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像跟踪狂一样。她偶尔会这样斥责自己,但下次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第一次是在去年12月底的一个礼拜一。那时距离她前一次来这里买宵夜大约过了两个星期。
一开始只是偶然。葛子盈偶然说想吃锅贴,而来买锅贴的她偶然想起之前在这里遇到打工结束的学妹,在大脑给出指令前,身T便先一步作出动作。
最後一点或许没那麽偶然,不过她宁愿将那次的巧遇也想成是毫无人为因素的偶然。
之後是同一周的礼拜五、隔周的礼拜三、再隔周的礼拜一……每一次都只是偶遇,也说不定其中掺杂了b之前多出一点点的刻意。
又或者太多了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凯言望着好友那条写着「你是Ai上了锅贴店的老板吗!」的讯息,心中暗忖。
她知道这只是吃不到想吃的食物的葛子盈怀着怨念的胡诌,可是……
岑凯言从来没喜欢过谁,更枉论Ai上谁。她身边从未出现过亲近得有可能让她萌生恋心的人;除了葛子盈。
打从还在读小学时开始,她接触文字的时间就b与家人或学校同学相处的时间还要多。倒也不是X格孤僻──至少她自己觉得应该不是──,需要与其他人交流的时候她还是能够普通地做到的,她不会感到与人相处是件不自在的事情,也没有出现俗称社交疲乏或社交倦怠症之类的状况,她就只是……觉得没必要刻意与人建立深厚的感情。
葛子盈形容她是个复杂的人。她温柔而冷漠,T贴而疏离,细心而笨拙;她矛盾且古怪,使人难以触m0,也令人却步;她对人充满兴趣,同时又对人不感兴趣。
她从来没有主动接近过谁,也没有主动想要了解过谁;当初是葛子盈先向她搭话的,然後又不断介入她的生活,她只是没有拒绝,後来又接受葛子盈的一个个提议︰报考同一间高中、经营部落格专栏、一起到台北上大学、试着撰写中长篇、在校庆会刊的专栏里投稿。
直至现在。
连她自己的直属学弟,岑凯言也是除了每学期一次,要将旧课本卖给对方时会跟他联络之外,便完全没有交集,可反而对葛子盈的学妹,却每次都多做了一些原先没打算做的事情︰例如一次又一次地送她回宿舍,又譬如特别去买了一顶不确定是否会有派上用场的机会的XS号安全帽。
她会想起她眸里的柔光,会想起她温婉的笑,会想起她礼貌而客套的语调,会想起她总是在顾虑别人的个X;更多时候,她会想起那日在nV舍区出入口前,她那口气带着连她本人都没注意到的急切的质问。
她感觉得到韦嘉恩的孤独──葛子盈肯定也是感觉到,因此才会对她投放额外的关心;就像她当年对岑凯言做的一样──,甚至感觉得到那些不自觉的求援;而岑凯言只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无能为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希望从自己这里得到什麽答案?当日岑凯言不懂,到今日她依然Ga0不懂。
但她想要知道。她想要了解她的孤独,也想要驱赶她的孤独;她想要触碰那颗寂寞的心,就像「纸船」想以文字去接触那一个个寂寞的灵魂;只是这次,她不想借「纸船」的手,她想以岑凯言的身分,去帮助那个唯一的人。
她想起初识之时的韦嘉恩︰害怕坐在机车後座却一声不吭、联络她去KTV接葛子盈时战战兢兢的口气、不习惯包厢的嘈杂却没拒绝葛子盈去KTV的邀约、因为不想麻烦自己送她回去之余还要陪她走回宿舍才勉强同意住下,还有每次自己提出要送她时都会重复上演一次的推辞。
她总是在顾虑别人,顾虑给葛子盈添麻烦,也顾虑给自己添麻烦;她总在以他人为优先,将自己放在次位,甚或更後面的顺位。
这样活着,不累吗?
岑凯言的心揪紧了下。那是一丝连她本人都不甚明了的情绪。
她想要看见那副近乎完美的表象下的脆弱,想要看到她多考虑自己一点,少顾虑他人一些,也想要看见她卸下那身随和温顺的盔甲,毫无顾忌地拒绝,发自内心地笑,忠於自己地活着;想要她活得自由,也过得幸福。
一旦认真细想,才发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贪心起来。
「学姐?」
叫唤的声音让她的思绪停住。韦嘉恩不知何时已经结束打工,来到她身边,手上拿着帮她从老板那边接过的锅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没有约好,她也不是每次都会在,但也许就像她习惯即便已经买好宵夜,也会在这里待到10点15分才离开,韦嘉恩也习惯每次踏出速食店之後,眼睛都会先朝对街的马路边看去。
然後在看见岑凯言的身影时,主动上前。
岑凯言凝望着那张带点忧心的脸庞,恍神半秒才假装若无其事地开口︰「哦,走吧。」
她没有Ai上锅贴店的老板。可是,说不定真有那麽一个人,让她朝那未知的感情挪动了一小步。
两个月前、半年前、一年前的自己肯定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那麽多的在意,那麽多的主动,那麽多的无意识行为,那麽多的不知所措。韦嘉恩双手环上她的腰时,岑凯言茫然想着。
这也是由她提出的。自从那天因天气太冷而叫後座的人抱住她後,这个动作便就这样维持下来;韦嘉恩起初有点踌躇,而身为提议者的岑凯言虽然脸上依旧毫无波澜,实际上却紧张不已。当腰上的软r0U被碰到的时候,向来对自己的外表不甚在意的她头一次介意起腹部的赘r0U。
罗斯福路很长,共一至六段,横越三个区域,但从韦嘉恩打工的地方到大学宿舍的路程却很短,骑车仅消10分钟即能到达。
10分钟。600秒。不到4公里的路程。这便是她们仅有的连系。
这便是,她离Ai情最近的时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直在这想东想西也不是办法,虽然嘉恩什麽都不会说,但你应该也不是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吧?那样的话,就别管那麽多,总之先朝你想到的方向着手处理不就好了?」
虽然常常嘴上没句正经,但大多数时候,葛子盈也还是那个可靠且一路关心着她们的挚友。临别时说的这席话,看似是个不负责任、不着边际的建议,但对她们来说,或许正是最合适的解方。
况且,正如葛子盈所说,她确实也并非真的毫无头绪。毕竟自己也是这些年来一直看着韦嘉恩的人。
同是能力优秀且被委以重任,葛子盈是x怀自信、遇强越强的类型;韦嘉恩则是会自添烦恼,总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达不到他人的期望。去年年底晋升经理之後,韦嘉恩被指派负责新产品的开发企划,因为是头一次让销售部参与产品开发,两个部门需要协调的事情不少,工作也因而变得多了起来。像韦嘉恩这样对自己有所要求,又总怕拿不出别人期望的成果的人,伴随而来的压力可想而知。大学时,岑凯言就曾经看过几次她蹙起眉头、按住胃部的模样,只要想到现况,自然也能联想到她或者是因为压力太大、工作太累,而食不下咽。
只不过,她那总是将事情掖在心里的坏毛病到现在都还没改变,对於让她烦心的事往往绝口不提,岑凯言就算想为她分忧也无从着手。
送葛子盈回公司之後,岑凯言来到位於市中心的商业区。
这一带高厦林立,附近都是大公司和外商公司的分公司总部,下午4点,马路上车来车往,路上行人倒不算多。这时离一般公司的下班时间还有一到两个小时,除了像葛子盈这种要出去见客跑业绩的业务员,或是岑凯言这样在家里接案的自由工作者外,会跑到这区来的人大都还在楼里忙碌。
岑凯言平时也很少会来这边。工作上的联络大多以邮件和LINE来传递,就算偶尔接了要亲身跟客户讨论文案的工作,岑凯言最常合作的公司「远扬」也不在这区,而且负责帮她和「远扬」牵线的葛子盈本来就很少会给她安排需要直接与客户G0u通协调的工作;毕竟她也不是只有一次两次错过与客户约好的时间。
虽然有另外两间偶尔也会合作的公司的办公室开设在这区,但更多时候,岑凯言是因为韦嘉恩才会来到这里。
作为国际知名的创科企业,「锐锋」在国内的总部正正座落於此。
韦嘉恩加入「锐锋」初期,那时岑凯言还在「远扬」工作,两间公司的位置说不上近,以租屋处为起始点的话正好位在相反方向,骑车单程约需时20分钟,但岑凯言还是会每天先送韦嘉恩去上班,下班时也会过去接她,然後再一同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扬」是广告业界的新进,当年成立不过四年,换句话说,正是需要把握每个工作机会、积极扩展业务范围的时候。
任职业务员,且从大四在「远扬」实习时起便极受老板器重的葛子盈自是不用说,就连担当文案的岑凯言,在过了最初半年的菜鸟时期後也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一时是要赶出需要交给上司审核的文案,一时又要参加会议,讨论撰写或修改文案的方向。虽然只有极少数的时候需要留下来加班──「远扬」的老板谢志远是个作风自由的人,虽然对公司接的案子看得很紧,但对於各部门的行政管理则全权交给该部门的负责人,而文案组的文案指导跟他志同道合,对待组员同样采取放任态度,只要能够在Si线前交出成果,他便不会理会员工什麽时候上下班,假如当天没有会议排程,甚至不进公司也无碍──,但每天下班回家之後,岑凯言早已筋疲力竭,纵使打开文字编辑软件,疲惫的大脑也挤不出半点东西,就连在假日,脑袋也总是因在平日累积的疲劳而昏昏沉沉的,即便写了点什麽,到隔天重看时便会因不满意而将前一天的成果挪到放置弃置品的资料夹里封存起来。
这样的日子反复持续了一年多,而在这段期间,她那自高中起建立的部落格专栏形同虚设。
这些起初都还瞒得住──在开始交往的初期,岑凯言便向韦嘉恩提起过自己在经营部落格专栏且梦想将来能够出版自己的的事──,但在韦嘉恩大学毕业、两人开始同居之後,那些「最近在筹备新的长篇,所以暂时没时间更新部落格」之类的藉口便再也骗不过每天看着她呆坐电脑前,又或是焦虑地删去已经写好的内容的韦嘉恩。
韦嘉恩或许不懂创作者的心情和苦恼,但她很清楚「写作」对岑凯言而言有着怎麽样的意义︰那几乎说得上是构成她的一部分,是笨拙的她T现温柔与感受X的方式。而正因为清楚她有多重视写作这件事,韦嘉恩自然也知道无法写作对岑凯言来说是多麽的痛苦。
想要一直支持她、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看着她一步一步实现梦想的想法,至今依然未变。於是,隔年晋升为组长的韦嘉恩便提议岑凯言辞掉「远扬」的工作,专心写作。
岑凯言起初不肯──无法继续写作固然令她惆怅不已,可她也不愿要韦嘉恩独力养家;这是她们的家,她们的生活,她们的将来,理应由两人共同承担──,但在韦嘉恩以真诚的口吻对她说了「因为我最喜欢的,就是心无旁骛地写作时的你」之後,原先的决心便出现了裂痕。
岑凯言觉得自己应该算不上是容易动摇的人──至少在某些事情上,她有着绝对不愿退让的心情──,然而每当被那双温柔纯粹的眼睛注视着,再多的坚持似乎都只是徒然。
更何况,撇开梦想不谈,她也有无论如何都要继续写下去的理由。
各方面都算得上中上等级的韦嘉恩绝对配得上b自己更好的对象;不论是那年韦嘉恩对她的告白作出答覆的时候,抑或是已经交往几年的此时,这想法始终在她脑海里萦绕不去。岑凯言一直不懂像韦嘉恩这麽优秀的人怎麽会看得上自己;过去不懂,现在不懂,将来说不定依然无法理解。而这时,这想法就像霉菌一样迅速滋生蔓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假如自己不再具有那些她所喜欢的部分,那麽她又有什麽理由不去选择别人?
对於被生活压迫得腾不出时间写作的懊恼,不想让心Ai的人失望的心情,在这些面前,韦嘉恩的提议似乎多了几分x1引力。
最後,得知此事的葛子盈提议她转为自由接案,且成功说服谢志远及文案组的指导将部分工作外包给她,让她的收入多少有些保障,於是岑凯言便接受韦嘉恩的提案,离开「远扬」,重新开始以写作为重心的生活。也是从这时开始,为了让不再需要通勤的恋人不用特意多跑一趟,韦嘉恩开始了搭公车上下班的日子。在那之後,岑凯言便很少来这区。
偶尔遇上碰巧需要出门的日子,她也会像今天这样专程过去接韦嘉恩下班,不过上次来这里也已经是两个多月前。
「锐锋」所在的大楼是一座大堂有门卫值班的高级商业大楼,长时间在大楼外面等候说不定会被当成可疑人士,於是岑凯言便找了一间在附近的咖啡厅。
传讯息给韦嘉恩之後,她向店员点了一杯黑咖啡,然後在店内的自助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打发时间。
收到韦嘉恩说收拾完就能离开的回覆的时候,大约还剩下三分之一。故事正到ga0cHa0,她倒没有不舍──在读到一半左右的时候,她的心思已经从单纯享受故事,转变为以创作者的角度思考自己会怎样铺排故事的後续发展。
她把续杯的咖啡喝完,将书放回书架上,付过钱便离开店里。
在咖啡厅外面的停车格领回车子之後,她绕了一圈,回到「锐锋」的大楼前。
下班时间已过,这时只有零星的人步出大楼;在那些人中不见韦嘉恩的身影。岑凯言放下中柱下了车,打开车厢拿出防晒裙和安全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楼底层的外墙是一片片透明玻璃,站在门外能看见电梯大堂的位置。在电梯门第三次打开时,岑凯言远远便看见那抹身影。韦嘉恩显然也发现了她,那张总是带着淡笑的脸上笑容加深,眸里也透出喜悦的光。纵使已经在一起那麽久,韦嘉恩面对她时的笑容与眼神、那些处处泄露出Ai意的小变化,始终能够撩拨她的心。岑凯言的眼神也不自觉柔和起来。
在韦嘉恩身旁,与她一同搭电梯的还有一个穿卡其sE西装搭配白sE衬衫及褐sE领带的男人。那人理着一头清爽俐落的短发,往上抓的浏海让他看起来乾净且yAn光;他的站姿直挺,走路时昂首阔步,神态自若,眉眼洋溢自信。门打开後,他绅士地用手按住门──往上缩起的衣袖露出腕上的名贵手表──,让韦嘉恩先出电梯,然後才一手cHa袋,悠然跟上。
男人对韦嘉恩说了些什麽,只见韦嘉恩脸上挂着客套的微笑,摇了摇头,手指向大楼门口的方向,视线再一次与她的交会,眉目带着有别於面对男人时的笑意。男人往岑凯言的方向看了眼,点了点头,神sE似乎闪过一刹的挫败。
两人并肩走出大楼。
「那我先走了,礼拜一见。」
男人说完便转身离开,临行前瞥了岑凯言一眼,朝她微微一笑。
空气中漫着一GU淡淡的柑橘香气。
「下周见。」待男人走远後,韦嘉恩才面向岑凯言,稍稍皱起眉头露出歉疚的表情︰「抱歉,会议一直没办法结束,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找了间咖啡厅坐着看书,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岑凯言收回凝望男人离去的方向的视线,不以为意地回答。自从开始交往之後,岑凯言的话变得b先前多;虽然大多数时候都还是很安静。她拿过韦嘉恩的公事包挂到机车前置物架的挂钩上,问︰「工作很棘手?」
「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关於新产品的构想,我们这边一直没法跟开发部达成共识。」想起工作上的状况,韦嘉恩露出苦笑,罕见地显得愁眉苦脸。「之前都是只参与产品完成後的推广销售企划,只要参考开发部的报告书,制定推广方针就好,没想到不过是让销售部从开发初期开始参与企划,事情竟然会变得这麽复杂。虽然Desmond已经尽量配合我们,但销售部的人毕竟对开发的过程没什麽概念,那些我们想着可以提升新产品在市场上的讨论度的提案,在开发层面上来看大多都是可行X成疑,至於开发部的提案,市场调查的数据又显示x1引力不高,再这样下去,也不知能不能赶上8月的消息发布会。不过Desmond说他们已经着手进行去年初步公布消息的智能家居系统的最後调整,要是这次的新产品赶不上发布会,至少也能用正式将这套系统推出市场的消息多争取一点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嘉恩平时很少说起工作上的事情,即使岑凯言问她,她也只会说没什麽,又或是分享一些趣事或者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对於工作上的碰壁及烦恼则一字不提。不过,或者是尚未从工作模式切换出来,也说不定是实在太累,让她无暇费神掩盖,这时她罕有地将那些平日不会对岑凯言说出口的烦恼一GU脑儿地向她倾诉。
岑凯言不知道创科公司的状况与广告公司有多少不同,但她好歹也曾经在企业工作过一段时间,并且到现在都还是经常听葛子盈抱怨工作上的种种,既有人事关系及办公室政治的纷争,也有来自不讲理的客户的压力。她知道韦嘉恩很优秀,然而现实是越是优秀的人,越是容易被迫卷进麻烦里,尤其是像韦嘉恩这样,进公司才一年半便被提拔为组长,之後以两年的时间升上副经理的位置,去年年底更晋升为部门经理,假如说公司里有人因而心生妒忌,甚至传出各种谣言,岑凯言也毫不意外;但是韦嘉恩对於这些全都只字未提。
到底是真的什麽也没有,抑或只是那个总是处处顾虑他人的傻瓜报喜不报忧?岑凯言觉得大抵是後者。
这时,难得见她向自己倾诉工作上的烦心事,纵然在意她一再提到的Desmond到底是谁,但这些岑凯言都可以暂时不理。
「不过在最近的会议上,因为销售部和开发部几乎都是一味在否决对方的提案,这两天会议的气氛Ga0得有点僵,Desmond也说……」或许是意识到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工作上的状况,而岑凯言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眉头微微蹙起,以一副忧心的模样望着自己,韦嘉恩话到一半突然停住,像是忽然回过神,朝岑凯言报以一个尴尬的笑容。「抱歉,听我说这些很无聊吧?」
「不会,」岑凯言摇头,眉间的凹陷因韦嘉恩的话而更深。她伸出手,以指腹搓r0u抚平韦嘉恩眉间的褶皱。「虽然帮不上忙,但只要你想说,任何时候我都可以听你说。」
韦嘉恩轻轻拉开那只正在搓r0u自己眉间的手,顺势握住,脸上的笑容温柔得令人心疼。
「谢谢。」她柔声道谢,亲昵地轻捏了下岑凯言的手。「不过难得你来接我,今天还是先别讲这些扫兴的事了。」
