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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1 / 2)

('干什么。

好一个干什么。

夏藤倾过身把酒瓶抱手里,突然觉得委屈,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他主动,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然后逼着她承受,逼着她回应。

他不主动,她就找不着北了。

她这么眼巴巴的想听见一个人的声音,还是头一次。

夏藤听见他打火机的声音,“你说过不碰的。”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你管得着么。”

他从来不这么跟她说话的。

上次被他这个语气对待的,还是那个台球厅里的乔子晴,他对她半点耐心都没有,可那个女孩还是愿意对他放低姿态,甚至讨好。明明看起来是个高傲的姑娘。

一瞬间,夏藤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她这通主动的电话,让她和那些女孩没有区别,他说不要就不要,错的是她们不够干脆,不比他狠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泪几乎瞬间涌了上来,这才一天没见,他就翻脸不认人。

夏藤:“你什么意思?”

祁正答得冷漠,“没什么意思。”

夏藤气得脑袋发热,“那你当我没打过电话吧。”

祁正听女生故意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夏藤,别跟我闹,我不想哄你。”

夏藤深深吸进一口气,“我以为我们不会这样。”

“不然怎么样?跟你搞异地恋?”

夏藤呼吸一滞,她已经很久没被祁正弄到这种难堪的地步了。

“你……”

祁正道:“没事我挂了。”

夏藤猛然止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傻,几句对话,祁正态度里的冷淡明显的不能再明显,她不清醒,可他是清醒的,他让她意识到他们是真的到此为止了,她不可能回去,他更不可能追随她来,就算退一万步,她肯走,他肯来,以他们现在的境地也无法走到一起。

夏藤没有再说话,她极少这么被男生不留情面的拒绝过。

另一边,祁正说完那句“挂了”,秦凡就伸手准备接手机,伸了一会儿,手中还是空的,他抬头一看,祁正没动,手机还在耳边放着。

秦凡顿时无语,这俩人真是……

一个比一个别扭。

夏藤这边有人见她独自闷着脑袋,喊她过去玩游戏,“别一个人喝啊,多没意思。”

她还没出声,祁正又!又说话了:“你在哪?”

他静声听了听她那边的背景音,“酒吧?”

夏藤:“你不是要挂了么。”

“你够可以啊。”祁正语气讽刺起来,“回去不好好处理你那些破事,堕落起来一套一套的。”

夏藤顿时感觉到被刺痛,情绪一直压着,突然有些崩断,“你知道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你回去也是缩着脑袋躲到一边,半天放不出一个屁。”

他说话还是那么难听,夏藤问:“不然我要怎么样?我应该怎么样?”-->>

“做过就做过,没做就没做。我他妈就搞不懂了,一直躲着不出声等着谁给你证明?你的清白只会嘴上说说?”

夏藤紧紧捏住手机,祁正每次劈头盖脸骂她都能直中要害,她反驳不出来。

“我不用你教我。”她在给自己挽尊。

“也是,你抱好那姓许的大腿,指不定哪天他不靠家里了就不用送你出去挡枪了,看看到时候骂你的人死完没,没有的话说不定还能救你一把。”

“……”夏藤安静下去。

祁正不想听她那边乌七八糟的声音,酒吧是什么场所,昭县没有,回去了她倒是去的够快,电话里面还不少男人的声音。

他生气,气得时候说话就控制不住,等全部说完,秦凡都快把他胳膊掐烂了,疯狂做口型:“我的哥,你别这样!”

别这样也没用,话已经说完了。

祁正也烦,他决定不再管她的,走了的人,他从来不挽回,他也不想花心思在明摆了没可能的人和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她一通电话,他的决定就摇摇欲坠,忍得住前半段,再久一点,他就忍不住要管她。

他总是惹她生气,欺负她,什么难听什么跟她说。他对其他女生都没这么过分,对她就不行。

可能她从未服过软,从未彻底臣服于他,所以他看不惯她就这么轻易被外界的声音打倒。

也可能只有她,让他说了要挂电话,却舍不得真的挂断,让他这个从不回头看的人,每天都想问时间能不能倒流到去年八月末的那个夏夜。

……

夏藤一声不吭地挂了电话,回到城市,她憋眼泪的技能又回来了,她给祁正发了一句话,也是他们在微信对话框的唯一一句。

等了一分钟,他没回。

祁正被一桌人声讨了将近十分钟,他再看手机时,上面赫然多出一条十分钟前,来自!夏藤的消息。

“你没必要这么羞辱我,我再也不会找你了。”

他都能想象到她发这句话什么表情,一边伤心,一边又气又不甘心。

说了不想哄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动作停住。

她把他删了。

第二天去公司,夏藤还没缓过劲来。不知是酒劲,还是别的什么影响她,脑袋里一直吵哄哄的。

从昭县回来,她多了个习惯,喜欢安静看着窗外,或是站在阳台上远眺。

那些时候,她看到的或许不是眼前车水马龙人声喧嚣的城市,而是,一个方向。

到达公司后,为安全起见,他们从地下停车场的偏门进去,佩恩接她上去。

办公室里,她的照片重新挂起来,底下坐着老板,高管,公关负责人,公司的团队差不多齐了。

这么大阵仗,她连之前接到王导电影女主角试镜时都没见过。

夏藤的合约还有几个月就要到期,公司想趁机放手一搏,成,以后的合作一切好说,不成,到时间就可以理所当然让人卷铺盖滚蛋。

他们递过来一个文件夹,印满了各种各样的规划与安排,好似那个镜头前的“夏藤”即将活过来。

可是,她只感觉到自己正在被塑造成一具失去血肉之躯的傀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要对这这那那充耳不闻,她不能做出回应,她要在主持人提到某些话题时装傻略过,她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她要配合他们,让所有的事被时间麻痹,连同她自己一起。

脑袋似乎更吵了,吵得她快要炸开。

如果这样,哪怕最后她再次成功回到大众视线,她会幸福吗?

她会感到快乐,高兴,满足吗?-->>

会议进行了一个小时,夏藤没有抬头说过话,今天的主题都是围绕着她在讨论,可是竟然没有人发现她的沉默。陈非晚察觉到不对,打断滔滔不绝的发言人,问夏藤:“你有什么想法,提一提吧。”

夏藤慢慢抬起头,环顾了座位上的人一圈,说:“我想回家。”

“呃……”经纪人眼睛眨了眨,看向几位领导,解释!释说:“她这两天状态还没调整过来,可能还不太适应这个工作节奏。”

“两天还没调整过来?还没开始工作呢有什么节奏。”

领导互相看了眼,面上有不悦,但正处于特殊时期,还得考虑她的精神状态问题,才能继续计划。于是最后道:“这样吧,回家也行,找个司机,安排助理送她回去,把这个带回去看,剩下的我们先和你母亲沟通。”

老板手里拿着那个沉甸甸的文件夹,丢在她面前。

阳台上,纸一页一页地烧,火灰乱飞,烟雾刺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夏藤把所有纸张丢进火盆里后,拎起事先准备好的半桶水,全部浇了进去。

“呲啦”一声,火被浇熄,那些文件纸灰得灰,毁得毁,半截没烧黑的,也被水浇了个透。

五分钟后,络平台上出现了“夏藤首回应”的话题。

人们蜂拥而至,这场络狂欢,终于随着夏藤的回应达到前所未有的**。

时隔半年,她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第一条动态。

照片上是一堆废纸,有烧过的痕迹,有水淋过的痕迹,残损而破败,还有几行存留的字,能勉强辨认出这是一叠对艺人的规划表。

她只写了两个字。

滚吧。

“你疯了?你跟我讲你是不是疯了?!”

