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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三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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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彻底黑下来时,旷野只剩这间屋子亮起的灯光,小小一隅。

屋内,灶上架着铁锅,祁正掌勺,在锅里翻翻炒炒。

十分钟前,他要喝药,夏藤顺口说了句空腹最好不要喝药,她猜他都没吃。

他看她一会儿,没说话,扔掉药盒做饭去了。

夏藤从没做过饭,家里有保姆,家务她也很少做。

厨房在院子里,单独成间,没有抽油烟机,小房里连着跟管子通往外面的烟囱,她左晃晃右转转,帮不上忙,主要是都不会,还被油烟呛的直咳嗽。

祁正听见,“什么都不会,在这晃什么”他举着锅铲朝门口指了指,“你出去。”

夏藤没争没辩,继续装模作样呆下去,她也炒不出菜来,放下手中的西红柿就出去了。

重回客厅,她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吃,于是帮他把沙发那一片整理了一下,茶几上收拾干净,她找了两个小板凳摆在旁边。

估计等会儿要坐,想了想,又摆成面对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这间屋子不算太乱,可能是东西少的缘故,碰到点什么还会有回音,显得房间空荡荡的。

她收拾完,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停在卧室门口。

没进去,她就站在门口大概往里扫了一眼,比客厅的设备还简陋,一个衣柜,一张床,一个床头柜,没了。

唯一让她目光停留住的,是床头柜上的插座,上面连着一部正在充电的手机。

那或许是这整排屋子里最现代化的设备了。

手机背朝上,苹果的标识有点反光。

她想,现在的盗版都这么猖獗么

赵意晗就拿着一部假苹果,粗制滥造到她看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假的,祁正这个,稍微像样些,但是她离得远,具体细节看不真切。

她知道越是偏僻的地方,盗版就越多,这一点她已经在昭县的商场里领略过了。这里的人大多听都没听过原品牌是什么,只图个能用。

她在这边伫立,祁正从那头进来,手边各端一盘菜,菜盘上放两双木筷,两臂夹着两碗饭。

这高难度动作看得夏藤心头一跳,她冲过去要接碗,祁正已经稳稳当当放在桌子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坐板凳,直接盘腿坐在木地板上。

夏藤挪过小板凳,双腿并拢,坐下。

两盘菜,一盘番茄炒蛋,一盘炒茄子,用那种旧时候的红边铁盘装着,米饭盛在小铁盆里,筷子则是头部裹一层碎花贴纸的细长木头筷。

这是她和祁正第三次坐在一起吃饭。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此前发生过那么多事儿,还能心平气和面对面坐下来。

很多事情,寻求原因,没人说得清。

说实话她饿了,放学到现在,走了那么多路,早已过了她平常吃晚饭的时间。

祁正做菜,味道还不错,这一点比她强。她那些同学里,进厨房的少之又少。

祁正今天话很少,就这么一直安静着,她扒拉掉半碗饭,抬头,发现他基本没怎么动筷子。

夏藤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发着烧。他这顿饭,十有**是给她做的。

“你是不是没胃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一问,自己吃饭的动作也慢下来。

祁正知道她这人顾虑多,夹了一口菜搁嘴里,“吃你的,别瞎操心。”-->>

夏藤低头把饭咽进去,问“我等会怎么回去”

“没车了。”

“”

夏藤放下碗筷,“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得回家。”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祁正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碗里的饭解决完,倾过身,往她脸跟前一凑。

“认清点现实,你被我拐了。”

祁正端着空碗出去,夏藤赶紧把最后几口吃完,也跟着出去。

她想洗碗,祁正看她抹袖子的动作就猜出来她想干什么,“手好了么你就沾水”

“就两个碗,我单手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眯起眼。

夏藤很自然地接下去“洗完碗我就走了。”

祁正提起她的衣领就往回拽。

进门,关门,上锁,普通的锁也就算了,这门挂的是最原始的铁锁,得用钥匙捅进去拧开的那种。

夏藤的心跟着铁锁一块死了。

客厅的灯瓦数不高,照什么东西都有黑影。

祁正丢下她,过去倒水,“急着回去干什么”

“写作业。”

“在这儿写。”

夏藤找借口,“灯太暗了,看不清。”

祁正看她一眼,放下水杯,去卧室翻箱倒柜一通,竟然拿出一盏折叠台灯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搁茶几上捣鼓一会儿,把卧室那插座拽出来,台灯的插头往上一插,灯亮了。

屋子比刚才不知道清晰多少。

祁正弄好台灯,抬起头看她,“行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光照,他的眼亮晶晶的。

她从未看到他眼里亮起光。

她放弃挣扎,转身去拿书包,“你总不能困我一晚上吧。”

祁正笑了,“真困你一晚上,我还让你写什么作业”

夏藤在台灯下翻开复习卷。

拿起笔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有病。

可是现在不写,他也不可能放她走,祁正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和他好好商量,行不通,那是最没用的解决办法。

得随着他来,他高兴了,乐意了,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写两笔,看他,他坐她对面,把药盒撕得乱七八糟,抠了几个胶囊和药片出来,全部放嘴里。

动作生猛。

吃完,他问她“我脸上有题”

夏藤倒也没急着移开,“怎么突然感冒的”-->>

祁正把药板一股脑丢塑料袋里,没回答。

昨晚她走之后,他醉地东倒西歪,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撞进门,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窗户没关紧,一晚上都有冷风往里窜,他被冻醒好几次,但是身体太沉了,他起不来。

醉酒不宜受冻,容易死人。

而他第二天醒来,只是感冒发烧,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连阎王也不收他。

他既然不说,夏藤就没再问,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卷子上。

祁正把药兜提远,不知从哪儿拿来纸笔,他坐她对面窸窸窣窣,她没再抬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一阵,他靠近她,不知在端详什么,看两眼又远离。

再过一阵,又凑近,她不用抬头,也知道他没干好事。

他第三次准备凑过来时,夏藤来脾气了,他这么干扰,题还怎么写,笔一摔,皱着眉,“你要干什么”

祁正看到她这个表情,抱着手中的厚书本笑起来。

夏藤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祁正把垫在书本上的纸拿给她看,“你。”

纸上,一个女孩手里握着笔,胳膊压着复习卷,她抬头,与她对视,五官紧皱在一起,眉毛打结,眼神含怒,嘴唇抿着,一脸不高兴和嫌弃。

他刚才窸窸窣窣半天,就是在画她。

画中的她头顶长角,还写着三个字老巫婆。

夏藤不想去探究他哪来的绘画功底,“你在画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画你。”

“我不是鬼。”

祁正不服,拿着画纸几步跨到她这边,他在她面前“咚”的一声坐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那画几乎要贴她脸上。

“你跟老巫婆一模一样。”

“”

“喜不喜欢”

“”

祁正捏着她的下巴晃,“问你话,喜不喜欢”

夏藤“你把我画成巫婆,你问我喜不喜欢”

“你不是么一天到晚发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反驳,“你不惹我,我不会发脾气。”

祁正纠正,“是你惹我。”

夏藤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执着这个问题,拨开他的手,祁正顺势松开她的下巴,直接去扯她的领子。

他想到一出是一出,“我看看你脖子好了没。”

夏藤来不及捂,他已经扯开了,她第一反应不是骂他,而是先快速扫视周围有没有利器,她笔袋里有一把圆规,她想都没想,抓起笔袋一把扔出去。

祁正听见动静,看过去。

笔袋摔在角落,东西洒了一地,圆规也跟着掉出来。

夏藤扯他衣服,分散他视线,“别看了。”-->>

但是祁正察觉到了。

他没回头,“你怕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看出来,夏藤也没装,“我怕你又犯神经。”

祁正盯着笔袋摔过去的角落,半天没出声。

他在想什么,她无从所知。

夏藤有点儿紧张,今天这里没别人,祁正如果再像昨天那样发疯,她拦不住。

半晌。

他转过头,眼睛直直看她,“你不会喜欢我吧”

“”

夏藤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祁正有点儿讽刺,还有点儿得意,“你被我虐出感情来了”

别的她都可以不争论,这题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慢慢回望他,眼神平静,语气平静。

“我们之间,好像更像你喜欢我。”

祁正安静听完她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之后,表情就有些变了,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他站起来,把那张画恨恨地扔她身上。

明明有那么多反驳的方式,他只想得到最幼稚的一句。

“谁喜欢你谁傻逼,你少自以为是。”

最后回家,是祁正的朋友开车送的。

他接送过祁正好几次,每次都把车停公交站台附近等他出来就行了,虽然这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昭县最西面谁的地盘,大家心里都有数。

祁正每次回这儿,气压都很低。

今天也是。

不过有一点不同,他带了个姑娘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是辆桑塔纳,瘦瘦长长的,见他们走过来,开了下双闪。

祁正出来这一路都没说一句话,不知道气什么,夏藤懒得问。

他没管夏藤,径直上了副驾,夏藤也没多话,自己拉开后座的门坐进去。

能回家就行。

驾驶位的人转过身,看夏藤两眼,好奇变成了然,“哟。”

夏藤抬眼,这人有点眼熟。

男生笑了笑,“不记得了那天吃烧烤,我坐你旁边。”

她来昭县总共就吃过一次烧烤,拜祁正所赐,那天之后,她看见烧烤就有阴影。

他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

她被江澄阳带去夜市的那天,和他们拼桌,他就坐在她旁边。总共说过两句话,一句提醒她别端着,阿正不喜欢这一套,一句是给她使眼色,让她赶紧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想来,当时她对祁正一无所知,他两次都是在帮她。

夏藤也对他笑了笑。

祁正坐在副驾,腿翘着,胳膊搭车窗沿儿,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撕着嘴上的破皮。-->>

他在后视镜看到了她那一笑,龇牙咧嘴的,丑死了。

他隔着镜子狠狠瞪她一眼,夏藤没发现。

车驶上马路,男生下巴朝后面指了指,问“你女朋友”

祁正“你女朋友。”

男生侧头,问夏藤“考虑一下当我女朋友”

夏藤还没出声,祁正面无表情地开口“不想开你就滚下去。”

男生扶着方向盘哈哈大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的时候半个多小时,开车回去也得一会儿。

男生道“今晚他们在和城,去不去”

和城离昭县不远,二十多公里。但比昭县大,好歹算个城,娱乐项目也多。

祁正兴致不高,但他无聊,不如出去玩。“几天”

“周末两天呗,周一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

夏藤一直看着窗外,降低存在感。

驾驶座的人却把她拉进话题里,“你周末干什么要不要一块儿去玩”

夏藤赶紧摇头,“不了,周末和同学有事。”

男生显然不信,“什么事儿啊你上次吃饭也说有事。”

“真有事。报了跨年晚会,明天去体育馆排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学校就是活动多啊。”男生感慨,又问“唱歌还是跳舞”

“跳舞。”

“厉害,没看出来。”

祁正冷不丁开口“再开就得调头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行驶到昭县市区内,不过走的另一条路,还差个路口才到西梁,夏藤看不出来,他可以,不过他没揭穿。

祁正这是要他闭嘴。

他问他“给个准话啊,去不去和城”

祁正“不去,没意思。”

男生笑的意味深长,“行吧,是不如昭县有意思。”

车从另一边拐进西梁,里面进不去,只能停在住户区入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道了谢,看祁正一眼,他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不说再见,完全无视她。

夏藤撇开眼,开门下车。

走出去好一截,祁正的目光还没从后视镜挪开。

男生感叹,“她敢当那么多人面泼你一脸酒,那会儿我就觉得她不一般。”

“她那是不知死活。”

“那我看你也没把她怎么着啊。”

夏藤的身影消失不见,祁正才回过头,“我再怎么着,她就受不住了。”

“得了吧。”-->>

男生心里跟明镜似的,“你看看你这一路飞醋吃成什么样了,她能忍你那是她脾气好,你再作,小心把人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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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位于市中心,是一座饱禁风雨的老楼,外墙一格一格的,类似于砖墙的样式,成块儿脱落,露出里面灰黄的墙皮,远远看去,像失了水分的干果壳。

说是体育馆,其实更像群艺馆,没多少人在里面训练体育,训练房被拿来做教小孩唱歌跳舞的培训班,其余的空房可以外借。

为了方便跳舞,夏藤今天里边穿得宽松休闲,短袖配黑色运动裤,外面裹一件牛仔外套,头发高高束起。她很少扎这么紧实的高马尾,她头小脸小,全脸这么一露,优势尽显,漂亮又精神。

三点五十到达体育馆门口,江挽月已经到了,其余几个都是班上的女同学,夏藤大概都能对得上号,而且看得出来,她们应该一起参加过几次活动,彼此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度。

对于夏藤的到来,她们略感惊讶。

目光划到一人脸上,两人都顿了一下,那女生是赵意晗在班上的跟班之一。

不过除了刚开学那阵子看不对眼过,后面倒也没针锋相对,女生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又平平移走,她没打招呼,夏藤自然也不会主动说什么。

总共六个女生,到齐之后,江挽月带着她们去借好的训练房。

训练房一般大,整整一面墙的大镜子,能照到房间各个角落,还配了音响,除去有些灰尘的味道,整体来说不错。

女生们一进去,全都叽叽喳喳涌过去照镜子,摆弄来摆弄去,夏藤找到门边的开关,习惯性一进舞房先开灯,三排大灯一亮,她的心也跟着亮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一种久违的表演欲。

江挽月拉过一个海绵长垫铺地上,让大家坐一起,“先讨论一下跳什么吧,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

女孩们又叽叽喳喳围过来。

一女生说“今年跳点不一样的吧,每年都是那种舞,跟春晚似的。”

“那不都是跳给校领导看的他们就喜欢这种正规的。”

另一女生说“我其实想跳街舞,肯定特别酷。”

“我也想”马上有人附和,“要不然咱们这次跳街舞吧同学也爱看,再说这是最后一次登台了。”

左一个“街舞”右一个“街舞”,呼声似乎很高,夏藤问“你们想跳什么舞种”

女生转过来,“就街舞啊。”

夏藤无声片刻,道“街舞也是分种类的。”

“反正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抿了抿唇。

她们并不精通什么舞种,甚至对此都不了解,她们只想要那种风光独特的“感觉”,把那些舞统称为“街舞”。

一伙人热烈地讨论起跳些什么的时候,江挽月走到她身边,“你会吗”

夏藤看她,“什么”

“街舞。”江挽月说,“我也挺想跳点不一样的,每年都是我们自己编排,或者请外面的舞蹈老师来教,高一高二都是这样,没新意。”

“如果你会的话,今年你来教也可以。”

夏藤没给人教过舞,她在城市里跟着学舞的工作室很出名,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高手,她只是个学徒而已。

但转念一想,如果是教眼前这群女生,其实以她的水平来说是可以试试的。

夏藤刚想说什么,训练房的门被推开,赵意晗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走进来“哟”了一声,“你们还真在这儿呢。”

前一秒闹哄哄的训练房瞬间安静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江挽月。

江挽月没看赵意晗,问她们“谁告诉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意晗的跟班慢腾腾举了下手,“我。”举完又赶紧补充,“她问我的。”

赵意晗走过来,一听这话,眉毛斜上去,“我还不能问你了你们跳舞为什么不给我说”-->>

跟班一脸委屈,“不是你先说你要和吴恬她们跳吗我就没喊你。”

“她们班人数够了。”赵意晗白眼一翻,“再说了,这是我们班最后一次参加晚会,能没有我”

女生们都不说话了,赵意晗有舞蹈基础她们是知道的,高一高二她都是跟着年级那群比较有名声的女生跳,认识她们的人遍布各个年级,每次她们上台,底下的观众反响都很热烈。这次她要加入,她们自然没话说。

前后不到三分钟,赵意晗反客为主。

“你们选好舞了吗”

女生们道“还在商量”

“别商量了,我给你们看个视频,咱们今年就跳这个,绝对嗨翻全场。”赵意晗自信得不行,调出一个舞蹈视频,一打开,训练房上空响彻那首令人闻风丧胆的歌曲

“社,社,社,社,社社社社会摇社,社,社,社,社社社社会摇heo,rdj,这节奏不要停我脑袋里在开arty,不晃都不行”

夏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意晗找的视频是一个舞蹈串烧,前半段社会摇,后半段是几个很火的手势舞,歌曲传唱度甚广,男女老少都会哼两句,这确实可以嗨翻全场。

晚会是可以有这种形式的表演来缓和气氛,她原本的学校不是没有过,但是,这不代表她可以过得去自己心里那关,让自己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更让夏藤绝望的,是女生们的反应,她们看上去都挺乐意的。

“这个好我觉得可以跳这个”

“对,大家还可以互动我们可以搞一个互动环节”

夏藤心中掀起巨浪。

互动,竟然还要互动。

是要全场一起摇吗

几乎跳过了“商量”这个阶段,大伙儿直接敲定,各个激动。

夏藤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江挽月身上。

好在江挽月这回接收到她的眼神没有无动于衷,她试图打断她们的对话,“我刚才问过夏藤,她可以教她的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意晗立马不乐意,“她什么舞啊她,干嘛让她教,我来教。”

她抱起胳膊,转向那群女生,“你们想跟谁学”

结果显而易见。

跟班这会儿早已胳膊肘往里拐,向着赵意晗说话,“我们又没和夏藤一起跳过舞,这是最后一次了,跟赵意晗学保险一点。而且这几个舞又不难。”

其他人多少忌惮她,跟着点头。

赵意晗满意了,眼睛斜向夏藤,“不是我故意针对你,都要上台了,你还摆谱呢大家都行就你不行,跳什么舞不是跳”

夏藤吸一口气,想反驳,江挽月拉了她一把,对赵意晗说“行了,你教吧。”

“本来就是我教。”

赵意晗再次取胜,得意的不行,拿着手机过去放音乐。

夏藤忍不住问江挽月“你想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江挽月回答的很干脆,“但是就像她们说的,这舞同学喜欢,最后一年了,豁出去一次也没什么不行。”

夏藤心情相当复杂。

话是没错。

但想引得全场欢呼,不是只有这一种方式。

练舞过程中,夏藤觉得自己的胳膊腿仿佛失去了控制。-->>

跳舞最忌讳放不开,夹着胳膊跳,跳什么都不会好看,她知道这个理,可是她就是手脚不自然。

尤其音乐一响,再配上那激情澎湃的歌词,夏藤感觉自己就差一双豆豆鞋了。

反观赵意晗,本色出演,跳得忘我。

从镜子里看,夏藤像个提线木偶,处处透着僵硬。

江挽月也没多好,尽管她在努力配合,但身体的抗拒没办法隐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曲完毕,赵意晗叉着腰开始了,“夏藤江挽月,你们俩跳的什么东西这么为难干脆你们俩组个组合自个儿跳算了”

跳的不好是事实,夏藤转过身喘气儿,没说话,江挽月却是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不行的人,抬手抹了把汗,一遍又一遍对着镜子练动作。

两个小时后,今日的排练结束,舞差不多教完了。

赵意晗新交的“厉害人物”男朋友一直打电话催,她一边回电话一边冲她们摆手,端着“老师”架子,“今天就到这儿,你们回去好好练,歌也要多听几遍。”

歌还要多听几遍。

夏藤浑身僵硬,这简直是酷刑。

女生们一一应答,赵意晗眼睛一转,蹬向夏藤的方向,“尤其是你们俩”

