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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耍你。
夏藤去扶马尾,“我就想过来看看你现在怎么样了,行了吗”
她刚说完,人就被他一把推开,往前踉跄了好几步。
祁正“看完了滚吧。”
过来两个男的,祁正随手一拦,抬了抬下巴,“把她弄出去。”
“不是,祁正你有病吗”
夏藤再收敛着脾气也要炸了,“我又没逼你回学校,你冲我发什么火”
她本来是真没打算怎么样的,今天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看明白了,他状态很差,心情很差,堕落的人形都没了,任何人的话对他来说都是废话,所以她一直在最后看,不准备参与。
但是现在,她忍不住了。
“江挽月好心劝你,你什么态度你不需要别人的关心,也别糟蹋,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说话就算带着火,也细声细气的。
祁正嗤了一声“这么喜欢装好人”
“”
夏藤闭上眼,努力把火压下去。
她觉得欠他人情,知道了他以前的事之后,心情一直很复杂。
她想重新审视他们的关系,今天才会跟着过来。如果能帮上忙,她会尽力。
但是现在她懂了,就不该跟他浪费时间。
“你没救了。”她睁开眼。
眼里的失望和冷淡让祁正没由来的冒火。
他本来早就对各种各样的眼神麻木了,别人怎么看他,他不在乎,反正都害怕他。
但是夏藤这样看他,就这么一眼,他受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克制的头皮都发麻,喉结艰难的滚动,沉着嗓子警告她“赶紧滚,我不想看见你。”
球桌那边有人看见乔子晴的眼色,过来圆场子,搭上祁正的肩,“正哥别生气了,过来打一局。”
乔子晴又看一眼秦凡“让你同学回去吧,别来烦阿正了。”
夏藤呼出一口气。
大脑传来的讯息告诉她,她应该现在,立刻,马上,转身离开。
可是身体没有动。
不是这样的。
不能这样。
夏藤迈开步子,一路走到球桌旁边。刚才那人正摆好一局,夏藤从他手里夺过球杆,看向祁正,“你跟我打。”
祁正低着头,脸都没抬一下。
“你赢了,我马上滚蛋,你输了,为你的不礼貌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有人嗤笑一声。
乔子晴走过来就听见这一句,双手抱起胳膊,斜睨着她,“你到底想干嘛”-->>
夏藤不理她,直视祁正,眼睛不躲不闪。
“问你话,敢不敢”
敢不敢
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从小到大,只有他想不想,要不要,乐不乐意,没有敢不敢。
祁正往她脸上扫一眼,夏藤一双眼睛不躲不闪的迎上他,她在紧张,在害怕,但是她不会躲开。
她讲这些话,其实一点儿威胁力都没有。
但是没人跟他讲过这些话,所以他觉得新鲜。
他没发现,夏藤还有这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信,掌握主动权,漂亮而危险。
这是她从前的样子
乔子晴觉得好笑,往前走一步,刚要说话,祁正说“你别打岔。”
她一愣。
祁正的球杆在手里换了个方向,直直挑向夏藤的衣服,她今天穿了一中全套校服,完完全全的学生样子,他第一次见。
还行,不丑。
干干净净,和他这种乌烟瘴气的人,两个世界。
夏藤被他明目张胆的行为弄得皱了下眉,但是忍住了,没说话。
杆子一路上移,最后挑住她的下巴。
他单手架着球杆,臂力大,球杆在空中晃都不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让你走,你不走。”他声音很淡,球杆在她下巴一颠一颠的,“等会走不了别跟我哭。”
他们俩打,桌边顿时围了满满一圈人。
乔子晴点了根烟站在最里边,眼睛一直打量夏藤。
刚那扎高马尾的长得还行,但祁正没多看一眼,她也没放心上。
这个吧,漂亮归漂亮,来这儿还穿身校服,故意装纯呢
乔子晴吐出一口烟,胳膊搭秦凡肩上,把他脑袋按下来,凑在他耳朵旁问“这姑娘谁啊”
“我们班新生,这学期才转过来的。”秦凡看着那边两个人,“阿正跟她不对盘,俩人掐过好几回了。”
“不对盘”乔子晴“呵呵”一声,慢慢眯起眼,“我怎么觉得阿正对她挺不一般呢。”
秦凡“呃”了半天,也没呃出个所以然来。心说你们女的真可怕,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惜祁正这人别扭的很,他就会找人茬儿挑人刺,小姑娘一直被欺负的挺惨。
那边认真看“比赛”的发出一阵惊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第一杆下去,就有人看出来了,她会打,很有可能还打的不错。
握杆姿势蛮标准,击打位置和进球路线也都是有计划的,她俯在岸上,压着杆儿瞄准,半眯一只眼睛,睫毛轻轻颤着。
又纯,又野。
两种极致。
夏藤的桌球是许潮生教的,消遣时间的娱乐项目许潮生样样精通,她之前打桌球总是被丁遥嘲笑,看她实在气不过,许潮生就带她打了几次,教了不少技巧给她。
后来她拿去给丁遥显白,慢慢能跟她对打了,偶尔运气好发挥好,赢一局也不是不行,她是跟着两个高手练出来的,水平放在这个场子绰绰有余。-->>
在祁正断了第二球之后,夏藤就更坚定这个想法了。
她肯定会赢。
场外的秦凡看不懂,夏藤打的可以啊,阿正干嘛还给她放水
夏藤集中全部精力打了一场,发挥可以说超常,她的花球全部进洞,压杆对准最后一颗黑八,只要把这颗打进去,她就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祁正看见,冷笑了一下。
这不是小绵羊,这是头蠢羊,蠢的天真。
也是从这会儿开始,他稍微提精神,把注意力放在球桌上。
第一次八,没成功。夏藤心里安慰自己,没事,还有机会。
然而。
几个回合下来,夏藤的额前急出细细一层汗。
祁正瞄半天,就打一杆,不为进球,只为挡她的那颗黑八。
她不傻,他的意图明显的就差写脸上了,要不是故意堵她,她把头敲爆。
怪不得她今天打的那么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面几杆,他就没认真打。
祁正打球很果断,似乎早都想好下一步怎么打,压杆姿势帅的没边,领口往下敞,两排锁骨一览无遗。
除了露出过一丝嘲讽意味十足的冷笑,全程不说一句话,又冷又拽。
乔子晴在旁边拿手机拍的飞起。
“”
夏藤心里没了底。
她提着球杆围着桌岸绕圈圈,再这么耗下去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现在被祁正耍得团团转。
找准一个位置,她俯下身。
头发先前被那么一拽,松垮垮的搭在背上,掉下来好几缕碎头发,在她脸侧轻轻荡着。
她一张脸绷的紧紧的,紧张又严肃,趴在那躬着身体,校服往上缩起一截,要露不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围观的男的视线时不时往她身上瞟。
祁正看了一会儿,走过去。
夏藤认认真真眯着眼瞄位置,突然从身后传来声音“绕了半天,就找到这么个角度”
她一个激灵,回头,覆下来一道黑压压的影子。
他两只胳膊压在岸边,把她笼进两臂之间,身上烟酒的味道掺进呼吸里,夏藤心一紧,不敢吸气了。
“你干什么”
他今天一直生人勿近,多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现在突然靠这么近,夏藤的心跳“嗖”的就提上来了。
他一垂眼就能看到她额上细小的汗,身子往下一压,手盖住她的,引导着她手里的球杆。
“着急了”他平静的问。
夏藤咬了咬唇,“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是紧张。”-->>
“没有。”
“我听见你心跳了。”
“”
“咚,咚,咚。”他在她耳边学,全是气音,偏偏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冰冰的,反差太大,撩拨的人耳根痒。
妈的。
夏藤觉得自己要死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问“这么想赢”
夏藤“废话。”
再这么耗下去,她看不到希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刚说完,他带着她对准那颗黑八,精准发力,夏藤承受着那道突然涌上来的力量,还没反应过来,清脆一声,黑八进洞。
而且是,母球击中另一颗球,那颗球将黑八弹进洞。
这是她现在这个水平压根做不到的。
旁边的人一下炸开锅,有人吹口哨,有人说“牛逼”。
闹哄哄的,夏藤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她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最后一颗球是他带她进的,这一搅和,赢也让她赢得不彻底。
这个混蛋。
夏藤还保持着进球的姿势,她没动,紧紧捏着球杆,“你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也没起身,覆在她耳边,“你赢还是你输,都是我让你的意思。”
夏藤的血凝住了。脸发烫,烫的厉害。
不是害羞。
是羞辱。
她还是没动,定住了似的,他把她手里紧握的球杆一把抽出来,说“你走吧,这种地方你不该来。”
夏藤从球桌上爬起来,站直身子。
乔子晴笑吟吟的走过来,同情的瞥了夏藤一眼,而后挽上祁正的胳膊,“去吃饭吧阿虎他们先过去了,刚打电话喊我们快点儿。”
祁正“嗯”了一声。
这一刻,她想,她和刚才的江挽月没什么区别。
知道结果,还非要企图去改变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自取其辱。
秦凡有点于心不忍,过来扯了下她的袖子,“走吧我送你出去。”
夏藤躲开他,就站在原地,叫了一声“祁正”。
他没停,也没回头。
她不管他,继续说“我不喜欢欠别人,那天的事儿我有责任。所以这两句话我必须亲自说,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今天我确实不该来,不过能做的我都做了。”-->>
“这次,我们算扯平了吧”
“以后就当不认识吧,你好自为之。”
她轻轻说完最后一句,没有看他,也没有说再见,略过他,他们,消失在大厅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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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上,祁正大敞着衣服跟人喝酒,黑外套里边什么都没穿,若隐若现的身材已是少年中的极品,长了张帅的过分的脸,行为举止却野蛮又放肆,惹得不少姑娘偷偷打量他。
想上前搭讪,又不敢,因为他旁边坐着个更张扬的红发女孩,她笑容甜腻腻的倚着他,但是完全没有小女生的感觉,像是为了他敛起本性,故意放柔了姿态去讨好。
乔子晴瞪走第五个想过来打招呼的女孩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秦凡在旁边幸灾乐祸,“我们阿正真招小姑娘啊,晴姐气不气”
乔子晴拿手机对着祁正拍了一张,灯泡发出暗黄的光,人声喧嚣的大排档,黏腻的饭桌和东倒西歪的啤酒瓶,四处乱飞的蚊虫,男生嘴里叼根烟跟人划拳,侧脸线条优越极了。
又脏又廉价的背景,却透出一种俗到极致的诡异的美感。
乔子晴左右滑动着欣赏照片,“有什么可气的证明你姐眼光好。”
翻到在台球厅照的那几张,乔子晴指尖停住了,画面里是夏藤伏在球桌上的样子,姿态娴熟,不符合她穿校服的好学生模样。
乔子晴不禁往前回想了点。
她对祁正说完那些话后就走了,小姑娘清高的很,走的时候谁也不看,更不可能回头。
所以她不知道,祁正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有多么用力。用力到浑身的肌肉都绷的那么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小姑娘,不简单。
乔子晴放大夏藤的脸,缩小,又放大,看了好几遍。
秦凡看见她在手机屏幕上一戳一戳的,凑上去看了一眼,一看是夏藤,“你盯着人照片下咒呢”
“滚蛋。”
乔子晴把画面放大,截在夏藤五官比例极佳且禁得起各种角度去拍的脸上,若有所思的问
“你不觉得她有点眼熟么”
秦凡“哪里眼熟这种美女要眼熟,那还不早就眼熟了她这学期才转过来。”
“我说不上来,我总觉得我见过她。”
秦凡嗤她,“晴姐,你对每个情敌都这么上心,累不累”
乔子晴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有点敏感,踢他一脚,“边儿去,对你女神我就不上心。”
祁正喝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星期七天里,五天晚上都在喝酒,还有两天在醒酒,量早就被练出来了,经常是喝到别人脚底不稳头塞在垃圾桶里吐,他在旁边看戏。
这么多年,还没喝到过今天这个程度。
头晕眼花,眼前都是重影,世界一会儿正一会儿反,脚底下像在踩棉花。
他撑着路边的电线杆子,使劲甩脑袋。
感觉今天自己大概是,过了限了。
操。
乔子晴贴过来,把他胳膊抬起来搁在自己肩膀上,一边把他支起来,一边状似无意的问“今天晚上上我那儿住吧。”
上我那儿住吧。
饱含深意的一番邀请。
做朋友这些年,她知道他对女孩不感兴趣,对谈恋爱不感兴趣,就一直没提过。
反正不是她的,也轮不到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谁都看不上。
可是今天,那个小姑娘出现,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还搞他妈的暧昧呢,她再不发力,祁正就要被别人勾跑了。
乔子晴要揽着他走,没走成功,祁正喝醉了还是劲儿大,他一手撑着电线杆,一手把她的胳膊打下去,下巴高高抬着,半吊着眼睛,痞里痞气的看着她。
乔子晴叫他“阿正”
“今天我给足你面子了。”他伸手,手盖在她脑门,不轻不重的按着,慢慢俯下身,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脸,威胁感也愈发浓烈。
“别得寸进尺。”
乔子晴就那么站着,在一片目瞪口呆的眼神里站着。她被叫一声“晴姐”五六年了,她一直搞不懂,为什么在他面前,她一点儿气场都捡不回来。
或许人到了一定高度,总是格外在意那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人。
乔子晴没躲开他没规矩的手,“你喝多了。”
“那又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送你回去。”
“用你送”祁正直起身,身上的气息也随之离去,他胳膊一伸,揪过来两个小弟模样的人,指着人家,“把乔子晴安安全全送回去,听见没有”
那指头就快指进人眼睛里了。
俩人吓得浑身汗毛站立,一个劲点头,“行行行,正哥。”
乔子晴在旁边看着他。
看他像个恶棍似的吓唬别人,喝成这样仍然记得让人把她安全送回家。
也仍然记得拒绝她。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扭过头,眼泪跟着掉下来。
夏藤回家之后洗了个澡就睡下了,她带过来一个电子秤,睡之前上去秤了一下,没有专门进行身材管理,她竟然还是瘦了。
来昭县的日子没有几天是太平的,她的下巴比以前更尖,脸颊两侧的肉少的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躺在床上,心里装的全是事,一直没睡着。
脑袋里乱哄哄的,今晚注定要失眠。
唉。
按开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凌晨一点多,她还没有睡意。
手机屏幕的光骤然熄灭,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外面的树叶发出来的声音。
起风了
夏藤翻身,犹豫着一眼,“咚”一声,不重不响,有什么砸在她的窗台上。
夏藤不敢动了,屏住呼吸,紧接着,“咚”,又一声,然后是石子被弹开,磕磕碰碰掉下去的声音。
夏藤顿时吓得手脚冰凉
这总不能是风刮的吧
她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面有人拿石子砸她的窗户。
大半夜的,小偷变态还是什么色魔
夏藤悄无声息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走到立柜旁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剪刀,然后一手调出报警的电话,踮着脚无声走过去。
她一把掀开窗帘,准备拿手电筒照他个猝不及防,嘴里凶巴巴的喊出“什么”-->>
“人”字一个急刹车,哽在喉咙里,硬是没发出来。
她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这人疯了吗
虽说沈蘩家的小二楼也没多高,院子里还有一棵粗壮的老树,太过繁茂,树叉都快戳进她房间了那他也不能大半夜的爬树吧
不是,怎么爬上来的
今晚云层稀薄,月亮特别亮,照的这间四方小院一片清晰。
夏藤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踩着树干,对她说了三个字。
开窗户。
“”
夏藤从一片惊愕中回神,赶快把窗帘卷起来拉开窗户,外面的冷风一下就涌了进来。
季节变化,天气也凉了,晚上温度不高,夏藤赤着脚站在窗口,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色吊带裙,裙摆跟着风舞动,黑发也在飘,她被月光照着,露出来的皮肤呈银白色,像雪。除去她仍然一脸惊愕的表情,这画面还是挺美的。
她拉开窗户探出身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秒钟,祁正觉得自己在梦里。
因为美的不真实。
不过他清楚,不是梦,也不是别的,他喝多了,喝的神志不清,后来酒被冷风吹醒了点,恢复行动能力后,什么也没想,撇下那帮狐朋狗友就过来了。
其实到这会儿,他也不确定他到底是醒着,还是醉着。
反正想找她,就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管那么多呢。
“你你你”夏藤不知道怎么说,她怕祁正稍微一动就掉下去。
比起她,祁正淡定的很,扶着纹理粗糙的树干,头顶着树叶,看了她一眼,“让开。”
“啊”
夏藤没听懂,看他那个准备动作好像是要跳进来的时候,魂都要吓飞了,一边手忙脚乱的给他把窗口的位置让出来,一边声音都在抖“你小心点啊,摔了怎么办要不然你下去吧,我去给你开门”
好端端的有门不走,干嘛翻窗户啊啊啊啊啊
夏藤还在炸毛,那边祁正纵身一跳,两手稳稳抓住她窗户外的一截宅阳台的栏杆,那儿放着几盆花,他脚抵着外墙,一个引体向上,整个人撑上来,然后腿一抬,跨进阳台,人踩稳之后,两手撑住她的窗户沿,轻轻松松翻了进来。
动作一气呵成,全程丝毫没有犹豫,想起她曾经翻个狗窝都差点要了她半条命,而祁正上树跳房子翻窗户一系列高危行为做完,气儿都没怎么喘。
她刚刚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秒人就没了。
她知道他力气大爱飙车身体灵活,上次还嘲笑她身体素质差,那他也不能疯成这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一阵头晕目眩,惊吓过度,一屁股跌进床里,祁正瞥她一眼“吓成这样”
见她手里还摇摇欲坠握着一把剪刀,他一把夺了过去。
夏藤的声音不太稳,还有点儿喘不上气,她惊魂未定的,“你不要命啊。”
祁正把剪刀搁远了点,没说话,西梁这一片,哪家房顶他没上过,哪棵树他没爬过,又不是城市,房子再高也高不到哪去,瞎操什么心。
他不说话,夏藤在缓神,房间就这么安静下来了。
一安静,氛围就要变。
夏藤知道,祁正不会被氛围驱使着做点什么缓解气氛,因为他完全不在意场面尴不尴尬,也不考虑那些暗自涌动的东西。
他只做他想做的。-->>
那么承受这一切的,只有夏藤。
不过这会儿,尴尬倒是不尴尬,因为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正在房间里蔓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折腾都没散掉,他是喝了多少
窗户没关,窗帘重新垂下来,房间里光线很暗,到处都是一团黑影。
夏藤站起来,摸索着去开灯,还没摸到开关,手腕就被一只手截住了。
滚烫的,炽热的,体温。
像团火在烧着她。
夏藤动了一下嗓子,“我开灯。”
“别。”
一个字的威力有多大,夏藤算是见识到了。
“可是我看不清。”
“看清干什么。”他没松手,越捏越紧。“不认识我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夏藤觉得,有些事儿好像不能总这么顺着他发展。
他只管他乐意,从没问过她什么心情。
“祁正,话我说过了。”她没挣开他的手,语气尽量平淡,“这次我们扯平,以后就当不认识。”
两人不知道在较量什么,仿佛谁先堵的对方说不出话来谁就赢。
“你以为,我三更半夜翻你窗户,就为了听你说这个”
他平时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已经要拉响十级警报了。
但是今天晚上,夏藤懒得管他是不是要发火。
她也有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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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太黑,她不知道该盯着哪儿看,手腕被制着,唯有呼吸声,此消彼长,拉扯着神经。
惊吓褪去,先前在台球厅里的回忆马上占满脑袋。
她没忘记他是怎么对她的。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她这态度和往日差的有点多。
印象里她好欺负惯了,爱面子,脸皮薄,不高兴了也只敢第一句声音大点,一凶她就缩回去了。