岑凯言以一副有话想说的表情凝视着她,半晌过後才点头同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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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凯言骑车速度不快,且骑车习惯良好,即使在赶时间也不会在车子间穿cHa而过,信号灯即将转sE时亦不会强行闯过去。骑车十年以上,她至今都从未出过事故,就连轻微的碰撞都不曾有过,甚至被葛子盈喻为她坐过後座的人里面,骑车最安全、最让人放心的一个;而交游广阔的她自然坐过不少人的机车後座。
除了岑凯言刚拿到驾照的最初一个月和路面Sh滑的时候外,葛子盈每次坐她的後座时都直接腾出两手,一副毫不担心会发生意外的模样。韦嘉恩对此早有耳闻,而她对岑凯言的骑车技术及其交通安全意识均无分毫不信任,但她喜欢双手环抱岑凯言的腰的感觉,也喜欢紧贴她的背的安心感,因此撇开安全方面的考量不谈,韦嘉恩还是每次都会紧紧抱住前座的她。
自从离开「远扬」之後,成为自由工作者的岑凯言便很少出门。大学时至少因为要去上课,又或者被室友使唤去买宵夜,到後来又为了接打工结束的nV友下班而近乎每天都会出门一趟,但现在的她,除了跟葛子盈有约,或是周末或平日晚上偶尔会陪韦嘉恩出门之外,便几乎不会踏出家门半步。韦嘉恩也曾想过她这样到底是好是坏,自己当初提议她辞去「远扬」的工作又是否正确,但每当看见「纸船」的部落格又发布了一篇新的文章,下班回家时看到那人的眼里闪烁心满意足的光,便又觉得都是因为当初做了这样的决定,让她可以无忧无虑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追寻自己的梦想,那个曾经一度变得黯淡的人才会再度闪闪发光。
韦嘉恩不需要她成为台上的明星、黑夜中最耀眼的亮光──假如这是她的愿望的话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支持──,但即便她到最後依然是个寂寂无名的小小网络作家,对韦嘉恩而言,只要她还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只要她不需要因被现实压迫而放弃梦想,这样的她便b谁都更夺目。
上次像这样从後抱住她已经是两个月前。年後工作便忙碌起来,以前两人偶尔会在周末出门来一趟小旅行,不过最近也已经没有。
前座是每天都见到面、每天晚上都会抱着入睡的人,但像这样靠在她背上、透过後视镜窥看那张其实什麽也看不见的脸,带来的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这让她想起大学的时光。由最初藏在疏远中的亲密,至後来掀开那层原来早就毫无意义的薄纱,那些全都是她最宝贵的回忆。
现在的生活固然美好得像做梦一样──就算工作有时会把人压得喘不过气,生活上的琐事亦间中会让人头昏脑胀,但只要一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最Ai的那人、为了二人的将来,所有的劳累便似乎通通算不上什麽──,只是她偶尔也会怀念那时候平凡的幸福。
她仍清楚记得大二寒假的那天。那年的冬天印象中b前一年更冷,正值寒流来袭,当天夜间气温不足10度。步出打工的速食店时,户外的寒冷让她打了个冷颤,钻进衣领的冷风使她想起第一次感觉跟岑凯言亲近了点的那日。也许是潜意识下的指令,也或许只是无意识的行为,总而言之当时她停住了正在往捷运站走去的脚步,视线移向对街──那个上次偶遇岑凯言的地方。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到看见对方呆住几秒後有点犹豫地朝她扬了下手,韦嘉恩才回过神来,楞楞地挥手回应。下一秒,两人同时失笑。尽管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韦嘉恩仍觉得彷佛能听见她的笑声;虽然她从来没听过岑凯言的笑声,甚至没看过她露出b那抹淡然的笑更多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凯言招手示意她过去。
来到马路另一边的时候,岑凯言手上经已拿着那顶铁灰sE安全帽。这时她已经不会拒绝岑凯言的好意;毕竟她每次都拗不过对方。
这次岑凯言没有准备暖暖包,附近也没有超商可以买,手边能够起到保暖作用的就只有她身上的羽绒外套、机车手套,以及刚煎好的锅贴。
双手在骑车时被冻僵的话可能会引起意外,韦嘉恩又坚持不肯穿她的羽绒外套,正为此发愁的岑凯言将锅贴提起到眼睛水平的高度看了看,纠结的表情带着一点点呆笨。韦嘉恩头一次发现,这个平日表情淡漠的学姐原来也有可Ai的一面。
锅贴终是被放进车厢里,手套和外套依然好好地穿在岑凯言手上身上。上车後,岑凯言叫後座的人将手cHa进她羽绒外套的口袋里。韦嘉恩有些犹豫;衣袋在岑凯言腰间的位置,把手cHa进去意味着自己的双手要环在她腰上──尽管知道对方并没想那麽多,这样的举动依然亲密得令她踌躇不已。
风在呼啸。透过後视镜,她与前座的人对上视线。有一瞬间,她感觉似是看见一抹看不透的情绪在那双眼眸里流淌。下一刻,岑凯言将眼睛别开,并拉下安全帽镜片。手腕被抓住,然後便感觉到双手被温暖包覆,掌心下的触感有点柔软。墨sE镜片让韦嘉恩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抱紧,要开车了。」感觉到她想cH0U回手的岑凯言说,那道声音似乎b平常冷了些许,也可能是因为韦嘉恩自己的T温升高了几度;而声音里的绷紧则是由於寒冷的天气──韦嘉恩到後来才知道原来当时感到紧张的人并不只自己。
几天後再次见到岑凯言时,b起意外,更多的是连她本人都没察觉到的喜悦。
之後是隔周、隔周的隔周??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期待岑凯言的出现,每次走出速食店时,视线都会第一时间投向对街。她们从未约定过,不过她知道每周总有一次──有时候是两次──,那台棕黑机车会停在对街,车身在路灯与自锅贴店流泄而出的光线下闪烁;那人会倚在车上,以深沉的眼神望向她的方向,似是偶然,又像是刻意。
她没问岑凯言为什麽总是出现在那里,岑凯言也什麽都没说,甚至连那顶尺寸正好的白sE安全帽,她们也都只字未提。
见面时流过内心的暖流、见不到面时怅然若失的空虚、环上她的腰时微微颤抖的指尖、靠在她背上时渐趋平和的心情、分别时的不舍、平日里的思念……事後回想,一切其实早在那时已经有迹可寻;只是当时的她没想到那麽多,满脑子只想着原来自己从小所渴望的,不过是这麽简单的被谁放在心上,又将谁放进心里的感觉,同时也担心这样的幸福会转眼就从自己手上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环在腰间的手轻轻收紧,趁着在红灯前停车等候的时间,岑凯言脱下手套m0了m0那人的手,转过头去问︰「会冷吗?」
「不会,」韦嘉恩摇头,又往前座的人靠近了些许。「只是想抱抱你。」
「哦。」不知该怎麽反应的岑凯言木讷地应了一声。
即便已经过了这麽久,她还是不太会回应韦嘉恩那些正面表达Ai意的话语或表现。
明明自己常常无意识地说一些令人心动的甜言蜜语。韦嘉恩轻轻一笑,慢慢闭上了眼,让思绪放空,只全心全意感受前座人的温暖。
晚餐是家附近的热炒店。
韦嘉恩本来说要回去再煮饭,然而在看见她眼里那藏也藏不住的疲倦之後,岑凯言便直接熄火,将後座人拖下车并带进店里。
今天的韦嘉恩依然吃得不多,吃饭途中,有好几次看见她手m0着胃,微微皱眉。可是就算问她是不是胃不舒服,她也仅是带笑摇头,柔柔说句「没什麽大不了。」
回到家後,岑凯言让韦嘉恩先进去洗澡,自己则是帮她将脱下来的套装外套挂好,晾在小yAn台外透气。
之後便无事可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自己才是年长的一方,可是不只平日处处受她照顾,甚至到了想帮忙减轻她的负担时,才发现原来自己能为她做的就只有像挂衣服这样的小事。
这样下去真的好吗?坐在沙发上,岑凯言颓然垂首,泄气地心想。
尽管葛子盈让她先从想到的方向着手处理,但假如她想的没错,韦嘉恩真的是因为压力与疲劳才导致身T上的状况,那麽归根究底,问题的症结其实正出在她自己身上。毕竟韦嘉恩之所以那麽努力地工作,除了个X使然外,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要连同她的份,肩起这个家的责任。
虽然多亏挚友和前雇主的关照,离开「远扬」後也不至於全无收入,但单凭偶尔接案的微薄薪水,要不是有韦嘉恩在,她连这间公寓的租金都付不出来。
在打理日常生活及家务琐事方面更是如此。被拜托去采购会忘记,想要帮忙煮饭却让锅子因为锅里的水烧光而底部一片焦黑,连洗衣服这麽简单的事情,也因为一整天都没想起要将洗衣机里的Sh衣服拿出来,结果害衣服发臭,必须重洗。诸如此类的例子bb皆是。
别说减轻她的负担了,自己顶多就只能做到避免增加她的负担。一想到这,岑凯言b先前更感泄气。
回想同居初期,当时情况并没有这麽恶劣。
她并不是毫无自理能力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在大学时搬离家中,毕业後又独自在外面住了一年。x1地板、洗衣服、收拾整理,这些基本的家务事她以前也有在做,甚至到了二人同居初期,也一直在帮忙处理。只是後来,韦嘉恩为了让她可以专心写作而提议她辞去工作,从那时起,她便只剩下一个目标︰既然韦嘉恩这麽努力地支持自己的梦想,说什麽也一定要拿出成果。
韦嘉恩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之所以这麽努力打拚,全都是为了让自己可以无後顾之忧地在那条不知是否能够看见终点的路上前行──这些她都了然於心;而自己能够回报她的方式,就只有达成梦想。
她们的梦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於是她b过去任何一个时候都更投入到写作里,只希望能早日以成果去报答恋人这些年来的付出;然而却始终不得要领。投寄的稿件通通石沉大海,就连三个月前寄出去的那篇在部落格上大获好评的自信作,今天早上也只收到「经审阅後,您的作品憾未留用」的回覆。
每一次收到投稿落选的消息,失望之余,心情都会越发焦躁。
岑凯言的社交圈子不大,但同年龄层的人每个都称得上事业有成︰刚当上部门经理的韦嘉恩、任职副经理,大概即将会升上经理一职的葛子盈,甚至连葛子盈的nV友Daisy──那个同样Ga0创作,并且因为太有个X而被葛子盈指称b好友更不适合职场生活的nV人──也是因为在摄影界闯出一番名堂才被谢志远招揽过去「远扬」当首席摄影师。
反观自己。自由业与无业只差一线,就算自称是作家,事实却不过是个在网络上为一小撮人所知的网络作者而已;尽管从国中时起就梦想出版自己的作品,但至今仍毫无进展,屡败屡试,屡试屡败,只因有那个最Ai的人无悔的支持与付出才能够像这般磕磕碰碰地尝试下去。
只是,这样的日子,到底要持续到什麽时候,又能够持续到什麽时候?
并不是想与身边的人作b较,或是介意别人会怎样看待一事无成的自己之类的肤浅理由;假如她是会在意这些的人,大概早就已经放弃这个多年来都不见曙光的梦想。之所以会考虑这些,都是因为打从她们开始交往的那时起,这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而自己也已经不是能够肆无忌惮地追梦的年纪。
自己当初可不是为了让她独力承担一切才跟她在一起的。
两人的生活、两人的将来,理应由两人共同承担。
在韦嘉恩从浴室出来前,她的思绪始终在这件事上徘徊打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洗完澡出来,听见餐厅传来谈话声,於是岑凯言便走了过去。
坐在桌前的韦嘉恩正在讲电话,她眉头深锁状甚苦恼,眸里透出疲惫,手托额头,一副感到很头疼的模样;面前是打开的笔电,黑sE耳机线横过x前,接到笔电的耳机孔上;她有时会「嗯、嗯」地点头附和,有时又会轻轻摇头,低声说着「这样应该不行」的否定。
耳里塞着耳机加上视线定在小小的13寸萤幕上,韦嘉恩似乎没注意到她已经洗完澡出来。岑凯言没再走近,只是站在走廊前,安静地望着她。
平时总提醒她洗头後要好好把头发吹乾,不能放着头发自然风乾,但这时韦嘉恩擦头发用的白sE毛巾正搭在肩上,头发虽然已经没在滴水,但明显还是Sh的。岑凯言抿着嘴唇,皱了下眉头。
几秒之後,眼角余光终於发现了她。视线对上,黯淡沮丧的眼睛旋即恢复了淡淡的光采。
她看见韦嘉恩抬头望向她,以唇语无声地对她说︰「等我一下。」,末了还浅浅地笑了下。
岑凯言点了下头,擦着头发坐到沙发上。
客厅与餐厅的距离不远,即使没有刻意去听,坐在沙发上的岑凯言偶尔还是能听到韦嘉恩讲电话的内容。
「我礼拜一早上再跟他们开会说明,看能不能赶在下周内开始市场调查。」
「嗯、嗯,不会。要是这次能顺利就好了。」
「嗯好,那後续的事情就等拿到市场调查的数据後再讨论。」
「对了,刚才在公司忘记说,下周我打算跟dy那边开一个会讨论关於推出智能家居系统的事情。dy说这次市场部计划以泄露风声的方式引起事前回响,所以想找销售部和开发部讨论要泄露哪些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那今天就先到这边吧,我跟dy约好时间再跟你说。不打扰,也多亏你想到这样的构思,事情才终於有了进展。好,你也好好休息,晚安。」
过了约莫10分钟之後,终於听见告一段落的信号。岑凯言站起来走过去的同时,韦嘉恩也正好摘下耳机。
「抱歉,因为Desmond刚传讯息过来,说是回家路上刚好想到一个说不定可行的点子,所以想跟我讨论一下。」一见她走近,韦嘉恩便阖上笔电,不好意思地对她说。
「礼拜一再说不行吗?」岑凯言没有要责怪韦嘉恩的意思──她只是心疼才刚加班回来便马上又要投入到工作里的恋人──,话一出口却因为心情焦躁而变成了带着几分责备意味的口气。
有点冲的口气使韦嘉恩楞了一下,下一刻眸里便满是歉意。她垂下了眼,说︰「因为想说不会花太久……我下次会注意的。」
「……抱歉。我不是这意思。」意识到自己失言,岑凯言别开视线,轻声道歉。
韦嘉恩摇了摇头,露出苦笑︰「我才该道歉。明明说好下班回家之後不工作的。」
这是前几年岑凯言重新开始写时,两人定下的约定。
大学时既要上课,又要打工,加上韦嘉恩不希望岑凯言为了陪她而减少写作的时间,因此她们平日很少出去约会;除了偶尔一起吃饭之外,二人的见面机会,几乎就只有韦嘉恩打工结束後,岑凯言去速食店载她回宿舍的短短10分钟。考虑到出社会之後,每周上班五天,而周末彼此可能有其他安排,说不定会b之前更难对上见面的时间,因此岑凯言才会在毕业的同时,向韦嘉恩提出希望对方毕业後可以跟她一起住。
也多亏当时做了这样的决定,两人不需要刻意调整各自的行程仍能每天见面;可以一起吃饭,也能抱着入睡,假日双方都没有预定的时候也可以一起出门又或是在家里悠闲度过。
话虽如此,偶尔,顾着写稿的岑凯言也会冷落了在同一间房子里的韦嘉恩;尽管早在知道二人要一起住之後,葛子盈便提醒过她好几次,然而这样的情况依然时有发生。虽然韦嘉恩从来没有就此有过半句怨言,甚至当岑凯言为冷落了她的事情道歉时,她也只是表现出谅解的态度。不过,岑凯言多少也有点自知之明──这次用不着葛子盈提醒──︰假如自己全职写作的话,类似的情况非但不会改善,甚至肯定只会发生得更为频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於是,她向韦嘉恩承诺每天只会写到对方下班回来为止,假日也只会写到6点前,在那之後的时间则会拿来陪伴对方。虽然韦嘉恩一再强调并不介意她因为写稿而没时间陪自己,不过在岑凯言的坚持下,也只好勉强同意下来。
岑凯言最初只打算将这当成对自己的规范,然而对方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将之视为适用於双方的规定。
岑凯言其实并不介意对方在家处理工作──毕竟她跟自己不一样,纵使是在忙,她也不会忽略自己──,不过她可不希望韦嘉恩习惯将工作带回来家里做,让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进一步减少。因此对於韦嘉恩提到的约定,她只是以沉默作为回应。
其实只要坦率地说自己希望她回家後可以好好休息就好,可是她却只是一如既往,没再多作解释,结果似乎一瞬间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连口角也算不上,这样的情况下,就算要和解也没办法;但继续道歉的话,最终也只会变成毫无意义的你来我往。
岑凯言暗暗叹了口气,眼里有复杂的情绪在流淌。
顿了一下之後,她伸出手,动作温柔地轻轻捞起一小撮韦嘉恩的头发,然後又让仍带着Sh气的发丝慢慢从手中滑落。
到了掌心里什麽也不剩,她轻聱说︰「进房吧。我帮你吹头发。」
韦嘉恩默默回望着她。过了一会,慢慢点头,让自己的手滑进那只仍悬在半空的掌心里。
「好。」她说。声音很轻很轻,彷佛耳语。
风声呼呼,柔和的暖风自上而下吹在头皮上,站在她背後的岑凯言正以以按摩般的温柔手法,轻轻搓r0u她的头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时很少让岑凯言照顾自己的韦嘉恩,唯独当岑凯言提出要帮她吹头发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拒绝。
她很喜欢岑凯言的手。
以外观来说,岑凯言的手不算好看,她的手筋凸起,手指略粗,指关节明显,指尖呈方正状,b起一般nVX纤细修长的手,看起来更像男X的手;然而与外观相反,她的手温暖且柔软,如同她那颗藏在淡漠外表之下的心一样。
即使刚才两人发生了一点小矛盾,这时也依然能够这麽温柔地对待自己。就是这份温柔,才让人只想全心全意地Ai她。感受着身後人轻柔的触碰,韦嘉恩想着这样的事,逸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只要能够像这般被她的温柔包围,便觉得其余的一切通通都能暂时搁置不理。
她缓缓闭上了眼,僵y的肩膀也在不知不觉间放松下来。
在如摇篮曲的风声中,意识渐渐变得朦胧。
过了一会,仔细吹乾每一寸头皮後,岑凯言便关掉吹风机。
风声停止,房间里只剩下韦嘉恩轻轻的呼x1声。岑凯言轻轻唤了她一声月,不过没得到回应。坐在梳妆台前的韦嘉恩依然阖着眼,x口正平缓地起伏。
居然坐着也能睡着……
