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并不是为了迎合他人,你只要做原本的你就好。
做你想做的事,拒绝你不愿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远离你无意前往之处;与愿意接受最真实的你的人作伴,疏
远那些执意让你成为他们想要的模样的人。
被指摘不合群也无妨,被当作异已亦无碍。
你只要保持你原来的样子就好,不必刻意改变自己以配合谁、讨好谁。
因为,那样的你才是最耀眼的。
因为,那样的你,闪闪发亮,令人移不开目光。
自从那天心不在焉地看完开场表演和园游会的第一场游行,并中途脱队、独自抱着那本意外得到的学生会会刊回到宿舍後,至今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期末考在b期中考时更凝重、更把人压得喘不过气的气氛之中结束。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即将迎来终结。
虽然当日说希望她们有空时可以看看她朋友写的作品,可在那次之後,葛子盈便没再提起此事。即便後来又与她传过几次讯息、吃过几次饭,她也没有询问学妹对於她朋友写的故事的感想,甚至不曾确认韦嘉恩有否好好读完那篇文章。
那天,听到葛子盈说特意拜托学姐在校庆会刊里加设短篇专栏时,韦嘉恩一心以为她是为了她口中那位朋友才这样做,但现在看来,这说不定只是韦嘉恩自己一厢情愿的想像。
毕竟她就这样对这件事不闻不问,冷漠得让人不禁纳闷她当初到底为什麽要费心推动这个专栏的企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反正葛子盈没问,韦嘉恩也就没有多加深究。
就算因为自小喜欢而对葛子盈那位会写的朋友有点兴趣,此时的她也着实分不出多余心思去看那位陌生人写的故事。
倒不如说,除了那篇着名「纸船」的投稿外,她根本没看过会刊里的任何一篇文章。
从第一次打开这本会刊、翻到短篇专栏的最後一页的那天算起,韦嘉恩已经数不清自己读过这篇文章几次。
每当稍有闲暇时,她总会不自禁翻开书页──後来乾脆将那一页拍成照片,保存在手机相册里,以便随时翻看──,一再细味那些温柔的字句。
「纸船」的文字一如既往,说不上优美,甚至可说是有点生涩,但字里行间总透出一丝温柔,让看的人能够产生共呜,感觉彷佛自己那於埋在心底的苦恼全都被这位陌生人所理解、接纳,如同那个名字一样,承载着迷失的人,让他们在充满懊恼或痛苦的波涛上不至孤身一人。
第一次看见「纸船」的文章是在韦嘉恩国三的时候。那时的她正处於至今为止的人生之中最迷茫的时期,满腹都是不论是对家人抑或是朋友都说不出口的烦恼。
「嘉恩你真的很喜欢这篇文章诶。」
突然的搭话让失神地坐在书桌前发呆的韦嘉恩回过神。瞧了从她肩膀探头的张炘蕊一眼,她顺手阖上面前摊开的会刊,转身面向约会回来的室友。
与其说是喜欢这篇文章,不如说她是因为文章的作者是那个人,所以才会一再翻看。
不过,这样说的话大概会g起张炘蕊的好奇心,於是韦嘉恩只是不置可否地回答︰「因为感觉蛮有意思的。」
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让更多人认识她」的想法──虽然笔下的故事大多以男生视角作叙事点,但韦嘉恩直觉觉得「纸船」是nVX;或许是因为她在「纸船」的作品中感受到的连结,让她觉得对方是个与自己很类似的人,以致於先入为主认定对方的X别──,不过就算已经喜欢「纸船」的作品好几年──不如说正因为已经追踪她的作品超过三年──,韦嘉恩很清楚对方的作品离人们口中的「好作品」有一段距离︰以文学X来说略嫌粗糙,以娱乐X而言则仍有所欠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在大众眼光下,绝对是认为她的作品不值一提的人占大多数。然而就算明知道这人的作品尚有不少不足之处,韦嘉恩也不希望看到有人批评这位她喜欢的作者,因此现在肯定还是不要引起张炘蕊的兴趣b较好。
在张炘蕊再次开口之前,她将话题带离自己身上。
「你不是说今晚要跟男友去山上看夜景吗?怎麽这麽早回来?」
「别提了。」注意力一下被g走,张炘蕊夸张地叹了口气,把小废包随手丢床上。「他打工的地方有人临时请假,老板说要是他愿意回去替班的话可以每小时多给他50,结果他马上就冲过去了。说是为了他的吉他资金,要我忍耐一下。」
「那就没办法了。」韦嘉恩沉Y半晌,「毕竟他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我记得你说过他想要组乐团?」
「对,而且居然是乡村摇滚乐团。」张炘蕊双手抱x,蹙起眉头,重重坐到她的椅子上。「这个年代还有人会玩乡村摇滚吗?说来乡村摇滚到底是什麽啊?」
「这个嘛……」韦嘉恩露出苦笑,斟酌着措辞,小心避免刺激到明显不悦的室友。「虽然现在喜欢的人的确b较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真要玩乐团的话,还不如去玩更受欢迎的。」
「那样的话就不是他的梦想了吧?」注意到张炘蕊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一语不发,韦嘉恩惴惴不安地问︰「……怎麽了?」
「只是觉得,」张炘蕊手托住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本来以为是务实派,没想到意外地是个浪漫派?」
浪漫派?
韦嘉恩愣愣地望着张炘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啊──」张炘蕊故意拖长语尾,慵懒地交叠双脚,悠悠地说︰「嘉恩你刚才那些话的意思,感觉就是在说b起现实的考量,梦想什麽的更重要吧?」
……是这样吗?
那天晚上,夜深人静,韦嘉恩躺在床上,在两位室友熟睡的呼x1声中定眼凝望在昏暗环境里呈雾灰sE的天花板,思索着稍早前与张炘蕊的对话。
对於要选择梦想抑或是向现实低头之类的问题,她从来没想过太多。活到这个年纪,至今她仍未寻觅到能称作梦想之物。她曾经想像过自己的未来:大学毕业後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不求高薪厚禄,即便从低做起也无妨,然後熬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後,或许能够晋升到主管职位,领一份不错的薪水,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是她努力的目标,然而并不是能够称之为梦想那种伟大的东西的事物。那只是她所描绘的人生蓝图,是张炘蕊所说的「现实的考量」。
但假使她怀有梦想,若问她是不是有为了梦想放弃其余一切的觉悟,那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要追逐梦想,必先有保证生活无虞的余裕;假如连三餐都不得温饱、最基本的生活需求都无法得到满足,又怎麽可能不顾後果地为了不知何时才能看到终点的梦想而努力?
追逐梦想、实现梦想并不容易。
韦嘉恩很羡慕拥有梦想的人,更尊敬有勇气追寻梦想的人。虽然她自己做不到如此洒脱,但假若是为了支持他人的梦想,她或许并不介意b别人多付出一点点。
这样一想,以张炘蕊的话来说,说不定自己确实是个浪漫派?
这样的你,闪闪发亮。
意识朦胧间,韦嘉恩想起这句早已刻在记忆里的文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忽然想到「纸船」。
部落格追踪者人数只得个位数的「纸船」,文章阅览数就算在最高峰也只落在双位数前段的「纸船」。尽管如此仍然坚持不懈,不为他人,只为自己而写作的「纸船」。
写作是她的梦想吗?韦嘉恩无从得知,可她对此深信不疑。否则,那人又是为了什麽而一直坚持?
梦想之所以为梦想,是因为它不一定能够实现。但也正因如此,它才会美好得令人难以割舍。正因如此,那些不计其苦都想要抓住它的人,才会如此耀眼,才会令人生起想要一直支持她、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看着她能走多远的想法。
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看着她能走多远。
那日,当韦嘉恩在校庆会刊上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震惊之余,心底里忽然冒出了这个之前从未有过的想法。
那是头一次,她确切地感觉到「纸船」的存在。
那个理解自己、接纳自己的人就在那里。在同一座城市、同一间学校里。在电脑的另一端、在那些与她擦身而过的学生之中。
b自己大个两三岁,也说不定是同年……这个年纪便找到自己的梦想,并一直为之而努力,要是有机会,真想知道对方是个怎麽样的人。
在意识沉入梦乡之前,韦嘉恩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样的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日,午後。
一月初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月份。就连理应是气温最高的正午时分,天气依然冷得教人直打哆嗦。
今年冬天似乎格外寒冷,上周才刚迎来本年第一波强烈大陆冷气团,今天又轮到寒流来袭。搭车过来的路上,即便是在较温暖的车厢里,人们依然将整个人包得密不透风,用围巾、手套和大衣抵御寒冷。
这时,韦嘉恩正站在寒风之中,不知第几次拉紧身上的米白sE毛呢外套,呼出一圈又一圈的白烟,懊恼地望着亮起的手机屏幕。
「学姐你好,我是韦嘉恩,我已经到楼下了,可以麻烦学姐下楼开门吗?」
在蓝sE预设背景的衬托下,对话视窗里的唯一一条讯息显得分外孤零零。
自从她送出讯息之後已经过了20分钟,距离事先约好的时间则是过了18分钟。然而,在那个圆角的绿sE话框旁边,直到现在都还未见「已读」的标记。
又一阵强风吹过,寒冷刺骨。韦嘉恩打了个冷颤,瑟缩着身子,搓手取暖,依然无计可施。
邻近地区有好几间大学,这幢公寓主要以这一带的大学生为目标客层,一般来说,周日的这个时段总有不少人出入。不过,此时正值寒假,加上今年的新年特别早,尽管上周才开始放假,不少人都早已启程回老家过年,即使韦嘉恩已经站在这里等了将近半小时,面前的铁门还是不曾打开过。
一直在这呆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盯着视窗右上方的话筒图示,犹豫着是否该按下拨号。
就在她踌躇不决的时候,手机画面忽然跳掉。红sE与绿sE的话筒图示分占屏幕下方两角的位置,机身持续震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嘉恩吓了一跳,两眼圆睁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愣了一下之後,按下按听键。
「嗨嘉恩。」葛子盈的声音响起,一开口便是一连串的提问︰「没问题吗?书会不会太重?凯言有跟你说可以分两次拿吗?」
「呃??」
韦嘉恩迟疑地瞧了眼紧闭的铁门。
就算原因不是出在自己身上,她也觉得很难开口对葛子盈说b起书重不重,其实自己目前正面对另一个难题。
听出端倪的葛子盈说︰「看你这反应??该不会是找不到凯言吧?」
韦嘉恩没有马上回话;这等同於默认葛子盈的猜测。
几天前,学校正式公告下学期的课表。虽然书单还未发下来,不过有了第一学期的经验,猜想这年度的课程与之前大同小异的葛子盈已经提前把要给韦嘉恩的旧课本准备好。
原先,葛子盈打算像上次一样跟韦嘉恩约个时间,然後两人一起把书带回去韦嘉恩的宿舍,可是因为开始放假後马上就要过年,而葛子盈家又是在业内有点人脉的大家族,每年过年,除了亲戚们会来家里聚之外,也有不少在工作上有来往的人前来拜访,因此早在寒假开始前,家里便一直催促她回家帮忙做过年的准备。
知道很可能要在家里待到第二学期开始上课才有办法回来,也怕之後不好跟韦嘉恩约时间,葛子盈於是交代整个寒假都不会离开的岑凯言代替自己把旧课本拿给同样没计划回家的学妹。
顾虑到岑凯言一忙起来就忘记约定的坏习惯,葛子盈还特意担起秘书,帮两人约好时间,昨天也不厌其烦地提醒岑凯言今天早上先不要开电脑,免得她一开始做事就Ga0失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已经做到这地步,她本以为总该万无一失,没想到结果还是出了意外。
电话另一头的葛子盈重重叹了口气。
「你有打电话给她吗?」葛子盈问。没等韦嘉恩回答,迳自喃喃抱怨:「真是的,昨天晚上都已经特别提醒她了??嘉恩你现在还在楼下吗?」
「是的。因为我怕凯言学姐在忙??」
「那个人啊,不用强y一点的方法是不行的。我之前就有说过找不到人的时候可以直接打给她吧?」
「是有说过没错,可是??」
「今天天气这麽冷,真亏你有办法一直在那边呆等。」葛子盈又叹了一口气。接着,以不容置喙的语气说:「我来联络她。对面街转角走1分钟之後有一间超商,你先去那边等一下。」
来不及拒绝,葛子盈便挂断了电话,只留给她一声通话结束的提示音。
约莫10分钟後,超商自动门向两边打开,店里响起提示有人进门的电子音。身穿羽绒外套的岑凯言急步走进超商里,左右张望的模样似是在找寻些什麽。
店内人不多,越过货架往旁边的用餐区一看,一眼便找到双手圈住热咖啡纸杯的韦嘉恩。
她快步来到桌旁,开口便是一句道歉:「抱歉,我没注意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凯言今天没戴眼镜,那双前两次见面时都在镜片後闪烁光芒的眼眸此刻显得有些黯淡;或许是心虚所致,她的眼神游移不定,就是没法正眼对上韦嘉恩的视线。
「没关系,」韦嘉恩摇头,不在意地笑笑。「是在学姐有事忙的时候跑来打扰的我不好。」
「也不是这样??」岑凯言手磨蹭着後颈,含糊回应。接着,她往货架的方向瞥了一眼。「你慢慢喝没关系,我先去买点东西。」
韦嘉恩点了点头,看着岑凯言转身走远。那抹身影消失在第二排货架後,从韦嘉恩的位置看不见她。
手里的咖啡已经不如刚买般那般热烫。韦嘉恩双手捧起杯子,一口接一口喝下剩余的半杯咖啡;就算岑凯言说了可以慢慢喝,她也不好意思让特别跑来超商接自己的学姐久等。
过没多久便见岑凯言走到柜台前结帐。
咖啡已经喝完。韦嘉恩cH0U出面纸擦嘴,又拿了另一张面纸擦了擦桌面,最後将用过的面纸连同纸杯一起丢进垃圾桶里。
回到桌边的时候,结完帐的岑凯言也正好回来。
黑sE羽绒外套的左边口袋微微鼓起,而岑凯言依然两手空空。韦嘉恩没问她买了什麽,岑凯言也没说,只是默默点头,示意对方可以动身。
两人一前一後走出超商,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街上依然很冷,太yAn被云层遮挡,气温似乎b进超商前低了些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嘉恩双手cHa在外套口袋里,跟着岑凯言回到公寓楼下。
「你在这等我一下。」
来到铁门前,一路上没说话的岑凯言忽然开口。
在韦嘉恩疑惑的注视下,她走向一台停放在骑楼下的棕黑JETSR,把放在座垫上的黑sE全罩式安全帽挂在龙头上,接着又拿起另一顶铁灰sE的半罩式安全帽,走过去递给怔怔站在门前的学妹。
韦嘉恩愕然接过安全帽,脸上带着有话想说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的困惑神情。
「怎麽了?」岑凯言纳闷地问,「啊、是不会戴吗?」下一刻便又迳自得出答案。
不等韦嘉恩回答,她便将安全帽拿回手里,戴到对方头上。Ga0不清状况的韦嘉恩就这样站着不动,如木偶般任岑凯言摆布。
韦嘉恩的头形偏小,S号安全帽戴在她头上略大了些,一戴上去便挡住眼睛上沿;岑凯言帮她调好安全帽的位置,又替她调紧扣环。
「这样应该差不多。会太紧吗?」
「不会……」
空气中飘过淡淡的柠檬香气。韦嘉恩恍神望着面前的发顶,愣愣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定安全帽不再晃来晃去之後,岑凯言往後退开,淡淡一笑,转身回到JETSR旁边。
停在这里的机车不多,岑凯言轻松将车子推到路上,然後跨上机车。
「走吧。」
「请问……我们要去哪?」
「宿舍啊。」她回答得理所当然,彷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书我刚下楼的时候已经先放车厢里了,可以直接过去。」
韦嘉恩眨了眨眼,更感疑惑。
先不说打从一开始便想要直接将书拿到宿舍给她的葛子盈,因为想着总不能麻烦这位只是帮忙转交的学姐跟自己一起把书带回宿舍,韦嘉恩本就打算一个人把书带回去。
此刻,听见岑凯言出乎意料的安排,韦嘉恩仔细回想先前与葛子盈的对话,搜索对方提到这位学姐会戴她回宿舍的片段线索,不过始终一无所获。
最後,得出这是岑凯言临时起意决定的结论,韦嘉恩抿了抿嘴,语带迟疑地推辞︰「那个……我可以自己搭车回去,不用麻烦学姐没关系。」