今天三番五次的挑衅他,他的耐心也没了,祁正捏住她的手腕猛得翻过身,摁在墙上,“咚”的一声,“你闹什么脾气今天还没把老子的笑话看够”
夏藤被这一下子弄得浑身紧绷,“我没看你的笑话。”
“我不去学校你不高兴跟着秦凡过来抽什么风”
她就知道他在气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和我比,让我给你道歉你那个垃圾打球水平也配”
“”
全是酒气,又凶又急。
夏藤的腰顶在柜角,很痛,她想站起来,但是祁正跟座山似的重重压着她。
“张嘴闭嘴就是扯平扯平扯平,你这张嘴除了放这些屁还会不会干别的”
他越说越粗俗,夏藤听不下去了,一把推在他身上,“你讲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
“这就不爽了我就借你件校服扯出来这么多破事,我找谁不爽”
“你”
“祁檀打我,你开不开心我妈死了,我爸是个疯子,你开不开心想不想笑”
夏藤扬起来想打他的手瞬间停在半空中。
祁正却像陷进自己的世界里,情绪越发激动,“你以为祁檀真的在乎张惠和姓韩的告的那些状他不过是终于逮住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打我的机会罢了,那是老子的学校,你看他长眼了吗把我当人了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骂我,骂我妈,说我恨他,放他妈的屁,明明是他巴不得我去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不知道,这些天多少人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一个字都不想说。
可是看见她,他那些压着的怨气全上来了,他讨厌她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逮住机会就跟他极力撇清关系,所有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愿意关心他两句,她呢连句好话都懒得说。
祁正酒劲上头,神智早就飞的无影无踪,他生气,她也别想好过,他在外面喝得跟狗一样,她凭什么在家睡大觉
夏藤“嘶”了一声,倒抽一丝冷气,祁正一口咬住她的肩膀,泄恨一般,用了极大的力。痛感瞬间袭遍全身,夏藤冒了一层汗,裙身紧紧黏住后背。
他妈的
又来了。
她穿吊带裙不是方便他咬的。
夏藤想骂人,又不敢太大动作,生怕把这人惹急了吵醒楼下的沈蘩。
良久,祁正不咬了,整个人身子一垮,脸埋进她脖颈侧的窝里,可能是太生气了,他大喘着气,肩膀一抬一抬的。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深夜的风撩起窗帘,放了几丝冷白的月光进来,她只能看到他躬下去的背。
这是个脆弱的姿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鼻息间的热气如数轰在她的皮肤上,然后,她感觉到了肩头的湿润。
冰凉冰凉的。-->>
他哭了。
祁正这种人,怎么会哭
他应该是断胳膊断腿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的冷血动物,那么强硬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在外人面前展示脆弱,更何况是在她面前。
但是,这件事确实发生了。
夏藤做了万千遍思想斗争,才决定把打他的手改成拍拍他的背以做安慰。
结果,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
折腾了半天,他竟然就这么靠着她睡着了。
夏藤瞬间说不出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祁正第二天醒来,发现他发了一通酒疯,她还看见过他哭,她会不会被灭口
夏藤摇了摇脑袋,被自己还有空想这些问题折服了,怕不是离得太近,她也被酒精传染了。
眼下的问题是,她要怎么处理他。
怎么来的怎么扔下去
夏藤又甩了下脑袋。
喝醉的人身体都很沉,尤其祁正这人看着瘦,身上的肌肉却是不少,被他靠了一会儿半个肩都血液不流通,夏藤憋了一股劲,强行把他支起来,他刚站直,就直直朝后倒了过去。
倒之前,他的胳膊还挂在她身上,夏藤情理之中被连带着一同倒过去,俩人重重摔进床里。
好在是床里,不是地板。如果她磕破了相,她真的可以把他扔出去。
祁正的身体像块烧烫的铁,她的脸扑在他外套上,夏藤等那个晕劲过了,手摁在他身上把自己撑起来半截,往上爬了点,停在他的脸侧。
细细观摩他的睡颜是爱慕者会做的事情,她没有那个心情。
夏藤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的脸扇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力道不大,但是很爽。
祁正被她“扇”醒了两秒,眉毛皱成一团,夏藤估计他都没看清她是谁,张口就是一句“你有病”
真是符合他的恶霸形象。
面对这个局面,夏藤表现得非常冷静,手掌冲他张开,“你手机呢那个红头发电话多少,让她来接你。”
祁正已经被浓重的困意支配了大脑,再多一个字都懒得说,倒头就要睡,夏藤眼疾手快,手卡住他就要挨到床单上的脑袋,“给我起来,不准睡。”
祁正眼睛像被52黏住,睁都睁不开,嘴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但十有**都是骂人的。
夏藤毫无同情心,“起来,给红头发打电话。”
祁正不理她,再次睡去。
行,你不打我打。
夏藤直接上手,摸完他的上衣口袋摸裤子口袋,任谁被这么一双手摸来摸去都会受不住,祁正再一次不得已醒来,这次是带着火的,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她反压在身下,嗓子都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找死”
夏藤长发铺开,淡淡的,“我让你给她打电话。”
“打他妈打,乔子晴今天想睡我。”
夏藤反应了一秒,乔子晴应该就是那个红头发女孩,她“哦”了一声,“你俩没睡过”
没道理啊。-->>
“我谁都没睡过。”
“”
夏藤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距离,这个话题,有点危险。
她不想引火烧身。
好在祁正应该是真的困到没力气了,说完头又低下去,眼睛沉沉闭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如果传出去,有人乱说怎么办”
“我把他嘴撕了。”
他在她身侧说。
这是这一晚,祁正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之后就睡死了。
夏藤再怎么喊也无济于事。
折腾到最后,夏藤也没力气了,长长呼出一口气,放弃了。
算了,随便他吧。
夏藤一宿没睡好。
她是不可能让自己和祁正睡在同一张床上的,费了半天劲才从他胳膊底下爬出来,终于获得人身自由踩在地上的那一刻,她如释重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掉床前灯,她去书桌前拧开台灯,调到亮度最低的一档。
夏藤拿了面镜子过来,她的脸红扑扑的,头发蹭的爆炸了似的。
再往下,右边凸出来的锁骨上一圈鲜红的牙印,印在她光洁的皮肤上,暧昧有几分,触目惊心就有几分。
祁正倒是不客气,左一个右一个的咬。
她不想再看,丢开镜子,趴下睡觉。
趴着睡很不舒服,就剩半个晚上了,她只能这么凑合着睡。
中途醒了好几次,噩梦做的乱七八糟,终于在五点半的时候她忍不住了,不睡了,睡个屁。
夏藤抱着衣服去卫生间换,一门之隔,外面的祁正还在闷头大睡。
微光从窗口照进来几寸,夏藤换好衣服往脸上拍水,觉得自己要郁闷死了。
洗漱完毕,人清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打开门,床上那人的姿势都没换过。
腿搭在床沿一晚上,身上哪件她都没帮他脱。
他竟然也不难受。
看来是四处睡惯了。
想到这儿,夏藤不自觉想起来沈蘩说的那些话,祁正在街上睡过几年,哪儿都睡,就是不肯回西梁的房子。
她轻叹一声,没叫醒他,写了张纸条压在他胳膊底下,然后小声关上门走了。
怎么来的怎么走,别摔死,不许吓到我姥姥。
沈蘩没有听见昨天晚上的动静,她的卧室在楼下,耳朵也不大好,给夏藤做了早餐,还问她为什么气色这么差。
夏藤喝粥喝的差点呛住,有那么精彩绝伦的一晚上,她气色能不差么。
况且罪魁祸首现在就在头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只能说自己失眠了没睡好,然后顶着黑眼圈和阵痛的脑袋去学校。
是了,她还得去学校,她从没这么羡慕过祁正,她也想不管不顾继续躺在床上睡,而不是去面对未知的学校生活。
第二节课课间,江挽月从后门拦住要和一帮人去“吞云吐雾”的秦凡。
“田老师让我带话,你再不交语文作业,以后每天就抄课文,抄完再回家。”
秦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敷衍的点了下头,就要撇开她出去,江挽月又挡住他,“你听见了没有”
见她存心要找事儿的样子,秦凡也不走了,往门上一靠,“我这组好像不归你管吧。”
收他们这组语文作业的课代表早就被他打过招呼了,实在没办法了可以拿他的名字给老师交差,平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交也不会被上报名单。
每个班,课代表手里都有那么些小特权,而总有这样能搞定课代表的学生,去享受这些“特权”。
秦凡就是一个。
“我是最后统计人数的,你哪天没交,几次没交我都知道,以前是我懒得管你,现在,”江挽月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我让你交你就得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
秦凡看她那张写满“公报私仇”的脸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你有气别拿我撒行不行”
江挽月倒是承认的大大方方,“谁让你这么容易就让我找到撒气的机会”
他故意呛她“阿正看不上你,又不是我让他看不上你。你冲我撒气也没用。”
“你敢说昨天你不是故意看我出丑”江挽月瞪着他,“你明明知道他昨天那个样子,根本听不进去别人劝。”
秦凡听见,扯着嘴角笑起来。
看样子她昨天回去没少分析局势。
他笑里藏着话,江挽月听出来了,“你笑什么”
不得不说,女神不愧为女神,反应快,智商高,够聪明,连找茬都找的这么让人没脾气。
秦凡还笑着,“不是不听劝,是不听你的劝。别瞪我,他也不听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挽月盯着他的嘴,隐约觉得他要说什么她不想听的话。
“知道阿正昨天喝醉之后去找谁了么”
秦凡笑的可开心了,他看着江挽月强装镇定的脸,觉得好玩。
江挽月不想问。
秦凡就偏要告诉她。
下巴冲那个方向扬了扬,“看见没”
江挽月没忍住,顺着方向看过去,夏藤趴在桌子上睡觉,她今天好像特别困,一直在座位上打瞌睡。
夏藤漂亮么,漂亮。但祁正绝不仅仅只看到了她的漂亮。
夏藤很容易让人产生征服欲。
因为她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不屑。似乎每次因她而起的纠纷,都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她也不得不卷入其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挽月想,那一刻她其实没有多难过。
因为她早就有了预感。
祁正和夏藤之间的牵扯只会越来越深,她既然没有在萌芽时去介入,掐断,自然也没办法在势头猛烈时招架。
只是,她放下自己的高傲往前迈了那么多步,还不如夏藤的原地不动。
“祁正喜欢她”她听见自己这么问。-->>
“谁知道。他又没喜欢过人,他只会欺负人。”
秦凡闲闲说完风凉话,又以一副“好心人”的姿态劝她“所以你别倒贴了,好在这事儿还没几个人知道,及时止损,见好就收,你还能继续做你的女神。”
江挽月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看向秦凡,在他无限放大的笑容里,狠狠踩了他一脚。
“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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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困了一天,终于熬到放学。
夏藤背着书包回家,走在路上连步子都是飘的。
作业晚点再写,她要先好好睡一觉。
进门前,她是这样想的。
然而,走进客厅的那一刻,夏藤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客厅里灯光大亮,半空满是菜香,饭桌上已经摆上两道菜,沈蘩端出来第三个菜盘,听见动静,笑着抬起头,“阿藤回来啦”
夏藤还没应,厨房里传来叫声,一阵骂骂咧咧,以“烫死了我操”为准,沈蘩一听,哎哟着一路跑进去,马上传出念叨声“你这傻小子谁让你直接掀锅盖的不烫你烫谁”
再然后,是“行了端出去吧,我来盛米饭”,这一句过后,人出来了。
他换了身衣服,有点眼熟,好像是第一次见他那天夜里,那套让人印象深刻的白马褂黑中裤,脚踩一双人字拖,走路“啪嗒啪嗒”响。
他端着一盆鱼汤冲出来,用“摔”的力道扔在饭桌上,洒了几滴出来,然后嘴里“嘶”的吸着气,两手赶紧摸耳垂降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像被雷劈过,完全僵住了。
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祁正见她一脸鬼表情,笑的蔫儿坏蔫儿坏,还学起沈蘩那一句
“阿藤回来啦”
他叫一声“阿藤”,少年音十足,且玩味。
夏藤弥漫一整天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回事”她压低声音问他,“我给你的纸条你没看见”
“你说这个”祁正从兜里掏出那张纸条,两指一夹,在她面前轻飘飘的晃,“我怎么来就怎么走的,回家洗了个澡,刚出门就碰着你姥姥了。”
沈蘩在这时端着米饭从厨房走出来,“准备准备吃饭了啊,你们俩站这儿说什么呢”
祁正转过身,纸条正大光明直对着沈蘩,“她说”
“我说,我来帮您。”夏藤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沈蘩手边两个碗接过来,然后瞪祁正一眼,“你的饭你自己去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笑着把纸条收起来,一面往厨房走,一面装模作样的感叹“沈奶奶,您宝贝孙女好像看我不顺眼的很呐。”
夏藤听了很窒息,他这个村口大妈式挑拨离间的腔调是哪来的
谁知道沈蘩成功被“挑拨”了,轻轻拉了下夏藤的胳膊,“阿正今天好歹算客,你怎么能让他自己去端饭呢”
夏藤惊了,他算哪门子的客人
“沈奶奶您给她解释吧,省得您孙女以为是我赖着不走,指不定这会儿心里骂我不要脸呢。”
祁正自个儿端着米饭出来,脚踢开她对面的椅子坐进去,在沈蘩面前依旧口无遮拦。
夏藤被他那些要脏不脏的话弄得心一跳一跳的。
“我今儿买完菜回来路上,正好碰上阿正出门,一问,这小子一天都没吃饭,我一想那哪行啊就叫来一块吃晚饭,多添一副筷子而已。”沈蘩给他俩各夹一筷子菜,看着心情很好,笑容满面,“今天这饭,阿正帮了一半忙呢,菜都是他洗的。”
昨晚的事儿没暴露,夏藤心里松下一口气,听到后半段,咀嚼的动作一顿,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祁正,“你洗干净了么。”
他眉毛一挑,“我,还是菜”
一秒钟反应过来,夏藤脸爆红,“你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姥姥还坐在跟前呢这人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啊
沈蘩没听出祁正话里的不正经,皱皱眉,“怎么老挤兑阿正他惹你了啊”-->>
夏藤使劲捏着筷子,简直有苦说不出,到底谁挤兑谁
祁正特配合,摆出一副“被挤兑”的委屈模样闷头吃饭,但是夏藤看到了,他在笑,憋的肩膀一直抖。
“不能不礼貌,阿藤,给他盛碗汤。”沈蘩拿过一个空碗,搁在夏藤面前。
“姥姥。”她不情愿的叫了一声。
祁正叼起筷子,两根筷子在他牙间劈着叉,他一脸看戏的表情,“好为难哟。”
又是那个挑拨离间的腔调,沈蘩果然再次上钩,催她“阿藤快点。”
“还有你。”沈蘩转向祁正,“把筷子拿下来,这样叼着像什么样子。”
祁正今天吃错药,乖的要死,“行。”
夏藤佩服,心里骂了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模狗样。
她极不情愿的拿起空碗,极不情愿的舀了一勺,准备再次极不情愿的扔他面前,祁正伸手接了。
手碰到她的手背,然后端过去,喝了一口,露出一个十级灿烂的笑。
“谢谢阿藤。”
你装,继续装。
夏藤忍住不翻白眼,忍得相当辛苦。
沈蘩面对此番“其乐融融”的景,满意又欣慰,“就是嘛,听阿藤说你们俩一个班,就应该这样好好相处。”
祁正顿了一下,侧头,“她还跟您提过我呢都说我什么了”
夏藤“说你十恶不赦行不行赶紧吃饭吧。”
祁正目光一转,悠悠落她身上,非出来点什么似的。
沈蘩说“阿正,别逃课了,高三多重要啊考个好大学才是正事,不能成天在街上晃,这个年纪还是得在学校才行。学习上不会的,可以问阿藤,她成绩不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蘩这话是好意,她待人向来和和气气,能帮则帮,西梁的街坊邻里皆知她面善心更善,他们面对她,总是多带几分善意与尊重。
但是,搁在往常,这话无论谁说祁正都一个字不会听,弄不好还会直接翻脸掀桌子。
沈蘩不知道祁正在学校闹得那些事儿,只以为他是单纯的逃学不上课,夏藤有点紧张的停筷,盯着对面的人,她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又隐约希望他能回答些什么。
安静了半晌,夏藤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祁正终于动了,没发火,没黑脸,重新夹了一口米饭递嘴里,低低“嗯”了一声。
难得。
晚饭过后,夏藤帮忙把碗筷收到厨房,祁正准备走了。
沈蘩把夏藤从厨房推出去,“哎呀,洗洁精没有了,你出去买一瓶吧,顺便送送阿正,散散步,消消食,回来写作业也轻松。”
夏藤“”
好一个顺便送送。
她看向祁正,眼神暗示他可以客套一下,拒绝这份好意。
祁正直接无视,蹲门口看花看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无语了两秒,也懒得反抗了,“那我上楼换个衣服。”
这回他有反应了,头也不回,“换快点。”
夏藤闭上眼深呼吸,忍忍,忍忍,再忍忍。
从楼上下来,客厅里没人。夏藤走出去,他在院子里给沈蘩支前两天被风雨吹倒的花架。-->>
本来东倒西歪的花架,此刻立的稳稳当当。
“这就修好了谢谢你啊,咱们阿正真厉害呀。”
沈蘩都快给人夸天上去了,祁正笑的非常好意思,把重新立起来的花架敲的“铛铛”响,“要是还坏了让夏藤跟我说。”
“好嘞,那我就给你们做好吃的”
夏藤站在一旁,听不下去了。
“还走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边两人齐齐回头,祁正眼神沉了一下。
她把头发散下来了,长长的顺在肩头,乌黑而柔软,水蓝色的外衫,里边是一件黑色吊带,紧身的,挺短,露出一节细白的腰肢,两道腰线沿进牛仔短裤里,流苏边下两条细腿,他那天见过,又直又白。
夏藤的腿型很好看,线条纤长,走起路来没有凸起的小腿肌,也没有跟着晃动的赘肉,她穿黑色马丁靴,不仅不会因为盖住脚踝而显腿粗,反而在视觉上拉长腿型。
总之,是一双男生移不开视线的好腿。
祁正“你买瓶洗洁精,穿成这样”
县城里没有这样的女孩,或者说,有,也不会比她穿的好看。
一天到晚在学校里穿那么素,不是长袖长裤就是丑不拉几的校服,挡得严严实实,他只知道她腿细,没发现过她身材这么好。
“我穿哪样”夏藤看自己一圈,也没看出什么不妥,“不好看吗”
祁正却不回答,移开视线,走到院子大门,也不等她,说了句“沈奶奶再见”,直接拉开门走了。
夏藤一脸莫名其妙,回头跟沈蘩说再见,沈蘩笑眯眯的冲她挥着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藤穿的可好看了,去吧去吧。”
祁正一出来就把烟点上了,憋了一晚上,瘾犯了好几次他都得强忍着。
风吹的方向正好是夏藤走的方向,烟雾直往她脸上飘,她拿手扇着,“你就不能少抽一点。”
他斜着看她一眼,伸手扯住她的胳膊,往另一边一拉,远离了烟雾会飘过去的方向。
夏藤刚站稳,他就松手了,继续叼着烟。
俩人走了一会儿,十分安静,祁正不没话找话,但是夏藤有一肚子话要问。
她走了两步,“你不解释一下今天怎么回事吗”
他把烟拿下来弹烟灰,“你姥姥给你解释说的不是人话”
果然,一和她单独在一块,这人的恶劣本性就全部暴露。
“你就不能态度好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扯了下嘴角,“要求还挺多。”
行。
“那换一个解释,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来找我”
夏藤不扭捏,问的直接。
看谁怼死谁。
晚风轻轻吹,祁正有一阵儿没回话。
良久,他重新吸进去一口烟,吐出来的烟雾在夜空中翻腾。
“不知道。”他说,“喝多了。”
他是真不知道,对他而言,有想法就付出行动,想找就去找,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他也没功夫思考到底为什么。-->>
他抹了一把脸,整个人还有点宿醉后的疲态,眼皮特双,声音有点儿哑,“我昨天都跟你说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你没印象了”
“嗯。”
“你骂了我一通,很难听。”