其实是想直接将她抱到床上,让她可以好好地睡的,然而先不论运动不足的自己没什麽肌r0U,光是两人仅一公分的身高差,也让这件事很难达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着刚睡着便被叫醒的话会b完全没睡更累,而9分钟以上的睡眠能够减少疲劳,岑凯言於是决定先让她多睡一会再叫醒她。
轻手轻脚将吹风机收好之後,她搬来外面的圆椅凳,坐在旁边静静望着韦嘉恩的睡脸。
茫然间,忽然有种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看她的感觉。
年近三十的韦嘉恩依然有着少nV般的清秀容貌,岁月未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然而生活却正逐渐无情地留下足印。岑凯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像在触碰易碎品般轻抚那微微凹陷的脸颊,又以指腹滑过眼底下的Y影。
假如自己能够为她分担……
满腔情绪堵在x口,无从宣泄。是心疼,是不甘,是无力,是气愤。
自己怎麽能看着她这样下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闭上眼睛,然後又缓缓睁开。
最後,在叫醒睡着的人前,在她额上留下轻轻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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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葛子盈的这条讯息,最近都只在公司里边工作边吃三明治一类的轻食的韦嘉恩,这天终於难得在午休外出。
……谁叫她从以前开始就不擅长拒绝这位学姐。
在从办公室下楼,到离开大楼,前往跟葛子盈约好碰面的餐厅的路上,回应好几位同事不约而同的「咦?Juilenne,你今天出去吃吗?」类似这般像看见什麽异象一样的询问之後,韦嘉恩边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太拼,边走向一看见自己,原先托着头滑手机的无聊表情瞬间全消,换上了大大的笑脸的葛子盈。
她其实也不是愿意才接下这麽多工作。不过,大企业的内部竞争事实上远b外界以为的来得多,受公司名气x1引而来的外部菁英、公司内部的人才,稍不留神,很容易便会被淘汰、被取代;为了确保在公司里还有自己的位置,只能不断做出能够被认可的成续。
就个X而言,温柔和善的韦嘉恩其实并不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只是安分地待在底层倒还好,但假如要往上爬,便无可避免地会被卷入一些人事斗争。
初出社会的韦嘉恩对於大企业内部的风气一无所知──假如知道的话,她当初说不定就会去规模小一点的公司──,到後来注意到的时候,因为想让岑凯言可以安心辞掉工作,专心写作,她只能够继续待在这个自己并不怎麽喜欢的职场。
要说大企业与其他企业相b起来的好处,便是待遇较好,且也较有保障。b起可能因为经营不善或市场经济状况而需要缩减人手,甚至倒闭的小公司,像「锐锋」这样的大企业,由於业务涵盖范围广,且又是国际企业,即使不幸遇上国内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只要公司在其他地方的营运状况不至太差,公司便能够撑得下去,而她也就不太需要担心丢饭碗的问题。
不过,仅是安分守己并不足够。虽说大企业的薪酬待遇一般会b小企业好,但作为底层员工,即便日後加上年资,薪水再怎麽涨也不过四万出头;一个人生活的话可说是绰绰有余,但若要负担两人份的开销,则是远远不够。
最少也要当上主管职才行──虽然当初是这样想的,但果然,主管职并没想像中那麽好当……
「好久不见罗!上次见面是过年的时候吧?」把点餐纸拿出去交给店员後,在自助水吧拿了两杯茶回来的葛子盈对她说。「跟凯言倒是上个礼拜才见过面。」
「我有听她提起过。说是那天你刚好在附近见客,所以顺便找她吃饭。」
其实见客的地方距离她们家并不近,那天也是因为离会议还有好些时间,才特别搭了20分钟的车过去找人。不过,总不能直接对当事人说是因为自己看岑凯言又陷入瓶颈,从而知道她又在苦恼些什麽事,而导致她那麽苦恼的原因正是出在韦嘉恩身上;因此葛子盈并未更正这个岑凯言乱编的说法。也幸好韦嘉恩对於岑凯言说的话几乎都照单全收,才会没想到她们家附近都是住宅和一些小店,以「远扬」的客户群T来说,葛子盈根本不可能会到那边见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呀,因为想说好像已经很久没跟你们联络。」葛子盈点头称是,「其实本来是想约你们一起吃晚饭的,不过凯言说你最近都要加班,可能不太好约。」她顺口地说着刚才顺势想到的话,将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带。
毕竟也不好将「因为你最近好像胃口不太好,而且经常要加班,所以凯言很担心你,担心得都要写不出东西了」这种铁定会让韦嘉恩自我责怪的实话说出口。
「最近工作很忙吗?虽然觉得你应该不至於不好好吃饭,但你是不是b上次见面时瘦了一点?今天约你的时候一开始也说中午也要工作。」说着便测量般用手指圈住她的手腕:「好像真的瘦了。」
「只是这阵子刚好在忙新企划的事情,所以稍微有点忙不过来。」韦嘉恩笑笑cH0U回手,「不过我早上有先买三明治中午吃,不用担心。」
「整天都只吃三明治可不好喔。」
「嗯,我知道。」韦嘉恩回答,又给了葛子盈一个「不用担心」的浅笑,「只有最近这样而已。而且新企划那边也差不多上轨道,之後就会b较轻松了。」
「那就好。」葛子盈喝了口茶,「那等你b较不忙之後,我们再三个人一起去吃饭吧。」
「不是四个人?」韦嘉恩笑了下,「你跟Daisy姐最近怎样?」
「就老样子,没什麽好说的。」
「还是经常吵架吗?」
「是那nV人三天两头就要找事情念我。像是遥控器用完没放回去电视柜里呀,坐完的椅子没推回去呀,之类的。每次都要过去电视柜那边拿遥控器的话,我到底为什麽要用遥控器?还不如直接去按电视机上的按钮!我这样跟她说之後,隔天她就买了个小竹篮放在茶几上,说是用来放遥控器的。真是的,这样也可以的话,一开始就这样不就好了吗!」
见葛子盈皱起眉头,像打开了开关一样不住抱怨,韦嘉恩噗哧一笑:「不过,子盈你看起来很开心呢。」
毕业之後,葛子盈抱怨被叫「学姐」让她听起来很老,还搬出「如果你要继续叫我学姐的话,那也要叫凯言学姐才公平」的歪理,y要韦嘉恩直接叫她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嘛……」葛子盈耸了耸肩,「虽然那nV人很罗嗦,每次都会拿一样的事情念我,但反过来想,会直接对我说出她的不满,也就代表她相信我能够接受她这些情绪;而愿意为了彼此生活习惯上的不同,一直重提相同的事情,然後在一次次的冲突中找到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平衡点,这难道不也是她是认真想跟我一起生活的证明吗?」她顿了一下,眼里已经不见先前抱怨对方时的不快情绪。「而且她也不是只会念我。跟她说了烦恼的话她会跟我一起想办法,向她抱怨工作上遇到的不合理的事情後她会b我更生气,这种被谁重视的感觉……还不赖。」
「总觉得子盈你有点变了。」
「变美了吗?」她眨了眨眼,拨了下那头亮棕sE的波浪长发。
「我一直都觉得你很美呀。」韦嘉恩顺着她的玩笑笑着附和。
「被你这样说还真让人开心呢。」
没句正经这点倒是跟以前一样没变。
韦嘉恩露出一副拿她没办法的笑容,摇了摇头,「不过我说的是更里面一点的东西。该说是个X吗?还是说是心态?以前跟善悠学姐交往时的你,根本不会跟她吵架吧?」
「那不一样呀。」说起汪善悠,葛子盈脸上浮现有点怀念的神情,「也不是说是善悠不好,毕竟当时的我也没想着要向她问清楚,不过就结果而论,那时候善悠每次不高兴或生气,我其实都不了解原因,只是一味想着要顺着她、要哄好她,而我也不会将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告诉她,到最後,根本什麽都没解决。但曦……Daisy那nV人的个X很倔,没有把事情说清楚就不会善罢g休,所以我也不得不认真面对她。」
韦嘉恩一直安静地听着她说,直到她说完,才以慨叹与感触参半的语气说:「……你交到个很好的nV友呢。」
「你也有呀。」葛子盈笑着回答,「凯言的脑袋有时候很奇怪,又不太会说话,在很多方面也很不可靠,但只要你肯对她说,她一定也会认真面对你。」
毕竟她最大的长处就是认真啊。葛子盈说完这句话之後,店员便送来她们点的食物,像是已经完结,又似是还有很多未说完的部分的话题,也暂且告一段落。
就是因为知道她连自己的烦恼都会像对待她自己的事情一样认真看待,所以才更不能告诉她呀……毕竟……可不能要她分心为自己的事情C心。在吃完饭回公司的路上,韦嘉恩一直想着这件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梦想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东西,甚至有人尽其一生去追梦,最终却依然不得志。假如一时不如意就放弃的话,梦想就终究只是一场梦。
这种话说来容易,但如果一味追求虚无缥缈的梦,连到了该放弃的时候都还假装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就不过是藉着动听的诡辩,自私地伤害那些支持你的人。
「凯言?」从摄影棚回座位时正好看见自己也蛮熟悉的身影,Daisy於是出声喊她。
以一句「你先去整理刚才拍的照片,我之後再找你。」打发走旁边的同事後,便走向偶然遇见的熟人。
Daisy是三年前才加入「远扬」的,那时候岑凯言已经离职,二人在工作上从未合作过,不过因葛子盈的缘故私下见过几次面,对彼此也有一定程度的熟悉。
「嗨。」岑凯言朝她微微点头致意。
Daisy转头往业务部的区域看了看,见葛子盈的座位上没人,於是说︰「葛子盈好像出去了,今天可能不会回来。」
「没关系,我不是来找她。」
Daisy挑起眉毛,露出颇为意外的表情。
偶尔会接「远扬」外包出去的案件的岑凯言有时候会上来公司谈工作,而她接的案件几乎都是经身为AAM的葛子盈安排,主要负责与她接洽的人也是葛子盈,因此刚才看到她出现在公司的时候,Daisy很自然就认为她是来找葛子盈的。
Daisy望了眼她刚才走过来的方向,想到走廊尽头是老板的办公室,便问︰「你来找Kenny?」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稍微有点事想跟他谈。不过已经谈完了。」岑凯言轻描淡写地回答。
「哦。」回答的方式显然透出无意多谈的暗示,Daisy也就识趣地没再多问对方跟谢志远谈了什麽,仅是点了点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她提议︰「反正时间差不多,要一起吃饭吗?」
「好。」
Daisy带她去的是距离「远扬」两个街口的早午餐店。岑凯言点了一份煎柠檬N油鲑鱼,Daisy点的则是凯萨沙拉。
「你的口味跟葛子盈真像。」店员离开後,Daisyg了g嘴角,说:「她每次来,点的不是鲑鱼就是牛排。」
岑凯言想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我对吃的没什麽要求,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习惯子盈买什麽回来我就吃什麽。」
「那nV人买的话,确实都会按自己的喜好买呢。」Daisy笑着同意。
明明如果想用食物来追求对方的话,按理来说应该要买对方喜欢的食物才是,可是以前葛子盈每次去摄影棚探班的时候,带的几乎都是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有一次,甚至还买来Daisy不吃的蚵仔煎。
「不过也多亏有她一直帮我买饭回来,不然我大概都会在家里随便找些现成的东西吃,又或者是直接忘记吃饭。」
「说的也是。」Daisy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以前也会这样,後来有次得了胃炎,那nV人突然就跑来我家,还发了很大的火,说什麽你们这些Ga0艺术的是不是都不要命!。後来才知道她会那麽生气是因为你高中曾经因胃炎进过医院。」
「……总觉得有点抱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什麽好抱歉的。」Daisy笑了笑,「也是因为这样,才难得看到那个轻浮的nV人这麽认真地生气。」她顿了一下,唇边的弧度带着几分戏谑:「况且我当时马上就跟她吵了起来,也算是打平吧。」
被Daisy的话逗笑,岑凯言也跟着轻轻一笑。
对话暂且打住。过了一会,店员便送上餐点,於是两人安静地各自吃饭。
等到吃完,店员收走盘子并送上餐後饮料之後,岑凯言才再次开口:「你真的很厉害。」
「什麽?」Daisy有些愕然地反问,然後想到刚才的话题,又问:「跟葛子盈吵架吗?」她扬起嘴角,接着说:「那nV人平时掩饰得很好,但真的生起气来,也是很罗嗦很烦人的。不过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吧?」
Daisy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可这时,尽管没有当年的汪善悠那麽强烈的敌意,岑凯言作听出她语气里似乎多添了一点点的妒忌。
不单只汪善悠,回想起来,葛子盈过去的每一任nV友,似乎都怀疑过两人之间有点什麽。
明明就是真的什麽也没有。
岑凯言皱了皱眉,表情认真地说︰「我跟子盈之间没什麽。」
Daisy楞了一下,先是轻笑,然後又变成大笑。「抱歉,我的口气可能不太好。我知道的,你们只是认识很久而已。」见岑凯言似乎还是一脸不信,Daisy向她保证︰「放心吧,我承认我以前的确是有怀疑过,不过现在已经不会了。知道你跟嘉恩在交往之後还有这种怀疑的话,对嘉恩未免太失礼。」
对方都已经这样说了,再加以否认反而会显得有点yu盖弥彰之味,於是岑凯言点了点头,回到原来的话题︰「我的意思是作为摄影师,你真的很厉害。我听子盈说,你高中时为了拍参加b赛的作品,曾经一个人在山上露营好几天。而且还刚好是在寒流来袭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年轻时一头热的执着罢了。」Daisy轻笑一声,「听葛子盈说,你也做过差不多的事情呀。」
「至少你最後得奖了。而我……」岑凯言垂下眼,表情暗了几分:「如你所见。」
「我觉得……视乎你怎样看待这件事吧。」
「……什麽意思?」
她沉默思索了一会才悠悠开口:「这样说好了,参加摄影b赛的成本其实很低,至少远低於文字投稿。以现时的技术来说,最快的快门速度是1/8000秒,也就是说,最短只需要花1/8000秒就能够生成一张可以拿去参赛的照片。当然,只要是认真参加b赛的人,没几个是会什麽都不想,随便按一下快门便拿成品去参赛,不过大致来说,参加摄影b赛的成本就是这麽低。行外人可能不知道,但假如只是要参赛,而不追求b赛的规模的话,杂志社举办的、摄影器材公司举办的、县市举办的、社区举办的,甚至是一些企业自行举办的……诸如此类的b赛要多少有多少,加上摄影是不分国际的,跟只局限於华文圈里的投稿不同,只要有这个意愿,就算想要每周参赛也不成问题。虽然不能说多参加几次b赛就总有一次能得奖,但有试就有机会,参加的b赛数量越多,得奖的机率也会越多,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说到一个段落的Daisy停顿一下,喝了口红茶润喉後才接着说:「你刚刚说我作为摄影师很厉害,但其实我只是运气好罢了。因为运气好,在年轻时凭着一时的热情参加的b赛里得了奖,於是自以为有才能,对自己充满信心,後来才会有动力坚持下去。反过来说,假如我那时候一直没得奖,到热情退去之後,我一定会放弃摄影吧,顶多也就是当成偶尔玩玩的兴趣。」她迎上岑凯言的目光,眼神里带着一丝欣赏,「所以要说厉害的话,我觉得到现在都还在坚持的你才是真正的厉害。」
与Daisy分别後,岑凯言来到上次等韦嘉恩下班时去过的咖啡厅。
午饭时段刚过,店内仍有不少客人。店员领着她到进门後的第一张桌子入座。
她到自助书架拿了跟上次同样的书,回到座位上,把书翻到上次中断的位置,盯着书页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Daisy刚才说的话言犹在耳。她知道Daisy没有恶意,说的那些话也只是想对她的坚持和努力表示认可,但对现在的她来说,对方说的话却是讽刺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她在不到两个小时前,才刚向前雇主谢志远提出想回「远扬」工作的请求。
在这个时候放弃成为家的梦想,对於过去九年间一直支持自己的韦嘉恩来说,到底是温柔抑或是残忍?类似这样的问题,她当然也有想过。不过,每次她阖上眼,眼前便会浮现那天所见的韦嘉恩憔悴的面容,而每当想起她憔悴的面容,岑凯言便觉得自己根本没什麽好犹豫的。
为了成就自己的梦想,韦嘉恩不仅独力肩起两人份的经济负担,连生活上的大小事务也一件不落地妥善打理。回想最初,自己明明是因为希望看起来很寂寞的她能够得到幸福,才会一步一步去接近她,最终意外导致二人成为现在这样的关系。但到头来,别说让她幸福了,不如说简直只是自己一味单方面在接受她的好,而自己能够给她的,除了实际上一文不值的Ai情之外,根本什麽也没有。
曾经说过不懂Ai情的她,纵使已经跟韦嘉恩在一起多年,仍不敢说自己已经了解到Ai情的全貌,不过她认为自己至少也知道,Ai情应当是对等的关系,而不是只有一方无止尽地付出,另一方则只是不断在接受。
Ai是在一起的理由,然而绝不是束缚的理由。如果两人没办法成为对等的关系,假如自己只能依附着她,成为她的负担,这样自己又怎麽能抬头挺x地站在她身旁?假若自己既无法为她分担责任,亦无法为她分忧,甚至连一个简单的聆听者的角sE都做不到,假使她连在自己面前,都必须处处顾虑自己,将那些苦恼与难受都通通掖起来独自面对,这样的自己有什麽资格对她说Ai,又有什麽资格接受她的Ai?