「不麻烦。」岑凯言语气平淡地说,「子盈有说这次的书b较重,让你分两次拿,不过这样你要跑两趟更麻烦吧?」
而且也可能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她歪着头,伤脑筋似地补上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学姐应该还有事要忙吧?」
「并不是多赶急的事。」岑凯言戴上安全帽,拉高镜片看向韦嘉恩。隔着下巴罩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还是说你会怕坐机车?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也可以改搭公车。」
「怕是不会怕……」
岑凯言抬起下巴朝後座点了下,「那就上来吧。」
韦嘉恩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话,点头同意。
韦嘉恩身材纤瘦,可是重量的增加依然让车身轻轻摇晃。岑凯言双脚踩地稳住车子,让韦嘉恩可以顺利上车。
待她坐好後,岑凯言将手伸进鼓起的衣袋里,把刚才在超商买的东西递给身後人。「对了,这个给你。」
韦嘉恩茫然接过。那是一包小白兔暖暖包。
彷佛读出她的疑惑,岑凯言解释道︰「你穿这样骑车会冷。这是贴式的,可以贴在衣服里。」
细心的举动让韦嘉恩x口一热,吹过的寒风也似乎变得b较不冷。
轻声道谢後,她打开封袋,拿出一个暖暖包,撕下贴纸并贴到外套内侧,然後把余下的暖暖包还给岑凯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留着吧。反正我也用不上。」
岑凯言摇了摇头,没有接过。
「那这个多少钱?我把钱还你。」
「不用了,就当是我让你等那麽久的赔礼。」
被岑凯言这样一说,韦嘉恩也不好再拒绝。再次道谢之後,她把暖暖包收进衣袋里。
「抓好,要开车了。」
岑凯言拉下安全帽镜片,将车匙cHa进钥匙孔里。机车引擎隆隆作响。
指尖划过黑sE羽绒外套,韦嘉恩犹豫了下,最後还是缩回原本伸出的手。
「好了。」
外套下的暖暖包开始发热,而掌心之下,尾翼扶手冷得像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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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般来说是该由几乎都整天在家的岑凯言负责准备晚餐的。然而,撇开她会做的料理就只有最简单的泡面这点不说,就算她有办法做出一手好菜,只要想到她那一坐到电脑前便像着了魔般的老毛病,韦嘉恩便放不下心让她打理炊事。
开着炉火之後跑去处理别的事情,结果彻底忘记厨房里的事──这种原以为只会发生在电视里或是患有记忆力方面毛病的长者身上的意外,早在两人刚住在一起的时候就发生过好几次。
「在换成有自动熄火功能的电磁炉之前,我劝你还是不要让凯言进厨房b较好喔。」
起初以为不过是像平常一样的没营养的玩笑话,但当接到葛子盈传来写着「我从凯言那边听说了。就跟你说不要让她进厨房了啊。」的LINE时,韦嘉恩终於意识到假如一定要让岑凯言帮忙做家事的话,至少绝对不能将需要顾炉子的工作列入考虑范围内。
因此,就算岑凯言像今天这样想要帮忙准备晚餐,她能做的其实也就只有在韦嘉恩回来之前淘米煮饭罢了。
「好了,吃饭吧。」
把脱下的围裙挂回厨房里後,韦嘉恩拿着两碗饭回到餐桌前。
韦嘉恩的食量向来不大,可平日只盛半碗的米饭今天似乎又少盛了一点。就算不是负责盛饭的人,岑凯言也注意到这件事。
「今天开会的时候有吃下午茶,我现在还不太饿。」注意到岑凯言的视线,韦嘉恩弯起嘴角笑笑,以一副没什麽大不了的口气解释,边说又边夹了一把青江菜到岑凯言碗里。「你多吃点,不用在意我。」
岑凯言应了一声,拿起筷子,默默扒了两口白饭,然後将韦嘉恩夹给她的菜放入口中。
在雾hsE的灯泡光线照S下,餐桌上回响着筷子与碗盘碰撞时匡匡当当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岑凯言吃完之前,声称不太饿的韦嘉恩便已拿着空饭碗起身。
「你吃完了?」岑凯言望了眼桌面。炒菜和r0U片都还剩一半。
「嗯,抱歉。今天似乎做太多了。」韦嘉恩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吃不完的话倒掉也没关系,不用勉强自己吃完。」
骗人。岑凯言抿着嘴唇,皱了皱眉。
从以前开始,每次一起吃饭的时候韦嘉恩都总是一副担心她吃不饱的样子,一直在给她夹菜,不过今天尤其如是。整
顿饭下来,虽然夹菜的手没停过﹐但夹起的菜几乎都到岑凯言碗里去,她本人则是只吃了几口。
就算是下午吃太多,这也未免吃太少了。
在那道写满忧虑的视线目送下,韦嘉恩带着碗筷,消失在厨房里。
「也许真的就只是刚好那天吃不下吧?」
在上个月新开张的餐厅里,正在用叉子卷起意大利面的葛子盈不以为意地说。
今天是周五,提前见完客的葛子盈趁着离下午的会议还有三小时,特意跑到岑凯言家。事前已经传过讯息,不过那人理所当然地没有看。在经过一番要是邻居在家的话铁定会惹来对方侧目的扰攘之後,好不容易才终於引起书房里的人的注意,不顾她一副提不起劲的模样,半强迫地将整天窝在电脑前的好友拖出家门。
作为对方交情最深的朋友,不怎麽喜欢文字的葛子盈唯独不会错过岑凯言写的文章。自高中得知岑凯言开始经营专栏部落格起,不论是最初冷清得只有自己一个读者的时候,抑或是她已经收获了近千名粉丝读者的现在,葛子盈始终都在紧紧关注她的部落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礼拜前,近年以写作中长篇连载为主的岑凯言久违地发布了一篇短篇作品。
打从第一次读岑凯言的文章时起,葛子盈便觉得她的文字有种特别的氛围︰尽管Y郁,却带着淡淡暖意;假如要以颜sE来形容的话,大概接近於黎明时分的冬日天空,灰暗寒冷,然又隐约透出和熙晨光。
岑凯言笔下的故事,开首部分向来沉重而压抑,而後浮现曙光;故事主人翁所遭遇的难题或困境不一定得以解决,忧郁的情绪也不会无故消失,但他们终会觅得出路;或是确切的解方,又或是转念一想後的释怀与解脱。不过,相较於她过往所写的故事,这部新作明显透露出更强烈的迷茫与懊恼,甚至到了故事终段,主角依然深陷於无解的困恼之中,这让葛子盈不免为好友感到担忧。
身为岑凯言最资深的读者,同时又是除韦嘉恩以外最了解她的人,葛子盈很清楚对方写作的特X︰那些温暖的文字建於她温柔细腻的个X,而那些令人动容的深刻情感,往往源自於她自身的感受。
岑凯言是个有点笨拙的人。她的个X容易想太多,动辄便会将事情往坏处想,偏偏又不会主动向人倾诉,因而总让自己陷入Si胡同。不过,幸好她X格直率,笔下文章就像镜子一样反映出她的状况,而每当被问及时也不会加以隐瞒,出社会後不再能像以前一样时刻注意她的葛子盈才有办法继续担任那个负责开导对方的角sE,在适当时候给予关心。
但毕竟生活忙碌,岑凯言又格外不好找,过去一个月来一直忙於东奔西走的葛子盈直到今天才腾得出时间关心那位令人放不下心的挚友。
「只是那样的话当然最後。」岑凯言沉下脸,语气郁郁寡欢。「可是不只那天。後来她也一直吃很少。」
「唔──」葛子盈咬住叉子沉Y。
个X使然,岑凯言的担忧很多时候都不过是杞人忧天,自寻烦恼。
不过这次似乎不是那麽一回事。葛子盈心想,「那你有再问她吗?」
「要是问得出来,我现在就不会这麽烦了。」
岑凯言皱起眉头,抛给好友一个哀怨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食慾,而且要瞒着你──应该是那个吧?怀孕。」
话音刚落,像针一样的冰冷视线便直直刺向嬉皮笑脸的葛子盈。
「抱歉,开玩笑的。」她敛起笑容,老实道歉。
「要开玩笑的话,至少开个让人笑得出来的。」
「你的表情太可怕了。」
「也不想想是谁的错?」
「所以说抱歉嘛。只是想说让气氛轻松一点。」
「一开始要我说有什麽烦恼的人是你吧?」岑凯言像发泄般将叉子刺向盘里的牛排,在褐sE的r0U上戳出一个个洞。「那就帮我想办法。」
「我有在想了。」葛子盈伸手到岑凯言盘里,叉起伴碟的花椰菜。
「你不是不吃花椰菜?」
与随X的个X相反,葛子盈是个十分挑食的人。她讨厌吃蔬菜,其中又对香菜、芹菜、花椰菜等味道较浓的蔬菜最为反感。以前两人合租的时候经常一起吃饭,每当饭菜里有这些她讨厌的蔬菜时,她都会全部夹到岑凯言碗里──用的还是岑凯言的筷子,因为不想让餐具沾到蔬菜的味道。
从国中时代开始便为她接收了数不清的蔬菜,岑凯言作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会看见葛子盈主动吃蔬菜,而且还是她最讨厌的花椰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葛子盈瞧了叉子上的花椰菜一眼,肩膀一耸。「就……最近觉得花椰菜还不错。」
「是Daisy喜欢吃吧?」
「为什麽会提到那个nV人?」葛子盈心虚地别开视线,「是我自己忽然想吃。」
「绝对是Daisy喜欢吃。」岑凯言g起嘴角断言。
自己置身其中的时候总是很迟钝,但面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时,岑凯言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
「烦Si了。」葛子盈用力咬下叉子上的花椰菜,恼羞成怒地瞪了岑凯言一眼。「一开始是在说嘉恩的事吧?」
「你想到办法了?」
「没有。要是连你都问不出来,我就更加不可能从她身上问出答案了。」葛子盈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人有多怕给别人添麻烦。这可是在说那个宁愿在寒风里等你半小时,都不肯打电话给你或我的嘉恩喔?你应该还记得那件事吧?」
当然记得。岑凯言望着笔直指向自己的叉子尖端心想,如浪cHa0般一涌而上的回忆让她有点恍惚。毕竟那件事正是一切的开端。
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麻烦他人──当初,就是因为注意到她这笨过头的善良,岑凯言才会对这个几乎毫无交集的学妹产生兴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放在萤幕底部的手机响了又挂断。直到铃声第5次响起时,才终於引起了岑凯言的注意。
「喂!岑凯言!你Si到哪里去了!」
甫按下接听键,手机里便传来震耳yu聋的怒斥。岑凯言皱起眉头,忍不住将电话拿远。
「在家啊。」
她困惑地回答,偏头思索自己是不是又忘了跟好友的约定。不过这想法很快便被她否定。
此时正值寒假,加上临近新年,不管愿不愿意,不少人都趁此长假期回家一趟。
身为么nV,家里给了葛子盈极大的自由;就算她长年居住在外,平日都没跟家里联络,家人也不会对此多说些什麽。不过,既为业内有点人脉的家族,每逢过年都有不少在工作上有来往的人拜访葛家;就算上有两位哥哥和一位姐姐,家里并未要求她将来必须帮忙打理家业,这种时候葛子盈也无可避免地需要回家露面。因此早在一周前,她便不情不愿地搭上高铁回到南部的老家。
认识葛子盈多年,尽管没有亲眼目睹过,但毕竟每次年後好友都会连番抱怨,岑凯言对於葛家过年期间的繁忙早有耳闻。这时距离初一只剩一周,正好步入葛家过年前最忙碌的时候,光是过年的准备及随着家人到处拜访的事情便够葛子盈忙了,自是不可能与人在北部、没有回老家的岑凯言有什麽外出预定。
电话另一头的背景音不小,可听见数人聊天的谈话声,远处似乎传来了幼童的喧闹。
岑凯言拿开手机,瞧了眼屏幕左上角的时间。她记得葛子盈曾经提起过近日要去父母的世交家里拜访,不过当时没有留心细听的岑凯言完全想不起来是哪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新将手机摆回耳边,岑凯言问︰「怎麽了?」
「居然还问我怎麽了……」
她听见电话里的葛子盈重重叹了口气,然後是深x1口气的声音。她知道这代表好友正在抑制发火的冲动,可她实在想不起……
「啊、」模糊的记忆逐渐在脑内成形,岑凯言让旋转椅子转了四分之一圈,面朝向房子门口。「──书。」
在门前鞋柜旁边,放着一叠贴满彩sE便签纸的书,最上面一本写着「经济学概论」。
葛子盈启程回家的前一天,学校刚好正式公告下学期的课表。有了第一学期的经验,这次葛子盈趁着寒假的空档,提前把一年级的旧课本从房间的杂物堆中找出来。
不过,原来每周只有三天有排打工的韦嘉恩在寒假期间将打工的日子增加至一周六天,等到了她不用去打工的周末,葛子盈经已搭上往南部的高铁。
第二学期的课要到2月18才开始。就算下学期的老师不再将大一生视作新生,大多会略过最初的蜜月期、从第一节课起便直接授课,韦嘉恩也只需要在2月18前拿到书就可以了。
话虽如此,根据去年的经验,葛子盈知道自己很可能要在老家待到最後一刻,而就算这次有办法稍微提前回来,她也怕到时候不好跟韦嘉恩约时间。为免韦嘉恩在上课前拿不到书,葛子盈於是交代整个寒假都不会离开的室友代替自己把旧课本拿给同样没计划回家的学妹。
事前也想过将事情交付给那位一忙起来就会忘记约定的室友到底可不可靠,为此她还特意担起帮两人约时间及在前一天提醒岑凯言的责任,怎料最後还是出了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算是想起来了。」
葛子盈又叹了口气。这次似乎b前一次多了几分无奈。
「昨天就已经跟你说过了吧?叫你早上起来先不要开电脑。」
「……抱歉。」
自知理亏的岑凯言没有辩解,老实道歉。
「算了。总之你快带着书过去对面的全家。楼下太冷了,我刚让嘉恩到那边等你。」
一打开铁门,刺骨寒风便迎面扑来。
岑凯言T质偏热,T温较高,b起寒冷更怕炎热。可就算是向来不太怕冷的她,一感受到外面的冷风也还是打了个冷颤。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天气反覆无常。11月底迎来本年首波大陆冷气团,年底受到寒流吹袭,到一月中天气却忽然回暖。起初以为冬季已经结束,没想到三周过後又再有寒流抵达,令气温急遽下降,就连理应是气温最高的正午时分,天气依然冷得教人直打哆嗦。
岑凯言捧着书走在骑楼底下,来到一台棕黑JETSR前。先是把书放在脚踏板上,接着掀起座垫,拿出两顶放在车厢里的安全帽并挂在龙头上,然後将书放进车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楼一趟,将身上的风衣换成较保暖的夹棉外套後,她快步穿过马路,绕过街角,来到葛子盈所说的超商。
自动门向两边打开。岑凯言走进超商里,店内响起提示有人进门的电子音。店内顾客不多,只有一对中年男nV正在机台前反覆按键,不知在研究些什麽。柜台後工读生模样的青年店员正百无聊赖地滑手机,既没打算上前协助那对中年顾客,听见提示铃也是连头都没抬一下。
岑凯言转头望向一旁的休憩区。4桌座位只有一桌有人。她一眼便发现双手圈住纸杯的韦嘉恩。
「抱歉,我没注意手机。」
她急步上前,连招呼也没打,开口便是一句道歉。
来超商的路上,岑凯言点进了亮着未读讯息提示的LINE,这才意识到距离韦嘉恩送出那条讯息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
就算是在天清气朗、温度怡人的日子,像这般站在街上乾等半小时也非一件轻松的事,更何况今天冬风凛冽,光是在路上走个短短两分钟,已有好几阵冷飕飕的强风吹来──一想到因为自己的冒失而令对方受罪,岑凯言便感到十分愧疚。
「没关系,」韦嘉恩摇头,语气里没半点不悦,反倒是透出一丝歉意。「是在学姐在忙的时候跑来打扰的我不好。」
岑凯言错愕地望着那个带着浅笑的nV生。那双眼角微微下垂的眼眸真诚得很,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
明明就是忘记约定的自己不好,可这人怎麽反而一副错的人是她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是被怪罪,她至少能够向对方赔罪──这种事她从小到大已经不知道做过几次──,可是当对方将责任搅到身上时,她只觉得不知该怎样应对。
沈默一会过後,她手磨蹭着後颈,视线游移,含糊回应:「也不是这样??」
超商里开了恒温空调,坐在店内,穿着外出时的御寒衣物略嫌太热。此时的韦嘉恩只穿了一件驼sE立领上衣,脱下的外套放在邻座的空座位上。岑凯言瞥了那件米白sE毛呢外套一眼,又看了眼被韦嘉恩包覆在掌心之间的热饮纸杯;杯中的暗褐sEYeT还剩一半,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咖啡香气。
「你慢慢喝,我先去买点东西。」岑凯言朝货架的方向点了点头。
韦嘉恩颌首同意。於是她便转过身,先是转进第二排货架,然後又拐进第三排,弯下腰的身影消失在货架後。
天气寒冷,就算是在室内,热饮依然冷得很快。手里的咖啡已经不如刚买时那般热烫,即使一口喝完也不会烫嘴。韦嘉恩把纸杯凑到唇边,一口接一口喝下剩余的咖啡,另一手解锁放在桌上的手机,回覆葛子盈刚传来的讯息,告知对方自己已经顺利与岑凯言会合。