祁正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没。继续,还说什么”
“说你爱死乔子晴了,你要和她睡觉。”夏藤面无表情的编。
祁正眼皮一掀,目光微讽,“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夏藤一本正经“真的,不然我怎么知道她叫什么”
“行。”祁正也不跟她计较,“还有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就是
夏藤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刺痛的,温热的,潮湿的。
算了。
她摇头,“没了。”
路过一盏路灯,眼前的光便暗下来。西梁的路灯间隔很远,路灯只能照亮灯下一小块。
他们走进一片灯光黯淡里。
祁正把烟扔了,按住她的肩往旁边的围墙上一推,夏藤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上手扒开她的外衫。
外衫褪一半,肩头,锁骨,一览无遗。
锁骨上的牙印暴露在空气中,结了点疤,一圈暗红色。
夏藤惊呼“你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压着她不让动,仔细看了一会儿,嗓子动了动
“不是没了么”
她脸红,红晕迅速蔓延,刚还一片雪白的肌肤,这会儿已经覆上一层淡淡的红。
夏藤背抵着墙“我被狗咬了。”
祁正“你骂谁呢。”
“你不是没印象吗没印象你记这么清楚”
她一生气,眼睛就水亮水亮的,像洒了星星进去。
祁正看了她一会儿,“逗你玩的。”
逗她玩的
夏藤压着气,抬眼,“那你记不记得你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祁正表情一顿,脸色以光速变化。
夏藤很来劲,“就在这儿。”她脸朝自己的锁骨弯的侧了侧,“你趴在我这儿哭的,记不记得”
祁正不说话。
昨晚他喝断片儿,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
她说的,他不信。
打他懂得些这个世上的道理起,他就没让自己哭过。
怎么可能在她面前哭
“放屁。”他骂她。
夏藤也不急,耸耸肩,“你不想承认就不承认呗。”
她学聪明了,知道怎么样能让他不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冷笑,“我有什么可哭的”
“谁知道可能是良心受到谴责,觉得自己太过分,流了两滴鳄鱼眼泪。”
“夏藤。”
祁正语气一降,手往下滑,徒手掐住她的脖子,“我给你惯出毛病了”
夏藤看出他眼底藏了火,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他面前胆子越来越大,意识到这人以前是怎么对她的,她的气焰瞬间消了大半。
“没。”
她慢慢垂下眼,乖了。
祁正满意了,放开她,眼睛往她肩头一扫。
“衣服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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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西梁往前走,桥头有个小型集市,商店,菜铺,水果店,五金杂货,什么都有。
夜幕之下,各家商户亮着灯,照亮西梁桥头,充满了生活气息。
夏藤走进一家商店,找洗洁精,祁正跟在她后面进来。
她找了一会儿,在最后面的货架上看见,随便挑了瓶,还没拿稳,被人从后边抽走,她回头,祁正在她身后,“还要别的么”
夏藤懵着摇头。
他拿去前面,又让老板拿了盒烟,一块付了钱。
夏藤在他身后走出商店,“多少钱我给你吧。”
祁正懒得理她。
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都没看就接通放耳边。
那边声音挺大,大的夏藤都听见了,“赶紧过来啊正哥,酒都快喝完了,不是下午说好了八点就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要去喝酒
不要命啊。
夏藤想说什么,话到嘴巴又咽回去了,横竖她没必要多管闲事,省得又被他笑话。
她冲他摆摆手,“你要有事儿就先走吧,再见。”
说完要转身,祁正出声了“你不回”
“啊”夏藤回头看他一眼,他好像是在问她,她道“我想去买点水果。”
她声音淡淡的,身后的灯把她的水蓝色衬衫照的五彩斑斓,那双细腿儿笔直笔直,一路上没少惹人注目。
祁正跟那头说了句“我还有事”,那边回的乍乍乎乎“什么事儿啊刚刚我可听见姑娘的声音了,带过来一块认识下”
祁正直接把电话挂了。
往水果铺走了两步,回头,夏藤还站在原地。
“愣着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犹豫了一下,“你朋友不是在等你吗”
祁正无所谓,“让他等着。”
走两步,她还没动,他不耐烦的回头催“走啊”
凶的要死。
夏藤缩了下脖子赶紧跟上。
几家水果铺连在一起,一靠近,果香扑鼻而来,飞虫也多,围着大棚下的灯泡嗡嗡转,各种水果堆成堆,色泽鲜艳而诱人。
夏藤没有自己买过水果,站摊子前左看看右摸摸,商贩是个大娘,给她说葡萄都是今天摘的,可甜,让她称点儿回去。
夏藤“哦”了一声,大娘扯下个塑料袋就开始给她装,一串一串往里塞,夏藤眼看越装越多,“阿姨,阿姨,太多了。”
大娘眼睛瞪大,“多不多啊。这可好吃了。”
夏藤本来想让她去掉些,一听这话,也不好意思说了,“那行吧,要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刚说完,祁正突然走过去,一把抢过大娘手里的塑料袋,把口撑开,问夏藤“去多少”
大娘被这蛮横行为吓一跳,刚准备张嘴说人,定睛一看,这不西梁那头祁家的混账儿子么
嘴巴闭上了,眼睛却“噌”的亮起八卦之光,一遍遍往他身上扫。-->>
祁正全然无视,又问她一遍“去多少”
夏藤刚要说话,他又没耐心听了,直接把塑料袋翻过来,倒出去半袋子再翻回来,“这些够了”
夏藤这回回答的很快,“够了。”
“还要什么”
夏藤眼睛往旁边扫了一下,“苹果吧。”
祁正动作很快,又给她扯了个塑料袋下来,没让她挑,也没让大娘动手,他亲力亲为,一边往袋子里扔苹果一边嘲讽她“也就你这个傻逼晚上买水果,买的全是人家挑剩下的。”
夏藤想反驳,倒是大娘先忍不住了,白眼一翻,“祁正,你不买也别膈应人家姑娘买啊,这话说的谁心头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把两个袋子丢过去,“我掏钱就是我买。”
大娘憋着火把俩袋子一拎,搁称上称公斤,“头回见追姑娘这么凶的。”
“不是,您误会了。”夏藤真是第一次见祁正这种人,跟谁都能杠起来,“我自己买,你别”
“就让他掏什么态度啊真是。”大娘报了价,把塑料袋递给夏藤,“姑娘,我要是你,我就擦亮眼睛,坚决不跟这种人也不出去打听打听”
夏藤不想被这种商贩误会,被这种跟谁都能唠两句的人误会,谣言基本上可以病毒式传播,她解释“没有阿姨,我们就是普通同学。”
“她跟不跟,关你屁事”
她和祁正同时开的口。
后者听见她说的话,脸一沉,把两张零钱往铺子上一甩,转身就走。
脾气发的猝不及防,也不很礼貌。
大娘眼尾看人一路离开,嗤笑一声“就他还能有同学厉害咯,混子上学还是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看她一眼,没说话,接过找钱,又拎上袋子,在商贩们一片探究又惊奇的目光中追了过去。
“祁正,祁正”
她在他身后喊,祁正走的快,没一会儿就已经过了西梁桥,走到桥头的马路上。
夏藤提着袋子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祁正”她又喊,他还是不回头,背影凌厉,冒着寒气,仿佛能割破浓重的夜色。
夏藤跑不动了,叉着腰冲他喊“你再不理我我回去了”
他仍然没回头,走的不近人情。
发狠这方面,他一直比任何人都决绝,谁威胁都没用。
夏藤想,她也是被逼出来的。
她从袋子里拿了个苹果,扬起胳膊,直接对着那道背影砸了过去,命中率挺高,砸中祁正的背,他往前磕了一步。
这下他肯回头了,眼冒寒光,盯住夏藤,把苹果捡起来狠狠砸回去,他比她狠多了,“嗖”的一道风声,夏藤尖叫,苹果在她脚边炸开花,溅的满地都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脸色黑的可怕,几乎是在低吼
“不想跟老子扯上关系就滚。”
结合那个大娘各种嫌弃又憎恶的反应,夏藤知道他在发什么火了。
他们看不起他。
他们讨厌他。
他就以为她也是。
“我只是不想让她误会,那个阿姨以为我们是一对。”夏藤顺过点气了,站直腰身,“了解清楚再发火行不行你怎么脾气这么坏,跟谁都吵,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追着你解释的。”
确实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追着他解释的。-->>
但也不是每个人解释,他都愿意在暴怒状态下回头听的。
“你有乔子晴,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这种谣言最没必要,传起来反而是负担,我早解释清楚不好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慢慢走到他面前,把大娘找的零钱递给他,他不接,她就卷成捆儿往他白马褂胸前的兜里一塞。
祁正一直不说话,她抬头望他,“还气么”
气,她拎的清清楚楚,他比刚才更气。
夏藤语气柔下来,在劝“你别总这么跟人说话,人和人都是互相的,你先拿仇视的目光看别人,别人肯定不会对你抱有善意,你”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突然打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冷漠,话比眼睛更冷。
“你算个什么东西”
夏藤嘴巴还张着,声音却发不出来了。
她没反应过来,眼神还是柔软的,昏黄的灯光照进去,无辜又无害,越是这样,他就越想欺负她,想看那双眼睛有了受伤的情绪,然后布满泪水,这才是他要的。
所有美好的东西,他都想撕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非只绽放给他一个人,因为他从来得不到。
直到祁正转身走出去很远,他都没忘记最后一刻夏藤的眼神。
让人兴奋。
又让人心碎。
那天之后,夏藤两点一线,学校,回家,再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班上有了些变化,比如秦凡和江挽月,俩人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从前她在女神的高度,如今被秦凡这种痞子拉下来,成天被外班几个男生打趣。
但是说来奇怪,她似乎接受了这个局面,丢掉了些曾经的包袱,和同学之间的距离感消失不少,跟仙女下凡一个道理,仙女谁不爱,请教她问题的同学越来越多,她身边也有了偶尔能结伴的朋友。
总之不再独来独往了,她变柔和了许多。
开学就和夏藤找过事儿的赵意晗,依旧和她的小团体招摇过市,自从有祁正替她欺负夏藤,她就不出手了,每天研究涂什么色的指甲油,画什么眉毛烫什么发型,像只花孔雀立在六班。最近好像新认识了个什么厉害人物,逢人就要提两句,眉梢之间的得意难以平敛。
唯一没变的只有江澄阳,对谁都是一张笑脸,干净如名,澄澈的太阳,远远看见人就跳起来打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室最后一排始终是空着的,班上座位换了几轮都没人敢坐,也还是会有人提起他,毕竟曾经坐在那里的人,足够深刻印在每个人的学生时代里。
他或许会忘记他们,但他们不会忘记他。
夏藤没有要求换座。
她和这个班仍然保持着相对距离,你进我退,不融入任何一个团体。
她从商店要了几个大纸箱过来,把原本堆在那张桌子上的东西全部归整好,罗列在箱子里,摆在桌子底下。她做这些的时候,班里没有一个人问,但是打那之后,大家有实在放不下的东西都会放箱子里,而不是扔在那张桌子上。
几个大箱子沉沉置在他的桌子下,好像这样就可以封存在那里发生过的一段回忆。
关于祁正,夏藤知道他从未消失,他只是回到了他原来的生活,秦凡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系,有时候是去喝酒,有时候是去打架,年级里那帮男生嘴里也没停过他的消息,连江挽月和江澄阳都能在放学路上碰到他。
偏是她一次没碰上。
也不奇怪,她有意避开,碰不上对她来说是好事。
她不想看见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渐渐喜欢上了靠窗的位置,从窗户看出去,她可以躲在暗处,静静观察外面的世界。
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景色。是阴是晴,是风是雨,都逐渐成为影响她喜忧的一部分。
日子就这样过着,看似归于平淡,实则驶向未知。-->>
但风暴仍未来,以为一场雨,就只是一场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转眼间,窗外茂盛的绿叶变黄,枯萎,凋谢。
开学两个多月了。
距离最后一次见到祁正,也是将近一个月之前的事儿了。
新一周,昭县一中迎来一位客。
夏藤早上来上学就看见校门口停着一辆宝马,平时门口也停私家车,但大多是她没见过的品牌,款式老旧,车前玻璃总是蒙着一层土,还有雨刷器硬生生刮出来的半弧。
这辆车放城市里也不会多引人注目,但开在昭县,还停在校门口,就有点儿让人好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领导也不敢这么大张旗鼓吧。
还是哪位学生家长的
夏藤是今天的室外值日生,她没上楼,而是先去了趟清洁区。
天儿冷,她想早早扫完早早上去,懒得上去再下来的跑趟了。
头天晚上放学她就把室外值日用的垃圾桶给拎下来了,锁在他们班的工具房里,夏藤拿着钥匙过去,拿了把大扫帚,垃圾桶也提出来,然后去清洁区扫地。
大清早的,还没太多外界的噪音,所以那道女人的声音和高跟鞋声就非常明显。
夏藤往声源地看过去一眼,一个女人正和两位老师从楼里走出来,没看错的话,楼是校长办公室的楼,两位老师,一位是校长,一位是韩主任
女人黑发紧紧低盘在脑后,黑色长大衣,高跟靴,手里拎的包,夏藤眯眼看了会儿,dior戴妃包。
天还没大亮,五官看不太清,但气场逼人。
这应该不能是领导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还肘着个大扫帚发愣,那边已经交谈完毕,校长回到楼里,韩主任带着女人走下台阶。
夏藤赶紧转身,怕被发现自己在偷看。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最后不知道去哪儿了。
天气缘故,逗留在外的学生变少了,清洁区垃圾不是很多,夏藤扫的差不多的时候,其他值日生差不多到齐。
大家都背着书包过来打扫,一个想法,扫完直接回教室,省得回到暖烘烘的教室就不想下楼。
夏藤把自己负责的那一块清理干净,然后提着桶去把垃圾到了,回来的时候另一女生说“垃圾桶留着吧,我待会儿倒完拎上去。”
夏藤点点头,把桶子给她搁下,然后拖着大扫帚去工具房。
全部收拾完,她的手已经冻木了,夏藤把手藏进袖子里跑进教学楼,暖气扑面而来,她呼出一口气,活过来了。
而此时此刻,她并不知道,楼上的高三六班正在经历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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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藤和祁正正面刚被弄进医院的事儿,一天之间疯狂流传,各种版本,版版刺激。
其中最刺激的当属夏藤是怎么从地上捡起那本书砸到祁正的脸上,而祁正又是如何掐得夏藤进医院的部分。
当然,六班的人只要眉飞色舞的跟外班同学讲起这件事,必要在适当的时候加上夏藤那两句无人不惊的狠话。
一句“畜生”,一句“等着被我弄死”。
谁都没想到,这两句话从夏藤嘴里说出来,能让祁正当场失控。
今年的高三是够精彩的。
当晚年级那帮混子组局吃饭,庆祝祁正回归,包了个最大的包厢,将近二十人坐一桌,乍呼的天花板都要掀掉,外边有顾客抗议,老板敲门进去好几次,都没敢让他们声音小点儿。
谁敢说一群二流子,有些嫌热直接光着膀子,各个儿凶神恶煞的,嘴里叼根烟,说话一个比一个粗俗,骂这个打那个的。
整个包厢唯一一个话少些,长得也俊俏些的男生,还都被这帮痞子叫一声“正哥”,这还能行么这意见还敢提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板吞了吞唾沫,在那“正哥”瞥过来之前赶紧又把门关上了。
今晚的话题,自然逃不了白天发生的事。
“这女的是牛逼啊,这么跟阿正叫板的我真是头一回见,瞅阿正脸上那伤,破相了这是。”
“不是还说弄死阿正么我靠,正哥听见这话没点反应”
“还不是先被弄医院去了,到底谁他妈弄死谁啊”
众人一阵笑,话说着说着就往某些腔调上跑,祁正听的心头一阵躁,捞了根烟,没点,在嘴里细细碎碎的咬着。
秦凡坐他旁边,斜着了看一眼,把酒瓶往桌上一搁,声音放低问“夏藤怎么样”
祁正叼着烟把儿,手里卷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皮,不吭声。
他今天晚上兴致不高,也是不想扫大家伙儿的兴,才在这一直坐着。
秦凡“她今天提前走了,晚自习没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手里动作停了一下,又继续。
“不是我说,你今天真的过了。那纸箱确实是夏藤放的,问题你知道为啥吗因为之前高雅歌他们那几个爱学习的,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复习资料在你桌子上,简直乱的没眼看,江挽月还为这事儿跟我吵过一架。”
秦凡说“那会儿江挽月还对你有意思呢,你桌子乱了,反过来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旁边有人听见,凑过来插了句嘴“哟,凡子这话说的,女神现在是对你有意思”
“滚边儿去,反正不可能对你有。”秦凡踹过去一脚,又转回来,道“然后夏藤就找了两个箱子,把那些破烂整理好全放箱子里了,你桌子收拾的可整齐。其实人家干的是好事。”
祁正沉默,抿着唇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把那根烟点上了。
“她怎么不跟我说”
“你今天那样,吃人脸知不知道我看着都发怵,你让她怎么说她哪有机会跟你说”
秦凡看他一晚上都吊着脸,猜到都跟这事儿有关,“我是夏藤我都委屈死了,一进班,一口大锅朝自己飞来,背了个黑锅还进了趟医院。”
秦凡没怎么帮夏藤说过话,今天能说到这个程度,证明确实有隐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烟冒着,祁正放嘴里狠狠抽了一口,烟头烫的猩红。
桌上其他人也听了个大概,刚还议论迭起,现在都你看我我看你。
要是别人,冤枉就冤枉了,第二天去好好聊聊还能成朋友,但这人是夏藤,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来祁正对她不一般。
能跟她聊吗不能。也做不成朋友。
安静一会儿后,这些个满脑子刀光剑影的男生凑一块给祁正误会人想办法,有人提议“要不然,阿正现在给她打个电话”-->>
立马有人觉得可行,“能早点说清楚就早点说,女人这玩意儿太他妈恐怖了,等仇过了夜,绝对难哄。”
“能挽救一点是一点。”
“她要愿意,叫过来一块吃个饭,以后我喊她姐”
“你少占便宜,阿正把你腿卸了信不信”
一阵插科打诨后,众人齐刷刷看向祁正,台阶给足了,理由也帮他想充分了,几个人表情都隐隐透着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没哄过人,从来没有,更不要说低头认错给人道歉,那些跟他连边都不沾。什么事儿到他这,都是别人先妥协。
他乐不乐意,永远摆在第一位。
乐意了,万事好商量,不乐意,天王老子给台阶他也能拆了。
如果今天,夏藤能让他跨出这一步,世纪一步,那他们以后绝对服她。
祁正欠收拾吗欠。
但这个人从来没出现。
时间掰成一秒一秒,每一帧都走得那么慢,包厢里只剩打火机点火和彼此的呼吸声。
就在大家差不多准备放弃,认为祁正还是那个祁正时,他把手机掏出来,“啪嗒”一声,扔桌子上。
“我没她电话。”
他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惊。
这什么意思赶紧给人搞电话的意思。
一秒的空当都没有,秦凡马上接话,拿出手机飞速操作“我问田哥要,等我五分钟。”
不用五分钟,田波被秦凡一番感人肺腑的忏悔之言弄得心情很是激动,不但马上把夏藤的电话号码发过来,还叮嘱他一定要做好祁正和夏藤之间的思想工作,不能让他们俩生仇恨。
秦凡一边把号码转发给祁正,一边回复田波放心田哥,我在旁边监督他。
祁正盯着屏幕上那串号码,第一次有点紧张。
紧张了两秒,他又觉得自己像个傻逼,打个电话都能这么神经。
他拨过去,要放耳朵旁边,秦凡拦住,放下他的胳膊给他摁了个免提,“你让哥几个给你教教,如何友善的与人沟通。”
祁正皱了下眉,要说话,电话通了。
地址显示上海市,秦凡眼睛一低,看见了,“我靠,这么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桌人的心脏都跟着手机里的“嘟嘟”声跳着,嘟一声,跳一个回合,最后提上去,停住,半天没下来。
那边接了。
“你好,哪位”
夏藤的声音轻轻的。
祁正发誓,他真的头一回知道什么叫嗓子打结,说不出话。
其他人都跟着祁正张着嘴,一个个表情扭曲,恨不得替他说。
安静的时间有点久了,秦凡张牙舞爪的做手势,让他赶紧出个声,出个声。
祁正烦他一直在那边催,嗓子堵了半天,最后就出来一个字。
“我。”
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他妈你什么你
秦凡愁死了,恨不得把头撞菜盆里,祁正诚不欺各位,回了个最自我最牛逼的版本。
秦凡让祁正继续说,说名字,名字,不要让她猜,不要冷场。
可是祁正不想说了。