所以……只能放弃了呀。
就算有再多的不舍、再多的不甘、再多的不愿,就算明知她知道後肯定会反对,甚至可能因此而对自己感到失望,也只能放弃了呀。
因为,b起这一切一切,韦嘉恩能够过得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因为,只要最Ai的她能够好好的,不论是什麽,自己都可以放弃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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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韦嘉恩正因工作上的事情分身不暇的这时,岑凯言实在是不愿再拿别的事情烦她,话虽如此,这也不是能够一直拖着不说的事情。毕竟已经跟谢志远谈过,也因为自己说了希望可以尽快开始工作,因此下周开始便会重新作为「远扬」的正式员工回去工作,到时候就算再怎麽不想说,也势必要让韦嘉恩知道这件事情。
只是……果然还是很难……
时间在她反覆思索该如何向韦嘉恩说明自己的决定期间仍然一秒不差地流逝。到店员神sE为难地上前提醒她的手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响的时候,她才回神意识到咖啡厅里的顾客已经换过一轮甚至好几轮,而外头的天sE早从万里无云的天蓝sE变更为靛青sE。不好意思地向店员及被打扰到的其余几桌客人低声致歉後,岑凯言连忙接起电话。
「言?我下班了喔,你在哪?」电话里传来韦嘉恩的声音,或许是因为一直联络不上她,语气听起来带着几分担忧。
「抱歉,我在附近的咖啡厅。现在马上过来。」
进店时点的咖啡一口也没喝过,到这时早已放凉。一口气把变得难喝的暗褐sEYeT灌进肚子里後,付过钱便匆匆离开。
两分钟後,岑凯言骑着机车来到那栋玻璃外墙的大楼前。站在路边的,除了韦嘉恩之外,还有上周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跟韦嘉恩一同下楼的男人。今天他依然穿着卡其sE西装,不过外套的剪裁跟上次那套不太一样,整排钮扣全部打开,显得休闲又不失专业;里面的衬衫换成颜sE很淡的浅蓝sE,领带也换了一条深蓝sE条纹花纹的。
「既然你朋友来了,那我先走了。」见岑凯言在两人面前下了车并摘下安全帽,汤显来对旁边的韦嘉恩说。
「不好意思,麻烦你陪我等。」
「不会,这时间附近人流不多,也不好让你一个人在街上等。」他望向岑凯言,後者也回望着他。两人的视线交会半秒,汤显来率先移开视线。视线挪回韦嘉恩身上,他清爽地笑着,扬了一下手,「明天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讲完之後便转身离开。
大楼前只剩下她们二人。岑凯言对上韦嘉恩那双仍有些不安的眼眸,心中一阵愧疚。自从两人开始交往以来,替韦嘉恩设了专用铃声的她一次都不曾漏接对方的电话,也难怪韦嘉恩会这麽担心。
明明才想着要减轻她的负担,结果反而又要她为自己忧心。
瞥了眼楼内保全人员岗位的位置,见柜台上放着「巡逻中」的牌子,而柜台後没半个人影,於是便上前伸手将韦嘉恩被风吹得微乱的发丝g到耳後,然後把掌心贴上她的脸颊:「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电话一直没接,我以为……」她摇了摇头,小声嘟囔:「没事就好。」阖上眼蹭了蹭那只有着炙热温度的手,松口气似地轻吁一口气,才再度睁眼,语带疑惑地问:「你在咖啡厅写稿吗?」
「不是,」虽然进入状况之後就不会受周遭环境影响,但要是环境太吵杂,她从一开始便会没法专心,故此尽管有时会为了转换心情而到图书馆写稿,但类似在咖啡飘香的咖啡店里写稿这种在作品中很常见的事情,则是与她彻底无缘。这事韦嘉恩也知道,因此被对方这样问的时候,她并没有随口应是蒙混过去。「只是刚好在想些事情,所以没注意手机。」不过,因为还没准备好要对韦嘉恩说自己决定放弃成为家并打算回去「远扬」上班的事情,她只是像这般含糊回答。
韦嘉恩的表情似乎还想多说些什麽,但最後只点了点头。
「在意的话,明明说出来就好」跟「还好她不会追问下去」这两个对立的想法在岑凯言脑里拉扯。
一辆汽车在旁驶过。岑凯言收回手,後退一步拉开距离。
考虑到要是两人的关系在公司里传开的话说不定会对韦嘉恩带来影响──尽管大众对同X恋的接受度b以前高,社会上对这曾被视为异端的群T的态度也相较从前友善,可仍有部分人对她们抱有敌意──,人在外面时,岑凯言总是避免做出太亲昵的举动,以前每天接送韦嘉恩上下班的时候,也是叫她以「住在附近的大学学姐顺道载自己」的说法打发在路上看见她们,并会向她打听八卦的同事。
她望向车子驶远的方向,抿了下唇,说:「回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你就这样,到现在还是什麽都没跟她说?」
「因为只要一想到她一直都b我更希望看到我的能够顺利出版,就觉得……说不出口。」面对葛子盈气势汹汹的质问,岑凯言皱着眉头,无力地回答。
虽然葛子盈一副对方已经拖延了好一段时间的口吻,但其实今天不过是岑凯言去找谢志远谈回去「远扬」工作的事情的隔天。
今天一早,昨天下午一直在外面见客的葛子盈,一回到公司便从谢志远那里听说岑凯言下周起会回「远扬」工作的事情。一开始还在开玩笑地责怪葛子盈怎麽不早点通知他,好让他可以提前准备好合约的谢志远,在看到平日总是笑咪咪的葛子盈脸sE越来越难看之後,便识趣地噤口不语。一小时後,葛子盈坐在岑凯言家的客厅里,质问那个事前对自己只字未提的好友。
本来就没打算隐瞒葛子盈──就算想瞒也瞒不了──,岑凯言在对方问了之後便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岑凯言放弃已经坚持十多年的梦想的决定固然令同样一直支持着她,甚至b韦嘉恩更早开始支持她的葛子盈难以接受,不过对於对方不希望让韦嘉恩那麽辛苦的心情,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最令她无法接受的,是对方居然还未告诉韦嘉恩这件事。
「既然怕她失望的话,一开始不这样做不就好了?」葛子盈一脸不悦地说。
「我刚才不就解释过了?」岑凯言有些不耐烦地回答,「你昨天不是才跟她吃过饭吗?看到她那副样子,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
「我当然会担心。」葛子盈反驳,「但嘉恩这些年来是抱着怎麽样的想法去努力工作,你不也是很清楚的吗?这个时候才说要放弃,那麽她一直以来的付出到底是为了什麽?」
「我就是不希望她继续这种得不到回报的付出,所以才决定放弃。」
「你上次投的b赛不是已经过初选了吗?虽然最终没得奖,但也是b之前踏前了一步,凭什麽认定嘉恩的付出以後也得不到回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只是初选而已,而且後来我去投了几间出版社,也一样全部落选。假设真的终有一天运气好能够出版好了,但到底还要多久?到时候嘉恩的身T还撑得下去吗?」
望着难得越说越激动的岑凯言,原先有点动了气的葛子盈反而冷静下来。她重重叹了口气,说:「要继续坚持还是要放弃,我作为朋友没资格左右你的决定,顶多就只能提出我自己的想法而己。但这件事,你不觉得应该跟嘉恩商量过再做决定吗?」
「……我只是希望她过得好好的。」
「就算自觉是为了对方好才做的事,也必须要考虑对方的心情和想法。不这样做的话,就只是自以为是罢了。你是将她视作今後也要一起走下去的人吧?既然如此,你的愿望和她的愿望,假如实在没办法同时实现,至少也要找出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平衡点。不然这样下去,这终究会变成你们之间的心结。」
「子盈你……」岑凯言以有点陌生的表情望着她,「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会说大话了?」
「你很烦耶!」葛子盈气呼呼地说:「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都太让人C心!再说,我也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喔!」
岑凯言轻笑了几声,然後又安静下来。隔了好一会儿,才以夹杂了不安的声音,像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如果我不再是那个她说过最喜欢的,总是心无旁骛地写的我,她还会喜欢我吗?」
「你自己去问她呀。」葛子盈也轻声回答,「不论你变成怎样,我都会一直喜欢你,这种话其实是很不现实的。虽然不是说我怀疑嘉恩对你的感情,但这种事,也只有当事人能给你答案了。」
「总而言之,回远扬的事情我会跟Kenny说先暂缓一下。到底要怎麽做,就等到你跟嘉恩谈完之後再说吧。」打起JiNg神,这样说完之後,葛子盈说了句「我还有工作,走罗!」便离开了岑凯言的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说早晚都要开口,但可以的话,果然还是想要再拖一下……
夜间时分,离葛子盈像风一样出现,又风一般离去,已经过了大半天。岑凯言站在流理台旁边,不时搭手一下,但更多时候只是静静看着。尽管对方能早点下班回家休息b什麽都好,不过偏偏挑中今天,这就让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了。她的思绪千回百转,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晚餐是韦嘉恩做的香菇炒J腿r0U和虱目鱼汤。
b起最近做的菜,这两道都算是前置作业b较费时的菜──香菇要先泡软,J腿r0U要先汆烫,虱目鱼也要做去腥处理──,不过,难得准时下班,韦嘉恩倒不介意多费一些工夫,做些最近较少做的菜式。
「怎样?味道够吗?」J腿r0U炒成金hsE时,汤看起来也煮得差不多。调到小火後,她用汤勺舀了少许汤到小碗里,递给旁边的岑凯言嚐味道。
「嗯。」岑凯言点了下头,朝仍冒着热烟的碗吹了几口气,才将没那麽烫嘴的汤递到韦嘉恩唇边,让她也嚐嚐味道。鱼汤味道鲜甜,韦嘉恩满意地点头。
熄火,舀汤,盛饭。韦嘉恩负责拿汤,岑凯言负责端饭;韦嘉恩回厨房把香菇炒J腿r0U也端出去,而岑凯言跟着过去,打开橱柜拿筷子和汤匙。每个动作都像是已经重复过千百次一样──事实上说不定也确是如此──,不需言语,单靠默契便一一分工完成。
香菇软脆,土Jr0U有嚼劲,鱼汤汤头清甜,鱼r0U鲜嫰。对吃的东西不怎麽讲究的岑凯言很少会对食物作出「好吃」或「不好吃」的评价,不过韦嘉恩做的饭菜,今天也一如既往地无可挑剔。
吃完饭,时间也才8点刚过。岑凯言让韦嘉恩先去洗去身上的油烟,自己则将碗盘带到厨房里清洗。水声潺潺,房子另一头传来浴室门关上的声响。岑凯言心不在焉地用菜瓜布刷洗餐具,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如果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她,会不会连这些已经成为日常的日子也一并失去?
眼下的时光越是平淡,她的想法便越是消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嘉恩洗好澡後便轮到岑凯言。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向「9」的时候,两人已经都换上了睡衣。
「要看电影吗?」离睡觉的时间还早,於是韦嘉恩拿出了大学时用的旧笔电;现在已经被她们当成专门拿来看电影用的笔电。
「改天吧,」岑凯言摇了摇头,拿过韦嘉恩摆在腿上的笔电,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今天想和你说说话。」
「好。」韦嘉恩点头,在床上缩起双脚,让岑凯言可以从她这侧爬ShAnG。
韦嘉恩靠着她,岑凯言略高的T温透过相贴的肩和手臂传了过来。她阖上眼,脑袋轻轻抵住岑凯言的,「你说,我在听。」
将近4月,晚上天气仍有些微凉意。岑凯言拉高棉被,盖住自己和韦嘉恩,手伸到被窝里,握住了她的手。享受了片刻的宁静,过了两个呼x1的时间才开口:「最近工作是不是很辛苦?」
「子盈昨天也问过我,」韦嘉恩从她身上离开,用没被握住的那只手m0了m0自己的脸,略显不安又半开玩笑地问:「我看起来很糟吗?」
岑凯言把她另一只手也握住,轻轻拉下,望进她眼里的眼神柔和而认真,「不会,很好看。」
「唔……」韦嘉恩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红了。不是没被人说过好看,但自不会奉承,也不会故意说甜言蜜语的岑凯言口中听到这种话,每次都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就像b起说Ai──虽然她们之间也很少说这些话──,这点小事反而更让她心动。
明明都在一起这麽久了,怎麽还是跟刚在一起那时似的?她伤脑筋似地对岑凯言笑了笑,「谢谢,但这种话就不用了,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我是认真的。」岑凯言语气笃定地强调:「就是消瘦了点,看起来有点累,但还是很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人真是……」该说是太老实吗?韦嘉恩望着她,yu言又止,表情略带无奈。她又靠回去岑凯言身上,垂落的发丝顺着摇头的动作拂过岑凯言肩窝,似有若无地挠过她心头。「只是刚好这阵子b较忙而已,等到新企划的方向定下来後就会b较轻松了。」
脖子有点痒,岑凯言缩了下,松开握住韦嘉恩的手,轻轻按住肩窝处的脑袋,然後又m0了m0她的头。「你不需要把自己b那麽紧。」
「不用担心,我没关系的。这点辛苦算不上什麽。」
所以果然还是会辛苦啊。岑凯言皱起眉头,抚m0的动作也停住。
「言?」韦嘉恩疑惑地抬头,见她一脸凝重,便朝她g起嘴角,像要安抚她般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我真的没关系的,不用担心,好吗?」
「怎麽可能没关系?」总是没什麽高低起伏的声音,这时听起来像是正在压抑情绪。「如果早知道会让你这麽辛苦这麽累,我一开始就不会辞职。」
「这样你就没办法写了。」韦嘉恩继续安抚似地轻声对她说:「你不是想出书吗?而且虽然表面上每天都要加班,但实际上没看起来那麽累喔。」
「我可是每天都看着你的。」实际上有多累,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岑凯言的眼睛像是正这麽说。然後,毫无预警地,「我不写了。」她这样说。
「你在说什麽呀?」韦嘉恩笑了一声,就像听见任X的小孩在说气话,然而眼里却有着动摇。
「我是认真的。」岑凯言又说了一遍几分钟前才说过的话,不过这次无论是情况还是气氛都与前一次完全不同。
韦嘉恩的笑容慢慢退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凯言不会说甜言蜜语,不会说任X话,不会说气话,甚至连玩笑话都不太会说。这些韦嘉恩都知道。她都知道。
可是,怎麽会呢?
部落格的读者人数只得个位数时仍然坚持下来,遇上长达一年的瓶颈期也撑过去了,现在却忽然说不写?
「我不写了,也会回去远扬工作。钱的事情也好,家事也好,我全部都会跟你一起分担。」这不是商量。岑凯言的态度是那样的坚定,彷佛这事已成定局,任谁再怎麽说都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不用这样的,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尽管如此,韦嘉恩还是试着说服她,「只要再过一阵子,到新企划的事情定下来後就……」
「然後呢?」每次都会安静地等她说完才接话的岑凯言头一次打断了她。韦嘉恩怔怔地望着她。「下一个企划,再下一个企划……组长、副经理、经理……这几年,你爬得太快了。你本来不是这麽急功近利的人,都是因为我,你才会一直勉强自己,才会一直b自己要继续往上爬。我一直都在等你开口,等你说一句你累了,说一句工作上的抱怨。但你半句都没说过。虽然我自己也很清楚,但在你心里,我真的就这麽不可靠吗?」
「你怎麽会不可靠呢?我只是觉得这点小事不说也没关系,希望你可以不用为多余的事情C心而已。」韦嘉恩双手包覆住她的手,用很轻很慢的语气说:「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我最喜欢的,就是心无旁骛地写作时的你。」
最後一句话重重击在岑凯言心上,使得一直隐藏的情绪一下子迸发开来。
她摒住呼x1,紧咬嘴唇,吞了几次口水才从乾渴的喉咙挤出沙哑的声音。「如果……」她顿了一下,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把後面的话说完,「如果我不写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再喜欢我了?」然後,把心一横似的,以几近b迫的语气问:「你喜欢的,到底是纸船还是我?」
韦嘉恩瞪大眼睛。
「你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没有回答呢。」岑凯言g了g嘴角,再次打断她。
「不是的!我只是……!」
「嘘……」岑凯言把食指抵在韦嘉恩唇上,摇了摇头,制止焦急地想要解释的她。「我知道的。」岑凯言轻柔地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在我们认识之前,你已经一直喜欢纸船。」平缓的语气就跟一直以来一样,彷佛方才的激动不曾存在过,「可是,到我们开始交往为止,你都不知道我就是纸船。要说你是因为我是纸船才跟我交往,对你未免太不公平了。」
真相是在更早以前,韦嘉恩已经知道──至少是怀疑──岑凯言跟「纸船」是同一人,但既然一开始在岑凯言说出写作的事情时,韦嘉恩没有对她坦白,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自然也不会傻得将真相说出口。
假如可以让她不再误会自己是因为这样才跟她在一起的话,那就让她继续把这当成真相吧。
可是,为什麽嘴上说着理解的她,表情却一脸落寞?
「对不起,说了些像是在质疑你的话。我本来没打算讲这种话的。」
没打算说,不代表没有想过。正是因为有这样想过,才会一时冲口而出。
韦嘉恩不否认那时候是因为猜测岑凯言是「纸船」,所以才会对这个本来几乎没什麽交集的学姐生起无法言喻的亲近感,也不否认回归到最初的最初,自己就是受到她全神贯注地坐在电脑前的模样x1引,才会产生想要接近她的心情,可是自己并不是因为这些才喜欢她,也不是因此才跟她交往,更不是因为她是「纸船」,才会这麽努力地支持她的梦想。
这份心意,到底要怎样才能传达给她?
像是读懂了她的想法,岑凯言说:「我不是因为怀疑你的感情才说不写,也知道你只是希望我可以达成梦想,但对我来说,你b梦想更加重要。」食指离开了她的唇,而姆指指腹仔细地描绘她眼底下那圈Y影的形状。「假如我的梦想,是必须要你满心顾虑着我才能达成的东西,那麽我宁愿它永远都没法达成。」岑凯言说得很轻很轻,柔情似水的眼神让韦嘉恩想起岑凯言第一次对她说喜欢的那天。「就算我这样说,你依然希望我坚持下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
对於岑凯言的这个问题,韦嘉恩没办法回答。
假若她是基於自身的意志,因为她自己不想再坚持下去才决定要放弃,这样韦嘉恩无论如何都不会反对她的决定。
但是,怎麽能让她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放弃多年来一直坚持的梦想?
怎麽能……让自己成为她的障碍?
每一次自己说自己的心愿是看到她达成梦想的时候,她都是抱着怎麽样的心情去听自己说那些话的?
