('回到大学,岑凯言边将车子驶入校内的停车场,边告诉韦嘉恩,葛子盈已经在西堤订好位,除了想为上次喝醉酒後要麻烦她把人带回去的事情向她赔罪之外,也想顺道为她接风。不好意思让葛子盈破费,韦嘉恩起初想要拒绝,但在岑凯言说了「就算你这次拒绝,子盈之後也会再约」之後,她便只得无奈答应。
合力把韦嘉恩的行李搬进宿舍後,岑凯言联络葛子盈的朋友归还车匙,然後骑上两天前提前停在大学停车场的机车,与韦嘉恩一起前往距学校约5分钟路程的西堤分店。
晚餐时段,餐厅里坐满了人。岑凯言向上前招呼的服务生表示朋友已经先到便探头往店内看;而听见店员的招呼声的葛子盈同时转头望向餐厅门口,一看见人便笑着向她们招手︰「喔!凯言!嘉恩!这边!」
葛子盈的声音有点太大,在嘈杂的餐厅里不算太显眼,但仍惹来邻桌的人转头看了她一眼。韦嘉恩看见坐在她旁边的nV生皱起眉头,用手肘顶了她一下;葛子盈缩起身子,有点尴尬地朝邻座的人笑笑,再次开口的音量明显b先前小了一点︰「这边!」
二人在葛子盈对面的沙发入座。岑凯言跟葛子盈旁边的nV生显然早就认识,她微微扬手说了声「嗨」,对方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又以打量的眼神凝视韦嘉恩数秒。
那nV生是个不输葛子盈的美nV,但眼神锐利,目光b人,不笑的时候嘴角微微下垂,b起葛子盈显然少了几分亲和力,也b没太多表情变化的岑凯言更让人感觉不好接近。
韦嘉恩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便将目光移向旁边的葛子盈,等着她为她们作介绍,但对方似乎没想到这件事。只见她翻开餐牌,推到刚来的两人面前,「我们已经看好了,你们看看要吃什麽我们再点餐。不过我想点一份派对拼盘。」说完又望着韦嘉恩,笑笑补上一句︰「今天我请客,不用替我省钱喔!」
那个nV生又用手肘顶了葛子盈的手臂一下。
「什麽?」葛子盈吃痛轻呼一声,不解地看着她。
「你不替我们介绍一下?」
「对吼,你不想我都忘了。」葛子盈「啊」了一声,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善悠,这是我学妹韦嘉恩。嘉恩,这是汪善悠,是我的……」葛子盈微微一顿,给了汪善悠一个询问的眼神。汪善悠板起脸;不论葛子盈以眼神提出的问题是什麽,她显然都不喜欢这个主意。她的拒绝之意十分明确,葛子盈抿住嘴唇,垂下了眼,显得有些失望,但很快便收抬心情,朝韦嘉恩露出平常的笑容。「善悠也是工管系的,不过她是科管组,是我在工管的迎新活动上认识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嗨,子盈有跟我提起过你,说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学妹。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见面。」汪善悠弯起嘴角,韦嘉恩却感觉她的笑容里没什麽温度,甚至似乎带有一丝隐隐的敌意。
韦嘉恩的身T不安地动了下。她想不出刚刚才第一次与汪善悠见面的自己是怎麽惹到对方的,但也知道有些时候,人对於另一个人的喜恶来得毫无道理;而她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这种无来由的喜恶。
韦嘉恩紧张地笑笑,平日待人进退得宜的她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回话。
总不能回答说葛子盈从来没提起过她。
最後,韦嘉恩只回了一句恰到好处的「很高兴认识你。」
吃饭时的气氛不算热络,就只有葛子盈一个人在那边没停下来过,一时说要把自己点的分一口给另外三人,一时又说要嚐一口她们点的。岑凯言跟平常一样话不多,偶尔会在葛子盈叫到她时应个一两句,其余时间则大多安静吃饭;韦嘉恩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葛子盈抛出的各种话题,始终被斜对面的人那有点扎人的眼神Ga0得有种蚂蚁在背上爬过的感觉,每次汪善悠加入话题时都莫名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吃完饭,待葛子盈结过帐,四人便下了楼。
旁边便是捷运站,来到餐厅楼下,韦嘉恩指了指捷运站的出口,说︰「那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学姐。」
「等一下,」就在韦嘉恩正要踏出脚步时,岑凯言忽然出声。她双手cHa在K袋里,下巴往捷运站的相反方向点了下。「我送你回去。」
「可是……」
现在不过8点出头,离末班车还有好几个小时,而捷运站旁边的宿舍出入口也还没关门,是一个人回去也完全没问题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况且,这种时候应该是同路的两个人一起回去才是。韦嘉恩看了眼旁边的葛子盈,显得有些踌躇。
「嗯?」注意到韦嘉恩的目光,知道她是顾虑自己,葛子盈朝她一笑,摆了摆手,口气不以为意:「没关系,这边离家很近,我走回去就好。」
韦嘉恩依然有些犹豫,不过岑凯言没给她太多考虑的时间,说了声「走吧」便迳自转身,走向刚才停车的地方。
韦嘉恩又望了葛子盈一眼,在她出声催促後才急忙跟上已经走远的岑凯言。
这次岑凯言也没开进停车场。车在罗斯福路停下,旁边就是离nV舍区最近的出入口。从这边回宿舍b较近,但韦嘉恩也不讨厌跟岑凯言并肩慢慢从停车场走回去宿舍,就算一路无语也无妨。
不过,自从上次岑凯言在白天送她回来之後,韦嘉恩发现只要这边的出入口开着,岑凯言就会直接让她在出入口对开的路边下车。
这时,车子停在捷运出口旁边,二人下了车,面对面站在路旁。
韦嘉恩将安全帽还给岑凯言,「那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学姐。下次……」她顿住。
下次。
脱口而出时感觉理所当然的两个字,说出口後却显得少了几分真实感。
这一瞬间,韦嘉恩忽然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其实很脆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脆弱得每个道别都可能是最後一次,每次分别时都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下一次的见面。
想到这里,韦嘉恩感觉声音哽在喉咙,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她的视线落在地上。
天已经彻底黑了。路灯之下,影子被柔和h光拖得长长的,实际的距离被影子模糊,乍看之下,两人的影子几乎像是正贴在一起。
岑凯言以一脸不知在想什麽的表情望着她。
「子盈她……」过了一会,岑凯言踌躇开口,只讲了三个字便又停住。她像是在组织语句,思考的神情维持几秒後才接着说:「我会跟子盈说,下次不要把善悠找来。」
听她突然这麽一说,韦嘉恩想起方才汪善悠那似乎带有敌意的眼神。
「善悠学姐她是不是不喜欢我?」韦嘉恩犹豫了一会才问,口气带点不明所以。她本来是没打算问的,因为觉得说不定只是自己的错觉,可既然岑凯言先提到,便觉得问问也无碍。
即便是可能不会再见的人,她也不希望无原无故被人讨厌。
「善悠不是讨厌你,」岑凯言顿了一下,「嗯,至少我觉得应该不是。」她抿住嘴唇,食指敲打密码似的在安全帽表面轻点。「她是……该说是感觉到威胁吗?就是类似这样的情绪。」
「威胁?」韦嘉恩听着眉头微微蹙起,面露困惑,不明白什麽都没做的自己怎麽会让汪善悠感觉到威胁。
「嗯,」岑凯言点头的动作很慢,像是讲每个字前都经过深思熟虑。「善悠不喜欢子盈到处嚷嚷,所以刚才子盈介绍的是时候说善悠是她朋友,不过她们两个其实在交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嘉恩愣住半秒才理解到岑凯言说的话。
一切似乎变得合理,同时又好像增加了更多谜题。
「而你……」岑凯言凝视着她,眼眸里的专注使她的心跳瞬间失了速。「你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子盈这人本来就没什麽边界感,善悠又是占有yub较强的X格。虽然我跟子盈完全不是那回事,应该说我完全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吗……总之,即使是我,也曾经被她妒忌过,而看到子盈对你很感兴趣并且对你的事很上心,让她有点……担心子盈对你不止是学姐妹之间的感情。」
韦嘉恩的大脑几乎在岑凯言讲完第一句话时就停止运转,甚至忘记惊讶岑凯言居然一口气说了这麽多话。自己在同学间的人缘确实不错,但她自觉不过是个平庸的人。她的容貌不俗,但也不是特别出众;她不像葛子盈那般有着天生的领导者才能,光是站在那里便宛如站在镁光灯之下;她或许也在发光,但那只是凭着不断的努力,好不容易才能得到的如星光般微弱的光,是父母不屑一顾的黯淡光芒;而岑凯言却说这样的她很有魅力。
有魅力的人该是像葛子盈那样,又或是……像岑凯言那样。
韦嘉恩说不出岑凯言到底是什麽地方有魅力。她的脸sE近乎病白,脸上长了几颗大大小小的暗疮;她的黑发总是带点凌乱,乾旱的发质一看就知道没怎麽在做保养;她四肢纤细,但小腿有点水肿,腰间有一圈小小的赘r0U。她话不多,说话时声音不大,态度总带些冷漠,没有葛子盈的热情与幽默感,也不像葛子盈那样每句话都透出自信;她的个X有些古怪,她身上有着一种令人放松的温暖,但态度有时候会过於强势而让人措手不及,有时又会忘我地关在自己的世界里,令人感觉难以靠近。
她不起眼,站在人群中说不定马上就会被人cHa0所淹没,然而韦嘉恩就是会不自觉地被她x1引过去。
她就是这样一个有着难以说明的魅力的人。
就像……就像「纸船」的文章一样。
不够好,却使人为之着迷。
韦嘉恩感觉自己的脸微微发烫。她挪开视线,让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岑凯言轻点安全帽的指尖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事……」声音有些乾涩,「就这样告诉我没关系吗?」
「因为你好像很在意善悠对你的态度。」岑凯言轻描淡写地回答︰「而且她是对子盈说不能随便跟人讲她们的事,又不是对我说。」她停顿一下,声音似乎低沉了些许︰「我也没有随便跟人讲。你看子盈的眼光会因为知道这件事而有什麽不一样吗?」
那是句问句,问话的语气却很笃定,彷佛早就知道答案。
韦嘉恩摇头。她认识的人里面没有喜欢同X或正在跟同x1nGjia0ei往的人──至少就她所知没有──,她也一直觉得这是离自己很远的事情,在这之前从未仔细想过自己对这方面的看法,不过她认识葛子盈,在某些方面很尊敬这位学姐,也珍惜两人的情分,这点并不会因为她喜欢的对象是谁而有所改变。
「这不就行了。」岑凯言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分温度,「再说,子盈对你好也不是因为对你有那方面的意思,单纯就是J婆而已。虽然很不会避嫌,但那个人对善悠可是很认真的。」
平时的她或者会笑问岑凯言怎麽说葛子盈J婆,但这时她的脑袋只被另一件事占据。
下一秒,她便脱口而出:「那你呢?」
「……什麽意思。」岑凯言稍稍一顿,然後才以谨慎的语气反问。
韦嘉恩被自己不经大脑的问句吓到。但既然已经开了头,与其退缩,还不如y着头皮。
她深x1口气,像是豁出去般直视岑凯言双眼:「凯言学姐你又是为什麽对我那麽好?」
岑凯言一语不发地端详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以彷佛要将她看穿的眼神直直望进她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嘉恩感到一阵紧张,心脏紧缩了下。她等待岑凯言回答,又想着自己到底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什麽答覆。
时间似是过了一个世纪那麽久。
最後,岑凯言耸了耸肩,语气中有着显得过分刻意的疏离︰「我没做什麽特别的事,」她说,「假如有,大概就是被子盈感染了吧。」
一个什麽都没解答到的回覆。或者是真心,也可能是敷衍。韦嘉恩张了张嘴,却想不到要说什麽。
自己到底期望听见什麽?她又一次自问,答案仍旧如坠雾中,遍寻不获。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岑凯言瞥一眼nV舍区的出入口,她的眼神依然平静,脸上神情也如常让人看不透。
但韦嘉恩听懂了那是「别再说了。」的意思。
她们的关系很脆弱,脆弱得每次分别时说的再见,说不定都是最後一声再见。
「好。」韦嘉恩藏起心中的波澜,脸上的笑容近乎完美:「那我回去了。学姐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天你问我为什麽是你,我回去之後想了又想,不是因爲你好看的脸容,也不是因为你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你笑时下弯的眉眼、如春日暖yAn的轻柔声线、宛若排练过的优雅动作……
