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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晚晴点头：“我就要去。”
察觉到他内心的几分动摇，她应得很快。怕孟拂寒再说什麽，常晚晴止住他的话头：“再苦再累也不怕。若有危险我一定好好躲起来，有安四叔在……北疆还有我爹呢，谁能伤了我去。”
她情真意切，眸光坚定地看着孟拂寒的双眼。男人静静地看了她一瞬，道：“路上可没有扬州的糕点，也没有杨梅荔枝冰盏，没有瓜果。行军途中纪律严明，天亮便要啓程，日落方歇……”
“我都可以！”
常晚晴道：“孟拂寒，你不试试，怎麽知道我不行？这不是你说的麽，总要尝试过才知道……”
她恳切地看向孟拂寒。
孟拂寒低头一瞬，认了命。
“走吧，”他上了马，“跟上。”
“已经慢了一段路了，接下来半日，都得不停地赶路，”孟拂寒转过头，将水囊递给她：“能跟上麽？”
常晚晴摸了摸马儿的脑袋。
“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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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风驰电掣，到了傍晚才跟了上去。常晚晴已经学会对河边赤|裸着大半个身子的将士视而不见，那些将士似是也知晓郡主跟来了营地，比前一日收敛了许多。
常晚晴奔波一日，昨日又没歇好，一到帐中便瘫了下来，这会儿也顾不得水有没有水的味道了，抱着水囊便喝了个干净。赵恒之正好来寻孟拂寒，一眼瞧见她这模样，看了个稀奇。
“这不是咱们娇滴滴的永淳郡主麽，”赵恒之与她也相熟，开口自然熟稔：“怎麽这样狼狈？”
“我可没有娇滴滴过！”
常晚晴将空了的水囊扔过去，手上却没什麽力气扔偏了。赵恒之捡起水囊，道：“瞧着确实可怜，都喝干净了。”
她也顾不得仪态了，盘腿坐在案后，撑着脑袋不吱声。她才没有和姐夫吵架的力气，是不是娇滴滴的也没了争辩的意义。赶路与她平日跑马打马球都不同，日头又晒，直至夜幕降临，脸颊也是红红的。
孟拂寒从外进来，瞧见赵恒之，道：“来了。”
赵恒之“嗯”了一声：“是有人跟着咱们，不过问题不大，已经派人盯着了。他们接下来有什麽动作，都逃不出咱们的眼线。”
孟拂寒点点头，转头看向常晚晴：“打好了水，你先沐浴。”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在她身前的案上：“脸晒红了，涂一些，应当会舒服很多。”
常晚晴摸着脸颊，应了声。
孟拂寒与赵恒之在帐外议事，她看着自己被缰绳磨红的掌心，水面下因为骑马而泛红的那一片，热水解去了她大半的困乏，却蒸得脸颊刺痛，像是当真被晒伤了。
这儿也没有铜镜，她根本不知自己究竟晒成了什麽模样。将药膏挖出来勉强在面上敷好，擦过身子便躺在了坚硬的木榻上，还未等到孟拂寒回来，身子的疲乏便让她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依稀之间，察觉到有人触碰着自己的脸颊，她皱着眉头哼了几声，那触感又消失了。转而落在她眼角的，是一个轻飘飘的吻。
第二日天还未亮，常晚晴便被孟拂寒抱了起来，她眼睛都还未睁开，孟拂寒用热乎乎的帕子敷在她面上，勉强让她回了神。
见她起了身，才道：“要赶路了。”
常晚晴打起精神，刚要起身，便觉双腿酸痛，差点一歪身子倒下去。孟拂寒扶住她，看向她的双眼：“此刻要回京，我还能送你回去。”
“然后你再快马加鞭赶上麽？”
常晚晴按着他的肩膀，借力站起来：“我才不要，我可以跟上。”
孟拂寒揉了揉她的脸：“不要太勉强自己。”
晨间自是凉爽，可越到正午，日头越大。安全起见，常晚晴还穿着不大合身的盔甲，头盔勉强遮住一部分日光，却还是有不少透过甲胄直接照进心里，燥热与闷热在她身上作涌，没过一会儿，汗水便打湿了衣衫。
常晚晴承认，赶路确实不好玩。
哪怕与孟拂寒一起，也没有当初想象中的开心。她承认自己有数个时刻都在想，要不然还是回去罢，京中什麽都有，凉爽舒适，此刻回去，还能与阿璇一道吃冰盏。
何必要不知好歹地去北疆呢？
她握着缰绳，咬紧唇瓣，只怕自个儿一张口，便是想要回去的话。
直到正午寻着阴凉处修整的时候，常晚晴靠在树下，大口大口地喝着清水。
“郡主。”
一个声音从树后传来，带着些紧张：“是郡主麽？”
青年局促地搓着手心，却见常晚晴身侧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谨慎地盯着他，阻止他的靠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