不等江挽月回话,她挽上跟班的胳膊,一脸娇嗔的打着电话走了。

剩下的人互相道过别之后,相继离开。

夏藤穿好外套,和江挽月最后走出训练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挽月给她一张纸擦汗,然后去登记处还钥匙,夏藤在旁边等她。

登记处的女人收过钥匙,又推出来几张零钱,“两个小时哈,收你四十,找你六十,钱拿好。”

夏藤把纸团扔进垃圾桶,然后问“你怎么不跟我们说要收费”

江挽月把钱装起来,额前汉盈盈的,“没多少,主要是有地方排练。”

是够上心的。

可惜,她现在没多少信心。

夏藤心底轻叹,实话实说“这个舞,我不知道能不能坚持。”

江挽月说“我觉得赵意晗说的挺对。”

夏藤点头,“我确实跳得不好。”

“我是指,我们俩组合,自己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挽月推开大门,说了这么一句。

冷风灌满怀,身上本就是湿的,这么一吹,夏藤打了个颤。

她和江挽月一块儿下楼梯,没走两步,从天而降一本书,落在江挽月的脑袋上。

江挽月回头瞪,来人是秦凡,他没穿校服,再加板寸,身上一点儿学生气都没。“你要的高一语文书,我找人借到了。”

江挽月要去接,秦凡一收手,背到身后,嘴角挂起笑,“先叫声哥哥听听。”

“”

氛围有变,夏藤往旁边退了一步。

她看到了他。

他站得离他们有一截距离,不看他们,指间夹着烟,周身飘着烟雾。身上换了件外套,不外呼一个字薄。

不知道在跟她别扭什么,他从昨晚开始就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想了想,走过去。

横竖她现在不能夹在江挽月和秦凡中间。

“你们怎么来了”她站他身边,额头大约在他肩膀的位置,跟他说话得稍微仰起头。

祁正不看她,眼睛盯着别处,“秦凡要来。”

意思就是不是他要来的。

他还有点鼻音。夏藤问“感冒好点了吗”

“没。”

他态度冷淡,让人完全没法把天往下聊。夏藤想,和他说话打发时间,还不如夹在江挽月和秦凡中间。

她有想走的意思,祁正眼尾瞥到,咳嗽一声,“你等会去哪”

“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他安静一会儿,“哦。”

夏藤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哦什么哦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反应。”秦凡逗完江挽月,走过来就开始拆台,“大周末的,你这么早回什么家阿正可是为了你,抛弃了一群人。”

秦凡话音刚落,人就被祁正勒住脖子按下去,秦凡大呼小叫“你要不乐意,你让人家走啊。”

祁正上去就是一脚,“你给我闭嘴。”

夏藤看笑了,声音刚发出个前兆,她赶紧憋住。

但是祁正反应惊人,眼睛移到她身上,“你笑我”

“没。”她赶紧低头,把嘴角绷紧。

他丢开秦凡,嗤道“装模作样。”

也不知道这句在说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敛住表情,“我回家了,你们玩吧。”

说罢她转身。

祁正不动,秦凡扶着脖子站直,悠哉看戏。

两步的时间,祁正把烟一扔。

这是第二次了,她走的干脆,多留一秒的意思都没有,在他眼里干脆的刺眼。

他上前一大步,扯住她的衣服。

今天她的高马尾很漂亮,他没弄坏她的头发。

夏藤往回倒了几步,对上他面无表情的脸。

“没听见吗我抛弃了一群人来找你,你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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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玩城里,各种电玩闪烁着乱七八糟的彩灯,机器里发出“噔噔噔噔”的电子音乐,欢快无比。

江挽月留下纯粹是为了跟她再商量商量跳舞的事儿,结果被秦凡一顿坑蒙拐骗,骗到了游戏厅里。

“你们学霸干什么都这么认真吗不就跳个舞,非得弄得跟考试一样。”秦凡堵着门,不让她出去,“学会适当的娱乐,懂不懂”

江挽月说“我不喜欢打没准备的仗。”

“你这叫得失心太重,凡事儿都想争第一,活得累不累”

这话把江挽月问住了,她一个全班第一,竟然被全班倒一质问活得累不累。

她为自己辩解“累也是我自愿的。”

“累也是我自愿的”秦凡一眼看穿,作着嗓子学了一遍,“你好牛逼哦。”

江挽月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另一边,祁正和夏藤在换游戏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去游戏厅的次数不多,他们那儿的商城里都有,一般开在电影院旁边,有时候趁电影入场前的空档可以进去溜一圈。

不过,出名前还算能去,出名后就很少有时间和机会了。

她以前玩,花个四五十块钱已是极限,祁正上来就扔了张一百,他长得帅,收银小姑娘眼睛忽闪忽闪的。

“换多少呀”

“都换。”

夏藤一听,想上前阻止,“太多了吧。”

祁正倚着柜台,眼睛半斜在她身上。

她撇了一下嘴,退回去。

机器“哗啦哗啦”往下倒游戏币,很快倒满一整个儿小黄筐,小姑娘眨巴着眼睛递过来,他没接,下巴冲她抬了抬,起身就走了。

夏藤伸手接,小姑娘的眼睛一提溜,挪到她身上。

接到手里她才反应过来,祁正真是大爷当惯了,使唤起人手到擒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键她每次都会下意识照做。

他俩回去,秦凡看见一整筐游戏币,眼睛一亮,从里边抓了一把,对江挽月说“今天爷给你露一手。”

江挽月嘴角微提,冷笑一声。

走到里面,赛车的位置刚好空出来一个,秦凡推着夏藤上去,让她先试一把。

夏藤玩赛车向来看不懂提示界面,瞎选一通,莫名其妙就进入了游戏。

座位是带感应的,摩擦或是撞到障碍物都会跟着震动,游戏里的车被她开的东倒西歪直冒青烟,车一撞,她跟着叫,尖叫了一整局,座位就没震停过。

一局结束,夏藤手麻了。

秦凡抱着肚子笑,“你是我见过第一个有路不走,非要自己劈出来一条的。”

她揉着掌心发红的手,自觉相当丢脸,走到座位后缩着脑袋。

再不玩了。

什么破游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的位置空出来,秦凡又去挑衅江挽月跟他比。

秦凡引以为傲的赛车水平,虽然超不过祁正,但虐一个江挽月绰绰有余。-->>

结果,江挽月用车怼了他一路,秦凡走哪她撞哪,俩人互相摩擦到终点,双双取得倒一倒二。

江挽月倒二,他倒一。

这成绩简直是奇耻大辱,秦凡愤怒“你老挤我干嘛见不得我赢”

江挽月手持方向盘,冷酷无比,“我得失心重。”

结算界面结束后,底下跳出来一个排行榜,那是本台机器的前十记录保持者。

第一名,名字一个字母,z。

祁正之前无聊,血洗排行榜分数。

第三名就很搞笑了,qfan52。

秦凡指着排行榜,“看见没,第三名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挽月“你也只能从这里面找存在感了。”

秦凡两眼一黑,深吸一口气,让祁正上去“阿正,虐她。”

祁正坐上座位,兴致不高。

江挽月余光瞥到他坐进旁边的位置,转身下来,看向夏藤,“你去吧。”

夏藤头摇得像拨浪鼓。

“币已经投了。”她轻轻推了她一把。

夏藤沉默两秒,上刑场一样。

祁正在旁边支着下巴,单手搭着方向盘,看她坐稳,他按了开始。

始发一段路脱离自动行驶后,夏藤的车再次失去控制,在赛道上扭起来。

扭了一会儿,她发现祁正好像一直跟着她,她扭他也扭,她撞飞路障他也撞,她控制不住方向一头飞出赛道“,死”了一条命,他不跟了,把着方向盘,一打,轻而易举行上正轨。

祁正全程单手,还陪着她横冲直撞了半局,他压根没在玩,敷衍成这样,最后还是第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连倒一都没有。

她“死”太多次,直接失去游戏资格,屏幕灰溜溜的。

一局结束,祁正从座位上下来,“我就想看看你能菜成什么样。”

他扫了一眼她的游戏大屏,“还真没让我失望。”

“”

游戏厅里的项目,本就是会的特别会,不会的特别不会。

祁正和夏藤各占一前一后。

她嘀咕“得意什么”

他回头,“你说什么”

她摇摇头,“没。”

接下来,不管玩什么,有夏藤拖后腿,祁正尝遍失败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壁两个,一个秦凡,一个不服输的江挽月,成对家的时候腥风血雨,联合起来所向披靡。

两队一起玩投篮,他俩已经打到次数无限制的第四关,夏藤和祁正还卡在第三关。

能撑到第三关,也是祁正一个人力挽狂澜的结果。

没过,祁正把最后一颗球投进去,游戏结束,这是他第一次“死”的这么早。夏藤累得瘫倒在机器上,“不行了不行了,胳膊太酸了。”-->>

祁正看向旁边投球投的飞起的江挽月,“她也是女的。”

夏藤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都是女的体能也有差别。”

“你也知道你体能垃圾。”

他老这样。

夏藤吸一口气,抬头,“你回回呛我有意思吗”

她蹲着,他站着,她看他就得仰视。

他享受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没意思”

夏藤撇开脸,“恶趣味。”

祁正问“知道什么是真的恶趣味么”

“”夏藤想到什么,安静了,祁正说话向来没个底线,她乘着他的话往下说,肯定不是对手。

秦凡和江挽月这才打完一局,神清气爽,秦凡整个人都活络了,舒展着双臂走过来,“你俩干嘛呢结束这么快”

祁正靠着机器,不冷不热的开口“队友太厉害,不能不快。”

夏藤忍不住瞪他一眼。

秦凡笑了下,“得了,走吧,也玩儿差不多了。”

祁正头也没回就走了。

夏藤想起身,起一半又给跌回去,“腿麻了妈呀。”

她是条件反射叫了一声,女生声音总归细软了些,祁正听见,回头,“你再娇气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麻了啊。

夏藤不想和他说话,自己撑着地想站起来,祁正见她那费劲儿样,折步走回来,胳膊伸她面前,也不捞她。

“自己起来。”

她努了下嘴唇,不动。

“不起你就蹲着。”

他要收手,夏藤一把抓上去。

他反手握住她,一提,她就被提起来了,轻飘飘的。

祁正手松的很快,他没耐心的时候,多碰她一下都嫌烦,“就你这样,跳什么舞。”

这话就说的让人不爱听了,夏藤揉腿,小声反击“你又没看过我跳舞。”

“我不想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爱看不看,又不是跳给你看的。”

“跳给我我也不想看。”

秦凡都出去了,发现俩人还没出来,折回来找人就听见这样一段对话,顿时感到头疼。

“咱不看咱不看,两位能赶紧走了不”

出去后,秦凡说楼上有家电影院,可以去看电影。

电影。夏藤心底抖了一下。

她很久没以观众的身份去过电影院了。-->>

又害怕,又有点儿向往。

她没吭声,江挽月经过游戏厅的洗礼,人放松了,难道休息一回也没异议,说了句随你。

秦凡问夏藤“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一出来就把烟点上了,他没看夏藤,道“没吭声就是愿意,还不了解我们夏同学么不想去早都找借口了。”

夏藤被说得一阵脸红,“你”

“我,怎么着”他望向她,“说错了”

“你再说我不去了。”说完她就想咬舌头,这威胁完全是自取其辱。

“别。”祁正淡淡的,“难得你愿意给面子,我做梦都能笑醒。”

知道他是在逗她,夏藤还是耳根子烧了起来。

这人真是

唉。

电影院很小,看着也不怎么正规,更像个播放厅,墙壁上贴的都是老电影和不知名电影的海报,估计是没钱正儿八经地引进片源。

夏藤扫一圈下来,绕是她处在电影圈里,也没看见几个熟悉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不是很多,来的尽是些小年轻小情侣,秦凡自作主张去前台买了四张票,买回来一人发一张,夏藤一看名字就觉得窒息,恐怖片,还是泰国的,她最害怕的一类。

她一看恐怖片就紧张,自己能把自己吓个半死,经纪人还要她克服过这个问题,不然此类戏本与她无缘。

秦凡问江挽月“你害不害怕”

江挽月反问“有什么可害怕的”

夏藤想起祁正说的那句,“她也是女的”。

她正了正色,硬着头皮跟他们走进去。

秦凡买的座,他和江挽月在前,夏藤和祁正在后,不是同一排,都靠后。

江挽月知道他什么用意,没多话,自然落座,坐下后眼神警告秦凡离她远点儿。

夏藤就没那么淡然了。

影厅又小又闷,没给人喘息的机会,他们一行人刚坐下,大屏就闪出来血红色的标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阴森的配乐开始,夏藤的心瞬间被揪住。

她能神经到什么程度,小的时候睡觉,一定要在床头摆满玩具,被子要盖住全部手脚,最后要拉个玩具熊的胳膊挡住眼睛,才敢入睡。

见什么黑影,那真是能脑补出千百种故事。

很快,影片中尖叫声响起,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夏藤知道,一般恐怖片的套路都是如此,循序渐进,假象变成真相,全员恶人。

从进来起,祁正就看得出她状态不大对,他猜到她可能害怕,没想到这会儿直接眼睛都不睁了。

“你闭着眼睛看电影”

夏藤一个激灵,眼睛睁开,盯向屏幕。

刚好一个血糊糊的东西冒出来,直直撞进视线,夏藤“唰”的偏过头,咬牙,“你真会挑时间。”

祁正无辜,“我怎么知道它什么时候冒出来”

她别着脑袋不肯转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瞥一眼屏幕,“好了,没了。”

她半信半疑地扭回去。-->>

血糊糊的某物体正安静的在大屏中央挂着,画面清晰。

夏藤成功叫出了观众席的第一声。

祁正倒在座位里乐不可支。

她生气比电影好看。

夏藤吓得眼泛泪花,她是真的被吓到了,这下好了,这一个星期她晚上别想睡好觉。

“什么胆子。”他还不忘笑话她。

夏藤也不装了,紧紧闭上眼睛,手捂住耳朵。

祁正看她缩成一团的样儿,想起他和乔子晴也一块看过电影,她目的性很明显,也选了部恐怖片,选了最角落的位置,黑灯瞎火的,各种便利条件,一有恐怖镜头,她就想着法子往他身上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会儿他只嫌她烦。

今天他倒觉得,这电影选的挺好的。

夏藤突然感觉肩膀多了一只胳膊,他从她脖后环过,手心覆上她的眼睛,干燥而冰凉。

“现在别看。”他说,“能看了我松手。”

“”

夏藤没注意到,她孤立无援的窒息感瞬间淡下去,提着的心缓缓归于平静,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或是又想到什么办法整她,此时此刻,她只想抓住点什么东西来缓解情绪。

“你别骗我。”

她一点点揪住他的衣服袖子。

“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ser34

刚开始夏藤还腼腆着,只敢揪住他袖口的一角,到了后半段,她躲在祁正掌心后,自己捂着耳朵,不看不听。

所谓花钱找罪受,不过如此。

夏藤全程紧张的冒汗,熬到头顶大灯亮起时,她长长舒出一口气。

总算完了。

她这才意识到,直到电影散场,祁正都维持着这一个姿势。

她不敢看,他还就真没放手。

他向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祁正把胳膊收回去,似乎有些血液不通,甩了两下,夏藤抿了抿唇,小声道“谢谢。”

“你看个电影够费劲的。”

夏藤随他说,毕竟让他出了那么多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影厅,江挽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似乎还对剧情有点不满,说哪里不合理。

夏藤佩服,她觉得自己和她不是一个物种。

冷风吹上身,天也黑透了,再不放人就说不过去了。

夏藤和江挽月同路,俩人在路边打车。

出租车停靠路边,江挽月拉开门,说了句再见,先上去了,夏藤接扶过车门,犹豫两下,对着身后也说了句再见。

祁正出来后就没吭过声,两手插兜,站旁边看着,看着她说再见,看着她上车。

秦凡冲她们挥手,“拜拜。”

车开走了,行进暮色之中。

秦凡终于得空,肩膀碰碰祁正,调侃,“我可看见了,你俩都搂上了。”

祁正“那是她害怕,不敢看。”

秦凡一顿啧啧啧,抱着胳膊抖,“正正,我也害怕不敢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要笑不笑的,“你可以戳瞎眼睛。”

新一周开始,天儿更冷了,走路人人头顶冒着白气。

夏藤这周轮室内值日,不用一大早就赶去学校交作业了。自从上次祁正让秦凡替她交过一回作业,课代表们集体苏醒,不再把她当透明人,该收什么收什么。

她的校园生活,历尽万苦,总算勉强归于正常。

她把书桌整理好,拿着簸箕和扫帚去扫楼道。

垃圾不多,她扫完就去水房洗拖把,班级分配的拖把是最老式的木杆拖把,没有拖把桶,被水沾湿后只能用手拧干,夏藤在家都不曾做过这些活。

她深呼吸,忍住不适,徒手拧干滴水的拖把头。

天冷,水更是凉的刺骨,夏藤十指浸过凉水,立马冻得关节发红。

楼道三扇窗户全开,通风透气,冷风呼呼的往里吹,她拖了一会儿,受不了了,停下捂了会手。

拖到楼梯口,底下传来一阵嬉戏打闹的声音。有男有女。

年级里从大清早就敢这么旁若无人的,估计只有那一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个男生冒出头时,一抬头,看到楼梯口扶着拖把的夏藤,“哎呦”一声。

再往后,冒出来的头越来越多,一片“哎呦”声此起彼伏。-->>

夏藤拿着拖把退回走廊,靠墙根站,给他们让位。

“早上好啊夏藤。”有人路过她,嬉笑着说了一句。

夏藤出于礼貌,僵硬着回复一句“早上好。”

最后上来的人,夏藤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她又往墙根缩了缩,就差脚尖顶地,生怕挡着这位爷的路。

头低的不能再低,她等着他过去。

他没像其他人那样,打量她两眼才往前走,他径直路过,当她不存在。

男生们起着哄走了。

刚拖过的地还泛着光,一行人走过,覆上一层密密麻麻的脚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摆过拖把,心底叹了一口气,准备重新拖一遍。

走过去的人突然停住。

她假装没看见。

她拖哪儿,他走到哪儿,一来二去,拖了等于白拖。

她抬头,无语地看他。

祁正今天又穿了校服,他以前是搞特殊的那一类,学校规定往东他往西,重新返校后,身上套着校服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没看见我”

夏藤沉默两秒,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清奇的找茬儿方式。

“看见了。”

“看见为什么不打招呼”

他们以前有打过招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避免跟他起冲突,“我应该说什么”

“你刚才跟他们说什么”

“”她照做,“早上好。”

他没表情,“不好。”

这不是存心找茬儿是什么

前天在电影院里帮她挡恐怖画面的人仿佛是假的,一天没见,他立马原形毕露,夏藤看透了,不要指望祁正能一直“善心大发”,他的“正常”是以偶尔为单位出现的。

她不想跟他较真,打算略过他从头拖起,楼道走过一个男生,是隔壁班的尖子生,估计是急着进班,和夏藤相撞,手里的早饭洒了。

豆浆洒了一地,纸杯和吸管滚在一边,男生把空杯子拾起来,看看地上的那一摊,又看看夏藤手里的拖把,没有帮忙的意思。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同学。”

他欠欠身,想走,祁正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拽到夏藤面前。

“知道麻烦,就自己拖干净,你使唤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理说男生和女生比,力气总归要大些,但夏藤被祁正这么拎着挣扎不了,眼前的男生被拎着,也挣扎不了。