已经找到要买的东西的岑凯言正在柜台前结帐。
韦嘉恩收起手机,喝完最後一口咖啡,cH0U出面纸擦嘴,又拿了另一张面纸擦拭桌面,接着将用过的面纸连同纸杯一起丢进背後的垃圾桶里。
回到桌边的时候,结完帐的岑凯言也正好回来。
黑sE夹棉外套的左边口袋微微鼓起,而岑凯言依然两手空空。韦嘉恩没问她买了什麽,岑凯言也没说,只是默默点头,示意对方可以动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韦嘉恩穿回外套後,两人一前一後走出超商。
街上依然很冷,太yAn被云层遮蔽,气温似乎b进超商前低了些许。韦嘉恩颤抖了一下,连忙拉紧毛呢外套,瑟缩着身子,将双手cHa进外套口袋里。
走在前头的岑凯言偏头瞧她一眼,蹙眉没有说话。
来到公寓楼下的铁门前,一路上没说话的岑凯言忽然开口︰「你会怕坐机车吗?」
尽管不明所以,韦嘉恩依然老实回答︰「我没坐过,不过我想应该是不会。」
岑凯言伸手指向骑楼底下的柱子,「那你在这等我一下。」
不等韦嘉恩回应,她便迳自走远。
韦嘉恩站在岑凯言示意的位置,旁边的灰sE石柱正好挡住呼啸的风。她拎起几缕脸颊上的发丝g到耳後,想了想乾脆解开马尾,将在路上被吹乱的发型重新绑好。
在整排骑楼的尽头,岑凯言将一台棕黑sE机车推到路上。街角的风很大,即使隔着一段距离,韦嘉恩也能看见黑sE浏海随风飘舞。
摆正车头方向後,岑凯言跨上机车,cHa入钥匙。车子在无车的马路上慢慢驶前,数秒後便停在一脸茫然的韦嘉恩旁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凯言拿下挂在龙头左边的铁灰sE半罩式安全帽,递向怔怔望着她的学妹,「喏。」
韦嘉恩愕然接过安全帽,脸上带着有话想说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的困惑神情。
「怎麽了?」岑凯言纳闷地问,下一刻便又迳自得出答案,「啊、是不会戴吗?」
说着,她放下停车脚架,下车走到韦嘉恩身旁。那双明亮的眼眸直直凝望韦嘉恩。半秒过後,她往前踏了一步。
「辫子可以解开吗?」
指尖轻柔滑过如丝的发尾,一阵电流窜过。
韦嘉恩缓慢地点头,忽然感到有些紧张。
散开的长发如披肩般覆在後颈,岑凯言把两侧发丝g到耳後,将安全帽戴到她头上。Ga0不清状况的韦嘉恩就这样站着不动,如木偶般任对方摆布。
韦嘉恩的头形偏小,S号安全帽戴在她头上略大了些,一戴上去便挡住眼睛上沿;岑凯言帮她调好安全帽的位置,又替她调紧扣环。
「这样应该差不多。会太紧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
空气中飘过淡淡的柠檬香气。韦嘉恩恍神望着面前的发顶,愣愣回答。
确定安全帽不再晃来晃去之後,岑凯言往後退开,淡淡一笑,转身回到JETSR旁边。
「走吧。」
「请问……我们要去哪?」
「宿舍啊。」她回答得理所当然,「书我刚下楼的时候已经先放车厢里了,可以直接过去。」
韦嘉恩眨了眨眼,更感疑惑。她搜索着记忆,试图找出葛子盈曾经提到这位学姐会载她回宿舍的片段线索,不过始终一无所获。
最後,韦嘉恩语带迟疑地推辞︰「那个……我可以自己搭车回去,不用麻烦学姐没关系。」
「不麻烦。」岑凯言跨上车子,语气平淡地说,「子盈有说这次的书b较重,让你分两次拿,不过这样你要跑两趟更麻烦吧?」
而且也可能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她歪着头,皱着眉头,伤脑筋似地补上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学姐应该还有事要忙吧?」
「并不是多赶急的事。」岑凯言戴上安全帽,拉高镜片看向韦嘉恩。隔着下巴罩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韦嘉恩还想继续推辞。她张了张口,对上安全帽底下的视线时却说不出话。最後,不得已地点头同意。
那双眼眸变得柔和。韦嘉恩猜想她是在笑。
「先踩脚踏。」
岑凯言指示,抬起下巴朝後座脚踏点了一下。
小小的银sE脚踏似乎不太牢靠,韦嘉恩有点不确定地伸出脚,小心翼翼踩上那块银sE小金属。
一将T重转移到脚踏上,车身便轻轻摇晃。几乎失去平衡,她发出一声惊呼,手下意识地伸前。
「啊!」
「小心。」岑凯言敏捷地抓住那只伸向自己的手,轻声提醒,「慢慢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脚踩地稳住车子的同时,岑凯言手上施力,帮助她顺利上车。
待韦嘉恩坐好後,岑凯言将手伸进鼓起的衣袋里,把刚才在超商买的东西递给身後人。「对了,这个给你。」
韦嘉恩茫然接过。那是一包小白兔暖暖包。
「你穿这样骑车会冷。这是贴式的,可以贴在衣服里。」
细心的举动让韦嘉恩x口一热,吹过的寒风也似乎变得b较不冷。
轻声道谢後,她打开封袋,拿出一个暖暖包,撕下贴纸并贴到外套内侧,然後把余下的暖暖包还给岑凯言。
「你留着吧。反正我也用不上。」
岑凯言摇了摇头,没有接过。
「那这个多少钱?我把钱还你。」
「不用了,就当是我让你等那麽久的赔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她这样一说,韦嘉恩也不好再拒绝。再次道谢之後,她把暖暖包收进衣袋里。
看韦嘉恩把东西收好,岑凯言便拉下安全帽镜片,转头面向前方,提高音量盖过隆隆的引擎声︰「抓好,要开车了。」
後座的韦嘉恩踌躇地伸出手,指尖似乎划过黑sE夹棉外套,将要碰到时又迟疑地停住。
隔着形成单面镜的墨sE安全帽镜片,岑凯言透过後视镜凝视着身後的人。她想对不知道手该往哪放的学妹说可以抱住她没关系,话到嘴边却没由来地说不出口。
最後,她抓住了尾翼的扶手。
「好了。」
柔和的嗓音从背後传来,不知怎的居然没被引擎声盖过去。岑凯言抿了抿嘴,握住手把的双手不自在地动了动。
「哦。」
催下油门的瞬间,她应了一声,让错过开口时机的话语继续留在心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沿着罗斯福路,驶过一栋栋的nV生宿舍和捷运站,再经过学生活动中心侧,转进基隆路,前行约150公尺後驶入公馆停车场旁边的专用出入口,便来到偌大的露天停车场。
这座停车场占地面积极大,就算是在平日的繁忙时段也甚少饱和,而适逢寒假,到校的人不多,今天的使用率更是只有约一成。
其实,假如以与文学院的距离作考虑的依据,对於在校内的活动范围主要局限於文学院和图书馆的岑凯言来说,停在新生南路的停车场是b较方便的。不过,每当时间对得上的时候,她都会载着葛子盈一起去学校,加上管院旁边的停车场较大,停车位b较多,不论任何时候都能找到停车的位置,久而久之,岑凯言也就习惯将车子停在这边。
今天也是按着平时的习惯,没多加考虑宿舍的位置便直接驶进邻近管院的停车场。把车子停在一个两侧都没停车的停车格内之後,她将引擎熄火,放下停车脚架,接着摘下安全帽,轻轻拨了几下被压得扁塌的头发。
韦嘉恩下了车,解开扣环,把脱下的安全帽还给岑凯言,「谢谢。」
岑凯言瞧她一眼,没有接过,反而把自己的安全帽也递给韦嘉恩,「帮我拿一下。」
下车之後,岑凯言拉起座垫,双手伸进车厢里﹐然後又忽然停住动作,皱着眉头,转头望向站在旁边的韦嘉恩,「你是住这边的宿舍还是心理系那边的?」
「这边的,」看见她拧着眉一副不安的模样,韦嘉恩觉得有点好笑地g起嘴角,声音带着笑意,「大一nV舍。」
「哦,」岑凯言似懂非懂地讷讷点头,「我没怎麽去过那边,不太知道哪栋是哪栋。」把书拿出来後,下巴朝只剩下防水布和雨衣的车厢储物间点了下,「可以帮我把安全帽放进去吗?」
韦嘉恩露出不解的神sE,「两顶都放吗?」
「对,放完之後把车厢关起来。」岑凯言轻描淡写地回答,「我跟你一起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出对方又想要推辞,她补上一句︰「都已经到这了,也不差这点路。」
韦嘉恩勉为其难地点头同意,「至少让我拿一半。」
「那你拿上面四本。」
按岑凯言的指示关好机车车厢後,韦嘉恩依言拿过最上面的四本书。整叠放在一起的时候不易注意到,但一旦将书分成两叠,便可轻易看出下方的书明显b顶部的厚重很多。
岑凯言身材中等,四肢却异常纤细,予人一种一折即断的感觉,加上脸sE苍白,任谁来看,都会觉得她b举止柔美,却有着结实肌r0U的韦嘉恩来得柔弱。
视线来回看了几次两人手上的书,韦嘉恩的表情皱了皱,正要开口,便再次被对方堵住︰「走吧。你来带路。」
明明叫她带路,但岑凯言说完便迳自迈步,别无选择的韦嘉恩只得跟上。
从管院停车场过去文学院会经过邻近nV宿的行政大楼,一路上岑凯言一直走在前,沿着每天的路线来到行政大楼後左转,直到看见宿舍大楼才停下来向身後的韦嘉恩询问︰「哪栋?」
「这边。」
韦嘉恩绕过岑凯言身旁,领着她来到一个像中庭的地方。
没来过宿舍附近的岑凯言边走边环顾四周。中庭正中央是一大片草地,此时草地一片凋零,周围的树也只剩光秃秃的枝桠,看起来分外萧条。夏季或会过分炎热,不过若是在春意盎然或秋高气爽的季节里,待在中庭的凉亭倒也惬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草地外围是让宿生停放脚踏车的地方,红的、蓝的、绿的、银的、黑的……放眼看去尽是密密麻麻的脚踏车。穿过脚踏车阵後,便来到两栋并邻的砖墙建筑前。大楼似乎已有些年纪,原先的粉红sE砖墙在经过风吹日晒、雨水洗刷,以及外面大街上往来的车子卷起的尘灰洗礼後染上了一屠灰sE,显得有点残旧。
「就是这里了。」韦嘉恩站在宿舍外面的楼梯前说。
右边的大楼外墙贴了个hsE门牌,上面写着「大一nV生宿舍A栋」,另一栋大楼的门牌写的则是B栋。
「我住B栋,不过访客要先到A栋的传达室登记。」她顿了一下,「不然也可以学姐你把书给我,我自己上去就好。」
「不过是登记而已,花不了多少时间。」
在传达室填好登记表并领取访客识别证後,岑凯言随着韦嘉恩前往她的宿舍房间。
楼高五层的宿舍大楼没有电梯,缺乏运动的岑凯言爬完四层楼梯後已有些气喘。不知是T能的差异抑或是已经习惯每天爬楼梯,同行的韦嘉恩面不改sE地掏出钥匙,打开437号室的门。
「鞋不用脱没关系,我晚点会打扫。」
房间两侧各摆放了两组书桌和上铺单人床,往上铺的梯子面对面摆放,令本就不大的房间更显狭窄;房间最内侧是一扇大窗子,光线穿透薄薄的百褶帘,即便没有开灯,房内也不至过於昏暗。
同寝的两位室友日前已经回老家度过寒假,目前只有韦嘉恩一个人住在这。进门之後,她让岑凯言把书放到右边里面的书桌上。
「不好意思,今天真的麻烦学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岑凯言淡淡地说,「那我先走了。识别证是到刚刚的地方交还就好吗?」
「我也一起去吧。」
韦嘉恩说完便率先离开房间。
传达室的值班人员依然是先前的阿姨。接过识别证的时候,她挑眉看着正在登记表上填写离开时间的岑凯言,似乎好奇她为什麽待不到10分钟便离开。
「我知道回停车场的路,不用送我没关系。」
出了A栋宿舍大楼後,岑凯言对韦嘉恩说。
「那……」韦嘉恩犹豫地看了B栋大楼一眼。
「下次见。」
岑凯言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
韦嘉恩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GU说不清的感觉。她忽地想起几个月前在图书馆的那次偶遇。那时候似乎也有过类似的感觉──想要认识、了解、接近这个人的感觉。在她理清自己的感觉以前,身T已先一步行动。
「凯言学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凯言停下脚步,转身以眼神发出询问。韦嘉恩这才想到自己根本没想过喊住她後要说些什麽。
两人间隔着十来步的距离,谁也没向谁走近。岑凯言就这样一语不发地站在那里,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待,淡漠的表情让人读不出她的情绪。
今天的岑凯言没戴眼镜,少了镜片的阻隔,她的眼神看起来b前两次见面时更冷漠,但其中似乎又掺杂了隐忍的温柔。韦嘉恩呆愣地望着她,一时间挤不出半点声音。
过了一会,她才开口:「学姐你应该还没吃饭吧?不介意的话,要一起去吃饭吗?就当是答谢学姐今天的帮忙。」
「谢礼就不用了,」岑凯言摇头拒绝。
虽然在开口前便觉得说不定会被拒绝,可是当听到岑凯言的回答时,韦嘉恩心里还是一阵失落。
「不过,」岑凯言微微一笑,「只是普通地一起吃饭的话我倒是可以奉陪。」
这是同意的意思吗?韦嘉恩感到意外地眨了眨眼。
「你有不吃的东西吗?」
「我都可以,吃学姐想吃的就好。」
「真的吗?」岑凯言一脸认真地说︰「有不吃的东西要说,不用顾虑我,我什麽都吃的。子盈也常说我就是个食物回收箱,她不吃的我都可以帮她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见岑凯言用正经的表情说着那种一听就知道是出自葛子盈口的可笑b喻,韦嘉恩忍俊不禁地问︰「子盈学姐很挑食吗?」
「以一般人的标准来说我是不知道,不过她很讨厌吃蔬菜。」
韦嘉恩回想过去一个学期跟葛子盈去吃饭的经历,好像真的没看过葛子盈吃蔬菜。她点了点头,「可是我真的没什麽不吃的。真要说的话,我可能不太敢吃鱼生那类要生吃的东西吧,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吃。」
岑凯言偏着头想了一会,「那我带你去一间不错吃的锅贴店。不过离这里有点距离,你晚点没事吧?」
「没有,」韦嘉恩摇头,「今天就只有去找学姐和打扫房间的预定而已。」
「那走吧。」
路上的景sE出乎意料地眼熟,正当韦嘉恩想着「该不会……」的时候,岑凯言的JETSR便停在她很熟悉的店门前。
这也太巧合了吧?韦嘉恩有点哭笑不得地暗忖,眼睛望向正在炉前煎锅贴的老板娘。
「子盈很喜欢吃这里的锅贴,有时候会叫我骑车来这买宵夜。不过你平常应该不太会跑到这边吃饭?毕竟学校附近就有很多吃的了,也不用特别搭车过来。」
「嗯、对。」韦嘉恩停顿了下才回答,但岑凯言似乎没注意到。
韦嘉恩心虚地瞅了对街的速食店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每周有三天都会来这边,寒假开始後更是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可是一想到岑凯言是特地带自己来,韦嘉恩便不好意思扫兴地说自己早就知道这间店。
幸好这间锅贴店的营业时间很长,下午4点前由老板娘顾店,在那之後则由老板坐镇,因此就算韦嘉恩打工前偶尔会来这里吃饭,老板娘也认不出她。
「嘿!欢迎光临!座位可以随便坐喔!画好点餐纸再出来下单结帐喔!」
老板娘是个丰满的中年妇人,一看见她们进店便热情地打招呼。岑凯言径直走向最里面的位置,背向门口坐下,正好挡住吹进店内的风。韦嘉恩yu言又止地望着她。
拿了点餐纸,在玉米猪r0U锅贴旁边的方格写上「5」後,岑凯言把点餐纸和铅笔推到韦嘉恩面前。
「他们的锅贴是逐只点的,你看要点几只,或是要点几种不同口味的也可以。」
「学姐喜欢吃玉米吗?」点好餐後,在等老板娘煎锅贴的时候,韦嘉恩好奇地问。
「也不是特别喜欢,」岑凯言思索一会後回答,「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吃的是玉米猪r0U,後来就习惯每次都点这个了。」
「不会想试试吃别的吗?」
「子盈也问过我同一个问题,」岑凯言笑着说,表情b平时柔和得多。不知怎的,韦嘉恩觉得那样的笑容有点扎眼。「但她自己也是每次都点猪r0U锅贴。虽然那是因为只有这个是没有蔬菜的。」
「凯言学姐跟子盈学姐关系很好……这样问好像不太对,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是国中同学。」她在心里算了一下,「已经有八年了吧。」
「这样啊。」
「很意外吧?」岑凯言手支着下巴,「毕竟我们两个人X格完全不一样。」
韦嘉恩尴尬地笑笑。
「虽然看起来是那副样子,但子盈b我可靠多了。看今天的事就知道。」岑凯言嘴角浮现自嘲的弧度,「我也是多亏子盈才有办法在这里。」
那是什麽意思?在她开口前,煎好的锅贴便被送上桌。
「小心烫。」岑凯言将掰开的免洗筷递给韦嘉恩,轻声提醒。
「谢谢。」
韦嘉恩抿了抿嘴,夹起一只锅贴。
虽然在意岑凯言刚才说的话,但她知道,就在老板娘送来锅贴的当下,那个话题已经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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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衍惠是韦嘉恩的同班同学,因为直属学姐h日彤跟葛子盈是朋友,两人曾经在学长姐们的邀请下几组直属一起出去玩过几次,加上正好住在韦嘉恩对面的寝室,平日偶尔会过去向她请教功课,有时候也会去找她一起吃饭,是班上与韦嘉恩关系最好的人。