原来……原来自己那些自以为是的支持,一直都在伤害她。
「……果然没这麽简单呢。」岑凯言叹了口气,脸上的浅笑既是无奈,也是哀伤。「你的愿望和我的愿望,看来并不是这麽简单便能够并存的东西。」
韦嘉恩以为对於喜欢写作、梦想出版自己的的岑凯言来说,只要能够继续写下去,便是她最大的幸福。但说不定,她们之间的误会,一直远b她所以为的多。
她们的愿望,是那样的相似,相似得没办法同时实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的生活,只靠一个人或者能够维持,然而两人份的幸福,单凭单方面自以为是的牺牲和奉献,最终就只会导致双方都遍T鳞伤。
韦嘉恩眨了眨视线有些模糊的眼,可是眼前那张岑凯言的脸依然越来越不清晰。
「不要哭。」
曾经那麽希望了解的人。
「我Ai你。」
唯独这时,韦嘉恩希望自己没那麽了解她。
「所以,对不起。」
要是没那麽了解她,就不会在她开口之前,便已经知道她打算说什麽。
「现在的我,不管怎样做都会让你难受的。」
也不会,在她开口之前,便已经知道自己会给予怎麽样的答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我而勉强自己的你,因为我的选择而自责的你,不论是哪个,我都不想看到。」
初见那天,在那条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楼梯里,那只拦在自己腰後的手。
「对不起,可是……」
这时轻轻将自己拉进怀里抱住的那只手。
「在我们想出一个彼此都能够接受的方法之前……」
那样的温暖,那样的温柔。
「……我们暂时分开吧。」
直到最後,还是什麽都没有改变。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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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但直到闹钟如常响起前,韦嘉恩都不敢睁开双眼。
毕竟同样整夜未睡的岑凯言一直凝望着她,像是要把她的脸深深烙印在脑海里似的,哪怕韦嘉恩只是想偷偷看她一眼,肯定也会马上被发现到,然後便会被那人一面以温柔得令人几乎落泪的语调说着「你明天还要上班,快睡吧。」,一面用温暖的拥抱包围着她,像哄不肯睡觉的小孩般哄她入睡。
可是,怎麽可能睡得着呢?在说了那种话之後,根本不可能睡得着啊……
「早……」
闹钟响了。第一束晨曦透过窗帘缝隙流泻进屋里後,又过了彷佛一辈子那麽漫长的时间,闹钟终於响了。韦嘉恩倏地睁眼,便对上那双眼神专注的深邃眼眸。
一GU想哭的心情涌上心头。韦嘉恩眨眼几次,又用手r0u去盈眶的泪水,以略微沙哑的嗓音回应那声温柔如昔,甚至b一直以来都更轻更柔和的早晨招呼。
外头天气好得甚是讽刺。明明刚踏入多雨的4月,晴朗的蓝空却是万里无云,yAn光普照,浅浅的蓝sE似无边际,彷似在提醒天空那麽广、世界那麽大,而人有着无限的可能X。
只可惜,在那些可能X之中,目前并不包括让她们不用分开,而又双方都不会难过的方法。
4月1日。
如果一切都只是愚人节的玩笑就好了。韦嘉恩心想。虽然她们从不过愚人节,个X认真得甚至有些过於Si板的岑凯言也不Ai开玩笑。
「该起床了。」岑凯言柔声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只她最喜欢的手动作轻柔地梳理着她的前发,每一下划过额头的羽毛般的轻触,都像是直接落在她心里。韦嘉恩有些动容地握住那只手,拉到唇边,低下头,在第三节无名指上印下浅浅的吻。
上方传来倒cH0U气的声音,被握住的手颤抖了下。
她现在是怎样的表情呢?韦嘉恩不敢抬头,怕一看到岑凯言这时的表情,便会忍不住眼泪。
她将脸埋在岑凯言x前,鼻腔里是柔软JiNg和着岑凯言的气味。
不想上班。想就这样待在她怀里,忘记梦想,忘记现实,忘记所有的所有。
不过今天有跟市场部的会议,下午也要去一趟南港,巡视明天开始的展览会的准备进度。临时休假的话,这些本应由自己处理的工作都会落到其他人头上。
韦嘉恩头一次对於岑凯言总说自己太顾虑其他人、太少考虑自己这件事深有所感;但这次不只是顾虑他人与否的问题,还有责任之类的事情需要考虑。
日子还是一样要过。
韦嘉恩深深叹息,最後又多感受几秒岑凯言的T温後才不舍地离开她的怀抱。
之後……说不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像这样被她抱住了。
早餐是韦嘉恩做的里肌蛋吐司。岑凯言另外给自己煮了一杯双倍浓缩咖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送你去公司。」她说。
连交通也像是故意要与她们作对似的。平日早上繁忙时段要花上10分钟的路程,今天只消7分钟便走完。车子停在大楼前的时候,韦嘉恩的手仍然紧紧环住前座的岑凯言。
岑凯言摘下手套和安全帽,贴上腰间的手,轻轻松开。手上感觉到些微的抵抗,她转过头去,帮韦嘉恩解开安全帽的扣环、除下安全帽,用手当成梳子,一下一下仔细梳理略略被安全帽和路上的风吹乱的头发。
「可以不加班的时候,就早点回家,到家之後不要工作,要好好休息。没食慾也要好好吃饭,你现在太瘦了,这样不健康。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也不用勉强自己搅下所有工作,待不下去的时候,离开也可以,就算想放个长假也没关系。有事可以找子盈,不要怕麻烦到她,实在不想麻烦她的话,找我也可以,我会马上过来的。」岑凯言一字一句地提醒,明明平时生活上处处受对方照顾,这时却表现得像较年长的一方;虽然她年纪本来就b韦嘉恩大。
她拉住韦嘉恩的手,扶她下车。经过大楼门前的人越来越多,但岑凯言没有松开她的手。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话说得很慢,宛如起誓,又宛若许愿:「我会努力成为可以让我们一起得到幸福的人,会成为有能力Ai你,也值得你的Ai的人,但是……假如遇到b我更好、能够让你幸福的人,假如遇到想在一起的人,不要顾虑我。」
「我……」韦嘉恩有些哽咽。
岑凯言摇头制止,不让她说出拒绝。
「你值得幸福。你应该得到幸福。所以……不要再一次因为我而放弃幸福。答应我,好吗?」
我从来没有因为你而放弃过幸福﹐因为你就是我的幸福。这句话,韦嘉恩直到最後都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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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再难过也是要过。
生活似乎没什麽转变。每天早上6点半起床,梳洗後到厨房准备早餐,吃饱後回到卧室换上套装和画上简单的淡妆;7点半出门,搭上40分到站的公车,50分进到公司,到茶水间泡一杯热茶後,9点正准时开始工作。日子规律得很,甚至有些无趣。
汤显来提出的新企划方案进行得很顺利。为期一个月的市场调查结束,得到的数据结果是潜在客户的意向普遍正面,与开发部讨论後,终於正式确立了新产品的发展方向,在这之後,直至开发部完成试作品为止,新产品开发企划那边算是暂时没有销售部的事。虽然还有现有产品的销售管理需要处理,但如同先前对葛子盈和岑凯言所说的一样,工作一下子变得轻松了不少。
很偶尔还是需要加班,但大多数时候,韦嘉恩都能够准时下班。
5点半离开公司,6点钟回到家里,7点到7点半左右吃完饭,8点便已换好睡衣ShAnG。这样的生活与过年前、升职前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家里少了一个人;做的菜分量少了,房子似乎也变宽广了。
回家後没有温柔的笑容上前迎接、做饭时旁边没人帮忙嚐味道、吃饭前没有帮忙端菜摆位的人、睡觉时没有温暖的怀抱。
晚上的时间似乎变得漫长。纵使重新开始之前因工作太忙而暂时搁置下来的运动习惯,在晚餐前的排程里多排了一个小时的慢跑,又在每个排程之间多塞了不止一点点的想着岑凯言的时间,睡前的空档依然长得让人无所适从。
乍看没多少转变的生活,实际上都变得不一样了。
当两个人变成一个人,原来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适应。
她们的分开是双方商量後同意的结果;假如那算是商量的话。不是因为不Ai而分开,分开时的场面也没Ga0得很难看,即使再见面也不会多尴尬,而且岑凯言也说过有事可以找她──韦嘉恩知道就算没事,只要自己说一句想见面,那人也一定不会拒绝──,尽管如此,韦嘉恩还是一次都没有联络过岑凯言。
并非不思念,正是因为太想念她,才更不能联络她。如果听到那道轻柔的声音、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从小到大都不曾说过半句任X话的自己,这次肯定会忍不住叫她回来。
可是,这样一定还是什麽都没有改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初岑凯言提出要分开的时候,韦嘉恩其实什麽都不明白。既然是要找出双方都能够接受的方法,为什麽非要分开不可呢?难道不是应该两个人一起去思考、一起去寻找吗?之所以没尝试作抵抗便同意,不过是因为不希望让岑凯言为难──既然她认为这是正确的决定、对两人来说是必须的决定,那麽不论其他人再怎麽说,就算对方是自己,她也会坚决去做。
平时看起来对很多事都无所谓,甚至有些随声附和的岑凯言,唯独在面对自己认定正确的事情上,会毫不动摇,坚定不移。
但是,经过了几个月後,如今韦嘉恩终於稍微能够理解岑凯言当时的决定。
她一直以为在经过了这麽多年的交往之後,两人对彼此都已经很了解,所以才有办法培养那麽多生活上的小默契,也因此总能在对方状况不佳时马上便注意到;直至那天,她才忽然明了,她们或许一点也不了解对方。
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在漫漫人生里,她们在一起的时间或者只占了人生的一小部分,然而,对於在遇上对方之前都不曾有过其他伴侣的她们来说,她们在一起的时间终归是太长了。而有些事情,在一起太久,便看不到;有些改变,离得太近,便没法发生。
最近岑凯言又开始写作了。不是投稿用的长篇故事,而是一个个的短篇,彷佛抛弃了过去几年的一切,重新回归到原点。那些不单是故事,更是情感的抒发,是情绪的呐喊,是寂寞的宣泄。韦嘉恩在她的故事里看见了自己,也看见了曾经遗失的「纸船」。
韦嘉恩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她只知道岑凯言之前写的作品虽然故事较以前完满,剧情也更x1引人,但那GU触动人心的冲击却也没从前那麽强烈──,现在她写的故事,b起「说故事」,不如说是心情的告白,对普罗大众来说,这样的欠缺趣味X,不过,这份只有少数人能够理解的感动,才是最原本的「纸船」。
为什麽之前写不出来呢?假如要抛弃过去,才能寻回初心,那麽或许……或许自己终究是成了她的障碍。
一开始暂时借住葛子盈家的岑凯言,听说已经找到房子搬了出去,被闲置一段时间的部落格也是在她搬出去後不久重新开始更新的。韦嘉恩不时会跟葛子盈见面,并从对方口中打听岑凯言的近况;想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也想知道她工作的情况。只是,她从来没问岑凯言现在住在哪里,也没问她是一个人住还是跟别人一起住。
假如她正在跟一个能够让她回归本我的人住在一起的话,甚至让她做到同时兼顾工作和写作这件当年跟自己在一起时所做不到的事,或者这才是最好的结果。读着「纸船」的新作品时,韦嘉恩偶尔会这样想。
她一刻都没有忘记岑凯言说过会为了让两人可以重新在一起而努力的承诺,但如果她能够遇上b自己更适合支持她、陪在她身边的人,或者……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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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想,在自己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三十年人生里,几乎没有一个人生活过。大学四年跟葛子盈一起住,毕业的一年後便开始了与韦嘉恩同居的生活,一个人住的时间,就只有毕业後的第一年;那时韦嘉恩还住在大学宿舍里,每逢周末和连假都会到她家里过夜﹐平日晚上也会打电话──偶尔在电话里可以听到她室友那些让常被葛子盈说表情不够的岑凯言有些脸红,有点开心,却又略微不懂的调侃;其实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被说了二人很恩Ai罢了。
平日只有在韦嘉恩打工结束时能够见个10分钟,顶多也就是陪她散步回宿舍时多见5分钟,或者偶尔在回宿舍前,到旁边的锅贴店吃宵夜;假日时下午一起出去到处走走,晚上一起过夜,隔天有课的话就送她回宿舍;每天午休传一些关於彼此午餐吃了什麽、早上的工作或课堂怎麽样的讯息,晚上到家洗澡後打一通5到10分钟的电话,睡前再传一条道晚安的讯息──这样算是很恩Ai吗?在韦嘉恩之前没跟任何人交往过,事前也没想像过自己与人交往,甚至连恋Ai题材的电影或都没看过几部,对於交往中的情侣都怎麽相处的,岑凯言可谓一张白纸。不过,假如以葛子盈与汪善悠,又或是以前的每一位nV友的相处作b较,岑凯言觉得自己与韦嘉恩并没有到「很恩Ai」的程度。
可是,能够被这样认为,感觉还不坏。
纵然不在彼此身边,生活里依然处处有着对方的影子,这样的时光,让有一年时间一个人住的岑凯言,实际上没半点一个人生活的感觉。
cHa进钥匙,往逆时钟方向拧动却发现转不动。岑凯言楞了一下,摇摇头,改以顺时针方向旋转一圈半。门锁应声打开。打开门後的空间一片昏暗,藉着从窗口透入室内不多的路灯光线,屋里物件轮廓仅依稀可见。按下门边的电灯开关,老旧灯泡闪烁两下才顺利亮起,亮度稍嫌不够的暖h光线流泻而下,岑凯言这才想到今天又忘了买灯泡回来换。
懒得再出门一趟,她轻叹一声,进屋後便关上了门。
鞋子脱在玄关,晚餐的面线和手机放到餐桌书桌两用的米白sE桌子上,背包则摆到墙边的地板上。拿着杯子到洗手台,旋开水龙头稍作冲洗,关上水後到旁边拿起水壶,才想起昨天晚上忘记煮水,今天早上时间又不够,这时壶里已经空空如也。她泄气地放下水杯,打开壶盖,加水後接上快煮壶的电源,按下开关煮水。
开始一个人生活後,岑凯言深刻T认到以前韦嘉恩真的把家里顾得很好。买灯泡、换灯泡、煮水这点小事,要做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大学跟葛子盈一起住时也确实有在做,然而到了跟韦嘉恩一起住的时候,因为对方说了都交给她就好,自己也就随她去,即便後来觉得她负担太重,说着想要替她分担,但最终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只因对方说了一句「没关系」就当真、说了一句「你只要专心写作就好」便坦然接受。
虽然早有所觉,但不只钱的事情,在生活上,自己其实也是过分依赖她。每一件都只是些琐碎小事,但饶是再小的事,堆积起来也会变成负担。假如自己早点注意到,假若当时态度强y一些,而不是顺从地接受她的T贴,说不定也不至於走到这一步。至少……不至於觉得自己只是她的负累。
到了再在一起的时候……如果可以重新在一起,到时候就跟她说家务要一人做一半吧。快煮壶传出水沸腾的咕噜声,拔掉电源的同时,岑凯言暗自许下诺言。
要与对方约定的事很多。开支要摊分、家务要分工、每周要分享一件工作上的抱怨,就算是再小的事情也没关系──时隔多年重返职场,岑凯言才终於切身T会到即便是再与世无争的人,也总有好事之徒会将矛头指向你;而假如连自己这般不起眼的人也可能成为某人的攻击对象,天知道乍看职途顺遂的韦嘉恩瞒着自己背地里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岑凯言一个个记在心里,等待着那天来临的时候,可向韦嘉恩诉说自己为了这段关系考虑过的种种。
这次……一定不会像那些被拜托去买的食材或沐浴r或洗衣JiNg那样转头便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洗澡後,岑凯言坐到桌前,打开了电脑。
一起生活的时间太长,而每当韦嘉恩在身边的时候,岑凯言总觉时间过得太快,以致於她几乎忘了假如以一般工时来算,每天下班马上回家的话,到睡前为止其实有将近六个小时的空余时间,而假日扣除八小时的睡眠,则有十六个小时。
六小时。十六小时。一周就是六十二小时。这段时间──大学时甚至b这更多──,认识韦嘉恩前的自己都是怎样度过的?
写作。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写作。
当年因工作太累而写不出来的经历仍让她心有余悸,而且既然已经决定不再投稿,她也想不出继续写下去的理由。
无事可做,一静下来,岑凯言总会想起韦嘉恩。想她最近胃口有没有变好一点、想她晚上有没有睡好、想她会不会还是天未亮便醒来、想她前一天不知又加班到几点、想她一个人走在夜归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想她的笑靥、想她的温柔、想她的T贴、想她笨得总是只想着他人,忘记考虑自己;想她靠在身上时的T温、想她柔软的手心、想她和着洗发rUx1ang气和薄荷味的吻、想她流露Ai意的眼神、想她做的饭菜、想她那些提醒自己记得吃饭记得起身伸展的讯息和电话。
一开始是在意,在一起之後是习惯,而分开後,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对她的Ai,与原先所以为的并不一样。
不是需要她,也不是不能没有她,而是有她在身边会更好,但没有的话……她还是会一直住在自己心里。
想对她说的话很多,无法传达的话更多。好的、坏的;思念、寂寞。无处可倾诉的想法和心情,几经兜转,还是回归到原点。
回想最初,第一次开始写课业以外的文章,就是因为寂寞的心情无处投放。个X安静,又总是面无表情的她,从小就被视为奇怪的小孩,对着迷的事情会深深着迷,对不感兴趣的事情则一脸冷淡。
起初主动搭话的同班同学,每次都是不到几天便会落下她,因为觉得跟他们一起玩的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连带让他们的心情也受到影响;老师会说她不合群,父母也总说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麽。她当然也会感到寂寞,可是年幼又笨拙的她并不知道该怎去表达自己的心情。
自己的心情不好理解也不好表达,但换成是别人的心情,让自己变成旁观者,一切就忽然变得好懂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共情、感X,这些词语当时的她一个也没听说过,只知道只要将自己的事当成别人的故事,把自己想的事情透过别人的口说出来,那些本来不知该怎样用言语去表达的东西,便会自然而然地流泻出来。
其实不是文字也没关系。只是因为这是最容易入门的媒介,而她刚好也蛮喜欢看书。至於成为家、出版这件事……说来其实是因为葛子盈才想到的。
国中时期的她没考虑太多,只想着要将更多心情化为文字,希望这些文字能够成为自己的心灵寄托,或者……也成为那些同样寂寞的人的寄托。然而,後者该怎样去达成呢?因为看见她在写作的葛子盈问了「你想成为家吗?」这样的问题,所以她才想到这样或许也不坏,继而将之视作梦想;而後来这也的确变成了她自己想要达成的梦想。
不过,所谓梦想,本来就不是轻易能够达成的东西,也没有非达成不可的理由。放弃虽然有些令人惋惜,有机会的话也依然会想要达成,不过就算只是像最初那样随意写写,即便只能接触到很有限的人,其实也不坏。
就只是……有些遗憾而已。
与没法让韦嘉恩幸福的遗憾相b,这样的遗憾倒不算什麽。
明明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去放弃,但到头来,因为无处宣泄的遗憾太多,回过神来,手已经在键盘上敲打。
其实……说不定也没什麽好怕的,也并非必须要找出一个理由。
非要说的话,就只是因为有太多话想说而已。
好的、坏的;思念、寂寞。
原来,只要不执着於「要写出一个好故事」这件事情,单纯随心而发,将心底的心情一一化为文字,就像最初那时候所做的一样,就不存在「写不出来」的问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秋去冬来,韶光荏苒。转眼间,连年份也变更了;而气温依然维持在二十六、七度,让人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彷佛一切都还停留在夏天将至的那时。
在全球暖化的影响下,近年时有出现异常的天气状况,例如5月初已受台风吹袭,又譬如过年时天气仍热得满街都是穿短袖短K的人们。
去年的冬天气候偏暖,除1月下旬有一波寒流来袭外,其余日子简直和暖得跟秋天似的,尽管太yAn下山後稍有凉意,日间却是光穿一件长袖连帽衫走在街上便会渗出些微薄汗的气温。
年份更迭当天,日间气温最高三十度,中午走在路上,岑凯言心想今年的冬天大抵也是与去年相差无几。不过,三周过後,寒流突至,临近新年,气温骤降,相较於毫无冬意的过往几年,今年的天气总算是增添了些许过年的气氛。
自从高三毕业那年随葛子盈一起搬来台北後,岑凯言就不曾回过老家,即便不少人认为这是个重要节日,但新年於她而言其实意义不大,顶多就是韦嘉恩能够放假、两人可以去一趟小旅行的日子。然而,这个唯一的意义今年也已经没有了。勉强要说的话,就只是变成了她自己能够放假的日子;也正好够时间让平日要上班,没办法跑太远的她可以久违地出远门取材。
一下楼,一阵冷风便钻进领口。天空是雾灰sE的,太yAn隐藏在云层底下,使天气更是寒冷。岑凯言将夹克的拉链拉到最上面,思绪一瞬间回到大二那年的冬天。
指尖下柔顺的发丝、短暂相握的手、踌躇的眼神……
她阖上眼,轻轻甩头,将那些回忆连同伴随而来的情绪一并赶出脑海。做了个深呼x1之後,腋下夹着安全帽,快步走向停车的地方。
或许是离前一次的寒冬太远,连机车也有些不适应。试了三次,引擎才终於发出隆隆低鸣。岑凯言掏出手机,用略微僵y的手指发了一条讯息,然後收起中柱,驱车上路。
20分钟後,岑凯言来到一座新式公寓前。
正想打电话给对方,便见裹在羽绒外套里的nV人拿着行李袋,走出那座与自己住的地方格调不知差了几个等级的大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呼──今天好冷喔!」一见到岑凯言,那人便以这句话代替打招呼。
岑凯言向她点了下头,然後主动伸手拿过对方的行李袋,放到脚踏板上,「等等骑车会更冷,没关系吗?」
「既然说过会跟你一起去,我才不会被寒冷打倒呢!」
「话是这麽说,」岑凯言边说边掀开座垫,「但其实也没有一定要跟我一起去吧?」
「哼哼,我可是你的责编喔。」那人接过递过来的安全帽,「啊,谢谢。」
「责编应该不是都会跟着去取材的吧?」岑凯言反问,然後不忘更正对方:「而且严格说起来,现在还不是。」
跟她认识是在三个月前。一开始在部落格的私信箱看到她的讯息时,岑凯言以为是恶作剧;之前投稿那麽多次都得不到想要的回覆,怎麽可能为了宣泄而随手写写的东西,反而x1引到出版社的人的注意?