男生认得祁正,脸憋的涨红,但不肯认怂,他是年级里的优秀学生,向来瞧不起祁正这种混子。

夏藤上去拨祁正的手,“你别这么拽人家。”

祁正被她那道软绵绵的力气阻挡,不松手,夏藤眉毛拧起,“祁正”-->>

她快生气的声音比拽他有效果,祁正一脸不屑地丢开他,脸朝着另一边,不想看。

夏藤对男生说“你走吧。”

男生理好衣服,却没领她这份意,恨恨瞪他们一眼,走了。

在他眼里,夏藤和祁正属于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东西。

搁在以前,她会因为这个眼神找男生好好理论一番,但现在,眼前还有一个待爆的炸药桶子,她没工夫和他计较。

有过一次前车之鉴,夏藤其实不想纠正祁正恶霸式的与人相处方式,但他若是一直这样,旁人对他的印象只会越来越差,如此以往,恶性循环。

“你能不能不要和人说话那么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脸转过来,不服,“我哪冲了”

“还有动不动就动手。”夏藤说,“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不是你跟我说的么学会沟通,你就不能好好跟人沟通”

祁正想都没想,“他又不是你,我沟通个屁。”

夏藤一愣。

祁正眼睛往下一瞥,“手怎么了”

她回过神,低头看,可能是冷风一直在吹,指关节红了一片,比刚才看着面积更大。

她不甚在意,“前面拧拖把弄得,水有点凉。”

这里的女生没有娇生惯养的,大多会干家务活,手上的皮肤远没有她的细,他没见过洗个拖把手能红成这样的。

“服了。”

祁正嘴上嫌弃,夺过她手里的拖把,过去呼啦几下,把地上的豆浆拖了,然后一路拎进水房。

夏藤“诶”了一声跟着进去,“你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扶着拖把杆在水池里一顿戳戳倒倒,刚才沾上的豆浆和水一块往下淌,混成白汁儿。

祁正说“这么恶心,你愿意洗”

夏藤往里看了一眼,没说话。

她不愿意。

洗到拖把流出来的水都是正常颜色,祁正关了水龙头,人跳上水池台。

他把拖把杆扔给夏藤,“跟我往反方向拧。”

夏藤似懂非懂地抓住木杆。

祁正把底下那些棉绳旋成厚厚一股,麻花似的,他往左边拧,夏藤赶紧往右边使劲儿。第一回合勉强撑住了,到第二次,夏藤开始东倒西歪,磕磕绊绊拧到第三回,祁正刚用了点力,拖把杆直接从她手里飞出去了。

夏藤抵不过他。

祁正火大,“你他妈身上到底有没有点劲儿胳膊棉花做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委屈地站在一边,她那点劲儿能跟他比吗

祁正让她站远点,自己架着拖把杆拧,然后拿出来,转着圈甩了一通,干了。

他扔给她。

夏藤接过洗干净的拖把,发现自己总是被他气,又总得跟他说谢谢。

祁正洗完手,要出水房,她还立在那儿,手上的水冲她一弹,呲她一脸。

“还不走”

夏藤跟上去。-->>

她一边走一边把楼道走廊多出来的几个脚印拖掉,早晨这会儿来来去去的人多,刚拖掉一个又添一个。

夏藤盯着地面发愁。

“你这样拖到明年也拖不完。”祁正靠着门框,“水干了就没印子了,没拖过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还真没有拖过教学楼的地。以前的班级给她分配的任务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擦擦黑板,擦擦讲台是极限。

两人在门口站着,田波夹着课本走过来,“干嘛呢怎么不进班”

“田老师好。”

“田哥。”

两人同时出声,称呼和语调却截然不同。

田波先关心了下祁正,“感冒好了”

他直起身子,“嗯。”

“好了就行,天凉了多穿点,可别仗着年轻不注意保暖,老了落一身病。”

祁正笑了下。

田波转向夏藤,招招手,“行了行了,地都拖反光了,赶快进教室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点头,把拖把放回门后,和祁正一前一后往座位上走。

早课上,田波先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跨年晚会,“听说我们班有女生报名了啊,赵意晗负责是不是好好准备,到时候我跟大家一块儿去给你们加油”

田波向来该夸得夸,不差别对待,大家掌声四起,赵意晗坐在位置上笑成一朵花。

夏藤脑海中立马浮现起那首惊心动魄的社会摇,她眼睛挪向江挽月,江挽月也在同一时刻回头,她们对视一眼,彼此了然。

江澄阳探过半截身子,“听我妹说你也跳你们跳什么啊”

夏藤张了张嘴,道“暂时保密。”

“哇,你不说,江挽月也不说,你俩商量好的吧”

秦凡踢他凳子,“提前说了有什么意思能不能按捺住你的好奇心”

“行行我不问,反正我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弯起嘴角,刚想笑,马尾被人挑起一缕,一点一点往下拽。

她不敢笑了。

第二件事,关于未来。

田波给每人发了一张心形的彩纸,“可以写写想去的地方,想考的学校,想要的东西,这不马上新年了吗就当许个愿。写完了交上来,我替你们保管,高考结束还给你们,看看实现了几个。”

夏藤发了一会儿懵,看向窗外。

灰秃秃的,不知不觉,这一年竟接近尾声了。

上半年的风暴,仿佛离她远去,又仿佛只是暂且平息,在某一个她无所防备的刻,掀起更多惊涛骇浪。

夏藤在纸上写下“平静”,想了想,又划去,重新写上两个字,“真相”。

对于真相,她其实早已不抱希望。

这或许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转着笔,不知道写什么。右边的秦凡装模作样,就那么大点纸硬是写出了三页的气势。

要说田波总喜欢搞这种无聊的活动,秦凡就是总喜欢配合这种无聊活动的人,以至于给了田波某种错觉,让他觉得这活动一点不无聊,时不时来一出。-->>

祁正不喜欢许愿。

甚至讨厌。

他期盼的事,从来都是反着来,没有一件如愿过。

想去的地方

没有。

想考的学校

不想考。

想要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眼,看见前座的夏藤,她似乎在对着自己写的东西发呆。这女的总这样,喜欢瞎想。

至于她写了什么,他不想知道。

夏藤背后“啪”一声,挨了一掌,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

力度不大,但足够中断她的思绪。

大家都在低头认真写,只有祁正在捣乱。

她没回头,胳膊伸到后面,把那张贴在自己后背的东西扯下来。

祁正贴的。

他的彩色心形纸上贴了一截透明胶带,写了三个字。

老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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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藤和江挽月最终决定以俩人组合的形势参加,赵意晗和班上其他女生的“经典串烧”烧完,接她们俩的舞。

江挽月把这个提议和赵意晗说完,赵意晗上上下下把她俩打量了个遍,“舞台那么大,你确定你们俩能撑起来别到时候我们刚把气氛搞起来,你俩上场又给浇灭了。”

赵意晗姿态傲慢,口气不小,江挽月不卑不亢地开口“所以你负责你的,我们负责我们的,跳得好与坏,都和你没关系。”

赵意晗翻起白眼,“我还不想有关系呢,要丢也是丢你们的脸。”

夏藤想,真让她上去摇,才是丢她的脸。

赵意晗走之前,一副才想起来什么的样子,“哦,跟你们说一声,节目时长有限,每个班差不多四分钟。我们的舞要跳三分钟,你们注意你们的时间。”

这还能是什么意思,只给她们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江挽月想理论,夏藤摇了摇头。

赵意晗权当她俩敢怒不敢言,甩着辫子走了。

她一点儿都不想和夏藤江挽月同台,那会抢她的风头。至于她们俩单独组合,能翻出什么水花来让人看笑话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挽月对赵意晗分给她们的时长很不满意,“一分钟,能跳什么还没怎么着呢就结束了。”

夏藤道“如果我们练的够好,一分钟足够了。”

夏藤选了一个很炸的舞,原版是新西兰一个著名舞团所编,当年被女团翻跳后在络热传,而后被更多人所知。

很多舞者都练过这个舞,歌曲节奏强烈,舞步卡点,爆发力强,听觉视觉效果都极佳。晚会表演,绰绰有余。

夏藤给江挽月看的是剪辑过的版本,也是翻跳最多的版本。歌曲经过后期混音,更适合编舞,舞蹈截取了最炸的几部分,总共一分钟零五秒,不多不少,满是爆点。

江挽月第一次看这样的舞。

小县城消息闭塞,络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自然不知道现今各种各样的舞种。她此前所了解的“街舞”,也不过是头顶着地板转圈儿。

歌曲戛然而止,舞蹈停在最后的结束动作,江挽月的耳边还回荡着方才激烈的舞曲。

她理解夏藤那句话的意思了,只要练得够好,时间长短不是问题。

江挽月眼睛亮亮的,“这个舞,你会吗”

夏藤点头,“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越炸的舞,就要求对力度的控制越强,她当初为跳好这个舞,每天都要疯狂练体能。

祁正说她没力气,那她就跳一个最有力度的舞。

“可能会很累。”夏藤问她,“你行吗”

其实心中已有答案。

江挽月“没什么不行的。”

江挽月确实是一个合格,甚至优秀的合作者。

夏藤要怎么练,她尽力配合。短时间内达到高水平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她有舞蹈基础,教动作不难,重要的是力度,控制,感觉。

夏藤教了几个练体能的动作给她,每次跳之前,她们都会先练一个小时的体能,回家也练,然后再学舞。

力量和幅度放出来了,再去学动作的控制和收回。

舞蹈是有框架的,也就是所谓的平衡点。太放会显得用力过猛,太收则束手束脚,看着有气无力。

为了找感觉,夏藤带来一个小型音响,放几首节奏强的歌,音量开到最大。她带着江挽月练基本功,然后随着音乐放松身体,即兴发挥,想跳什么跳什么,要的就是肆意张扬的氛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次在体育馆的训练房里合完整音乐,出来的效果出人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舞蹈很多动作要双人配合,一上一下,一静一动,踩点,卡节拍,惊讶的是时间虽然短,但她们俩默契度很高,完成度比想象中的好很多。-->>

俩人一节一节的扣细节动作,练到汗流浃背腿打颤,摊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大喘气儿。

江挽月从未有过这样酣畅淋漓的感觉。

在这些时刻,她认识到了另一个夏藤。

自信,强大,游刃有余。

她跳起舞的时候,浑身充满感染力,是全部投入的状态。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是为舞台而生的。

而同样的,她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她感觉到了,在昭县之外的地方,有一个更广阔,更精彩的大世界。

学校的舞蹈房只有一个,也算不上舞蹈房,是个活动室,比较简陋。随着晚会的来临,抢舞房的人越来越多,轮到她们班用,总会先被赵意晗抢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和江挽月在后门玻璃悄悄打量过她们的进度,社会摇响满舞房,赵意晗煞有其事地喊着拍子“手腰屁股摇起来”她们俩不约而同对视,都没忍住,笑出声。

到底还是小女生,总有些心思藏不住。

赵意晗似乎发现外面有人,打开门出来看,夏藤和江挽月眼瞅着不对,飞速离开,一路跑出楼,不敢回头。离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来,扶着学校路边的树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头顶的树“哗沙哗沙”地跟她们一起笑,在旁的学生满脸疑惑。

江挽月额前的发丝被吹得乱糟糟的,她敛住气息,胸脯还一伏一伏的,“你跑什么,怂了”

夏藤咽进去一口气,“你不也跑了”

江挽月别过脸,过一阵儿,又“噗嗤”一声笑出来。

在那之后的很久,回想起昭县,夏藤总能记起很多画面。

那些画面是彩色的,有声的,能让她迅速陷入回忆,拥有和那时候同样的心跳。

比如那个雨后的夜,空气闷而潮,湿漉漉的街,祁正眼睛一片黑色,他狂妄,傲慢,离经叛道,可人人觉得天经地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对她说“老子是你救世主。”

大概从那一刻起,昭县里的一切,她就不会再忘记了。

比如那节体育课,她在观礼台坐着打哈欠,头顶是蓝天,暖阳,包裹她的,是洋溢整个操场的,属于青春的气息。

再比如此刻。

她笑的轻松,有点儿放肆,有点儿小得意,又有点儿和眼前女生的惺惺相惜,像个普通平凡的高中生,不必承受过度的压力与痛苦,她可以为学校活动而努力,为即将展示自己而期待。

那是真真切切的,活在这美好世上的感受。

风自由,云自由,喜欢也自由。

如果一早就知道,生活还有这种纯真的样子,她或许,会放弃那种万众瞩目的人生。

十二月悄然而至,转眼就过了半。昭县还未落雪,风却是刺骨的凛冽。

昼短夜长,天黑时间变早了,这天放学,外边已经黑透了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套上了羽绒服,夏藤不喜欢那种厚重的衣服,在校服外加了一层浅驼色的羊绒外套。能御寒就行。

快到校门,门口路灯大亮,在冷空气里孤零零地立着。

路灯下,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聚在一起,眼睛时不时扫过从学校出来的身影,似在等人。

说实话,有祁正在前,夏藤如今对这种“地痞流氓”式人物有了一定免疫力,抛开别的不说,单指他们年级那群人,好些个都是表象流里流气,一张嘴一做事儿,高中生的幼稚和不成熟就暴露出来了。

到底是还上着学,没从井底跳出来,也没经过社会的荼毒,年少无知,气焰嚣张,不懂得天高地厚。

祁正是例外,遭遇特殊,性格有缺陷,他横行霸道惯了,又长着一张不好惹的脸,身上过于缺少年轻人的气息。但相处之后,他是不是个坏心的人,不难辨认。-->>

他们,和一些真正的社会渣滓,有着本质区别。

那种人活在乌烟瘴气的地方,大多没有文化,没有正常的荣辱与三观,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以低俗的趣味为乐,放大且沉迷各种**,不加掩饰,肮脏而颓靡。

他们时常不怀好意,也不计后果。讲难听点,被他们缠上,就像踩到了屎,难以抹除,还会沾一身腥。

夏藤知道在学校之外,祁正也有一帮那样的“朋友”,他名声在外,容易与人结识,也容易与人结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校门口那一帮,显然不是祁正的“朋友”,他们甚至以前没有出现在这里过,路过的学生都不由自主打量他们。

有个人嘴里烟一呼,拽的二五八万,凶巴巴嚷一句“看你妈看。”

学生马上低下头走开。

直到一抹身影奔向他们,夏藤扫了一眼,是赵意晗。

赵意晗这段时间在班上,乃至于在年级里,都不由自主透漏出一股狂妄自大之气,忘了是谁说过,她谈了一个“厉害”的男朋友。

想必眼前那群人,就是她这段时间挺直腰杆的资本。

夏藤背着书包走过,路过他们的时候,她似乎看到赵意晗指了她这个方向一下。

希望是错觉。

她加快步伐,没走两步,有人出声叫住她。

不用回头,那人和自己两个朋友一同走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清脸后,夏藤的鸡皮疙瘩在同一瞬间起满身。

是他。

那个小巷子里的瘦猴。

“你认识她”

赵意晗挽着自己的男朋友走过来,夏藤僵硬地扭了一下脖子,看到了她挽住胳膊的那个人。

他有一双阴森暗沉的眼睛,呈三角形,目射凶光,深深钳在眼窝之中。眉低而乱,颧骨凸出,嘴唇薄。

她记得他。

他们叫他“彬哥”。

她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是在祁正脸上挂伤来学校的那天。他似乎是为兄弟扛事,和他们有些恩怨,结局是祁正占上风。

第二次,是在那个雨夜,他眼睁睁看着祁正揍趴了瘦猴,他没有阻止,没有发怒,还放走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三次,是今天。

不论之前他和祁正有什么过节,就夏藤知道的两次,都是他输。

事不过三,这些人只讲这些道理。他们没有找过祁正,或是忌于他这个人,或是时机不对,于暗处伺机。

放学她走的时候,祁正还没走,他和年级那群人每天放学都“活动”一堆,要么走得特别早,要么回家时校园已是空荡荡。

陈彬认出了她是谁,看她外套里边的校服,又看一眼她身后。

“你在这个学校”

夏藤抿了抿唇,这暴露的一干二净,她怎么回答。赵意晗明显看得出她的紧张和恐惧,却是“热心”得很,“她还和我一个班呢。”

夏藤眼睛划过她。

赵意晗捕捉到,下巴一抬,“你刚刚瞪我”

陈彬侧过脸,让赵意晗闭嘴,别吵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转头问她“你叫什么”-->>

夏藤不愿意张嘴。

她不说,他自有办法,她的校牌别在里面的校服胸前,露出一个角。陈彬伸手,拨开她的羊绒外套,挑起她校牌的一端。

“夏”

还没看清后面的字,一道比刺骨的风还冷上三分的声音插进来

“陈彬,我数三秒,把你的手拿开。”

祁正的警告,一般不会轻易发出。大家知道他哪些点不能碰,都会有意避开。

用得着他亲自张嘴说,这人就已经惹到他了。

夏藤闭了闭眼,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是校门口,他们再胆大包天,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但祁正如果发了火,可不会顾及这里是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彬手一松,校牌是松了,夏藤整个人却被毫无防备地拉到一旁。祁正看着陈彬抓在夏藤胳膊上的手,太阳穴猛跳,“再碰一下,我给你剁了。”

“这么紧张你上次可不是这个态度。”陈彬来了兴趣,“阿正,你也有喜欢的姑娘了。”

祁正懒得跟他说,眼睛直直盯向夏藤,冒着寒光。“你给我过来。”

她也想过去啊

夏藤走了两步,又被陈彬拽了回去,这一下,显然是激怒了祁正,他什么也没说,提起拳头就挥过去,秦凡眼疾手快拉住他,“阿正,别”

祁正才犯过事儿,他不能再闯祸。

陈彬不躲不闪,与曾经处于被动地位的模样完全不同。

“祁正,后面就是你的学校,你在这打我,我走两步就能告你。”

他笑容讽刺,“既然进了学校,就做个乖乖仔,老师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别像以前那样逢人就咬。现在我和你,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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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样的语气。

他不上学,一群人嘲笑他,他上学,还有一群人嘲笑他。

他动手,一群人骂他,他不动手,还有一群人骂他。

祁正突然笑了,越笑越大声,笑得连腰都直不起,周围人全都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陈彬被他弄得面上挂不住,脸色黑成一坨,“你笑什么”

“你他妈的。”

祁正抱着肚子笑,直起身,抬起头,同一秒钟,表情瞬间阴狠,他一脚踹到陈彬腹部,看着他跌跌撞撞退出去好几步,紧逼上去,揪住他的领子。

“别说后面是我学校,今天你老祖宗在后面,老子照样打你。”

陈彬毕竟是大哥辈的人,反应快,挨了一拳后迅速起身,和祁正扭打在一起。周围的人尖叫着去拉他们,场面混乱不堪。

动静闹太大,引来了学校的保安和老师,一行人呵斥着“都干什么呢”人群迅速让出一条道,他们走进去,一眼看到中间的祁正踩在别人身上揍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是熟面孔,他的行事作风,全校师生都有所闻,他闹过的事儿太多了,前段时间和家长在办公室大打出手被停课,这才回来没多久,又在校门口惹起了是非。