今年新生宿舍的住宿期限只到6月29号为止,而下个学期的高年级宿舍要到8月底才开放入住,因此大多数新生都会在下个礼拜动身回老家过暑假。适逄期末考结束,学期初一起来到一年一班的教室、以葛子盈为首的四位二年级学生便决定在周日举办本学期的最後一次聚会,趁着大家离开前好好狂欢。
「应该是,」韦嘉恩稍作思考後回答,「我下午会打包行李,大概6点左右出门。」
「那你到时候叫我一下,我们一起过去吧。」
「好,他们两个也要一起吗?」
「梓宪被学泰学长拖去帮忙,所以会跟学长他们一起过去;蔼意我还没问。」
「那你问完再跟我说,我们再跟蔼意约时间。我等等还要打工,先走了。」
「OK,我再传LINE给你。」
林衍惠咧嘴一笑,b了个没问题的手势便走开。
星期日,5点50分,韦嘉恩拿好包便出发,走到对面敲了敲438室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了!」
吴蔼意在聚会开始前要去打工,会从宿舍出发去聚会地点的就只有她们二人。会合之後,两人下楼出了宿舍,穿过大一nV舍和nV二舍之间的路,走到邻近的捷运站。
今天的聚会办在KTV,地点是离学校有点远的好乐迪松隆店;同校的人通常都是去b较近的景美店,不过负责订座的葛子盈说松隆店有品项b较多的自助吧,因此提议跑远一点。反正中途不用换乘,隔天又不用上课,大家也就由着她。
从大一nV舍对开的公馆站搭乘绿线,经过约30分钟的车程一路搭到终站松山,从4A出口出去之前走一小段路便可来到位於宗教大楼内的好乐迪。二人到达店前的时候,赵梓宪和二年级的四人也已经在门前等候。男生们两手都提着大大的购物袋。
「喔,来罗。这样就差蔼意。」率先发现他们的h日彤指了指他们走来的方向,边说边拿出手机,「我问问她到哪。」
「啊、她刚有传讯息给我,」林衍惠像是忽然想起地说,「说是打工那边出了点状况,叫我们先进去。」
「她打工的地方状况也太多了吧?」h日彤皱了皱眉,「上次我跟她去吃饭的时候她也是说工作出了状况要晚到。」
「我记得她有说过她们那边有个会定期报到的奥客。」
「那种地方的工作赶快辞掉啦。」
「她好像也是打算做到这学期而已。」
进了店,葛子盈到柜台办好登记手续,服务员便带他们到包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子盈今天订的是大包厢,地方宽敞,容纳七人之後空间依然绰绰有余。包厢的灯光很暗,壁面铺上镜面玻璃,墙上镶嵌着几支透出蓝光的灯管;人造皮沙发呈U形排列,围着中间的几张方形桌,开口位置放了一台挂墙大电视。
服务员向他们讲了自助吧的位置和呼叫服务台的方法後便离开。
「辛苦罗!东西先放中间!」葛子盈拍了拍周尚轩的背,笑着指示男生们。
韦嘉恩纳闷地望着被放到桌上的大包小包,「不是有自助吧吗?」
前臂搭在陈学泰肩上,葛子盈用手做出拿杯子喝东西的动作,「是这个。」
「这些全部都是?」韦嘉恩诧异地瞪圆着眼。
韦嘉恩本身不太喝酒,而虽然平日葛子盈揪团去KTV的时候,其他人偶尔会喝酒,但也顶多就是每人点个一两杯。这还是韦嘉恩头一次见他们准备这麽多酒。
「我们人多啊!」陈学泰把塑胶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桌上,咧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朝韦嘉恩眨眨眼。「才这麽一点,每人喝几杯,一下子就喝完了!我还怕不够呢!」
陈学泰人不坏,但为人有点轻浮──b起葛子盈那种不会因为对象的X别而有所不同的轻佻态度,陈学泰的轻浮明显是针对异X的,面对同X时则是将对方当成好哥们的豪爽态度──,加上总是有意无意地向韦嘉恩示好,即便已经认识他将近一年,韦嘉恩还是不太擅长应付他。
韦嘉恩尴尬地笑笑,别开视线。
「阿泰你别在那边对我们嘉恩挤眉弄眼,」不知是否注意到她的不自在,葛子盈上前在他头上巴了一下,接着走过去环住韦嘉恩的肩,开玩笑地说︰「可别想着要哄嘉恩喝酒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头左右摆了摆,嘴角带笑反驳,「虽然喜欢运动,但我可是绅士,才不会做那种没品的事咧!」
「P啦!况且喜欢运动跟是不是绅士没关系吧?」
趁着二人把她晾在一边,自顾自扯谈的空档,韦嘉恩把注意力挪到像展示品般摆放在桌面的酒上;除两打罐装果酒及一打大罐装啤酒之外,桌上还摆了两瓶洋酒──其中一瓶是威士忌,另外那瓶绿sE扁平瓶身的则写着她没印象的酒名。
真的没问题吗?韦嘉恩不安地瞧向已经离开她身边、正跟陈学泰g肩搭背的葛子盈。
结果不出所料。
望着喝得东歪西倒的几人,韦嘉恩啜饮着玻璃杯中的橙汁,暗自叹了口气。
即使对酒的种类不太熟悉,她也依稀记得威士忌的浓度不低,而将不同类型的酒混着喝又更易让人喝醉。先不说平常仅是浅抿几口便满脸通红的周尚轩,饶是平日能够面不改sE地乾掉三杯调酒的葛子盈,像这样放肆地喝,也难免不胜酒力。
「真拿他们没办法……」在二年级的四人之中,唯一浅尝辄止的h日彤重重叹息,「喂,子盈,听得见吗?阿泰,醒醒!」她捏了下葛子盈的脸颊,又用脚踹了陈学泰的小腿两下,最後给了唯一滴酒未沾的韦嘉恩一个无奈的眼神,「不行啦,完全叫不醒。」
前两轮是除了每次都不喝的韦嘉恩之外人手一罐果酒。来到第三轮,表示已经喝够的h日彤率先将手上的酒换成外面饮料吧的可乐──周尚轩本来也想b照办理,可却被旁边的陈学泰制止──,其他人也同时将果酒换成啤酒。一巡过後,已有点头晕的林衍惠跟着放下酒杯,周尚轩则是喝到一半时经已睡Si过去,剩下的啤酒则由其余的人分掉。
这时还在喝酒的就只余下自诩酒量不俗的两位二年级和朱蔼意,以及从头到尾都默不作声地喝的赵梓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喝完啤酒,两位一年级也宣布退出。
事情大概就是从这里开始变了样的。
原先边唱边喝的聚会,在陈学泰跑出去自助吧装了几杯饮料回来之後,演变成由其他人负责唱歌炒气氛,而那两个二年级生在旁边试制网络上流传的自制调酒的局面。两瓶洋酒逐点减少,被拿来调制调酒的玻璃杯一次接一次见底,到二人把买来的酒全部喝完的时候,他们已经睡倒在沙发上。
韦嘉恩望着被留下的烂摊子,沉Y半晌,露出苦恼的神情︰「那该怎麽办?」
她按亮手机萤幕。距离包厢的使用时限只剩20分钟,无论如何都不是足够等他们睡醒的时间。
至少这群人里面没一个是喝醉後会发酒疯的类型。韦嘉恩苦笑着心想。
「这种状况也只能叫小h了吧,总不能就这样把他们留在这。」h日彤看了眼烂醉的二人,沉下肩膀摇摇头,接着故作凶狠地瞪着在沙发上昏睡的两位友人,「不过钱当然是从这两个净给人添麻烦的家伙口袋里拿!」
「那我来叫车吧,我有相熟的司机。」刚唱完一首歌的林衍惠说;手上还拿着麦克风,声音透过墙上的扩音器在包厢里回响。「车子叫两台可以吗?」
h日彤给了她一个困惑的眼神,表情像是在问她为什麽要拿着麦克风说话。「就这样办吧。一台直接回nV舍那边,我跟梓宪搭另一台过去男舍,把他们两个放下之後我再骑脚踏车回nV舍。诶梓宪,」她喊了声倚着沙发,一副快睡着的模样的学弟,「你有办法把这两个家伙拖上楼吗?」
被喊的赵梓宪吃力地睁开双眼,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嗯,我……唔……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看来是没办法。」她又叹了口气,手指快速在手机触屏上舞动。「我看看能不能叫到我们班上的男生下楼帮忙。诶!你至少帮我把他们两个塞上车再睡喔!」
「哦……嗯……好……」赵梓宪r0ur0u眼睛赶走睡意,但脸上依然是一副Ai困的样子。
「车子10分钟後会到。」叫好车的林衍惠回报。
正在收拾酒瓶和罐子的韦嘉恩问︰「学长们都住宿舍吗?」
「嗯阿,」h日彤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他们两个是室友……对耶,」话说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般猛然抬头,望向韦嘉恩,「子盈不住宿舍耶。」
得到韦嘉恩肯定的答覆後,她露出懊恼的表情︰「真头痛……我只知道她住台电大楼附近,而且也不知道她室友的联络方式。」她偏着头,喃喃自语︰「只是一晚的话,把她偷带回去宿舍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我有去过学姐家,」韦嘉恩像在课堂上回答问题般举起手,语带迟疑地说︰「学姐的室友我也可以试着联络看看,虽然不一定找得到人。」
「真的吗?」h日彤双眼一亮,「那就交给你了。」
「那我出去打个电话。」
韦嘉恩指了指门口。看h日彤点头同意後,便拿着手机出了包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寒假那次之後便没跟岑凯言联络过,这时岑凯言的聊天视窗已经被其他讯息和群组洗到很下面的地方。韦嘉恩站在包厢门外滑着聊天视窗的列表,身後响着自包厢传出的流行曲前奏。
找到岑凯言的名字之後,她点了进去。视窗里的讯息只有一条。那是她上次传出去却迟迟未得到回覆的、告知对方自己经已到达她们家楼下的讯息。
上次交代她去找岑凯言拿书的时候,葛子盈曾经说过在忙的岑凯言总是注意不到讯息,就算是电话也可能要打个好几次她才会接,但想到要是在对方在忙的时候还特别打电话过去打扰人的话会很失礼,当时她并没有这样做。要是这次是她自己有事要找岑凯言,她肯定也会选择传讯息过去,然後耐心等待不知何时才会等到的回覆,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为了尽快联络到岑凯言,只好直接打电话过去。
按了通话的话筒图示之後,韦嘉恩把手机拿到耳边。手机传出拨号中的机械响声,她忽然不安起来。
这样打过去会不会太唐突?凯言学姐会不会已经睡了?这时间打过去会吵醒她吗?
思绪千回百转,她几乎就要切断拨号。就在这时,手机里传出小小的「喀嚓」一声,然後便传来那道清冷的嗓音。
「喂?」
至少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不像是被吵醒的样子。韦嘉恩稍稍松一口气。
「学姐你好。抱歉这麽晚打扰你。」
「没事。找我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这样的,我们今天跟子盈学姐去唱歌,但她喝太多,所以想问一下假如我们现在送她回家的话,学姐你方便下楼接她吗?」
等了一会也没听见电话另一头的答覆,怕自己的要求令对方不悦,韦嘉恩紧张地说︰「我们会叫车送学姐回去,凯言学姐你只要到时候下楼接子盈学姐就好。」
「我知道了。」又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後,岑凯言才终於开口,声音依然是那副淡漠得像是没有情绪的样子,让人无法听出她是否对於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感到烦厌。
韦嘉恩正要说到时候再联络她,她却忽然出声,问︰「你们几个人?」
「一共八个人。不过另外还有两位学长也喝醉了,其他人要送他们回宿舍,所以会由我送学姐回去。」
「你一个人?」
「嗯,是的。」韦嘉恩有点疑惑地应了一声。
「其他人已经走了吗?」
「还没,」韦嘉恩拿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车子应该还要再5分钟才会到。」
「你们包厢订到什麽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1点半。」
「哪里的店?」
「松山附近的好乐迪。」
尽管不清楚岑凯言询问的用意,韦嘉恩还是一个一个回答她的问题。
最後,岑凯言说︰「你问一下店员能不能让你们多待15分钟,可以就在包厢里等我,不行的话就留在店里。我现在过去。」
韦嘉恩诧异地「咦?」了一声。
「别看子盈很瘦的样子,她其实很重的。」岑凯言说了句不算解释的解释。
这样直白地说她很重,子盈学姐知道後会生气吧?想到那个很在意自己外表的学姐,韦嘉恩哭笑不得地心想。
不过撇开这点不说,就算从包厢到门口的路途不算远,但要她独力把b她高将近10公分,且彻底昏睡过去的葛子盈带到门口搭车也的确是件吃力的事情,要是岑凯言愿意来帮忙的话着实帮了大忙。於是韦嘉恩不再推却,将包厢号告诉岑凯言後便挂断电话,回到包厢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暗棕sE的木纹门上敲两下後,岑凯言推开了门,步进浮华的包厢。
跟Ai好热闹的葛子盈不同,岑凯言不太喜欢这种地方,平常也不会跟系上同学组的夜唱团。这麽久以来,她就只有在高中时陪葛子盈去过一两次,去年又为了写作的取材去过一次。但就算是这样,她也记得KTV是个总是很吵杂的地方,包厢里无时无刻都播放着音乐,就连在刚进包厢、谁也还没开始点歌的时候,系统也会自动播放最近的热唱歌。
面前的这间包厢很大,内里的灯光和装潢都一如她记忆中的昏暗而花俏,天花板四角挂有大台的黑sE音响喇叭,此时正流出当红乐团的歌声,但播放出来的声音却意外地小声,似乎是包厢里的人刻意将音量调低。
岑凯言扬起眉毛,感到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会来这种地方玩的人,大概都是跟葛子盈一样很Ai热闹的人,就算没在唱歌,这时也应该在利用KTV的高级音响播放喜Ai的音乐。
不过,想到对方是那个看起来很文静的韦嘉恩,似乎便又没那麽令人意外。
「啊、学姐。你来了。」
韦嘉恩坐在正对门口的左边的沙发上,本来在看电视上的MV,看见她进门便起身上前迎接。
岑凯言朝她微微点头,打了声招呼,「你好。」
今天的韦嘉恩穿着一件普通的驼sET恤,头发跟前两次一样绑成马尾,不过或许是刚才玩得太嗨,也可能只是因为经过了一整天的时间,这时发型已有些乱掉,几缕发丝垂在她两鬓。
岑凯言定眼望着她约莫半秒,眸里掠过一抹光,下一刻便移开视线,环视包厢内部。
从包厢门口的位置看过去,U型排列的沙发正好被挡住一半。岑凯言问了葛子盈的位置,绕过桌子来到中间的沙发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蹲在沙发旁边,摇了摇葛子盈的肩,「喂,子盈,醒醒。回家了。」
叫唤时的语气很温柔,与平日口气冷淡的她判若两人。在旁边听着的韦嘉恩忽地一阵焦躁。
她走上前,对仍在试着叫醒友人的岑凯言说︰「我们刚刚也有试着叫醒学姐,不过她完全没反应。」
「也是,」岑凯言点了点头,表情无奈,眼角却带着笑意。「毕竟子盈一睡下去就很难起来。」
在那双眸里,韦嘉恩看见了上次与岑凯言吃饭的时候,她在说起葛子盈之际所流露出的柔和。
韦嘉恩别开视线,感觉像是窥见了不该看的秘密;但就算避开不看,那堵住x口的情绪依然未见减退。
不论是上次抑或是这次,每当听见岑凯言表现出一副彷佛对葛子盈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的口吻时,韦嘉恩心中总会泛起淡淡的异样情绪,x口隐隐刺痛。
是羡慕,甚至是妒忌吗?因为自己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像这样的朋友。她思索,对於产生这种感情的自己感到有点厌恶。
这时,岑凯言喊了她一声,「钱已经付过了吗?」
韦嘉恩回过神,答道︰「是的,日彤学姐离开前有付过了。我们可以直接离开就好。」
「那我们走吧。车子在外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凯言边说边站起身,然後又弯腰下去扶起毫无动静的葛子盈。沉重的身躯使她皱起眉头,表情绷紧,韦嘉恩见状连忙上前帮忙。
「谢谢。」手上的重量被分去一半,岑凯言吐出一口气,朝她微微一笑。
那抹浅笑似乎仍带着那些她以为只属於葛子盈的温度,韦嘉恩愣了一下,没由来地有些紧张。她小声应了一声,挪开视线。
扶起葛子盈并拿了她和韦嘉恩的包後,她们便离开了包厢。
6月下旬的天气离最热的日子还有些距离,时近凌晨,晚风徐徐,吹走了白天时的闷热。即便如此,当以近乎拖行的方式带着葛子盈来到停在店门外等候的计程车前时,两人还是已经汗流浃背。
看到她们走近,贴心的计程车司机先一步按下驾驶席旁边的按钮,打开後座车门。
「你先上车。」站在车门旁,岑凯言气喘吁吁地说。
身高172公分的葛子盈重64公斤,b起相同身高的nVX的标准T重更轻了一点,可是即使已经由两人来分担重量,这依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对T能较差的岑凯言而言尤其如是。
韦嘉恩瞧了岑凯言一眼,沿着额角流下的汗水清晰可见。她张了张口,想提出与岑凯言交换,由自己支撑葛子盈的重量,让对方先上车,可是想到上次拿书的事情跟她争了半天还是说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慢慢争论谁先上车的时候。於是她点点头,松开环住葛子盈上背的手,弯身钻进车厢。