这一点一滴使你更趋完美,但单凭这一切一切,都不足以构成我为你着迷的理由。」
「诶,你在写Ai情吗?」
背後的重量b使岑凯言回神,一从电脑中cH0U离,便发现室友正从後熊抱住她,整个人挂在她身上。近10公分的身高差让她这个动作看起来分外别扭。
岑凯言动了下肩膀,蹙眉吐出一声抱怨︰「好重。」
「很过分喔,对正值花龄的少nV说这种话。」
「你还算是花龄少nV吗?」
「你不知道吗?所谓花龄少nV,说的是心态。」
「花龄少nV说的是实际年龄。」她别过脸闪躲那只轻戳她脸颊的手指,也躲开落在她耳边的吐息,淡淡说道︰「而且只吃r0U和淀粉的花龄少nV会胖得特别快。」
「烦耶,」葛子盈的表情皱了皱。她松开抱住友人的手,修长的指尖改为指向停留在文字编辑软件页面的电脑萤幕︰「所以这是Ai情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凯言瞅了眼那几行文字,眼神稍暗,肩膀微微一耸,「还不知道。」
「还不知道?」葛子盈挑眉望着她,「嗯哼──」眸里泛着意味深长的神sE,嘴角浮起兴味盎然的弧度。「没想到我们的大木头凯言也终於开窍。是谁啊?那个能让纸船写Ai情的人。」
岑凯言从来不是个只写单一类型或题材的的写作者,她写过以家庭为主题的故事,写过环绕人际关系问题的故事,也写过关於对未来感到迷失的青少年的故事,但就只有以Ai情为主轴的故事是她从未涉足过的。许多年前,葛子盈曾经问过她为什麽从不写Ai情故事──想要被更多人看见的话,从这种历久不衰,不管哪个世代都总有支持者的题材着手,肯定是一条捷径──;她的回答是因为她对Ai情一无所知,而且那也不符合她想做的事。
她见证过的Ai情不少──葛子盈过去的四段感情,从开始到终结,岑凯言一直都在她身边看着──,但若论及心动、心痛、心碎的感觉,她宛如一张白纸,始终等着有谁来为她填写内容。
而这时,那个她惯用的文字编辑软件页面正在谱写她曾说过一无所知的Ai情。
在调侃之下,葛子盈莞尔一笑。
她不认为Ai情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也清楚Ai情很多时候会伴随着痛苦──毕竟她自己也是被甩过四次的人──,但她知道,岑凯言值得一个不论高低起跌,无论顺逆,都会陪伴在身旁的人,而假如从未知晓Ai情,她不确定岑凯言的人生里还会不会出现另一个像自己一样的人,又或者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岑凯言是否会愿意让那另一个她走进心里。
「就说还不知道。」
「中文系的?」像是没听到岑凯言的话一样,葛子盈Si心不息地问︰「我在中文系可是有眼线的喔。」
「有眼线也没用。根本没东西给你打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不是中文系的?你的社交圈子有那麽广吗?」
「没事就走开,我在忙。」在葛子盈开口前,她又补上一句︰「我指的是真的有事。八卦不算。」
「我这叫关心。」岑凯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无声地表达不满。「好啦,我知道了。我饿了,想吃锅贴。」
岑凯言按亮手机看了看时间,「花龄少nV吃宵夜也会胖。」
「花龄少nV也要吃饭。」葛子盈反驳,「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去买?」
岑凯言轻叹口气,确定档案已经存好档後让电脑进入睡眠模式。「要几个?」她问。
「嗯……」葛子盈偏头想了会,「十个会太多吗?」
「会。」
「那就要十个吧。我今天晚餐很早吃。」
岑凯言扬起眉毛,给她一个质疑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说我晚餐很早吃!我本来是想要十五个的喔!」
拿了钱包、手机和车匙,正关上门时,她忽然停住,一脸认真地对向她投以疑惑目光的葛子盈说︰「花龄少nV吃十个锅贴当宵夜绝对会胖。」
今天锅贴店的人b平常多。下单後,老板说还要再等三张单才到她,岑凯言便回到店外,倚着机车等待。
晚上10时,街上行人说多不多,说少也是不少,无事可g的岑凯言望向对街,观察往来的人。她的视线并没有刻意要落在哪里,她只是随意地望着某处,任凭所见的一切冲击思绪,然後等待某个人或某件事为她带来灵感。
上一次,她在这里看见一对为了谁在约会时付的钱b较多而争执的情侣,於是写了一篇金钱使关系决裂的故事;而这次,一个眼熟的身影闯进她的视野。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差不多四个月,韦嘉恩的头发似乎长了些许。岑凯言犹豫着是否要出声叫她,结果反而是对方先发现她。
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两人的视线交会。
韦嘉恩的表情从吃惊变为踌躇──岑凯言能够理解,毕竟她们上次分别时,气氛似乎有些尴尬──,然後又转变为柔和的笑。
「晚上好,凯言学姐。」
她横过马路,来到岑凯言面前,温润的声线在夜sE之下格外动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嗨。」岑凯言应了一声,眉目透出柔光。
「你为什麽……啊,是给子盈学姐买宵夜吗?你之前说过子盈学姐很喜欢这里的锅贴。」
「嗯。」岑凯言点头,视线越过韦嘉恩,看向她刚才从里面走出来的速食店。
「我刚打工结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韦嘉恩主动回答那个她并未问出口的问题。
「你在那边打工?」
「嗯,是的。」
「那之前……」岑凯言微微皱起眉头,话到一半便又停住。她摇了摇头,说︰「不,没什麽。」
「阿妹!十个猪r0U,两个玉米猪r0U,好了喔!」锅贴店老板宏亮的声音划破在二人间流淌的沉默,两人下意识一同转头。「喔?这不是速食店的阿妹吗,」老板咧嘴一笑,态度熟稔地对韦嘉恩说:「这时间真难得,要吃宵夜吗?」
「啊……不……」韦嘉恩瞄向旁边的岑凯言,望见她先是轻轻一愣,接着眸sE一暗。「我只是刚好路过……」
「这样啊,下次再来喔!」说完又转向岑凯言:「来!阿妹你的锅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谢并接过锅贴之後,岑凯言拿着塑胶袋回到车旁。
「其实你可以直接说的。」脚步停下时,她说。
「我……」即使岑凯言说得没头没尾,韦嘉恩还是一下便听懂她指的是什麽事。因为她也想到同一件事。
岑凯言的声音依然平静得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而那个背影并无助於韦嘉恩了解她此时在想什麽。韦嘉恩跟了上去,有些紧张地解释说:「因为学姐特别带我过来,如果我说我早就知道这间店的话,怕会让学姐扫兴,所以才……」
「你想太多了,」岑凯言打开车厢,拿出里面的铁灰sE安全帽,然後把锅贴放进去。关上车厢後,她转过去,迎上韦嘉恩的目光,语气带着淡淡的无奈:「这点小事,没什麽扫兴不扫兴的。」
眸里的光让韦嘉恩有些恍惚。
她踏前一步,把安全帽戴到韦嘉恩头上,动作轻柔得如春风拂过。韦嘉恩分不清心头上的搔痒感是因爲那道彷如暖yAn的嗓音,或是那不经意滑过颈後肌肤的微冷指尖。
两人静静对视。经过半秒的静默,岑凯言率先别开目光。
「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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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的幸福便是我最大的愿望。」
指头动作停住,她抿了下嘴唇,习惯X地按下手机侧键,查看时间。
晚上9点45分。
最近,她那平日经常会错过时间的生理时钟似乎变得异常准确,每天晚上都会在差不多的时间让她停下来。
移动时脖子关节发出嘎声,她转了两下肩膀,抓起随便丢放桌上的钱包塞进运动棉K口袋里。起身的动静引起了正百无聊赖地躺坐床上玩手机的葛子盈的注意,她挪动视线,恰巧看到岑凯言在拉上风衣外套拉链。
「去买宵夜?」她瞄了眼手机左上角的时间後问。
「嗯。」
「你最近是不是太常去买宵夜?会发胖喔。」
虽然每次被她使唤去买宵夜的时候,岑凯言自己也多少会吃一点,但主动提出要去买宵夜倒是最近才开始,而且买的种类几乎都是固定的那几种。
「那你别吃。」被友人调侃的岑凯言冷淡地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码归一码,」葛子盈笑笑,「我想吃盐水J。」
「这算同一码吧?」岑凯言边回答边拿起手机。50分。她在脑里想了一下去夜市的路线,接着便直接无视好友的要求︰「今天吃锅贴。」
「诶,那个上个礼拜才吃过吧?」听见她的回应的葛子盈反问,然而对方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拿了安全帽便迳自打开门走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屋里的葛子盈仍在像撒野的小孩般叫嚷着「盐水J!」,而门外的人经已快步走下楼梯。
向老板点单後,岑凯言倚坐车上,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对街的速食店门口。时间已晚,进出速食店的人并不多。每次店门打开时,她的心都会紧缩一下,发现出来的是不认识的人後又平静下来。
简直像跟踪狂一样。她偶尔会这样斥责自己,但下次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第一次是在去年12月底的一个礼拜一。那时距离她前一次来这里买宵夜大约过了两个星期。
一开始只是偶然。葛子盈偶然说想吃锅贴,而来买锅贴的她偶然想起之前在这里遇到打工结束的学妹,在大脑给出指令前,身T便先一步作出动作。
最後一点或许没那麽偶然,不过她宁愿将那次的巧遇也想成是毫无人为因素的偶然。
之後是同一周的礼拜五、隔周的礼拜三、再隔周的礼拜一……每一次都只是偶遇,也说不定其中掺杂了b之前多出一点点的刻意。
又或者太多了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凯言望着好友那条写着「你是Ai上了锅贴店的老板吗!」的讯息,心中暗忖。
她知道这只是吃不到想吃的食物的葛子盈怀着怨念的胡诌,可是……
岑凯言从来没喜欢过谁,更枉论Ai上谁。她身边从未出现过亲近得有可能让她萌生恋心的人;除了葛子盈。
打从还在读小学时开始,她接触文字的时间就b与家人或学校同学相处的时间还要多。倒也不是X格孤僻──至少她自己觉得应该不是──,需要与其他人交流的时候她还是能够普通地做到的,她不会感到与人相处是件不自在的事情,也没有出现俗称社交疲乏或社交倦怠症之类的状况,她就只是……觉得没必要刻意与人建立深厚的感情。
葛子盈形容她是个复杂的人。她温柔而冷漠,T贴而疏离,细心而笨拙;她矛盾且古怪,使人难以触m0,也令人却步;她对人充满兴趣,同时又对人不感兴趣。
她从来没有主动接近过谁,也没有主动想要了解过谁;当初是葛子盈先向她搭话的,然後又不断介入她的生活,她只是没有拒绝,後来又接受葛子盈的一个个提议︰报考同一间高中、经营部落格专栏、一起到台北上大学、试着撰写中长篇、在校庆会刊的专栏里投稿。
直至现在。
连她自己的直属学弟,岑凯言也是除了每学期一次,要将旧课本卖给对方时会跟他联络之外,便完全没有交集,可反而对葛子盈的学妹,却每次都多做了一些原先没打算做的事情︰例如一次又一次地送她回宿舍,又譬如特别去买了一顶不确定是否会有派上用场的机会的XS号安全帽。
她会想起她眸里的柔光,会想起她温婉的笑,会想起她礼貌而客套的语调,会想起她总是在顾虑别人的个X;更多时候,她会想起那日在nV舍区出入口前,她那口气带着连她本人都没注意到的急切的质问。
她感觉得到韦嘉恩的孤独──葛子盈肯定也是感觉到,因此才会对她投放额外的关心;就像她当年对岑凯言做的一样──,甚至感觉得到那些不自觉的求援;而岑凯言只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无能为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希望从自己这里得到什麽答案?当日岑凯言不懂,到今日她依然Ga0不懂。
但她想要知道。她想要了解她的孤独,也想要驱赶她的孤独;她想要触碰那颗寂寞的心,就像「纸船」想以文字去接触那一个个寂寞的灵魂;只是这次,她不想借「纸船」的手,她想以岑凯言的身分,去帮助那个唯一的人。
她想起初识之时的韦嘉恩︰害怕坐在机车後座却一声不吭、联络她去KTV接葛子盈时战战兢兢的口气、不习惯包厢的嘈杂却没拒绝葛子盈去KTV的邀约、因为不想麻烦自己送她回去之余还要陪她走回宿舍才勉强同意住下,还有每次自己提出要送她时都会重复上演一次的推辞。
她总是在顾虑别人,顾虑给葛子盈添麻烦,也顾虑给自己添麻烦;她总在以他人为优先,将自己放在次位,甚或更後面的顺位。
这样活着,不累吗?