几个保安废了好大劲才把祁正拉开,陈彬被小弟们从地上扶起来,脸破了相,肿的很快,他们被老师们轰走,走之前,一双窄细的眼死死盯着祁正。

那是这事儿没完的意思。

几个老师相信“眼见为实”,不去追问原因,直接找到田波说明了情况。

祁正在校门口与社会人物斗殴,恶意滋事,有失学生品行,有损校方名誉。

当时天黑,看到的学生不多,事情目前没被学校领导知道,老师们不想多事,把选择权留给田波,这是他班上的学生,上不上报由他决定。

话是这样说。

但他若知情不报,就是有包庇嫌疑,免不了遭遇一番口舌。毕竟祁正这样的学生,没有几个老师喜欢。

田波是了解祁正家庭背景的,他至今记得祁正被他姨妈强行带来学校的那一天,死也不肯开口叫一声“老师”。明明看上去是个孩子,眼睛里却充满仇恨。

让他坐,不坐,让他自我介绍,不说,破坏力倒是极强,来班上一星期,门上的玻璃碎了,窗台上花盆摔了两个。

但也有好处。田波发现,自从他到来,学校里那些个成天耀武扬威的问题学生们集体收敛起来,乖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开始田波发过愁,他是周边小城市调过来的老师,县里的孩子大多淳朴,好管,祁正这种学生,任谁遇上都得头疼。

直到有一次,放学时分,田波绕去小卖部给女儿买果冻,他蹲在货架后找那些小零嘴,货架对面几个学生挑饮料,嘴里叽叽喳喳的,不知怎么就说到了新转来的祁正。

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祁正身上的各种传闻,想必家中大人就是这么个腔调,有些词句,一听就来自成年人的口中。

听来的也当真事儿说,语气还要再夸大三分,越说越离谱。到底是自己班的学生,田波听不下去了,故意咳嗽两声,学生们察觉到,立马没了声音,屏住呼吸溜没影儿了。

田波稍微放下的心,一转头又给提到嗓子眼了。没想到,货架后还站着一个人。

正是他们口中的祁正。

回去路上,田波第一次有机会和这个新同学交流几句,之前的祁正一直不给任何人跟他说话的机会。

田波不知怎么安慰,祁正身上问题很大不假,但不代表他就要如此受人非议。然而,话到嘴边也只能无奈地说一句“别往心里去。”

“也怨我,没看清他们是哪个班的。”田波说,“如果下次还有这种情况,你可以来找我”

“我看清了。”祁正打断他,“每一个,我知道是哪个班的。”

“”田波沉默,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也看他。

那目光不该来自一个孩子。-->>

冰冷,直接,尖锐,充满直勾勾的讽刺。他似乎猜到了田波接下来要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他选择撕破这份无用的善意,眼神刺的田波脸火辣辣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说,如果有下次,一定怎么样这种话。

有些伤害,凭什么要再承受一次才有资格去责怪。

谁规定的

田波无言片刻,说“好,明天我去联系他们的班主任。”

田波平时是个“老好人”形象,学生中间是,老师中间也是。他不轻易跟人红脸,啥事儿都想和和气气解决,说出这句话,已是做了很大的决定。

第二天,田波确实找到了那几个学生的班主任,反应了这个情况。

学生之间,私底下谁还没传过几句闲话,几个老师嘴上说着知道了,脸上表情都不大好,似乎嫌他小题大做。

这些,祁正全看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他第一次受到陌生人的维护。

后来想想,祁正最初能在这个学校呆下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碰到了一个称得上“老师”二字的老师。

田波身上的闪光点,旁人再不屑,也给过祁正一丝温暖。

这一次,祁正没为难田波。主动走人。

田波还没上报,学生中间已经有人传开,既然传开,校领导也就知道了。

就在田波想,这一次或许真的无能为力时,夏藤主动出来替祁正解释。

她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放出一段手机录音。

证据确凿,是校外人员先恶言恶语挑衅祁正,并且对夏藤动手动脚。

祁正确实动手了,但对方不是校内人士,而且以当时的处境来看,事出有因。

夏藤对着田波说,对着主任说,对着各方领导说,然而,结局并非她想象中的真相大白,鉴于祁正“前科”太多,对于他的处分决定,学校还有待商议。

从办公室出来回班的路上,赵意晗把她堵在楼梯口,质问她有没有把她扯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那段录音简单处理过别人的声音,包括赵意晗的,她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听到想要的答案后,赵意晗心满意足,放松地笑起来,“算你识相。”

这一笑,让夏藤极为不舒服。

仿佛祁正的死与活跟她无关,如果不是她,那群人怎么会找来这个学校,如果不是赵意晗挑拨,那群人又怎么会看到她,堵着她不让她回家。

夏藤的怒火一点一点攀升。

“你别高兴的太早。”

她冷冰冰开口“如果祁正回不来,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绕是赵意晗,也被她的表情吓到了,“你想干什么”

夏藤头也不回地离开。

距离晚会开始,还有一周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气预报说本周会降雪,可惜不知是哪一天,沈蘩说昭县的天气预报都不准,只能信个一半一半。

学校专门为晚会做了入场券,虽然只是一张粗制滥造的粉色纸片,上面印着昭县一中,但仪式感十足,薄薄一张纸,让拿到的人多了份期待。

夏藤作为参与者,多分到一张券,她留了一张给自己做纪念,一张夹进书里。

祁正没来上课,也整整一周了。

如果说上一次被停课,她只是一小部分原因,那么这一次,就是彻彻底底的因她而起。-->>

夏藤不想欠他的。

可是不知不觉中,她越欠越多。

还也还不清。

秦凡带夏藤见了一次祁正。

小吧里烟熏雾绕的,混杂着泡面味,到处是游格斗厮杀的声音,小间隔里,祁正一脚踩在椅子上,叼着烟斗地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的烟灰缸插满烟头,还有几个啤酒的空罐,吃一半的炒饭。

他这状态,不比上次好多少。

秦凡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往他身后指了指。

祁正回头,看到夏藤怀里抱一本书,校服外套着大衣,人在不远处站着。

两目相对,祁正没有像上次那样,感觉到被窥探的暴跳如雷,夏藤也没有眼含轻视,看不起他的生活。

都很平静。

目光里,也多了些更深的东西。

夏藤轻轻道“出去说吧。”

祁正安静片刻,起身,捞过椅背上的外套。

吧外的小巷子,祁正靠墙上,下巴微抬,对着夜空吐烟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把那张入场券从书里拿出来,没皱没折,保存完好,她递给他。

祁正低头看了一眼,没接。

“你来吗”夏藤问。

“又开始了。”祁正笑了一声,她的态度变化他都能察觉到,并且很快猜到原因。

“我发现你这人够矫情的,每次不往自己身上扣点锅不舒服。”

夏藤“我怎么了”

“我和陈彬有仇,有你没你,他都欠打。”

“我知道。”她只是一个,她知道。“我没自作多情。”

“所以别干多余的事。”祁正听秦凡说了她在学校的所作所为,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人怎么想,怎么看,也不想跟任何一个解释。

“我用不着你替我求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来吗”她没继续这个话题,重新问了一遍,手一直伸着,“我邀请你。”

她这样,祁正有气也撒不出来了。

他别过脸,“我不想看老巫婆跳舞。”

夏藤慢慢呼出一口气,“好吧。”

她收回手,“那提前跟你说一句新年快乐。”

风吹过,捎来冬夜的凉。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了。

她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难过。

很淡,淡到冷风一吹,就掩去了。

她把脸埋进衣领里,转身要走,手中突然一松,粉色的纸片被祁正一把抽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嫌弃地看一眼,“丑死了。”

夏藤心又慢慢跳起来。

“又不是我做的。”

“你做的更丑。”

夏藤不接这一茬,“晚会是周六晚上七点开始,周末学校应该可以进来吧”

“我说我一定去了你哪来的自信”

“”

夏藤停步,认真看他一眼,“祁正,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很烦你能不能稍微态度好一点”

祁正听见,唇角一扬,两指夹着入场券,抵上她细小的下巴,一点一点往高抬

“夏藤,你在我这儿的作劲,全都是我惯出来的,还不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晚会如期举行。

会场闹哄哄的,夏藤她们从中午一点就候在后台,晚会彩排了两遍,每个班的彩排时间有规定,赵意晗的社会摇占了大头,轮到夏藤和江挽月就没剩多少时间了,只能简单过一遍,走一下位置,没怎么跳,也没放音乐。

底下的人都以为她们没排练好,赵意晗抱着胳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五点半放演员去吃饭补妆,夏藤带了一堆化妆品,舞房已经被霸占,她们凑合在女厕里画完,换上了跳舞的衣服。

她头发披着,要的是头发甩起来的效果,江挽月则高高束起,她脸型好,禁得住头皮紧绷的高马尾。

夏藤化妆技术过关,舞台妆多为夸张,她化了来昭县以来最浓的妆。而江挽月,她替她勾了上挑的眉型,整个妆容偏欧美,五官深邃了不止一个度。

二人再次进入会场,虽然身上裹着厚厚的大衣,但与往常气质截然不同的妆发惊艳了来往的人。

这儿的女孩们,化妆还追求着粉底与脖子不同色度,粗重的眉毛,几乎飞到太阳穴的黑眼线,和极重且不自然的鼻影阴影。水平远比不及夏藤。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赵意晗看见,表情变得不太好看。

“又跳不好,化成那样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不高级,她们没有这个概念,但好不好看,她们分辨得出来。

夏藤不予理会。

离正式开场还有半小时,她们坐在舞台下方左侧的演员席,她们班的节目比较靠后,暂且不用急着去后台。

观众手拿入场券陆陆续续进场,座位很快满了一大半。

还有十分钟,夏藤看到了江澄阳和秦凡那几个班上的同学。

他们找到座位,隔着人群冲她们这边挥挥手。

夏藤打完招呼,看了好几遍,又注意着后来每个进场的人。

主持人上台念开场白的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一个事实。

祁正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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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棍打下来的时候,脊梁骨一阵刺痛,第二棍直击腿部,他面朝下摔地上,第三棍,第四棍,雨点似密密麻麻降落在身上。

祁正熟悉,这不止一根棍子。

他心思不在走路上,警惕性是平时的十分之一,这群人出来的毫无征兆,他来不及反应,眼前就黑了。

他被拖进路旁的小道里。

蹲他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很容易就能找到。这些地儿随便一个拐角就是小街小巷,正常人都不走,祁正摔下去后,一记一记重棍落在他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此起彼伏,没有停过。

他撑地,想爬起来。

那群人惊了下,被这么打还能起身的人不多。

起到一半,一只脚踩到背上,把他重重踏回去。

祁正眼睛红了,他低吼一声,整个人要翻起来,几根棍子死死抵住他。

“祁正,今儿你当一回孙子,给哥几个出口气,咱们以前的事儿算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踩着他蹲下来。

祁正浑身紧绷,血液倒流,嗓子里发出沉沉的怒吼。

陈彬和几个兄弟几乎快要摁不住他。

真他妈是条疯狗,蛮劲这么大。

陈彬知道怎么断他软肋,“那姓夏的姑娘,我就不去找她了。让她好好书。”

空气静止了一秒。

祁正不动了。

他出门的时候六点半,死要面子半天,还是没耐住双腿。

她说过,晚会七点开始。

可能这会儿已经上台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跳舞什么样儿,他想象不出来,成天软了吧唧的,能跳出什么花来。

可她又是那么耀眼的姑娘,她不站在舞台灯光下,谁站

他不能独享,也不能让别人占便宜。

就让她永远那么漂亮着吧,这个鬼地方的黑暗,肮脏,由他来承担。

祁正真的没再反抗,任他们打,陈彬先是惊愕,而后觉得眼前这一幕太过讽刺,大笑出声。

“祁正啊祁正,你他妈也有今天。”

祁正多牛逼,名字传出去,他们这群街头巷尾的谁不怕上三分。

可惜,就是这么个人物,此刻烂泥似的匍匐在地上,脊梁骨再硬有什么用,他的心软了,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棍棒没轻重。

一开始似是不敢相信祁正就这么任他们揍,试探了几下,一群人胆子变大,拳脚也上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结下的仇太多太多。

收手还算干脆,陈彬气他处处压制他,又见不得他半死不活的样子,骂了两声,喊停。

一行人情绪激动,还没尽兴,机会难得,各个儿兴奋的像犯了瘾的,平时没见这么牛气过,今天倒是争着出头泄恨了。-->>

陈彬气不打一处来,抬高声音“走”

他动怒,八个人才堪堪停手。

临走前,祁正半边脸从地上摩擦着转过来,叫住他。

“喂。”

陈彬回头,被一双眼钉住。那里面没有一丝光,漆黑而阴寒,几近恶鬼。

“记住你的话,敢找她,我一样一样还给你。”

他今天是手下败将,明明该落魄,该万念俱灰,可是尽管脸上全是伤,趴在地上,陈彬找不到他的颓然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似乎忘了,挨打对曾经的祁正来说是家常便饭,没什么是他咽不下去的。

陈彬不想记住,祁正逼他记住了。

这事儿要怎么往外传,祁正懒得管。

他松开全程紧握的拳头,太用力了,手掌被指甲抠破一道口子,血流了一手。

手心那张粉色的入场券被弄脏了,沾湿了一半,“入场”俩字看不清。

操。

早知道放口袋里了。

祁正爬起来,身子一动,扯得到处都疼,他又跌了回去,摸了下,没断。

没断就没事。

嗓子里一股铁锈味,糊着喉咙,难受得紧,他咳了一下,吐出去一口,全是血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什么冰凉冰凉的东西落在脸上,与他滚烫皮肤相贴,化成细小一颗。

祁正抬头。

昏黄的路灯,照亮夜空中轻飘而纷乱的白。

祁正背靠脏乱的地,躺在地上,由着雪花落下来。

满眼都是。

纯洁,干净。很容易想起一个人。

他慢慢覆上眼睛,笑了一声。

昭县今年的第一场雪,总算下了。

晚会已经进行到后期,还有三个节目就结束了,气氛正值最热闹的时候,尖叫声,鼓掌声交织在一起,会场里热的像夏天。里面的人还不知道,外面下了第一场雪。

轮到高三六班的节目,台下的男男女女很给赵意晗面子,大声喊她的名字,这种时刻,不管是台上认识台下的,还是台下大喊台上的,都是成为焦点的好时刻,好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台上站正中间的赵意晗自信满满,比了个“ok”的手势,激情澎湃音乐声随之响起,来势汹汹,震响整个会场大厅。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传说中的社会青年

每当月圆之夜,他们都会举行一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

奥特曼奥特曼

打怪兽打怪兽

说摇就摇。

赵意晗带领着一帮女生,黑色露脐短袖,黑色紧腿裤,脚踩亮闪闪的鞋,以三角为队形,向舞台两边敞开,墨镜一戴,谁都不爱。-->>

比起前面的一些正经晚会舞蹈来说,这样的节目确实更具吸引力。

台下学生们欢呼声一片,更有甚者,和她们一起摇起来。

反应越热烈,赵意晗等人摇得越起劲儿。夏藤和江挽月已经在一旁的幕布后等着了,有一说一,赵意晗确实把气氛推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台下的老师一会儿和左右的老师耳语几句,一会儿笑笑,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江挽月把马尾紧了紧,道“还挺热闹。”

夏藤没有说话。

上过那么多次台,夏藤以为自己早已对舞台和视线麻木。

但是在这一刻,她清楚感觉到了猛烈的心跳,和逐渐紧促的呼吸。

她抛开了曾经那个夏藤的光环,这一秒,她是昭县一中,高三六班的学生。

学习成绩不错,住在姥姥家。在学校里,有一两个同伴,有看不惯她的人,还有对她而言很特殊的人。

这群人,让她从零开始,她是什么样的,得到的回应就是什么样的。

曾经,她表演,为了那些喜爱的目光,也为了得到更多那样的目光。

现在,她是为了成为她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会场大厅的右后侧,有一扇小门,入口不好找,得从连接着的大楼二层进入,所以从这儿进出的人不多。

台上正在放社会摇,全场跟着摇头晃脑,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小门开了。

祁正带着一身风雪走进来。

暖气扑了一脸。

最后一排有人看见他,要给他让座,祁正摇了下头,靠着门坐地上了。

后面光线暗,没人注意到他脸上的伤。

他眯着眼看台上一眼,确定夏藤还没出来,松了一口气。

赶得上,就行。

赵意晗完美谢幕,她退场,夏藤上场。

肩膀擦肩膀,夏藤没有躲,她知道赵意晗是故意的,直接和她撞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意晗受到那道力,难以置信地回头。

只能看到那一抹细瘦高挑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央。

夏藤脱掉最外面的大衣,扔在地上,里面一件黑色无袖,露一截细腰,黑色短裤,黑色马丁靴。

露出来的地方全都纤细紧致,没有松垮垮的赘肉,她注重塑型,身材比普通的瘦看着线条更好一些。

她和江挽月一前一后,立于舞台中央。

大胆的服装与风格,在这里很少见,台下讨论声四起。

大厅暗下去,舞台上只有两道黑影。

“砰”

上空回荡一声枪响。

头顶灯光乍亮,夏藤跟着那声枪响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挑起的黑眉,浓重深邃的大地色眼影,最惹人注意的,是一张红到夺目的红唇,和耳垂两个银色大圈。

暗黑而性感,张扬又冷艳。-->>

上一个节目耳熟能详的大热曲曲风突变,几乎没有前奏,充满力度的欧美嗓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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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配合打枪动作,夏藤弓腰低头,江挽月胳膊后拉打枪,俩人一前一后,提拉收放,都是对称的,配合度高,练过无数遍的动作,早已有身体记忆。

夏藤把胳膊重重砸在每个节奏点上,腰肢发力,每一根发丝都在飞舞,看似柔软,却充满力度。动作完美卡点,一分多钟,没有一秒是空闲的,全是爆发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舞蹈到最后,她换到江挽月斜后方,音乐由激烈转为妖冶,这动作需要两脚站立宽过肩,由腰部发力随着音乐扭垮,手掌举过头顶,再一点一点沿着身体蔓延下来,台下的欢呼声爆发。

随着最后一声,她们高高扬起头,定在了结束动作。

大约半秒后,台下响起铺天盖地的尖叫,那是被此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型舞蹈震撼而发出的。

夏藤喘着气儿,耳环飞出去一只,额前的汗流进眼睛里,一片辛辣,视线是模糊的。

但是她听到了。

她享受过无数次掌声,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更让她兴奋,更让她满足。

最后一排的同学都快憋坏了,想喊不敢喊,祁正坐在地上,从夏藤上台起就没换过动作。

这是他作为观众,最安守本分的一次,没捅娄子没捣乱。

他没跟着喊她的名字,没给她加油,也没鼓掌,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表情。

他没想到她那个身段蕴藏着如此强烈的力量,她撑得起这样的场合,配得上人们为她呐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在这一刻,他相信了,她就是那个夏藤。不只是名字一样。

良久,他缓缓抬起胳膊,按住心脏的位置。

按得越重,跳得越快,快到不受控制。

他浑身都发烫。

过了会儿,他低下头,把帽子拉上去,盖住耳朵,脸埋进衣领里。

幸好光够暗,没人发现祁正红透的耳朵。

跳完舞,短短一分钟,却堪比连着跑两个八百米。

夏藤下了台人就软了,衣服来不及披,她瘫倒在会场外的台阶上,大口大口调整着呼吸,嗓子生疼,一吸气就疼。

身上全是汗,快湿透了,又遇冷风,她打了个哆嗦。

江挽月扶着扶手站起来,“这么吹会感冒,我回去拿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夏藤艰难地点头。

江挽月前脚刚离开,后脚就过来一个男生,满脸通红地走近。

“同,同学。”他是鼓足勇气跟出来的,再加上同伴一怂恿,豁出去了,“你叫夏藤对吗”

夏藤今日妆容够性感,黑发,红唇,浓艳的五官,她那么瞥过去一眼,男生说话更结巴了。

“能能能,能不能交个朋友同学,你跳舞好厉害。”

夏藤这会儿心情本就飘着,是打从心底的开心想笑,她刚要开口,另一边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挤进来-->>

“同学谁跟是你同学跳舞厉害你学跳舞去,跟她交哪门子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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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与夏藤齐齐向声源看去,祁正在台阶之下,目光凉嗖嗖地望着他们,指间燃着火星。

男生认识祁正,应该说昭县一中无人不识祁正。阎王谁敢惹?他的勇气被淋头浇灭,泄气跑了。

祁正没往男生离开的方向看一眼,他不关心,对着夏藤道:“下来。”

直到上台前她都没看见他,说不失望是假的,这一刻他又这么出现,她之前的那点儿小期待全都发酵成埋怨。

她坐着没动,“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没看见你。”

祁正:“让你下来,听不懂?”