葛子盈现在几乎是整个人靠在岑凯言身上。从坐下的位置往外看,视线正好落在那只紧紧环抱住葛子盈腰肢的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嘉恩忽然觉得有些恍惚。顿了半秒之後,她眨眨眼,甩开杂乱的思绪,探出上半身,向车外的人伸出双手,「好了,我来扶住子盈学姐。」
「小心头。」把葛子盈扶上车时,岑凯言轻声提醒,同时小心用掌心护住她的头,免得她撞到车门边框。
安顿好葛子盈,岑凯言替她扣好安全带,接着便关上车门,坐进前座。向司机报上地址之後,车子缓缓开出。
她手托下巴,不发一语地倚着车窗。
在狭窄的车厢里,即便分坐前後座,二人之间仍只隔着伸手可及的距离;然而,透过车内後视镜看见的她,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夜间车流不多,白天需时20多分钟的路程,此时只花15分钟便到达目的地。但就算是这样,车子回到公寓门前时,时间还是已经超过12点。
付过车资後,她们下了车,拖着在路上醒来过一次,但转眼又睡过去的葛子盈进入大楼。
如果说先前将葛子盈从KTV包厢带到门口的车子已经很令人吃力的话,要带着她爬上三层楼梯,大概算得上是苦行。
乘车期间被冷气吹乾的汗水,在经过这一趟折腾之後经已再度濡Sh她们身上的衣服。终於将醉醺醺的葛子盈丢到床上後,二人都大大吐出一口气。
「你坐一下,我装水给你。」岑凯言指了指韦嘉恩上次来时坐过的餐椅,边走向墙边的小冰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麻烦,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岑凯言听着眉头微微一皱,「现在吗?你要怎样回去?捷运末班车已经没了吧?」
「我可以叫车,」她边回答边拿出手机,「这里回宿舍也不远,车资应该不至於太高。」有了上次的经验,她隐约猜到岑凯言接下来可能会说的话,於是赶在她开口前便先拒绝︰「就不用麻烦学姐你载我了。」。为了强调真的不需要对方送她回去,还特别加重了语气。
都已经麻烦她大晚上搭计程车赶到KTV了,要是再要她送自己回宿舍,未免给她添太多麻烦。
「你明天早上有事吗?」没有对韦嘉恩的拒绝作出半点反应,岑凯言踏前一步,伸手轻轻按在她拿在手上的手机上,迳自询问。
爬完楼梯的身T仍带着热度,在指尖与手相触的位置,韦嘉恩可以清晰感觉到岑凯言那略微太高的T温。
「没有。」她顿了一顿,然後摇头,不明白为什麽岑凯言每次都毫无预警地抛出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那就这样决定吧。」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像是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表情豁然开朗。「你今天住下来,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去。」
韦嘉恩愕然地眨着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才理解她刚刚说的话。
「等、请等一下!」她错愕地向着已经转身走到衣柜前,拉开cH0U屉不知道在找什麽的岑凯言喊道,声音b她原先预期的还要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里面的没办法借你,不过睡衣应该可以穿我的。我们身形看起来差不多。」岑凯言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说。
「学姐请等等!」韦嘉恩走过去,拉住岑凯言的手,下一刻又像被烫伤般马上松手,小声说了句抱歉。「我可以自己搭车回去的,再怎麽说,住下来也太麻烦学姐了。」
岑凯言拉下嘴角,表情b平时又更冷了些许,「大晚上的,怎样都不能让你一个nV生自己搭计程车。」
略略低沉的声线让韦嘉恩一愣。不是动气的语气,却b那更慑人。
之前也有注意到,但在这麽近的距离下看又更是明显;岑凯言的双眼深邃,黑钻似的眼眸像会说话一样,注视人的时候似乎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此刻,她的眼神专注而执着,坚决地表达出不容妥协的态度。
但那不是霸道。虽然只有见过两次面──假如在图书馆那次也算数的话就是三次──,且岑凯言的个X令人难以捉m0,但韦嘉恩直觉觉得她并不是个霸道的人。或者在某些事情上会表现出意外地强势的态度,但在那些短暂的相处中,韦嘉恩感觉她本质上是个细心温柔的人,只是在表达上b较笨拙,偶尔会令人无所适从。
譬喻说现在。
态度或许有些过了头,不过想表达的讯息倒是很明确。
难道说刚才也是……她忽然想到。
担心葛子盈太重,她一个人会没办法把人带上车的话其实可以请店员帮忙,实在不行也可以请其他人先将之前叫的其中一台车让给她并帮忙送葛子盈上车,他们再搭後面叫的那台车回去──虽然说不定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但会不会有可能岑凯言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全,所以才大老远跑到松山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开窗也没打开电风扇的屋里很闷热,而她的心似乎更为热烫。
或许是将她的沉默当成又一次的拒绝,岑凯言沉下脸说︰「假如你一定要回去的话,那我送你回去。」
韦嘉恩沉思了一会,最後摇摇头。
「捷运站旁边的侧门只开到11点,现在送我回去的话,学姐你应该会停在上次的停车场,然後陪我走回去吧?」
岑凯言耸了耸肩,没有直接回答。「就算是在学校里面,这时间让你一个人走回去也不安全。」
「果然,」她说。
一旦掌握到岑凯言的心思,要推测她的行为其实不难。
韦嘉恩望着她,眼里带着无可奈何,语气还是有点犹豫:「我留下来的话,真的不会太打扰学姐吗?」
「别说什麽打扰不打扰的,今天本来就是子盈给你添麻烦。」岑凯言的语气柔和了些许。
「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是子盈还醒着,肯定也会叫你留下来的。」她瞅了眼床上的葛子盈;或许是太热的关系,葛子盈的短身上衣被撩起,隐约可瞄见内衣下沿。岑凯言皱了下眉头,很快便又恢复若无其事的表情,移开了视线。
只不过还是慢了一点;也可能是因为韦嘉恩一直注意着她的眼睛,才会连她最微细的反应都没错过。
「总而言之,你就留下来吧。」她说,「你可以睡我的床。虽然是上铺,可能不太方便。」
「不会,我在宿舍也是睡上铺。」韦嘉恩摇了摇头,语带踌躇地问︰「但这样学姐你睡哪?」
「我跟子盈挤一挤就好。」她不以为意地回答,一副这很平常的态度。「子盈一身酒臭,你跟她一起睡的话大概没办法睡好。」
「我也可以跟学姐你一起睡。」──这句话几乎脱口而出。韦嘉恩被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彼此都是nVX,既然她可以跟葛子盈一起睡,那她也可以跟自己一起睡──这样的想法并无不妥,可是韦嘉恩隐约觉得这不是个可以轻率提出的提议。
是因为我们其实没有很熟吗?
……大概是吧。
她作出结论,莫名有些失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学姐你也一样吧?」最後,她婉转地反问。
「我没关系,」岑凯言g了g嘴角,微微一笑,「你是客人,总不能要你跟我挤一张床。而且上铺睡两个人也可能不安全。」
这倒是事实。虽说她们两个都是标准身形,但上铺本来就是设计给一个人睡的,也不知道承重能力怎魔样。假如床在半夜塌掉,就算她们运气好没受伤,下铺的葛子盈也铁定会遭殃。
「你先去洗澡吧,我帮你换一下床单。」她递给韦嘉恩一件有点泛h的白sET恤和一条黑sE运动短K,「这两件你应该合穿。」
「谢谢。」
「浴室在那边,要开热水的话要先打开外面红sE灯的开关,热水不要一下子调太多,不然水会很烫。」
讲解完之後,韦嘉恩便转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进浴室前,她瞄了床的方向一眼。打开了电风扇的岑凯言正在将风扇的方向调到不会正面吹到葛子盈的角度,调好後又上前替她拉好上衣,动作轻柔地帮她盖上被子。
眼睛似乎有些刺痛。韦嘉恩加快脚步踏进浴室,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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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嘉恩手拎着换下来的脏衣服,踌躇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是否该出声叫唤她;她似乎专注得没注意到韦嘉恩已经出来。
这时的岑凯言戴着眼镜──看起来似乎跟第一次见面时戴的是同一副──,那些思考时的小动作就跟上次在图书馆里看见的一模一样︰间中用指节抵住嘴唇沉思,偶尔摇头,然後按下键盘上的倒退键;有时又会像打节拍一样上下摆动食指指尖,敲在键帽上却没按下去。她的双唇有时会无声地念念有词,头以很小的幅度从左边扫到右边;韦嘉恩猜想她是在读出画面上的文字。
从侧面看过去没办法看清她的表情,不过上次看到的那副专注神情仍然清晰留在韦嘉恩脑海里。纵然那已经是差不多8个月前的事,那时的记忆却丝毫没有褪sE,鲜明得就像最近才发生一样,就连她稍稍蹙眉时眉间的距离,又或是抿住嘴唇,只留下一道粉sE细缝的模样,甚至是那双乌黑的眼珠透出的闪烁光芒,她都一一清楚记得。
韦嘉恩的记忆力向来不错,例如她到现在仍能按学号顺序说出小学一年级班上同学的名字,又譬喻她还记得小学五年级下学期的期末考中那道害她以一分之差失落年级第一名的数学题。但就算如此,那些与岑凯言有关的细节记忆依然深刻得连她自己也震惊不已。
为什麽呢?明明仅看过几眼──也可能b「几眼」多一点;尽管想着要专心念书,当时的她或许还是忍不住分心过几次──,也没有什麽足以令这几幕深深刻写在记忆里的理由。
韦嘉恩想了好一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叮咚」一声的手机提示音中断了她的思绪;几乎是同一时间,原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笔电萤幕的岑凯言伸了个懒腰,r0ur0u酸痛的眼睛,转头望向走廊。
望见伫在那边的韦嘉恩,她愣了一下,怔怔地说︰「你洗好了喔。」
刚洗完澡的韦嘉恩身上带着水气,Sh润的头发泛着光泽,令她看起来楚楚动人。
韦嘉恩不是会刻意打扮的人,朴素的她不会化妆──至少岑凯言没看过她化葛子盈那种一眼就看得出来的JiNg致妆容,而假使她会化那种日系的纯朴淡妆,岑凯言也看不出来──;她的衣着简单,素sE大学T、立领上衣、短衫T恤,每一件都是没有特别设计,走在路上也不起眼的衣服,然而不论穿着打扮再怎麽普通平凡,她身上依然散发出一种端庄优雅的感觉;举手投足、言语谈吐,在在透出更胜同龄人的成熟稳重。
岑凯言不会用完美来形容韦嘉恩,这种形容不管放在谁身上都太过头、太神化、太苛刻;但她身上就是有一种魅力,让人产生她是离平凡中的完美最近的人的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微Sh的白毛巾随意搭在她肩上,发丝略略凌乱,略大了些的上衣领口有点松垮,使她b平日少了几分端雅,但这种日常感反而模糊了她们间的距离。
距离。
从初次见面时起,韦嘉恩似乎就总是刻意要在她们之间立起一道墙,但偶尔又会表现出想跨越那道墙的态度──譬如说那次忽然邀请她一起吃饭;只是不知怎的当自己答应後,她又恢复到那有点疏离的样子。
岑凯言很少主动去接近人,也很少有人会主动接近她──葛子盈是唯一一个毫不在意地接近连家人都说「很奇怪」的她,并且愿意接纳她的人──,就算有些人当初不知就里地靠近她,可是一旦窥见她那些被说成「奇怪」的部分,便会逐渐远离。
但韦嘉恩不一样。并不是有什麽确切的根据;尽管韦嘉恩已经亲身领教过她那连家人都接受不了的坏习惯,并且在那之後表现出不以为意的态度。那单纯是一种感觉──一种韦嘉恩之所以表现疏远,并不是因为觉得岑凯言「很奇怪」,而是出自她自身的原因的感觉。
假如这是韦嘉恩的意愿,她愿意尊重;但如果韦嘉恩释出想要越过她们之间那道墙的想法,她也──或许有那麽一点点──想要靠近这个学妹一些。
例如从认识那副虽不完美,却已经足够好的表象下的她开始;又或是由让她改掉那每次都一语不发,在一边默默等待的习惯开始──虽说关於这一点,自己也有责任。
岑凯言眨眼两下,将那有些令人目眩的身影甩开,然後按亮手机查看时间。距韦嘉恩进去洗澡的时间已经过了超过30分钟。
表情皱了皱,她问︰「你站在那边多久了?」
「也没多久。」韦嘉恩回答;一方面是因为她不希望岑凯言因为一直没注意到她站在那边而内疚,另一方面也因为她是真的觉得自己不过在这站了几秒,顶多也才半分钟。
「唔、」岑凯言蹙起眉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她总觉得韦嘉恩口中的「没多久」并不是真的没多久。话虽如此,她也没证据证明韦嘉恩说的不是实话──毕竟有些人洗澡确实会耗上半小时甚至是一小时或更久。最後,她说:「你洗完可以叫我,不用站在那边等我注意到,也不用怕打扰我。」
「好。」韦嘉恩笑着答应,但岑凯言觉得要是有下次的话,这人肯定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静默一会後,韦嘉恩走前几步,拎高手上的脏衣服,问:「不好意思,请问有地方可以让我把衣服挂起来吗?」
「哦,等我一下。」岑凯言起身打开衣柜,拿了两个衣架递给韦嘉恩。「你先挂在那边的椅背,我洗完澡再帮你挂进去浴室。里面有晾衣架。」
韦嘉恩道谢一声,接过衣架。挂好衣服後,岑凯言把吹风机拿给她,「你吹完头发可以先睡。」
说完之後,岑凯言便进了浴室。约莫半分钟後,浴室里传出水声。韦嘉恩这时才想起岑凯言进去前没告诉她可以用哪里的cHa座。
她想过等岑凯言洗完出来再问她,可是这样她便要等自己用完才能吹头发──就算岑凯言的是短发,由她先用吹风机的话另一人的等候时间会b较短,但韦嘉恩可以确定那位学姐会坚持排在後面,即使这代表她可能需要等上二十分钟。
於是她拿着吹风机,来到走廊,敲了敲厕所的门,对着里面的岑凯言问︰「学姐,不好意思,请问cHa座在哪?」
「你有看到书桌底下的延长线吗?那边应该有两个空的cHa座。」岑凯言回应,声音穿透潺潺水声,传到外面。
韦嘉恩应了一声,走到书桌前。
闲置好一段时间的笔电已经进入待机模式,站在桌前,漆黑的萤幕映出韦嘉恩的身影。
拉开桌前的椅子後,她弯下身将吹风机的电源线接到cHa座上,打开cHa座开关,然後重新站起身;一抬头便见原先黑如镜面的萤幕这时正亮着电子光。一般来说,即便只是意外,韦嘉恩也不愿未经当事人同意便去看可能关乎他人yingsi的东西,不过,就在双眼瞄到画面的瞬间,她愣在原地,甚至忘记要移开视线。
小小的13寸萤幕正显示一个网站,背景是颜sE深沉得近乎黑sE的深蓝sE,页面正中央的部分被一个米白sE大方格占据,方格内写满密密麻麻的字──她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离远瞥见的那个满是文字的页面;页首的横幅位置是一张小河的图片,河道迂回曲折,水流不急,水面却不平稳,而在图片靠近边缘的位置,仔细看可发现一个两端呈尖角,中间部分则是弧形线条的黑影正随着起伏的浪涛浮沉。
那是一艘小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样的页面用sE、同样的横幅,因为这些年来已经不知看过几次,她可以更准确地说出,那是一艘纸船。
她望向横幅左侧,还未看见已知会在那里看到什麽。在左上角的位置,有几个以波浪形字T写成,并加上黑sE粗边的白sE字:载沉载浮。
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止,用不了多久洗好澡的岑凯言便会出来。意识到这点,韦嘉恩慌张地转身背向书桌,打开吹风机,假装没看见亮起的笔电萤幕。风声呼呼,温暖的风吹在头皮上,韦嘉恩心不在焉地用手拨头发,脑里想的全是刚才意外看见的萤幕画面。
几乎不为人知的「纸船」,在离自己这麽近的地方,居然有另一个同样喜欢「纸船」的人吗?这样的巧合,机率是多少?
她心中欣喜,但同时又升起一层Y霾。
「纸船」的作品有别於时下流行的大众文学,她写的既不是yAn光的青春,亦非浪漫甜蜜的恋Ai故事,更不是满怀梦想的童话故事。虽说不能将自己当成指标,但同样喜欢「纸船」的岑凯言,会否也跟自己一样,是因为有着某些伤痕,因此才会对「纸船」的文章产生共鸣?
一思及此,韦嘉恩便觉有鼓x口被堵住的不舒畅感,甚至盖过发现另一个支持「纸船」的人的喜悦。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锅贴店里,岑凯言说过的那番话。
如果问学姐的话,是不是就能更了解凯言学姐?
