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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罪魁祸首掀开床幔,递来杯温热的茶水,她甚至不止他是何时走到身侧的。擡眼望去,男人低垂的眉眼,又让她想起昨夜某一幕,他认真而专注地吻她,动作着,却丝毫不留情面,无视她的抵抗。
这麽一想,浑身的关节都又泛着酸。
常晚晴睨他一眼,没什麽好气地就这他的手喝了水,嗓子润过之后倒是好多了,就是还有些干痛。孟拂寒将茶杯接过,问道:“还要再睡会儿麽?”
常晚晴已经醒了,虽说有些累,但不大有困意。她摇摇头,搭着孟拂寒递过来的手,起了身。
只一动作,那疼与酸直往上涌,她身子一软,就要往下滑。孟拂寒接住她,将她按坐回榻上。
“还是再歇会儿吧。”
一瞬间的失力让她下意识抓住男人胸前的衣襟,另一只手攀附着他的臂膀,脸颊落在他很有几分坚硬的胸前,抵得有些疼。
她几乎是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还有些泛干的嗓音响起:“……都怪你。”
靠在他的胸前,耳边传来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敲打在她的耳畔,又听得一声清浅的笑意。
“怪我,”他没有否认:“是我的错。”
他低下头,看着她披散的长发:“还疼吗?若是疼得厉害,唤太医来瞧瞧。”
常晚晴咬唇,说疼倒也不是很疼,但却有着从未体验过的奇异感觉,和疼很像,却能感受到与寻常疼痛不同的爱。
只是这个位置,这个缘由……如何叫御医啊!叫了御医,只怕姑母,太子表哥与阿姐都会知晓,她还要不要颜面了!
常晚晴半羞半恼地瞋他一眼,大而圆的眼睛乌润润地看着他,压低了声音:“我才不唤……都怪你!”
“下回我定然轻些,绝不如此了,”孟拂寒揉她的脑袋:“是我一时失礼。”
何止是一时失礼啊。常晚晴心底幽怨,还下回呢,她都不敢与他待一处了。
到底是起了身,孟拂寒不必去府衙,一道用过膳后,便与她在书房翻着昨日晒好的书。常晚晴略坐了会儿,方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便听得玉澜来报。
“姑娘,”玉澜道:“孟三姑娘与二少夫人一道来了……还带着小公子。”
常晚晴直了直身子:“孟月珊来做什麽?”
她看向孟拂寒,孟拂寒亦回望着她,淡声道:“我与她并不相熟。”
孟月珊年龄小,比常晚晴还要小上一两岁。当年他入孟家,孟月珊还只是个刚会说话,会跑跳的小丫头。姑娘与公子本又不在一处养着,他都没见上过几回。
只不过她越来越大,知晓的事情多了,待他便也如孟承望一般,颐指气使了些。孟拂寒与她素无交往,偶有在席面上冷嘲热讽也不曾被他放在心上。
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时来找常晚晴,他略一思索,倒也知晓了些什麽。开口道:“你若不想见,便不见了。”
“见吧,”常晚晴站起身,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腰,“她也是头回来寻我,算得上稀奇了。”
她倒是知晓孟月珊的那点儿心思。
早在一月以前,她便听闻倪馨身边那个机灵的丫头说了,孟月珊因着婚事与陈氏争吵过几回,连着几日都不给陈氏好脸色。
孟月珊听闻太子要选妃的消息,在家中连日闹腾,陈氏无奈本就欲向她开口,谁知她先一步将几人计划打乱,整治了孟承望。
今次来寻她,怕是也因着这些事。
常晚晴没让孟拂寒跟上,她自个儿去见客,着人上了茶水与糕点,她坐在柏木山水彩绘贵妃榻上,端得是一派清冷体面。
孟月珊甚少踏足松涛苑。早年来,此处不过是两间小屋隔作院落,狭窄阴暗,住着她并不熟悉的兄长,没什麽好来的。孟拂寒成婚后,常晚晴又在孟府逍遥度日,她更不会来了。
她也是头一回见到修缮好后的松涛苑。
府中因着常晚晴前些时日的折腾,早已没了余银,若非如此,哥哥所欠那千两白银也不可能还不上。孟月珊步入其中,瞧着那玛瑙花插、蜀绣屏风,无一不证明了常晚晴生活的惬意。
偏生就在相隔不远的另一个院落,她的家如今破碎不堪,都是因为她!
但是——
孟月珊可以暂且将她对常晚晴的怨放到一边——只要她能帮上她。
她第一次规规矩矩对常晚晴行了礼,乖巧地唤了一声嫂嫂。
常晚晴如何不知她的心思,不疾不徐地应了,让人为她几人上茶。倪馨身边的乳母抱着襁褓,刚满月的孩子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
咿咿呀呀的声音将略带着些尴尬的氛围打破,常晚晴看向倪馨,倪馨一笑,吩咐道:“去将阿齐抱给郡主瞧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