看完她跳舞,还是这副死德行,想来想去也只有祁正一人。

夏藤站起身,抓着扶手一阶一阶走下去,腿还有点儿抖。

她到他跟前,他抓住她胳膊,看她站稳,然后就丢开了。

夏藤被他丢的肩膀往后斜了斜,“你这么凶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那男的不爽。”

“……那你冲我发什么火?”

“他不是你招来的?”祁正朝她脸上呼一口烟,嘴角笑的薄凉,“就知道瞎招摇。”

夏藤扇开烟雾,说:“那你也是我招来的。”

大量的运动过后,她的眼睛亮闪闪的,神采奕奕。祁正伸手掐她的脸,掐得那张漂亮的脸变形。

“很得意?”

她“嘶”的一声,吸一口凉气,“疼!”

他不心软,“就是让你疼。”

夏藤气不过,打他一把

她只是稍微用了点儿力,他却闷哼一声,直接倒她身上。

夏藤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捂着腹部倒在她肩头,缓了一会儿,微微侧头,嘴唇贴着她的耳垂。

“要死啊。”

他在她耳边沉着嗓子说。

夏藤不敢偏脑袋,他离她太近了,呼吸都洒在她脖侧的肌肤上。

他撑着她的肩起来,这个距离,夏藤看清了他的脸。

伤了好几处,几道擦破的口子,眼睛充血,半边脸颊淤青,嘴角烂了。

这比她见他任何一次负伤都严重。

“你又跟人打架了?”

她几乎立刻就联想到前段时间校门口的那群人,再加上他今天迟迟不出现,眼下又受伤成这样,夏藤猜到了一点,在心中无限扩大。

她小心地试探:“你是不是……被打了?”

“被打”俩字伤不到祁正的自尊,他无所谓地说:“刚被你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跟你开玩笑。”夏藤心口闷住一口气,他脸上的伤昭示着他此前经历了何种的打击。“是不是他们?”

祁正还没说话,江挽月出来了,唤她一声。-->>

“夏藤。”

她已经裹上棉衣,手里拿着夏藤的大衣,身后跟着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秦凡。

秦凡一歪头,看到祁正,“阿正?啥时候来的?”

祁正手覆在夏藤背上,低声说了句“别让他们过来”,然后把她推了过去。

夏藤猜他不想被秦凡看见脸上的伤。

她接过自己的大衣,跟江挽月说了声“谢谢”,“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秦凡的表情立马变得意味深长,“哟,什么事啊?”

他要往祁正那边走,夏藤脚步一动,挡住他,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声音又娇又怨。

“你有点眼色行不行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很少露出这种表情,秦凡一怔,“我靠”了一声。

她都这样了,他再不识好歹凑上去,祁正得揍死他。

秦凡和江挽月走后,夏藤穿好大衣走回他旁边。

祁正还沉浸在她刚刚一反常态的表现里,“真能演。”

夏藤拉他胳膊,“去医院吧。”

“不去。”

“伤成这样还不去?”

“这样是哪样?我这样也能单手把你提起来,信不信?”

“……”夏藤理解男人的那点自尊心,看见前方树下一截长椅,“在那坐会儿总行吧?”

祁正不爽她这个语气,“你是觉得我现在特别弱还是怎么着?”

“没有。”夏藤说,“我弱,我需要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眼一眯,脸色沉了。

夏藤知道他生气了,不管,顶风作案,扶着他的胳膊往长椅那儿走。

祁正受得了棍棒没轻重,受不了她轻看他。

他甩开她,“用不着你扶我。”

这一甩,拉扯到筋骨,他疼的冒一身汗。

夏藤无语,“你听话点吧。”

她和他并排坐下,右边一棵树,只不过枝桠枯了,光秃秃的一堆干枝条。

祁正摸出来烟盒,刚放一根在嘴里,夏藤忍不住道:“别抽了。”

“我疼。”

祁正叼着烟睨她,“不然你和我干点什么分散注意力?”

他又开始不正经。夏藤本想说他,可是他顶着这么一脸伤看她,她又开不了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不需要同情,她明白,所以她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是不是他们?”他刚还没回答。

祁正没有在她面前隐瞒,低低一声:“嗯”。-->>

他态度平淡,看不出挨了打之后的怨恨和戾气,这点挺出乎意料的,她以为祁正是受不得一点羞辱的人。

他比她想象中的能屈伸。

“你们这样……到底为什么?”

虽说祁正这种人,没点儿结过梁子的死对头说不过去,但照这样下去,日子还能好好过么?

“陈彬那几个不是昭县人,旁边县里什么破村子过来工地上干活的,欺负了不少我朋友。”

祁正说着说着就把那根烟点上了,“在我的地方,动我的人,我警告过他他不听,那他不是找死是什么?”

祁正说这些话的时候,眉眼之间一股狠厉之气,夏藤可以想象得到他曾经混在街头巷尾是什么模样了。

“然后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跟他单挑,他输了,我让他当着他那些兄弟的面儿叫我一声爷爷,他叫了。”说到这儿,祁正笑了声,“他估计之后一直不服,有事没事出来作一下死。”

夏藤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前因,听得心惊胆战,“你以后别乱和那种人打架了。”

祁正听笑了,“那种人是哪种人?”

夏藤想到陈彬阴森森的脸就心里发寒:“他们太坏了,心都是坏的。”

她说话总是这样毫无攻击力,透着城里人的文明素质气息,骂人也不敢骂的多难听。

她越正正经经,他越想逗她。

祁正把烟扔了,歪着脑袋看她,“我不坏?”

坏。

有时候简直就是个混蛋。

但是,夏藤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和他们不一样。”

她眼睛很亮,什么都在里面,让人可以一眼望到底。

她没有骗他。

祁正盯着她看了会儿,又去掐她的脸,他不喜欢她今天的妆,太浓艳了,漂亮得让人有危机感。

“看来是我欺负的还不够。”

夏藤不高兴他这么掐,想打开他的手,“我妆要花了。”

“你以为你化得多好看?鬼一样。”

祁正手握住她下巴,拇指蹭上她两瓣柔软的唇,使劲儿抹,把她的口红擦出界,跟小丑的大嘴巴似的,他满意了。

“祁正!”

夏藤挣不过,大喊一声,她想骂他,视线突然被一抹白吸引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空又飘雪了。

绵延的灯光下,片片无声降落。

她马上兴奋起来,身子转过去,“下雪了!”

祁正没看,视线仍落在她脸上,“嗯。”

她不知道已经飘过一场了,虽然只有一小会儿。那个时候,她应该在会场里准备登台表演。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初雪是可以许愿的!”

夏藤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此刻的她和寻常小姑娘没有差别。-->>

祁正漠不关心,又“嗯”了一声。

为什么把口红弄花了,她还是没变丑?

夏藤闭上眼,心底默念了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再睁开,祁正正一动不动看着她。

夏藤问:“你不许愿吗?”

“许什么?”

“许什么都可以啊,你没有愿望吗?”

“没。”

“想做的事呢?”

夏藤眨了眨眼,看得出来,下雪了,她心情很好。

“比如?”

夏藤说:“什么都可以啊。”

“哦。”祁正就这么看着她,然后说:“我想亲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不是你问我的么?”

“……”

“是你把秦凡支走的。”祁正身子越压越低。

“我们不得干点让他有眼色的事?”

夏藤终于意识到危险了,“明明是你……”

“不是我,是你。”

他说完,手覆上她的肩,把她一把按在树干上。

头顶“哗啦”一声,夏藤嘴唇被不属于自己的牙齿重重咬住。

像只小狗,没章法地乱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急,气息越重,咬的越痛。

祁正是不可能浅尝辄止的,他固住她,不让她乱动,夏藤只能如数承受着,她大脑停止运转,丧失呼吸功能,不会换气了,憋的满脸通红。

祁正把她的口红啃掉了,自己也成了小丑的嘴,他最后吸了一口,从她身上离开,手握上她的下颚,逼她张开嘴。

“呼吸啊,想憋死自己?”

夏藤听见这两个字,才从梦中惊醒,猛吸一口气。

吸得太急,她又给呛住了,咳嗽起来,脸更红了。

祁正见她慌成这样,全当是她害羞的,心情好得很。

“这么纯,初吻?”

“……”夏藤拍着胸口通气儿,初吻么……可算可不算,她拍过亲吻的镜头,蜻蜓点水的一下。可那是演戏,没有私人感情。

她慌,是因为祁正来的毫无征兆,她没有心理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是,平了。”祁正说。

他这么坦诚,弄得像她有隐瞒。-->>

夏藤渐渐平缓下来,“我又没问你……”

其实她猜到了,哪有亲人这么亲的,他那分明是想咬死她。

“我想跟你说,不行?”

祁正横眉,“你还是害羞的时候可爱点。”

夏藤企图给自己挽回形象,“我那是被你吓得。”

“那再来一次,你别被吓着了。”

“……”

那一天,昭县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漫天的银白色飞花,装饰了每一片房顶,每一条光秃秃的枝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去的路上,夏藤蹦蹦跳跳了一路。她想过无数次,在飘雪的日子,在大街上肆无忌惮的淋着雪走一次,终于在这一年的尾声实现了。

回家后,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沈蘩高高兴兴到隔壁家串门唠嗑去了,说是吴奶奶的儿子回来了,让夏藤洗完澡也过去玩会儿,夏藤在楼上应声好。

夜晚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昭县点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远远近近都是,炸的野猫四处逃窜,躲进角落里。

夏藤头顶盖着毛巾出来,手机亮了,来自今天自己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拖出来的祁正。

他发来一条短信:开窗户。

夏藤顾不上湿头发,跑过去拉开窗帘,窗户推开,她探出半截身子。

雪从她跳完舞那会儿一直下到现在还没停,庭院积了层薄雪,积雪上有两行字。

新年快乐

老巫婆

字旁是一根断裂的粗树枝,还有一行走向大门的脚印。不见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飞速回身,拿过手机回到窗边给他打电话,响了好几声他才接。

他那边也是鞭炮声。

“你什么时候走的?”

“刚才。”

“干嘛不等我出来?”

祁正抖掉身上的雪,“不想见你。”

他在楼下时间太久,头发丝里,身上,眼睫毛上都是雪,为了写那两行破字,手都快冻麻了。

脸上的伤都没知觉了,他现在连表情都做不出来。

不想见就不想见。夏藤又问:“那你干什么去?”

祁正走进一家尚未打烊的面馆,老板一个人,经常开到半夜两三点,他们这群无处可去的最常光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儿跨年夜,店里面还有那么一两个人,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来闷头吃饭,平常倒没觉得多冷清,逢上佳节,气氛就不一样了。

祁正挑了个位置坐下,自己给自己倒热茶,说:“找我朋友。”

一碗热茶下去,终于回了点温。

他狐朋狗友多,总归有地方去的,夏藤“哦”了一声,“你玩吧。”

祁正看着门外呼啸的飞雪,心想不知道这是第几个无所事事的跨年夜了。

每到这一天,他没心情去参加任何一个局,烟酒无用,游戏更无聊。也是在这一天,他知道不管他平时看起来多么一呼百应,他终究是被世界抛弃的。

如果没有她,他本可以继续忍受这样的日子,年复一年。-->>

祁正不想影响她的好心情,“嗯”了一声要挂断。

“谢谢你的祝福,我收到了。”在最后一刻,夏藤又开了口。

“祝你新年快乐,阿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日子飞速流淌,旧的一年成为过去,好与不好,都会随着这场大雪永远消失去。

新的一年,会发生什么,谁又知道呢?

但总要抱有期待的,人生嘛,不就是一个麻烦接着一个麻烦,学会苦中作乐,才能享受人间百态。

老板端着面上来,见到祁正挂了电话,脸红的不知是冻的还是怎么着,打趣问:

“跟谁打电话呢,女朋友啊?”

祁正拿筷子,不回答。

“有空带过来呗。”

祁正板起脸:“太漂亮了,不给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ser40

那间大包厢再次传出大笑声打断丁遥说话时,她筷子一扔,拉开椅子就出去了。

“你……”夏藤还没来得及拦她,丁遥已经推开了那扇包厢门,靠在边上,“各位逢上什么喜事了,笑个没完没了的?”

包厢里一屋子都不是善茬,安静一瞬,有人回话:“关你屁事?”

丁遥笑了笑,笑意却透着嗖嗖的凉意,“吵着我了,就关我事。”

一大块头出声:“过来找茬来了?”

丁遥要说话,席间一个男生打断,“阿虎。”他叫住大块头,继而道:“我让他们安静点,你出去吧。”

男生头都没抬一下,一直看着手机,完全没把门口的人放在眼里。

丁遥最不爽跟人说话对方不当一回事,看他半晌,冷嗤一声,直起身,胳膊带过门重重一摔。

“砰”的一声。

丁遥前脚出来,那门后脚就被打开,大块头冲出来,提着一个酒瓶,“你给谁摔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店里其他客人吓得一阵惊呼,丁遥还没走到夏藤他们那一桌,听见这声,直接扭身,“怎么着?摔你脸上了?”

老板怕闹事,赶紧跑过来,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又不敢上前,急得跺脚,“哎哟,哎哟,你们可别动手呀!”

包厢里又出来几个人,拉了大块头一把,“阿正说别闹。”

丁遥一头齐肩短发黑西装,浓黑的烟熏妆和唇钉,怎么看怎么不好惹。大块头不服她一个女的气势这么强烈,拿酒瓶晃晃悠悠对着她:“我警告你……”

丁遥懒得听,“少拿酒瓶指着我。”

“你!”

大块头要发作,酒瓶被人从手中拿掉,祁正放在一旁桌子上,手拍上他的肩,把他往包厢里推。

“别给老板找麻烦。”

大块头还气呼呼的。

“丁遥,回来。”后面也传来一道声音,许潮生不想和这群人有染,“走了。”

按道理说,祁正没心思去管这女的还有什么同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他回头了。

第一眼先看到夏藤。

第二眼看到刚才说话的男的,面生,很高,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夏藤出奇的一致。他已经穿好大衣,准备离开。

第三眼,是他抓在夏藤手腕上的手。

祁正目光一点一点下移,再一寸一寸挪回去。

许潮生不喜欢他的眼神,充满了几近野蛮的掠夺性。这样年轻的面孔,一张脸却让人看不到朝气。

他把夏藤拉到自己身后。

这种下意识的保护动作,让祁正太阳穴跳了一下。

夏藤怕他闹事,更怕他们俩互相认出来,这比大块头发作更恐怖,她在许潮生背后轻轻对他摇了摇头,目光有一丝恳求,她希望祁正能给她一回面子,听话一回。

但显然,祁正做不到,他没有那个忍耐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你摇什么头?想让我装不认识你?”

夏藤呼吸一窒。

这个语气,一听就是生气了。-->>

许潮生眉头紧起,回头,“你们认识?”

还能怎么办,装也没得装,夏藤低头,“嗯。”

“还有你,松手。”祁正看着他俩抓在一起的手极为碍眼,“还没拉够?”

这个语气,许潮生想起了点什么。

他转过去打量他,“你在和我说话?”

“不然呢?”祁正冷笑,“你们城里人都喜欢明知故问么?”

他就是出现在夏藤电话里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许潮生想象中的有点出入,那天这人恶声恶气的,他以为对方是个地方恶霸,类似于大块头那种凶神恶煞的长相。

然而,不是。

眼前是一位身形高瘦的少年。

过分狂妄而已。

许潮生见过俊男美女无数,能让他留下印象的少之又少,但是,这位要算一个。

他有地方特性,在偏远之地自由生长,身上的气息是这里的水土造就的。比起皮相,更令人注意的是他几乎不去掩盖的张狂之气。如今,人人逐渐趋于同化,在愈发逼仄的城市空间里,有强烈的个人色彩是件很难得的事。

但是,他再怎么有个性,也是跟着一群地痞流氓混在一起。

许潮生心底打量完,不屑于和这些人计较什么,问夏藤:“你走不走?”

他问的自然而带着催促,因为他笃定夏藤会跟着他走,祁正却不能问“你能不能不走”,他没把握让她留下。

丁遥不多话,直接走出饭店。夏藤看祁正一眼,说:“我送他们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能为了祁正,撇下她的朋友不管。

祁正没说话。

许潮生拉起她往外走。

位置很挤,路过祁正身边,得他让路才能继续往前走。祁正就那么看着他们,慢慢后退一步,拉开一个椅子坐进去,给他们俩留出走过去的地方。

这动作,既是故意的,又不是。

他一直盯着她,盯到她出门。

没有闹。

但安静的祁正比发火的祁正更吓人,她琢磨不出来他想干什么。

走到外面的街道上,夏藤的手心出了一层细薄的汗。

许潮生松开她。“就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知道他问的什么,点头,心里想的是就不该来这边吃饭。

“狂妄自大。”许潮生回想起那人刚刚的样子,哼笑一声,“一看就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现在还张狂得很。”

许潮生在气头上,夏藤便没出声反驳。她想,祁正应该是过早地经历了风浪,才造就如今乖张的性格。

“你不是让他给你等着么?”丁遥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怎么这就完了?”

“那都是些什么人,你让我跟他理论?”许潮生脸色不好,手一挥,“赶紧回,这饭吃的我窝火。”

能不起争执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夏藤乖乖去路边拦车。

还算运气好,出来就搭上一辆出租车。-->>

许潮生上了副驾驶,夏藤和丁遥并排坐进后排。

他俩说什么夏藤都回应的恍恍惚惚,没办法,她一半的魂儿还留在那间饭店。

就这么想着,手机震动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按开看。她没给祁正的手机号打备注,看尾号就知道是他。

是一条短信,只有三个字。

你厉害。

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意思。

她能想象到祁正说这句话的神态。

他刚才勉强算是没让她为难,放她走了,她知道他不可能就此打住。

夏藤关掉屏幕,按开,再关掉。

说什么都不对劲,不如不说。

回到宾馆,夏藤和丁遥进了今天开的另一间房,她准备给沈蘩说一声今天不回去了,手机又亮一下。

祁正又发来一条:装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打了串省略号回过去。

她频繁地看手机,丁遥勾住她的脖子,问:“看什么呢?一路都心不在焉的。”

一瞟就瞟到了屏幕上那条短信,“哟。”

夏藤也没遮遮掩掩,丁遥起身,在她背上拍一把:“这是要你哄呢。”

哄?

夏藤:“你知道他是谁吗?”