陈非晚声调完全走音,她前脚从经济公司出来踏上车,后脚手机叮咚一声,就收到了夏藤那条惊世骇俗的回应。

她偏还不关评论,底下涌入大批大骂出口的留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让谁滚?该滚的是你!”

“我去,还想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事情出来只会否认和躲藏,更证明你就是做了那些下作的事,如果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什么会躲这么久不出声?没猜错的话现在准备复出了吧,一点都没有对自己进行反思,反而一出现就让人滚,到底娱乐圈越来越低龄化,没有情商也没有素质。”

“所以说在学校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她还会打台球,好学生会去那些地方?”

“她是不是得病了……这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啊……”

营销号搬得很!快,还打上了“夏藤首次回应潜规则,大骂让友滚”等极具引导性的言论,夏藤一条一条看着,都笑了。

友总是喜欢对号入座,喜欢过度解读,还喜欢急着跳脚。

“你把评论关了!”

陈非晚看得一肚子火,再怎么样,他们攻击的是她女儿,她这么要强的人,每次忍这种言论都忍得要吐血。

夏藤坐在阳台上,有一瞬间希望自己乘风归去,她闭眼,再睁眼,看着头顶阴沉的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想好了,就算真有一天一了百了,她也要把所有的伤害还给那些人。

她要让那些人知道,有些痛苦,是一辈子无法抹平的。

任谁都能感觉到她生命力的流失,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千疮百孔,了无生气。

她的眼睛不再亮了,暗沉沉的。

陈非晚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走到她身旁,抱住她。

夏藤瘦得厉害,曾经是注重身材管理,瘦要瘦的恰到好处,上镜要漂漂亮亮。如今,轻飘飘的,一碰就能感觉到骨头。

陈非晚怕她想不开,更加确定了内心那个想法,“我们跟公司解约吧,以后好好过正常生活,我和你爸养得起你。你不要管上那些人说什么,这圈子里谁没挨过骂?谁没被诬陷过?不都这么过来了吗?”-->>

“所以呢……”夏藤慢慢勾起一个笑,她觉得荒唐,“被骂了只能自认倒霉,只能忍,和观众一起忘……呵,做个忍辱负重的假人,也值得学习吗?到底谁把谁当傻子?”

“那你也要认清事实,现在的事实是就算你反驳,也不会有人听!”

“那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缓慢而认真地道:“我是风风光光踏进这个圈子的,不能风风光光走,也要还自己一个干净的名声。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她可以狠,对别人,对自己。

只要被逼到那个份上。

这是她给自己攒的最后一口气。

或许从回到昭县那天起,她就开始计划这场反击。她这样的性格,只会在沉默中爆发。

她要把所有的假象打碎,照清每张隐藏在屏幕后的脸。

这个世界不会好了。

但这个世界,永远需要抗争的人。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ser53

这几天,络世界不太平。因为夏藤的回应,一波比一波猛烈。

她澄清过,没有人相信,她警告过,歪风邪气从未停息。

既然已经被推到众人的对立面,不如干脆拼上最后一口气。

经纪人急得上蹿下跳,“你现在反驳就是找死!你有什么证据?许潮生这事儿暂且不提,那是你们有交情,他本人愿意给你澄清,上次的事儿呢?除非饭局里的人给你证明。”

她停下,又道:“要愿意给你证明早证明了。”

是啊。

她怎么会不明白,所以她不会靠那些人。

“你不用管了,之后的事我自己处理。”

有一点力,就用一点力,哪怕只有一个人听进去,那她也是值得的。

那天之后,她把所有的质疑和造谣截成图片,一条一条的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有主动勾搭金主。

那条色情视频不是她。

她没有和许潮生在一起。

她背后没有靠山。

她没有在学校欺负同学。

……

所有友硬生生扣给她的帽子,她全都扯掉,于是引起众怒,他们说她在狡辩,满嘴谎言。他们让她解释那些她衣衫不整的视频,铁证如山,她凭什么一张嘴就要推翻全部。

事发当时,公司就联系过人去调监控,得到的答复是完整监控早已被删除。对方做事做的绝,穆含廷怕她告发自己,搭上金主后就断了夏藤所有能澄清的渠道。

更何况,穆含廷料定夏藤不敢为了证明自己,把饭局上其他人拖下水,除非她不想在这个圈里混。

也就是说,不管别人怎么骂,为了不捅破那层纸,夏藤只能保持沉默。

如果承受不住选择退出,那对其他人来说“皆大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她大有一副撕破脸的架势,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

这样的姿态,有种直面这个圈子里各种畸形风气,流言蜚语,勾心斗角,冷嘲热讽的决然,那些躲在暗处落井下石的人面临着被揪出来共同遭受风暴的处境,都慌了起来。

当一个人豁出去一切,哪怕她手里什么也没有,也足够令人害怕。

“你们想要的是真相吗?你们想要的只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八卦**。”

继“滚吧”和回击谣言之后,这是夏藤发布的再一条引起轩然大波的动态。

夏藤的人身威胁这几天不断加重,身份信息被扒的一干二净,她不敢出门,躲在家里不出去,陈非晚工作请了假,陪着她。

各方面给公司施压,公司找夏藤,想让她停手,不要闹了,夏藤不肯。

事件不断发酵着,她把铺天盖地的恶评截图存证,她要上告,哪怕更多的人嘲笑她。

后来很多时候,还会有人问起她当初是怎么下定决心做那些事的,毕竟放眼整个圈子,很少有人鼓起勇气直面这些。

怎么下定决心的……她想想,不过是逼到末路,她无法忍受了而已。

人们总说,看到那些不好的话,不要理会就好了,只有一方闹,不会闹起来的。因为一旦回应,就会有人抓着不放,无论你怎么解释,都能把原意曲解十层,肆意揣测断章取义后再拿出来冷嘲热讽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选择闭口不言,于是沉默又会打上“默认”的标签,歪风猖狂,混乱不堪。

一个人说你有错,可能是他错了,一群人说你有错,你就一定错了。你必须磕头认错,若不从,便是错上加错。

夏藤的回击一直在持续,她挂出了这段时间以来接到的威胁电话,起诉了上升人身攻击的恶意辱骂者,她的反击,在一些人眼里成了“歇斯底里”,有人说她疯了,有人说她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还有一些人抱起了看戏的姿态,她发什么,他们嘲什么。

再几天后,多部分路人陷入疲软状态。

他们没有兴趣只盯着一个人的“陈年烂瓜”吃,他们需要更新鲜的,更刺激的,以满足自己成瘾的猎奇心与窥探欲。

夏藤的反抗,在很多人眼里,像个丑态百出的可怜虫。

她的精神状态很不佳,夜夜噩梦缠身,经常是尖叫着被吓醒的;有时会沉浸在溢满的负面情绪里,突然开始颤抖,大喊大叫;又或是头疼得厉害,难以入眠;她白天不敢出门,晚上出去透透气,走到单元门口便再不敢踏出去半步……陈非晚想带她去医院看看,她愣一会,然后说:“再等等吧。”

再等等。她也不知道要等什么,可她不想就这么垮了,什么都没完成,就这么宣告自己的失败。

那天晚上,她又头痛欲裂,脑海里铺天盖地都是各方人对她的羞辱,她睡不着,又不想去吵醒陈非晚,裹着毯子去客厅接水,黑灯瞎火里踢到了一个硬壳。

夏藤打开灯看,是从昭县寄回来的行李,已经在客厅放了很久,一直没拆。她盯着那纸箱看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一个一个抱进自己的房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西是陈非晚寄的,不知道都塞了些什么带回来。夏藤拿把剪刀划开,曾经的粉丝送的礼物和信,陈非晚原封不动地给她寄了回来,她知道她很在意这些。

