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杨广看着庾质,显露出了明显的疑惑。
庾质恭声道:“陛下万金之躯,愿安驾住此运筹帷幄。只需授诸将规矩机要,令诸将按令行事即可。微臣窃以为……事宜在速,缓必无功。”
杨广明显不悦:“呵,怕是你庾质惧怕鞍马劳顿才有此言吧?你既不愿东行,可住此处!或者自回所在!”言罢,他一抖衣袖,看都没看李渊一眼,只是说:“元卿家随朕来……”
元寿瞥了各自僵在原地的两人,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与杨广远去。
许久,李渊感到胳膊被人扶了一把。抬眼时恰看到庾质对他点了点头。
“行脩,何至于此?”李渊在庾质的搀扶下起了身,重又恢复了重臣姿态,语气恳切地低声道:“陛下最重军功,你怎可劝他留此?”
庾质洒然一笑:“唐国公,您可是比某知兵,岂不知‘兵贵神速’的道理。唉,这百万大军确是骇人……”
庾质没有说下去,但李渊自懂他言下之意。
这般四方集结,怕是成军便要大半年,届时秋雨连绵必不得东进,又要继续耽搁过冬,再开战时怕是已到明年春天了。
哪怕高丽国里的都是一群死人,届时也该早已完成了动员、加固了城防,那还有兵贵神速的机会?这仗就只能硬碰硬的去打了……
但后面这些话不能说,庾质不能说,他李渊更不能说,这便是分寸。
李渊点点头打算辞别庾质,他此时心头仍是惴惴不安,与庾质攀谈也不过是为了稍稍疏解而已。今天皇帝突然对自己变了脸色,这绝不是小事,可偏偏李渊到现在还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就在李渊准备开口时,庾质忽然又压低声音对他道:“唐国公家有宝驹,为何不献于阙下?”
李渊悚然一惊,他左右看看拉着庾质的胳膊稍稍走远几步,沉声问:“行脩可是知道些什么?”
庾质继续低声道:“某侯见时,曾听两名宦官私语,言及此事。唐国公还请自安,某得自回住处了。”
李渊愣了愣,送走了庾质。
他自是听懂了庾质的暗示。两名宦官在议论他家中有宝马的事,宦官如何能得知?那定是皇帝曾经提起过,皇帝为何要提起此事?
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