丁遥都不用想,“饭店那个。”

她调高房间温度,把衣服脱了,换上一件宽松背心,缠绕小臂的纹身图案露出来,慢慢延上大臂。

夏藤惊了,“你怎么知道?”

“我瞎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遥丢开空调遥控器,一手端起烟灰缸摆在沙发扶手上,坐上去点烟,“眼睛都没从你身上下来过。”

有吗?

夏藤压根没注意到。

“还有,你当许潮生那个人精看不出来?他拉你手都是故意的。”丁遥笑了,“你听他说什么不想跟这种人理论,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混乱之中,丁遥一声未吭,在旁看戏,看得明明白白。

“你这同学,挺有意思。”

手机抖了一下,然后开始持续性震动,夏藤一看,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他打电话了。”

多让人少女心泛滥的一句话。

夏藤还真是变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遥看在眼里,心里暗自为许潮生哀叹一秒,然后手一伸,“拿来。”

夏藤烫手山芋一样扔过去。-->>

丁遥接起,“喂”了一声。

一个字,那边马上听出来,“电话给她。”

“给她干什么?听你骂她?”

祁正没好耐心,“你少管闲事。”

“你再狂。”丁遥悠悠吐出一口烟,“我把她带走,你找也找不到。”

电话那边,安静片刻,一声冷笑。

“不就是上海么?”

没人听得出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就是?”丁遥一口烟呛住,“你他妈真敢说。”

祁正没心情再和她扯东扯西,“二十分钟,让她回来。”

丁遥笑眯眯的,“十五分钟,你过来接。”

说完,直接挂断。

祁正没再打过来,只发来一条短信,简单明了两个字:地址。

夏藤佩服的不行,“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斗赢他的。”

丁遥笑得像只狐狸,捏住她下巴晃了晃。

“那是因为我手上有你,傻样儿。”

祁正看着眼前的宾馆,在门口停了好一阵儿才进去。

他看到地址的时候就猜到了,新区是块肥肉,可不是人人吃得下的,能在这边把酒店宾馆开得风生水起的,昭县里除了苏家没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台是跟着苏家做事好多年的阿姨的女儿,祁正进去,另一个前台不认识他,道:“外来人员都要登记。”

苏家的人认出他,拦了拦前台,“算了。”

祁正脚步一顿,折回去,身份证扔柜台上,没“享受”那份特权。

前台看祁正一眼,又看同事一眼,后者道:“登吧登吧。”

她望向祁正,听这位小爷的名字比见过的面数多,祁正在苏家是个相当敏感的人物,能提,又不能提。每回提起,都不免叫人想起那段伤心的过往,说着说着就要引起争吵,为苏家不让祁正进门这事儿,苏家大女儿不知道和家里吵过多少回。

但不提吧,留这么个孩子在外边吃那些苦,又让人不忍。所以苏禾留给祁正的房子,苏家没收回,苏池时常看他帮他,家里面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成想,这孩子如今这么大了。

登记完毕,前台把身份证退回给他,祁正拿过揣兜里,一言不发地走了。

房间在四楼。

祁正敲门,等了好半天,门才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遥立在门口,一手把门,一手夹烟,背心黑裤,胳膊上纹身瞩目。

祁正面无表情要往里走,丁遥腿一伸,抵门框上,“十五分钟,你迟了两分钟。”

“所以?”

“所以她决定睡了,今儿不回去了。”丁遥说,“你回吧。”

祁正唇角一掀,皮笑肉不笑,后退一步,然后抬腿,把她挡在门口的腿别开,径直往里走。-->>

丁遥没拦,他要没这胆量,就不用追姑娘了。

夏藤在里面看电视,说是看电视,耳朵竖的老高,听着门口的一静一动,祁正突然走进来,她受惊的猫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双手背后,站着看他。

“怂样。”丁遥没眼看,捞过烟盒,转身出门,“我去许潮生那儿,你们聊。”

丁遥变脸变的飞起,房间门一关,转眼就没影了。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电视机还不知死活地唱着演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问:“许潮生?”

这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很是让人惊悚。

她不知道怎么说。

他往前走一步,“你不老实啊。”

夏藤往后退。

“惹我生气,还让我倒追过来,你是第一个。”

夏藤微弱地出声道:“他们俩是我朋友……”

“闭嘴。”祁正把她按进沙发里,“让你说话了?”

夏藤紧紧抿住唇。

“一整天没找我,都跟他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也没找我啊……”

祁正坐她旁边,一手捞过她,掐住她后脖,不轻不重地揉捏,“问你什么说什么。”

“……”夏藤浑身僵硬,感觉答不好随时都能被掐断,“他们也没提前告诉我,早上才到的。”

祁正撩起她一撮头发,问:“什么时候走?”

人家才刚来……

“两三天吧。”

“两三天,你都要陪吃陪住?”

“陪吃陪住”让夏藤皱了下眉,但是脖子在人手里,她敢怒不敢言,“嗯。”

“那个许潮生跟你什么关系?”

“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玩她头发的手一顿,目光讥讽,“什么朋友可以随便拉手?”

夏藤:“……”她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

祁正看她想生气又不敢的样子,说:“夏藤,我最多忍两天。”

他满脑子都是许潮生拉着她的手离开的画面,好像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他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你敢耍我,我不会放过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ser41

房间门突然被“砰砰砰”敲响,外面还有丁遥的声音:“许潮生你有点眼色,少进去添乱!”

“我有眼色?”

许潮生极其恼火这个说法,“你让他俩独处,你心够大的。”

夏藤从祁正身边弹开,要去开门,祁正不满她这个快速躲避的动作,拉住她,把她按回去,“你坐着。”

他走过去开门,猛的拉开,许潮生扬起的手直直砸下来,祁正一把截住,给他扔回去。

一来一往,还没直接对话就动上手了,气氛一下绷到最紧。许潮生收回手冷冷看他:“你在这,合适吗?”

照往常,祁正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但夏藤不想他惹事,也就两天,他忍了。

祁正没跟他说话,开了门就折身进去,拿起外套准备走人。

许潮生看不惯他目中无人的样子,祁正路过他身边,他顾及着里面的人,淡声说:“早点清醒,是谁都不可能是你。”

他指什么,祁正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本来要走,听见这句,一步一步后退,退到许潮生面前,“你珍惜点我的耐心,行不行?”

古往今来,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许潮生却面不改色,他似乎可以展望到结局,多的话不想说,也没必要和他说。

他像陈述事实,“她以后都不会记得你是谁。”

祁正眼一弯,突然就邪里邪气地笑起来,“你是我吗?”

许潮生:“?”

“知道我跟她到哪一步了吗?”

这话有无限含义,许潮生脸一黑,“你……”

“谁管以后?”祁正倒着向后走,语气轻佻,一副无赖样子。“我现在爽就行了。”

许潮生“你”了半天,没说出来话。

“拜拜。”祁正看他表情不好,舒服了,冲他挥挥手,转身去电梯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他在乎的要死,也不可能让许潮生看出来一丝一毫。

祁正极度不负责的“渣男”言论,遭殃的是夏藤。许潮生坚决地认为她和祁正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那么自信,自信的许潮生被堵的哑口无言。

夏藤发誓发到口干舌燥,许潮生才勉勉强强相信了她的话,末了,语气恶毒地道:“你敢和那个臭小子有什么,你这辈子都洗不白。”

“……”

连着被两个人这么逼,是个人都受不了。

丁遥悠悠开口:“我劝你放弃吧,你不是那小子的对手。”

许潮生不理她,对着夏藤恨铁不成钢,“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搞这些,他要知道你的身份,有你哭的时候。”

“喜欢这玩意儿是能控制的么?身份什么身份,你哪个世纪的人?”丁遥和许潮生一左一右,夏藤夹在中间,耳朵两边,言论完全相反。

丁遥:“你别管他,及时行乐,泡一个算一个。”

许潮生炮火一转,“你还嫌她形象不够负面?”

“也不能都跟你一样闷着骚吧。”丁遥一挑眉,“许公子,你不憋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又吵了。

吵起来就没夏藤的事儿了,她往后缩,远离纷争。

祁正从宾馆出来,漫无目的在街上走了好一会儿,今天事事糟心,尤其碰上苏家的人,欺负夏藤也没让他心情好转。

夜晚温度极低,他冷透了,头发昏。恰好路边停一辆空车,司机开着窗抽烟,昭县客流量不大,这种节日晚上司机一般都不拉客,早早收工回家,像祁正这种大晚上在街上晃悠的闲人更是少之又少。两人对视一眼,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祁正钻了上去,车内冷冰冰的,没比外面热和多少,他捂着手,“师傅你别抠行不行,开暖气。”

司机呼出一口浓烟,“开暖气不要钱啊?”

祁正从口袋里摸了张一百,扔副驾驶上。

司机瞥了一眼,烟扔了,把那张红色一百夹进一叠零钱里,用夹子夹住,丢进车内抽屉里,然后拧开了空调。

祁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报了西梁的地址。

估计是暖烘烘的风吹出来,把他脑子吹糊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觉得自己跟这抠门司机才不一样。

他可以回家。

他想回一次。

……

上回来这房子,还是他喝多那次。他死皮赖脸在夏藤那儿硬凑了一晚上,第二天回来洗了躺澡。完了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非得找她,看她脸色受她气,睡哪儿不是睡。

现在还是没想通。

其实他知道为什么,不想承认而已。

就这一路,想她的次数太多,祁正摇摇脑袋。想个屁,她现在跟那个姓许的在一块,指不定乐成什么样了,他还在这儿犯贱。

不想了,改成在心里骂她两句,招蜂引蝶,没心没肺。

舒坦多了。

祁正掏出钥匙,门一打开,他愣了一下,里面灯亮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檀坐在桌前吃面条,手里握着遥控器给电视换台。他们家的电视早就没交过钱了,换来换去都是那几个频道,屏幕还老闪,啥都能放成鬼片。

祁檀听见门响,回头看,也愣住了。

“你……回来了?”

他本来想问“你咋回来了”,话到嘴边,吞掉一个字。

祁正没料到他在,不过转念一想,祁檀不回这儿还能去哪。他“嗯”了一声。

上次见面已经是很久之前,祁正把他一把从楼梯上推下去,祁檀的腿瘸了两个月才能正常走路,那期间不少工人咂舌,“你儿子真不是个东西。”

他跟着骂。

时间一过,再碰面竟是新年了。这会儿,倒也没人提起了。

他们之间总是如此,一边鲜血淋漓,一边得过且过。

祁檀站起身,两手在裤腿上擦了下,说:“吃了没?我再给你捞一碗?”

祁正挺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又“嗯”了一声。

*-->>

祁檀做的面条,实在算不上好吃。

祁正凑合咽着,不搭话,祁檀也不说,一顿饭,二人各吃自己的,安安静静,只有汤汁的声音。

说尴尬不尴尬,但又着实诡异得很。他们很少相处时是静态的。

吃完面条,祁檀把碗筷收拾掉了,走之前,他犹豫一下,问:“晚上住不住?”

祁正没回答,走进了曾经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在那个年代,孩子辈有属于自己的房间是一件奢侈的事。

他也曾叫人羡慕过。

吃过面条,浑身热乎了,他侧卧在床上,身上没盖被子,眼睛打量四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子没大变,离开时什么样,回来仍是什么样。

还有一张床,空荡荡地立在另一边。祁正看了一会儿,背过身去。

手机里是一条苏池发来的消息。

“元旦后回去上课,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收拾烂摊子,再怎么不愿意,学给我上完。”

估计是生气了,电话都不愿意打一通。

间隔几分钟,又发来一条。

“保护她没有错,但要先有能力。靠打打杀杀,你撑得到几时?”

祁正视线在“能力”上停了很久,才缓缓打出四个字:

知道了,姨。

第二天,夏藤带着俩人回了趟西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逢各种节日,商店就会在门口摆出一摞又一摞礼品盒水果篮,什么酒了八宝粥了核桃露了,还有各式各样平日里压根没人买的补品,通通摆出来,给登门拜访的客人买来相送。

回西梁是临时决定的,既然来昭县了,不看望一下老人家似乎说不过去。许潮生这人不能空手,在商店瞎买一通,他家逢年过节都是等着被拜访的那个,没这方面的经验,瞧着哪个都想买。晃悠一圈,拎着五六个礼盒,花了一千多。

丁遥和他都对此很是稀奇,一人一半。

大早就迎来出手阔绰的顾客,老板笑得嘴都合不上。

夏藤拦不住,干脆不拦了,临走时,路过曾经那个水果市场,她往里看了一眼,没作声。

元旦佳节,她不知道他和谁过。他家在这边,可是没见他回过几次,也不见他的父亲。

看昨天饭店里那个情况,估计又是醉生梦死的三天。

踏雪而去,停在大红铁门前。

夏藤从外边旋开锁扣,打开门,冲里面喊了声“姥姥”。

沈蘩昨儿接到她电话,以为她要明天晚上才回来,还抱怨几句元旦也不回来,不过又想着好不容易大老远有朋友来看她,答应不把这事儿告诉她妈。没想到隔天就见着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潮生生的清秀,丁遥五官立体明艳,二人搁小院一站,景都亮了。沈蘩赞不绝口,看着他们手里大包小包,又去唠叨夏藤,“怎么让人买东西呀!我哪里用得上。”

沈蘩张罗着给他们做饭,夏藤让他们先坐,自己去厨房烧水泡茶,突然门外一阵嬉闹,“噼里啪啦”的炮就放响了。

城市禁放这些玩意儿,丁遥被这炮声轰的玩心四起,出去看热闹,门一开,头一探,“哟”了一声。

她喊夏藤过去。

夏藤不明所以,走过去一并探出头,街道上,一群东家姨西家婶的小孩儿,中间混着仨大的。

这三个,她都认识。-->>

江澄阳江挽月,还有一个祁正。

祁正蹲地上,摁着打火机点燃一簇,小孩们捂住耳朵“哎呀呀”地尖叫着轰散开,他不慌不忙往后退两步,那串儿红鞭炮在雪地上打起挺来。

烟雾弥漫,震得街道都在晃。江挽月死死捂着耳朵躲在一边,祁正一脸看笑话的样子。雪地白银银的,衬得他黑发更醒目,鼻头冻得通红。

“夏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澄阳最先看到她,喊了一声。

尽管被鞭炮声盖去了大半,祁正还是捕捉到了,他抬眼,看到她扶着红铁门,半探出来的脑袋。

饭还没做好,沈蘩轰他们出去玩。

在沈蘩眼里,他们都还是一群孩子,在沈蘩的认知里,孩子就该出去玩,到点了回来吃饭,不要在家里闷着。

她给许潮生和丁遥各找了一件棉袄,要他们套上,许潮生每根头发丝都在抗拒,但是面对老人家的好意,他不能拒绝。

丁遥笑得差点背过去。

于是,三人裹着同款棉袄,犹如三只肿起来的胖企鹅,被沈蘩推出门外。

祁正上下瞥完许潮生不伦不类的穿搭,嘲笑写在脸上。

夏藤猜的不错,祁正过冬,果然也只穿一件外套,他跟永远不会冷似的。

莫名其妙凑了六个人,其中四台制冷机,祁正,许潮生,丁遥,江挽月。直挺挺站在一旁,互不搭理,独自美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江澄阳发挥了前所未有的热场功能,提议打雪仗。夏藤被逼出了社交能力,点头附议。

许潮生扭头,“我不打。”

祁正看着他臃肿的胳膊,“你是抬不动手吧。”

许潮生立马黑着脸走进雪地:“怎么打?”

分了两组,夏藤的城市代表队与祁正的昭县代表队。

怎么开始的,不知道,反正莫名其妙开始一场混战,双方目标都很明确,祁正专打许潮生,许潮生攻击祁正。

城市里上哪儿打雪仗,自然是毫无章法,许潮生脸上挨了一雪球,两眼一瞪,只顾着站在原地瞪了,活靶子似的,又挨了一下。

他头发被打乱,乱糟糟扑了一肩,祁正手里又捏好一个雪球,嗤笑出声:“垃圾。”

他扬手,正要把手里那个球砸过去,许潮生来不及躲,愤怒地闭上眼睛,心想死就死吧。谁知道,夏藤冲过来拉他。

她只是看见许潮生摔倒了,想着好歹把他拉起来,谁知道脚底下一绊,整个人扑他身上,祁正的雪球正好砸在她的肩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他的角度看,夏藤像是主动牺牲,替许潮生挨了那一下。

祁正笑不出来了。

从昨天到今天,够多了。

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动作,够多了。

这是她朋友,他不能怎么着。

许潮生撑起来,拉过夏藤看了看,满脸关心,“你没事吧。”

什么叫虽败犹荣,他现在就是,这小子真是太年轻。

夏藤摇头。

祁正转身就走。-->>

“阿正。”江澄阳喊他一声,祁正头也不回,脚步生风,走得极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停住两秒,丁遥看不下去了,过来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往那边推了一把。

“愣什么,追去啊。”

夏藤往前踉跄了一步。

踉跄到第二步,她向那道背影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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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走越快,夏藤在雪地上跑,“嘎吱嘎吱”的。

她喊他,他听见了,没停,走到身后那群碍眼的人看不见,他转过身,二话没有,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放倒在雪地里。

夏藤一点儿防备都没有,重心全失,“啊”了一声,四脚朝天摔进去。

她挣扎着坐起来,棉袄又厚又重,起得很费力。

祁正不扶她,居高临下看着她,他不高兴就这样,半分情面都不给。

“你喜欢的就那样的?弱得老子下重手都怕他哭。”

得亏离得远,许潮生听不见这话,但夏藤仍听着不舒服,“你别这么讲话。”

“我怎么了?说他两句你还不乐意了?”祁正嘴角噙着冷笑,“打个雪仗还护着,知道你像什么吗?老母鸡护崽。你当养儿子呢?什么癖好?”

他嘴上越说越没个把门儿,夏藤听不下去了,“祁正!”

“哦,生气了。”他笑,往后退了一步,“你是不是搞错了,追上来等着我哄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她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雪,原本想好好解释的心情也没了。

“那是我的朋友,他们大老远过来看我,不是这么被你形容的。”夏藤说,“我只想好好招待他们。”

“招待到吃饭手拉手,晚上一块儿睡?”祁正笑容讽刺,“你挺会交朋友啊。”

夏藤安静两秒,祁正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了,冷漠,带着攻击性,一下一下刺在她身上。以前的时候,她承受得住,可是现在,她觉得疼。

在这一刻,她发现就算追上来,还是有很多东西没法解释,他们中间隔了太多,她所处的世界不是三言两语能形容的,所以他不会明白,她只能和许潮生保持一个平衡状态。对许潮生而言,她是朋友,还是恋人,他早已做出了选择。

她和祁正之间,就算他三天两头发脾气,她稍微给点台阶,他就愿意下。他那些火,她大多不用探究原因,他马上会因为新的事找她麻烦。

像今天这样的程度,以前没有过。

夏藤呼吸很轻,有点轻颤,“你一定要这样吗?”

“少来。”祁正说,“次次摆委屈,我看腻了。”

“那就离她远点。”许潮生走近就听见这么一句,瞬间来了火,他们的圈子里,夏藤虽不至于人人喜欢,但也没被人这么劈头盖脸不留情面地说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眼皮一掀,冷嗤一声:“速度够快啊,闻着味来的?”

许潮生听他说过的话里,几乎就没几句是能听的。

“你小子懂不懂怎么尊重人?”