於是她没理会那条留下了联络方法的讯息。到了几天後,发布新文章的隔天,私讯箱又再收到一条讯息,内容与前一次的差不多,都是一个自称出版社编辑的人,说读过她最近几个月发布的文章後想跟她见面谈一下。只是这次,对方在文末提到如果这次依然没接到她的联络,往後便不会再打扰。
并不是真的相信这种天降下来的好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在这之前也确实经已放弃投稿出版的梦想,不过只是见个面也无妨。抱着这样的想法,岑凯言查到出版社的电邮──对方在私讯里有留下一个像是私人信箱的电邮地址,也有留电话号码和LINE的帐号,不过近年诈骗猖獗,保险起见,岑凯言还是直接联络出版社;虽说她也没多少钱能给人骗──,寄了一封信过去。
两个礼拜後才收到回覆;当时岑凯言已经认定之前收到的私信只是诈骗或恶作剧一类的东西。寄来回覆的是之前在私讯里看过的信箱,对方又留了一次电话,叫岑凯言时间方便的时候联络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电话的是一道成熟友善的nVX嗓音,而与她见面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跟她差不多,身高约矮她半个头,谈吐大方而不失风趣,散发出让人感觉放松的氛围的nV人。
递来的名牌上写着对方在第一条私信里已经提过的名字,职衔是总编辑。
自我介绍後,那人拿出平板,C作几下然後摆到岑凯言面前。画面左边是她最後一次投稿的作品,而右边是两天前才发布的新文章。
与前面像棉花似的温和语调相反,谈到文章时,那人的语气肯定,一针见血,甚至有些不留情面。她说岑凯言之前写的过分着重於商业X的价值,感觉得出来有刻意在模仿时下流行的作品,然而却模仿得不上不下;这种程度的作品,虽然以网络而言有足够的魅力x1引读者,但假如要商业化,则欠缺个人特sE,自然也就没有出版社愿意花钱出版。
这样的话,到底为什麽要跟我见面?纵然说着对这次会面没抱多大期望,在内心某处,岑凯言其实依然希望这会成为通向梦想的路。
「因为你改变了啊。」那人这样说,脸上又恢复先前和善的笑容。「虽然故事整T来说b之前粗劣技巧也还有点生疏,但能感觉到故事里有b较深刻的感情,就像是在对某个人说话似的。b起为了x1引读者而故意营造出人意表、ga0cHa0迭起的剧情,看得出来你b较擅长这种写法,而这种不常见的作品类型,b一般的大众向作品更有出版价值。」
虽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罢了。她最後又笑笑这样补充。
「我以为出版社b较倾向出版大众向的书?」
「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毕竟我们也是生意人啊。」那人点头认同,然後调皮地眨了眨眼,「只是有些时候,假如有一些任X的编辑愿意挂保证,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你可能不知道,但我之前可是投稿过很多次,最後全数落选喔?你要给这样的人挂保证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是因为你之前写的都不是自己擅长的范畴。」她语气笃定地说,「强迫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再怎麽写都不会好看,真正优秀的作品,不是刻意为之,而是由心而发。」
面前人的提议很x1引,不过一想到韦嘉恩,便让岑凯言有些裹足不前。当初就是因为想要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有资格站在她身边、能够给她幸福的人,才会选择离开她,假如这时又抛下一切去追逐仅冒出一丝曙光的梦,到头来又失败的话,不就什麽也没有改变吗?
b起实现梦想,现在应该有更该做的事才是。
这麽想着,她垂下眼,说︰「抱歉,但我还要上班,没办法同时兼顾写的事情。现在只是当成空余时的兴趣罢了。」
「要是没半点想让作品出版的意思,你今天也不会来跟我见面。」像看穿她真实的想法,那人语气肯定地说。她望着在听见她的话後撇开视线的岑凯言,露出沉思的表情,「我也知道要将写作当成事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既然你刚说之前一直有在投稿,那麽看来不只是因为这样呢。是有什麽别的原因吗?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听你说喔。」
就当是朋友之间的闲聊。她补充般说。
分明是认识不到半小时的人,可或许是因为对方身上散发着令人放松的氛围,让岑凯言自然而然地开口:「我以前……为了实现梦想,一直委屈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不能再这麽自私了。」
「你觉得想实现梦想是一件自私的事吗?」
「假如只一味追在梦想後面,忽略了其他的东西,甚至将属於自己的责任转嫁到他人身上,这就是自私。」
「没错。」她点头认同,「可是,谁也没说要实现梦想就必须要看不见别的东西吧?」她停顿一下才接着说:「我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是像你在选择那篇里面说的那样,必须放弃A才能得到B,又或者要得到A就必须放弃B。很多时候,强迫人做出选择的,就只是人本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抱着这种半调子的心态……」
「真的是这样吗?」那人打断她,挑眉反问,「把自己迫到没有退路,想着必须要成功才行,即使写出来的并不是自己真正想写的东西也没关系。之所以一直落选,难道不正是因为你一直以来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写的吗?」
「因为都已经要她牺牲那麽多了,假如没办法成功,那她的牺牲……」
「所以到底为什麽一定要以某人的牺牲为前提?」岑凯言露出被问倒的错愕表情。「不是你牺牲梦想,就是她牺牲自己来让你可以达成梦想。为什麽要将这当成一道二择一的选择题?能够成为全职作家的人只是极少数,大部分人,一开始都不过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来投稿而已。不然你以为编辑为什麽会这麽忙?」
她顿了一下,「你也好,那个人也好,我不知道你们是哪来的误解,不过你们都错了。作家其实是一种很可悲的生物,如果只想着要放弃一切,全心全意地写,这样根本活不下去。真正的作家可是过得很累的。必须要一边工作,一边写作,有些人甚至有各种各样生活上的事情要顾。可是,在这些人里面,没有人会觉得必须得成功才可以。」
那张脸上,露出了柔和的浅笑:「如果你还是没办法改变这种心态的话,不然这样好了,不要把我当成编辑,也不要将作品当成要拿去投稿出版的作品,不要去考虑什麽商业价值、什麽读者会喜欢怎样的作品之类的没趣的事情。你只要像平时一样,继续写你自己想写的东西,然後把我想成是……对了,就想成是正好在当编辑的朋友怎麽样?你只是把平常就在写的拿给正好在当编辑的朋友看,又刚好这个朋友会给你一些技巧方面的意见,最终也可能会帮你把出版。这样对你应该没什麽坏处吧?」
「为什麽要做到这种地步?」她问。
韦嘉恩也是,这个人也是,为什麽都愿意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明明自己就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整天只知道做梦的小小的网络作家而已。
「因为听到我说愿意挂保证帮你出版的时候,你的眼神亮了起来;而当拒绝我、说到只是把写作当成闲余兴趣时,你的表情显得很失落。」那人笑着回答,温柔的语气使眼前的身影一瞬间与韦嘉恩的重叠起来。
一直以来,嘉恩到底是抱着什麽心情去支持自己的?只是单纯因为喜欢写作时的自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说,她是因为不想看到自己因舍弃梦想而变得消沉,因此才会一直支持自己?
「再说,你不知道吗?所谓编辑,就是看到有潜力的作者,就会想要紧紧把握住的人喔。」
「……你真的认为我做得到吗?」
「作为编辑,我可是很有看人的眼光的。」那人g起嘴角,眨了眨眼。「再说,假如那个人真的如你所说,一直在支持你实现梦想的话,b起在部落格里对她说那些话,你不觉得透过这种方式来传达给她会更好吗?」
岑凯言望着那只朝自己伸出的手,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如果这次能够成功,是不是就能够重新成为那个韦嘉恩说过最喜欢的自己,然後抬头挺x地回到她身边?假如自己有办法同时兼顾工作和梦想,是不是就能向她证明不需一直顾虑自己,能让她放心让自己为她分担生活上的种种?
最後,岑凯言握住了那只手。
「很好,那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罗!凯言!」那人露出大大的笑容,回握的力度十分坚定。
那个人说,她叫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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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偶尔会半开玩笑地以责编自居,但那些一般编辑会做的催稿一类的事,蒋文从来都没有做过,假如遇上岑凯言工作b较忙的时候,甚至还会把她赶去休息,阻止她写稿。她不会跟岑凯言提出版社的考量,也不会跟她说读者更喜欢怎麽样的情节,然後要求她按读者喜好或市场需求修改剧情;除非岑凯言主动找她讨论,否则她从来不会对故事的内容提出任何意见。
她就只是……如同那时所说,只是一个刚好在当编辑的朋友,会以编辑的专业角度,就写作技巧方面对她的文章提出一些建议。
「当然不会。编辑可是很忙的,哪有那个时间每次都跟着去取材。」听见岑凯言的问题,蒋文笑着耸肩,手将滑下来的安全帽往上推了推,边调整扣环边说:「那你就把我当成蹭车坐的朋友吧!只是因为回老家的时候刚好顺路,才说跟你一起去喔。」说完又将不知不觉间滑了下来的安全帽往上推,蹙起眉毛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困扰,「这顶好像有点太大,另一顶是不是b较小?」
岑凯言微微一怔,跨上车的动作顿了下。
注意到她的反应,蒋文会意地问:「那是她的?」
「……嗯。」岑凯言犹豫了一阵子才以很小的幅度点头。
「嗯哼,这样啊。」她伸了个懒腰,撇开视线,笑笑说:「没办法呢,那我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抱歉。」
「为什麽道歉?」蒋文觉得有点好笑地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凯言摇头,「只是觉得……好像该跟你道歉。」
「没什麽好道歉的喔。」蒋文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毕竟是她嘛。」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人。那个曾经令岑凯言不惜放弃梦想的人;那个已经分开半年,却还是住在岑凯言心里,占据着一个无可替代的位置的人。
岑凯言从来没有说过,但蒋文知道,那天她之所以答应再试一次,让自己帮她出版,除了是因为自己向她开出了很好的条件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自己最後说的那句话。假如说一开始还能假装没注意到这件事情,在收到岑凯言发来的的前几章後,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这是对方想着那个人写出来的故事;而蒋文从来就不是个迟钝的人。
毕竟,这可是「纸船」写的第一篇Ai情。
初次见面时的平淡、平凡相处间偶尔的心动、感情萌芽时的迷茫、似有若无的暧昧、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後的踌躇、感情当中的不自信、希望对方得到幸福的强烈心情、提出分手时的心痛……岑凯言对於每一种感情的描写,都真切得彷似亲身经历过──事实也的确如此。
当蒋文问她这是不是她和那个人的故事时,她说,这不是她们的故事,但这是她在很多年前,在发现自己变得有点在意那个人的时候,为了整理那些不明不白的心情而开始写的故事;虽然交往初期还有断断续续在写,但後来就搁置了,直到现在才把它翻出来,重新润饰,想把它完成──如果要她写一部从心而发的长篇的话,她觉得没有b这更适合的作品。
说什麽有点在意,又说什麽不明不白,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喜欢她喜欢得不行吗?蒋文读着岑凯言发过来的原稿,越是往下读,心情越发浮躁。
主角二人从相识,到相知,然後相Ai;由磨擦,至误会,於是分手;各自思念,最後重逢。到了这时,故事已经接近尾声。
岑凯言说她还未决定好故事的结局──她心目中有两个结局,一是完满的大团圆结局,另一个是遗憾收场的结局,而两个结局都需要用到同一个场景,为此她才要趁着新年连假出门取材,顺便转换心情,看能不能趁这机会决定好故事的方向──,但蒋文觉得,如果这是岑凯言和那个人的故事的话,那麽她肯定早就决定好要采用哪个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的地是台中的一间大学。准确来说,是那间大学的教堂。
老家就在台中,大学毕业前一直住在这里,蒋文自然知道这间教堂,不如说,当被问到知不知道哪里有特sE教堂的时候,向岑凯言介绍这间教堂的人就是她。
建於1962年的路思义教堂是本地最着名的现代建筑之一,说到浪漫或许不及北部的淡水礼拜堂或者南部被浅水环绕的水晶教堂,不过这里是蒋文曾经与大学时的伴侣来过的地方,对她有着别样意义。说她有私心也无妨,但假若岑凯言打算以某间教堂作为她的故事最後的场景,不论她最後决定采用的是哪个结局,蒋文都希望那个结局是发生在这里。
到了台中,蒋文先指示岑凯言穿过熟悉的大街小巷,来到晚上下榻的地方。
岑凯言本来打算一个人到饭店住,不过蒋文说家里有空房间,半强迫地把她带回家里。虽然想着不好在新年期间到别人家里打扰,但适逢今年的除夕落在礼拜二,连假从周六起便开始,两人也是在同一天出发,於是岑凯言便同意在蒋文家借住到礼拜一再回台北的家。
蒋文的父母很好客,得知蒋文带着客人回来,早早就做好一桌的菜,两人本来只打算放下行李便出门,但最後还是拖到吃完稍晚的午餐才出发。
教堂离蒋文老家不远,骑车过去只消10分钟,岑凯言把车停到停车场时,时间刚过下午2点。下车後,蒋文便带着岑凯言往教堂走去。
印象中每次来时都多少有些游客的教堂今天难得没人,蒋文正感奇怪,便见教堂大门关上。上前察看後,才发现原来教堂今天并不开放。
「抱歉,让你白跑一趟。要是有先查开放时间就好了。」蒋文有些愧疚地对岑凯言说。
已经好几年没来,她事前根本没想起礼拜六是教堂的休息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关系,明天再来就好。」岑凯言摇摇头,态度不甚在意。看了看时间,她问:「现在怎样?要回去吗?还是你有什麽地方想去?」
蒋文手双手环x,歪歪头,在记忆里检索附近的景点。
歌剧院?那也太奇怪。博物馆?感觉就不是岑凯言会感兴趣的地方。夜景公园?时间太早了。
在脑内几经否决,最後,她提议:「去看落羽松怎麽样?」
说是附近,但其实也没有多近,从教堂过去,骑车也要花上近20分钟。
之所以想到要去看落羽松,是因为她想起岑凯言的里,有一段主角二人暧昧期间在一片金h的落羽松步道间散步的情节,但读到那边的时候总觉得那部分的描写略欠具T,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她已经很久没看过落羽松;去年本打算去看,不过那时候太早去,树叶还没开始变sE,後来就一直没去成。
跟那个人没去成的地方,与自己一起去没关系吗?蒋文没有不解风情到问这种问题。况且,她知道对岑凯言来说,这只是取材的一环,没什麽特殊意义。
带岑凯言去的是几乎只有当地人会去的地方,b起这座城市另外几处有名的落羽松热点,这座位於乡间小路的树林明显没什麽人气,也正好可以不受打扰,安静赏林;蒋文记得以前来这里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景况。
倒也不是此处景致较为逊sE,不过既非收费景点,业者自然也无意推广,据说当初之所以为人所知,也仅因某个无意间发现这片树林的人传出去。
在路边停好车,两人下了车,蒋文带着人走进记忆中的那片树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值1月底,正是观赏落羽松的季节,放眼看去,红h交错,抬头可在枝叶间望见雾灰sE的天空,与上次来时所见的蓝天相b,此时的景观更显萧瑟。
地上落叶很厚,走过时,脚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软软的触感彷如地毯。蒋文忽然心血来cHa0,停下脚步,弯身将落叶掬在手里,仰头往上一抛。
叶片随风飘零,彷似方从树上凋落。
她想叫岑凯言看,往前望去,张口声音却发不出来。在飘落的枯叶间,岑凯言站在几步之遥处,背景是密密麻麻的落羽松。天上没有太yAn,尽管树叶疏落,树下依然暗了几分,伫在树下的岑凯言,那包覆在黑sE夹克下的身影显得分外寂寞,令人有些目眩。