岑凯言的心揪紧了下。那是一丝连她本人都不甚明了的情绪。
她想要看见那副近乎完美的表象下的脆弱,想要看到她多考虑自己一点,少顾虑他人一些,也想要看见她卸下那身随和温顺的盔甲,毫无顾忌地拒绝,发自内心地笑,忠於自己地活着;想要她活得自由,也过得幸福。
一旦认真细想,才发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贪心起来。
「学姐?」
叫唤的声音让她的思绪停住。韦嘉恩不知何时已经结束打工,来到她身边,手上拿着帮她从老板那边接过的锅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没有约好,她也不是每次都会在,但也许就像她习惯即便已经买好宵夜,也会在这里待到10点15分才离开,韦嘉恩也习惯每次踏出速食店之後,眼睛都会先朝对街的马路边看去。
然後在看见岑凯言的身影时,主动上前。
岑凯言凝望着那张带点忧心的脸庞,恍神半秒才假装若无其事地开口︰「哦,走吧。」
她没有Ai上锅贴店的老板。可是,说不定真有那麽一个人,让她朝那未知的感情挪动了一小步。
两个月前、半年前、一年前的自己肯定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那麽多的在意,那麽多的主动,那麽多的无意识行为,那麽多的不知所措。韦嘉恩双手环上她的腰时,岑凯言茫然想着。
这也是由她提出的。自从那天因天气太冷而叫後座的人抱住她後,这个动作便就这样维持下来;韦嘉恩起初有点踌躇,而身为提议者的岑凯言虽然脸上依旧毫无波澜,实际上却紧张不已。当腰上的软r0U被碰到的时候,向来对自己的外表不甚在意的她头一次介意起腹部的赘r0U。
罗斯福路很长,共一至六段,横越三个区域,但从韦嘉恩打工的地方到大学宿舍的路程却很短,骑车仅消10分钟即能到达。
10分钟。600秒。不到4公里的路程。这便是她们仅有的连系。
这便是,她离Ai情最近的时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直在这想东想西也不是办法,虽然嘉恩什麽都不会说,但你应该也不是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吧?那样的话,就别管那麽多,总之先朝你想到的方向着手处理不就好了?」
虽然常常嘴上没句正经,但大多数时候,葛子盈也还是那个可靠且一路关心着她们的挚友。临别时说的这席话,看似是个不负责任、不着边际的建议,但对她们来说,或许正是最合适的解方。
况且,正如葛子盈所说,她确实也并非真的毫无头绪。毕竟自己也是这些年来一直看着韦嘉恩的人。
同是能力优秀且被委以重任,葛子盈是x怀自信、遇强越强的类型;韦嘉恩则是会自添烦恼,总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达不到他人的期望。去年年底晋升经理之後,韦嘉恩被指派负责新产品的开发企划,因为是头一次让销售部参与产品开发,两个部门需要协调的事情不少,工作也因而变得多了起来。像韦嘉恩这样对自己有所要求,又总怕拿不出别人期望的成果的人,伴随而来的压力可想而知。大学时,岑凯言就曾经看过几次她蹙起眉头、按住胃部的模样,只要想到现况,自然也能联想到她或者是因为压力太大、工作太累,而食不下咽。
只不过,她那总是将事情掖在心里的坏毛病到现在都还没改变,对於让她烦心的事往往绝口不提,岑凯言就算想为她分忧也无从着手。
送葛子盈回公司之後,岑凯言来到位於市中心的商业区。
这一带高厦林立,附近都是大公司和外商公司的分公司总部,下午4点,马路上车来车往,路上行人倒不算多。这时离一般公司的下班时间还有一到两个小时,除了像葛子盈这种要出去见客跑业绩的业务员,或是岑凯言这样在家里接案的自由工作者外,会跑到这区来的人大都还在楼里忙碌。
岑凯言平时也很少会来这边。工作上的联络大多以邮件和LINE来传递,就算偶尔接了要亲身跟客户讨论文案的工作,岑凯言最常合作的公司「远扬」也不在这区,而且负责帮她和「远扬」牵线的葛子盈本来就很少会给她安排需要直接与客户G0u通协调的工作;毕竟她也不是只有一次两次错过与客户约好的时间。
虽然有另外两间偶尔也会合作的公司的办公室开设在这区,但更多时候,岑凯言是因为韦嘉恩才会来到这里。
作为国际知名的创科企业,「锐锋」在国内的总部正正座落於此。
韦嘉恩加入「锐锋」初期,那时岑凯言还在「远扬」工作,两间公司的位置说不上近,以租屋处为起始点的话正好位在相反方向,骑车单程约需时20分钟,但岑凯言还是会每天先送韦嘉恩去上班,下班时也会过去接她,然後再一同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扬」是广告业界的新进,当年成立不过四年,换句话说,正是需要把握每个工作机会、积极扩展业务范围的时候。
任职业务员,且从大四在「远扬」实习时起便极受老板器重的葛子盈自是不用说,就连担当文案的岑凯言,在过了最初半年的菜鸟时期後也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一时是要赶出需要交给上司审核的文案,一时又要参加会议,讨论撰写或修改文案的方向。虽然只有极少数的时候需要留下来加班──「远扬」的老板谢志远是个作风自由的人,虽然对公司接的案子看得很紧,但对於各部门的行政管理则全权交给该部门的负责人,而文案组的文案指导跟他志同道合,对待组员同样采取放任态度,只要能够在Si线前交出成果,他便不会理会员工什麽时候上下班,假如当天没有会议排程,甚至不进公司也无碍──,但每天下班回家之後,岑凯言早已筋疲力竭,纵使打开文字编辑软件,疲惫的大脑也挤不出半点东西,就连在假日,脑袋也总是因在平日累积的疲劳而昏昏沉沉的,即便写了点什麽,到隔天重看时便会因不满意而将前一天的成果挪到放置弃置品的资料夹里封存起来。
这样的日子反复持续了一年多,而在这段期间,她那自高中起建立的部落格专栏形同虚设。
这些起初都还瞒得住──在开始交往的初期,岑凯言便向韦嘉恩提起过自己在经营部落格专栏且梦想将来能够出版自己的的事──,但在韦嘉恩大学毕业、两人开始同居之後,那些「最近在筹备新的长篇,所以暂时没时间更新部落格」之类的藉口便再也骗不过每天看着她呆坐电脑前,又或是焦虑地删去已经写好的内容的韦嘉恩。
韦嘉恩或许不懂创作者的心情和苦恼,但她很清楚「写作」对岑凯言而言有着怎麽样的意义︰那几乎说得上是构成她的一部分,是笨拙的她T现温柔与感受X的方式。而正因为清楚她有多重视写作这件事,韦嘉恩自然也知道无法写作对岑凯言来说是多麽的痛苦。
想要一直支持她、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看着她一步一步实现梦想的想法,至今依然未变。於是,隔年晋升为组长的韦嘉恩便提议岑凯言辞掉「远扬」的工作,专心写作。
岑凯言起初不肯──无法继续写作固然令她惆怅不已,可她也不愿要韦嘉恩独力养家;这是她们的家,她们的生活,她们的将来,理应由两人共同承担──,但在韦嘉恩以真诚的口吻对她说了「因为我最喜欢的,就是心无旁骛地写作时的你」之後,原先的决心便出现了裂痕。
岑凯言觉得自己应该算不上是容易动摇的人──至少在某些事情上,她有着绝对不愿退让的心情──,然而每当被那双温柔纯粹的眼睛注视着,再多的坚持似乎都只是徒然。
更何况,撇开梦想不谈,她也有无论如何都要继续写下去的理由。
各方面都算得上中上等级的韦嘉恩绝对配得上b自己更好的对象;不论是那年韦嘉恩对她的告白作出答覆的时候,抑或是已经交往几年的此时,这想法始终在她脑海里萦绕不去。岑凯言一直不懂像韦嘉恩这麽优秀的人怎麽会看得上自己;过去不懂,现在不懂,将来说不定依然无法理解。而这时,这想法就像霉菌一样迅速滋生蔓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假如自己不再具有那些她所喜欢的部分,那麽她又有什麽理由不去选择别人?