“你们这些人怎么总喜欢提尊重?你配吗?”祁正没忘记在饭店那天,许潮生落在他和他旁边那帮人身上的眼神。

像在看一堆垃圾。从这方面来说,他和夏藤最初让他感受到的浓烈的不屑与轻视,是一样的。

明明都先端着高姿态,打从心底看不起他,还喜欢做些虚伪的表面功夫,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夏藤低着头,不曾抬起过,许潮生说:“你看不出来她在难过吗?”

“她看到过我吗?”

许潮生从没觉得有人这么难沟通过,“你记好,你……”

“记不住,不想记。”祁正懒得听,下巴冲夏藤抬了抬,眼睛看着许潮生,“你不是喜欢么?带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默片刻,许潮生这回是真动怒了。“你什么意思?”

祁正态度冷淡:“不想玩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对。”祁正脸上没有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她要么是我的,要么给我滚。”

许潮生以为要亲眼目睹一回夏藤流眼泪,然而没有。祁正走后,大概只安静了三分钟,她就恢复原样,抬起头,“我们走吧,姥姥的饭应该好了。”

她发挥演技时,常常连自己都信以为真。

许潮生分辨着她的表情,“你别憋着。”

如果作为一个合格的演员,她现在应该演戏演全套,无所谓地说“我没有憋着”,让他别担心。

但是,夏藤没有力气做出更多表情了,她不回话,径直向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两天,他们问过她,这段时间怎么样。

能怎么样,她不过是全部憋着而已,她就这么大的年纪,做不到不被影响,只能尽量让自己不看不听,可她知道,就算她回避一切社交平台,上面的风言风语也不会有一刻停歇。

而她在这里所遭受的一切,她只能如数承受。麻木的接受,熬过一天算一天。她吵过闹过,歇斯底里过,可是清醒后,现实依然如此,不会因为她承受不了就放过她。

所以现在,她都会先装作若无其事,但她知道,她的内里正在一点一点腐烂。

夏藤想,总有一天会崩溃的。

可是那一天还没来,没来之前,她会一直这么忍着。

许潮生和丁遥在昭县呆了三天,第四天,夏藤请了天假,去车站送他们。原本想送到机场,丁遥说算了,怕去了想抓着她一块儿走。

她仅有的好情绪也要被他们带走了,夏藤脸上挤不出笑,丁遥和她拥抱,拍拍她的背,在她耳边说:“下次就是你回来看我们了。”

或许不会太久,夏藤点头,“嗯。”

许潮生裹上遮挡半边脸的围巾,鼻梁上一副巨型眼镜框,全副武装。他看夏藤,又看她身后的县城,最后什么也没说,简单地道了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东西,是她带不走的,如果她处理不好,会永远走不出这里。

两人拉着行李箱走了。夏藤看着他们没入人群,消失不见,心跟着重重沉下去。

……

元旦收假,夏藤晚一天回到学校上课。早上上楼,快要经过二楼那个大平台,她已经听到一群人凑在那儿聊天。

那是祁正那群人的老地方,旁人过到那一层,恨不得贴着楼梯扶手走过去。

有人唤了声“阿正”,夏藤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来学校有段日子了。可是上到那一层,她确实看见了他。

祁正不穿校服了,头顶兜着衣服后的帽子,靠在栏杆上,听别人跟他讲话。

他看见夏藤,淡淡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挪开。原本和他讲话的人停住,以为他要过去,谁知祁正靠着没动,侧目,“继续说。”

一群人看看夏藤,又看看祁正,察觉到了什么,有人想,幸亏刚才没出声调侃。

夏藤很快接受了祁正对她的态度,这是她曾经求之不得的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踏上通往三楼的楼梯,她想,就当做初雪一场梦,雪停一场空。

没什么,她无所谓的。

接下来的一天,祁正没有和她说一句话,他看不见她。

她曾经有一点动作都能落进他眼里,要随时保持他找茬儿的状态,像今天这样安静一整天,只有他不在的时候才有过。

他是怎么回来的,他没跟她说,不过也不难猜,她没忘记他那个做事干练的姨妈。

祁正无视她,也好,她能少很多麻烦。-->>

可她远比不上祁正表现出来的满不在乎,也不如曾经的江挽月洒脱。其他人都能感觉到夏藤萦绕周身的低气压。

她仿佛他一时兴起逗过的宠物,没兴趣了,就撇开了。仅一天,女生们看她的眼神就从某种敌意变成了同情。

放学之后,夏藤背着书包独自离开,秦凡终于忍不住了,问祁正:“你们俩怎么了?”

祁正脸上的某些伪装也逐渐褪去,“没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怎么是怎么……”

“就他妈没怎么!不想伺候了,她爱怎么着怎么着。”祁正突然发怒,凳子一踢,人也出去了。

……

那天之后,夏藤没来。

第一天,没人觉得不对劲,祁正踩着她的座位凳子睡了一天。

第二天,还是没来。祁正把桌子往前推了一大截,夏藤的位置挤成了一条窄缝,他想着明天她来会怎么质问他。两天了,他再怎么生气,也得看着她那张脸生气。

第三天,秦凡在祁正阴沉沉的脸色下,问江澄阳夏藤是不是生病了,江澄阳说不知道,这两天倒是见过沈奶奶出去买菜,看着没什么事儿。

那天晚上,祁正纠结两个小时,最后纠结到脸不要了,给她打电话,关机。

第四天,祁正一大早红着眼睛去了学校,他在办公室门口堵到田波,问夏藤怎么了。

田波“呃”了一会儿,走进办公室,声音很低,“她妈妈打电话给她请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妈?”他听到的多是她姥姥。

“对。”

“请了几天?”

“这个没说。”田波整理桌上的书本,“对了,你要是想往前坐一排也可以,夏藤可能不来了。”

没问出想知道的,祁正本要转身走,听见这一句,整个人僵住了。

他转回来,“什么?”

“估计还是不适应这边吧。”田波说,“还剩半个学期就要高考了,说实话我不建议这么频繁的更换环境,但她妈妈好像态度很坚决。”

“唉,咱们这边的教育能力确实不比大城市,我也能理解……”

田波还在感叹,祁正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他不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要是敢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他会恨死她。

中午放学,校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车。

两个男人在门口转悠半天,目光在每个出校门的学生脸上锁定一会儿,再移开,去捕捉下一个。

祁正看到他们脖子上的相机,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事情远没有一个“转学”那么简单。

他走上去,拽住其中一个男人的相机带,“瞎拍什么?”

两个男人都挺年轻,头戴鸭舌帽,相互对视一眼,“我们是旅客,就来看看。”

“来高中门口看看?”祁正冷笑一声,一把把他们往后推,“我数三秒,赶紧滚。”

其中一个不乐意,“你什么态度?”

“三。”

另一个拉拉同伴,使眼色,“他好像是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

一人突然举起手中的相机,对准祁正的脸猛拍,祁正手更快,拽住带子把相机扯下来,直接砸到地上,“你再拿东西对着我试试?”

“你有没有素质!”那男人尖声叫着去捡相机,另一个催他,“算了算了,走走走!”

两人骂骂咧咧着“穷乡僻壤出刁民”落荒而逃。

四周的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这场闹剧,议论纷纷,祁正却怔怔立在原地,良久,打了个寒颤,像陷入了凛冬。

祁正去了趟西梁。

沈蘩也不知道夏藤在哪儿。

她说:“她妈打电话来了,叫我不要管。我就没有多问。”

其实她隐约能预感到自己的孙女出了事,这两天,她出门总能碰到一些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他们也不上前,就那么跟着,莫名其妙出现,再莫名其妙消失,似乎要等到点什么。

陈非晚让沈蘩这两天少出点门,实在不行,她找人来接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蘩拒绝,“我行的端做得正,这些人能把我这个老太婆怎么着!”

陈非晚头疼,她无从解释,现在的人,金钱熏陶,名利相关,为了挖到爆炸新闻,为了窥探他人**,为了毁掉同行竞争者,为了发泄仇恨,能有多丧心病狂。

……

没有人能想象得到,夏藤经过了怎样的三天。

三天前,一组照片横空出世,刷爆了各大络媒体。

原是狗仔跟拍许潮生,名导与影后的儿子,自然少不了关注与议论,一直以来,娱乐版面都有他的新闻,许家也没刻意管过,算是提高他的知名度,毕竟许潮生学的编导专业,将来进的还是这个圈子,可以为他今后打基础。

本是拍到了他最近频繁与一女子见面,互动更是亲密,也已挖到女子的信息,叫丁遥,是个红,百来万粉丝,似乎还是个富二代。和娱乐圈沾点边儿的,是她曾经晒过一张和如今满身□□的夏藤的合照。

因为那张合照,后来夏藤出事儿,人们搜刮她仅有的几个名人朋友,搜到了丁遥,两方的黑粉联合起来,一并骂了她们很久。

这几人的身份和背后的故事,能扯出多少精彩绝伦的“瓜”来,这些年,明星与红的组合饱受争议,争议越大,曝光者方越受益。

许潮生这一则新闻发出去,果然引起一片哗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们纷纷开扒丁遥的背景,感慨许潮生的背景,对各路红一棒子打死的言论也再一次出现。

然而,事件却不止如此。

隔了一天,再次发布后续,拍到的照片是许潮生与丁遥共同出入机场,本该再曝光一同游山玩水的照片,以此锤死二人恋情,谁成想,拍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互联时代,说健忘也健忘,可一切都是留了底的。二次曝光,何其简单,“罪名”一条条,早已被人总结出来,紧紧咬在她的名字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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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藤当初正是被这样卷入风暴当中。

她醒来的那个早晨,是她人生最灰暗的一天,她曾以为,不会再有第二个比那天更可怕的日子。

那是几个掐头去尾的视频,视频模糊不清,被打了厚重的独家水印,仿佛越是如此,越能证明事件的真实性。视频里,她端着酒杯被人搂在怀里说笑,而后是与男子一同进入房间的视频,其中之意味,不言而喻。

如果只是她,不至于翻出如此大的水花,关键在于搂着她并与她一同进入房间的男人。那是位出了名的富商,财权皆拥,一直传闻是某位当红女星背后的金主。

那次饭局,是经纪人头破血流争取来的机会,王导的电影女主,多少人想争,人家放了话,要新人,要能让人一眼记住的长相,要与剧中人物气质吻合。这一下撇掉了各路女星,给新人小花无限上位的机会。

夏藤获得了试镜机会,电影还在筹备阶段,关于选角上已是议论纷纷。单从人物形象来看,夏藤有优势。但仅仅如此是不够的,她的同期竞争者也在争取,且人家比她豁的出去。

经纪人不想她失掉这个机会,硬把她塞进了饭局里,那次的饭局,有王导,有投资方,有各方大人物。

当然,被塞进来的不止夏藤,还有她的对家,穆含廷。

饭局来的圈里人不少,有红的,有二三线的,还有几个他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演员。来这种局图个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脸面是最不能要的东西,但尽管如此,夏藤还是迈不出那一步。

一桌大小明星,各个儿都揣着笑脸,会说话会来事儿,夏藤不动,就显得格外突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突兀,自然就容易被人盯上,那位富商瞧上了她,眼睛往她身上多瞟了几眼,马上有人领会,帮腔,让夏藤过去敬酒。

她到现在都记得一众小花看她的眼神,不屑,嘲弄,化成刺,一根一根扎在她身上。

这个圈子里,清高是贬义词,都是出来献殷勤的,谁比谁高贵?

夏藤撑着笑敬完酒,对方却没让她走,要她坐在旁边。

接下来的事,不必多说,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吃完那顿饭,她惹不起,不能反抗,期间数次动手动脚,她都在尽量配合中最大程度地躲避触碰。

而另一边,穆含廷却适应的很好,会接梗会抛梗,说话圆滑,惹得旁人阵阵发笑。

看着满目光鲜亮丽的皮囊,任谁出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却不知该为谁感到悲哀。如果走这条路,必定要出卖自己的良知,要打碎正常的观念,要贡献自己的身体,也不怪世俗对娱乐圈抱有如此大的偏见。

如何有媒体混入的,已经不重要,夏藤被灌了很多酒,晕头转向的被带进房间里。坚持与否,只在一念之间,达成,她青云直上,不成,则继续面对漫漫长路。

夏藤拒绝了。在对方企图用强时,她狠狠扇过去一巴掌。

巴掌很快甩回她脸上,夏藤捂着脸顺势退到门边,衣服来不及拉好便破门而逃,飞速打电话叫人来接。

坐进车里,她缓了很久才勉强平稳住情绪。经纪人见怪不怪,很多人一开始接受不了,后来都能豁出去,人是会变的,心态也是。但看夏藤如此抗拒,她也没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些时候,经纪人告诉她,穆含廷进了那间房。

……

夏藤没告诉经纪人,她与那位富商互扇耳光的环节,也没告诉陈非晚饭局之后的事儿。

这种暗地里的交易,不成功也就作罢,提起也是丢人脸。但她没想到,对方还就敢明目张胆地报复她。

不止是报复,是要彻底毁了她,让她翻不了身。

视频出来,没过多久,络骂声便铺天盖地地袭来,夏藤与视频两组词高挂在搜索榜首,所有的营销号都在带节奏,声讨她一个新人,完全不必顾及是否会惹怒粉丝群体,用词之难听令人咂舌。

舆论方向对她极其不利,夏藤的社交软件大多数时间由她自己管理,事发之后,她第一时间发了条动态,只有四个字:清者自清。

很快,经纪人打来电话,斥她为什么自作主张回应,这种引起众怒的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没有合理的解决方案之前,最好一句话都别说。

果然,她再上去一看,她那条动态下充满了斥责与谩骂:

“你就说视频里是不是你”,

“请问一起进了酒店房间还能怎么清啊?盖被子纯聊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当又立?”

“这就是承认是本人了啊,好蠢的公关手段”,-->>

“还是个新人吧,这么急着上位,娱乐圈果然钱好赚”

“……”

“清者自清”被友玩成了梗,推上热搜,以“我虽然钓金主但我清者自清”为句式,通篇反讽,进行群嘲。

她引以为傲的那部影片被批“无病呻吟”,她最得夸赞的演技被批“矫揉造作”,片中多次的眼部特写变成了批判家们口中的“双目无神”,“不知道美在哪里”。

他们攻击她的长相,挖她的学校,一时间,冒出来无数个自称是她同学的人,说她在学校期间就经常“不好好穿衣服”,勾搭学长,欺负同学;又出现各种匿名爆料,说她早就和谁谁谁睡过,当初的话剧只是一种造势手段,明明心机的要死,还喜欢故作清高。

“立什么高冷人设?立的越快倒的越快。”

“长得就是那种会欺负同学的刻薄脸,引起不适了,恶心。”

“去死吧,我要是你我不活了。”

无休无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一句我一句,再贴几张不知从哪截的图,编几行字,仿佛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大家都跟亲眼目睹过似的,各个义愤填膺,为正义发声。

反正也追溯不到源头,反正也不知道“我”是谁,“你”错了就该立正站好挨骂,“我”错了又没人知道。

第二天,夏藤的工作室发表声明,底下自然又是一片骂声,为她说话的寥寥无几,偶尔有一两句,回复则都是“有钱大家一起赚”,“这脏钱咱不要”。而就在工作室的声明发出后不久,再次爆出一组视频,前后剪辑过,先是夏藤衣衫不整从房间出来,而后是她裹紧衣服低头藏住脸钻上车的画面。

这条视频,相当于友最想看的,所谓的“实锤”,把罪名稳稳当当地扣死在她头顶。

她的那句“清者自清”像一句天大的笑话,被p在她衣衫不整的照片上,被p成各种表情包。

他们说她是“又当又立第一人”,小小年纪,堪称典范。

一旦爆发,便不可收拾。不把她彻底搞垮,万一电影方看中她现在的话题度,选择她作为王导的电影女主角,那么之后洗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她需要背负全民骂名,才能永世不得翻身。

于是,一条纯粹“为黑而黑”的恶意视频出现了。

那是一条换了脸的色.情视频。

光线昏暗,角度模糊,看不出丝毫剪辑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经发布,各路人马疯狂转发。轰轰烈烈闹了几天的事情,完全不需要预热,发布即是头条。

晚些时候,视频被屏蔽,还有人不断地往上发,点进相关话题,求视频的,辱骂的,各种低俗的污言秽语,触目惊心。

工作室回应,贴出技术分析证据,证明视频是恶意p的,并发布针对剪辑,发布,传播视频者的律师函。可惜,大局已定,又有前两天的实锤在,不仅没有挽回什么,反而引起一片嘲笑声。

“好不容易逮住个假的,赶紧装模作样警告一下”,

“有本事直接去告啊,现在真是动不动就发个律师函”,

“律师函=没用”,

“假的你也洗不白,那天晚上在宾馆不也干的这个事?”

“清者自清,大家不用说了”

……

效果达到了,人们只挑自己想看的,领会自己想领会的,至于事实是什么,真相是什么,那不重要。

那晚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肯出来替她说话,况且说了就是得罪资本,下场会如何,已经在夏藤身上上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穆含廷先发制人,许是得到了某种保障,拥有十足的底气,在出席活动接受的采访中被问到“听说你和夏藤共同参加了同一个饭局,对于此次事件有什么看法”,穆含廷意味不明地笑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吧,我只想拍出好的作品,其他的没想那么多啦。”

采访片段买了通稿,与夏藤的狼狈形象形成鲜明对比。圈内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穆含廷预备踩着夏藤上位,但群众吃这套啊,给予她一片赞美,说同样是新人,这才配得上“演员”二字。

大家骂走一位“卖身求荣”的,肯定一位“遵守本分”的,再次升华了自己心中的道德之感,为键盘添上正义属性。

而这次,夏藤的名字又一次进入众人视线,与名导影后的儿子扯上关系,似乎还是段说不清道不明的三角关系,新账旧账一块儿翻,她不出声那么久,原来根本没消停。-->>

“狗改不了吃屎。”

“又攀了个新的?”

“许潮生哎!不要祸害人家好不好!”