她望着床上的葛子盈思忖,心中某个小小的部分却似乎对这个主意不以为然。
背後传来厕所门打开的声响。她收回视线,朝擦着头发走出来的岑凯言看去。「抱歉,学姐,我马上就好。」吹风机的声音有点吵,於是她稍微提高音量,对岑凯言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凯言的视线越过她落在她身後,眸里一瞬间闪过一抹紧张;韦嘉恩猜想她是注意到亮起的萤幕,却又不懂为什麽她的眼神似乎带点慌张。韦嘉恩注意到岑凯言朝她瞧了一眼,像是试图透过这一眼看出她有否注意到身後的秘密。
她若无其事地向岑凯言笑笑。
「哦,你慢慢来没关系。」半晌以後,或许是将她的反应解读成她没察觉到那些她想要隐藏的秘密,岑凯言放松下来,淡然回答,说话的同时伸手到她身後,「不好意思,我拿个手机。」
吹风机的风声在耳边呼啸,按理来说应当会盖过任何微细的声响,但在这样的吵杂下,韦嘉恩却听见了阖上笔电的声响。那声音彷佛无情的拒绝──就算她先前有过丁点告诉岑凯言自己也喜欢「纸船」的念头,在这刹那也通通摁灭。
拿了手机的岑凯言坐到餐桌边的椅子上,韦嘉恩边吹头发边望着她,眼里的光芒黯淡下来。
吹乾头发後,韦嘉恩把吹风机给岑凯言用,自己则到厕所刷牙;岑凯言去洗澡的时候,已经顺便帮她放了一支新的牙刷在洗手台旁边。到她再次离开厕所时,岑凯言已经收好吹风机,正在把方才匆匆阖上的笔电按正确程序关机,并关掉cHa座的电源。
时间已经将近2点。岑凯言用手机确认时间後问:「要睡了吗?」
「嗯。」韦嘉恩点头。
「那你先上去我再关灯。床尾那边有盏小灯,你有需要也可以打开。」
套房的窗子正对大街,不过深夜时分,外头的灯经已熄灭。关上房子的灯後,屋里漆黑一片,只剩下风扇电源灯的一点红光。
双眼尚未适应黑暗,只能藉着下方的步声及窸窣声,听出岑凯言已经到了床上。ShAnG後坐在床上,望着岑凯言走过去走廊关灯的背影的韦嘉恩也跟着躺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T一陷进柔软的床铺,原先不觉的困倦便席卷而来。韦嘉恩不是会认床的人,可这时却在困意侵袭下仍睡不着,心里有GU不踏实的感觉。她辗转反侧,翻身几次,最後终於忍不住拿起手机。
在昏暗的环境用电子产品对眼睛健康不好,平日韦嘉恩除了半夜醒来想看时间之外绝对不会这样做,但她今天就是想看看那个部落格。
只看一眼就好。她对自己说,边按下手机侧边的电源键。
萤幕亮起,几条通知横在锁屏画面上,其中两条是LINE的通知,剩下一条是部落格APP的更新通知。LINE是来自h日彤的,第一条是问她是不是已经顺利把葛子盈送回家,另一条则是叫她回到宿舍後报个平安。韦嘉恩回覆了讯息,顺便也给室友们和林衍惠传了一条告知自己今晚会在葛子盈家过夜的讯息。退出程式後,她点进部落格的APP。
最新一篇文章发布於半小时前。往回推算,差不多就是她洗完澡出来,听见手机的通知声的时间。她想起几乎在讯息提示音响起的同一时间从萤幕上移开目光、注意到她的岑凯言。
每次坐在电脑前时都全神贯注、专注得不可思议的岑凯言,当时为什麽会忽然转过头?葛子盈说过岑凯言在忙的时候会注意不到周遭,那当她终於分神的时候,是不是就代表她已经忙完手上的事情?
停留在「纸船」的部落格页面的画面、几乎每次见面时都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手指头、校庆的学生会会刊上那篇「纸船」的投稿。韦嘉恩觉得自己似乎逮住了什麽很重要的讯息。
她几乎忍不住要向下铺的人确认,正要开口,脑里却闪过当岑凯言看见亮起的笔电萤幕时,眼眸里的神情。
不论是什麽原因,岑凯言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纸船」的事情。韦嘉恩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想法。
算了。她深x1口气,摁灭手机的光,将未开口的问题吞了下去,cH0U回企图掀开那块神秘面纱的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6月29日。周六。迁出宿舍的最後期限。
新生宿舍规定只有大一学生能够入住,就算学校保证只要在大一时有cH0U中宿位便能入住宿舍直至毕业,但到了大二,所有宿生还是必须搬进新的宿舍。加上学校不允许大一学生暑期住宿,迁出新生宿舍的宿生没法子把个人物品先搬到下学期将住进去的宿舍,於是只能先将所有东西带走,到两个月後入住新宿舍时再带过去;就算有些人会选择提前把东西寄回老家,在搬出宿舍当天,还是有不少人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离开。
拖到最後一天才搬走的人数不少,从早上开始,整栋大楼便沸沸扬扬,帮忙搬迁的人员在楼内进进出出,有同校的学长姐、特别跨县来帮忙的家人,也有不少是花钱雇来的搬运工人。
同寝的李可琳因为弟弟前阵子有事北上,而上周刚好处理好事情准备回东部的老家,上周日已经趁着多了这个免费劳工,先一步搬出宿舍。至於张炘蕊则为了与男友多见几面,拖到最後限期的今天才离开。
距离要出发去车站的时间还剩15分钟,这时韦嘉恩正与张炘蕊做最後的检查。住了近一年的房间充满生活感──韦嘉恩桌上的书本和笔记本、李可琳桌上的笔电、张炘蕊桌上的化妆品和座台小镜子;放在学期刚开始便退宿的那位原室友桌上,学期初三人分摊费用买的吹风机、小型x1尘器和热水壶;塞满四个衣柜的三人份衣服──,不过如今已经回复到刚搬进来时的模样,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放在门边的两个行李箱和张炘蕊桌上的圆筒包诉说着房间的主人还未离开。
「嘉恩,你真的不跟我们车吗?反正阿维跟朋友借了车,先送你回苗栗我们再回彰化也没多远。」
「不用了,我已经买好车票了。」韦嘉恩边背起背包,边说着已经不知说过几次的答覆。
阿维是张炘蕊的男友,为了让张炘蕊回家路上可以轻松些,特别跟朋友借了车载她回彰化的老家。反正顺路,张炘蕊两天前曾经提议韦嘉恩跟他们的车回苗栗,不过向来习惯提前计划的韦嘉恩早在上周已经订好回家的车票,便拒绝室友的好意。
「买好票又不一定要搭,」张炘蕊噘嘴答道,走上前作势提了下韦嘉恩的行李箱,「呜哇??你一个人带着这些去搭车,要是刚好电梯坏了怎麽办?」
「乌鸦嘴,」韦嘉恩笑笑斥责,「哪会这麽刚好?而且东西也没你说的那麽重。」
较重的书本和冬天的厚衣物在期末考结束後已经先寄回老家,行李箱里只放了过去一周的衣服和一些轻便的日用品,b起拖了个大行李箱,又多带两个圆筒包的张炘蕊,只带一个22寸行李箱和一个日常用的後背包的韦嘉恩的行囊算是相当轻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炘蕊吐吐舌头,「意外谁说得准?」
「真这麽不巧的话,我也只能认了吧。」韦嘉恩无奈地笑着回应。
「所以才叫你跟我们车啊,还可以让阿维帮忙提东西。」
韦嘉恩听後扬起一抹苦笑,「你这样说我就更不好意思跟了。」
她知道张炘蕊是一番好意,不过先不说自己跟张炘蕊的男友本来就不算认识,就算对方是她自己的伴侣,她也学不来张炘蕊那种毫不在意地使唤男友的做法。
「好啦,不跟你争。」张炘蕊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动作。到了这时,她也知道无论如何都说不动这位总是对身边的人太客气的室友。
她端详韦嘉恩几秒,眨了眨眼,忽然露出每次要提出一些鬼点子时都会出现的闪亮眼神。韦嘉恩警戒地望着她;张炘蕊头脑不差,但不知怎的总是会突然冒出一些奇怪的点子,并且每次都想把身边人拖下水。
「不然你也交个男友,这样下次就可以让他送你回去了。」
「你是为了这样才交男友的吗?」韦嘉恩扬起眉毛,哭笑不得地反问,「这样阿维也太可怜。」
「当然不是!」张炘蕊反驳,说得斩钉截铁;不过韦嘉恩也不是真的怀疑她当初跟阿维交往的动机,毕竟要不是真的喜欢,也不会嘴上整天在抱怨阿维把时间都花在打工和练团上,却又愿意搭半小时的车去给他送饭。眼珠转了一圈,张炘蕊咧嘴笑说︰「这算是附带的好处吧。所谓不要白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g嘛把人说得跟优惠套餐一样。」韦嘉恩噗哧一声,给了张炘蕊一个像是看着小孩的眼神。「再说,也不是说要交男友就能交到的吧?」
「可别以为我不知道喔,」张炘蕊露出一副聊八卦的好事表情,「嘉恩你这麽受欢迎,不过是男友,只要你想交,不管一个还是两个都能马上交到吧?例如你们那个在追你的学长。」
「你别听衍惠乱说。」想起那个每次见面时都会向自己示好的学长,韦嘉恩别开视线,露出有些为难的神情。
虽然不像张炘蕊那样凡事都往恋Ai的方面想,可是就连她也多少看得出陈学泰那些言行背後的意思。
一讲到恋Ai的话题,原先就话很多的张炘蕊更是喋喋不休起来︰「你不考虑看看吗?衍惠有给我看过照片,学长也蛮帅的啊。啊、不过听说他嘴巴有点油,感觉你应该不喜欢这种?」她用指尖抵住下巴,歪头思索,眼里闪烁兴起的光芒,「说起来,都没听你说过喜欢什麽类型呢。果然还是看起来很知X的文青吗?嘉恩你那麽会念书,感觉就是会被头脑很好的人x1引。」
张炘蕊素来喜欢恋Ai的话题,平日总Ai分享自己与男友阿维的种种之余,也不时会探听室友的恋Ai生活。韦嘉恩对这些话题没什麽兴趣,每次都是在旁边听两位室友聊,偶尔回应一两句,而张炘蕊也乐得把注意力放在经常将直属学长挂在嘴边的李可琳身上,不过这时李可琳不在,她的兴趣也自然落到平时很少谈自己的事的韦嘉恩身上。
韦嘉恩微微蹙眉,面露难sE,「就算你问我,我也根本没想过这种事啊。」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随便应付,不过她说的倒是事实。国、高中年代都忙於学业,尽管是正对恋Ai感兴趣的年纪,且也确实有些男生曾经表现出对她抱有好感的态度,但韦嘉恩自己却是从来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
「怎麽这样,」张炘蕊不掩饰失望地说,下一刻又不Si心地追问︰「连稍微感兴趣或是有丁点在意的人都没有吗?」
韦嘉恩先是想到「纸船」──但那b较像是对於偶像的仰慕,又或者是对这个形象朦胧的人产生的好奇心──,然後又想到岑凯言,最後想到那天的怀疑。假如她就是「纸船」的话,自己会对她产生兴趣也就很合理了,而就算她不是,对难以捉m0的她感兴趣,或是对细心的她产生亲近感,这些都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份在意,肯定跟炘蕊所说的不一样。
「没有,」半晌以後,她别过脸避开张炘蕊的视线,摇头答道。在张炘蕊继续问下去前,她看了看时间,「我也差不多该走了,不然要赶不上火车。」
「啊,说的也是。」被提醒的张炘蕊点头,倒也没继续纠缠下去。她伸手抓住韦嘉恩的行李箱的握把,说:「我跟你一起下楼吧。」
「我自己拿就好了。」
「放心,路上有得你拿喔。」不理韦嘉恩的婉拒,张炘蕊拍掉韦嘉恩伸过来的手,打开门便迳自拖着行李箱出去。
「诶!钥匙!」韦嘉恩抓起桌上的门匙,向着已经不见人影的门口喊道︰「你等等要回不来了喔!」
楼梯口的方向传来张炘蕊的回应,「啊!对耶!帮我拿!」话间夹杂着乒乒乓乓的碰撞声。「哎哟!」
「你慢慢来,不要弄伤自己!」
「安啦!你担心你的行李箱就好!」听见那声回答,韦嘉恩嘴角上扬,无奈摇头,锁好门便跟在提着行李箱走得摇摇晃晃的张炘蕊旁边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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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车站出口前,带着热气的风拂过脸庞,闷热的空气中混着令人不舒服的Sh度;地面上的小水洼说明不久前才刚下过雨,这在这座夏季时常有阵雨的城市里并不罕见。
车站人流一如印象中稀少,就算是周末也只有零星的人走过,与长期人满为患的台北车站截然不同。东站出口前的临停接送区停了几辆机车和汽车,都是来接送亲友的车子;她扫视过或是在车旁拥抱,或是正在路边跟尚未现身的亲友通电话的人们,清楚知道为她而来的车或人皆不在其中。
如同去年的差不多时候,那时她只身来到这里,踏上离乡的路,今日回到这里,她依然是只身一人。
这没什麽。韦嘉恩对自己说,似是在安抚那颗不安躁动的心,又像是仅在诉说平淡的事实。她拉了拉後背包的肩带,将几缕微微汗Sh的发丝g到耳後,深x1口气,拖着行李箱踏出脚步。
走上画有白线的行人穿越道,穿过马路後沿着为公路往前走一小段,再右转进入中山路,约莫2分钟後便来到路边的公车站。韦嘉恩的老家离市中心稍远,从苗栗车站出发,约要搭乘公车5分钟,下车後再走15分钟方能到达。
与近十年发展得俨如大都会的台北不同,这座城市至今依然维持着乡下地方的模样,在地人出入大多以自行开车或骑车为主,公共交通相对不普及。不过,生於7月的韦嘉恩年满18岁时距北上读大学的日子已经不远,且北部的交通便捷,只要跳上捷运,几乎就没有到不了的地方,以致於她後来一直没想到要考驾照。
这时她望着公车站的时刻表,不禁有些後悔。
往家方向的公车班次疏落,错过一班便要等上一小时。在路边候车,尘土飞扬,空气Sh热,就算车站既有遮蔽也有长椅,也很少人会选择在这呆等一小时一班的车。韦嘉恩看了时间,距公车到站还要再45分钟,於是便进到旁边的面线
店吃一顿稍晚的午餐。
回到车站之後,等了5分钟左右车便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午後时分,下雨後的天气依旧炎热,走在被太yAn炙烤过的柏油路上燠热难当。来到屋前时,韦嘉恩经已汗流浃背。
这是一栋楼高3层的透天厝,房子是曾祖父留下来的,对四人家庭来说略嫌太大。一楼是客厅、餐厅、厨房、厕所和杂物房,二楼和三楼各有一间主卧、一间卧室,及一组浴厕;主卧相连yAn台,屋前有停车空间之余,屋後还附有一个小庭院。
这时,家里的两台机车和那台灰sE四门房车都停在屋前,显示父母两人都在家中没有外出。韦嘉恩对此并不意外。母亲是典型的家庭主妇,父亲则一周工作五天,小时候,一家人不时会在周末一同外出,有时是到市中心购物及吃饭,有时则是趁着天气好带小孩们到河滨公园。不过,自从b她大四年的哥哥离开老家到新竹去上大学後,除了为家里采购之外,爸妈便很少在周末外出。
韦嘉恩在门前驻足数秒,闭上眼深呼x1几次,然後才从背包的暗格里拿出许久未用的门匙,cHa进钥匙孔。
厨房里传出水声,正坐在沙发上读报的父亲听见开门声,抬眼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看见她时,眉毛微微上扬,似乎对於她的出现感到意外。
「今天怎麽这麽早??哦,我以为是你哥。」穿着围裙的母亲听见开门声便急急忙忙从厨房里走出来,原先挂在脸上的灿烂笑容在看清来人後便转瞬退去,声音也明显少了些许温度。
韦家两老思想传统守旧,连带对待小孩也是重男轻nV──小时候,韦嘉恩总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会没法像每次考试都得第一名的哥哥一样得到爸妈的疼Ai,因此尽管家里从未向她施压,她依然拼命学习,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跟哥哥一样成为足以令爸妈自豪的小孩;到了年纪稍长,她逐渐明白到即使考得第一名,甚至後来考上全国首屈一指的大学,在爸妈眼里,哥哥始终都b她略胜一筹,於是她不再执着於爸妈那些偏袒的Ai,她安分守纪、不吵不闹、自理,她学会配合周遭的人,也学会隐藏自己,只希望就算得不到他们的关Ai,至少也能做到不惹他们烦厌。
她原以为时至现在,自己已经对爸妈那略带疏远的的态度习以为常,可当看见母亲从以为回来的人是哥哥时的欣喜转变为看到她时的冷淡,那颗不够坚强的心似乎仍会因而受伤。
在妈妈直gg的注视下,韦嘉恩感觉喉咙一阵乾渴。她吞咽两次,有些勉强地挤出笑容,「嗨,爸,妈,我回来了。」
「你是今天回来吗?怎麽不叫你爸去车站接你?」
母亲的话像是一条无形的线,引领她的思绪回到离家的那天。那是一个下着毛毛细雨的周末﹐然而天气b今天更热。当时父亲同样坐在沙发上读报,看见她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门时,像是临时兴起,随口问了句要不要载她去车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自己是怎样回答的?