他知道夏藤听得出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夏藤什么也没说,直接把电话挂了。
近二十个人,四十只眼睛,亲眼目睹祁正第一次主动给姑娘打电话,也亲眼目睹祁正被姑娘挂电话。
场面陷入死寂。
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也很牵扯心跳,每嘟一声,大家就觉得祁正的火往上窜一节,再嘟一声,大家就觉得祁正的脸更沉一点。
但是没人敢说这女的不识好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夏藤那样没脾气的,都能被气成这样。
“说真的。”秦凡叹气,总结,“你自找的。”
祁正的脸色已经沉到看不出好坏,唇抿成一条线,一直盯着手机屏幕。
就在众人以为它的下场就是被摔成墙角的稀巴烂时,祁正在上面点了两下,又把电话拨过去。
众人
明天真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了。
夏藤没让人失望,祁正打过去,没响三秒就被挂断,他再打,她再挂。
就这么来来回回有十几下,祁正再打过去的时候,关机了。
紧张的氛围过去,已经开始有人想笑了。
秦凡看明白了,“她是真的不想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手机给我。”祁正伸手。
秦凡把自个儿手机递过去,“干嘛,她不都关机了吗”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通了。
祁正冷笑一声。
秦凡反应过来,“卧槽,她是把你拉黑了”
但夏藤显然也是有脑子的,猜都猜出来这是祁正拿别人的手机给她打电话,挂断,删记录,拉黑,一套下来,世界清净。
祁正打入魔了似的,让他们把手机全交出来,拉黑一个他换一个。
换到第四个手机时,夏藤终于接通。
“你烦不烦”
祁正打的她手机烫的快爆炸,她刚拉黑完上一个电话,还没来得及关机,他的下一通电话就打进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反复复,他不累她累。
“你挂什么”
“我不想和你说话。”
祁正吐了一口气,“好。”
夏藤就道“你别打了,我要关机了。”-->>
“今天不说,那就明天说。”
“明天我也不想说。”
“有种你躲一辈子。”
三句离不开威胁人。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话再次被挂断。
祁正没再往回拨,他想通了,隔着电话说有屁用,他要见人。
他要堵着她,让她哪也去不了。
夏藤一晚上都不踏实,总感觉下一秒拉开窗帘祁正就在外面。
她从回家到进房间一直立着衣领,躲避着沈蘩的视线,洗过澡之后,对着镜子给伤口涂药,疼是没那么疼了,但她皮肤本就白,脖子上这么一圈紫红色的掐痕,视觉上很可怖。
不久之前,她才在锁骨上消除掉那个牙印,旧的一去,新的就来。
祁正不止给她带来强烈的感官记忆,还有强烈的身体印记。
好在她现在不用上镜。
等着伤口自己愈合吧。
她拧上药膏,从卫生间走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愈发的凉,她不在家里穿吊带裙了,换上了棉质睡衣裤。
手机关机,被她压在枕头底下,眼不见为净,她重新翻开复习卷,写了两笔,又想起今天田波在课间说的,一个月之后要举办跨年晚会,希望大家踊跃报名,这是最后一次给他们放松的机会,也是他们在一起共同度过的最后一个跨年。
夏藤对这个班的同学倒是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或者说就没有感情,但是她对晚会这种东西有。从上学开始,她没有缺席过学校的各大晚会。
她长相在那摆着,唱歌跳舞都是能上电视的水平,演个什么则更轻松,当初她就是演话剧走红的。
学校但凡有活动,她是被点名上台表演的那个,让她坐台下看别人在聚光灯底下,她做不到。
她不喜欢头顶只会在落幕时亮起光的观众席。
可是,她不是曾经那个毫无顾虑,肆意散发光芒的夏藤了。
她身上背负骂名,再上台,把自己抛进大众的眼睛,她不是散发光芒,她是招摇过市,不知廉耻。
两个月了。
她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渴望着舞台,又深深恐惧着。
夏藤第二天依然拉高领子去学校。
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听说的都听说了,从校门口到教室,各种目光在她身上翻转,停留,要一探究竟。
夏藤低头走路,一进班,有种恍然间时间倒退的感觉。
最后排的位置趴着睡觉的人。其他同学各做各事,但上空笼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氛围。
这个班又回到了她来时的模样。
坐镇的人回来,高三六班的名号重新响起来,各路妖魔鬼怪不敢再肆意横行,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全都咽进肚子里,首的位置走时是谁的,现在还是谁的。
夏藤放东西的声音不轻不重,她没刻意敛着,也没故意加重,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足够吵醒后面的人。
他没怎么睡,他在等她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慢慢坐直,眼睛眯了一会儿,睁开了。
他等她收拾完,“喂”了一声。
夏藤无视,把各科作业理好,要起身出去。
“喂。”他又叫一声,拉住她的校服,“你乱跑什么”
夏藤挣了两下没挣开,“我要去交作业。”
“课代表是死的”
听见这话,夏藤笑了一声。
“你忘了么”
她抬起眼,目光平而凉。“因为你,没人敢收我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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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干过多少欺负人的事,祁正记不清了,他不会回想,他对世界是抱着仇恨的,因为世界没有善待他。他不相信有好人,有也轮不到他头上,从他开始认识这个世界起,从未有一个好人来到过他身边。
支离破碎的家庭,遭人诟病的身世,乌烟瘴气的长大,被抛弃,被讨厌,被羞辱,这个过程可不怎么美好。
好在他也未曾尝过美好是什么滋味,日子将就着过,死不了,也就这么长大了。
他只觉得所有人都欠他的。
就算他们什么都没做,他也觉得欠他的。
为什么
因为他也什么都没做,可是所有人都看不起他。
认识他的骂他讨厌他也就算了,道听途说的凭什么骂他讨厌他他反击,吼两嗓子回去,他们就变本加厉,指头越指越近,恨不得戳死他,唾沫淹死他。
他那时候还小,走路上,有小孩拿石头砸他,砸到他脑门流血,嘴里还振振有词“没爹没娘没教养”,他砸回去,小孩使劲哭,小孩他妈就冲上来扯着他的头发扇他耳光,骂声尖锐,重复的话也不外呼那几句,没爹没娘,不是个东西,你怎么不去死这样。
小孩哭的撕心裂肺,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越大声他妈抽的越来劲,祁正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挨打,他那时候就在想,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人打他,他打回去而已,这也错了吗
后来他明白了,还击没有错,弱者还击,有错。
谁家丢东西了,就说是他偷的,谁家娃哭了,就说是他欺负的,东家西家但凡出点破事儿没人认,这锅就扣他身上了,他声嘶力竭的为自己辩解,没人听呐,说你没良心,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干了还不承认。
别的小孩哭,人家有爹娘疼,他哭算什么,只会讨嫌,挨骂,招打。祁檀在外面苟延残喘,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大概是那会儿起,他的善意,天真,良知,就这么被人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打了出去。
往后的几年里,被暴力充斥,黑暗里行走,与豺狼虎豹为友,又恶又狠,再也没有人欺到他头上,他们再敢瞪他,打他,骂他,他就去挖他的眼珠,卸他的胳膊,撕他的嘴。
说来可笑,以暴制暴竟是最有用的方法,要讲究文明那一套,也得看有没有人愿意管。
世上的可怜人多了去,太阳照常升起,旁人只道新的一天又到来,可看不到还有多少人在哀嚎。
多的是人,死在光照不到的地方。
祁正不愿做那种人,所以他要拿起尖刀,自己拼出去。
扯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这么问他,他就往前回想了下。
他干过的事儿太多了。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不让课代表收她的作业了。
夏藤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你们这种人,总是忘得很快。”
随口说的话,干的事,实施者很快就忘了,承受者却要一直记着。
是了,谁会记得自己给别人带去的伤害呢
等有一天能轻描淡写直面那些痛苦时,对方早就忘了,一句不记得,让所有难捱的日子变得那么荒唐而可悲。
夏藤不想再理他。
祁正把她手里那几本册子一抽,甩给秦凡,“给她交了。”
秦凡本想在旁边时刻关注局面,被祁正这么一指挥,不情不愿的抱着册子挪开了。
有人交更好,夏藤坐进位置里翻开书,刚,祁正给她一把合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一声,风一起,撩起她额前的刘海。
他干脆拉了个板凳坐她旁边,两腿左右一搭,踩桌腿儿上,把她堵在座位里。-->>
她撇开脸,看向窗外。
祁正目光跟着她,“不说话”
夏藤没有把头转回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祁正也不急,把她的笔袋拿起来看了看,里边的笔都是一个颜色。
“什么时候想跟我说”
“永远都不想。”
他放下她的笔袋,“你现在不就在跟我说么”
夏藤下意识紧紧抿住嘴,就听到他在旁边低笑了一声。她发现自己无形之中又被牵着鼻子走了。
忍无可忍,转回来,桌面摆的整整齐齐的东西被他弄得东一个西一个,她气上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是做足了思想准备,祁正今天耐心格外足。
“解开误会。”他用了这么一个毫不符合他蛮不讲理形象的词。
这其实是秦凡昨天给他教的。
夏藤差点呵呵出声。
“没什么可解开的,你不信我,我不信你。”
她早就想通了,她和祁正就这么乱着吧,算也算不清,他不听,说了也白搭。
祁正又生硬的蹦出来一句“得沟通。”
夏藤只觉得这些话从他嘴里冒出来,比被雷劈还可怕。
秦凡交完作业回来就一直在后面立着耳朵听,听到祁正艰难的说到“沟通”二字,马上装作不经意的插话进来“是是,得沟通,沟通很重要,你们应该好好聊聊。”
夏藤本来要说话,秦凡这么一说,她闭嘴了。
祁正看见,一脚就踹过去,“你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凡捂着腿龇牙咧嘴的后退。
祁正看向她,“你刚要说什么”
夏藤“很勉强吧。”
祁正没懂。
“解开误会,沟通,好好聊聊。”她很平淡,“这些事你会做吗”
她的眼睛有力量,无声的,平静的,她就这么盯着他,不像以前烧着怒火,气哼哼的瞪他,他知道怎么让她更气,也知道怎么让她软下来,她现在带着距离,竖着刺,再近一点,就会出现一种随便你怎么样的冷漠。
这双眼睛被他欺负的沾满泪水过,亮闪闪过,怒不可遏过,但现在,冷冰冰的,没有一丝起伏。
他知道,都是他弄的。
祁正把秦凡昨天在饭桌上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全部抛脑袋后面,实话实说“不会。”
他是不会好好和人沟通。
从小,所有事在他这儿都没有沟通的余地,他张嘴想解释,人们就要他闭嘴,他只有被下定论的份。所以他长大,也懒得听别人说,在他的世界里,沟通等于放屁,就算说一万遍,误会还是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捂住耳朵的人听不见别人讲话。
但是现在,他在试着学。
学着不要那么冷硬的对待别人,学着用友善的态度与人讲话。
夏藤并不领情。-->>
“我之前找你沟通,你怎么对我的我说的话你一句不听,又是买水又是泼我一身,不都是你干的”
她本意不是跟他翻旧账,可谁让他做过的坏事太多,随便拎出来一件,都能跟今时今日对上。
祁正觉得真他妈寸步难行。
说一句错一句。
秦凡出的什么破主意。
他不说话,夏藤冷眼看着他,“又忘了是吗”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也不行,不说话也不行,祁正要疯了,“操。”
夏藤“哦,又要骂我了。”
祁正站起来,把凳子一脚踢回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往外扯,夏藤被扯得莫名其妙,抓着桌角挣扎“你要干什么”
“买水,我让你泼我,想泼几瓶泼几瓶,行了吗”
“你有病啊”
祁正不管不顾就要往外冲,“等你泼开心了,我们再沟通。”
“喂祁正”
夏藤声音拔高,秦凡听见,赶紧过来救场,拉开祁正的手把他往教室门外送,“跟你说了别动手别动手”
祁正不服,“我他妈没动手。”
“都扯胳膊了还没动手,走走走先出去,出去说。”
秦凡按住祁正,又扭头安抚夏藤“你冷静冷静,坐下学习,别生气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整理桌子上的东西,不理他们,整理的“咣咣”响。
眼瞅着祁正脸色变了,一直假装耐心的形象出现裂痕,秦凡使了好大的劲才把祁正连推带搡的从后门推了出去。
“哥,是让你哄人不是让你逼人,你凳子一拉腿一搭,就差贴她脸上了。”
秦凡回想起刚刚祁正的强盗样子就无语,“她现在闹情绪很正常,不想和你说话你就慢慢来,别一上来就要结果。”
祁正这会儿还沉着脸,“女的都这样乔子晴都没她这么作。”
秦凡乐呵出声“你拉倒吧,乔子晴要这样闹你哄人家么”
祁正不吭声。
秦凡昨今两天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谁让你之前欺负人家欺负得那么狠,现在这叫报应。”
走廊人渐少,快到上课的点了,秦凡说“你先稳住,我再给你想办法。”
“你别管。”祁正烟瘾犯了,刚拍了下口袋,预备铃响了,他忍住心底下涌上来的躁意,说“她没胆子一直和我闹。”
体育课,高三照例跑两圈后解散,自由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昭县两个多月,夏藤差不多习惯了这边学校的氛围,高三的体育课没有老师强占,该下去活动就下去活动。
学校没有专门的篮球馆,球场就在操场的两边,一群男生在那边打篮球,女生则扎着堆儿聊天。
夏藤以前的学校,就算全班下来上体育课,也会有人在袖子里偷偷藏一个单词本,逮着空就拿出来背两个。
在这边,学习和休闲不被混为一体。
学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卯足劲儿去学,但玩确实是大家敞开了玩。
夏藤以前心里暗自觉得体育课背单词不可思议,但是现在,她实在没事儿干。-->>
连江挽月都在跟几个女生踢毽子。
班上学习好的几个,运动神经都不错。起码不呆。
祁正那帮就更不用说了,一进操场就直奔篮球场,牵引着操场上其他班女生们的视线。
天蓝呼呼的,太阳很暖,耳边的嘈杂声细细听去,有嬉笑怒骂,有少女的小心思,有老师的口令,跑步的喘息,还有篮球进框的叫喊再一听,满是青春活力,是年轻的进行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好。
除去一些不好的记忆,她在昭县还是感受到了不少她从未感受过的气息。
夏藤听着听着,就坐在观礼台上犯困。
“夏藤”她听到有人在叫她。
“嗯”
夏藤迷糊中睁开眼,是江挽月。
她靠在观礼台的扶手上,抱着胳膊,“体育课还这么困”
是太无聊了。
夏藤揉揉眼睛,“有事吗”
江挽月想了一下,没拐弯抹角,“我们想报名跨年晚会的节目,现在要找几个会跳舞的女生,你来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的眼睛一点点睁大了。
江挽月看她那表情,说“别跟我说你肢体不协调。”
那倒不是
她半天不说话,江挽月要转身,“不想跳就算了。”
“想跳。”夏藤脱口而出。
她当然想。
可是她没做好上台的准备,她曾经就是因为在校园舞台上演了话剧,视频被很多人传不过,这儿这么偏僻,一个小县城的舞台,应该没事吧
就算迟早会有什么事发生,她也不想浪费每一个舞台。
江挽月这么一问,她管不上那些顾虑了,和担惊受怕比起来,想要上台表演的**更强烈。
“我和你们一起跳。”她又说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答案意料之中,江挽月“嗯”了一声,“那到时候人员确定下来我通知”
话说一半,被迫中断,她停住,眼睛上移,定在那人身上。
夏藤感觉到头顶的光被遮住了。
她仰头。
他刚打完篮球,运动过后,人倒是不怎么喘,但看着比平时鲜活些,脸颊泛点儿红,眼睛又黑又亮。
今天太阳好,也架不住温度越来越低,他身上就着了件短袖,还嫌热,衣服下摆撩上来一截,在腰间半挂着。
隐约露一截,少年好腰线,瘦而精壮,肌肉显出浅淡的轮廓。
他身后还陆陆续续跟着打完球过来的大部队,他停在这儿不动了,他们就都不动了。
夏藤看他一眼就收回视线,等了一会儿,他还没走,也不说话,就在她旁边站着。
视线越聚越多,夏藤坐不住了,再次仰头,板着脸问“你有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就等着她问,直接截断她的话,“你坐到我衣服了。”-->>
夏藤低头一看,她刚才坐的时候真没看清旁边还放了一排外套,是他们打球前脱下来放在这儿的,有一件黑色的,此刻被她压住了一个角。
后面走过来的大部队里有人噗嗤笑了一声,夏藤能感觉到自己的血在往脸上冲。
她呆住了,还没做出反应,祁正拽住他的外套袖子,一扯,由于她浑身僵硬没有配合,衣服扯一半就卡住了,祁正一手拿矿泉水,一手拽着衣服,挑了下眉。
“同学,屁股抬一下。”
“”
夏藤僵硬照做。
外套终于扯出来了,太过用力,出来后还往后面弹了一下。
祁正把衣服搭肩上,淡淡说了句,“挺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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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藤身高中等偏高,但人很瘦,不是干瘪的瘦,为了上镜好看,她一直被要求进行严格的身材管理,健身,塑型,每一个露出来的部位都要漂漂亮亮。
偶尔瘦过头,还需要反过来增重,和她合作过的演员也好,朋友也罢,从来没人说她沉。
但是祁正说了。
说得正大光明,一字不落的落进在场同学的耳朵里。
夏藤脸烧的火红,她闷着声,站起来就走。
身后有脚步跟着。
“喂。”他声调懒洋洋的。
还有脸喊她
夏藤充耳不闻,越走越快,恨不得飞起来。
校服衣领突然被人从后面拽住,夏藤往前一步,差点儿被勒死,脚底下倒退好几步,撞他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顶传来祁正的声音“叫你呢,听不见”
这话她好像也对他说过,在第一次见到的那天晚上,她对他的性格一无所知。
当时他是什么反应脸冷的掉冰渣,好像为她停下脚步已经耗尽所有的耐心。
夏藤也想摆出那副脸,但是她没有祁正的狠劲儿,她也不敢。把他惹毛了,受折磨的还是她自己。
他一时兴起的愧疚心,不值得相信,她在彼时心软,就一定会在某一刻再次受罪。
这道理,在一个月前祁正对她说“你算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她就想明白了。
夏藤从他身上爬起来,理好头发,“你别跟着我。”
显然是废话,祁正抬脚就要跟,那边秦凡喊他“阿正,等等”
祁正回了个头,夏藤趁机就跑。躲鬼似的。
秦凡走过来,祁正沉着脸要踢他,“你叫我最好有事儿要说。”
秦凡躲开他的攻击,嘴上“啧”了一声,“你真是毫无经验啊,你刚刚让人当众丢面儿了知不知道现在就算追上去她也不想搭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心烦意燥,仰头把矿泉水喝空,一把捏扁瓶身,“什么时候轮到她不想搭理我了”
“认清现实吧你。你再这么拉不下脸,真把她气走了咋办”
祁正折腾一上午都没进度,夏藤来来去去就一句“我不想和你说话”,他这辈子的好脸色都快用完了。
“再作老子不哄了。”
秦凡想说哄人没你这么哄的,那哪儿是哄,那是逼人就范,老子给你台阶你就赶紧下,不下老子饶不了你,他给他教的那些“友善”的沟通方法,祁正切身实践起来,又诡异又惊悚,什么话到他那儿都带点威胁的意思,不像求和,像恐吓。
失策了。
但是见祁正一脸不爽,他憋住了,胳膊搭上他的肩,“行了,先吃饭。”
午休时间,学校很快空了。
昭县一中没有食堂,学生老师全是本地人,家离的都不远,不回家吃的,校门口马路两边全是小饭馆,从早餐到晚饭,应有尽有。
打她来这儿,沈蘩天天给她做饭,一星期都不重样,她还没在学校附近的饭馆吃过饭。
今天是头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蘩一大早就动身,去昭县最东面看望老朋友,从西梁到最东面,路途算远,要早点出发,夏藤没让她准备午饭,打算自己解决一顿。
校门口小饭馆一排排到路尽头,夏藤左看右看,走出去好一截,最后挑中一家门面还算干净的。-->>
中午这会儿学生多,离校门口最近的几家全都人满为患,她挑的这家离得稍远些,起码有空桌。
夏藤进店,墙上贴着一幅巨大的绿底白字菜单,她仰头看了一会儿,目光略过各种肉类,停在最后一栏看名字就很寡淡无味的,她过去跟老板说要一碗清汤砂锅。
老板让她先坐,撩起帘子进了后厨。
付完钱,她找了一张空桌,坐下,发现茶水是要自己倒的,她又过去,拉开消毒柜门,里面的架子上铺着白毛巾,上面放着两排不锈钢碗,没有茶杯。
夏藤回头往别人的桌上看了看,大家好像都直接用碗盛水,她扭回头,也给自己拿了个碗。