另一个箱子,就比较杂乱了。

夏藤翻着看了下,里面都是些衣服和她带过去的日用品,还有上学用的东西。

再往下翻,有两件昭县一中的校服,一整套完整的是她自己的,还有一件只有上衣。

她拿出来看,校服尺码比她的大很多,领口后的标签上写着尺码为190。

……

大概只有北方,才会有这么大的校服尺码吧。

夏藤想起这是谁的衣服了。

也顺便想起那天课桌底下,他是怎么制着她咬她脖子的。

或许这件校服,是他们所有关系发生转变的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竟然忘了还给他。

夏藤再翻,是几本复习资料。

她拿出来随手翻了两下,一张白纸轻飘飘地滑出来,掉在她腿上。

夏藤拿起来看,慢慢顿住了。

是祁正画的她。

那个时候,在那排立在荒野之上的矮房里,她坐在他对面,屋外风吹,屋内安静,只留一盏灯,她低头写卷子,他拿着纸笔画她。

上面还有三个字,老巫婆。

他总这么叫她。

这两个箱子,像承载满回忆的魔盒,她打开,便被那些画面压了满身。

好像只有这些物件真实存在,才能证明,她曾经真的遇见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拨通了祁正的电话。

那通电话连接着的地方,是她倾注最后的美好的地方。

她想问问他有没有看到她在努力回击,她没有只是嘴上说说,想问问他最近怎么样,想告诉他,她现在很痛苦,反抗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又或者,什么也不说,只要听见他的声音,她就能获得短暂的宁静。

她太需要宁静了。

……-->>

电话没有被很快接通,每一声都是漫长的等待。

大概快要响到自动挂断,那边才传来声响,只不过——

是女的。

夏藤愣了一下,然后脑袋就懵了。

她想立刻挂断,可是嘴里问得更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呢?”

女生说:“他让我接的。”

也就是说,他知道是她打的,这一回连接电话也不愿意。

夏藤耳边一嗡,挂掉电话。

她喘不上气,捂着胸口一点一点弓下腰,缩成一团。这么多天,她都有种不知自己到底在哪的茫然。

这一刻,逐渐清晰了。

她好像,彻彻底底被丢掉了。

台球厅里,祁正打完一局回来,乔子晴半靠着沙发,眼睛只盯一处,手里转着一部手机,不知在想什么。

祁正没问自己的手机为什么在她那儿,伸手,示意她拿过来。

乔子晴看他一眼,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接过来,看也没看直接放进口袋里,乔子晴问:“你壁纸,是那个女的?”

她没想到祁正也会把一人的照片设成屏保。

他说:“关你什么事?”

“她不是走了么?”

祁正表情不变,叼了根烟找打火机。

乔子晴摸不清他什么意思,把自个儿的打火机丢给他,靠回沙发,然后道:“你不会忘不了她吧。”

祁正半笑着,“你不提,我就忘得了。”

乔子晴嘴角扯了一下。

”刚有人给你打电话。”

祁正动作没停,护火点烟,也没问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子晴看着他,说:“好像是她。”

祁正抬眼,目光变得锋利,“你非要在我这试探个什么劲儿?”

乔子晴却觉得累了,她不想骗他,更不想骗自己。

“我说真的,我接了,然后她挂了。”

祁正冷冷看她三秒,然后转身往门口走。

他一边上楼,一边拿出手机看。

确实有个三十秒的通话记录。

他不用给她存名字,她的手机号他倒着都能背。

上到地面,冷风袭来,他喝出一口白气,把电话回拨过去。-->>

祁正感觉自己就快被她弄成神经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再这么时不时出现一下,又他妈回不来,他就过去把她杀了。

……

电话没通。关机。

像那天,他没回复,她就直接把他删了。

她闹别扭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祁正一股怒气上来,发了条短信过去:“把老子微信加回来。”

然而,祁正并不知道,那条短信石沉大海。因为第二天,夏藤换了手机号。

他也不知道,那通被乔子晴接起来的电话,是夏藤打给他的最后一通电话。

……

穆含廷出事儿,是在两天后的下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被爆出和某富商在夜店旁若无人地亲热,而后共同去住处过夜。

令人咂舌的是,这位富商,正是当初夏藤事件中的那位。

穆含廷可谓当下最炙手可热的女星,二十二岁便成为王导的电影女主角,名导演配好剧本,除去女主要新人,其他配角全是极具观众缘的实力演员。电影票房高,话题度高,她也成功上位,各路资源都找上门来。

她此前和夏藤一样,小公司出身,没有后台,没有人脉,是娱乐圈一抓一大把中的一个。混出头靠实力靠运气,但当今,靠的更多的是资本。

可惜,遇人不淑,红得快,栽得也快。

她能傍,就有人能把她拽下来。

不少人说是穆含廷姿态嚣张得罪了媒体,所以人家不要封口费,直接发,还有人说她抢了富商本来包的那位女星的资源,所以被搞了,总之千百种说辞,照片拍到了,视频发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码,人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兴奋地再去找更多的“瓜”。

热搜,视频,辱骂,营销号,造谣,一步一步,一个不落,和当初曝光夏藤,一模一样,老掉牙的手段,却能喂饱一批又一批闲人。

穆含廷比夏藤红多了,规模自然比她的更大。

许多事情,也在一夜之间发生了改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小部分人开始重新判断夏藤的话,觉得当初的事儿或许另有隐情,于是立刻遭到一批穆含廷粉丝的咒骂,他们骂夏藤借着穆含廷洗白,吃着人血馒头,但也有她的粉丝,拿夏藤的话洗白,说现在络风气差,不应该这样用言论伤害明星。

更多的人,是连着她们俩一起骂,她们没一个好东西。

穆含廷出事,经纪公司觉得简直“天赐良机”,他们想让夏藤发些意有所指的东西,像当初穆含廷内涵她一样,把锅再甩回去。

这是她的好机会。

夏藤不闻不问。

现在多了个人与她一样,同样遭受着众人鞭挞,在这场声势浩大的讨伐里,越高位的人摔下来,人们越喜闻乐见。

她不会落井下石,维护自己的名誉,不是踩着旁人进行的。更何况在更多人眼中,她们不过一丘之貉。

夏藤没有多关注穆含廷的事儿,她大概知道她准备装死到底不回应,撤话题,引导舆论,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她的娱乐生涯。

这是最常见的操作,像夏藤这种被追着骂两次的,确实少见。

只是又听说,因为这次的事儿,穆含廷和金主闹掰了。她红的太快,直接越咖位挡了女星的路,那些原本压下去的话题又被翻上来,还有人爆料王导的电影资源也是她睡来的,更有她陪很多老板的证据,还是明码标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穆含廷陷入了比夏藤严重不止一倍的威胁中。

众人寻找到了下一个挨骂对象,肆意地攻击着。

他们像往常一样蜂拥而至。

他们也像往常一样,以为这次只是众多口舌之战的一次,辱骂的不过是众多品行不端的明星的一员。-->>

他们高估了自己的道德观。

也低估了舆论的力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ser54

二月份的时候各大高校与公司开始放假,即将进入春节,街上已有红灯笼高高挂起,红红火火的小玩意儿陆续摆了出来,大型广告牌上,都打出了迎新的标语。

处处洋溢过节的气氛,为添喜气,陈非晚买了几个巨大的“福”字,字面金光闪闪,周身缠绕着该年的生肖,底下挂着一个中国结。

又俗气,又看着叫人欢喜。

夏藤最近总抱着电脑,一看就是看半天,陈非晚问她在干什么,她也不说。

她走到夏藤身旁,夏藤快速盖过电脑,陈非晚瞟了一眼,没作声,把“福”字给她,“我在客厅挂了一个,你把这个挂阳台上。”

夏藤“嗯”了一声,人没动,“我等会去。”

陈非晚站她旁边,一脸欲言又止。

夏藤不得不问:“怎么了?”