「搭车也没多远,就不麻烦爸爸了。」那天的声音与此时的重叠,而听到她的答覆的妈妈亦如同当日的爸爸一样,只是淡淡应了声「哦。」。
她没说的是,其实在上周传讯息告知自己将会提前把东西寄回家时,也曾经提及过回家的时间,不过爸妈要不是忘了,就是根本从来没注意到。
她告诉自己不要拿哥哥来b较,可还是不禁想到每次哥哥回家过寒暑假时,爸妈都会开车到车站接他,而在假期即将结束,哥哥起程回新竹时,他们也会亲自送他去车站。
别想了。她制止自己。将那些灰暗的回忆甩到脑後,打起JiNg神向妈妈询问:「哥哥也是今天回来吗?」
大学毕业後,离开新竹的哥哥没有回苗栗的老家,反而跑到台中工作。起初,母亲对此颇有微词,但在哥哥以「在台中工作的发展机会b较多」为由说服後,母亲也就同意。
到台北之後,韦嘉恩很少跟家里联络,虽然知道哥哥固定每个月会回家过一个周末,但对具T时间则毫无所悉。从母亲先前说的话看来,她猜想自己大概意外地与哥哥挑了同一天回家。
「对,正好我今晚打算做你们Ai吃的糖醋排骨。」
韦嘉恩顿了一下,下一刻便在脸上堆起笑容,却是回答得言不由衷,「太好了。」
那是哥哥最喜欢的一道菜,韦嘉恩则不太喜欢,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对妈妈来说那已经变成兄妹两人最喜欢的菜,而韦嘉恩亦从来没有费心纠正她,只是每次都配合地装出一副自己也喜欢这道菜的样子。
母亲静静望了她一会。韦嘉恩以为她会多说些什麽,但她最後只是一语不发地转过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你前几天寄回来的东西,你爸已经替你搬上楼了。」进厨房前,母亲像是突然想起来,回头对她说。
「谢谢爸爸。」
韦嘉恩听後便向父亲道谢;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片沈默。母亲已经回到厨房里,父亲仍然在读报;客厅里有报纸翻页的声响,有风扇叶片转动的咻咻声,也有切菜的咚咚声,但韦嘉恩依然觉得周遭安静得令人不知所措。她m0m0鼻子,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那我先回房间整理了。」
说完之後,等了数秒也没得到回应,於是便提起行李箱,爬上楼梯,回到昔日的房间。
韦嘉恩的房间在3楼,上楼时她步步为营,担心行李箱会碰撞到墙壁,也小心避免轮子刮花梯级。
虽说东西不多,但加上箱子本身的重量,还是有近10公斤重。她有些气喘地放下行李箱,在心里默默向帮自己把行李提下楼的张炘蕊道歉。
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两个纸箱叠放在门边,不知是连多走几步搬进房里都懒,抑或只是不想未经她同意擅自进去她房间──韦嘉恩自己的话会是後者,至於爸爸的话??她宁愿相信也是後者。
她打开门,按下电灯开关,天花板的灯闪烁了两下才顺利亮起来。
房间还停留在她离开的时间。地板和桌上均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房里有GU淡淡的霉味,韦嘉恩皱了皱鼻子,把背包和行李箱留在门外,上前打开窗换气。
「如果你先跟我说回来的日子,我上个礼拜就可以先帮你打扫了。至少可以x1一下地板,抹掉灰尘。」身後传来妈妈的声音,韦嘉恩被吓到地身子缩了下。「吓到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她摇头,转身望着站在门外的母亲,脸上的笑容礼貌而客套,「没关系,我等等自己打扫就好。」
母亲凝望着她,过了一会,无语耸肩,那副表情彷佛在说「随便你。」。
等到母亲离开之後,韦嘉恩垮下肩膀,颓然坐在床上。时隔一年回到这里,自己不属於此的感觉b昔日更为强烈。
今天是6月29日,宿舍开放入住的日期则是8月26日。
两个月。
明明是自己成长的地方,可是一想到还要在这里待两个月,韦嘉恩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而这还只不过是第一天。
她想起刚才坚持跟她一起走到车站,临别前许诺会去苗栗找她玩的张炘蕊;想起临行前不忘提醒张炘蕊不要趁着宿舍只剩下她们两人就欺负她好说话,又笑着答应会带东部土产回来的李可琳;想起不时会找她一起去吃饭,偶尔会带着宵夜去敲437室的门的林衍惠;想起自初次见面时起就一直很热情,甚至让人有些难以招架,然又不至於招人烦厌的葛子盈;也想起看似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却又每次都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表现出细心,以自己的方式照顾她的岑凯言。
难以拒绝的来自同学和室友的邀约、偶尔也会感到吃不消的课业、下课後的夜间打工、不擅长应付的学长??大学的生活、独自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生活,固然有令人不适应的地方,尽管如此,此时韦嘉恩依然希望可以尽快回去。
回到那个,b起居住18年的老家,更温暖、更能让人感觉到自己属於那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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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嘉恩拿着手机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往外探头。这一带都是住宅,尽管大部分房子屋前都有停车空间,偶尔还是会有些快递员或上门维修的工人贪图方便,随意把车停在路边。
周末的临停状况b较严重,不过今天是礼拜一,附近路上没停什麽车,只有几台机车停在路口。
「可以。」确认之後,韦嘉恩回答。
「那你在家里等我,我到了再打电话给你。」电话另一头的人说完便挂断电话。
韦嘉恩怔怔望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仍觉有些恍神。
葛子盈的那通电话是在两个多星期前打来的,至今想起依然是不真实感居多。时序刚进入一年之中最热的月份,昼长夜短,到了晚上7时天空仍未被夜幕笼罩。太yAn正下山,天空被染成一片混着蓝、紫与橘红的彩布;微风徐徐,却吹不散夏日的炎热。离公车进站的时间还有十余分钟,刚结束打工的韦嘉恩坐在车站长椅上候车,旁边放着一大碗r0U圆店的老NN坚持要她收下的r0U羮汤。
虽然以前也多少有这种感觉,不过这次回来,待在家里的不自在感更是与日俱增,让人无所适从。她不想在家里白吃白住,提出可以帮忙做家务却被拒绝,最後只能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这对很多人来说或许是梦寐以求的生活,可对本就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像个外人的韦嘉恩来说,这种生活只让她倍感压力。
这份压力并未随时间消退。於是一周过後,她开始在南苗的一间r0U圆老店打工,朝十晚六,一周六天,让自己不必整天留在家里,也使自己能给家里一些闲钱。
r0U圆店由一对老夫妇打理,夫妇二人年过七十,从好几年前起便开始雇用工读生帮忙顾店。韦嘉恩住在这的时候也有来过几次,想着要打工时记得这里以前有一位工读生员工,便来碰碰运气。
r0U圆店一天开店八小时,从早上10点半到晚上6点半,逄周二公休。知道韦嘉恩没有驾照,怕她错过回家的公车,老夫妇平日会提前15分钟让她离开,不过今天老爷爷身T不舒服,要由老NN一个人开店,於是韦嘉恩便自愿留下帮忙关门後的整理。
离开店里时已经快到7点。本来就是自愿留下,韦嘉恩说什麽都不肯答应多收一小时的钱,拗不过她的老NN便塞了一碗r0U羮汤给她,算是今天的谢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里习惯7点吃饭,此时爸妈大概正坐在餐桌前,对於她的晚归不以为意;早上到店并发现只有老NN一个人在的时候,她就有传过讯息告诉母亲自己今天会晚归,不过讯息显示已读後便一直没收到回覆,也不知母亲是将她那句「你们先吃饭不用等我」理解为要帮她留饭抑或是晚餐不用准备她的份,但既然前一条讯息没得到回覆,她也不好再传讯息过去。她说服自己不要在意,只想着假如到家後发现家里没有她的饭,也可以自己随便做些什麽当晚餐。
韦嘉恩望了眼放在旁边的r0U羮汤,想到即使家里没有给她留饭,今天的晚餐至少也有着落。
公车进站,电话也正好在同一时间响起。韦嘉恩一手提着r0U羮汤,一手拿着手机,在行驶中的车子上走向车尾的空座位,显得有些狼狈。
前一次接到葛子盈的联络已经是那次在她们家留宿的隔天,那时岑凯言送她回宿舍的时候葛子盈还在睡,到了中午过後,韦嘉恩才收到对方为前一天给她添麻烦的事情道歉及说之後要请她吃饭的讯息。不过後来韦嘉恩忙着退宿前的整理,後来又回到苗栗,这件事也就没了下文。
待在老家的日子感觉格外漫长,这时接到葛子盈的电话,韦嘉恩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葛子盈依然是她所知道的那个葛子盈。电话接通後,她先是与近两个月不见的学妹寒暄一番,然後又东拉西扯半天才终於进入正题,问了韦嘉恩回台北的日期。
韦嘉恩还未订回程的车票,不过既然宿舍从26号起开放入住,她打算当天早上便启程回去。
「那你别订车票,」跟葛子盈讲了她的打算之後,葛子盈这样对她说。「凯言最近正好要下去台中一趟,我看看到时候叫她回来路上顺道过去载你。」
韦嘉恩的脑袋一时间转不过来,想了好几遍才理解到葛子盈说的话。
「咦?凯言学姐吗?」
「对,你家在苗栗哪里?我跟她说一声。」
「不用麻烦学姐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啦,一点也不麻烦,反正她也是顺路。」
「可是??」
「啊,等等,我有另一通电话,先挂了。你等下记得把地址传给我,或是要直接传给凯言跟她约也可以。再聊喔!」
不等她把话说完,像旋风一样的葛子盈交代完自己打电话来的目的便迳自切断通话,留下Ga0不清状况的学妹在电话另一头茫然地拿着一片Si寂的手机。
之前去找岑凯言拿书时是想着只要请她下楼开个门就好,上次因为葛子盈醉例而拜托她接人则是因为当时的状况实在别无他法,但这次要对方为了载自己而特别跑到苗栗来又是另一回事。尽管葛子盈说了岑凯言只是顺路过来,也叫她可以直接联络岑凯言,可韦嘉恩始终对此犹豫不已。
以地理位置来说或许确实是顺路没错,然而就连没有驾照的韦嘉恩也知道,b起直接回台北,车子需要绕道才能先到苗栗接她。就算最终所花的时间相差不远,她也不好意思麻烦岑凯言特别多跑这一趟。
直到那天睡前,她都没有传出那条讯息。
手机沉寂了两天。葛子盈没再打电话过来,也没传LINE向她确认老家的地址;韦嘉恩本来想着等到葛子盈再提起这件事时就再拒绝一次,现在这样倒让她进退两难,不知该将葛子盈那日说的话当成她忽发奇想的胡诌,抑或是主动传讯过去回绝,又怕假如葛子盈当时只是随口提提──或者她跟岑凯言提了这事後被对方拒绝;虽然她直觉那位学姐不会──,这时自己主动提起这事会让气氛变得尴尬。
不过,也差不多是该订车票的时候。韦嘉恩看了看r0U圆店的挂历,想着下班时要联络葛子盈。
结果倒不用她费心思索要怎麽开口。
下班的时候,韦嘉恩发现手机收到了一通LINE的讯息通知。发送人是那位她没想过会联络自己的学姐。
那天,葛子盈打电话给韦嘉恩之後,回到家里便跟正在查资料排行程的岑凯言讲了让她去苗栗载学妹的事情。岑凯言听後没什麽反应,只是语气平淡地应了声「好」,然後默默打开青年旅舍的预订网站,将预订日期改迟两周,又打开谷歌地图,搜寻台中到苗栗的路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天早上,岑凯言摇醒还在睡梦中的葛子盈,问她认不认识有车而且愿意把车子借她用几天的人。
睡眼惺忪的葛子盈一开始没听懂,到岑凯言问第二次才反应过来。她r0ur0u眼睛,打了个呵欠,挑眉端详那张无表情的脸。
葛子盈知道岑凯言有汽车的驾照──她说那是为了知道开车的方法,假如日後需要写驾车的情节时就能派上用场;葛子盈早就习惯这人会为了得到可以用到写作里的第一手经验而去T验各种东西,例如她曾经在拿到驾照後不久的寒冬里,半夜独自骑车到山上,只因爲那次她忽然想在故事里安排一个在山上看日出的情节,又譬如有次她在台风天跑到海边,因为想要亲眼看看风雨吹袭下的大海,好让自己能够具T描写暴风雨来袭时的惊涛骇浪,相b之下,多考一张驾照根本算不了什麽──,不过就她所知,在拿到驾照之後,岑凯言从来没开过车。
她问岑凯言为什麽忽然想开车──她记得岑凯言说过不喜欢困在车厢里的局促感,因此就算骑长途车会累,每次出远门取材时也都以机车作移动工具──,但好友只是耸了耸肩,回了一句相当於没有回答的「没什麽」。
想着大抵又是跟写作有关的原因,葛子盈也就没再多问,只是联络了几个朋友,当天晚上便告诉岑凯言已经帮她借到车。那是一辆二手的丰田四门车,车龄十年,但外观保养得宜,乍看之下看不出来是一辆二手车。
岑凯言看了葛子盈传来的照片,加了她那位朋友的LINE,跟对方约好拿车的时间後,点进那个写有韦嘉恩名字的聊天视窗,在讯息框里输入26号当天预计到达苗栗的时间,又告诉对方自己会开车过去,叫她不用另外把行李寄过去宿舍。无视对方的推辞,岑凯言y是问了韦嘉恩老家的地址,又跟她交换了电话号码。
然後,在8月26日下午4点钟,驾着车子的岑凯言准时来到韦嘉恩在苗栗的老家门前。
她没有按门铃,而是按照先前说的,打了电话给韦嘉恩。半分钟後,浅棕sE的大门打开,韦嘉恩捧着箱子出现在门前。岑凯言下车帮她打开後座车门,走过去拿韦嘉恩放在门边的行李箱时,不经意地与坐在客厅的妇人对上视线。
岑凯言朝她微微点头,那双眼睛眼神深沉,望着她时似是在审视她这个人。岑凯言感觉不太舒服地别开视线,拖着韦嘉恩的行李箱走到车子旁。
把东西都放进後座後,两人上了车,扣上安全带。岑凯言瞄了副驾驶席一眼,韦嘉恩正望着已经关上的棕sE大门,眼里流露着复杂的情绪。
岑凯言多等了数秒,等待着一句连她也知道不会等到的「再见」或「路上小心」,然後才踩下油门,载着韦嘉恩启程回台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距家不远的苗栗农工、路旁两座不知用途的石造小拱桥、一年多前迁址至此的县议会大厦……带着旧日记忆的景物在车窗外一一往後流去,车子行经玉清大桥,眺望桥下的後龙溪与溪流两侧的蓊郁林地,最後驶上了高速公路,将苗栗市彻底抛诸於後。
车子平缓行进,车厢一片寂静。车内广播维持在关闭的状态,坐在方向盘後的岑凯言双眼目视前方,一言不发,安静地开着车;而邻座的韦嘉恩眼睛依然凝望着窗外,无语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母亲对她说的最後一句话言犹在耳。不是「有时间记得多回来」,也不是「下次回来是什麽时候?」,甚至不是「有空要打电话回来」,当她带着最後一件行李,向坐在沙发上望着她们将一件件行李搬到车上的母亲道别时,母亲只说了一句「下次回来记得先说」;平淡的语气没半丝不舍,深沉的两眼不带感情,彷佛她回不回来都无所谓──说不定不回来更好。
自己并不属於这里──假如说先前仅是隐约有这种感觉,到这时也总算是彻底认清现实。
现实。
现实是不论她到达怎麽样的高度,对父母来说,她始终是可有可无;现实是不论她做了什麽,那个家里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现实是……
现实是总有一些状况,是再怎麽努力都改变不了的。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刺中她的心。
她的心一阵cH0U痛,思绪飘回决定投考远在台北的大学的那天。那时距离哥哥离家已有一年,而她也在前一次考试之後,意识到原来自己得到第一名的消息,远b不上到新竹上大学的哥哥回来过暑假的消息来得令父母高兴。
韦嘉恩不讨厌哥哥,也很高兴终於能够见到去上大学之後半年才能见上一面的哥哥,可与此同时,却有GU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中徘徊。那是气馁、是失望、是委屈。
她不明白为什麽每次哥哥拿着考第一名的成绩单回来时,母亲都会做一桌他最Ai吃的菜,而父亲会m0着他的头,自豪地说︰「真不愧是我的乖儿子」;但当她带着考第一名的成绩单回家时,父母只是给了她一个眼神,淡淡说一句︰「哦,不错啊」,彷佛这事根本不值一提。
老师们的赞赏、同学们的追捧,这些带来的满足感,只消父母一个冷漠的反应,便通通消散殆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就没办法得到父母的认同吗?当时的韦嘉恩苦恼不已,却无处求援。同学们都正值亟yu摆脱父母的年纪,渴望被父母关注的她简直就像个异类;她也不可能直接对父母说出这个烦恼──因这不是能够对当事人开口的事情,也因她从小到大都没对家人说过自己的烦恼,就连在幼稚园里被一个顽皮的小男生欺负的时候也没说过。她只能独自苦恼,希望终有一天能够解决这道或许根本无解的难题;尽管她其实早就隐约察觉到真相。
韦嘉恩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纸船」的。当时她有追踪一个交流网络文章的粉丝专页,那天正好有人在专页里贴了「纸船」的部落格;韦嘉恩後来才发现到那篇贴文底下的留言以负评居多,不过那时她已经受到「纸船」那没多少人理解的魅力的x1引。
那并不是一篇令人愉悦的故事,读到一半的时候韦嘉恩几乎感觉看不下去,但她向来不喜欢中途放弃,就连最烂的电影她都会坚持看完;而这篇故事还不至於差劣到那个程度。
故事大概发生在一个欧洲城市──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故事里从没提及过半个地名──,主人翁是一个出生孤儿院的男孩,他所住的孤儿院并不是电视上所见的那种慈善机构,里面的修nV也不是人美心善的天使,相反,院内的修nV虽然总在脸上挂着慈Ai的笑容,实际上却是将院童视作麻烦,她们称呼院童为「没人要的」,会肆意使唤小孩,甚至会在院童犯了诸如打破碗盘之类的小过失时痛打他们。在修nV洗脑式的管理下,包括主角在内的院童们都深信是因为自己不够好──不够聪明、不够漂亮、不够乖巧──,当初父母才会抛弃他们,也相信只要自己变得够好,父母就会回来接他们回家,外面的人也不会再用看见过街老鼠的眼神看他们。他们相信Ai──父母的Ai、修nV们的Ai,甚至是镇上人们的Ai──要靠努力赚来,并为此竭力,希望终有一日自己不再是「没人要的」。
直至一天,孤儿院来了一个新修nV,那人跟院里的其他修nV都不一样,她穿着同样宛如丧服的修nV服,脸上却从没露出过那种虚假的笑容。她的眼里带着怨恨,骨子里的叛逆连那身象徵规矩的修nV服都藏不住。她会告诉院童永远不会有人来接他们,会对他们说他们之所以被抛弃,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好,而是因为他们生来就是不被需要。
为什麽要对小孩子说这麽残忍的话?一天,男孩在另一个小孩被修nV的话弄哭後跑去质问修nV。
修nV直直望进男孩眼里,脸上带着轻蔑。
「因为只有认清现实,你们才能前进,才不会再被那些虚假的美梦蒙骗。人们总说只要肯努力就能改变现状,要我说的话,那些不过是不切实际的理想,是用来骗你们这些无知的小鬼头的大话。现实是总有一些状况,是再怎麽努力都改变不了的,因为你们只是凡人,你们改变不了他人,更改变不了世界,唯一能改变的就只有自己。
所以,逃走吧,不要再想着改变那些你们改变不了的东西,不要再受那些毫无根据的谎言蒙蔽。你们真正该奋力去改变的,是那个总是过分努力地试着去改变那些改变不了的人或事的自己。」
这一席话犹如当头bAng喝,无情地将她一直视而不见的真相摊开在她面前。韦嘉恩在这个故事里看到了自己──爸妈没有抛弃她,他们依然养育她,供她吃的、住的,但在这层表象之下呢?而她自己就是故事里的那些坏修nV,用谎言堆砌虚假的梦,以虚假的梦伤害那个渴望得到Ai的小孩。
这个家并不是自己的归属,真正的Ai亦不应该是靠无止境的努力赚来的──这天,她被迫看清这个事实,同时也明白到只要留在这里,就没办法得到自己所渴到得到的Ai。
韦嘉恩一再读着修nV对迟疑的男孩说的话,凝住呼x1,默默流下了这些年来的第一滴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逃走并不等於懦弱,也不是逃避。你只是要摆脱过去的枷锁,活出真正属於你自己的人生。
逃走吧。只要你鼓起勇气踏出第一步,我便会带你离开这里。我没能力带你到天涯海角,但你也不需要逃到天涯海角,因为只要离开这个囚牢你的地方,终将一日,你定能够找到真正所属的地方。」
不论是故事里的男孩抑或是她,最後都到不了天涯海角。到头来,他们都只是去了另一座城市。
逃离「家」的男孩,在修nV的陪伴下在新的地方展开了新生活,找到了真正属於他的「家」;那,她呢?