对於被生活压迫得腾不出时间写作的懊恼,不想让心Ai的人失望的心情,在这些面前,韦嘉恩的提议似乎多了几分x1引力。
最後,得知此事的葛子盈提议她转为自由接案,且成功说服谢志远及文案组的指导将部分工作外包给她,让她的收入多少有些保障,於是岑凯言便接受韦嘉恩的提案,离开「远扬」,重新开始以写作为重心的生活。也是从这时开始,为了让不再需要通勤的恋人不用特意多跑一趟,韦嘉恩开始了搭公车上下班的日子。在那之後,岑凯言便很少来这区。
偶尔遇上碰巧需要出门的日子,她也会像今天这样专程过去接韦嘉恩下班,不过上次来这里也已经是两个多月前。
「锐锋」所在的大楼是一座大堂有门卫值班的高级商业大楼,长时间在大楼外面等候说不定会被当成可疑人士,於是岑凯言便找了一间在附近的咖啡厅。
传讯息给韦嘉恩之後,她向店员点了一杯黑咖啡,然後在店内的自助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打发时间。
收到韦嘉恩说收拾完就能离开的回覆的时候,大约还剩下三分之一。故事正到ga0cHa0,她倒没有不舍──在读到一半左右的时候,她的心思已经从单纯享受故事,转变为以创作者的角度思考自己会怎样铺排故事的後续发展。
她把续杯的咖啡喝完,将书放回书架上,付过钱便离开店里。
在咖啡厅外面的停车格领回车子之後,她绕了一圈,回到「锐锋」的大楼前。
下班时间已过,这时只有零星的人步出大楼;在那些人中不见韦嘉恩的身影。岑凯言放下中柱下了车,打开车厢拿出防晒裙和安全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楼底层的外墙是一片片透明玻璃,站在门外能看见电梯大堂的位置。在电梯门第三次打开时,岑凯言远远便看见那抹身影。韦嘉恩显然也发现了她,那张总是带着淡笑的脸上笑容加深,眸里也透出喜悦的光。纵使已经在一起那麽久,韦嘉恩面对她时的笑容与眼神、那些处处泄露出Ai意的小变化,始终能够撩拨她的心。岑凯言的眼神也不自觉柔和起来。
在韦嘉恩身旁,与她一同搭电梯的还有一个穿卡其sE西装搭配白sE衬衫及褐sE领带的男人。那人理着一头清爽俐落的短发,往上抓的浏海让他看起来乾净且yAn光;他的站姿直挺,走路时昂首阔步,神态自若,眉眼洋溢自信。门打开後,他绅士地用手按住门──往上缩起的衣袖露出腕上的名贵手表──,让韦嘉恩先出电梯,然後才一手cHa袋,悠然跟上。
男人对韦嘉恩说了些什麽,只见韦嘉恩脸上挂着客套的微笑,摇了摇头,手指向大楼门口的方向,视线再一次与她的交会,眉目带着有别於面对男人时的笑意。男人往岑凯言的方向看了眼,点了点头,神sE似乎闪过一刹的挫败。
两人并肩走出大楼。
「那我先走了,礼拜一见。」
男人说完便转身离开,临行前瞥了岑凯言一眼,朝她微微一笑。
空气中漫着一GU淡淡的柑橘香气。
「下周见。」待男人走远後,韦嘉恩才面向岑凯言,稍稍皱起眉头露出歉疚的表情︰「抱歉,会议一直没办法结束,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找了间咖啡厅坐着看书,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岑凯言收回凝望男人离去的方向的视线,不以为意地回答。自从开始交往之後,岑凯言的话变得b先前多;虽然大多数时候都还是很安静。她拿过韦嘉恩的公事包挂到机车前置物架的挂钩上,问︰「工作很棘手?」
「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关於新产品的构想,我们这边一直没法跟开发部达成共识。」想起工作上的状况,韦嘉恩露出苦笑,罕见地显得愁眉苦脸。「之前都是只参与产品完成後的推广销售企划,只要参考开发部的报告书,制定推广方针就好,没想到不过是让销售部从开发初期开始参与企划,事情竟然会变得这麽复杂。虽然Desmond已经尽量配合我们,但销售部的人毕竟对开发的过程没什麽概念,那些我们想着可以提升新产品在市场上的讨论度的提案,在开发层面上来看大多都是可行X成疑,至於开发部的提案,市场调查的数据又显示x1引力不高,再这样下去,也不知能不能赶上8月的消息发布会。不过Desmond说他们已经着手进行去年初步公布消息的智能家居系统的最後调整,要是这次的新产品赶不上发布会,至少也能用正式将这套系统推出市场的消息多争取一点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嘉恩平时很少说起工作上的事情,即使岑凯言问她,她也只会说没什麽,又或是分享一些趣事或者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对於工作上的碰壁及烦恼则一字不提。不过,或者是尚未从工作模式切换出来,也说不定是实在太累,让她无暇费神掩盖,这时她罕有地将那些平日不会对岑凯言说出口的烦恼一GU脑儿地向她倾诉。
岑凯言不知道创科公司的状况与广告公司有多少不同,但她好歹也曾经在企业工作过一段时间,并且到现在都还是经常听葛子盈抱怨工作上的种种,既有人事关系及办公室政治的纷争,也有来自不讲理的客户的压力。她知道韦嘉恩很优秀,然而现实是越是优秀的人,越是容易被迫卷进麻烦里,尤其是像韦嘉恩这样,进公司才一年半便被提拔为组长,之後以两年的时间升上副经理的位置,去年年底更晋升为部门经理,假如说公司里有人因而心生妒忌,甚至传出各种谣言,岑凯言也毫不意外;但是韦嘉恩对於这些全都只字未提。
到底是真的什麽也没有,抑或只是那个总是处处顾虑他人的傻瓜报喜不报忧?岑凯言觉得大抵是後者。
这时,难得见她向自己倾诉工作上的烦心事,纵然在意她一再提到的Desmond到底是谁,但这些岑凯言都可以暂时不理。
「不过在最近的会议上,因为销售部和开发部几乎都是一味在否决对方的提案,这两天会议的气氛Ga0得有点僵,Desmond也说……」或许是意识到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工作上的状况,而岑凯言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眉头微微蹙起,以一副忧心的模样望着自己,韦嘉恩话到一半突然停住,像是忽然回过神,朝岑凯言报以一个尴尬的笑容。「抱歉,听我说这些很无聊吧?」
「不会,」岑凯言摇头,眉间的凹陷因韦嘉恩的话而更深。她伸出手,以指腹搓r0u抚平韦嘉恩眉间的褶皱。「虽然帮不上忙,但只要你想说,任何时候我都可以听你说。」
韦嘉恩轻轻拉开那只正在搓r0u自己眉间的手,顺势握住,脸上的笑容温柔得令人心疼。
「谢谢。」她柔声道谢,亲昵地轻捏了下岑凯言的手。「不过难得你来接我,今天还是先别讲这些扫兴的事了。」
岑凯言以一副有话想说的表情凝视着她,半晌过後才点头同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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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凯言骑车速度不快,且骑车习惯良好,即使在赶时间也不会在车子间穿cHa而过,信号灯即将转sE时亦不会强行闯过去。骑车十年以上,她至今都从未出过事故,就连轻微的碰撞都不曾有过,甚至被葛子盈喻为她坐过後座的人里面,骑车最安全、最让人放心的一个;而交游广阔的她自然坐过不少人的机车後座。
除了岑凯言刚拿到驾照的最初一个月和路面Sh滑的时候外,葛子盈每次坐她的後座时都直接腾出两手,一副毫不担心会发生意外的模样。韦嘉恩对此早有耳闻,而她对岑凯言的骑车技术及其交通安全意识均无分毫不信任,但她喜欢双手环抱岑凯言的腰的感觉,也喜欢紧贴她的背的安心感,因此撇开安全方面的考量不谈,韦嘉恩还是每次都会紧紧抱住前座的她。
自从离开「远扬」之後,成为自由工作者的岑凯言便很少出门。大学时至少因为要去上课,又或者被室友使唤去买宵夜,到後来又为了接打工结束的nV友下班而近乎每天都会出门一趟,但现在的她,除了跟葛子盈有约,或是周末或平日晚上偶尔会陪韦嘉恩出门之外,便几乎不会踏出家门半步。韦嘉恩也曾想过她这样到底是好是坏,自己当初提议她辞去「远扬」的工作又是否正确,但每当看见「纸船」的部落格又发布了一篇新的文章,下班回家时看到那人的眼里闪烁心满意足的光,便又觉得都是因为当初做了这样的决定,让她可以无忧无虑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追寻自己的梦想,那个曾经一度变得黯淡的人才会再度闪闪发光。
韦嘉恩不需要她成为台上的明星、黑夜中最耀眼的亮光──假如这是她的愿望的话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支持──,但即便她到最後依然是个寂寂无名的小小网络作家,对韦嘉恩而言,只要她还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只要她不需要因被现实压迫而放弃梦想,这样的她便b谁都更夺目。
上次像这样从後抱住她已经是两个月前。年後工作便忙碌起来,以前两人偶尔会在周末出门来一趟小旅行,不过最近也已经没有。
前座是每天都见到面、每天晚上都会抱着入睡的人,但像这样靠在她背上、透过後视镜窥看那张其实什麽也看不见的脸,带来的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这让她想起大学的时光。由最初藏在疏远中的亲密,至後来掀开那层原来早就毫无意义的薄纱,那些全都是她最宝贵的回忆。
现在的生活固然美好得像做梦一样──就算工作有时会把人压得喘不过气,生活上的琐事亦间中会让人头昏脑胀,但只要一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最Ai的那人、为了二人的将来,所有的劳累便似乎通通算不上什麽──,只是她偶尔也会怀念那时候平凡的幸福。
她仍清楚记得大二寒假的那天。那年的冬天印象中b前一年更冷,正值寒流来袭,当天夜间气温不足10度。步出打工的速食店时,户外的寒冷让她打了个冷颤,钻进衣领的冷风使她想起第一次感觉跟岑凯言亲近了点的那日。也许是潜意识下的指令,也或许只是无意识的行为,总而言之当时她停住了正在往捷运站走去的脚步,视线移向对街──那个上次偶遇岑凯言的地方。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到看见对方呆住几秒後有点犹豫地朝她扬了下手,韦嘉恩才回过神来,楞楞地挥手回应。下一秒,两人同时失笑。尽管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韦嘉恩仍觉得彷佛能听见她的笑声;虽然她从来没听过岑凯言的笑声,甚至没看过她露出b那抹淡然的笑更多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凯言招手示意她过去。
