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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月珊沉浸在欢喜之中。她说得也是,她与常晚晴之间并无太多交集,愿意帮她已是难得。日后得了太子殿下青眼,想让阿爹再重回官场,还不容易麽?
“究竟能否如愿,也要看你自个儿。”
此事常晚晴如何能打包票,她只能教孟月珊投其所好,却无法保证她一定能让太子倾心。帮她,权当前几日满月宴上,孟月珊帮她说话的报答了。
孟月珊自是知晓,她道过谢,便称要回去练琵琶,先告辞。
常晚晴任她去了,待她走后,倪馨才道:“嫂嫂心胸宽广,寻常人莫不能及。”
常晚晴一摆手,她被恭维多了,早就听惯了这般夸奖。“原不是我心胸宽广,只是觉得没必要与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计较。”
最最孩子气的郡主也有了长辈的範儿,倪馨瞧着想笑,生生止住笑意:“是,不与小孩计较。”
常晚晴看她恢複得不错,倒是比那日脸色好了许多。方与她说了会儿话,还觉得她身上多了些圆滑的气质,并非曲意逢迎的讨好,而是能独当一面,在宅中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姿态。
倒是不如从前那样畏缩怯懦了。
她主动道:“你瞧着气色不错,是有什麽好消息麽?”
除了孟承望下狱,还有什麽能让她这样有生气?
“孟承望死了。”
倪馨道:“此事没有多少人知道。”
常晚晴不由皱起眉头。
“死了?”
他这些罪名,没有一条能至死罪。怎麽会死了?
孟府也不曾发丧……她瞧着倪馨与孟月珊都穿得素净,还以为是在府中走动不怎麽打扮才如此,原来是……
“大哥没有与嫂嫂说麽?”倪馨道:“公爹与我说,这是刑部的令。听闻是他胆大包天,偷了金印不成,还动了户部的账册,数万两白银不知去向,最终又查到陈家。怕是贪了不少。”
“陈家?”
常晚晴并不觉得孟承望能在短短一月间,便利用金印挪用那样巨额的公款,他尚有赌债缠身,连他娘陈氏都不知他这样胆大妄为,何至于又牵扯到陈家?
倪馨也奇怪,只有她们几人知晓是何时勾动孟承望的欲|望,让他想到户部金印的。但她自家便是因着阿爹糊涂贪了银子,才害得她们全家如此下场,知晓孟承望有可能帮着陈家贪墨,心中更恨,不大留情道:“他做了那样多的恶事,落得这般下场,也是命数。”
“那二叔就平安无事地出来了?”
孟承望的事,他除了停职在家,便没有旁的惩处?
不怪常晚晴全然不知事,孟安礼昨日回府,她一整日都与孟拂寒在一处,夜里又闹了许久,今日几乎睡了大半个白日过去,还没机会知晓全貌。
倪馨有说了些府中事。外头的她不知晓,但如今孟府陈氏病倒了,孟月珊又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孟府一应事物都交到了她的手上。倪馨自个儿也是爹娘悉心教导出来的大家闺秀,虽说当初家世并不出衆,但管家的本事也不差旁人,极快地上了手。短短几日,已经让孟府大半信服于她。
就连孟月珊今日来,也是央着她一道作陪,帮忙撑场面的。
常晚晴听她细细道来,这才知晓那时孟安礼独自一人归来后,陈氏发现孟承望并未归家,撑着病体在屋中吵嚷了许久,甚至还要爬起身掐孟安礼的脖子。具体内情他们尚不知晓,只是那日之后,陈氏就被关在屋中,究竟是真气得无法起身,还是因为别的什麽,倪馨也不清楚了。
请来为陈氏诊治的大夫说,日后陈氏只怕都要躺在榻上,口不能言。
倒是令人唏嘘,一家子竟就这麽死的死,病的病。无论如何,于倪馨而言,她总算有了自己新的生活。
“阿齐没了爹,但还有娘,”倪馨声音很轻,一如既往地细声细气,却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几分坚定来:“我不会让他学成他爹那般模样。”
常晚晴展颜,见她身边的那个机灵的丫鬟,像是叫金盏的,俏生生过来对她附耳说了什麽。倪馨扶着金盏的手起身,“阿齐年幼,这会儿睡着了,我带他回屋去。”
常晚晴看着主仆二人离去的背影,好像看到了一株不起眼的嫩草,没有人知晓她从何处来,就这麽不起眼地生长着,风吹雨打也没能让她倒下。直到如今,她仍旧有着细嫩的枝芽,却无人能再否认她的坚韧,也没人能再将她连根拔起。
等到晚膳后,常晚晴才从孟拂寒处了解了事情的全貌。
“你的意思是……表哥本欲日后一道清算的帐如今被翻出来了些,他便将死罪推给了儿子,自己安然脱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