韦嘉恩眨去盈在眼眶的泪水,忽然有些迷失。她至今仍不知自己所属的地方到底在哪里,甚至不确定自己的人生是否会出现那个愿意带着她展开新生活的修nV。
她想到在大学里认识的每个人──连那个她不擅长应付的学长也在她脑海里闪过──,也想到最初间接促使她下定决心离家的「纸船」,最後视线落在坐在驾驶席的人的侧脸上。
引领她朝新生活迈步的「纸船」,特意来到这里接她的岑凯言。就算知道这想法毫无道理,亦无意抹煞这个窝心的提议是由葛子盈提出的事实,可她还是不住想到带她离开的人是岑凯言──那个很可能跟「纸船」是同一人的学姐。
感觉到视线的那人眼角余光瞄向她,那双始终正面前方的眼睛似乎掠过一刹的柔和,唇角扬起微不可见的弧度;彷佛像那天洞悉她对搭乘机车後座的恐惧那般仅仅一瞥便看穿她此时的不安,又如同那日无声地暗自减慢车速那样,不直接戳破,却以沉默的温柔对她诉说「没关系的」。
韦嘉恩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为了那个说不定只是错觉的眼神,也为了这次的离开。
一年前的她借上大学之名出走,心在希望与失望之间游移不定;她想过或者距离会让父母意识到自己终归是Ai她的,也怕离开会令他们更确定这个家里不需要她。而这次,她终於彻底地Si了心。这不再是一场有归期的出走;这天,她带走了b一般人离家去上大学时所带的还要多的东西,深知下次回来──假如她还会回来──,一切都将会变得不一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到大学,岑凯言边将车子驶入校内的停车场,边告诉韦嘉恩,葛子盈已经在西堤订好位,除了想为上次喝醉酒後要麻烦她把人带回去的事情向她赔罪之外,也想顺道为她接风。不好意思让葛子盈破费,韦嘉恩起初想要拒绝,但在岑凯言说了「就算你这次拒绝,子盈之後也会再约」之後,她便只得无奈答应。
合力把韦嘉恩的行李搬进宿舍後,岑凯言联络葛子盈的朋友归还车匙,然後骑上两天前提前停在大学停车场的机车,与韦嘉恩一起前往距学校约5分钟路程的西堤分店。
晚餐时段,餐厅里坐满了人。岑凯言向上前招呼的服务生表示朋友已经先到便探头往店内看;而听见店员的招呼声的葛子盈同时转头望向餐厅门口,一看见人便笑着向她们招手︰「喔!凯言!嘉恩!这边!」
葛子盈的声音有点太大,在嘈杂的餐厅里不算太显眼,但仍惹来邻桌的人转头看了她一眼。韦嘉恩看见坐在她旁边的nV生皱起眉头,用手肘顶了她一下;葛子盈缩起身子,有点尴尬地朝邻座的人笑笑,再次开口的音量明显b先前小了一点︰「这边!」
二人在葛子盈对面的沙发入座。岑凯言跟葛子盈旁边的nV生显然早就认识,她微微扬手说了声「嗨」,对方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又以打量的眼神凝视韦嘉恩数秒。
那nV生是个不输葛子盈的美nV,但眼神锐利,目光b人,不笑的时候嘴角微微下垂,b起葛子盈显然少了几分亲和力,也b没太多表情变化的岑凯言更让人感觉不好接近。
韦嘉恩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便将目光移向旁边的葛子盈,等着她为她们作介绍,但对方似乎没想到这件事。只见她翻开餐牌,推到刚来的两人面前,「我们已经看好了,你们看看要吃什麽我们再点餐。不过我想点一份派对拼盘。」说完又望着韦嘉恩,笑笑补上一句︰「今天我请客,不用替我省钱喔!」
那个nV生又用手肘顶了葛子盈的手臂一下。
「什麽?」葛子盈吃痛轻呼一声,不解地看着她。
「你不替我们介绍一下?」
「对吼,你不想我都忘了。」葛子盈「啊」了一声,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善悠,这是我学妹韦嘉恩。嘉恩,这是汪善悠,是我的……」葛子盈微微一顿,给了汪善悠一个询问的眼神。汪善悠板起脸;不论葛子盈以眼神提出的问题是什麽,她显然都不喜欢这个主意。她的拒绝之意十分明确,葛子盈抿住嘴唇,垂下了眼,显得有些失望,但很快便收抬心情,朝韦嘉恩露出平常的笑容。「善悠也是工管系的,不过她是科管组,是我在工管的迎新活动上认识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嗨,子盈有跟我提起过你,说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学妹。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见面。」汪善悠弯起嘴角,韦嘉恩却感觉她的笑容里没什麽温度,甚至似乎带有一丝隐隐的敌意。
韦嘉恩的身T不安地动了下。她想不出刚刚才第一次与汪善悠见面的自己是怎麽惹到对方的,但也知道有些时候,人对於另一个人的喜恶来得毫无道理;而她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这种无来由的喜恶。
韦嘉恩紧张地笑笑,平日待人进退得宜的她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回话。
总不能回答说葛子盈从来没提起过她。
最後,韦嘉恩只回了一句恰到好处的「很高兴认识你。」
吃饭时的气氛不算热络,就只有葛子盈一个人在那边没停下来过,一时说要把自己点的分一口给另外三人,一时又说要嚐一口她们点的。岑凯言跟平常一样话不多,偶尔会在葛子盈叫到她时应个一两句,其余时间则大多安静吃饭;韦嘉恩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葛子盈抛出的各种话题,始终被斜对面的人那有点扎人的眼神Ga0得有种蚂蚁在背上爬过的感觉,每次汪善悠加入话题时都莫名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吃完饭,待葛子盈结过帐,四人便下了楼。
旁边便是捷运站,来到餐厅楼下,韦嘉恩指了指捷运站的出口,说︰「那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学姐。」
「等一下,」就在韦嘉恩正要踏出脚步时,岑凯言忽然出声。她双手cHa在K袋里,下巴往捷运站的相反方向点了下。「我送你回去。」
「可是……」
现在不过8点出头,离末班车还有好几个小时,而捷运站旁边的宿舍出入口也还没关门,是一个人回去也完全没问题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况且,这种时候应该是同路的两个人一起回去才是。韦嘉恩看了眼旁边的葛子盈,显得有些踌躇。
「嗯?」注意到韦嘉恩的目光,知道她是顾虑自己,葛子盈朝她一笑,摆了摆手,口气不以为意:「没关系,这边离家很近,我走回去就好。」
韦嘉恩依然有些犹豫,不过岑凯言没给她太多考虑的时间,说了声「走吧」便迳自转身,走向刚才停车的地方。
韦嘉恩又望了葛子盈一眼,在她出声催促後才急忙跟上已经走远的岑凯言。
这次岑凯言也没开进停车场。车在罗斯福路停下,旁边就是离nV舍区最近的出入口。从这边回宿舍b较近,但韦嘉恩也不讨厌跟岑凯言并肩慢慢从停车场走回去宿舍,就算一路无语也无妨。
不过,自从上次岑凯言在白天送她回来之後,韦嘉恩发现只要这边的出入口开着,岑凯言就会直接让她在出入口对开的路边下车。
这时,车子停在捷运出口旁边,二人下了车,面对面站在路旁。
韦嘉恩将安全帽还给岑凯言,「那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学姐。下次……」她顿住。
下次。
脱口而出时感觉理所当然的两个字,说出口後却显得少了几分真实感。
这一瞬间,韦嘉恩忽然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其实很脆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脆弱得每个道别都可能是最後一次,每次分别时都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下一次的见面。
想到这里,韦嘉恩感觉声音哽在喉咙,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她的视线落在地上。
天已经彻底黑了。路灯之下,影子被柔和h光拖得长长的,实际的距离被影子模糊,乍看之下,两人的影子几乎像是正贴在一起。
岑凯言以一脸不知在想什麽的表情望着她。
「子盈她……」过了一会,岑凯言踌躇开口,只讲了三个字便又停住。她像是在组织语句,思考的神情维持几秒後才接着说:「我会跟子盈说,下次不要把善悠找来。」
听她突然这麽一说,韦嘉恩想起方才汪善悠那似乎带有敌意的眼神。
「善悠学姐她是不是不喜欢我?」韦嘉恩犹豫了一会才问,口气带点不明所以。她本来是没打算问的,因为觉得说不定只是自己的错觉,可既然岑凯言先提到,便觉得问问也无碍。
即便是可能不会再见的人,她也不希望无原无故被人讨厌。
「善悠不是讨厌你,」岑凯言顿了一下,「嗯,至少我觉得应该不是。」她抿住嘴唇,食指敲打密码似的在安全帽表面轻点。「她是……该说是感觉到威胁吗?就是类似这样的情绪。」
「威胁?」韦嘉恩听着眉头微微蹙起,面露困惑,不明白什麽都没做的自己怎麽会让汪善悠感觉到威胁。
「嗯,」岑凯言点头的动作很慢,像是讲每个字前都经过深思熟虑。「善悠不喜欢子盈到处嚷嚷,所以刚才子盈介绍的是时候说善悠是她朋友,不过她们两个其实在交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嘉恩愣住半秒才理解到岑凯言说的话。
一切似乎变得合理,同时又好像增加了更多谜题。
「而你……」岑凯言凝视着她,眼眸里的专注使她的心跳瞬间失了速。「你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子盈这人本来就没什麽边界感,善悠又是占有yub较强的X格。虽然我跟子盈完全不是那回事,应该说我完全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吗……总之,即使是我,也曾经被她妒忌过,而看到子盈对你很感兴趣并且对你的事很上心,让她有点……担心子盈对你不止是学姐妹之间的感情。」
韦嘉恩的大脑几乎在岑凯言讲完第一句话时就停止运转,甚至忘记惊讶岑凯言居然一口气说了这麽多话。自己在同学间的人缘确实不错,但她自觉不过是个平庸的人。她的容貌不俗,但也不是特别出众;她不像葛子盈那般有着天生的领导者才能,光是站在那里便宛如站在镁光灯之下;她或许也在发光,但那只是凭着不断的努力,好不容易才能得到的如星光般微弱的光,是父母不屑一顾的黯淡光芒;而岑凯言却说这样的她很有魅力。
有魅力的人该是像葛子盈那样,又或是……像岑凯言那样。
韦嘉恩说不出岑凯言到底是什麽地方有魅力。她的脸sE近乎病白,脸上长了几颗大大小小的暗疮;她的黑发总是带点凌乱,乾旱的发质一看就知道没怎麽在做保养;她四肢纤细,但小腿有点水肿,腰间有一圈小小的赘r0U。她话不多,说话时声音不大,态度总带些冷漠,没有葛子盈的热情与幽默感,也不像葛子盈那样每句话都透出自信;她的个X有些古怪,她身上有着一种令人放松的温暖,但态度有时候会过於强势而让人措手不及,有时又会忘我地关在自己的世界里,令人感觉难以靠近。
她不起眼,站在人群中说不定马上就会被人cHa0所淹没,然而韦嘉恩就是会不自觉地被她x1引过去。
她就是这样一个有着难以说明的魅力的人。
就像……就像「纸船」的文章一样。
不够好,却使人为之着迷。
韦嘉恩感觉自己的脸微微发烫。她挪开视线,让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岑凯言轻点安全帽的指尖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事……」声音有些乾涩,「就这样告诉我没关系吗?」
「因为你好像很在意善悠对你的态度。」岑凯言轻描淡写地回答︰「而且她是对子盈说不能随便跟人讲她们的事,又不是对我说。」她停顿一下,声音似乎低沉了些许︰「我也没有随便跟人讲。你看子盈的眼光会因为知道这件事而有什麽不一样吗?」
那是句问句,问话的语气却很笃定,彷佛早就知道答案。
韦嘉恩摇头。她认识的人里面没有喜欢同X或正在跟同x1nGjia0ei往的人──至少就她所知没有──,她也一直觉得这是离自己很远的事情,在这之前从未仔细想过自己对这方面的看法,不过她认识葛子盈,在某些方面很尊敬这位学姐,也珍惜两人的情分,这点并不会因为她喜欢的对象是谁而有所改变。
「这不就行了。」岑凯言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分温度,「再说,子盈对你好也不是因为对你有那方面的意思,单纯就是J婆而已。虽然很不会避嫌,但那个人对善悠可是很认真的。」
平时的她或者会笑问岑凯言怎麽说葛子盈J婆,但这时她的脑袋只被另一件事占据。
下一秒,她便脱口而出:「那你呢?」
「……什麽意思。」岑凯言稍稍一顿,然後才以谨慎的语气反问。
韦嘉恩被自己不经大脑的问句吓到。但既然已经开了头,与其退缩,还不如y着头皮。
她深x1口气,像是豁出去般直视岑凯言双眼:「凯言学姐你又是为什麽对我那麽好?」
岑凯言一语不发地端详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以彷佛要将她看穿的眼神直直望进她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嘉恩感到一阵紧张,心脏紧缩了下。她等待岑凯言回答,又想着自己到底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什麽答覆。
时间似是过了一个世纪那麽久。
最後,岑凯言耸了耸肩,语气中有着显得过分刻意的疏离︰「我没做什麽特别的事,」她说,「假如有,大概就是被子盈感染了吧。」
一个什麽都没解答到的回覆。或者是真心,也可能是敷衍。韦嘉恩张了张嘴,却想不到要说什麽。
自己到底期望听见什麽?她又一次自问,答案仍旧如坠雾中,遍寻不获。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岑凯言瞥一眼nV舍区的出入口,她的眼神依然平静,脸上神情也如常让人看不透。
但韦嘉恩听懂了那是「别再说了。」的意思。
她们的关系很脆弱,脆弱得每次分别时说的再见,说不定都是最後一声再见。
「好。」韦嘉恩藏起心中的波澜,脸上的笑容近乎完美:「那我回去了。学姐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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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一滴使你更趋完美,但单凭这一切一切,都不足以构成我为你着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