来到马路另一边的时候,岑凯言手上经已拿着那顶铁灰sE安全帽。这时她已经不会拒绝岑凯言的好意;毕竟她每次都拗不过对方。
这次岑凯言没有准备暖暖包,附近也没有超商可以买,手边能够起到保暖作用的就只有她身上的羽绒外套、机车手套,以及刚煎好的锅贴。
双手在骑车时被冻僵的话可能会引起意外,韦嘉恩又坚持不肯穿她的羽绒外套,正为此发愁的岑凯言将锅贴提起到眼睛水平的高度看了看,纠结的表情带着一点点呆笨。韦嘉恩头一次发现,这个平日表情淡漠的学姐原来也有可Ai的一面。
锅贴终是被放进车厢里,手套和外套依然好好地穿在岑凯言手上身上。上车後,岑凯言叫後座的人将手cHa进她羽绒外套的口袋里。韦嘉恩有些犹豫;衣袋在岑凯言腰间的位置,把手cHa进去意味着自己的双手要环在她腰上──尽管知道对方并没想那麽多,这样的举动依然亲密得令她踌躇不已。
风在呼啸。透过後视镜,她与前座的人对上视线。有一瞬间,她感觉似是看见一抹看不透的情绪在那双眼眸里流淌。下一刻,岑凯言将眼睛别开,并拉下安全帽镜片。手腕被抓住,然後便感觉到双手被温暖包覆,掌心下的触感有点柔软。墨sE镜片让韦嘉恩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抱紧,要开车了。」感觉到她想cH0U回手的岑凯言说,那道声音似乎b平常冷了些许,也可能是因为韦嘉恩自己的T温升高了几度;而声音里的绷紧则是由於寒冷的天气──韦嘉恩到後来才知道原来当时感到紧张的人并不只自己。
几天後再次见到岑凯言时,b起意外,更多的是连她本人都没察觉到的喜悦。
之後是隔周、隔周的隔周??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期待岑凯言的出现,每次走出速食店时,视线都会第一时间投向对街。她们从未约定过,不过她知道每周总有一次──有时候是两次──,那台棕黑机车会停在对街,车身在路灯与自锅贴店流泄而出的光线下闪烁;那人会倚在车上,以深沉的眼神望向她的方向,似是偶然,又像是刻意。
她没问岑凯言为什麽总是出现在那里,岑凯言也什麽都没说,甚至连那顶尺寸正好的白sE安全帽,她们也都只字未提。
见面时流过内心的暖流、见不到面时怅然若失的空虚、环上她的腰时微微颤抖的指尖、靠在她背上时渐趋平和的心情、分别时的不舍、平日里的思念……事後回想,一切其实早在那时已经有迹可寻;只是当时的她没想到那麽多,满脑子只想着原来自己从小所渴望的,不过是这麽简单的被谁放在心上,又将谁放进心里的感觉,同时也担心这样的幸福会转眼就从自己手上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环在腰间的手轻轻收紧,趁着在红灯前停车等候的时间,岑凯言脱下手套m0了m0那人的手,转过头去问︰「会冷吗?」
「不会,」韦嘉恩摇头,又往前座的人靠近了些许。「只是想抱抱你。」
「哦。」不知该怎麽反应的岑凯言木讷地应了一声。
即便已经过了这麽久,她还是不太会回应韦嘉恩那些正面表达Ai意的话语或表现。
明明自己常常无意识地说一些令人心动的甜言蜜语。韦嘉恩轻轻一笑,慢慢闭上了眼,让思绪放空,只全心全意感受前座人的温暖。
晚餐是家附近的热炒店。
韦嘉恩本来说要回去再煮饭,然而在看见她眼里那藏也藏不住的疲倦之後,岑凯言便直接熄火,将後座人拖下车并带进店里。
今天的韦嘉恩依然吃得不多,吃饭途中,有好几次看见她手m0着胃,微微皱眉。可是就算问她是不是胃不舒服,她也仅是带笑摇头,柔柔说句「没什麽大不了。」
回到家後,岑凯言让韦嘉恩先进去洗澡,自己则是帮她将脱下来的套装外套挂好,晾在小yAn台外透气。
之後便无事可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自己才是年长的一方,可是不只平日处处受她照顾,甚至到了想帮忙减轻她的负担时,才发现原来自己能为她做的就只有像挂衣服这样的小事。
这样下去真的好吗?坐在沙发上,岑凯言颓然垂首,泄气地心想。
尽管葛子盈让她先从想到的方向着手处理,但假如她想的没错,韦嘉恩真的是因为压力与疲劳才导致身T上的状况,那麽归根究底,问题的症结其实正出在她自己身上。毕竟韦嘉恩之所以那麽努力地工作,除了个X使然外,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要连同她的份,肩起这个家的责任。
虽然多亏挚友和前雇主的关照,离开「远扬」後也不至於全无收入,但单凭偶尔接案的微薄薪水,要不是有韦嘉恩在,她连这间公寓的租金都付不出来。
在打理日常生活及家务琐事方面更是如此。被拜托去采购会忘记,想要帮忙煮饭却让锅子因为锅里的水烧光而底部一片焦黑,连洗衣服这麽简单的事情,也因为一整天都没想起要将洗衣机里的Sh衣服拿出来,结果害衣服发臭,必须重洗。诸如此类的例子bb皆是。
别说减轻她的负担了,自己顶多就只能做到避免增加她的负担。一想到这,岑凯言b先前更感泄气。
回想同居初期,当时情况并没有这麽恶劣。
她并不是毫无自理能力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在大学时搬离家中,毕业後又独自在外面住了一年。x1地板、洗衣服、收拾整理,这些基本的家务事她以前也有在做,甚至到了二人同居初期,也一直在帮忙处理。只是後来,韦嘉恩为了让她可以专心写作而提议她辞去工作,从那时起,她便只剩下一个目标︰既然韦嘉恩这麽努力地支持自己的梦想,说什麽也一定要拿出成果。
韦嘉恩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之所以这麽努力打拚,全都是为了让自己可以无後顾之忧地在那条不知是否能够看见终点的路上前行──这些她都了然於心;而自己能够回报她的方式,就只有达成梦想。
她们的梦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於是她b过去任何一个时候都更投入到写作里,只希望能早日以成果去报答恋人这些年来的付出;然而却始终不得要领。投寄的稿件通通石沉大海,就连三个月前寄出去的那篇在部落格上大获好评的自信作,今天早上也只收到「经审阅後,您的作品憾未留用」的回覆。
每一次收到投稿落选的消息,失望之余,心情都会越发焦躁。
岑凯言的社交圈子不大,但同年龄层的人每个都称得上事业有成︰刚当上部门经理的韦嘉恩、任职副经理,大概即将会升上经理一职的葛子盈,甚至连葛子盈的nV友Daisy──那个同样Ga0创作,并且因为太有个X而被葛子盈指称b好友更不适合职场生活的nV人──也是因为在摄影界闯出一番名堂才被谢志远招揽过去「远扬」当首席摄影师。
反观自己。自由业与无业只差一线,就算自称是作家,事实却不过是个在网络上为一小撮人所知的网络作者而已;尽管从国中时起就梦想出版自己的作品,但至今仍毫无进展,屡败屡试,屡试屡败,只因有那个最Ai的人无悔的支持与付出才能够像这般磕磕碰碰地尝试下去。
只是,这样的日子,到底要持续到什麽时候,又能够持续到什麽时候?
并不是想与身边的人作b较,或是介意别人会怎样看待一事无成的自己之类的肤浅理由;假如她是会在意这些的人,大概早就已经放弃这个多年来都不见曙光的梦想。之所以会考虑这些,都是因为打从她们开始交往的那时起,这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而自己也已经不是能够肆无忌惮地追梦的年纪。
自己当初可不是为了让她独力承担一切才跟她在一起的。
两人的生活、两人的将来,理应由两人共同承担。
在韦嘉恩从浴室出来前,她的思绪始终在这件事上徘徊打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洗完澡出来,听见餐厅传来谈话声,於是岑凯言便走了过去。
坐在桌前的韦嘉恩正在讲电话,她眉头深锁状甚苦恼,眸里透出疲惫,手托额头,一副感到很头疼的模样;面前是打开的笔电,黑sE耳机线横过x前,接到笔电的耳机孔上;她有时会「嗯、嗯」地点头附和,有时又会轻轻摇头,低声说着「这样应该不行」的否定。
耳里塞着耳机加上视线定在小小的13寸萤幕上,韦嘉恩似乎没注意到她已经洗完澡出来。岑凯言没再走近,只是站在走廊前,安静地望着她。
平时总提醒她洗头後要好好把头发吹乾,不能放着头发自然风乾,但这时韦嘉恩擦头发用的白sE毛巾正搭在肩上,头发虽然已经没在滴水,但明显还是Sh的。岑凯言抿着嘴唇,皱了下眉头。
几秒之後,眼角余光终於发现了她。视线对上,黯淡沮丧的眼睛旋即恢复了淡淡的光采。
她看见韦嘉恩抬头望向她,以唇语无声地对她说︰「等我一下。」,末了还浅浅地笑了下。
岑凯言点了下头,擦着头发坐到沙发上。
客厅与餐厅的距离不远,即使没有刻意去听,坐在沙发上的岑凯言偶尔还是能听到韦嘉恩讲电话的内容。
「我礼拜一早上再跟他们开会说明,看能不能赶在下周内开始市场调查。」
「嗯、嗯,不会。要是这次能顺利就好了。」
「嗯好,那後续的事情就等拿到市场调查的数据後再讨论。」
「对了,刚才在公司忘记说,下周我打算跟dy那边开一个会讨论关於推出智能家居系统的事情。dy说这次市场部计划以泄露风声的方式引起事前回响,所以想找销售部和开发部讨论要泄露哪些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那今天就先到这边吧,我跟dy约好时间再跟你说。不打扰,也多亏你想到这样的构思,事情才终於有了进展。好,你也好好休息,晚安。」
过了约莫10分钟之後,终於听见告一段落的信号。岑凯言站起来走过去的同时,韦嘉恩也正好摘下耳机。
「抱歉,因为Desmond刚传讯息过来,说是回家路上刚好想到一个说不定可行的点子,所以想跟我讨论一下。」一见她走近,韦嘉恩便阖上笔电,不好意思地对她说。
「礼拜一再说不行吗?」岑凯言没有要责怪韦嘉恩的意思──她只是心疼才刚加班回来便马上又要投入到工作里的恋人──,话一出口却因为心情焦躁而变成了带着几分责备意味的口气。
有点冲的口气使韦嘉恩楞了一下,下一刻眸里便满是歉意。她垂下了眼,说︰「因为想说不会花太久……我下次会注意的。」
「……抱歉。我不是这意思。」意识到自己失言,岑凯言别开视线,轻声道歉。
韦嘉恩摇了摇头,露出苦笑︰「我才该道歉。明明说好下班回家之後不工作的。」
这是前几年岑凯言重新开始写时,两人定下的约定。
大学时既要上课,又要打工,加上韦嘉恩不希望岑凯言为了陪她而减少写作的时间,因此她们平日很少出去约会;除了偶尔一起吃饭之外,二人的见面机会,几乎就只有韦嘉恩打工结束後,岑凯言去速食店载她回宿舍的短短10分钟。考虑到出社会之後,每周上班五天,而周末彼此可能有其他安排,说不定会b之前更难对上见面的时间,因此岑凯言才会在毕业的同时,向韦嘉恩提出希望对方毕业後可以跟她一起住。
也多亏当时做了这样的决定,两人不需要刻意调整各自的行程仍能每天见面;可以一起吃饭,也能抱着入睡,假日双方都没有预定的时候也可以一起出门又或是在家里悠闲度过。