消毒柜旁边摆着几个茶壶,她拎了一个,回到位置。
茶是浅褐色的砖茶,闻着浓,喝着更浓,苦中留香,夏藤喝惯淡茶,这一口下去,眉头蹙成一团。
她琢磨着要不要出去买瓶矿泉水,门口一阵打闹声,“再走都没饭馆了,还不如回溢香居吃。”
“天天在那吃腻不腻换一家换一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人话就这么说着,走在最前面的人一停,二话不说抬脚上台阶,进了一家饭店。秦凡“哎”了一声跟过去,进到店里眼睛一扫,懂了。
从感觉到他可能会出现到他真的出现,不过三秒钟。
夏藤把头低的不能更低,恨不得全部藏进衣服立领里,祁正走过去,“别藏了,我在门外就看见了。”
她脖子一顿,慢慢把脸放出来,然后在凳子上挪了挪,又动了动腿。
祁正看了一眼,对陆续进来的几个男生说“你们坐门口,她想跑。”
夏藤“”
他什么时候这么有观察力了
刚才还有几桌空位的小饭馆,现在全坐满了,还都虎视眈眈的盯着门口。
后路被封,还是拿水泥给糊死了。
这个排场,他们去哪家吃饭得是哪家老板倒霉。
祁正轻车熟路拿碗倒水,他喝这种浓茶倒是眼睛不眨一下,转眼就空一碗,那件黑外套这会儿穿身上了,薄薄一件。夏藤目光没地儿放,只能盯着自己的茶碗,祈祷饭能赶快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坐她对面,半边肩靠着墙,“怎么没回家”
夏藤看着沉在碗底的茶叶渣,心里想着赶紧上饭,赶紧上饭。
她一直沉默,祁正问“你和我说句话能死”
她没抬头看他的脸,光听语气,她已经可以判断出他不高兴了。
这个人一点都没有变,好坏全随他意。
千呼万唤,她的砂锅终于端上来了。
老板一看进来这么多人,就近问祁正“吃点什么”
祁正眼睛往她的碗一瞥,“跟她一样。”
其他人点完,一听他点了个清汤砂锅,都笑起来“阿正要改吃素了啊。”
明显话里有话,祁正也不解释,他靠着墙,看她忍。
夏藤都快把头吃进碗里去了,她确实在忍,忍到祁正没耐心的时候,她就解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盯着她的头顶,突然叫她一声。
夏藤下意识抬头,他两胳膊撑着桌子,半截身倾过来,离她的脸不过一指。
夏藤瞬间停住呼吸。
“你是不是以为,你一直这样装死,我就会没耐心,然后放过你”-->>
夏藤攥紧筷子,没有移开视线。
“牛逼了,还挺了解我的。”
他在笑,夏藤感觉不到一点儿笑意。
他笑完,嘴角一收,“你想耗,我就陪你耗,我时间多的是。”
语气越轻越严重。
夏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放下筷子,“我吃好了,先走了。”
她转身就走,门口的男生不知道拦还是不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摇了下头,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她逃。
放学铃一响,一天要结束。
一下午相安无事。
祁正秦凡和隔壁班的翘了晚自习,他们今晚好像有活动,早已不知所踪。
夏藤长长舒了一口气,装好书包准备回家,刚出班门,身后有人叫住她。
“夏藤。”
她回头,是个挺眼熟的女生,她想了下,好像是隔壁班那个黄毛的女朋友,黄毛是祁正那一帮狐朋狗友中的一个。
思及此,夏藤问“什么事”
“你跟我过来一下。”女生冲她招招手,夏藤犹豫了一下,跟上去。
她把她带到女厕,推开门,里面烟雾缭绕的,人人夹着烟,门口还站着俩放风的,看模样不像本年级的。
里面几个女生,都是年级里叫的上名字的混混,名声都不怎么好,在年级里横行霸道也没人敢招惹。夏藤能有印象,是因为她们当中有几个是祁正那帮狐朋狗友的对象,比如带她过来的这位,就是黄毛的女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没觉得自己惹到过她们,眼睛再一转,看到了门后面瑟瑟发抖的高雅歌。
她有点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高雅歌整个人都在颤抖,披头散发,估计是辫子被扯乱了,眼镜歪斜着半挂在鼻梁上,一高一低。
她缩在角落里,头低着。
黄毛女朋友走过去揪住她的衣服,把她扯到夏藤面前,“你跟她道歉。”
高雅歌处在惊吓状态,突然被人这么一扯,马上就哭了出来。
夏藤只觉得大脑在“嗡嗡”响。
这个场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
“让你道歉,你哭个屁啊”一个叼着烟的女生不耐烦,推她一把。
高雅歌一推就倒,一跟头摔地上,眼镜飞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在地上爬着,两手摸索着找眼镜,那女生要上前踩,夏藤先一步捡起来了。
她把高雅歌扶起来,眼镜塞回她手里。
这一举动,让高雅歌在绝望之中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紧紧攀住夏藤的胳膊,眼泪和鼻涕一起往下流,一个劲儿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夏藤对不起,我那天不是故意的,我太害怕了,如果祁正知道是我先把东西乱放上去的,我就完了”
真是个糟糕的道歉。
她害怕死,所以就要推她出去替她挡枪。
“对不起对不起夏藤你让她们放我出去吧好不好我想回家”
抽烟的女生大骂出声“你妈的让你道歉你就道歉,废话再多你今天别想走。”-->>
高雅歌抖的更厉害了,眼泪全流在夏藤的校服上。
夏藤想把胳膊抽出来,高雅歌紧紧攥着她不放手,随着她想摆脱的动作,高雅歌从嗓子里冒出一声重重的哭腔。
固然她生气,但高雅歌罪不至此。她不需要逼迫来的道歉,这样她占理也会变成不讲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不是做错的人自己反省到错误,那这个道歉又有何意义。
夏藤说“行了,你走吧。”
高雅歌哭的断断续续,“啊”
黄毛女朋友倏地看向她,“你没搞错吧,就这么让她走”
夏藤没理她,拉着高雅歌走到门口,“你回家吧。”
高雅歌还不能相信自己脱险了。
黄毛女朋友问“你想好了”
夏藤“嗯。”
“等等。”刚才骂人的女生走过去,把高雅歌的皮筋扯下来,给她重新扎了个辫子,她狠狠一勒紧,给高雅歌扎的头皮紧绷,然后理好她的碎发,“如果不想有下一次,回家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巴,听懂了吗”
“听懂了,听懂了。”高雅歌颤颤巍巍的点头,一直后退,退到楼梯口,转身就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女生不屑的嗤笑一声,转回来,上下打量夏藤,“没想到你还挺宽宏大量啊。”
夏藤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懒得解释,小小的空间充斥尼古丁的毒气,她呆不下去。
女生又道“怎么对阿正就那么不依不饶你还看人下菜碟啊”
夏藤离开的步子一顿,眼睛直直看过去,“知道高雅歌为什么要给我道歉么”
女生无视这句话,跟那边的姐妹们调笑,“谁说白莲花没人喜欢这不连阿正都沦陷了,没想到阿正喜欢这一款,姐妹们,我以后要转型了。”
夏藤不恼,还是问“知道高雅歌为什么要给我道歉么”
女生听烦了,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既然不知道,你凭什么那么对她你了解过事情原委么你知道她错在哪儿么她欠一句道歉的人是我,不是你,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少说两句话,无知,而且蠢。”
这么多年,也就一个脾气恶劣的祁正让她莫名其妙的害怕,其他人,夏藤从来不放在眼里。
女生被夏藤说的冷下脸。“你别不识好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放过她,是因为我讨厌这样的处理方式,你们逼着她说一句对不起,也得看看我稀不稀罕。”
女生气的满脸涨红,要冲上来打她,其他人赶紧拦住,“你别,阿正知道了怎么办”
女生气的骂骂咧咧,夏藤别过脸,她真是烦透了这些人的自以为是。
她要走,黄毛女朋友叫住她“喂。”
夏藤侧头。
她说“这些话,你敢直接和阿正说吗你自己清楚,我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帮你。”
夏藤“你想说什么”
女生卷着自己的发尾,“既然你觉得我们多管闲事,你就去和阿正说,如果阿正听你的,我们就自认倒霉,如果你不敢。”
她笑笑,“我的姐们也不能白白被你讽刺一顿,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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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藤听得懂她什么意思,动她,她们不敢,但被她这么劈头盖脸说一顿,她们又气不过,所以也要给她找点不痛快。
本来今天这事儿,她就打算找祁正问清楚,她既然这么说,夏藤点头,“行。”
黄毛女朋友却不放她走,“别光行啊,我怎么知道你最后跟他说没说”
夏藤停步,“那你想怎么样”
“我们现在要去找他们。”女生面朝那几个女生指了指,斜靠着门框,看着她,“你跟我们一块去,当面说。”
夏藤目光随她扫过去,几个女生没一个穿校服,打扮的花里胡哨,看得出来都补了妆,浓眉红唇,粉底一股假面感,妆感粗糙。被她“骂”蠢的女生正恨恨的瞪着她。
一眼扫过去,唯一正常点儿的,就算眼前这位黄毛的女朋友了。
夏藤平时不怎么和这种人接触,她知道哪都有这种人,可是她很抗拒与她们为伍。
“如果我不去呢”
“那就立正站好,乖乖跟我姐们道歉。她开心了,你就可以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毛女朋友叫吴恬,声音清脆,长相也偏甜美挂,但神情姿态丝毫和甜美沾不上边。
她和祁正身边那些人混的久,气场也跟着锻炼出来了,不用大呼小叫的骂脏话,知道怎么笑着威胁人。
夏藤知道这事儿是非得今天解决了。但她还是想纠正吴恬的话,“我不觉得我做了什么需要道歉的错事。”
“可是我觉得你做了。”吴恬眨眨眼,“别跟我讲大道理,我说不过你。我只告诉你,在我们这儿,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就是错,但你有本事脱身,错的也是对的,明白吗”
明白吗
她怎么会不明白。
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较真,想为自己辩解一声,想试图讲些道理,所以那时候她跌的头破血流,最后发现,世界照样如此,世界一直如此。
一个社会的灰暗面,其实渗透在每个细枝末节里,人们习以为常,默认着这一切的发生,旁观时冷漠,承受时沉默,于是这些明目张胆的恶意被惯上“这个社会就这样”的名号,肆意滋长,成为那些牢牢框死人们的,所谓的“不成明的规矩”。
原来不管在哪里,都是这样的。
只有傻子在妄图改变。
那她到底该说是这个世界活该,还是她活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上夏藤,总共六个人。
出租车打了两辆,吴恬拉着夏藤和她坐一辆。夏藤没有异议,面对一个总好过面对一车。
吴恬上了车就没管过夏藤,她估计在和黄毛发信息,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手机,消息提示音巨吵不说,一来消息还会哗啦哗啦闪灯,那灯忽闪了一路,夏藤只要一眨眼睛,眼前全是黑影,她干脆把视线挪向窗外,清净。
吴恬打字打累了,抽空看了她一眼,道“说实话,我要是你,我今天就听那个高什么的给我道歉,然后客客气气道个谢,拍屁股走人,皆大欢喜,啥事没有。”
夏藤盯着车窗外的霓虹,没回头,淡淡道“你不是我。”
“啧。”吴恬咂舌她这个态度,直话直说,“你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夏藤无所谓,懒得回话了。
吴恬像是问她,又像是感叹,“阿正到底喜欢你什么呀”
“他不是喜欢我。”夏藤垂着眼,睫毛下笼着淡淡的阴影。
“他只是想让我服他。”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对她的那些反常举动里,旁人看来,是在意,是特殊,只有她感受得到,里面更多的是征服欲,以及匪夷所思的占有欲。
这二者,怎么听都比喜欢血腥的多。-->>
可惜无人体会。
吴恬说“那你服他不就好了。”
夏藤“我为什么要服他”
吴恬完全褪去那副混子气息,摆出了恋爱中的女孩都会摆出的表情,“没有为什么啊,你喜欢他,自然就会想听他的话。”
说到这,吴恬猛得顿住,坐直身拉住夏藤的胳膊。
“所以你不喜欢阿正呀”
吴恬眼睛本就大,这么一瞪圆,感觉整张脸只剩眼睛了。
夏藤想,终于有人从她的角度考虑问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天,你竟然不喜欢阿正。”吴恬觉得不可思议,“你为什么不喜欢他阿正脾气是差了点,但是人很帅啊而且他外公外婆家超有钱打架也厉害,对朋友又仗义,我好多朋友都喜欢他。”
这都是些什么浅薄的理由。
年轻人眼里,祁正身上竟然都是长处。
夏藤“所以我也非得喜欢么”
“也是哦。你是从大城市来的,你肯定见过更帅的。”吴恬又往她那边凑了凑,“你不会有男朋友了吧”
“没有。”
“没有就好,有的话阿正可要伤心了。”
吴恬坚信她必和祁正发生点什么,夏藤看她那样,也不想再做无意义的解释。
十几分钟的车程就被吴恬这么八卦过去。
到达目的地,是一家ktv,叫不夜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sv夏藤知道,全昭县仅此一家,开了好多年,估计是知道这种小地方也开不起来第二家,要想娱乐人总会来这儿,外观旧的像上个世纪的也不装修,灯牌亮的光都雾秃秃的,应该是上面蒙的灰尘太厚。
门口的安保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夏藤就这么穿着校服堂而皇之的夹在几个女生中间进去了。
里面倒是修的华丽而俗气,大厅金碧辉煌,头顶是宫廷式吊灯,时不时传来其他包厢的歌声。
黄毛和一个男的出来接人,他先把吴恬手牵住,然后眼睛一瞟,以为自己看错了。
“阿正他们班那个”
“嗯,有点事儿要解决。”吴恬靠着他,问,“阿正在吧”
“在是在。”黄毛看看夏藤,又看看吴恬,“他今天喝的有点多。”
吴恬时间,“已经醉了这才几点。”
“醉不至于,就是有点不受控制了这会儿,你要有什么事,我现在说话可能不管用。”
吴恬摆手“不是我的事,是她的。”她指了指夏藤,“她说话管用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跟在他们身后,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个包厢门口,夏藤看了一眼房号,v888,也是够土。
黄毛推开门,里面歌舞升平。
女孩们到场,气氛更火热,一片欢呼声中,被夏藤骂过的女生一头扎进自己男朋友的怀里,大腿直接骑了上去,两人相拥。
夏藤撇开视线,她对这派颓靡之景没有任何兴趣。
约摸着是谁在过生日,两个茶几上摆满两个方正的啤酒,酒瓶上立着一蛋糕,刚插上蜡烛,还没点火。
黄毛对着沙发中间坐着的一人耳语几句,然后往门口指了一下,那边的几个都看过来。
夏藤就立在门口,厚重的门压在她的脊背上,她不往里踏一步。-->>
黄毛过去给吴恬说了两句,吴恬走过来拉她。
夏藤被拉到沙发那边。
祁正靠在里面,一只腿蜷起踩着茶几,人懒散的斜着,手里拿着手机,屏幕照亮他的脸,在这一片昏暗里,他拥有惊艳黑夜的外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模人样的人不走正道,总是让人倍感惋惜。
他再如何浸泡在乌烟瘴气里,只要一抬脸,就有欺骗人的效果。想当初,她就是被这副漂亮的皮囊骗了,才忽略了他眼底常有的,不同旁人的戾气。
在他的场子,他更自在一些,学校里收敛的,在这里全部显露。
他没起身,头靠在沙发背,下巴高高抬起,眼睛向下,仰躺着看她。
从这个死亡角度看他,也只能感叹他的轮廓好,骨相好,这人的脸没有死角。
“找我什么事”他问。
耳边全是透过麦克风无限放大的歌声和震得地板都在发颤的伴奏,还有那些人的嬉笑,夏藤皱着眉,“能不能出去说”
祁正侧了下耳朵,他没听清。
夏藤覆过去,在他耳边喊“能不能出去说里面太吵了”
祁正起身,夏藤以为他同意了,刚准备往门口走,包厢里的伴奏戛然而止,拿话筒的人还在扯着嗓子唱高音,伴奏这么一停,高音唱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在点歌台按了个暂停,然后拉了个转椅坐下,“安静了,说吧。”
夏藤摸不透他这是什么态度。
但是谈话得继续。
“高雅歌的事,是不是你的意思”
祁正坐在转椅上从左边转到右边,再从右边转到左边,“她什么事”
“她今天被堵在厕所,有人让她给我道歉。”
祁正脚点地,停住,“这不挺好。”
“好在哪里”
夏藤看着他满不在乎的表情,“你解决问题的方式是不是只有威胁,恐吓,暴力”
“你们动她了”祁正椅子转向吴恬,问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肯定是不能动的,那问的就是高雅歌。
吴恬说“没有。说两句那女的已经哭了,犯不着动手。”
吴恬说的是实话,高雅歌这种人,只敢在自己班里横一点,在外面遇上真横的,稍微凶两句就缴械投降了。
祁正点点头,又转回去,“我只占前两个。”
“你还觉得不够过分吗”
祁正的表情一点一点收起来,“我只是让她给你道个歉,没干别的。”
“她为什么要给我道歉”
“她诬陷你。”
“那你呢”
夏藤看着他的眼睛,“她诬陷我的时候,你不也问都不问就相信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不说话了。
这事儿的细节他并不知情,这是秦凡想的办法,女生之间他们都不方便插手,黄毛就说让她女朋友帮忙。吴恬怎么处理的,他不清楚,也没考虑那么多,做这些,就是想让夏藤心里舒服点。误会总得有人解开。-->>
但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她又生气了。
酒喝的有点多,情绪容易起伏,祁正感觉到自己心跳越来越快。
他一直知道夏藤胆子不小,她下定决心的时候,通常是她最大胆的时候。
她不回避这个问题了,也不躲他了,可是她端起了决裂的姿态。
祁正避开她的视线,额前的发挡住脸,“你那天没跟我说。”
夏藤并没有察觉他的异常。
“你听得进去我说话吗”她不需要他回答,扬起嘴角,“你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他抬头,情绪原因,眼睛红了一圈。
不是眼泪,是气的。
“我哄了你一天,你都不用正眼看我。”他呼吸声变得粗重,“我怎么样你都不满意。”
包厢变得一片安静,没有人出声。
祁正一喝多,心智就会迅速退化,褪去平日里的凶神恶煞,高兴了大笑,不高兴就上房揭瓦,现在是委屈上了。
有埋怨的目光投向她,他的朋友不满意她的态度。
夏藤忽略心底涌上来的涩然,轻声说“我只希望你能认真审视一次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祁正,我不欠你的,是你一次一次招惹我。”
祁正瞪着她“是你招惹我。”
夏藤还想说什么,可是太多话卡在了喉咙,她慢慢合上唇。
她忘了,祁正喝多的时候不讲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何德何能,还奢望他给她道歉,在这个鬼地方,她就算被他整死了,也是她活该。
她不说话,祁正那股不好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
“今天我朋友过生日,我不想跟你吵。”他从转椅上跳下来,往点歌台那边走,“既然来了就一块吧,你先别走。”
夏藤抓紧衣角,松开,又抓紧,“其实我不过是想要一句你的对不起。”
祁正捂上耳朵,“我不想毁别人的生日。”
她还是说“你对我做的那么多事,我都能原谅。”
她这个语气,祁正听得太阳穴紧绷,他把脑袋抱的紧紧的,死死捂着耳朵。
“但是现在,我不想要了。”她的声音无孔不入。
忍了无数次,这一次忍不住了。夏藤眼前回荡着一幕又一幕,“全都是我活该,我活该被你骂,活该被你欺负,活该差点被你掐死。”
“祁正,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耐心到达上限,怒火烧到脑门,暴怒而起,一脚踹翻面前的转椅,“砰”的一声,滑摔到门边。
可是看清她的脸,他从头到尾凉透了。
他该得意吗
她当初那样轻蔑的语气,死也不肯为他掉一滴眼泪,她轻视他,看不起他,酿成他对她种种恶行的开端,他要让她狼狈,对他低头,让那双眼睛里的清高自傲全部破碎掉。
今天,他如愿了。
可是他开心不起来。
他想把那些东西给她拼回去。-->>
“对不起。”
这三个字太陌生了,他横行霸道惯了,未曾发过这几个音,他不觉得自己错,也从不稀罕任何人的原谅。
原来,是可以脱口而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那么难,没有掉块肉,没有让他浑身难受。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
夏藤颤的更厉害。
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救星一般,她看都没看就接通。
然而命运中的安排,像刻意为之,又像天意如此。
该来的东西,总是分秒不差。
她没想到,那边是一道久违的声音。
他听到她的换气声,沉默片刻,问“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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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太慢了吧。”
丁遥看着她从车上下来,见她顶着一头十分繁琐浮夸的发型,身上穿得严严实实,断眉嫌弃的拢起,“你这是什么造型”
夏藤想撩一把头发,撩不动,定型喷雾喷太多,她这头头发现在十级海风都吹不乱。
“我刚收工,明天没我的戏,佩恩才放人。”