“阿藤,不论怎么样,日子总得过。”陈非晚见她这样,总觉得不安宁,“我不知道你这两天在干什么,别太把全部精力放上面了,凡事都想争个明白,会把自己累死的,有时候撒手不管也是种解脱的方式。”

陈非晚轻叹了一口气,“你妈我活到现在,也没活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段时间,家里一直笼罩着低压,夏藤有时候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夏文驰还有一星期才回来,陈非晚扛起来了所有的重担。

夏藤安静听完,又“嗯”了一声,合上电脑,把“福”字拿起来,“我去挂。”

客厅的阳台是露天的,她家住二十一层,差不多可以俯瞰风景。夏藤踩着椅子挂“福”,下来的时候没站稳,摔到阳台护栏边,护栏快要高过人脸,摔是摔不下去,但这么磕磕绊绊一下,还是够让人心惊。

夏藤低头看了眼,人在高处,脚底万物都渺小,风“呼呼”地刮,看久了,头晕目眩,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刮下去。

夏藤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站在高处看远方,远方是景,是不可及;低头,则又有临渊之感,令人心生惧意。

万幸,她没有对世界麻木,有恐惧,就证明她还是惜命的。

所以,她不知道穆含廷用了多大的勇气,或是多万念俱灰,才会从二十二层跳下去,结束她二十二年的人生。

人的承受能力是可以不断增强的,但真的有限。

很多人争论,一个选择自我结束的人,到底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可能对世人而言是没想通,但于他们本身而言,或许能从此落个轻松。

夏藤的短片正式完成,也是在那一天。她熬了个通宵,早晨八点,城市在晨光中苏醒,她点击发送,然后倒头睡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结果如何,是时候结束了。

再这么拖下去,伤害最深的还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她逐渐意识到,她没有能力改变什么,现况即是现况,发展成如今的模样,又哪里是一天造成的。她的那些动静,搁在大环境里,只能是不痛不痒。

她想过个好年,然后遗忘从前的种种。

发送完毕,她像卸掉许久以来沉重的包袱,轻松了吗,应该有一点儿。但身体各项机能仍处在恐惧之中,不太能适应。

夏藤睡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最好的一次觉。

因为这次,不是噩梦,而是一个日思夜想的梦。

梦回昭县。

那个原始的,安静的,默默生长的边陲小县。

上回是街道,这一回,是学校。

放学铃打响,她走出教学楼,身后被人推了把。

她回头,迎面便是一只手,塞了一颗青涩的酸梅进她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动作粗鲁,且不容她吐出来,她硬是被逼着嚼完咽了下去。-->>

酸的倒牙齿,她流泪,他蹲在一旁放声狂笑。

……

笑声贯穿了整个梦境,夏藤却哭着醒来。

她盯着房间里的天花板,在初醒的这一刻,她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人言,不记得黑暗,只记得梦里那个县城里的少年,和那颗硬塞进她嘴里的酸梅。

酸而涩,总叫人流泪。

但甜味也有几分,夹在酸涩滋味之中,所以格外令人留恋。

像极了他们之间。

夏藤的眼泪一串又一串,顺着流进头发里,良久,她抬手覆上眼睛。

原来,终究抵不过大梦一场。

夏藤的短片起初没有什么大水花,她的挣扎在旁人眼里早都成为徒劳,她不叫澄清,叫辩解,叫洗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她坚持抗争的姿态不是没有效果,一部分人开始转变对她的态度,一个真正心虚理亏的人,是不会用如此多的力气反击的。

虽然,大部分人仍然讨厌她。

单打独斗,大多会死于风浪之中。

同天晚上,另一条新闻爆了各大络平台。

穆含廷自杀。

跳楼。

一时间络瘫痪,言论四起,快要掀翻天。人们纷纷猜原因,她这段时间饱受非议,或许是不堪舆论压力,最后选择轻生。

到底是太年轻了,二十二岁,什么都看不淡,天塌的那样容易。

死亡在他们口中风轻云淡,没有人去探究,她到底遭受了什么,又是什么压垮了她。

谁都没有资格要求一个人必须承受住什么,哪怕只是一句恶语,也伤人六月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穆含廷生前的最后一条动态,是她纵身一跃前一秒发出的。

她说,我证明,她是清白的,因为我才是最肮脏的那一个。

她说,脱离镜头,我比任何人都低贱。我越想在人前光彩夺目,我付出的代价就要越多。

篇幅不长,逻辑混乱,很多语序错误,看得出是压抑已久的宣泄,可惜到最后,有些东西还是不能直接讲明。

世界有世界的规则,万般荒诞,仍要继续。

夏藤的短片,在穆含廷事发之后一小时内,被疯狂转发,数以万计。很奇怪,那些伤害过她们,辱骂过她们的人都不见了,一时之间,好像换了一批人出现在络上,他们都看过她们的电影,喜欢她们很久,从未骂过她们,惋惜她们的遭遇,相信她们的清白。

夏藤从未受到过如此多的“善意”,他们仿佛要把对穆含廷的愧疚全部补偿在她身上。

是真的如此,还是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不得而知。

短片不长,通调黑白,没有色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记录了第一次事发之后,她的每个快要坚持不下去的瞬间,她对着镜头,镜头对着她。

有她在高处拍的脚下;有镜头对着天花板,旁边是细微的哭声;有画面一片黑,她录自己的睡眠,录到自己尖叫着惊醒;有一条一条拍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有堆在沈蘩家门口的花圈,蜡烛,有遗照,有反拍跟踪她的狗仔,有住院后的吊针。触目惊心。

短片是几个视频拼凑而成的,每个视频下都有时间,记录的断断续续,有些是连着几天,有些是隔十天半个月。

全程没有人声,收录进来的,只是一些噪音,杂音,物件的声音。单薄,冰冷,空荡荡。-->>

越安静,越蔓延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

短片的最后,夏藤在纸上写了一段话。

“虽然已经不抱希望,但还是希望,有一天可以证明自己没有错。”

“希望可以再少一点恶意,不论对谁。”

“希望有那一天的到来。”

“希望不会太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继许潮生和丁遥转发后,那天饭局上的艺人们相继转发,并带上三个字:我证明。

言论扭转,形势大变,走向另一个极端。

人人欠她一句道歉。

经纪公司几乎是立刻联系陈非晚,他们的电话快被打爆了,各家媒体争相采访,公司这边已经拟好续约的合同,希望夏藤调整好状态,等这阵子风波过去之后,正式复出。

他们说,她终于拨云见日,真相大白。

陈非晚立起的无坚不摧的外壳彻底崩塌,她形象全无,倒在沙发里放声痛哭。

夏藤呆滞地坐在床上,不知道自己期盼这一天多久了,可是真的等来这一天,她却觉得自己麻木了。

不想哭,不感动,也不轻松。

真相大白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穆含廷死亡,一些人悲伤,一些人冷眼,一些人狂喜,一些人看到利用价值,妄图抽干她最后一滴血。

这不是抗争来的成功,这是鲜血淋漓的失败。

她没有看到光照进来,反而拨开云雾,所见仍是无边的黑夜。

幽深得令人发寒。

苏池接到祁正的电话,有点儿稀奇,“怎么了?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呢?我以为每次见你都得是你又给我闯了什么祸出来。”

祁正一点儿铺垫都没有,“姨,我过去陪你过年吧。”

什么人说什么话,又是乖乖叫声“姨”,又是嘴里冒出“陪你”这种温情的字眼,可信度基本为零。

“陪我过年?”苏池手头工作一放,“你放寒假了吗?”