话虽如此,偶尔,顾着写稿的岑凯言也会冷落了在同一间房子里的韦嘉恩;尽管早在知道二人要一起住之後,葛子盈便提醒过她好几次,然而这样的情况依然时有发生。虽然韦嘉恩从来没有就此有过半句怨言,甚至当岑凯言为冷落了她的事情道歉时,她也只是表现出谅解的态度。不过,岑凯言多少也有点自知之明──这次用不着葛子盈提醒──︰假如自己全职写作的话,类似的情况非但不会改善,甚至肯定只会发生得更为频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於是,她向韦嘉恩承诺每天只会写到对方下班回来为止,假日也只会写到6点前,在那之後的时间则会拿来陪伴对方。虽然韦嘉恩一再强调并不介意她因为写稿而没时间陪自己,不过在岑凯言的坚持下,也只好勉强同意下来。
岑凯言最初只打算将这当成对自己的规范,然而对方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将之视为适用於双方的规定。
岑凯言其实并不介意对方在家处理工作──毕竟她跟自己不一样,纵使是在忙,她也不会忽略自己──,不过她可不希望韦嘉恩习惯将工作带回来家里做,让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进一步减少。因此对於韦嘉恩提到的约定,她只是以沉默作为回应。
其实只要坦率地说自己希望她回家後可以好好休息就好,可是她却只是一如既往,没再多作解释,结果似乎一瞬间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连口角也算不上,这样的情况下,就算要和解也没办法;但继续道歉的话,最终也只会变成毫无意义的你来我往。
岑凯言暗暗叹了口气,眼里有复杂的情绪在流淌。
顿了一下之後,她伸出手,动作温柔地轻轻捞起一小撮韦嘉恩的头发,然後又让仍带着Sh气的发丝慢慢从手中滑落。
到了掌心里什麽也不剩,她轻聱说︰「进房吧。我帮你吹头发。」
韦嘉恩默默回望着她。过了一会,慢慢点头,让自己的手滑进那只仍悬在半空的掌心里。
「好。」她说。声音很轻很轻,彷佛耳语。
风声呼呼,柔和的暖风自上而下吹在头皮上,站在她背後的岑凯言正以以按摩般的温柔手法,轻轻搓r0u她的头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时很少让岑凯言照顾自己的韦嘉恩,唯独当岑凯言提出要帮她吹头发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拒绝。
她很喜欢岑凯言的手。
以外观来说,岑凯言的手不算好看,她的手筋凸起,手指略粗,指关节明显,指尖呈方正状,b起一般nVX纤细修长的手,看起来更像男X的手;然而与外观相反,她的手温暖且柔软,如同她那颗藏在淡漠外表之下的心一样。
即使刚才两人发生了一点小矛盾,这时也依然能够这麽温柔地对待自己。就是这份温柔,才让人只想全心全意地Ai她。感受着身後人轻柔的触碰,韦嘉恩想着这样的事,逸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只要能够像这般被她的温柔包围,便觉得其余的一切通通都能暂时搁置不理。
她缓缓闭上了眼,僵y的肩膀也在不知不觉间放松下来。
在如摇篮曲的风声中,意识渐渐变得朦胧。
过了一会,仔细吹乾每一寸头皮後,岑凯言便关掉吹风机。
风声停止,房间里只剩下韦嘉恩轻轻的呼x1声。岑凯言轻轻唤了她一声月,不过没得到回应。坐在梳妆台前的韦嘉恩依然阖着眼,x口正平缓地起伏。
居然坐着也能睡着……
其实是想直接将她抱到床上,让她可以好好地睡的,然而先不论运动不足的自己没什麽肌r0U,光是两人仅一公分的身高差,也让这件事很难达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着刚睡着便被叫醒的话会b完全没睡更累,而9分钟以上的睡眠能够减少疲劳,岑凯言於是决定先让她多睡一会再叫醒她。
轻手轻脚将吹风机收好之後,她搬来外面的圆椅凳,坐在旁边静静望着韦嘉恩的睡脸。
茫然间,忽然有种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看她的感觉。
年近三十的韦嘉恩依然有着少nV般的清秀容貌,岁月未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然而生活却正逐渐无情地留下足印。岑凯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像在触碰易碎品般轻抚那微微凹陷的脸颊,又以指腹滑过眼底下的Y影。
假如自己能够为她分担……
满腔情绪堵在x口,无从宣泄。是心疼,是不甘,是无力,是气愤。
自己怎麽能看着她这样下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闭上眼睛,然後又缓缓睁开。
最後,在叫醒睡着的人前,在她额上留下轻轻的亲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再忙也要吃饭呀。」
因为葛子盈的这条讯息,最近都只在公司里边工作边吃三明治一类的轻食的韦嘉恩,这天终於难得在午休外出。
……谁叫她从以前开始就不擅长拒绝这位学姐。
在从办公室下楼,到离开大楼,前往跟葛子盈约好碰面的餐厅的路上,回应好几位同事不约而同的「咦?Juilenne,你今天出去吃吗?」类似这般像看见什麽异象一样的询问之後,韦嘉恩边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太拼,边走向一看见自己,原先托着头滑手机的无聊表情瞬间全消,换上了大大的笑脸的葛子盈。
她其实也不是愿意才接下这麽多工作。不过,大企业的内部竞争事实上远b外界以为的来得多,受公司名气x1引而来的外部菁英、公司内部的人才,稍不留神,很容易便会被淘汰、被取代;为了确保在公司里还有自己的位置,只能不断做出能够被认可的成续。
就个X而言,温柔和善的韦嘉恩其实并不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只是安分地待在底层倒还好,但假如要往上爬,便无可避免地会被卷入一些人事斗争。
初出社会的韦嘉恩对於大企业内部的风气一无所知──假如知道的话,她当初说不定就会去规模小一点的公司──,到後来注意到的时候,因为想让岑凯言可以安心辞掉工作,专心写作,她只能够继续待在这个自己并不怎麽喜欢的职场。
要说大企业与其他企业相b起来的好处,便是待遇较好,且也较有保障。b起可能因为经营不善或市场经济状况而需要缩减人手,甚至倒闭的小公司,像「锐锋」这样的大企业,由於业务涵盖范围广,且又是国际企业,即使不幸遇上国内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只要公司在其他地方的营运状况不至太差,公司便能够撑得下去,而她也就不太需要担心丢饭碗的问题。
不过,仅是安分守己并不足够。虽说大企业的薪酬待遇一般会b小企业好,但作为底层员工,即便日後加上年资,薪水再怎麽涨也不过四万出头;一个人生活的话可说是绰绰有余,但若要负担两人份的开销,则是远远不够。
最少也要当上主管职才行──虽然当初是这样想的,但果然,主管职并没想像中那麽好当……
「好久不见罗!上次见面是过年的时候吧?」把点餐纸拿出去交给店员後,在自助水吧拿了两杯茶回来的葛子盈对她说。「跟凯言倒是上个礼拜才见过面。」
「我有听她提起过。说是那天你刚好在附近见客,所以顺便找她吃饭。」
其实见客的地方距离她们家并不近,那天也是因为离会议还有好些时间,才特别搭了20分钟的车过去找人。不过,总不能直接对当事人说是因为自己看岑凯言又陷入瓶颈,从而知道她又在苦恼些什麽事,而导致她那麽苦恼的原因正是出在韦嘉恩身上;因此葛子盈并未更正这个岑凯言乱编的说法。也幸好韦嘉恩对於岑凯言说的话几乎都照单全收,才会没想到她们家附近都是住宅和一些小店,以「远扬」的客户群T来说,葛子盈根本不可能会到那边见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呀,因为想说好像已经很久没跟你们联络。」葛子盈点头称是,「其实本来是想约你们一起吃晚饭的,不过凯言说你最近都要加班,可能不太好约。」她顺口地说着刚才顺势想到的话,将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带。
毕竟也不好将「因为你最近好像胃口不太好,而且经常要加班,所以凯言很担心你,担心得都要写不出东西了」这种铁定会让韦嘉恩自我责怪的实话说出口。
「最近工作很忙吗?虽然觉得你应该不至於不好好吃饭,但你是不是b上次见面时瘦了一点?今天约你的时候一开始也说中午也要工作。」说着便测量般用手指圈住她的手腕:「好像真的瘦了。」
「只是这阵子刚好在忙新企划的事情,所以稍微有点忙不过来。」韦嘉恩笑笑cH0U回手,「不过我早上有先买三明治中午吃,不用担心。」
「整天都只吃三明治可不好喔。」
「嗯,我知道。」韦嘉恩回答,又给了葛子盈一个「不用担心」的浅笑,「只有最近这样而已。而且新企划那边也差不多上轨道,之後就会b较轻松了。」
「那就好。」葛子盈喝了口茶,「那等你b较不忙之後,我们再三个人一起去吃饭吧。」
「不是四个人?」韦嘉恩笑了下,「你跟Daisy姐最近怎样?」
「就老样子,没什麽好说的。」
「还是经常吵架吗?」
「是那nV人三天两头就要找事情念我。像是遥控器用完没放回去电视柜里呀,坐完的椅子没推回去呀,之类的。每次都要过去电视柜那边拿遥控器的话,我到底为什麽要用遥控器?还不如直接去按电视机上的按钮!我这样跟她说之後,隔天她就买了个小竹篮放在茶几上,说是用来放遥控器的。真是的,这样也可以的话,一开始就这样不就好了吗!」
见葛子盈皱起眉头,像打开了开关一样不住抱怨,韦嘉恩噗哧一笑:「不过,子盈你看起来很开心呢。」
毕业之後,葛子盈抱怨被叫「学姐」让她听起来很老,还搬出「如果你要继续叫我学姐的话,那也要叫凯言学姐才公平」的歪理,y要韦嘉恩直接叫她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嘛……」葛子盈耸了耸肩,「虽然那nV人很罗嗦,每次都会拿一样的事情念我,但反过来想,会直接对我说出她的不满,也就代表她相信我能够接受她这些情绪;而愿意为了彼此生活习惯上的不同,一直重提相同的事情,然後在一次次的冲突中找到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平衡点,这难道不也是她是认真想跟我一起生活的证明吗?」她顿了一下,眼里已经不见先前抱怨对方时的不快情绪。「而且她也不是只会念我。跟她说了烦恼的话她会跟我一起想办法,向她抱怨工作上遇到的不合理的事情後她会b我更生气,这种被谁重视的感觉……还不赖。」
「总觉得子盈你有点变了。」
「变美了吗?」她眨了眨眼,拨了下那头亮棕sE的波浪长发。