又是一场盛大的狂欢。

……

曾几何时,络世界成了这样。

断章取义,掐头去尾,黑白颠倒,凭空猜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行嫉妒,对家陷害,资本下场。

爆红的优秀作品必然会有人攻击说是营销出来的,性格独特的人很快会被贴上“立人设”的标签,只有合群,守着规矩,圆滑,表现出来的每一面都精心设计过,讨好大众,迎合市场,才会被放过。

于是,不会再有百花齐放相互斗艳的盛况,人人战战兢兢客客气气,虚假刻意又疏离,“特点”是什么,“独立想法”又是什么,早已消失了。

而整个互联,听风就是雨,一有瓜吃,人们蜂拥而至。喂什么吃什么,说什么信什么。

舆论倒向哪,人们跟到哪,舆论指向谁,人们就打谁。

今天是这样的言论,明天就能变成那样的言论,而无需实名制,则是一件厚厚的保护壳,躲在暗处肆意妄为,屏幕一关,你管我是谁。

人们喜欢围在一起拿放大镜挑刺去嘲笑一个人,以寻求无聊的乐趣而不被大部队抛弃,人们喜欢反复提及过去的罪状,当有人生气时又会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不过是“玩梗”,“我们没有恶意”,再当很多人选择走法律途径回击谣言时,又会遭受不同程度的嘲笑。

在如今的世道,合法维权也能变成一件令人嗤笑的事儿。

笑得出的人,不过是没落到自个儿头上罢了。

人们面对很多事情都有莫名的恶意,一切优秀的,出名的,出现在大众视野的,刺激到某些群体嫉妒心的,自己拥有不了的。哪怕它再好再优秀,总能给你鸡蛋里挑出骨头来,并不遗余力地抹黑它,毁灭它。

人们可以在络上气势汹汹地打出一行“你去死”,却在现实中一声不吭,可以抨击斥责各种现象,却在遇到该发声的事儿时冷眼旁观,可以随意挖苦,辱骂一个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却不允许别人反击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逼退越来越多曾经喜爱分享生活的人,明星的微博布满广告和宣传,说真话会被骂,只好用漂亮的假话去伪造一个和平的现状。

如今,是营销号和水军的天下,带领着一群不会独立思考的友们,每天被冲击,每天在更换三观。

有人发现不对么,或许有。

可惜环境太吵了,每个人都在大声说话,各抒己见,吵吵闹闹。没有人愿意听别人在讲什么,也没有人肯闭嘴。

……

祁正在第四天晚上接到一通电话,他记得她,那个吊儿郎当的女生,丁遥。

她告诉他夏藤现在的位置,让他帮忙去看看,他们怕她想不开。

“帮帮她吧,我们走不开,算欠你一个人情。”经过这几天,丁遥身心俱疲,好不容易抽空打了这个电话,她说:

“我怕她这次挺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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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路上,丁遥把事情给祁正说了一遍,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无所保留地告诉他,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接不接受得了。她隐约觉得,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走进夏藤的世界,不是他,也不可能会是别人。

夏藤躲在旁边的县城,和昭县差不多大,离得不远。祁正为赶时间,直接打车过去了。

计价器上路费直往上飙,他懒得管,听丁遥在电话那边讲夏藤以前的事,他从未这么耐心地听过别人的故事,一个字也没落下。

祁正好像无法想象丁遥口中那个明星夏藤的样子,他认识的她,明明大多时候怂兮兮的,喜欢故作清高,喜欢逞强,其实矫情又胆小,还做作得要死。哪会有那么多人关注她?

可是看过她跳舞,又好像很容易理解。她可以掌控舞台,不畏惧集中在她身上的目光,享受表演。她那么漂亮,尤其自信的时候,会占据他视线的全部。

直至丁遥讲完,祁正一声没响,丁遥犹豫了一下,停住,问:“你怎么不说话?”

她以为吓到他了。

“有什么可说的。”祁正付钱下车,甩上车门,看着眼前的酒店。

“我到地方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快。

丁遥瞬间放下心来,“谢了。”

“嗯。”祁正挂断电话。

听了一路,他好像参与了一下她那段徒有其表的人生。

光鲜亮丽么,他没感受到。他只觉得付出这么多代价,穿上的不是礼服,而是沾满鲜血的盔甲。

房间门紧闭。

祁正怎么敲她也不开门,里面安静无声,打扫隔壁房间的保洁阿姨出来看,“是不是里面的人不在啊?”

“在,我朋友离家出走了,可能还生气呢,不愿意过来开门。”祁正这辈子没表现得这么人畜无害过,“阿姨,能帮忙刷下房卡么?她家里人着急,实在不行我把身份证抵给你。”

好看的脸是万能通行证。祁正顶一张充满欺骗性的脸,再有模有样地说几句人话,阿姨立马就信了,“那我给你刷一下吧。”

“嘀嗒”一声,房门打开,祁正道过谢走进去,房间一片昏暗,窗帘全部拉紧,床上没人,祁正往里走,床与窗台的缝里蜷缩着一个人。

她抱着膝盖,头低低垂着抵在墙上,那么窄一道缝,放只猫进去差不多,也不知道她怎么挤进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脚边几个啤酒罐,还有零星的烟头,祁正看见,脑子“嗡”了一声。

夏藤没抬头,就那么缩着。四天没洗澡,头发都油出味儿了,她懒得洗。

祁正也没说话,站在床尾看着她。

沉默半晌,夏藤动了,她摸索到床底下的烟盒,抽出来一根放嘴巴里,颤颤巍巍点火。

火苗卷上烟头,祁正开口:“烟扔了。”

夏藤没听,吸进去一口,不人不鬼。

祁正受不了她这幅样子。

她是软绵绵的小绵羊就好了,又蠢又纯又天真,别搞这套堕落姿态,不适合她。

祁正把床踢开一截,人走进去,夺过她手里的烟,打开窗户扔出去。夏藤愣了一下,又趴在地上,重新去摸烟盒。

祁正一脚把烟盒踹进床底下,看不见了,夏藤就伸手去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现在这样,哪里还有半分“夏藤”的样子。

祁正心里窝火,“你给我起来。”-->>

夏藤专心致志趴地上掏烟盒,胳膊伸进去,左摸摸右探探。

“听见没有?”

她不听,祁正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起来,夏藤浑身没骨头似的,腿上一点儿力不使,一下跌进旁边的床里。

祁正和她一并倒下去,他压在她身上。

“操。”祁正嫌弃地皱起鼻子,“你几天没洗澡?”

夏藤长发铺满身后,眼神无光,两手摊在耳边,怔怔看着他。

祁正胳膊撑起身子,起来,“去洗。”

夏藤在他要离开的那一刻,伸手拽住他的衣领,“你来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声音沙哑,有气无力。

祁正被她这么拽着,半弓下腰,胳膊撑在她身体两侧。他目光里没有同情,他很清楚,这种时刻,她这样的人最不能忍受“同情”。

“我看看你死了没有。”

夏藤木然眨了下眼睛。“我死了吗?”

“这你问我?”

“我不知道啊。”夏藤嗓子哑到快发不出声了,她轻轻说:“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祁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是不是要我帮你洗。”

夏藤不说话,也不动,祁正不跟她废话了,打掉她拽着他的手,胳膊圈住她的脖颈和膝盖窝,把她横抱起来。

踢开浴室门,他把她放下来,夏藤还是一副麻木的表情。祁正说:“是不是还要我帮你脱?”

夏藤眼珠动了一下,拿起浴室里摆放的洗护用品,看了一眼丢地上,“我不用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捡起洗漱台上的塑料梳子,“这个梳不了我的头发。”

她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换的衣服。”

祁正绷着唇角看她,夏藤回看,不躲不避,了无生气。半晌,祁正认命地点头,转身走出浴室。

“我去给你买。”

楼下就有超市,他下去乱七八糟买了一通,看着有用的全都买,五分钟后,重新刷卡进门。

一路都是用跑的。

夏藤没出来,跪坐在浴室的角落里,头耷拉着。

祁正把塑料袋扔到她旁边,夏藤挑开袋子看了一眼,凑合能用,她撑着墙站起来,不看他,“你出去吧。”

祁正再次深呼吸,一忍再忍,“砰”一声关上门。

衣服一件一件掉落在地上,夏藤踢到一旁,散下头发,赤脚拉开玻璃门走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声哗啦哗啦,响了将近半个小时。

夏藤身上穿着他买回来的纯色白t恤,长的能当裙子穿,头发也没拧干,湿哒哒地贴在身后。

她拉开浴室门,走一路,滴一路的水。

祁正对着窗口抽烟,听见动静回头,她走出来便带过一阵洗发水的香,皮肤冷白冷白,浸过水后泛着盈盈的光。

她走到他面前,他没动,眼睛跟着她,她伸手拿他的烟。

头发把她衣服弄湿一大片,祁正往旁边侧了侧身,“湿了吧唧的别碰我。”

她一双眼湿气腾腾地望着他,抬起的手慢慢落下来,伸向他身后,似要抱他的腰。几缕发尖滑落在他身上,湿迹逐渐在他衣服上晕开,祁正心跳开始不受控制,随着她的靠近越跳越快,就差把她揽进怀里了,夏藤倾身,拿过放在他身后桌子上的矿泉水。-->>

“嘎嘣”一声,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祁正还没被这么“欺骗”过,恼羞成怒,“让你别碰我!”

也不知是希望落空生气,还是衣服被弄湿了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碰你,头发不小心的。”夏藤把长发撩到耳后,露出的脖颈细而白。

她目光平静,“我刚刚听见你心跳了。”

对话似曾相识,在台球厅那次,他就是这么对她的。

只是今天,角色对调,她这个样子,他只想掐死她。

“赶紧吹头发。”

夏藤端着水瓶,“找不到吹风机。”

“你找过了?”

“没。”

今天不是掐死她,就是被她活活气死。

祁正:“你耍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不想动,太累了。”夏藤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蹬掉拖鞋爬到床上,“我睡觉了。”

祁正去找吹风机,在浴室里捣腾一通,就在洗漱台下的抽屉里,他把缠着机身的线取开,走回夏藤床边,直接把她从被子里拎出来。

开关一开,热风猛烈地轰出来,祁正对着她的脑袋一顿吹。

有朝一日,他竟然要伺候这个女的吹头。

祁正觉得自己是疯了。

夏藤有一头漂亮的直发,黑而软,平时很注意保养,这会儿却在祁正手底下揉成一团乱草。

她一点儿力都不用,被他推得东倒西歪,说了声:“我脖子要断了。”

热风一停,吹风机态度恶劣地丢她身上,祁正坐到她对面的床上,“自己吹。”

都送到手边了,不吹白不吹,夏藤拿起来接着吹,她侧着头,一边顺头发,一边看他。

夏藤今天很不对劲儿,他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情绪崩溃的人都这样,极力用正常掩饰不正常,其实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她还有点不一样,整个人颓废的同时,胆儿肥了。

她以前哪敢这么对他?

祁正瞪她,“看什么看。”

“你不觉得你很矛盾么?”吹得差不多了,她关掉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消散下去。“这么嫌弃我,还管我死活干什么。”

“我贱,行不行?”

夏藤把电线一圈一圈绕回去,“你说谁喜欢我谁傻逼。”

她还记得那天雪地里,他和许潮生的对话。她第一次听他承认喜欢,也是第一次见有人把喜欢弄得像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

“我傻逼,满意不满意?”

祁正看她缠好,顺势就伸手,夏藤看他一眼,把吹风机递给他,他接过去放回浴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还喜欢么?”

“不喜欢。”祁正出来,回答的毫不犹豫,“你丑的跟鬼一样。”-->>

“……”

他嘴里没好话,夏藤当没听见。

一个头吹得她又精神了,她下床,找了一圈,最后道:“祁正,我的酒没了。”

除去生气的时候,她平常很少叫他的名字。

想冷嘲热讽,硬是被这声“祁正”磨软了语调,“没了就不要喝。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一直会,你不知道而已。”

夏藤转过身,脚步踉踉跄跄的,“还有很多,很多,你不知道而已。”

祁正说:“比如你上那些破事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间安静了。

静到,夏藤好像可以听到自己头发丝立起的声音。

“你知道了?”

她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她猜到或许是丁遥还是许潮生找到了他,让他来看看她,等她先缓过这几天,再去编一个谎圆过去就好,可是现在,事情好像不是如她所想。

她发现,这几天她缓不好,不知道还要几个几天才能好。

现在她还发现,她的最后一片净土,好像就要没了。这意味着,她即将无处可躲。

“你知道了?”她又问了一遍,可是这一遍,她开始发颤。

“嗯。”

“知道多少?”她强迫自己冷静,面容却很快扭曲起来,“是不是丁遥告诉你的?”

“不全是。”祁正不会因为有所顾忌而欺骗她,“我早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昭县虽然落后,但不代表人人都跟外面的世界脱节。

祁檀,苏池,乔子晴,他身边有这些人,他又不蠢。

他的手机也是苏池买的。

经常没事儿干,他就在西边他妈留下的房子里躺着看书看电影看新闻,夏藤他一开始确实没听过,她还没出名到那个程度。但在之后的某一天,她的名字出现在一篇文章标题上,似乎是因为预热什么电影,上有人鞭挞她,拿她和一个女明星做对比。

他瞥到那两个字,以为只是名字一样,就点进去看了一眼。

没想到,配图出现,手机屏幕里出现的那张脸,正是他天天欺负的那张脸。

明明长得一样,可是精修和化妆过后,在镜头面前呈现出来的夏藤,和他的前座的那个,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尤其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他更没办法把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一群神经病,拿点儿破烂就信以为真,一个个还都证据确凿的样子。

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随便看了两眼就没再看了,没兴趣具体了解,对他来说,上那个明星夏藤跟他无关,他只认识昭县这只老巫婆。

所以祁正从没提起过,也从未改变过对她的态度。

直到这次,那群人追到了这里,丁遥打来了电话。

那个明星夏藤似乎又闯祸了。

二者必须合二为一。

祁正以为,她身份暴露的这一刻,他会感觉到陌生,因为他要面对的是另一个她。

然而,没有。-->>

她高高在上也好,万众瞩目也好,落魄也好,恶闻缠身也好,是谁都好,他好像都还是,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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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正说,他早知道了。

夏藤想起前一刻她的种种表现,她的自以为是,她的无理取闹,全都变得滑稽而可笑。“什么时候开始?”

“记不清了。”他只看过那一次,之后没有刻意关注过,自然不记得是什么时候。

“你都看到了?”夏藤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他们说我的那些,你都看到了?”

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极具煽动性的言论,铺天盖地的辱骂,她自己都耻于去看,如果他看了……

她受不了。

夏藤的眼睛几乎瞬间变红,脸颊,耳朵,脖子,红成一片,她喘不上气,每一丝呼吸都震得整个胸腔在痛,她突然尖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

她越抖越厉害,压抑得太久了,从出事到现在,她找不到地方发泄,怎么做都没有用,就算她一头碰死,他们还是会笑话她,会说她不堪舆论压力自杀,会说娱乐圈就是这样,适者生存,这点儿承受能力都没有被淘汰是必然的。

她选择这份职业就得承受别人泼脏水,回击要被骂,走法律途径会被骂,怎么样都要被骂,只能一声不吭,忍不了也得忍。

倘若最后承受不住,就是她活该,心理不够强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看,说来说去,理都让世人占完了。

“你早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直都等着看我笑话是不是?”夏藤拿起桌上的东西往他那边砸,“你觉得我很可怜?还是觉得我很恶心?”

“我都跟那么多人睡过了,不知检点私生活混乱,还装什么纯学生,对吧?”

“一出事就躲到没人认识的小地方来,想避完风头再回去洗白捞钱,是不是特别不要脸?”

她越说越歇斯底里,声音凄厉尖锐,喊到破音,在房间里回荡。能砸过去的全砸了,台灯划过祁正的脸,一道血口子立马显形,他没躲,也没管脸上烂在哪儿了,看着她发狂。

舆论可怕么,也是,也不是。不在意,咬咬牙就过去了,可这些被伤害的人心里永远有一块是鲜血淋漓的,无法痊愈。

但更多的是过不去那道坎儿的,比如夏藤。它们让她变成疯子,神经病,让她丑态百出,形象全无。那么爱漂亮的一个人,活得像条见不得光的虫,匍匐在脏乱的角落里。

就像现在,她顶着最丑陋的嘴脸张牙舞爪地泄恨,如果让清醒的她看见自己现在这样子,估计会晕过去。

祁正静静听着她骂,听着她骂完他再骂她自己,什么也没说。

他没有刺激她,他的姑娘疯了,他不能跟着疯。

夏藤喊累了,往后退,最后站不住,摔倒在地上,祁正过去拉她,她不起,死死拽着他的衣服,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干那些事情,你别听他们说,好不好……”

祁正任她拉着,“我知道。”

“你别看了好不好?我不想看,你也别看……”

她的声音充满祈求。

祁正说:“我本来就不想看。”

“不要告诉学校的人,不要告诉他们……”夏藤拽紧他的衣服,人缩起来,蜷成瘦小一团,“求你了。”

“……”她没这么低声下气过。

上似乎已经曝光了她的藏身之处,那两个狗仔能找到他们学校,肯定还会有别人找到,消息蔓延到昭县这儿的人耳朵里,是迟早的,但祁正没说,现在说了,她会彻底崩溃。虽然比她现在的状态差不了多少。

“好。”

他答应她。如果她还回得去学校,他会堵上所有人的嘴。

夏藤听到这一句后就不动了,头埋在膝盖上,肩头一直在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看不见她的脸,“哭了?”

夏藤轻轻摇了摇头,她哭不出来,如果只是悲伤就好了,哭完还能好受点儿,她的身体机能就像坏死过去,做不出任何反应。-->>

“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夏藤说,“我以后怎么办?他们永远不会放过我,一直盯着我……为什么总是我?”

“我是真的喜欢表演,我想有观众,我想演故事给他们看……他们喜欢我的演出就好了,每份喜欢都是我自己挣来的,我不想像现在这样……”

“我十五岁就开始拍戏了,生活也规划好了,未来就准备走这条路。以前的时候,他们都跟我说,我的路还很长,前途很好。”夏藤说着说着,最后一丝力气也抽离了,她软在地上,像说给他,又像自言自语,“现在好像全毁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

“不拍戏,我还能干什么?”

祁正没被她的情绪影响,“你那些规划都是空中楼阁,刮点大风就全塌了。”

夏藤侧过脸,看他一会儿,最后道:“也是。”

“行了别想了,出去吃饭。”他拉她的胳膊,夏藤跪坐的时间太久,腿部血液不通畅,刚被他拉起来,人又倒了下去,祁正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把她圈进怀里。

“你纸糊的吧。”他声音在她头顶。

夏藤没乱动,额头贴着他的肩,“我不想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儿没人认识你。”

“万一呢?”

“哪有这么快?除非你红透半边天,大街上随便拉一个都知道你是谁。”祁正把她下巴掐起来,“你红吗?不就是个十八线。”

夏藤被他掐住脸,不能动,只能皱眉,“你安慰就安慰,为什么总要讽刺我一下?”

“让你清醒点。”

她情绪恢复了些,他眼睛里覆上一层浅淡的笑意,“该来的迟早要来,没来之前就先吃饭。夏藤,别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夏藤身上只有一件t恤,虽然够长,能挡住一半膝盖,祁正还是推她一把,“去穿裤子。”

夏藤早翻过袋子,“你没买。”

祁正:“……”

她走进浴室,从被她踢进角落的衣服堆里捡出牛仔裤,光腿套上,然后出去穿大衣。

她什么都没带过来,眼镜口罩帽子围巾倒是一应俱全,生怕别人把她认出来。祁正看她一层一层往脸上带,“你是巴不得别人注意到你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破城哪儿有人这么打扮的。

夏藤动作一缓,犹豫片刻,把鸭舌帽摘了。

他靠着门,道:“你戴眼镜很难看。”

“……”夏藤把眼镜也摘了,小声嘀咕一句:“我怎样都难看。”

“你知道就好,遮不遮都丑,不如少折腾。”

他说完起身,拉开门出去了。

夏藤冲着他的背影踹了一脚。

这几天全靠面包泡面度日,再吃就该吐了。

本不觉得饿,他这样一说,她才感觉到饥饿。

楼下有家水饺,夏藤第一次自己吃完整整二十个饺子,肚皮都要撑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何其注重形象,尤其和异性在一起。但今天,她只想破罐子破摔。

她知道,这样可以无所顾忌的时刻,过一秒少一秒。

当然了,如果没有祁正在,一秒都不可能有。-->>

祁正几乎没怎么动筷,看着她吃完,“你平时那点可怜兮兮的饭量都是装的?”

夏藤不想解释,吃得浑身暖乎乎的,她擦完嘴,“我们现在去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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