“早放了,无聊死了。”

“你是看我孤家寡人的可怜想来陪陪呢。”苏池坐在椅子上转圈,语速缓慢地问:“还是打别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那头不说话。

苏池就知道,想笑又可气,“我听说那姑娘这两天刚洗清冤屈,你这就坐不住了?人家是明星,你来了也见不到。”

“我想见就能见。”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忘了你?”

“她敢。”

苏池一吸气,“你个臭小子,随了谁这么狂?你当这是昭县?”

“算了,我跟你说不通。”

“你给我等等!算了什么算了,我不答应你就准备自己过来,是吧?”-->>

祁正懒得浪费时间,“挂了。”

“……”祁正这个说一不二不留余地的性子,真的不知道随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池叹了一声气,“行了,我给你订票,就当出来玩一趟,好好过个年。”

祁正任性,她不能放着不管,最终还是妥协。

“来了我再收拾你!”

从小到大,祁正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昭县附近那几个大点的县城,城市化明显一点儿,玩的地方多,但还远不及修机场的程度。

挤大巴,火车,再转车去机场,这过程就要五个多小时,从天蒙蒙亮出门,到日头高照,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陌生。

他没行李箱,只背了一个包,挂着耳机。

机场人来人往,安检顺利过完,他找到登机口,距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他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人人低头看手机。

祁正没事干,也打开看了一会儿。

屏幕就是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低骂一句,赶紧找别的照片换掉。

这女的真有本事,让他主动找她,一次又一次。

她主动给他打个电话就做作成那样,那他岂不是要把自己标榜个三天三夜。

刚把壁纸换掉,前方响起一道略带紧张的女声:“……哥哥能加个微信吗?”

他头也不抬。

果然跟她想的性格一样。女生问:“哥哥这么高冷的吗?”

祁正对大城市的某些现况不甚了解,但话他听懂了,他掀起眼皮,目光一路往上,停在脸上。

女生挺漂亮,算出众,不然也不会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过来搭讪祁正这种看着就不好接触的帅哥。

但祁正对美女早有免疫力。这人估计比他还大,她一口一个哥,他听得头疼。

女生又问:“真的不给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舍得张嘴了:“不给。”

女生不死心,“我不好看吗?”

“不好看。”

女生生气地走了。

祁正毫不在意,在心里又对夏藤罪加一等,这女的有本事,让他看她丑就算了,现在看除了她之外的更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ser55

飞机降落上海虹桥,是夜里十一点,距离昭县已有几千公里,这是祁正走过最远的路,也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城市与城市,差距如此大。

这是她生活的地方。

与他的想比,两个世界。

他搞明白她那些优越感从哪儿来了,水土不同,风气不同,生活环境不同,她过惯了这样的日子。

哪怕踏上这片寸土寸金的土地,祁正仍然觉得没什么,人类创造城市,又反过来心生卑微,畏惧城市。

毛病。

苏池的房子两室一厅,地方有点儿远,但胜在交通方便。她给祁正收拾出来一间房,给他交代了一下附近的地铁站和公交,道:“等我忙完这几天,带你好好转转。”

苏池的公司是搞旅游业的,旗下承包的景区只针对私人开放,都是些大客户。马上要春节了,工作量繁重,各方面都得加紧管理。

祁正说:“你忙你的。”

苏池一听这话,反问:“那你跟我说说,你准备忙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旅游。”

苏池说:“需要我联系人给你安排行程么?”

祁正安静半刻,面无表情。

苏池冷笑着“哼”了一声,食指冲他点了点,“在我眼皮子底下,你给我安分点。”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祁正这人,搁哪哪不太平。

他把背包扔床上,淡淡道:“你想多了。”

“我哪敢小瞧你。”

苏池确实不能小瞧祁正,他只安分了一天,第二天晚上,她加班不回来,祁正便正大光明地出门了。

丁遥朋友的酒吧新开业,她过去帮忙撑场子,驻唱台上唱了几曲,酒吧进来一人,径直走到舞台旁。她一曲毕,唇角勾起来,似笑非笑从台上下来。

“还真来了?”

丁遥走向旁边的沙发,一行人都目光好奇地看着她身后的男生,面生,从没见过。她捞过烟盒,自己叼上一根,给祁正递一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没伸手,“她人呢?”

丁遥也不恼,慢悠悠收回去。“我不知道。”

……

二十分钟前。

手机在黑茶几上震动。

“打好几个了,谁啊?”有人凑热闹。

丁遥饶有兴味地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然后比了个“嘘”,接通。

祁正上来就带着火,“你们手机都是摆设?打了不接。”

“谁们?”

“你和你那朋友。”

你那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遥被这刻意而生疏的称呼弄笑了,“我那朋友不是不接,是换号了。”-->>

祁正那边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有余,他发现是一回事,亲耳听到是另一回事。

“你让她接电话。”

“你找她啊。”

他俩的后续,丁遥了解的不是很详细,但夏藤两次主动打电话她是知道的,一次比一次颓她是知道的,祁正说不要就不要的态度她也是知道的。

丁遥不免替夏藤带点儿气,“想找直接过来找呗,打电话有什么意思。”

没想到,她就这么一说,他还真来了。

小县城里一身轻狂的少年,杀到城市,还是气势逼人。

丁遥说完“我不知道”,祁正脸就沉了,“好玩么?”

这是生气了,丁遥能看出来。

“我真不知道,她这几天忙,我们没怎么联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实话,直到祁正出现的前一秒,她都没把那通电话当回事,她以为他们俩已经玩完了。

可是他这么一来,只身一人,真就从那个十万八千里远的小县城追过来,丁遥再看他,突然觉得,他们不会就这样结束。

“我要见她,你把她叫来。”

“大爷当惯了?说叫就叫?”丁遥晃着酒杯,“不要说你,我都见不上。”

祁正无动于衷:“你欠我个人情。”

这话当时确实是她说得,祁正拿来威胁的恰到好处。

他执意亲眼见夏藤,不为别的,他是害怕。

她的同行死了,这件事搁在普通人心里都有阴影,何况她。

她就那么点承受能力,他害怕她再被这么刺激两下,人就垮了。他可以忍受生活里没有她,但不能忍受世界上没有她。

丁遥拗不过他,自己说出去的话就得说到做到,只能点头答应,祁正要到答案,多一秒都没有留,转身就走。

夏藤今天举行记者会,这是事件后的首次露面发声,听说会场那边来了各大媒体的记者。一个演员,周边新闻比作品名气大,已经说明了她的某种失败,她实在不知道经纪公司为此兴奋个什么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化妆间整理妆发,夏藤要求一切从简,还是被按在椅子上折腾了三个小时。

造型师企图给她卷波浪时,夏藤忍耐也到头了,手挡开那支卷发棒,“行了。”