佩恩是她的经纪人,清楚丁遥的家庭背景和人脉,才对她们私底下的见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夏藤和丁遥往里走,这家酒吧很出名,明星红经常来玩儿,氛围好,安保工作厉害,消费也高的离谱。她尤记第一次被丁遥带进来那天,擦肩而过的全是前凸后翘脚踩十二公分高跟鞋的美女,她弱得像只猫崽,紧张到浑身冒汗。
如今是淡定了些,但她仍不是很喜欢这种风月场所。
“你急着叫我来干什么”
丁遥走在她左侧,胳膊挡开一路上那些四处乱走的蹭卡座钓男人的莺莺燕燕,拉着她上二楼。
“我一哥们回国,给他接风,叫几个美女撑场子。”丁遥说着话,食指在她下巴上一勾,“你这张脸,不来浪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遥戴着西太后的金属戒指,滑过她下巴,凉凉一道。
夏藤知道她交友广泛,只当又是哪位家境殷实的公子哥,没细问。
走到卡座,她想的确实没错,平日里都挺张狂的男男女女今儿都围着一个人敬酒,让夏藤惊讶的是还有些叫的上名字的模特和几张同行的熟面孔,也一并混在其中。
看样子公子哥来头不小。
夏藤往人中间看去,公子哥一脸贵气,穿着打扮比起旁边的同伴来说极简无比,看着还算随和,但又带着显而易见的距离感。
这局面,怎么看怎么不像丁遥口中的“需要叫几个美女来场子”。
丁遥胳膊搭她肩膀上,吊儿郎当的站着,道“这位,夏藤,和我熟的都知道,不多介绍了。”
一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明星红模特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夏藤的t恤和牛仔裤上,或挑剔或不屑,探头一般扫射完毕,然后到了相互假笑的环节。
不是每个人都能被这样单独介绍的,今天在场的,有一半都是过来攀关系的,这几个人里,谁有价值,谁没价值,都要会判断。
“那个一脸装逼样儿的,我哥们,许潮生。”丁遥下巴冲公子哥抬了抬。
许潮生算给面子,“百忙之中”抬了下脸,目光浅淡的往夏藤那儿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都怀疑他眼睛根本没聚焦。
看这阵势,许潮生应该是个牛逼人物,听丁遥的介绍,他俩关系应该不浅。
既然如此,夏藤也就没计较他刚刚的态度。
丁遥要拉着她往里边坐,夏藤说“我去趟厕所。”
“我陪你去”
夏藤摆手,“别折腾了,你坐着吧。”
厕所的镜子方正而宽敞,弄头发的补妆的都有,夏藤洗了把手,简单补了下妆,重新涂了一只深色口红,最后对着镜子看了两眼,把t恤下摆绑起来,在腰上系了个结。
有脸撑着,再稍微露点儿腰,也不至于那么朴素。
早知道今天同行那么多,她不打扮够两个小时绝对不来。
重新回去,丁遥已经和人拼上酒了,夏藤没打扰她,在最边边的位置上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潮生看过她一眼,他注意到她妆容服饰上的些许改变,表情似乎有一闪而过的不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他不仅仅只对她是这种姿态。
夏藤今天这气儿是愈发的不顺了。-->>
旁边的女人碰碰夏藤的胳膊,“你和丁遥挺熟吧”
夏藤看她一眼,抹胸裙,大浓妆,眼影上的闪片盖满整个眼窝,近距离看,有整容痕迹,鼻梁又棱又翘。夏藤的同行早都挤到最里面去了,她还坐在最外边的位置,估计是哪个红或者模特,寻找不到机会,无聊到从她这儿下手。
夏藤不答,反问她“那公许潮生是什么来头”
差点儿把公子哥叫出来。
谁知她这一问,抹胸裙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你不知道许潮生”
“啊。”她确实不怎么八卦,别人往她耳朵里灌她也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不喜欢听这些事。
但是,许潮生,好像是有点耳熟的。
“他不是刚从国外回来吗”
“是啊。”抹胸裙还是一脸难以置信,“他爸是许乔,这你总知道吧,名导啊,他妈冯晓,封后好多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非科班出身,是半路进的演艺圈,了解的不透彻也正常,但这二位的名字刻在神坛上,且不说冯晓被多少人传成神话,许乔的电影,是多少演员的梦想。
怪不得。
这背景确实牛逼,他们这群人拼一辈子追逐的,是人家生下来就得到的。
估计今天这些人打的算盘便是,攀不上关系,想办法被拍到和他共同进出也是可以拿出来提高曝光率的。
难怪被人巴结成那样。
夏藤心底下感叹,那边丁遥喊她过去。
抹胸裙等人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
夏藤跨过一排白花花的腿,挤到了丁遥的旁边。
丁遥往她手里塞一杯酒,眼神指了指,“跟他喝一杯。”
那边巴巴等着给许潮生敬酒的还有一堆,这是要给她重开一条道出来。
夏藤说“不太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遥知道她顾虑多,很多时候怂兮兮的,干脆给她后门开到底,拍了把许潮生的肩,“我朋友,她跟你喝一杯。”
许潮生“嗯”了一声。
这话他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他真的想说每次喝一杯的时候他连对方的脸都不想看,还不如换一种介绍方式,但今天说这话的是丁遥,面子还是得给。
许潮生面子是给了,态度是敷衍的不能再敷衍,脸就稍微转过来了点,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酒杯,空的,他看也不看就往夏藤那边一推,“倒一下。”
“”
夏藤拿过调酒器,给他满上。
懂事儿点的,应该亲自送回他手上,但是夏藤不想懂这个事儿,她原路给他推回去。
他也没在意,端起来,架在半空,等着她主动碰杯。
夏藤放低杯身,递过去。
他往这边碰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没怎么看,也没怎么走心,力度没控制住,洒出来一点在她的手背上。
他没看见,或者看见了也无所谓,把酒喝完,杯子扔回桌子。
这一系列下来,夏藤那股堵着的气儿翻上来,冲到顶了。
她僵着身子,微微弓下背,还是敬酒的姿势,酒是满的,她没喝。
慢慢的,她坐直了,胳膊收回来,手腕一点一点翻转,杯子里的酒全部倒在地上。-->>
这一动作,周围几个人眼睛瞪直了。
丁遥说过,她这人怪的很,总是在该胆大的时候变怂,在该怂的时候胆大包天。
许潮生眼皮翻动,对上她微凉的目光。
“什么意思”
“你传递给我什么意思,我就回馈你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把酒杯放桌子上,抽了张纸巾擦手,“我不是倒酒的,也不是陪酒的。请你自重。”
“你给我敬酒,你让我自重”许潮生眼神很轻,但锐利。
“这么清高,还来这儿干什么”
夏藤手一顿。那是她头一回被人当众给了个难堪。
她那时候也不知道,这句话,在不久之后,还会有人对她说,同样虚与委蛇的场子,同样在众目睽睽之下。
只可惜那人没有许潮生的修养,没名气的小明星在资本家的眼里没有一丝光环,伴随着那句话落下,还有一巴掌甩在她左脸上,以及此后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
“许潮生,你少拿腔作调,她是我叫过来的。”
丁遥察觉不对劲,过来救场,把夏藤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许潮生语气微讽,“你交朋友到我这儿是巅峰,往后眼光越来越差。”
丁遥听得手痒,跃跃欲试,“你找抽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不想参与了,退到一边,自己抱着杯柠檬汁喝。
那天是她和许潮生第一次见面,陈非晚争强好胜一辈子,夏藤别的没学,就学了心气劲儿一定要高,逢人不露怯,自己。
她不喜欢人人都怂的时候,她也跟着沉默。
丁遥和许潮生是从小玩到大的,他回国,又回到丁遥的圈子里,夏藤和他见面成了不可避免的事儿,有丁遥在,总能碰上。
一见面就掐,互相看不顺眼,许潮生嫌弃夏藤嫌弃得不行。丁遥说他俩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许潮生这人贱,不虐两把永远不会好好说话。
后来熟点儿了,他问夏藤拍过什么作品,让她拿给他看。许潮生学编导的,目光挑剔嘴巴毒,夏藤拿给他的是自己出名的那部影片,也是她拍的第一部电影。文艺片,冷题材,但是完成度很好,剧情尚可,人物出彩,电影得了奖。
夏藤一直挺满意自己的这部作品,许潮生看完,两个字,凑合。
对他这种人来说,没否定即是肯定。
夏藤还没乐,许潮生就开始泼冷水,“你现在这个水平,离红还差得远呢,公司想让你走电影咖,就目前给你的定位,戏路会很窄,口碑竖不起来,不考虑尝试别的类型”
那会儿夏藤年轻气盛,对许潮生所说的“别的类型”嗤之以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想拍。”
“文艺片吃不饱饭,小众也变不成大众。”许潮生说,“有多少走这种风格走不下去最后出来拍烂片赚钱的给你数数”
夏藤知道许潮生什么意思,没背景没资源,就别把目光放那么高,或是那么窄,可是她对自己的想法很坚持,“我不想拍那些。”
“你不想拍知名度都没有,谁找你拍你拍给谁看”
她和许潮生差点儿吵起来。互相看不对眼的情况却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有所改变。
她想不通一个艺术家庭里怎么出来这样现实的人,许潮生说她认不清这个圈子,你揣着热情进来,什么都没有,你的热情就是给人践踏的。
事实如此。
第一部影片的热度很快过去,演艺圈每天都有新人绽放,夏藤的名字昙花一现。她出演的影片大多题材敏感,偏小众化,禁播的禁播,撤档的撤档,还有一部悄悄地来悄悄地去,没翻出什么大水花儿。
她漂亮,有综艺节目找她,起码能刷个脸,她不愿意去,有许潮生这种神级朋友,佩恩打过他的主意,说了个开头,夏藤就坚决地拒绝。
没戏拍的时候,她就回去钻研话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享受那种如梦似幻的人生,可是她更在意那些荣誉是自己的能力挣来的,她要担得起。
演艺生涯的第二个小高峰,便是见到许潮生的那天正在拍的戏。
或许是男主角是神隐多年重出江湖的前辈,带起一阵关注度,夏藤在影片中的角色与她的自身气质十分相符,演员与剧中人互相成就,长相独特,演技被肯定,她再一次在影视圈里抛头露面,凝聚起一批影迷。
他们研究过她拍的戏,接的角色,说她是个很有想法的年轻演员。
尽管放在整个大圈里,仍然没有她的一席之地,但是夏藤很满足,一步一个脚印,都靠她自己。
上有不少帖子黑她,说她自立实力型演员人设,许是想被夸敬业,让人觉得她有内涵,可惜就是不红。
丁遥笑得不行,“连你都有人黑了,这才证明你要红了。”
她本来在生气,气着气着也跟着笑了。
她跟许潮生说,你看,我只要初心不变,好好提升我自己,总有角色找上门,犯不着我出去瞎演。
许潮生由着她得意,又冷不丁从其他角度泼冷水,“你这个性格,不改,以后不在上面栽跟头我跟你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我又什么性格了”
“自视清高。这个圈子里,最不能要的就是脸。”
两次,许潮生一语成谶。
第一次,她扳回来一点,以为一切都要向好的方向发展了。第二次,现实就彻底扇了她一巴掌。
这是一条险路,没有人能顺风顺水。蛋糕就这么大,人人都想吃,你凭什么还想姿态优雅自以为是的去摘最上面的樱桃
风暴来袭的一星期,她把自己关在家一个星期。
从开始,发酵,爆发,**,再到商讨,回应,想到所有的后果,最差最坏的是她离开这个行业,那些时候,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冷静得接受一切审判。
现在呢,风潮渐退,她却在相隔千里之外的地方哭了。
许潮生以为她的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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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冷气开得很足,夏藤电话打的手脚冰凉。
“我和丁遥准备过去一趟。”快要结束他才说。
“什么时候”
“挑你放假的时间吧。”他还是那个讨打的腔调,“你缩头乌龟当上瘾,朋友也不准备要了。”
“不是。”
夏藤头贴向冰凉的金属墙壁,闭着眼,“那会儿我太乱了。”
许潮生能理解,淡淡“嗯”了一声,语气一转“所以你到底哭什么”
“”
他又把这话题捡回来,她就知道这人没那么好糊弄。
夏藤无从下口,“没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跟谁打电话”
背后一道声音,夏藤一个激灵,差点儿一头栽过去。
她抬头,金属壁堪比镜面,能照出走廊的景,她才看到他走廊的大理石地板,他就那么坐着,支起一条腿,胳膊搭膝盖上,嘴里叼根烟,从金属壁里和她对视。
不知道坐那多久了,她完全没发现。
“十六分钟四十二秒。”祁正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放回兜里,“打不完了”
“你那边有人”
许潮生能断断续续听到些,虽然不是特清楚,但对方什么语气他还是能听出来的,“这态度挺让人来火啊。”
夏藤心说你要当面听估计能喷火了。
为避免纠纷,她说“挂了。”
“你先告诉我是谁,丁遥说你们那儿跟原始部落一样,我去不会有危险吧。”
“你有病就去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说完,在许潮生跳脚之前迅速挂断。
说来也是神奇,挂断电话的同时,她跟许潮生面前放肆的胆子全没了。
一通电话的时间,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不少。
夏藤转身看他。
祁正也不说话,夹着烟重重抽进去,再轻飘飘抵着唇吐出来,隔着烟雾,他头靠后,微抬着下巴睨她。
他是个骨相好看的男生,无论怎么摆,棱角都分分明明。比如这会儿,夹着烟的手漂亮,下颚线漂亮,喉结形状也漂亮,衣服松垮垮堆他身上,展露出来的身体部位却都瘦而修长。
身上只有黑白两种色,衣服黑,头发黑,眼睛黑,皮肤白。白里透冷,整个人冷嗖嗖的。
刚才在包厢里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见了,他现在这样,是他酒劲逐渐下去,人又清醒过来的模样。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这边走廊算安静,因为都是包,大多空着。
对看了将近三分钟,夏藤在他饱含各种深意的目光中先败下阵来。
他开口“问你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
“装。”-->>
“”
夏藤说“跟朋友。”
祁正坐着不动,烟飘着,“你哪来的朋友”
语言学是门神奇的学问,这句话就能表达出其他的意思。
她不回答。
“男的”
夏藤分辨不出来他想表达什么。
祁正手撑地从地上站起来,向着她走,“要过来找你”
夏藤下意识就往后退,但是无路可退,脚跟挪一步便到了头,她背靠在金属壁面,“你偷听我打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当我想听”祁正人都快贴她身上才停下,“我出来抽根烟,你就在这接电话。”
她刚才情绪混乱,也不知道去哪儿,只想着先打完电话再说。
夏藤起身“我现在走。”
祁正腿一伸,膝盖直接顶在她腿面上。夏藤吓一跳,“咚”的一声撞回去,惊呼“你干什么”
他堵着她,“话先给我说清楚。”
“说什么我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好奇。”祁正像是真好奇,还扳起指头算上了,“我给你打电话,你说两句就挂,他给你打电话,你能说十六分钟。”
祁正说完,“噢”了一声,自我纠正,“错了,是十六分钟不止。”
“”
“什么人才能跟你做朋友是不是得天天跪舔你”
夏藤听不下去了,要强行起身,口袋里的电话又响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看都能猜到是许潮生打回来骂人的,这个人从不愿吃口头的亏。
祁正看她半天不动作,“怎么不接”
夏藤掏出来要挂断,还没在手里拿稳,祁正一把抢了过去。
她扑上去,“你还给我”
他举过头顶,眯眼看上面的来电显示,“许潮生”
他胳膊放下来,确定了。“男的。”
夏藤再次扑上去,两手往前伸,“你还我”
这两手伸的,给祁正省事儿了,他单手一握,她手腕细,一手就能制住,他把她两手一折,摁在她左肩,然后另只手在屏幕上一滑,给她把电话接了。
随着这个动作,夏藤的尖叫声硬生生卡在嗓子里。
她瞪他,他对她无声说了两个字说话。
手机放回她耳边,许潮生在那边说“我怎么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让人欺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是是,千真万确,她真是佩服许潮生的直觉。
可惜他现在猜中了她也不能说。
夏藤在脑海中疯狂组织语言,她不知道祁正想干什么,又怕许潮生说什么不该说的,只能想办法先让他挂电话。
“没有,你想多了,我这儿还有点事”-->>
“有你也不会承认。”许潮生在此时,与她的默契为零,甚至直逼负数,“是不是刚才说话的那个那是什么人你同学还是你惹着什么地方霸主了”
祁正离得近,许潮生说什么他都能一字不落地听见,夏藤要急死了“你别乱猜,真没有。”
许潮生自信得很“有也没事,我去了收拾他。”
祁正没绷住,举着手机的胳膊往她肩膀上一搭,他趴上面笑。
他做什么随心所欲惯了,笑也不知道收敛着笑,许潮生耳朵尖,这笑声听的真真切切。
“谁”
夏藤要疯了,“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闭嘴。”许潮生总算逮住不对劲的源头了,话锋一转,“笑什么笑你是谁”
祁正凑过去,嘴巴一张一合“你大爷。”
夏藤疯了。
这一语双关,关的许潮生嗖的窜起火,“你再说一遍”
祁正“我说,我是你大爷。”
夏藤胳膊胳膊挣不开,腿腿动不了,她恨得牙痒痒,“你到底要干什么”
祁正满脸无辜,“他让我说的。”
许潮生在电话那边发火“夏藤,你敢让别人听我打电话你也欠收拾”
祁正这回直接把电话拿走,搁自己耳边,“你收拾一个试试。”
夏藤手脚摆脱禁锢,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他反应快,比她灵活得多,她抢不到手机,实在气不过,扒着他的肩一口咬了上去。
原来人被逼急了,也是真的会咬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没躲,反而胳膊环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长发一圈一圈缠手上。
电话那边,正面交锋。
许潮生听出些猫腻,“你们俩什么关系”
祁正卷着她的头发,“来了自己看啊。”
两人直接对话,祁正的气势更为明显,个性强烈,充满攻击性。
许潮生很久没遇过这么张扬的人了,“你别跟我狂。”
“我跟谁都这样。”
“是么我喜欢当面看笑话,希望你到时候能让我见识一下。”
祁正手下猛得收力,夏藤头发连着脑袋被他拽起来,他问她“你说话阴阳怪气跟他学的”
“你说话才阴阳怪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话两头的人同时反击,还他妈一模一样,祁正不高兴了,对着电话那边说了句“爷爷等你”,许潮生骂人的声儿还没发出来,电话就被挂断了。
“手机还给”
她没说完,他就扔了过来。
态度相当恶劣,几乎是砸她身上。
夏藤拿回自己的手机,先迅速调了静音。
祁正指头挑开自己衣领看了两眼,她咬的是他锁骨上面的位置,细细两排牙印。
“敢咬我了。”他指腹抹过去,“不怕我还给你”-->>
夏藤一听,刚才的火还未平熄,又烧起来一股,她抬手拉开校服拉链,脖子扬给他看。
“行啊,看看还能不能挑一块好皮。”
她的脖子上全是掐痕,两天过去,颜色淡了一些,微微泛紫,痕迹变得星星点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拿书给他脸上留的那一道已经很淡了,他留下的却还是触目惊心。
祁正看了好一会儿,安静下来,什么也没说。
夏藤也不要他什么反应,他说了对不起,她收到了,就行了。
她重新把拉链拉上去,遮住脖子。
祁正眼前突然闪过那天,她非要找他谈谈,他不想听,她就一路追着他,给他七七八八分析了一大堆,还因为泼酒的事给他道了歉,虽然态度不怎么样。
他是怎么回应的。
他从头顶浇了她一身水,然后告诉她,这才叫扯平。
时间拉到今天。
夏藤说,只要他道歉,她就原谅。
直到看见她脖子上的伤,他突然意识过来,这事儿还没完,不能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v888的包厢门再一次被撞开,祁正拽着夏藤的胳膊进来,脸寒的结了霜,大家伙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咣”的一声,祁正拎起桌上一个空酒瓶,直接对着茶几敲碎了。
他捡起一块碎片塞夏藤手里,抓着她的手腕往自个儿脖子凑,“划完,我们扯平。”
“阿正”秦凡第一个反应过来,从沙发上跳起来往这边冲。
夏藤在惊吓中,“你发什么神经不要命吗”
“没让你往死了划。”祁正说,“你脖子那伤是我的错。一句道歉就原谅,轻了。”
“我说了我原谅你就是原谅。”夏藤手心全是汗,“那是你的扯平方式,不是我的。”
“我不想欠你。”
“你没欠我。”
她还想说什么,他不听,“别一脸要死的,让你划我不是划你自己。”
祁正力气太大,夏藤抵不过,眼看玻璃片的尖角已经把他的皮肤戳进去一个窝,夏藤咬紧牙,拇指按住玻璃片,借着汗把碎片一点一点推回自己的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能感觉到手心被划烂了,动作仍然没停。
她怕真的划伤他。
“我操,阿正你先松开,夏藤手流血了”
秦凡大喊一声,祁正立马松了手,夏藤迅速把玻璃片扔了出去。
祁正夺过她的手,扳开,血顺着她的手掌纹路细细流了一条。