这时的她在想什麽呢?蒋文不需问也早知答案。
林道不是一条大直路,旁边有一堵矮土墙,栽种在上面的树木形成高低起伏的层次。混杂在风声中,土墙上的某处传来人声,蒋文想起方才在路上看见了一辆银灰sE汽车。
大概是约会中的情侣吧。蒋文边这麽想,边走向停在前方的岑凯言,刚到她身旁便看见两个人影从土墙上的林间走出来。
看似在发楞的岑凯言似乎也注意到靠近中的人声。蒋文听见旁边传来转头的动静,然後是倒cH0U气的声音。她略感困惑地转过头去,便见平日总是面无表情的岑凯言瞪大眼睛,一副说不出话的模样。
而在土墙上的人,正以略略颤抖的声音喊出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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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台中搭回台北约要两小时,用来补眠正好合适,不过前几天的休假经已让她充饱了电,即便是通常让人昏昏yu睡的饭後时间,这时也毫无睡意。
坐在靠走道的位置上,越过靠窗的乘客看窗外风景多少有些令人尴尬,反正无事可做,蒋文便拿出平板,点进工作用的邮箱。
入行前不知道,到後来被分派到的工作多了,蒋文才发现编辑其实是个很奇怪的职业;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很看运气的职业。初入行时,蒋文当的是杂志编辑,当时因为杂志有固定的出版日程,工时总是十分稳定:每逄送印日前两天,加班几乎已是常态。到後来,转到书本的出版社,工作模式整个变得不一样。出版社出版的书主要可分为两种,一种是签约作家的作品,另一种则是没签约作家的投稿,前者因为早与作者谈好交稿时间,尽管无可避免会遇上一些无法如期交稿,因而要编辑屡次催稿的作者,但大多数时候,工作的日程都相对稳定;至於後者,由於无法预视何时会收到投稿,自然也就没办法知道工作什麽时候会进来。
出版社的投稿邮箱是由总编辑集中管理的,每每收到投稿,总编辑都会按投稿类型分派给底下的编辑,而分配到工作的编辑,须在限期内完成稿件的审查;堪用的要向总编辑汇报并负责联络作者洽谈後续事宜,不合适的就寄送退稿的回覆。
蒋文看书的速度算快,大约只需两小时便能读完一部十万字的,不过编辑的工作并不只是看完就好,与作者G0u通讨论、三番四次的修改校对,还有定稿以後的排版、设计、打样等等,要处理的事情多不胜数,且大部分都是需要与其他人合作、配合他人日程的工作,久而久之,蒋文也就习惯在工余时间读稿,以至於平常总是处在睡眠不足的状态。
不过,难得遇上漫长连假,即便是被戏称工作狂的蒋文,偶尔也想休息一下。为了让自己能够好好放松,她过去几天都没打开过邮箱,可没有打开不代表没有新邮件进来,出版社休假也不等於作者们放假;倒不如说,正因为是连假期间,平日忙於正职工作的人们才终於腾得出时间写作,也因如此,每次连假过後,出版社收到的投稿数量总是b平常多。
既为总编辑,除了以个人名义开的工作用邮箱外,蒋文也要检查出版社的投稿用邮箱。这时,她按着平时的习惯,率先检查邮件量较少的个人邮箱。
一般来说,公司并不接受非寄送到投稿邮箱内的投稿,不过正如当日在岑凯言面前对自己的评价,蒋文自问是个任X的人,而假如让任X的人得到权力,即使职权稍微被lAn用,也只能说是无可厚非。
这个个人邮箱算是蒋文的个人兴趣,从以前起就喜Ai网络,每每遇到一些质素不错的作品,她便会为其无法出版成书这件事感到不平。以前的她没法做些什麽,但到了成了总编辑的此时,既然有权力决定一部作品能否出版,蒋文自然也想要实现一些自己的私心,亦因此她创了这个邮箱,每当遇到觉得不错的作品时,她都会主动联络对方,询问对方是否有出版意愿,然後再指示对方循一般管道投稿,并安排自己亲自担任责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初之所以接触岑凯言也是因为差不多的原因。不同的是,这次她看上的并不是一部已有雏形,甚至经已大致完成的作品;更不同的是,这次她甚至愿意做白工。
任X的人也是利己主义的人。至少蒋文是这麽认为的。不论再怎麽喜欢一部作品,假如对方无意与出版社签约,本就忙得每天只能睡上四个小时的蒋文也不会闲得多费时间去帮对方审稿校稿;但只有这次是例外的。岑凯言从来没答应过最终是否会与出版社签约出版,甚至不曾保证作品能够顺利完成,但蒋文始终不厌其烦地替她看稿。
她觉得自己既是一个小小的读者,同时也是成就这部作品的人。
自负吗?也许吧。不过,再怎麽自负,她也知道故事的结局由不得自己决定,甚至连稍微左右都不可能。
这部作品之於岑凯言从来就不只是一个故事,而那个她犹豫了好一阵子的故事结尾,也不只是的结局。
那天离开落羽松林後,岑凯言显得b平时更安静,主动开口的就只有在将车停在蒋文老家门前时,说了一句打算隔天去完教堂取材便提前回去;当晚在餐桌上,面对热情好客的蒋家两老,也只是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礼貌应答。蒋文没有问她关於那天在落羽松林里的事;就算不问,她也看得出那天遇到的nV人便是岑凯言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至於旁边的男人……纵使那人当时只介绍对方是她的同事,但蒋文知道在岑凯言心里,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而那个答案……坦白说,蒋文也觉得事实说不定正是如此。尽管站在朋友的立场,她其实希望一切都只是岑凯言的误会。
分开半年後与新对象在一起,这样的时间到底算是长还是短呢?这道问题或许没有正确的答案,但蒋文确信,即便嘴上没说,脸上也没表现出来,但对於曾经为故事构想过一个美满结局的岑凯言来说,这一定不是她最希望看到的结局。
只是,不希望归不希望,人生终究不是,很多事情往往由不得人决定。打从一开始,蒋文就答应过除非是岑凯言主动要求,否则绝对不会g涉故事情节,因此就算她最後选择的是一个让人怅然若失的结局,只要她依然如此希望,蒋文也一定会按约定帮她完成出版。
就算……这时出版与否,对她来说或许已经不再具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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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在「远扬」附近的早午餐店里,葛子盈像个孩子一样将手收在背後,甚至还连带椅子往後退了两步,然而脸上的神情却认真得没半点开玩笑的样子,形成一幅让人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的画面。
「别闹了。」旁边,Daisy把她和椅子一起推回原来的位置,然後才转头望向对座的人,「不过我同意葛子盈拒绝你。」
早些时候吃完的餐点这时已被收走,宽敞的四人卡座桌子上只摆着三杯店员刚送上来的饮料,以及一个鼓起的牛皮公文封。
「只要把这个交给她就好了。」
「要去你就自己去!」葛子盈一副气急败坏的口气,边说边将公文封往对面推,「明明一开始只说是暂时分开,因为想说这是你们两个人的问题,我才一直忍住什麽都不说,还跟个间谋似的替你们打听对方的近况。见鬼的暂时!不单一分开就是一年,结果连这麽重要的事,都要由我来转达!」葛子盈说得横眉竖目,说到最後手掌激动地拍在桌上,惹来周遭人的注视,桌面的震动也使得她那杯冰红茶洒了一点出来。
「小心点。」岑凯言动作很快地抓起桌上的公文封,仔细检查,眉心浮现浅浅的皱褶,声音难得有着些微愠怒。确认公文封没被溅到後,眉间才稍微恢复平顺,「这是样书,蒋文说只有两本,出版社要留一本。」要是把这本弄脏了,我可变不出第二本──岑凯言话里似乎带着这样的指摘。
见饮料溅出来时分明也很紧张,可一见岑凯言面露不悦,反而以轻率的态度说:「对嘛,我可是很粗心的喔。书到我手上,转头就不知会变成怎麽样了。」
岑凯言轻叹口气,「激将法对我可没用喔?」
「也只对你有用了吧。」旁边的Daisy点头赞同。
「喂!你这nV人到底站哪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这个问题。」Daisy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总之你先冷静下来。」
「……这话由你这nV人口中说出来还真没说服力。」
「要吵架吗?」
「两位。」岑凯言打断看似快要吵起来的二人。
为什麽这两个人反而可以到现在都还在一起?岑凯言心想。倒也不是希望二人分手;即使自己没办法跟喜欢的人走到最後,至少也希望这个经历过多次感情挫败的挚友最终能够找到一个今後都愿意陪在她身边的人;她就只是……有点羡慕而己。
「我懂你的意思,」她对葛子盈说,「不过由我去找她,实在不太合适。」
「这是你的书,你们的梦想喔?除了你,还有谁更适合去告诉她这个消息?」
「假如由我亲手交给她,」她停下来,斟酌一段时间後才接着说:「会显得像是我要跟她复合。」
「那很好啊!」葛子盈那双晶莹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那你就去跟她复合呀!也该是时候了!」
「好了,葛子盈你先安静点。」Daisy说,在葛子盈反驳前又以严厉的眼神制止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平时经常为各种小事跟Daisy拌嘴,但每当Daisy认真起来的时候,葛子盈那在nV友面前会变得听话的个X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
「凯言,你不是一直都想跟嘉恩重新在一起吗?」见葛子盈尽管不情愿仍肯安分地噤声,Daisy把视线转回去,开口的语气有着面对其他人时少有的耐X。工作时X格急躁,面对葛子盈时针锋相对,岑凯言借住她们家时则是稍稍疏远客套的语气,唯独两次跟岑凯言进行这种跟工作无关的严肃对话时,充满耐X的成熟态度会让人觉得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真是个不简单的nV人。一瞬间,岑凯言分神想着有点失礼的感想。
「一个人生活了整整以上,还能边上班边写完一部并顺利出版,你之前担心的那些,到现在应该都已经不成问题了吧?」岑凯言向葛子盈解释两人决定分开的理由时,同住的Daisy就在旁边,因此对於岑凯言当时的顾虑也十分清楚。「还是说,」她指了指被岑凯言小心抱在手里的公文封,「即使有了这个,你也依然觉得自己只是她的负累?」
岑凯言抿住嘴唇,撇开视线,「这些都不重要了。」然後自言自语般小声地说:「现在跟她提这种话,也只会让她困扰。」
「什麽意思?」Daisy以询问的眼神望了葛子盈一眼,不过後者也是一脸茫然。
岑凯言犹豫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之前……我碰巧遇到她跟别人在约会。」稍稍停顿後,又以苦涩的语气说:「是她公司的同事,我之前也见过几次,感觉跟她一样是个个X温柔的人,他们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吧。」
「等等,什麽时候的事?在哪里?我为什麽不知道?」在旁边听着的葛子盈忍不住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这次Daisy没阻止她。
「新年的时候。在台中。」
那时,为了不让其他人有多余的期望,就连葛子盈,岑凯言也没跟她提起过自己正在写新作的事情。也是直到刚才岑凯言把公文封拿出来并说这是她的的样书时,葛子盈才头一次听说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跑到台中去竟然没跟我说?」
Daisy用手肘顶了她一下,重新掌回谈话的主导权,「你确定他们是在约会吗?」给了身旁的人一个寻求同意的眼神,Daisy说:「就我所知,嘉恩应该仍是喜欢着你吧?至少还很在意你。」
「毕竟都特别到台中看落羽松了,」岑凯言g起嘴角,「我们是因为去台中取材才顺道过去,但她……」
「我们?」捕捉到不该出现的人称,葛子盈反问:「谁是我们?」
「蒋文也和我一起去。因为她老家在台中。」
「所以,」葛子盈刹那间沉下脸,「你看见嘉恩在跟人约会的时候,」说到约会二字,葛子盈g了g两手的食指和中指,b了个空气引号的手势,「嘉恩也看到你们?」
「我们没在约会。」岑凯言皱眉。
「那你又知道嘉恩他们是在约会了?你有看到他们牵手吗?还是看到他们接吻?都没有的话,你凭什麽认定他们是在约会?你这个人怎麽从小到大都这样!每次都自己一个劲地想东想西,明明只要说清楚问清楚就好,为什麽要擅自下结论?」Daisy在桌下拉了下越说越激动的葛子盈的手。葛子盈轻轻回握,两肩泄气地垂下,「……你们两个真的笨得不行。那个傻nV孩,大概也以为你已经跟别人在一起,所以最近不论是跟我见面问你近况的事情,还是换了工作的事情,甚至是之前恍神撞到头被送进医院的事,都通通叫我不要告诉你,说是怕令你困扰。」说来差不多就是从新年後开始吧。葛子盈轻声说。
「……你说什麽?」毕业後在韦嘉恩的照料下恢复健康血sE的脸庞,这时染上与大学时期近似的苍白。「什麽时候的事?为什麽没告诉我?」她的声音隐隐透出颤抖。
「你觉得呢?」葛子盈的笑显得少了些温度,「如果告诉你的话,你一定会马上去看她,但一知道前nV友出事就马上赶过去,不知道你现在的nV友会怎麽想──那个傻nV孩的想法不外乎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
「别把责任甩给我!」葛子盈大声反驳,即使被周遭的人看着也毫不在意。「关心嘉恩的人可不只有你!你以为我当年为什麽要叫你帮我把书拿给她,又为什麽要你去苗栗接她!我只是不忍心看她总是一副很寂寞的样子,才希望她身边可以多一个能够让她依赖依靠的人罢了!」
「葛子盈。够了。」Daisy握住她的手,语调很平静。
「我只是……希望总是很寂寞的你们,身边不只有我……」
认识葛子盈的时候是国一。12岁……至今为止,逾半的人生都与葛子盈一起度过,岑凯言印象中的她是个乍看之下个X轻浮Ai玩,对很多事都Ai理不理,说话没句正经,但事实上心思细腻,一直默默在关注身边人的人;她总是面带自信又随X的笑容,然而真正的她个X易怒,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正如葛子盈很了解自己,岑凯言自问也很了解对方,可是……她从来没见过葛子盈露出这麽脆弱的表情。
因为表面上看不出来,岑凯言忘了这人虽然看起来大咧咧,但面对他人之事时,总是b对待自己的事更上心,也因此,当得知自己相当重视,且有意无意间撮合的二人决定分开时,她的心情肯定远b表现出来的更受打击。
最Ai的人,最重要的挚友,因为自己的软弱和不自信,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到底伤害了多少人?
韦嘉恩为什麽喜欢自己、为什麽愿意为自己付出那麽多、为什麽说什麽都不希望自己放弃梦想、假如自己让她失望她还会不会一样Ai着自己……明明只要鼓起勇气去说清楚去问清楚就好,就算得到的是会令自己失望难受的答案,即使得不到想要的结局,但至少把话说开之後,彼此都不会再擅自揣测对方的想法,也不会造成误会。Ga0清楚对方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也跟对方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想怎样做、该怎样做,一切一切,都毫无保留地说清楚。
「凯言,」Daisy轻声喊她,「你知道吗?即使是有了新对象,过去的感情也不会突然消失不见。有些事,如果不趁着还有机会的时候说清楚,过了多年之後,它依然会以遗憾的形式停留在心底某处。为了嘉恩,也为了你自己,就当是为这一切画上句号也好,再去见她一次,好好把话说清楚,然後亲手把这个曾经是你们的梦想的成果交给她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时的钥匙仍与现在住的地方的钥匙一起挂在钥匙圈上,虽然多出三把会让整串钥匙重了许多,不过拿掉那几把钥匙的念头,岑凯言半刻都没有过,就连那天在落羽松林里看见韦嘉恩身边已经有别人在之後也没有。
意识到这点是在午休结束,与葛子盈和Daisy一起回到公司之後,脑里想着晚上要去找韦嘉恩的时候。那时葛子盈带着化妆包去了厕所,回来时脸上的妆容一如既往地完美,眼线改画成b平常更显自信的样式,唯独稍微泛红的眼睛是再高级的化妆品也掩盖不了的。
从厕所回到业务部的路要先经过创意部,路过时葛子盈远远望见岑凯言盯着刚才自己Si不肯收下的公文封,面无表情的脸不知在想什麽。犹豫一会,最终还是没走过去,只是绕到创意部的另一边,跟拿着相机正准备起身去摄影棚的Daisy抱怨「我之後要买一副彩片隐形眼镜。」,结果被回了一句「彩片可遮不住眼白。」
桌上的手机发出短促的震动,萤幕亮起,上面显示的是葛子盈的名字。岑凯言有些疑惑地拿起手机,视线望向业务部,但葛子盈只是眼睛盯着萤幕,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岑凯言点开讯息。葛子盈传来的是一个地址,地点距离「远扬」不远。岑凯言把地址贴到搜寻引擎,查到的是一间电子公司。她想起葛子盈先前说韦嘉恩换了工作,想必这就是她现在上班的地方。
这间电子公司岑凯言也知道,虽说同是大公司,但规模不及已踏足国际的「锐锋」,产品的类型也大同小异,每次推出的新产品顶多就是加减一两个功能、标榜较省电重量较轻之类的,想像起来,产品的销售压力应该不至於像在「锐锋」那时一样重。
这样想或许有点自以为是,但这一年间,当自己正为可以再次跟她在一起而努力改变时,她是不是也一个人考虑过很多呢?