造型师一脸茫然,经纪人暗暗冲她摆摆手,不弄就不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夏藤只身往外走,佩恩跟着,提醒她:“还有一小时就要去会场了。”

“我透透气。”

“可是……”话说到嘴边,佩恩知道她听不进去,不敢太逆着她来,“那就在附近转转,你别乱跑了。”

夏藤只是走,没有回答。

她穿上外衣,挂了个口罩,去楼下咖啡店。

咖啡店已经对他们公司的艺人见怪不怪,夏藤坐在旁边等,接到了丁遥的电话。

……

楼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公司对面的一栋楼,都是些独立工作室,分布在各个层,有电梯可以直达最高层,再上节楼梯,就可去楼顶观景。这是曾经丁遥来找她玩时,二人偷偷发现的地方。

公司地处这一块片区尚算安静,高处只闻风声,和楼下一瞬而过的车声。-->>

夏藤把口罩摘了,放进口袋里。

丁遥过去,给了她一个完了再跟你解释的眼神,先退了出去,把通楼顶的门关上。

许久未见,祁正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夏藤的血液随着风翻滚了一会儿,很快趋于平静。

上次他们也是这样共同立于高处,那时候心比天高,感觉全世界踩在自己脚下。

如今,背景是直入云天的高楼,巨大的城市背景下,他们渺小的不堪一击。

她不开口,也不往前走一步。

她穿得很薄,大衣被风吹起,里面是一条灰白的纱裙,嵌着亮钻与银丝。光腿,高跟鞋,堪堪卡在细瘦的脚踝处。

她化着妆,那种经得住闪光灯与高清镜头的妆,清透而大方,皮肤上一丝瑕疵都找不出,睫毛根根分明,腮红添气色,唇瓣殷红。

如果不是那双眼睛,祁正如何把她和昭县的夏藤重合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就像全身一针一线都由名家打造的工艺品,哪怕被禁锢在橱窗里,世人感叹她的美,就够了。

和她比,他显得灰头土脸。

祁正从高台上跳下来,他也没有走向她,他们隔着一段不长不远的距离,谁都没有更近一步。

“你,还好吧。”他先开口,问得别扭。

其实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陌生,陌生,到处透着陌生。她也一样。

夏藤有很多委屈想跟他说,如果在她还肯找他的时候,他问这么一句,她会好受很多。

她知道,他说那些话,想刺激她是真的,想放弃她,也是真的。

夏藤说:“怎样算好,怎样算不好。”

她洗清名声是好,可是她高兴不起来。

他来找她,是迈出了多大的一步,丢下了多少面子和骄傲,她也知道,可是她高兴不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都不期待了。

熬过那段最苦的日子,掰着指头数过天亮要几个小时,几乎偏执的想听过他的声音……她的神经终于变得麻木,万事不过如此,没什么值得期待,没什么值得欣喜,也没什么值得痛苦。

他们说,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的,会过去,被忘记。

夏藤很累,前所未有的累。

祁正看她闪闪发光的裙子,说:“等会有活动?”

简单的一声,“嗯。”

他点头,“那去吧。”

夏藤转身去推门。

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扬起她的发丝和裙摆,他这才发现,她一直站在门边,没有向他走近一步。

她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种无力感疯狂蔓延,袭遍全身,祁正浑身发冷,他在这一刻意识到,那个眼里有光的夏藤,已经死了。

是万人促使,里面有他的一份。

“你就没有话想跟我说?”

他着急了,冷风呼啦啦地吹,吹红了他的鼻尖和耳朵。

夏藤一手搭上门,她好像认真想了想,然后回答:“没有吧。”-->>

祁正却不想听这个答案,“那你给我打什么电话?”

“那个时候想打。”她不回避问题,实话实说,气氛就变得残忍。“后来,你不想接,我也就没打了。”

“那次是乔子晴自己接的。”

“你不用解释,她接也好,你接也好。”她很平淡,“过去就过去吧。”

祁正还在固执那个问题,“我以后不让别人碰我的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叹了一口气。

“祁正。”

他捂耳朵。

她说的很快,“就这样吧。”

来不及,还是听见了,他呼吸声加重,“你什么意思?”

“和你一个意思。”夏藤说,“你不想哄我,我也不用你哄了。”

他像被刺了一刀,疼得说不说话。

她垂下眼,“我走了。”

祁正死死盯着她的背影,盯得眼睛发红,拳头捏的骨节分明。他突然笑了一声,“你真牛逼,夏藤。”

夏藤背影停住,没有回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次次都是我打脸,脸都快给我扇肿了。”

“两个电话就能让我跟狗一样追过来,你真的厉害。”

“也是我够贱,你不拿正眼看我,我他妈还要一次次舔着脸找你。”

夏藤扶住门的手摔下去,她忍无可忍,回头,“祁正,你以为只有你会说难听话吗?”

“那你想说什么?说啊,我听着。”祁正的声音在风里,透出些许的歇斯底里,他的耐心也到头了,“说啊!”

夏藤被他这一吼,水汽瞬间漫上眼睛,“我没有找过你吗?我回上海第一天晚上……”

“你闭嘴吧。”祁正冷笑,“你的找我,就是用得上我的时候打个不明不白的电话,回又回不来,还希望我乖乖在昭县等着,夏藤,我不是你养的狗,我他妈脖子上没挂着你名字。”

事已至此,根本没办法沟通。

“你总是这样,什么也不听我说。”她轻轻颤着,“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没有以后,有这一次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气得发抖,食指指向她,“我告诉你,我他妈再为你这种人不要脸一次,我祁字倒着写。”

“那你就滚啊!”

夏藤情绪也崩了,气得耳根一片红,她受够了。

“滚的干净利索点,不用次次打脸还要跟我汇报,我不想听!”

两双腥红的眼,一双比一双狠。

安静了半分钟,像半世纪。

祁正点头,一字一句地看着她,说:

“夏藤,你这辈子别让我再看见你。”

……

年轻时候的发誓,总是那么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摔门而去,外面的丁遥一直听得惊心动魄,她上去楼顶,夏藤全身失去力气,像被抽了骨架,瘫软在地上。

和祁正的最后一面,用掉了她所有的力气。

也正式和那段充满独占和偏执的感情,告了别。

那天,夏藤把事先准备的发言稿反面扣在桌子上,上去只用了三分钟,宣布暂停一切演艺活动,退出娱乐圈。

底下一片哗然,经纪公司满脸震惊,想找人上去救场,夏藤已经起身离席。

任人们怎么高呼她的名字,镜头如何追随,话筒如何紧跟,她都没有回头。

推开那扇紧闭的大门,身后的“名与利”,世人的疯狂,从此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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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你们没有再见过了?”

乔西攀着夏藤的胳膊问,这故事够酣畅淋漓,跌宕起伏反转精彩,要什么有什么,她听得忘我。

“嗯。”夏藤腿坐得有点儿麻,她换了个姿势,声音淡淡道:“我跟他,都不服对方,谁也不肯先低头,一两句话就能气个半死。当年我伤到他自尊,他不可能再回头。”

乔西就想问一句:“后悔过让他滚没?”

“听实话么?”

“废话。”

夏藤说:“没有。”

“靠。”乔西惊了,“你把你们俩之间的事儿记得这么清楚,你现在跟我说你没有后悔过?”

“记得清楚,不代表我就要后悔。”夏藤拨过齐肩的发,说:“他当年也伤害到我了,不止一次,他讲话有多难听你知道么?你每次问我导员那么骂我我为什么都不生气,就是高三那年练出来的,在他那张嘴底下活过来,别人骂我我都没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真是……”乔西佩服得不行,“那你喜欢他什么?长得帅个子高?就你手机里那一张照片,我看着也就那样。”

夏藤靠着床沿想了会,说:“韧性。”

乔西一脸问号:“什么玩意儿?”