口其实不深,换个皮脂厚一点儿的可能都划不破,但她皮肤薄,平时稍微磕碰一下就会有痕迹,这也是为什么祁正一下手,她身上就留印。
疼,是有一点儿的。她松下一口气,好在有惊无险。
但在同一时刻,她能感觉到,祁正正在被什么情绪,一点一点淹没。
女厕的洗手台边,简单处理过后,吴恬用纸巾和皮筋给她包扎了一下,避免伤口碰到灰尘。
折腾了一晚上,夏藤的头发乱了,几根飘下来,脸白扑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恬看她两眼,不禁感叹“你和阿正真是恩恩怨怨啊。”
夏藤看着包扎好的手,说了声谢谢。-->>
“没事,我男朋友经常受伤,我都处理习惯了,你这两天先别沾水,过两天应该就好了。”
“嗯。”
“今天的事儿,你别怪阿正哦,他做事有时候是有些极端”
“我没怪他。”夏藤说。
祁正做事单刀直入,一是一二是二,怎么来的怎么还。他太分明了,为人处世里满是棱角,没有一处被磨平过。
他觉得是他让她伤成那样,他就用同样的方式让她还回去,在他的世界里,这样才算平等。
这人真是不会转一点儿弯。
夏藤和吴恬出去,秦凡和黄毛在门口等着,见她出来,秦凡上前问“手没事儿吧用不用去医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就一个浅口。”夏藤摇头,这种伤去医院太夸张了。
“那就行,阿正。”秦凡冲那边蹲在地上的人喊,“夏藤没事。”
从她出来,他就一直蹲在那边,头埋在两臂间,溢出的情绪很低很低。
秦凡喊他一嗓子,他抬头了,背抵着墙站起来,然后走到她面前。
夏藤难得主动说了一次话“你们不用这么紧张,真的只是一个很浅的伤口。”
她自己都没担心,他们全都当回事的样子反而让她七上八下。
祁正没说别的,“我让秦凡送你回去。”
他看秦凡一眼,秦凡点头。
然后他好像放心了,笼在身上的情绪却更重,转身朝走廊另一边走。
夏藤犹豫再三,终究没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sv门外,秦凡站路边给她拦车。
晚风吹的猛,夏藤裹紧身上的衣服,跟秦凡说“打到车你就进去吧,我觉得他不太对劲。”
“他一般这样的时候我们都不管用。”
秦凡跟他熟,他了解些情况,换成黄毛他们可能只会单纯地以为祁正就是心情不好。
夏藤问“哪样”
“这个叫什么,我专门查过。”秦凡就穿了一件,冷得吸了吸鼻子,“噢,自我厌弃。他有时候跟他爸吵完架会这样,或者有人提以前那些事。”
冷风中,夏藤想起来他爸大闹学校之后,祁正的那段颓废日子。
他那个时候的状态,好像就是把自己完全放弃了。
一辆空车向他们驶来,夏藤说“你回去看着点他。”
秦凡招了招手,“嗯,我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租车在他们面前停下,秦凡替她打开门,“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儿就把我们的电话从黑名单拉出来。”
“”这一晚上,夏藤终于淡淡笑了一下,“嗯。”
“夏藤。”秦凡手拉着车门,表情认真了些“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事儿谢谢你。阿正这人,有些想法和行为,是挺他妈让人提心吊胆的。”
这是今晚第二个替他说话的人。吴恬是,秦凡也是,她发现祁正在他们心中的分量不是虚高,是真的高占一方。
夏藤点头,“我知道。”
秦凡看她表情,她似乎确实没生气,轻松了些,把车门给她关上,“拜拜。”
夏藤挥了下手。-->>
她好像可以有一点点理解,为什么他的朋友们明明怕他,又如此护着他了。
祁正强大,狂妄,冷硬,也可怜,敏感,易碎。褪去那层外壳,他像一个浑身伤痕的少年,从未长大过,永远被抛弃在黑暗而遥远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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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一切收拾妥当,夏藤才把手机拿出来看,她没猜错,果然是一番信息轰炸。
丁遥拉了个微信讨论组,想必是许潮生强行要求的,因为只有她同时拥有他的号和夏藤的新号,再点开,里面全是许潮生愤怒的嘶吼,无一例外,都是骂祁正的。
许潮生刺激受得不浅,把祁正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鞭挞了个遍。
最新发来的一句你让他给我等着,你让他给我好好等着夏藤
夏藤回了一串省略号。
以她的了解,许潮生身上那股家底优越所带出来的贵气与底气,在祁正眼里会一文不值,不仅如此,他那张嘴还会冒出多难听的话,她不敢想。
许潮生不吃口头亏,一是很少有人说的过他,二是大多数人忌惮他的身份。
祁正两样都不占。
到时再加一个丁遥,三个炮筒放一块儿炸,最惨的只能是她。
夏藤看着屏幕那头的许潮生噼里啪啦的放狠话,做了一个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万不能让他们碰上。
隔天上学,后座是空的。
夏藤放书包的时候顺便问秦凡“他人呢”
有过昨天晚上的经历,秦凡对她的询问也没特惊讶,“他感冒,请假了。”
感冒真不真不知道,“请假”二字搁在他身上,还挺稀奇。
夏藤点了下头,没再多问。
她脑海中闪过祁正最后蹲在走廊里的样子。
他侧过来看她的那一眼,充满了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夏藤摇摇头,甩开那些片段。
安稳的日子对她来说是奢侈品,祁正不在,她得珍惜。
一天无风无浪,临放学,江挽月过来找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那次一起去完台球厅,回来后她对她的敌意就减少了些,夏藤自顾不暇,没时间分析江挽月的改变为何意,但江挽月是聪明人,想通便放下,不犹豫,她看上去轻松很多。
人是应该干脆利落地斩断一些不利于自己的情感,包括单向的喜欢,无终的等待。
江挽月说“人差不多确定了,周末你有空吗,我们排练一下,讨论跳什么舞。”
夏藤想了想,周末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那就周六下午四点,市中心体育馆门口集合。”
夏藤已经很少见到这么线下的约见面方式了,“你可以拉一个群,有什么事儿在里面通知,这样方便点。”
江挽月皱眉,“什么群”
“微”夏藤顿了顿,她想起赵意晗偷拍她那次,以及吴恬和黄毛用的聊天软件,改口道“或者,qq群。”
“高考之前,我不用手机。”江挽月说。
也是。
在曾经手机未普及的年代,大家都喜欢当面约定好,然后早早腾出时间和空闲,开始期待见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脖子。”江挽月谈完正事儿,目光下移,“好点了吗”
夏藤拢了拢领口,“嗯,好多了。”-->>
江挽月点了点头,她不善此类言辞,为避免继续聊下去气氛尴尬,简单道别之后就走了。
本想问问她和祁正怎么样了,想想还是作罢。
自她打算放下的那一刻起,她就该踏上自己选择的路,而不是频频回头。
夏藤出了校门,今天准备走回家。
校门口热热闹闹,周五不上晚自习,天还没黑,夕阳半斜,光辉落满身,眼见之处皆是一片灿然暖色。
转眼已是十一月份,昭县还未落雪,但树都秃了,平日里走到街上,多出一份苍凉之感。
今儿难得太阳好,光这么照着,看起来也温暖些。
夏藤走两步,在路口转弯,感觉有什么砸在身上。
以为是错觉,她没停,继续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又一下。
这回有真实触感了,因为有什么东西砸到她后背,然后掉在地上。
她低头看,一根棒棒糖。
她蹲下去捡起来,想到了什么。
回头,祁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身上只有一件薄外套,她猜他冬天最冷的时候也是这么穿。
他手里拎个塑料袋,上面印着药店名字。
他嗤她“跟你半天,砸两下才有反应。”
夏藤站起来,手里拿着棒棒糖,“你跟着我干什么”
“谁跟着你我出来买药。”
他脸色不好,透着病态的白,说完这句还咳嗽了两声。
看来是真感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再见。”夏藤转身。
她听到祁正在身后“我靠”了一声。
他在那矛盾半天,她看不见。
“喂。”
末了,还是情感战胜理智。
他挡她面前,“陪我去个地方。”
离得近,她看到他面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总不可能是害羞。
他应该在发烧。
夏藤道“你好像病的挺严重的。”
“死不了。”他无所谓,又问“你去不去”
周六要排练的话,周天用来复习,她最好今晚就把学校布置的作业写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稍微推后一点,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她脑海中总是浮现他昨天的样子,她原本以为,他又要消失一段时间。
她没问去哪。“陪你去,我有什么好处”
祁正看她手中一眼。-->>
“糖送你,行不行”
昭县总共三条公交车路线,一趟走市区,一趟走农村,还有一趟走得偏远些,快要出县城。
夏藤一直以为西梁桥在昭县的最西面,她总觉得昭县走到西梁便到头了,在公交站台上看了路线图才知道,西梁只是靠近西面,再往西,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地方。
祁正一手提着药,站垃圾桶旁边和着冷风抽烟,夏藤正想问他们要去哪儿,一侧脸,对上他的视线。
他吐着烟雾,一直在看她。
最后几缕夕阳从天尽头照过来,照的他半边脸亮堂,烧着火光般明亮,半边沉在阴影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如他这个人,完完全全的矛盾体。
对视中,谁都没说话。
矮胖矮胖的公交车驶入站台,其他等车的人向车门围过去。
她还没找出自己答应他的理由。
祁正收回视线,把烟在垃圾桶摁灭,“走了。”
车上人不多,最后一排空着。
夏藤上去才发现,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公交车,更类似于一种乡镇大巴,但体型又算不上大巴。
座位上都套着布套,印着妇科医院的广告。
有人在走廊放着大包小包,还有买菜的兜,夏藤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跨进去,走到最后一排,她想问他要不要坐靠窗户的位置,还没扭头,被他一把推了进去。
夏藤坐里边的位置,刚坐正,校服被人压住,他挨着她坐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就狭窄的空间瞬间变得更挤。
夏藤怎么调整都不对,只能把注意力挪向窗外。
窗外景色在转变,一路西行,大多是些村子,越往后越空旷,车上的人都下的差不多了。
夏藤不禁转头问“不会出县城吧,我晚上要回家。”
祁正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帽子拉起来扣头上的,下巴藏进衣服里,他半醒着,“不会,终点站下车。”
鼻音很重,头也昏,他说完,脑袋一歪,又睡过去了。
祁正每回坐这趟车都会睡着。
目的地是终点站,他不用担心睡过站。
回回睡着,回回做梦。
越往西,有些回忆闹得越凶,搅得他在梦里也不安生。他明明知道结局,还得看着那些事儿一遍遍上演,梦里他发不出声音,也改变不了任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有些画面,又是幸福的。
他们都在的时候,他舍不得醒来。
醒来即是一场空。
面对空荡荡的车厢,他不止一次在下车后想,他这人,无非两种下场。
被回忆逼疯,被孤独折磨死。
不会有人难过,不会有人记得他。
他拼命留下的那么多痕迹,都成为不了他存在的意义。
一场雨,一场雪,甚至随便刮起的一阵风,他都可以被彻底的抹去。
祁正醒来的时候,车厢空空荡荡,一片安静。-->>
和他无数次醒来时一样,他等待着孤独翻涌上来把他淹没的那一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该下车了。
直到衣服袖子被人扯了扯。
他回头。
夏藤也是刚醒,眼睛迷蒙,头发有点儿呲,正看着他。
“我们该下车了。”
车程将近晃了半个多小时,夏藤没想到她也跟着睡着了。
这一路都很安静。
她的生活中,已经鲜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刻,可以远离尘嚣,静听自然的声音。
天快黑了,余光渐在,眼前是一片旷野,杂草乱生,野蛮生长,快到半膝处,只是大多数都是枯萎的,生命痕迹衰败,放眼望去,一片哀颓之景,很是荒凉。
脚踩在上面,皆是枯枝落叶断裂之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了。”她小声感叹一句,“如果冬天下了雪,这里肯定很美。”
“美”祁正走在前面,听见这句话停住了,“这些破草全是死的,有什么可美的”
“”夏藤皱起眉,“你这种人,就算见到了,也不会夸它美。”
“我这种人,见到了,只会把你丢雪里。”
“到底要去哪儿不去我走了。”她停止和他没营养的对话。
祁正却在这会儿露出得逞的笑,“刚才那是最后一班,没车了。”
夏藤瞪他“那我怎么回这里荒郊野岭的”
“你现在应该担心,这里荒郊野岭的,我会把你怎么样。”
“”
生了病的祁正也比健康的她战斗力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转身就走。
祁正几步追上她,“喂。”
夏藤绕开他。
祁正胳膊一伸,把她拦腰抱起,直接扛上肩头。
“啊啊啊啊”
夏藤头朝下,屁股撅着,两腿在空中乱蹬,“你放我下来你个神经病”
她没被人这么扛麻袋似的扛过,祁正有多劲大她算是清楚了,走路一颠一颠的,硌的她难受。
“祁正”
她即将要爆发,他停下了,从兜里掏了串钥匙出来。
她这才发现,眼前景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比刚才更宽阔的一处旷野,旷野之中盘绕一条小溪,目光能看到的最远处,与暮色连接。
太阳已经西落,残留几寸余晖在天边。
这儿没有遮挡物,风刮得生猛,气温也比在市区里更冷。
打量间,他打开门,把她扛了进去。-->>
这儿竟然有一排房子,还带庭院,建筑看上去应该有些年代了。
祁正插上插销,把她放下来,径自进了里屋,到了这儿,她也跑不了了。
院中的衣线上晾着洗干净的衣服,灰的,黑的,她见过这几件外套。
风这么吹,洗干净也能给吹脏。
夏藤过去摸了把,已经干了,她收下来搭臂弯里。
她跟着进去,是寻常平房的构造,又有点儿不一样,一间大客厅,一间卧室,屋外一条走廊,连接到这一排的其他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拉开灯,直接倒进沙发里,腿搭靠背上,买回来的药就那么扔在地上。
地板是木质的,里面的家具也大多是木质的,她环顾一圈,房子是好的,但没人打理,陈设很是简陋,四周了无生机。
她目前能看到的,唯一的电器是头顶的灯。
就一个灯泡,上面罩了个灯罩。
窗户外便是那片旷野,冷风呜呼,像谁在哭。
祁正进来就一直趴着,脸蒙住,背对着她。
沙发旁边摆一个低茶几,一个茶壶,一个杯子,其他全是烟和酒。
她目光一转,茶几旁放着几个纸箱,她蹲下去看,里面全是书
她把几个箱子看过来,天文地理,历史政治,一堆仅书名她就看不懂的,还有几本哲学书。
她能看得懂的类,也大都是严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被他翻过,堆的乱七八糟的。
书很旧,但全。
不像是他买的,应该是,什么人留下来的。
这和祁正的画风完全不相符。
她看向沙发上闷着脑袋的人。
“这儿是哪里”
他没说话,她以为他睡着了。
她起身,把手里那两件衣服搭在沙发边,想去其他房间看看。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房子。”他突然回答,声音从臂弯里发出来,“我爸不知道,知道他能卖了继续赌。”
“你平时住这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时候。”
她猜测,这里应该没有别人来过。
这里像是他的秘密,他躲避外界的地方。
只是有些冷清。
“你叫我来这干什么”她问。
他还是那么趴着,看不见脸,也就藏住了情绪。
“太安静了。”
他说。早晨在这里醒来的时候,他嗓子哑的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那时候他就在想,
“只有我一个人,太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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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彻底黑下来时,旷野只剩这间屋子亮起的灯光,小小一隅。
屋内,灶上架着铁锅,祁正掌勺,在锅里翻翻炒炒。
十分钟前,他要喝药,夏藤顺口说了句空腹最好不要喝药,她猜他都没吃。
他看她一会儿,没说话,扔掉药盒做饭去了。
夏藤从没做过饭,家里有保姆,家务她也很少做。
厨房在院子里,单独成间,没有抽油烟机,小房里连着跟管子通往外面的烟囱,她左晃晃右转转,帮不上忙,主要是都不会,还被油烟呛的直咳嗽。
祁正听见,“什么都不会,在这晃什么”他举着锅铲朝门口指了指,“你出去。”
夏藤没争没辩,继续装模作样呆下去,她也炒不出菜来,放下手中的西红柿就出去了。
重回客厅,她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吃,于是帮他把沙发那一片整理了一下,茶几上收拾干净,她找了两个小板凳摆在旁边。
估计等会儿要坐,想了想,又摆成面对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这间屋子不算太乱,可能是东西少的缘故,碰到点什么还会有回音,显得房间空荡荡的。
她收拾完,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停在卧室门口。
没进去,她就站在门口大概往里扫了一眼,比客厅的设备还简陋,一个衣柜,一张床,一个床头柜,没了。
唯一让她目光停留住的,是床头柜上的插座,上面连着一部正在充电的手机。
那或许是这整排屋子里最现代化的设备了。
手机背朝上,苹果的标识有点反光。
她想,现在的盗版都这么猖獗么
赵意晗就拿着一部假苹果,粗制滥造到她看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假的,祁正这个,稍微像样些,但是她离得远,具体细节看不真切。
她知道越是偏僻的地方,盗版就越多,这一点她已经在昭县的商场里领略过了。这里的人大多听都没听过原品牌是什么,只图个能用。
她在这边伫立,祁正从那头进来,手边各端一盘菜,菜盘上放两双木筷,两臂夹着两碗饭。
这高难度动作看得夏藤心头一跳,她冲过去要接碗,祁正已经稳稳当当放在桌子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坐板凳,直接盘腿坐在木地板上。
夏藤挪过小板凳,双腿并拢,坐下。
两盘菜,一盘番茄炒蛋,一盘炒茄子,用那种旧时候的红边铁盘装着,米饭盛在小铁盆里,筷子则是头部裹一层碎花贴纸的细长木头筷。
这是她和祁正第三次坐在一起吃饭。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此前发生过那么多事儿,还能心平气和面对面坐下来。
很多事情,寻求原因,没人说得清。
说实话她饿了,放学到现在,走了那么多路,早已过了她平常吃晚饭的时间。
祁正做菜,味道还不错,这一点比她强。她那些同学里,进厨房的少之又少。
祁正今天话很少,就这么一直安静着,她扒拉掉半碗饭,抬头,发现他基本没怎么动筷子。
夏藤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发着烧。他这顿饭,十有**是给她做的。
“你是不是没胃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一问,自己吃饭的动作也慢下来。
祁正知道她这人顾虑多,夹了一口菜搁嘴里,“吃你的,别瞎操心。”-->>
夏藤低头把饭咽进去,问“我等会怎么回去”
“没车了。”
“”
夏藤放下碗筷,“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得回家。”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祁正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碗里的饭解决完,倾过身,往她脸跟前一凑。
“认清点现实,你被我拐了。”
祁正端着空碗出去,夏藤赶紧把最后几口吃完,也跟着出去。
她想洗碗,祁正看她抹袖子的动作就猜出来她想干什么,“手好了么你就沾水”
“就两个碗,我单手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眯起眼。
夏藤很自然地接下去“洗完碗我就走了。”
祁正提起她的衣领就往回拽。
进门,关门,上锁,普通的锁也就算了,这门挂的是最原始的铁锁,得用钥匙捅进去拧开的那种。
夏藤的心跟着铁锁一块死了。
客厅的灯瓦数不高,照什么东西都有黑影。
祁正丢下她,过去倒水,“急着回去干什么”
“写作业。”
“在这儿写。”
夏藤找借口,“灯太暗了,看不清。”
祁正看她一眼,放下水杯,去卧室翻箱倒柜一通,竟然拿出一盏折叠台灯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搁茶几上捣鼓一会儿,把卧室那插座拽出来,台灯的插头往上一插,灯亮了。
屋子比刚才不知道清晰多少。
祁正弄好台灯,抬起头看她,“行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光照,他的眼亮晶晶的。
她从未看到他眼里亮起光。
她放弃挣扎,转身去拿书包,“你总不能困我一晚上吧。”
祁正笑了,“真困你一晚上,我还让你写什么作业”
夏藤在台灯下翻开复习卷。
