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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说越不对,越描越黑,说到这里才发现,无论是当面说她脾气不好在京中素有恶名,还是说自家大人在某些方面不大厉害,好像都有些……
董苍背后发凉,在孟拂寒发话之前就拽着兄长匆匆告退。常晚晴也没生气,万分体谅地叹了口气,这下是真心怜爱地看向了孟拂寒。
难怪,难怪。
难怪他信守承诺,不碰她,也答应了她不纳妾不养外室,原来如此。
常晚晴拍拍他的肩膀:“我认识几个名医,能治好的。”
孟拂寒面色很淡,似是并不在意地喝了口汤。
“不必,多谢。”
“不要讳疾忌医啊夫君,”常晚晴笑得狭促:“你我夫妻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将此事好好放在心上的。”
孟拂寒扫她一眼:“看来郡主是不会信我辩驳之言了。”
“你先辩几句我听听,”常晚晴道:“不要冷冰冰地叫我郡主,你我既然成婚了,就要亲密些。郡主来郡主去,这要别人怎麽相信咱们恩恩爱爱呀。”
“你我,”孟拂寒挑眉:“恩爱?”
常晚晴擡眼,让玉澜玉漱出了去,关上房门,屋中只余两人。
她从袖中掏出昨夜的那张纸,签着孟拂寒的名字,还有她深思熟虑想好的条例。
孟拂寒静静看着她的动作,听她道:“哎,我想了一夜,觉得这样白纸黑字的还是太生分了些。既然已经成婚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感情这种事呢,就是这麽说不清,忽然觉得想要好好和你过日子。”
她将那纸撕得粉碎,碎片整整齐齐地放在孟拂寒身前:“往事就让它过去,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假的。这辈子都和解不了,常晚晴想,为了大计,她忍。
孟拂寒看着她的眼睛。她的心意实在有些太好猜,昨夜今日两幅面孔,两幅都有真心在,却真真假假掺和在一处,处处都想要报複他。他和她之间的恩怨,怎麽可能一笔勾销。
半晌,男人露出些笑意:“甚好。”
常晚晴见他答应,松了口气。却听他道:“那你我今日同房。”
“嗯?”常晚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话题跨度,“啊?”
“郡主既然想要好好过日子,你我总不好当一对假夫妻。郡主这样意外,难道方才的话不是真心的?”
“……自然是真心的!”常晚晴忽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不过……此事不急,不急,我去寻太医为你诊治了再说。”
“正好一并证明给郡主看了,如何?需不需要太医诊治,一看便知,”孟拂寒并未顺她的意,放下碗筷,“身为男人,总不好让妻子看轻了自己。你说是吧,阿晴?”
常晚晴动了动唇,一时没想明白该如何骂回去。
果然没有看错他这个人,从头至尾都是僞君子模样,这才刚一让步,就开始索要!活脱一个登徒子,青天白日饭桌之上,怎好提这些话题!
更让她难以讲明的是,他唤她的称谓。
从小到大被叫过无数次“阿晴”,却没有一次让她这样耳根发麻,甚至还想再听一遍,那尾音留在她耳尖慢慢消了去,忽地又忘了他是怎样开的口,是怎样用那张总说出气她的话的唇发出这样的声音。
孟拂寒疯了吧!她只有这个想法,或许一早就不正常,只是如今她嫁了过来,原形毕露了而已。
常晚晴别过脸,“就是不要,你昨日说了,对我言听计从的。好好过日子的前提是你要听我的。”
“是吗?”孟拂寒不认账:“昨日喝多了些,说过什麽都不记得了。”
“你!”常晚晴有些恼了:“你昨日明明说过,不过喝了些酒,怎麽会不记得?”
“那看来阿晴记得饮酒后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孟拂寒看向她,幽黑的眼眸映照出她透着几分红的脸颊,女子微微的恼意盛在眼中,已经炸毛了。
听了他这话,浑身竖起的毛又骤然软了下去。
常晚晴:“……没有啊。”
她声音有些虚:“是、是这样,喝醉了酒怎麽会记得做过什麽呢……”
她简直对酒深恶痛绝了。今后再沾酒,她就不姓常!
人生头一回喝酒,便一头撞进最讨厌的人怀中,还趴在他的榻上扒了他的衣服,一副不亲到嘴唇誓不罢休的架势。人生头一回跟着阿姐见世面,又被他拎着脖子一般提回去,软乎乎地靠在他的肩头,最后还是让她亲到了。
她偏偏记得,怎麽就记得。
都喝成那样了,记忆竟然还是那样清晰。
常晚晴没了说话的心思,心里直打鼓,嘴唇都有些隐隐作痛,那日被吻得太厉害,嘴唇胀痛几日,她只能推脱说吃了辣上了火气,皇后又着人给她安排了一堆清火的药,她苦得叫苦连天,只恨不能杀出宫去取孟拂寒首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