“他给我的感觉,抗压,能屈伸,可以挨打,但永远不会被打倒。”夏藤笑了下,“你知道么,他承受的黑暗比他得到的光明多得多,可是他全都能扛下来。现在很多人,只受得了好事儿,遇到挫折天就塌了半边。”

夏藤补了一句,“比如当年的我。”

乔西哈哈了两声,“你当年真的惨,我在哪条评论底下都能看见黑你的。”

她拍拍夏藤的肩,“好在都过去了,你退圈是正确的,现在过得不挺好。”

夏藤想,现在能风轻云淡地说起,看来是真的过去了。

时间会抚平一切,伤口是,感情是,人事万物,都逃不过“过去”。

“现在呢?”乔西问,“你和他,觉得可惜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吧。我们没有好好相处多长时间,全都用来吵架了。”

“而且。”夏藤顿了一顿,轻声说:“他一直觉得我不喜欢他。”

“我操?”乔西再次震惊,“你没跟他说过?”

“没承认过。”夏藤想了想,又说:“他也没问过。”

祁正只管把他的喜欢和讨厌一股脑表达出来,却从没问过她怎么想。

曾经她以为他不屑于她的回答。

直到后来,最后那次争吵,她才听明白,他不是不屑,是不相信她会喜欢他。

他心里一直清楚,他们处于两个世界,所以他总是那么敏感地觉得她看不起他,他很容易就可以喜欢上她,她却不会。

他至始至终,都在气这份不公平。

“你还喜欢他吗?”乔西又直抓重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说:“我喜欢我自己。”

乔西自动忽略这个充满官腔的答案,“怪不得别人怎么追你你都不答应,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行了,我宣布我们系集体失恋,那群男人没戏。”

夏藤笑着踢她一脚,乔西躲开,站远了又感慨道:“不过说真的,你刚来那会儿学校都炸翻天了,而且我们一直觉得你特不好相处。我师哥怎么跟我形容你知道么,说你那双眼睛里故事太多了,但是被一场火烧尽了。”

夏藤刚要说话,宿舍门一阵“咣咣咣”,萧雅和何念欢冲出来,“你俩还没收拾好?外面天都黑了,聊什么呢?”-->>

乔西一听,过去拉开窗帘,“我操,真黑了。”

她风风火火往外冲,“行了我回去收拾行李,你也快点,明天见。”

乔西过来借厚外套,大夏天的,她的大衣都在家没带过来,谁知道过来说着说着就聊上了。

夏藤“嗯”了一声,把她们仨送走,房间恢复安静,她对着凌乱不堪的宿舍,轻轻叹了一口气。

放暑假了,她们宿舍的考完试当天下午就回家了,夏藤和班上几个朋友报名了一个短片比赛,准备趁着假期一块儿出去取景,所以四个人都选择留校。

夏藤把床上那条引发话题的白色裙子拿起来,裙子再没穿过,保存如新,灯笼袖,细纱与银丝,太仙了,和她现在的风格完全不搭,所以乔西进来一眼就看见这条裙子,问她什么时候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年,夏藤去哪儿都带着这条裙子,人总见它,就像看见了那段少女时光,她想记得,所以总得依托个什么,不让那段回忆成为过去。

可是,今天她发现,已经过去了。

除了感叹,她没有别的情绪。

这些年都是如此,她不太容易笑,也哭不出来,不会欣喜,也没可什么难过的。什么事儿都激不起她的情绪起伏,老师夸她沉稳,说见过大风浪的人就是沉得住气,夏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曾经也是轻而易举被一句话刺激到浑身发抖的人。

只能说,时间真可怕。

夏藤走向阳台,点了一根烟,背景的窗户上,印出她被风吹乱的齐肩短发,窄肩细腰,短发利落,一身黑衣。她看着空荡荡的夜色,呼出一口薄烟。

她和他真的从彼此的世界消失了,故事的前半段高低跌宕,所有人都为之感叹时,戛然而止。

又有什么可惜的呢,十几岁,自尊心比什么都重要的年纪,他们都那么骄傲,根本不明白离别的意义。

不是所有的青春故事,都能落个美满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被那场争吵毁灭,没有看到彼此面目全非,已是万幸。

夏藤当年的黑白短片,呼吁不要络暴力,它会如何让一个人的生活失去色彩,得到了许多殊荣,直到今天,仍然被很多人提起。

也是那次,夏藤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她不是非要表演,她想表达的,从来都是故事本身。

她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展现出不同的人与事,甚至,去创作。

夏藤休息了半年,旅游回来后,自己在家复习了一年,报考了传媒学校的编导专业。她和许潮生志向不同,他野心勃勃,蹦着比他爹更牛逼的位置去的,她不,拍点想拍的,就行了。

初进校时,确实引起不小的轰动,当年她那些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哪怕过去了一年半载,还有不少人记得。

好在娱乐圈每天都在变,她退出以后,就不再是那个处处会被人关注并放大的明星夏藤了,新鲜感与八卦欲很快褪去,同学们习惯了她的存在,也就不觉得特殊了。

那些事后,夏藤变了很多。曾经眼中的高傲和清高被打碎,看什么都淡淡的,好像丧失了悲喜的能力。人低调了,话也少了,对外界一切信息漠不关心,越来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陈非晚时常搞不懂她现在在想什么,夏藤反过来安慰她,她不会自寻短见,她会好好活着。

或者说,活着,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压抑的太久,身体反噬得厉害,她没有力气去想太多东西,只想轻松一点,安稳一点,让人们淡忘她。以后的人生,独自按她想要的方式来。

……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出发,除去班上的三个,还有乔西的师哥,师哥和他的几个朋友。

一群搞艺术的小年轻们,风格迥异,拎着大包小包,脖上挎着摄像机。

他们此行坐绿皮,因为想去的都是些小地方,很多地儿没通高铁。萧雅和何念欢都没坐过绿皮,扛着一兜方便面和饼干,兴奋得不成样子。

火车站,是个充满各色人物的地方。

背着大包小包还要哄孩子的母亲,蹲在角落煮泡面的,席地而坐打盹儿的,叽里呱啦操着方言聊天的,手里捏着票紧盯提示牌的……夏藤安静坐在行李箱上,听着四面八方的声音。

她喜欢听各种各样的声音,观察各种各样的人,她会猜他们经历过什么,背后有什么样的故事,是这些无数个体,组成了大千世界。-->>

她时常觉得,人们至死只能看到世界的千万分之一,是一种遗憾。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向北。

短片主题是“人物”,拍摄进行的还算顺利,小地方的风土人情皆是素材,连路边卖花的老太都是一段故事,不免让人想起那年传遍络的“今生卖花,来世漂亮。”

乔西她们三个收获满满,每天都在修改删减,夏藤却一直提不起劲儿,说不上来的感觉,她觉得什么都欠一点。

夜间,火车空调开得太高,夏藤被吹的头疼,床下的萧雅呼噜声震天,她拿手机录了会儿,给她微信语音发过去,然后裹了件衣服起身下床。

火车明天到站,容城。

这地方她当年离开的时候,压根没想过会再回来。

夏藤觉得自己睡不着,也不光是头疼。

他们这次的行程,劳逸结合,也算出来旅游一趟,起初她看到他们计划去往的城市都在北方后,也没怎么多想,天大地大,不可能那么巧,就算最后真撞上了,也无所谓。

结果,还就这么巧。

他们把容城定为最后一站,叶博安的朋友说去年他来过这边一次,这两年旅游业发展起来了,主打回归原始生活,城市气息不浓,小城氛围好,很值得过来放松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群人艺术细胞敏感,听见“原始”两个字,说什么也。

夏藤不好驳众人意,只能坐在旁边听着。

火车灯熄灭,车身“咣当咣当”地晃动,只有每节车厢两边亮着,夏藤路过各种格挡的打呼声,到吸烟区,叶博安嘴里衔着烟,手里拿着相机,他在看今天的照片。

听见有人来,他侧头看了一眼,相机关上了。

“睡不着?”

