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丞相府。
李建成此时正跪坐在李渊对面的蒲团上持着白子,举棋不定。
其实,他此来不过是为了和父亲叙话,心思根本不在棋盘上。他只是被父亲生拉来做对弈,硬着头皮下到现在,大龙已经快被围死。
眼看没了胜机,李建成无奈弃子,看着老神在在的父亲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大人,那李昭已主动让出阳平关、剑阁关,对我家已推心至此,何故还对他安排了如此多的算计?”
李渊抬了抬眼皮,轻轻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问:“怎么?这就把这李昭当做自己心腹了?”
李建成赶忙低头,口称不敢。
李渊随手丢了黑子,叹了口气:“你长世民这么多年岁,可见识上却还差他一筹,让今后为父如何安心将国家社稷托付于你?”
李建成先是惊喜后是惶恐,左右看了看,对父亲劝谏:“大人,还是小声为好。”
李渊清清嗓子,点了点头。
前些日子,他已追谥大父襄公为景王,仁公为元王并追夫人窦氏为穆妃。朝议顺遂无比,并无半点波折。
权利的交接和集中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他此时虽然还是唐王,可扛的却还是隋旗,自然不该自许国家社稷。
李渊在朝堂多年,深谙集权之道,此时文火慢炖已逐渐掌握了火候。一步步的安排虽然都已在他算计之中,但还需要等待天时。现在却还不是妄自称尊的好时机。
只是刚刚与儿子私下相处,到底是松懈了那么一刻。
收回心思,李渊对李建成道:“对李昭,你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他若真是对我家推心置腹,便不该只是让开阳平、剑阁两关,他该拱手交出汉中、益州,主动解取兵权入朝为官!”
“这……”李建成张了张口,先觉得不对,随后却也觉得父亲所言有理。
李渊冷哼道:“这小儿自有心思,而今他是我家第一重臣,占了这汉中、益州,自以为进可攻退可守。
“呵,可贪心不足,他既然投了我家,娶了慧芸,自然也就得听我摆布。”
说着,李渊起身,自去命人寻了一副硕大的舆图过来挂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