岑凯言先回传一句「抱歉」,接着又传了句「谢谢」,再望过去时,见低下头滑手机的人嘴角上扬。有些话必须好好讲清楚说明白,不论对象是已然在一起多年的伴侣,抑或是自认b谁都了解的挚友。
心思细腻的优点只适用於对人的场合,然而一来到对事的时候,葛子盈依然是初识时那个偶尔显得粗心鲁莽的nV生。岑凯言有时候实在很怀疑,像她这样个X随便又不拘小节的人,怎麽有办法把交到她手上的工作都通通妥善处理好;偏偏这人的工作能力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强。
虽然在知道韦嘉恩换工作之後有稍微问过新公司的事情,因此能利用公司名查到办公室地址,但下班时间这种内部资讯,即便翻遍公司官网也找不到。最简单的方法自然是直接问当事人,只要假装晚上要约她,这点小资讯不到1分钟便能到手;反正葛子盈不时会临时起意约她,就算现在离下班时间只剩不到两小时,也不至於令韦嘉恩觉得奇怪。
话虽如此,岑凯言最终还是拒绝了好友的好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是头一次在不知道最後等不等得到的情况下等她了。」见对方一副担心自己会打退堂鼓的神情,岑凯言淡淡地说。葛子盈在话里听见一丝怀念。
这种想要回归最初的心情,葛子盈倒能理解。
岑凯言讨厌被时间追着跑,她不会戴手表、不会在桌上放时钟,也习惯关掉电脑的时间显示。一起住之後才知道的这些奇怪习惯,到了这时也早已习以为常,也因如此,见那个讨厌看时间的人三不五时按一下手机的侧键确认时间,让葛子盈觉得分外新奇。
很笨拙,但或者也正好证明她有多喜欢那个人。
时间终於来到5点半。
5分钟前已经收拾好的岑凯言,一见萤幕上的数字跳到「30」,便马上抓起背包,打卡下班。
韦嘉恩工作的地方,实际走过之後,才发现离「远扬」近得令人不禁疑惑怎麽可能居然从来没在附近偶遇过。
时值7月,天气炎热,骑车时因为路上有风所以还好,但停车之後,光是在路边站上一会,身上的T恤已经被濡Sh。
岑凯言用手背擦去流到眼里的汗水,又眨了眨被汗弄得视线模糊的眼睛,目光一刻也不敢从大楼出入口上移开。
人断断续续地从楼里出来。每次那两扇自动门向两边敞开,岑凯言都会打起JiNg神,心里一阵紧张,抱住安全帽的双手无意识地将扣环解开又扣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大楼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少。7月的日照时间长,到了6点,天sE仍很亮。大楼从5分钟前便不见有人出来,岑凯言有些消沉,想起一开始遇上韦嘉恩没排班的日子时也是类似的心情;不过此刻的失落感说不定更大。
人声响起,在几个一起穿过玻璃门的身影中,岑凯言一眼便看见那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周刚过30岁生日的韦嘉恩看起来还是一样的年轻漂亮,脸sE看起来尚算健康,让原先担心她身T状况的岑凯言稍稍放心了些。
她往前踏了一步,正要开口,那双眼睛便转向了她。
惊讶、错愕、思念、难过……韦嘉恩眼里涌出种种情绪,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下。本来在跟她说话的同事回过头,疑惑地喊了她一声。
岑凯言又往前踏了一步,唇边浮现浅浅的弧度,轻声说:「嗨。」
两人无声对望,而旁边的同事依然满脸困惑地望着她们。
「你之後有事吗?」最後,岑凯言先开口,往韦嘉恩身旁的人看了一眼,「今天不行的话,我可以明天再来。」
「啊、」韦嘉恩难得显得有些怆惶,转头对那位同事说:「抱歉,你先走吧,明天见。」
对方表情依然带着疑惑,但没再多说什麽,只是点点头,说句「掰掰」後便转身离开。
「你为什麽……」韦嘉恩转回去望着岑凯言,话到一半便停住。她摇摇头,g起嘴角,露出岑凯言很熟悉的柔和笑容,「好久不见了。」
「嗯,」岑凯言点头,将抱在怀里的安全帽递向她,「有时间吗?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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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那时候错过开口时机的话语,这次总算能够好好地说出口。
「抱住我就好。」她拉起韦嘉恩踌躇的手,放到自己腰上,掌心在对方手背上多停留了几秒才cH0U回手。
後座的韦嘉恩张了张嘴,yu言又止,最後还是什麽都没说,只是点点头,腰间的力度加重了些。
车子穿梭在繁忙的台北马路上,本就不算近的路程,最後花上了b预期更多的时间。到达目的地时,天边已染上一片橘红。
「到了。」她熄掉引擎,摘下安全帽,转头对後座的人说。
「这里是……」跟着摘下安全帽的韦嘉恩神情困惑,朝两边转头,打量四周熟悉的景物。
岑凯言g了g嘴角,「很久没回来了。可以陪我走走吗?」
时隔八年重返校园,让人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世界变迁得很快,越是发展蓬B0的地方越是如是。假如搬离一个地区,八年後才重返,很高机率会有种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地方的感觉;事实上,来这里的路上,看着周遭多出了一些不认识的店铺,又少了一些以前每天都看得见的商店,韦嘉恩心里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俨如一个小社区的大学校园,唯独这点与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对有近百年历史的大学而言,八年光Y不过匆匆一刹,尽管百年间校舍多少有过改建扩建,但在韦嘉恩看来,至少过去八年,一切依旧如昔:两座管院大楼依然屹立在原来的位置,旁边的停车场一如既往停满密密麻麻的脚踏车,不知有几十年树龄的大树仍在路边守望校园里的师生。
h昏向来不是人流最少的时段,然而或许是因为暑假已经开始,偌大的校园显得空荡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迎面照来的夕yAn略为刺眼。岑凯言改用右边肩膀背着後背包,肩带不时滑落,但走在韦嘉恩前一步的位置,大面积的背包正好替b她高一公分的人挡住些许yAn光。
令人怀念的温柔使韦嘉恩一阵鼻酸。
她眨去眼眶的泪水,静静望着岑凯言的侧脸。
过去一年,少了自己在身边的岑凯言似乎没太大改变,头发长了些,皮肤晒黑了一点,但脸sE依旧健康;看来纵使没有自己提醒,她仍记得好好按时吃饭。
毕竟有别的人提醒她。
想到这里,韦嘉恩又感到眼睛有些刺痛。
「那个……」岑凯言的声音使她回过神。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来到宿舍前那片草地。「我有带防蚊喷雾,」韦嘉恩不明所以地望着边说边拉开背包的岑凯言,然後看着她拿出一支还未开封的防蚊喷雾。「所以……坐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稍显窘迫表情令人想起多年前的那天。韦嘉恩看了眼她指向的方向,不小心笑出了声。
那次是风衣,这次是防蚊喷雾吗?韦嘉恩脸上浮现怀念的神sE。
「好。」
夏天的h昏蚊子很多,即便喷了防蚊喷雾,不太会被叮,但在附近飞来飞去的蚊子依然很是烦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不是换个地方b较好?岑凯言边用手赶走在耳畔发出扰人的嗡嗡声的蚊子,边懊恼地心想。
可是,十年前的自己选择了这个地方,所以假如这番谈话不是在这里发生,总让人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太yAn几乎已经完全消失於天边,天空呈现深紫sE,中庭附近的光源只有周边几座nV舍透出的灯光。没了日照的热度,气温稍稍下降,但依然热得不适合在户外久留。额角渗出汗珠,岑凯言瞄了旁边的人一眼,见对方浏海同样被汗水濡Sh,尽管如此,却还是没有催促她开口;只不过也同样没与她对上视线。
花了整个下午整理言辞,此时脑海却一片空白;她想起那年也是差不多的状况。
说着要改变,但结果还是毫无长进。
这麽一想之後,心情反倒是平静了一点。只有一点点,但总b没有好。
「最近好吗?」最後,她选了一句最普通、最无害的开场白。这次倒是跟十年前不一样;不过那时隔天就会见面,也根本不可能问这种像是没话找话的问题。
「新工作还不错,」没有对尬聊似的问候作出任何评论──说到底本来就不是这样的个X──,韦嘉恩思考一会後回答,「新同事人也不错,感觉蛮处得来的。」
「那就好。」岑凯言点点头。
「你看来也过得不错呢,」韦嘉恩说,「部落格……我看见一直都有在更新。太好了。」
「嗯,」岑凯言很轻地应了一声,「毕竟你说过不希望我放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嘉恩的表情楞了下,眸里闪过一丝动摇。岑凯言望着那露出破绽的柔和笑容,伸手拿过放在旁边的背包。
「其实……」她拉开拉链,拿出那个牛皮公文封,「我有东西想给你。」
「可以打开吗?」
「嗯。」
韦嘉恩小心撕开封口的纸胶带,伸手探进公文封里。m0到公文封内的东西时,她的动作凝住,瞪大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是……」她吞下口水,抬眼望向岑凯言,後者轻点下头,唇边带着鼓励的浅笑。
无人的中庭很安静,这时只听得见公文封发出的窸窣声。岑凯言感觉自己汗流浃背,不知是因为天气太热抑或是紧张;这时忽然有点庆幸自己向来被说没什麽表情。
书的重量拿在手里感觉很实在,韦嘉恩注视着书封上的作者名字,视线有些模糊。「太好了……」
望着她珍而重之地以指尖抚过以书写T写成的「纸船」二字,原先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
能够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也算是值得了。
「嘉恩。」深x1口气後,岑凯言轻声喊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嘉恩抬头,对上那双无b专注的眼眸。天气很热,旁边蚊子很多,眼前人的脸容多添了几分成熟,多留心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指出更多不一样的地方,但韦嘉恩仍感觉彷似回到十年前的那个晚上。
「你还记得那天从苗栗回来之後,你问过我的问题吗?」
凯言学姐你又是为什麽对我这麽好?
「我呢,」掌心贴上被汗水弄得有些黏腻的脸颊,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彷佛在诉说秘密,「不管是那时,还是十年前在这里对你说可能喜欢你的时候,或者跟你说毕业後一起住的时候,又或是那天向你提出暂时分开的时候,甚至到了现在,始终都只希望你能够幸福。」
她们之间很少说喜欢,更少说Ai,然而b起这些,有些话更是从来没说过。
「可是……」看见韦嘉恩的脸庞因表示转折的连接词而浮现不安的神sE,岑凯言安抚般以指腹轻抚
她的脸颊,「我发现自己现在可能变得贪心了点。」温柔的注视让人移不开目光,韦嘉恩感觉到x腔里的跃动几乎能够媲美十年前的那夜。「虽然说了你跟别人在一起也没关系这种大话,可是果然……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让你得到幸福的人是我。」
韦嘉恩张开嘴,几番犹豫後还是开了口:「但你跟蒋文……」
岑凯言先是楞住,然後轻叹口气,接着便松开手。
离去的温度让人不舍,韦嘉恩垂下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不及阻止,手上的书便被cH0U走。韦嘉恩猛地抬头,面前的岑凯言脸上带着苦笑,直接把书翻到最後一页,然後把页面转向韦嘉恩,「还真被子盈说中了。」她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既然还记得她的名字,那你看看这里。」
视线落在指尖,但环境太过昏暗,韦嘉恩花了一些时间才看清楚那里的字。
在「主编」二字旁边,清楚地印有蒋文的名字。
见韦嘉恩的表情仍有些茫然,岑凯言解释说:「就像我那天说的,蒋文是我朋友,但她同时也是我的责编,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了。那天我们只是一起去取材。」因为她老家在台中。像是怕韦嘉恩不信,岑凯言又多补充一句。顿了一下之後,她撇开视线,小声地说:「倒是你跟那个Desmond……」
「我们只是到高雄出差!」听见她的话,韦嘉恩紧张解释,「dy……就是市场部的经理,那天她也有一起去,不过她老家在高雄,所以结束後就直接回去了。我跟Desmond本来是要直接回台北的,但他的车开到台中的时候突然抛锚,那时临近新年,很多店家都已经放假,好不容易才叫到拖吊车,但对方说要先去拖吊别的车,最快也要一小时才能到,因为Desmond说反正也是等,不如看看附近有没有什麽地方能逛,然後就……」
「嘘……」岑凯言轻轻捂住她的嘴,止住如cHa0水般倾泻而出的话语。「我信你。」她用哄小孩似的轻柔语调说,见韦嘉恩的表情放松了些才松开手,「而且那时候是我先说就算你要跟别人在一起也没关系,就算你真的……」
这次换韦嘉恩捂住她的嘴,太用力让她感觉有些痛。
「我只要你。」第一次听见她用带着些许怒气的语气说话,岑凯言瞪大眼睛,怔怔望着她。「跟你不一样,我可是一直都很贪心的。我希望你过得开心幸福,也想看见你可以无忧无虑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但我更希望自己由始至终都是那个在离你最近的地方见证这一切的人。」
诧异转为笑意,岑凯言拉下那只挡在自己嘴前的手,像那个早晨的韦嘉恩那样,在第三节无名指上留下浅浅的吻。
韦嘉恩眼里的光轻轻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歉……」她靠向前,额头轻轻抵住韦嘉恩的;黏腻感让人略感不适,不过这些现在都不太重要。「我那时候……应该好好听你说的。」
「你没错。」韦嘉恩轻声反驳,「到你走了之後,我才注意到自己之前可能真的太累了。」
「对了,子盈说你之前进了医院。」像是突然想起这件事,岑凯言一下子退开,手在她的脸和额头上到处m0,「是累倒了吗?身T现在怎麽样?」
「已经没事了。那次只是刚巧有点睡不好,恍神一下便撞到头。医生检查过後说没大碍。」韦嘉恩拉住她的手,然後轻轻握住,手指与她的交缠。「我说的是後来工作没那麽忙之後,我重新开始慢跑,结果发现自己的JiNg神和T力都差了很多,而且皮肤好似也b以前差。」虽然也说不定只是因为老了。韦嘉恩开玩笑地说。
「就算老了,你还是一样好看。」岑凯言说得一脸认真。
「所以说你这人真的是……」
这种时候,一般不是该说「你一点也不老」吗?韦嘉恩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
可是,就连这种笨拙得不行的地方也很喜欢。
「所以才换工作吗?」没注意到韦嘉恩的心情,岑凯言接着问。
「嗯?」韦嘉恩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嗯,这边的薪水稍微b之前低一些,但工作轻松一点,公司的气氛也b之前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你在之前的公司里过得不开心啊。」岑凯言沉下脸,「为什麽不跟我说?」
「不要一脸不开心的。」韦嘉恩笑笑在她脸上轻啄一下。「因为你太温柔了。要是告诉你,你肯定会更加苦恼的。而且其实也没有很糟,只是偶尔有些人的态度会b较有攻击X。」
「太温柔的人是你。」岑凯言摇头,心疼地伸手m0m0她的头,「以後有事要跟我说。如果连替你分忧都做不到,还要你顾虑我,那我这个nV友也当得太失败了。」她把先前从韦嘉恩那里拿过来的书重新塞到她手里,「我都能够一边工作一边完成这个了,所以你也不用再顾虑我。之後就换我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这样的话,」韦嘉恩松开与她交缠的手,改为握上她的手腕,「我现在就有一件想做的事。」
「什麽?」
问句的尾音被落在唇上的吻吞没。
瞪大的眼睛慢慢阖上,头上的手移到她脑後,岑凯言加深了这个久违的吻。
有些话,必须好好讲清楚说明白。
但这次,就算不用开口,她们都已经清楚知道对方此刻最想要的是什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果然还是不懂。」
一按下接听键,扩音器便传出这句话,让接电话的人不禁茫然。
「……什麽?」岑凯言顿了一下,问:「Daisy吗?」
「虽然那nV人确实也让人Ga0不懂,」她一说完,岑凯言便听见电话里有点距离的地方传来一句「谁会跟你一样没深度,让人一看就懂。」,接着则是葛子盈大声说「你说谁没深度!我可是充满神秘感的nV人喔!」的反驳。
岑凯言忍住问对方「你哪里充满神秘感?」的冲动,「所以你不懂什麽东西?而且为什麽要特别打电话来跟我说。」
「说的就是你啦!」葛子盈回答,「一开始因为以为嘉恩已经跟别人在一起,所以写了一个错过一生最Ai的结局,这我能懂,但既然你们已经解开误会,难道不是应该改一个开心一点的结局吗?」
「哦……你说那个喔……」岑凯言恍然大悟地点头,接着把手机拿开,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时间,「你已经看完了?不是才下班没多久吗?」
「这可是最好的朋友的第一本耶,」葛子盈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悦,「今天一早我就去等书店开门了。」
「溜出去的。而且都是用上班时间来看。」旁边传来Daisy的声音。
「你很烦耶邵卓曦!」
「没你烦。」
「……如果你们要吵,我可以先挂电话吗?」
见在等的人走出大楼,岑凯言不顾好友话才说到一半,便直接挂断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讲电话吗?」韦嘉恩接过岑凯言递过来的安全帽,边戴上边问。
「嗯,子盈打来的。」
「工作上的事?」
「不是,」她摇头,把韦嘉恩的公事包挂到挂钩上。「她问我为什麽不改结局。」
「她已经看完了?不是今天才出的吗?」
果然一般人都会这样想啊。岑凯言跨上机车时心想。
「Daisy说她溜出去买回来,再用上班时间偷看的。」
「……该说真不愧是子盈吗?」韦嘉恩露出无奈的笑容,「所以你怎说?」
岑凯言耸耸肩没有回答,「对了,回家前我想去一趟书店。」
「你也要买吗?」韦嘉恩笑问。
「毕竟之前的是样书。就算实际上跟正式印的没分别,但感觉还是不太一样。」
「蒋文没有再给你一本吗?」
「要送你的话,我觉得还是自己买b较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啊。」手环上岑凯言的腰,轻轻靠到她背上。「不过我倒是b较喜欢样书呢。外面买的可没有亲手写的後记。」
「那个啊……」岑凯言难得露出有点尴尬的表情,「虽然我觉得因为误会而写了那些话很丢脸,不过你真的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在新买的上面再写一次。」
「不是这个问题啦……」再写就不一样了啊。韦嘉恩叹了口气,最後无奈地说:「算了,那就先去书店吧。」
这些年来,我想了很多,想你为什麽会喜欢我,又想你会不会根本不是真的喜欢我,毕竟想来想去,我都想不出一个让你喜欢我,喜欢真正的、原本的我的原因。
喜欢到底是什麽呢?或者直到现在,我还是不太明白。
我依然清楚记得,那天在超商里看见你双手捧着热饮杯取暖的模样,也记得你一脸愧疚地向我道歉,说是你不该在我忙的时候跑来打扰。那时候我就在想,为什麽会有这麽傻的人?後来我才知道,你不是傻,你只是……一直以来都活得太小心翼翼了。於是我想让你活得更自由一点,想让你知道你也值得得到幸福,让你不要总是顾虑他人。这份心情是喜欢吗?可能吧。可是我是那样的无能为力,我无法为你分担,甚至只会徒添你的负担。
这些想法让我失去了留在你身边的自信,我害怕会失去你,所以更觉得当时必须离开你。很矛盾吗?或者吧。可是当时我真的觉得这是唯一的方法。如果继续像那样留在你身边,我只会成为你的束缚,我没法给你我唯一能给的幸福,也阻碍了你去寻找别的幸福。
我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你,但或许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的,到底是什麽呢?到後来我才想到,或者……或者你一直以来所支持的人从来就不是「纸船」,因为我早就在那些误解中把它Ga0丢了。如果是从以前开始就喜欢「纸船」的你,应该早就注意到了吧?可是你依然什麽都没说,只是继续支持我。从那时起,我就应该知道,你为我付出的一切,跟我是不是「纸船」根本无关。
後来我找回了「纸船」,我以为这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我们的缘份从「纸船」开始,或者这次它也能让我们重新开始。直至那天,在落羽松林里,看见你身边站着别人,我忽然明白到,原来我不只Ga0丢了「纸船」,也Ga0丢了你。太迟了吗?太迟了呢。因为当初的不自信,因为对你的Ai不够信任,才让我彻底失去了你。假如当初能够对你、对我自己、对我们的感情有多一点信心,这时站在你身边的人,会不会仍然是我呢?
你是我最大的遗憾,也是会永远留在我心底里的人,是我每次想起,都会想到「假如当时……」的人。可惜世上没有假如,过去没法重来,我也不希望破坏你现在拥有的幸福。我只是希望在这部为了向你传达所有从一开始便想传达给你的话的作品里,留下最後一句心声。
嘉恩,你要幸福。不论最後陪在你身边的是谁,你都要幸福。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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