「我一直都觉得你很美呀。」韦嘉恩顺着她的玩笑笑着附和。
「被你这样说还真让人开心呢。」
没句正经这点倒是跟以前一样没变。
韦嘉恩露出一副拿她没办法的笑容,摇了摇头,「不过我说的是更里面一点的东西。该说是个X吗?还是说是心态?以前跟善悠学姐交往时的你,根本不会跟她吵架吧?」
「那不一样呀。」说起汪善悠,葛子盈脸上浮现有点怀念的神情,「也不是说是善悠不好,毕竟当时的我也没想着要向她问清楚,不过就结果而论,那时候善悠每次不高兴或生气,我其实都不了解原因,只是一味想着要顺着她、要哄好她,而我也不会将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告诉她,到最後,根本什麽都没解决。但曦……Daisy那nV人的个X很倔,没有把事情说清楚就不会善罢g休,所以我也不得不认真面对她。」
韦嘉恩一直安静地听着她说,直到她说完,才以慨叹与感触参半的语气说:「……你交到个很好的nV友呢。」
「你也有呀。」葛子盈笑着回答,「凯言的脑袋有时候很奇怪,又不太会说话,在很多方面也很不可靠,但只要你肯对她说,她一定也会认真面对你。」
毕竟她最大的长处就是认真啊。葛子盈说完这句话之後,店员便送来她们点的食物,像是已经完结,又似是还有很多未说完的部分的话题,也暂且告一段落。
就是因为知道她连自己的烦恼都会像对待她自己的事情一样认真看待,所以才更不能告诉她呀……毕竟……可不能要她分心为自己的事情C心。在吃完饭回公司的路上,韦嘉恩一直想着这件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梦想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东西,甚至有人尽其一生去追梦,最终却依然不得志。假如一时不如意就放弃的话,梦想就终究只是一场梦。
这种话说来容易,但如果一味追求虚无缥缈的梦,连到了该放弃的时候都还假装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就不过是藉着动听的诡辩,自私地伤害那些支持你的人。
「凯言?」从摄影棚回座位时正好看见自己也蛮熟悉的身影,Daisy於是出声喊她。
以一句「你先去整理刚才拍的照片,我之後再找你。」打发走旁边的同事後,便走向偶然遇见的熟人。
Daisy是三年前才加入「远扬」的,那时候岑凯言已经离职,二人在工作上从未合作过,不过因葛子盈的缘故私下见过几次面,对彼此也有一定程度的熟悉。
「嗨。」岑凯言朝她微微点头致意。
Daisy转头往业务部的区域看了看,见葛子盈的座位上没人,於是说︰「葛子盈好像出去了,今天可能不会回来。」
「没关系,我不是来找她。」
Daisy挑起眉毛,露出颇为意外的表情。
偶尔会接「远扬」外包出去的案件的岑凯言有时候会上来公司谈工作,而她接的案件几乎都是经身为AAM的葛子盈安排,主要负责与她接洽的人也是葛子盈,因此刚才看到她出现在公司的时候,Daisy很自然就认为她是来找葛子盈的。
Daisy望了眼她刚才走过来的方向,想到走廊尽头是老板的办公室,便问︰「你来找Kenny?」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稍微有点事想跟他谈。不过已经谈完了。」岑凯言轻描淡写地回答。
「哦。」回答的方式显然透出无意多谈的暗示,Daisy也就识趣地没再多问对方跟谢志远谈了什麽,仅是点了点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她提议︰「反正时间差不多,要一起吃饭吗?」
「好。」
Daisy带她去的是距离「远扬」两个街口的早午餐店。岑凯言点了一份煎柠檬N油鲑鱼,Daisy点的则是凯萨沙拉。
「你的口味跟葛子盈真像。」店员离开後,Daisyg了g嘴角,说:「她每次来,点的不是鲑鱼就是牛排。」
岑凯言想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我对吃的没什麽要求,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习惯子盈买什麽回来我就吃什麽。」
「那nV人买的话,确实都会按自己的喜好买呢。」Daisy笑着同意。
明明如果想用食物来追求对方的话,按理来说应该要买对方喜欢的食物才是,可是以前葛子盈每次去摄影棚探班的时候,带的几乎都是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有一次,甚至还买来Daisy不吃的蚵仔煎。
「不过也多亏有她一直帮我买饭回来,不然我大概都会在家里随便找些现成的东西吃,又或者是直接忘记吃饭。」
「说的也是。」Daisy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以前也会这样,後来有次得了胃炎,那nV人突然就跑来我家,还发了很大的火,说什麽你们这些Ga0艺术的是不是都不要命!。後来才知道她会那麽生气是因为你高中曾经因胃炎进过医院。」
「……总觉得有点抱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什麽好抱歉的。」Daisy笑了笑,「也是因为这样,才难得看到那个轻浮的nV人这麽认真地生气。」她顿了一下,唇边的弧度带着几分戏谑:「况且我当时马上就跟她吵了起来,也算是打平吧。」
被Daisy的话逗笑,岑凯言也跟着轻轻一笑。
对话暂且打住。过了一会,店员便送上餐点,於是两人安静地各自吃饭。
等到吃完,店员收走盘子并送上餐後饮料之後,岑凯言才再次开口:「你真的很厉害。」
「什麽?」Daisy有些愕然地反问,然後想到刚才的话题,又问:「跟葛子盈吵架吗?」她扬起嘴角,接着说:「那nV人平时掩饰得很好,但真的生起气来,也是很罗嗦很烦人的。不过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吧?」
Daisy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可这时,尽管没有当年的汪善悠那麽强烈的敌意,岑凯言作听出她语气里似乎多添了一点点的妒忌。
不单只汪善悠,回想起来,葛子盈过去的每一任nV友,似乎都怀疑过两人之间有点什麽。
明明就是真的什麽也没有。
岑凯言皱了皱眉,表情认真地说︰「我跟子盈之间没什麽。」
Daisy楞了一下,先是轻笑,然後又变成大笑。「抱歉,我的口气可能不太好。我知道的,你们只是认识很久而已。」见岑凯言似乎还是一脸不信,Daisy向她保证︰「放心吧,我承认我以前的确是有怀疑过,不过现在已经不会了。知道你跟嘉恩在交往之後还有这种怀疑的话,对嘉恩未免太失礼。」
对方都已经这样说了,再加以否认反而会显得有点yu盖弥彰之味,於是岑凯言点了点头,回到原来的话题︰「我的意思是作为摄影师,你真的很厉害。我听子盈说,你高中时为了拍参加b赛的作品,曾经一个人在山上露营好几天。而且还刚好是在寒流来袭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年轻时一头热的执着罢了。」Daisy轻笑一声,「听葛子盈说,你也做过差不多的事情呀。」
「至少你最後得奖了。而我……」岑凯言垂下眼,表情暗了几分:「如你所见。」
「我觉得……视乎你怎样看待这件事吧。」
「……什麽意思?」
她沉默思索了一会才悠悠开口:「这样说好了,参加摄影b赛的成本其实很低,至少远低於文字投稿。以现时的技术来说,最快的快门速度是1/8000秒,也就是说,最短只需要花1/8000秒就能够生成一张可以拿去参赛的照片。当然,只要是认真参加b赛的人,没几个是会什麽都不想,随便按一下快门便拿成品去参赛,不过大致来说,参加摄影b赛的成本就是这麽低。行外人可能不知道,但假如只是要参赛,而不追求b赛的规模的话,杂志社举办的、摄影器材公司举办的、县市举办的、社区举办的,甚至是一些企业自行举办的……诸如此类的b赛要多少有多少,加上摄影是不分国际的,跟只局限於华文圈里的投稿不同,只要有这个意愿,就算想要每周参赛也不成问题。虽然不能说多参加几次b赛就总有一次能得奖,但有试就有机会,参加的b赛数量越多,得奖的机率也会越多,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说到一个段落的Daisy停顿一下,喝了口红茶润喉後才接着说:「你刚刚说我作为摄影师很厉害,但其实我只是运气好罢了。因为运气好,在年轻时凭着一时的热情参加的b赛里得了奖,於是自以为有才能,对自己充满信心,後来才会有动力坚持下去。反过来说,假如我那时候一直没得奖,到热情退去之後,我一定会放弃摄影吧,顶多也就是当成偶尔玩玩的兴趣。」她迎上岑凯言的目光,眼神里带着一丝欣赏,「所以要说厉害的话,我觉得到现在都还在坚持的你才是真正的厉害。」
与Daisy分别後,岑凯言来到上次等韦嘉恩下班时去过的咖啡厅。
午饭时段刚过,店内仍有不少客人。店员领着她到进门後的第一张桌子入座。
她到自助书架拿了跟上次同样的书,回到座位上,把书翻到上次中断的位置,盯着书页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Daisy刚才说的话言犹在耳。她知道Daisy没有恶意,说的那些话也只是想对她的坚持和努力表示认可,但对现在的她来说,对方说的话却是讽刺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她在不到两个小时前,才刚向前雇主谢志远提出想回「远扬」工作的请求。
在这个时候放弃成为家的梦想,对於过去九年间一直支持自己的韦嘉恩来说,到底是温柔抑或是残忍?类似这样的问题,她当然也有想过。不过,每次她阖上眼,眼前便会浮现那天所见的韦嘉恩憔悴的面容,而每当想起她憔悴的面容,岑凯言便觉得自己根本没什麽好犹豫的。
为了成就自己的梦想,韦嘉恩不仅独力肩起两人份的经济负担,连生活上的大小事务也一件不落地妥善打理。回想最初,自己明明是因为希望看起来很寂寞的她能够得到幸福,才会一步一步去接近她,最终意外导致二人成为现在这样的关系。但到头来,别说让她幸福了,不如说简直只是自己一味单方面在接受她的好,而自己能够给她的,除了实际上一文不值的Ai情之外,根本什麽也没有。
曾经说过不懂Ai情的她,纵使已经跟韦嘉恩在一起多年,仍不敢说自己已经了解到Ai情的全貌,不过她认为自己至少也知道,Ai情应当是对等的关系,而不是只有一方无止尽地付出,另一方则只是不断在接受。
Ai是在一起的理由,然而绝不是束缚的理由。如果两人没办法成为对等的关系,假如自己只能依附着她,成为她的负担,这样自己又怎麽能抬头挺x地站在她身旁?假若自己既无法为她分担责任,亦无法为她分忧,甚至连一个简单的聆听者的角sE都做不到,假使她连在自己面前,都必须处处顾虑自己,将那些苦恼与难受都通通掖起来独自面对,这样的自己有什麽资格对她说Ai,又有什麽资格接受她的Ai?