夏藤“嗯”了一声,低头点烟。

叶博安目光随着她手中的火光,再移到她脸上,“看你今天都没怎么说话,这几天跑累了?”

“没有。”不想被察觉出什么,夏藤解释:“空调吹冷了。”

“多加件衣服,坐火车就这样。”

“嗯。”她看向窗外,和那年一样,灯光连成线,飞速向后流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博安问:“拍的怎么样?”

“一般。”

“我看乔西挺满意的。”

“她立意不错。”

人物有大有小,这几年大家都学会以小见大,另辟蹊径,想追求一个“真”,可如果不够深刻,发掘不到最独特的东西,反而又失了“真”。

夏藤答得平淡,叶博安当她心情沮丧,安慰说:“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明天最后一站,好好休息吧。”

拍不拍得出来,夏藤其实不那么在意,她都是凭感觉来。不过面对叶博安不着痕迹的关心,她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容城呆了两天,他们租了两辆车,打算转去附近的县城看看。

县城和县城离得都不远,大点儿的逛一天,小的就顺带看看,领略了一番小城风俗,又在路上晃了两天,第三天上午,一行人路过昭县收费站。

夏藤坐副驾驶戴着墨镜,看着车道前的栏杆缓缓升起,路旁巨大的蓝色路标写着两个字:昭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昭县近两年旅游业发展的不错,从高速下来即将进入市区时,远远就能看见花团锦簇中一个巨型立牌,上面几个大字:

“美丽昭县欢迎您”。-->>

夏藤:“……”

土是土了点儿,但还挺亲切。

路边新开了很多宾馆和饭店,建筑物部分翻了新,商铺外观统一装修,都是亲一色的黄色底色招牌,高楼倒是没建起多少,应该是想保持县城原貌。

路边停的车多了,看车牌号,各地的都有,那位来过的学长说,这儿很多人自驾游过来的。

乔西问住哪儿,要不然现在先把房订了,学长露出得意神色,“来这儿住宾馆就没意思了,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民宿啊?”

“有点像,我去年来过一次,跟我订房那朋友要了老板的联系方式。他在这边几个县城开了挺多家,位置都选得特别好,景漂亮,带院子,自己做饭干嘛都行,我们人多,住这种地方方便。”

学长说已经联系过了,大家也没异议。他指路,乔西给后面车上的萧雅打电话,让他们跟着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开越往西。

夏藤始终没说话。

二十分钟后抵达目的地,当年的荒野被打理过,种上了花,放眼望去,满是娇艳的朵儿,乔西尖叫着举起相机就冲下去了,学长按下窗户喊她:“里面还有一截路呢!”

乔西摆手:“你们先去你们先去!”

“我服了你这师妹了。”学长笑着收回脑袋,跟叶博安说:“再往前开一点。”

那条小路变宽敞不少,车开上去也稳稳当当的,不久后,一排矮房映入眼帘,翻修过,但古朴的质感没有变。

所有人下车卸行李。

夏藤搬下自己的箱子,把乔西的也扛下来,那边学长直接过去,在门口的花架下找到了一把钥匙。

何念欢在旁边睁圆眼睛,“老板就把钥匙放这儿?”

“他今天早晨给我发信息说去别的店了,让我们自己开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随意啊?不怕丢东西?”

“他人就这样,我们上回去了两个地儿,住的店都是他开的,住了快一星期吧,总共还没见上两面。”学长开着门上的锁,“长得特帅,可惜了,你们见不上。”

“切,谁稀罕。”乔西赶上大部队,过来就听见这么一句。

她把自个儿的箱子往前推了一截,回头看夏藤,“走啊,你愣那干嘛?”

夏藤动了一下,又问学长:“所以……他不来吧?”

学长当她随口一问,也就随口一答:“应该不来,估计就店员过来登记下身份信息,我们住我们的。”

夏藤没回话,过了会儿,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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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对劲。”

乔西放好行李,把夏藤拉到一边,“你特别不对劲。”

夏藤抬眼,语气平常地问:“我怎么了?”

她表情很淡,让人找不出丝毫不妥,乔西吸气,盯着她看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夏藤做演员几年,这点儿本事还是有的。

乔西泄气似的转了个身,又转回去,不服,“反正你不对劲。”

夏藤不多话,叶博安过来敲门,“东西放好了吗?出去转转?”

她还没出声,乔西抢先挡门上,挑眉,“师哥问我还是问她?”

叶博安把她脑袋拨开,“问你们。”

夏藤装了两个摄像头在包里,对他们说:“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子里外都装修过,保持了原木风格,家具设施也偏年代化,没有太多智能电器。庭院休整一番,架起桌椅,石阶上摆满各种绿植,有鸟儿落屋顶上,人一动,惊起扑腾翅膀的声音,整个儿环境透着一种回归本真的自在,景致舒心。

学长说昭县这边的房子是老板所有店里最特殊的一家,好像以前是自己家的房子,所以每次只招待一波客人。

夏藤和乔西一间,萧雅何念欢一间,几个学长睡大房子挤一间,全部把行李放好后,一群人开着车进县城逛去了。

昭县没怎么大变,各种店家确实开起来不少。路上游客模样的人多了,还有和他们一样带着相机的,这儿景美,天清透,云压得低,一盏路灯,一块门牌,路缝里生长的野花,都是一幅画。

天黑前都回来了,这几天路上奔波,大家想早点回来休息。夏藤没进去,举着相机走进那片花海中,曾经这片贫瘠荒凉之地满是枯藤,如今却开满鲜花,暮色之下,再也不是只有孤独的风和人了,夏藤慢慢走着,就像慢慢走过当年停留在这里的回忆。

花瓣攒动,她越走越深,放下相机,闭着眼听。

手机突然响了。

乔西打过来,问她身份证在哪儿,来人登记了。

夏藤睁开眼。

那边似乎有人说了什么,乔西“哦”了两声,又道:“你先回来吧,他要认一下人。”

夏藤往外走,“是他们老板还是店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西没看仔细就进屋去翻身份证了,道:“我不知道,看着挺年轻的,店员吧。”

夏藤还没走到跟前,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吉普,看这架势,应该是等会儿直接开走的意思。

大门敞着,里面是他们几个嬉闹的声音。

夏藤走进去,目光齐刷刷向她涌来。

乔西蹲地上,嘴里啃着半个苹果,“我没找着你的身份证,你拿给老板看吧。”

老板?

她眼睛往旁边挪。

院里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人。

翘着腿,手里转着笔,笔尖在铺在桌上的纸面轻点,一磕一磕的。

看见脸后,夏藤呼吸浅了一瞬。

如果他此刻容貌变样,变胖,变丑,或是与人打交道多了,举手投足变得油腻,圆滑,又或者没有丝毫长进,时光推进,他还封闭在这里,自负满满,她都能接受,或者说,更容易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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