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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赵恒之忽地道：“你是不是将我给孩子备的书又换成话本了。”
“啊？”
岑嘉容装作没听到，装傻充愣：“没有哦，你不要这样污蔑我。”
赵恒之摇着头。
这姐妹俩能数十年如一日地玩到一起果真是有原因的。常晚晴跟着岑嘉容长大，思想脾性一模一样，极容易说到一起去。
就是苦了胡家那姑娘，好好一个明事理懂进退的姑娘，要配合着她们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世间事哪里真如话本中那样複杂，恩怨爱恨其实都很简单。赵恒之能看破的东西，她们两人围在一出叽叽喳喳怎麽也看不破，即使说了，也不会相信。
常晚晴认真思考，得出结论。
“阿姐，我觉得你说的有理。”
“可我现在就是无法确定他是哪一种诶，”她苦恼：“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透我，万一在我确定他之前他先发现了我……啊！”
她道：“你说若他对我根本没那个意思，我却傻乎乎地上了鈎，会不会显得我很笨。”
“会的。”
岑嘉容肯定道：“所以阿晴，阿姐要帮助你。”
“你要主动拿捏他。若即若离，让他看不透，猜不破。将他玩弄于你的股掌之间。”
常晚晴十分虚心：“具体怎麽做？”
岑嘉容觉得自己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个妹妹也太笨了些，再掐了掐她的小脸。或许是有求于人，常晚晴这次没躲开，伸着脸软声道：“阿姐……”
“你要偶尔对他温柔小意，时而又冷淡疏离，不要去猜男人的心思，男人的心思没有什麽好猜的，要让他来猜你的心意。”
岑嘉容拍拍她的肩膀，让她立起来：“记住你的身份，你可是郡主。让他看得着摸不着，摸得着吃不到，给个巴掌再给颗甜枣，不出三月。”
她又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
“保证他死心塌地，服服帖帖。”
“真的假的？！”
常晚晴握住她的手指，“阿姐都是从何处学的，话本子当真这样有用？我从前也看，怎麽不曾学到？”
“实践出真知，”岑嘉容一脸高深莫测，“你大姐夫就是这麽对我死心塌地，我说东他不敢往西的。”
常晚晴顿了顿，总觉得有些问题。
“阿容。”
赵恒之从外进来，端着安胎药：“来喝药。”
岑嘉容摇头：“苦得很。太医都说了我胎相稳固，怎麽日日还要喝这苦药。”
赵恒之看她一眼，声音沉着：“莫要任性。”
岑嘉容反抗无果，瞪着眼睛撒娇也不成，只好捏着鼻子喝下。
常晚晴越看越不对。
回想往日种种，怎麽好像和阿姐与她说的，不大一样？
……完全相反啊？
她迷迷糊糊被赵恒之请了出去，说什麽今日已经闹了够久了，要让她早点歇息为好。迷迷糊糊又上了马车，晕晕地被孟拂寒接到。
下车的时候，孟拂寒伸手扶她。常晚晴一路上咂摸着阿姐所说的话，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没理会他的动作，冷酷无情地径直略过他。
等到回屋时，她又揉了揉脸颊，端出笑意：“夫君，待会儿想要用些什麽？妾身为夫君準备……”
这算不算给个巴掌，再给颗甜枣？
自小只学了怎麽御下，怎麽对外，没人教她怎麽和“夫君”相处。张扬惯了，也想象不出会阿姐口中的“温柔小意”。想起成婚次日她拿腔拿调所做的那些，孟拂寒好像并未有厌色。
当时的孟拂寒是什麽表情来着？常晚晴还在思考，却看到孟拂寒淡淡擡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甚至还捏了捏她的脸。
确认没病，也确认不是有人披着她的皮以后，才道：
“还以为是我太忙，”孟拂寒看向她：“都出现幻觉了。今日是去公主府学了……变脸？”
常晚晴严格实践阿姐所说，面不改色，维持着为人妻室的涵养，一点也不生气。
对，她不生气。
进了松涛苑，常晚晴才柔柔擡了擡手，弱柳扶风地歪了歪，软塌塌倒在孟拂寒怀中。
孟拂寒接住她，低眸瞧她那张唇红齿白、处处透露着生机活力的脸睁眼说瞎话。
“夫君，”她哼哼唧唧：“可能是累着了，夫君能否抱人家进去……”
孟拂寒闭了闭眼，认命地将她打横抱起。
常晚晴瞬时擡手勾住他的脖颈，臂膀揽住他，附耳低声恶狠狠道：“你以为我的脸是谁都可以捏的嘛！孟拂寒，你太过分了！”
害怕她会掉下去，孟拂寒下意识收紧臂膀。
前一刻还在中气十足，不见半点“病弱”摇晃着他肩膀的女子忽地被这样的力道束缚住。腰身、后肩，以至于腿弯，全然承托在另一人有力的双臂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