所以……只能放弃了呀。
就算有再多的不舍、再多的不甘、再多的不愿,就算明知她知道後肯定会反对,甚至可能因此而对自己感到失望,也只能放弃了呀。
因为,b起这一切一切,韦嘉恩能够过得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因为,只要最Ai的她能够好好的,不论是什麽,自己都可以放弃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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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韦嘉恩正因工作上的事情分身不暇的这时,岑凯言实在是不愿再拿别的事情烦她,话虽如此,这也不是能够一直拖着不说的事情。毕竟已经跟谢志远谈过,也因为自己说了希望可以尽快开始工作,因此下周开始便会重新作为「远扬」的正式员工回去工作,到时候就算再怎麽不想说,也势必要让韦嘉恩知道这件事情。
只是……果然还是很难……
时间在她反覆思索该如何向韦嘉恩说明自己的决定期间仍然一秒不差地流逝。到店员神sE为难地上前提醒她的手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响的时候,她才回神意识到咖啡厅里的顾客已经换过一轮甚至好几轮,而外头的天sE早从万里无云的天蓝sE变更为靛青sE。不好意思地向店员及被打扰到的其余几桌客人低声致歉後,岑凯言连忙接起电话。
「言?我下班了喔,你在哪?」电话里传来韦嘉恩的声音,或许是因为一直联络不上她,语气听起来带着几分担忧。
「抱歉,我在附近的咖啡厅。现在马上过来。」
进店时点的咖啡一口也没喝过,到这时早已放凉。一口气把变得难喝的暗褐sEYeT灌进肚子里後,付过钱便匆匆离开。
两分钟後,岑凯言骑着机车来到那栋玻璃外墙的大楼前。站在路边的,除了韦嘉恩之外,还有上周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跟韦嘉恩一同下楼的男人。今天他依然穿着卡其sE西装,不过外套的剪裁跟上次那套不太一样,整排钮扣全部打开,显得休闲又不失专业;里面的衬衫换成颜sE很淡的浅蓝sE,领带也换了一条深蓝sE条纹花纹的。
「既然你朋友来了,那我先走了。」见岑凯言在两人面前下了车并摘下安全帽,汤显来对旁边的韦嘉恩说。
「不好意思,麻烦你陪我等。」
「不会,这时间附近人流不多,也不好让你一个人在街上等。」他望向岑凯言,後者也回望着他。两人的视线交会半秒,汤显来率先移开视线。视线挪回韦嘉恩身上,他清爽地笑着,扬了一下手,「明天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讲完之後便转身离开。
大楼前只剩下她们二人。岑凯言对上韦嘉恩那双仍有些不安的眼眸,心中一阵愧疚。自从两人开始交往以来,替韦嘉恩设了专用铃声的她一次都不曾漏接对方的电话,也难怪韦嘉恩会这麽担心。
明明才想着要减轻她的负担,结果反而又要她为自己忧心。
瞥了眼楼内保全人员岗位的位置,见柜台上放着「巡逻中」的牌子,而柜台後没半个人影,於是便上前伸手将韦嘉恩被风吹得微乱的发丝g到耳後,然後把掌心贴上她的脸颊:「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电话一直没接,我以为……」她摇了摇头,小声嘟囔:「没事就好。」阖上眼蹭了蹭那只有着炙热温度的手,松口气似地轻吁一口气,才再度睁眼,语带疑惑地问:「你在咖啡厅写稿吗?」
「不是,」虽然进入状况之後就不会受周遭环境影响,但要是环境太吵杂,她从一开始便会没法专心,故此尽管有时会为了转换心情而到图书馆写稿,但类似在咖啡飘香的咖啡店里写稿这种在作品中很常见的事情,则是与她彻底无缘。这事韦嘉恩也知道,因此被对方这样问的时候,她并没有随口应是蒙混过去。「只是刚好在想些事情,所以没注意手机。」不过,因为还没准备好要对韦嘉恩说自己决定放弃成为家并打算回去「远扬」上班的事情,她只是像这般含糊回答。
韦嘉恩的表情似乎还想多说些什麽,但最後只点了点头。
「在意的话,明明说出来就好」跟「还好她不会追问下去」这两个对立的想法在岑凯言脑里拉扯。
一辆汽车在旁驶过。岑凯言收回手,後退一步拉开距离。
考虑到要是两人的关系在公司里传开的话说不定会对韦嘉恩带来影响──尽管大众对同X恋的接受度b以前高,社会上对这曾被视为异端的群T的态度也相较从前友善,可仍有部分人对她们抱有敌意──,人在外面时,岑凯言总是避免做出太亲昵的举动,以前每天接送韦嘉恩上下班的时候,也是叫她以「住在附近的大学学姐顺道载自己」的说法打发在路上看见她们,并会向她打听八卦的同事。
她望向车子驶远的方向,抿了下唇,说:「回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你就这样,到现在还是什麽都没跟她说?」
「因为只要一想到她一直都b我更希望看到我的能够顺利出版,就觉得……说不出口。」面对葛子盈气势汹汹的质问,岑凯言皱着眉头,无力地回答。
虽然葛子盈一副对方已经拖延了好一段时间的口吻,但其实今天不过是岑凯言去找谢志远谈回去「远扬」工作的事情的隔天。
今天一早,昨天下午一直在外面见客的葛子盈,一回到公司便从谢志远那里听说岑凯言下周起会回「远扬」工作的事情。一开始还在开玩笑地责怪葛子盈怎麽不早点通知他,好让他可以提前准备好合约的谢志远,在看到平日总是笑咪咪的葛子盈脸sE越来越难看之後,便识趣地噤口不语。一小时後,葛子盈坐在岑凯言家的客厅里,质问那个事前对自己只字未提的好友。
本来就没打算隐瞒葛子盈──就算想瞒也瞒不了──,岑凯言在对方问了之後便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岑凯言放弃已经坚持十多年的梦想的决定固然令同样一直支持着她,甚至b韦嘉恩更早开始支持她的葛子盈难以接受,不过对於对方不希望让韦嘉恩那麽辛苦的心情,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最令她无法接受的,是对方居然还未告诉韦嘉恩这件事。
「既然怕她失望的话,一开始不这样做不就好了?」葛子盈一脸不悦地说。
「我刚才不就解释过了?」岑凯言有些不耐烦地回答,「你昨天不是才跟她吃过饭吗?看到她那副样子,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
「我当然会担心。」葛子盈反驳,「但嘉恩这些年来是抱着怎麽样的想法去努力工作,你不也是很清楚的吗?这个时候才说要放弃,那麽她一直以来的付出到底是为了什麽?」
「我就是不希望她继续这种得不到回报的付出,所以才决定放弃。」
「你上次投的b赛不是已经过初选了吗?虽然最终没得奖,但也是b之前踏前了一步,凭什麽认定嘉恩的付出以後也得不到回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只是初选而已,而且後来我去投了几间出版社,也一样全部落选。假设真的终有一天运气好能够出版好了,但到底还要多久?到时候嘉恩的身T还撑得下去吗?」
望着难得越说越激动的岑凯言,原先有点动了气的葛子盈反而冷静下来。她重重叹了口气,说:「要继续坚持还是要放弃,我作为朋友没资格左右你的决定,顶多就只能提出我自己的想法而己。但这件事,你不觉得应该跟嘉恩商量过再做决定吗?」
「……我只是希望她过得好好的。」
「就算自觉是为了对方好才做的事,也必须要考虑对方的心情和想法。不这样做的话,就只是自以为是罢了。你是将她视作今後也要一起走下去的人吧?既然如此,你的愿望和她的愿望,假如实在没办法同时实现,至少也要找出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平衡点。不然这样下去,这终究会变成你们之间的心结。」
「子盈你……」岑凯言以有点陌生的表情望着她,「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会说大话了?」
「你很烦耶!」葛子盈气呼呼地说:「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都太让人C心!再说,我也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喔!」
岑凯言轻笑了几声,然後又安静下来。隔了好一会儿,才以夹杂了不安的声音,像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如果我不再是那个她说过最喜欢的,总是心无旁骛地写的我,她还会喜欢我吗?」
「你自己去问她呀。」葛子盈也轻声回答,「不论你变成怎样,我都会一直喜欢你,这种话其实是很不现实的。虽然不是说我怀疑嘉恩对你的感情,但这种事,也只有当事人能给你答案了。」
「总而言之,回远扬的事情我会跟Kenny说先暂缓一下。到底要怎麽做,就等到你跟嘉恩谈完之後再说吧。」打起JiNg神,这样说完之後,葛子盈说了句「我还有工作,走罗!」便离开了岑凯言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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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时分,离葛子盈像风一样出现,又风一般离去,已经过了大半天。岑凯言站在流理台旁边,不时搭手一下,但更多时候只是静静看着。尽管对方能早点下班回家休息b什麽都好,不过偏偏挑中今天,这就让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了。她的思绪千回百转,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晚餐是韦嘉恩做的香菇炒J腿r0U和虱目鱼汤。
b起最近做的菜,这两道都算是前置作业b较费时的菜──香菇要先泡软,J腿r0U要先汆烫,虱目鱼也要做去腥处理──,不过,难得准时下班,韦嘉恩倒不介意多费一些工夫,做些最近较少做的菜式。
「怎样?味道够吗?」J腿r0U炒成金hsE时,汤看起来也煮得差不多。调到小火後,她用汤勺舀了少许汤到小碗里,递给旁边的岑凯言嚐味道。
「嗯。」岑凯言点了下头,朝仍冒着热烟的碗吹了几口气,才将没那麽烫嘴的汤递到韦嘉恩唇边,让她也嚐嚐味道。鱼汤味道鲜甜,韦嘉恩满意地点头。
熄火,舀汤,盛饭。韦嘉恩负责拿汤,岑凯言负责端饭;韦嘉恩回厨房把香菇炒J腿r0U也端出去,而岑凯言跟着过去,打开橱柜拿筷子和汤匙。每个动作都像是已经重复过千百次一样──事实上说不定也确是如此──,不需言语,单靠默契便一一分工完成。
香菇软脆,土Jr0U有嚼劲,鱼汤汤头清甜,鱼r0U鲜嫰。对吃的东西不怎麽讲究的岑凯言很少会对食物作出「好吃」或「不好吃」的评价,不过韦嘉恩做的饭菜,今天也一如既往地无可挑剔。
吃完饭,时间也才8点刚过。岑凯言让韦嘉恩先去洗去身上的油烟,自己则将碗盘带到厨房里清洗。水声潺潺,房子另一头传来浴室门关上的声响。岑凯言心不在焉地用菜瓜布刷洗餐具,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如果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她,会不会连这些已经成为日常的日子也一并失去?
眼下的时光越是平淡,她的想法便越是消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嘉恩洗好澡後便轮到岑凯言。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向「9」的时候,两人已经都换上了睡衣。
「要看电影吗?」离睡觉的时间还早,於是韦嘉恩拿出了大学时用的旧笔电;现在已经被她们当成专门拿来看电影用的笔电。
「改天吧,」岑凯言摇了摇头,拿过韦嘉恩摆在腿上的笔电,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今天想和你说说话。」
「好。」韦嘉恩点头,在床上缩起双脚,让岑凯言可以从她这侧爬ShAnG。
韦嘉恩靠着她,岑凯言略高的T温透过相贴的肩和手臂传了过来。她阖上眼,脑袋轻轻抵住岑凯言的,「你说,我在听。」
将近4月,晚上天气仍有些微凉意。岑凯言拉高棉被,盖住自己和韦嘉恩,手伸到被窝里,握住了她的手。享受了片刻的宁静,过了两个呼x1的时间才开口:「最近工作是不是很辛苦?」
「子盈昨天也问过我,」韦嘉恩从她身上离开,用没被握住的那只手m0了m0自己的脸,略显不安又半开玩笑地问:「我看起来很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