拿起笔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有病。
可是现在不写,他也不可能放她走,祁正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和他好好商量,行不通,那是最没用的解决办法。
得随着他来,他高兴了,乐意了,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写两笔,看他,他坐她对面,把药盒撕得乱七八糟,抠了几个胶囊和药片出来,全部放嘴里。
动作生猛。
吃完,他问她“我脸上有题”
夏藤倒也没急着移开,“怎么突然感冒的”-->>
祁正把药板一股脑丢塑料袋里,没回答。
昨晚她走之后,他醉地东倒西歪,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撞进门,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窗户没关紧,一晚上都有冷风往里窜,他被冻醒好几次,但是身体太沉了,他起不来。
醉酒不宜受冻,容易死人。
而他第二天醒来,只是感冒发烧,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连阎王也不收他。
他既然不说,夏藤就没再问,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卷子上。
祁正把药兜提远,不知从哪儿拿来纸笔,他坐她对面窸窸窣窣,她没再抬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一阵,他靠近她,不知在端详什么,看两眼又远离。
再过一阵,又凑近,她不用抬头,也知道他没干好事。
他第三次准备凑过来时,夏藤来脾气了,他这么干扰,题还怎么写,笔一摔,皱着眉,“你要干什么”
祁正看到她这个表情,抱着手中的厚书本笑起来。
夏藤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祁正把垫在书本上的纸拿给她看,“你。”
纸上,一个女孩手里握着笔,胳膊压着复习卷,她抬头,与她对视,五官紧皱在一起,眉毛打结,眼神含怒,嘴唇抿着,一脸不高兴和嫌弃。
他刚才窸窸窣窣半天,就是在画她。
画中的她头顶长角,还写着三个字老巫婆。
夏藤不想去探究他哪来的绘画功底,“你在画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画你。”
“我不是鬼。”
祁正不服,拿着画纸几步跨到她这边,他在她面前“咚”的一声坐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那画几乎要贴她脸上。
“你跟老巫婆一模一样。”
“”
“喜不喜欢”
“”
祁正捏着她的下巴晃,“问你话,喜不喜欢”
夏藤“你把我画成巫婆,你问我喜不喜欢”
“你不是么一天到晚发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反驳,“你不惹我,我不会发脾气。”
祁正纠正,“是你惹我。”
夏藤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执着这个问题,拨开他的手,祁正顺势松开她的下巴,直接去扯她的领子。
他想到一出是一出,“我看看你脖子好了没。”
夏藤来不及捂,他已经扯开了,她第一反应不是骂他,而是先快速扫视周围有没有利器,她笔袋里有一把圆规,她想都没想,抓起笔袋一把扔出去。
祁正听见动静,看过去。
笔袋摔在角落,东西洒了一地,圆规也跟着掉出来。
夏藤扯他衣服,分散他视线,“别看了。”-->>
但是祁正察觉到了。
他没回头,“你怕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看出来,夏藤也没装,“我怕你又犯神经。”
祁正盯着笔袋摔过去的角落,半天没出声。
他在想什么,她无从所知。
夏藤有点儿紧张,今天这里没别人,祁正如果再像昨天那样发疯,她拦不住。
半晌。
他转过头,眼睛直直看她,“你不会喜欢我吧”
“”
夏藤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祁正有点儿讽刺,还有点儿得意,“你被我虐出感情来了”
别的她都可以不争论,这题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慢慢回望他,眼神平静,语气平静。
“我们之间,好像更像你喜欢我。”
祁正安静听完她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之后,表情就有些变了,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他站起来,把那张画恨恨地扔她身上。
明明有那么多反驳的方式,他只想得到最幼稚的一句。
“谁喜欢你谁傻逼,你少自以为是。”
最后回家,是祁正的朋友开车送的。
他接送过祁正好几次,每次都把车停公交站台附近等他出来就行了,虽然这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昭县最西面谁的地盘,大家心里都有数。
祁正每次回这儿,气压都很低。
今天也是。
不过有一点不同,他带了个姑娘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是辆桑塔纳,瘦瘦长长的,见他们走过来,开了下双闪。
祁正出来这一路都没说一句话,不知道气什么,夏藤懒得问。
他没管夏藤,径直上了副驾,夏藤也没多话,自己拉开后座的门坐进去。
能回家就行。
驾驶位的人转过身,看夏藤两眼,好奇变成了然,“哟。”
夏藤抬眼,这人有点眼熟。
男生笑了笑,“不记得了那天吃烧烤,我坐你旁边。”
她来昭县总共就吃过一次烧烤,拜祁正所赐,那天之后,她看见烧烤就有阴影。
他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
她被江澄阳带去夜市的那天,和他们拼桌,他就坐在她旁边。总共说过两句话,一句提醒她别端着,阿正不喜欢这一套,一句是给她使眼色,让她赶紧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想来,当时她对祁正一无所知,他两次都是在帮她。
夏藤也对他笑了笑。
祁正坐在副驾,腿翘着,胳膊搭车窗沿儿,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撕着嘴上的破皮。-->>
他在后视镜看到了她那一笑,龇牙咧嘴的,丑死了。
他隔着镜子狠狠瞪她一眼,夏藤没发现。
车驶上马路,男生下巴朝后面指了指,问“你女朋友”
祁正“你女朋友。”
男生侧头,问夏藤“考虑一下当我女朋友”
夏藤还没出声,祁正面无表情地开口“不想开你就滚下去。”
男生扶着方向盘哈哈大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的时候半个多小时,开车回去也得一会儿。
男生道“今晚他们在和城,去不去”
和城离昭县不远,二十多公里。但比昭县大,好歹算个城,娱乐项目也多。
祁正兴致不高,但他无聊,不如出去玩。“几天”
“周末两天呗,周一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
夏藤一直看着窗外,降低存在感。
驾驶座的人却把她拉进话题里,“你周末干什么要不要一块儿去玩”
夏藤赶紧摇头,“不了,周末和同学有事。”
男生显然不信,“什么事儿啊你上次吃饭也说有事。”
“真有事。报了跨年晚会,明天去体育馆排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学校就是活动多啊。”男生感慨,又问“唱歌还是跳舞”
“跳舞。”
“厉害,没看出来。”
祁正冷不丁开口“再开就得调头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行驶到昭县市区内,不过走的另一条路,还差个路口才到西梁,夏藤看不出来,他可以,不过他没揭穿。
祁正这是要他闭嘴。
他问他“给个准话啊,去不去和城”
祁正“不去,没意思。”
男生笑的意味深长,“行吧,是不如昭县有意思。”
车从另一边拐进西梁,里面进不去,只能停在住户区入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道了谢,看祁正一眼,他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不说再见,完全无视她。
夏藤撇开眼,开门下车。
走出去好一截,祁正的目光还没从后视镜挪开。
男生感叹,“她敢当那么多人面泼你一脸酒,那会儿我就觉得她不一般。”
“她那是不知死活。”
“那我看你也没把她怎么着啊。”
夏藤的身影消失不见,祁正才回过头,“我再怎么着,她就受不住了。”
“得了吧。”-->>
男生心里跟明镜似的,“你看看你这一路飞醋吃成什么样了,她能忍你那是她脾气好,你再作,小心把人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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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位于市中心,是一座饱禁风雨的老楼,外墙一格一格的,类似于砖墙的样式,成块儿脱落,露出里面灰黄的墙皮,远远看去,像失了水分的干果壳。
说是体育馆,其实更像群艺馆,没多少人在里面训练体育,训练房被拿来做教小孩唱歌跳舞的培训班,其余的空房可以外借。
为了方便跳舞,夏藤今天里边穿得宽松休闲,短袖配黑色运动裤,外面裹一件牛仔外套,头发高高束起。她很少扎这么紧实的高马尾,她头小脸小,全脸这么一露,优势尽显,漂亮又精神。
三点五十到达体育馆门口,江挽月已经到了,其余几个都是班上的女同学,夏藤大概都能对得上号,而且看得出来,她们应该一起参加过几次活动,彼此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度。
对于夏藤的到来,她们略感惊讶。
目光划到一人脸上,两人都顿了一下,那女生是赵意晗在班上的跟班之一。
不过除了刚开学那阵子看不对眼过,后面倒也没针锋相对,女生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又平平移走,她没打招呼,夏藤自然也不会主动说什么。
总共六个女生,到齐之后,江挽月带着她们去借好的训练房。
训练房一般大,整整一面墙的大镜子,能照到房间各个角落,还配了音响,除去有些灰尘的味道,整体来说不错。
女生们一进去,全都叽叽喳喳涌过去照镜子,摆弄来摆弄去,夏藤找到门边的开关,习惯性一进舞房先开灯,三排大灯一亮,她的心也跟着亮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一种久违的表演欲。
江挽月拉过一个海绵长垫铺地上,让大家坐一起,“先讨论一下跳什么吧,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
女孩们又叽叽喳喳围过来。
一女生说“今年跳点不一样的吧,每年都是那种舞,跟春晚似的。”
“那不都是跳给校领导看的他们就喜欢这种正规的。”
另一女生说“我其实想跳街舞,肯定特别酷。”
“我也想”马上有人附和,“要不然咱们这次跳街舞吧同学也爱看,再说这是最后一次登台了。”
左一个“街舞”右一个“街舞”,呼声似乎很高,夏藤问“你们想跳什么舞种”
女生转过来,“就街舞啊。”
夏藤无声片刻,道“街舞也是分种类的。”
“反正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抿了抿唇。
她们并不精通什么舞种,甚至对此都不了解,她们只想要那种风光独特的“感觉”,把那些舞统称为“街舞”。
一伙人热烈地讨论起跳些什么的时候,江挽月走到她身边,“你会吗”
夏藤看她,“什么”
“街舞。”江挽月说,“我也挺想跳点不一样的,每年都是我们自己编排,或者请外面的舞蹈老师来教,高一高二都是这样,没新意。”
“如果你会的话,今年你来教也可以。”
夏藤没给人教过舞,她在城市里跟着学舞的工作室很出名,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高手,她只是个学徒而已。
但转念一想,如果是教眼前这群女生,其实以她的水平来说是可以试试的。
夏藤刚想说什么,训练房的门被推开,赵意晗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走进来“哟”了一声,“你们还真在这儿呢。”
前一秒闹哄哄的训练房瞬间安静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江挽月。
江挽月没看赵意晗,问她们“谁告诉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意晗的跟班慢腾腾举了下手,“我。”举完又赶紧补充,“她问我的。”
赵意晗走过来,一听这话,眉毛斜上去,“我还不能问你了你们跳舞为什么不给我说”-->>
跟班一脸委屈,“不是你先说你要和吴恬她们跳吗我就没喊你。”
“她们班人数够了。”赵意晗白眼一翻,“再说了,这是我们班最后一次参加晚会,能没有我”
女生们都不说话了,赵意晗有舞蹈基础她们是知道的,高一高二她都是跟着年级那群比较有名声的女生跳,认识她们的人遍布各个年级,每次她们上台,底下的观众反响都很热烈。这次她要加入,她们自然没话说。
前后不到三分钟,赵意晗反客为主。
“你们选好舞了吗”
女生们道“还在商量”
“别商量了,我给你们看个视频,咱们今年就跳这个,绝对嗨翻全场。”赵意晗自信得不行,调出一个舞蹈视频,一打开,训练房上空响彻那首令人闻风丧胆的歌曲
“社,社,社,社,社社社社会摇社,社,社,社,社社社社会摇heo,rdj,这节奏不要停我脑袋里在开arty,不晃都不行”
夏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意晗找的视频是一个舞蹈串烧,前半段社会摇,后半段是几个很火的手势舞,歌曲传唱度甚广,男女老少都会哼两句,这确实可以嗨翻全场。
晚会是可以有这种形式的表演来缓和气氛,她原本的学校不是没有过,但是,这不代表她可以过得去自己心里那关,让自己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更让夏藤绝望的,是女生们的反应,她们看上去都挺乐意的。
“这个好我觉得可以跳这个”
“对,大家还可以互动我们可以搞一个互动环节”
夏藤心中掀起巨浪。
互动,竟然还要互动。
是要全场一起摇吗
几乎跳过了“商量”这个阶段,大伙儿直接敲定,各个激动。
夏藤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江挽月身上。
好在江挽月这回接收到她的眼神没有无动于衷,她试图打断她们的对话,“我刚才问过夏藤,她可以教她的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意晗立马不乐意,“她什么舞啊她,干嘛让她教,我来教。”
她抱起胳膊,转向那群女生,“你们想跟谁学”
结果显而易见。
跟班这会儿早已胳膊肘往里拐,向着赵意晗说话,“我们又没和夏藤一起跳过舞,这是最后一次了,跟赵意晗学保险一点。而且这几个舞又不难。”
其他人多少忌惮她,跟着点头。
赵意晗满意了,眼睛斜向夏藤,“不是我故意针对你,都要上台了,你还摆谱呢大家都行就你不行,跳什么舞不是跳”
夏藤吸一口气,想反驳,江挽月拉了她一把,对赵意晗说“行了,你教吧。”
“本来就是我教。”
赵意晗再次取胜,得意的不行,拿着手机过去放音乐。
夏藤忍不住问江挽月“你想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江挽月回答的很干脆,“但是就像她们说的,这舞同学喜欢,最后一年了,豁出去一次也没什么不行。”
夏藤心情相当复杂。
话是没错。
但想引得全场欢呼,不是只有这一种方式。
练舞过程中,夏藤觉得自己的胳膊腿仿佛失去了控制。-->>
跳舞最忌讳放不开,夹着胳膊跳,跳什么都不会好看,她知道这个理,可是她就是手脚不自然。
尤其音乐一响,再配上那激情澎湃的歌词,夏藤感觉自己就差一双豆豆鞋了。
反观赵意晗,本色出演,跳得忘我。
从镜子里看,夏藤像个提线木偶,处处透着僵硬。
江挽月也没多好,尽管她在努力配合,但身体的抗拒没办法隐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曲完毕,赵意晗叉着腰开始了,“夏藤江挽月,你们俩跳的什么东西这么为难干脆你们俩组个组合自个儿跳算了”
跳的不好是事实,夏藤转过身喘气儿,没说话,江挽月却是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不行的人,抬手抹了把汗,一遍又一遍对着镜子练动作。
两个小时后,今日的排练结束,舞差不多教完了。
赵意晗新交的“厉害人物”男朋友一直打电话催,她一边回电话一边冲她们摆手,端着“老师”架子,“今天就到这儿,你们回去好好练,歌也要多听几遍。”
歌还要多听几遍。
夏藤浑身僵硬,这简直是酷刑。
女生们一一应答,赵意晗眼睛一转,蹬向夏藤的方向,“尤其是你们俩”
不等江挽月回话,她挽上跟班的胳膊,一脸娇嗔的打着电话走了。
剩下的人互相道过别之后,相继离开。
夏藤穿好外套,和江挽月最后走出训练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挽月给她一张纸擦汗,然后去登记处还钥匙,夏藤在旁边等她。
登记处的女人收过钥匙,又推出来几张零钱,“两个小时哈,收你四十,找你六十,钱拿好。”
夏藤把纸团扔进垃圾桶,然后问“你怎么不跟我们说要收费”
江挽月把钱装起来,额前汉盈盈的,“没多少,主要是有地方排练。”
是够上心的。
可惜,她现在没多少信心。
夏藤心底轻叹,实话实说“这个舞,我不知道能不能坚持。”
江挽月说“我觉得赵意晗说的挺对。”
夏藤点头,“我确实跳得不好。”
“我是指,我们俩组合,自己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挽月推开大门,说了这么一句。
冷风灌满怀,身上本就是湿的,这么一吹,夏藤打了个颤。
她和江挽月一块儿下楼梯,没走两步,从天而降一本书,落在江挽月的脑袋上。
江挽月回头瞪,来人是秦凡,他没穿校服,再加板寸,身上一点儿学生气都没。“你要的高一语文书,我找人借到了。”
江挽月要去接,秦凡一收手,背到身后,嘴角挂起笑,“先叫声哥哥听听。”
“”
氛围有变,夏藤往旁边退了一步。
她看到了他。
他站得离他们有一截距离,不看他们,指间夹着烟,周身飘着烟雾。身上换了件外套,不外呼一个字薄。
不知道在跟她别扭什么,他从昨晚开始就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想了想,走过去。
横竖她现在不能夹在江挽月和秦凡中间。
“你们怎么来了”她站他身边,额头大约在他肩膀的位置,跟他说话得稍微仰起头。
祁正不看她,眼睛盯着别处,“秦凡要来。”
意思就是不是他要来的。
他还有点鼻音。夏藤问“感冒好点了吗”
“没。”
他态度冷淡,让人完全没法把天往下聊。夏藤想,和他说话打发时间,还不如夹在江挽月和秦凡中间。
她有想走的意思,祁正眼尾瞥到,咳嗽一声,“你等会去哪”
“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他安静一会儿,“哦。”
夏藤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哦什么哦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反应。”秦凡逗完江挽月,走过来就开始拆台,“大周末的,你这么早回什么家阿正可是为了你,抛弃了一群人。”
秦凡话音刚落,人就被祁正勒住脖子按下去,秦凡大呼小叫“你要不乐意,你让人家走啊。”
祁正上去就是一脚,“你给我闭嘴。”
夏藤看笑了,声音刚发出个前兆,她赶紧憋住。
但是祁正反应惊人,眼睛移到她身上,“你笑我”
“没。”她赶紧低头,把嘴角绷紧。
他丢开秦凡,嗤道“装模作样。”
也不知道这句在说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敛住表情,“我回家了,你们玩吧。”
说罢她转身。
祁正不动,秦凡扶着脖子站直,悠哉看戏。
两步的时间,祁正把烟一扔。
这是第二次了,她走的干脆,多留一秒的意思都没有,在他眼里干脆的刺眼。
他上前一大步,扯住她的衣服。
今天她的高马尾很漂亮,他没弄坏她的头发。
夏藤往回倒了几步,对上他面无表情的脸。
“没听见吗我抛弃了一群人来找你,你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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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玩城里,各种电玩闪烁着乱七八糟的彩灯,机器里发出“噔噔噔噔”的电子音乐,欢快无比。
江挽月留下纯粹是为了跟她再商量商量跳舞的事儿,结果被秦凡一顿坑蒙拐骗,骗到了游戏厅里。
“你们学霸干什么都这么认真吗不就跳个舞,非得弄得跟考试一样。”秦凡堵着门,不让她出去,“学会适当的娱乐,懂不懂”
江挽月说“我不喜欢打没准备的仗。”
“你这叫得失心太重,凡事儿都想争第一,活得累不累”
这话把江挽月问住了,她一个全班第一,竟然被全班倒一质问活得累不累。
她为自己辩解“累也是我自愿的。”
“累也是我自愿的”秦凡一眼看穿,作着嗓子学了一遍,“你好牛逼哦。”
江挽月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另一边,祁正和夏藤在换游戏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去游戏厅的次数不多,他们那儿的商城里都有,一般开在电影院旁边,有时候趁电影入场前的空档可以进去溜一圈。
不过,出名前还算能去,出名后就很少有时间和机会了。
她以前玩,花个四五十块钱已是极限,祁正上来就扔了张一百,他长得帅,收银小姑娘眼睛忽闪忽闪的。
“换多少呀”
“都换。”
夏藤一听,想上前阻止,“太多了吧。”
祁正倚着柜台,眼睛半斜在她身上。
她撇了一下嘴,退回去。
机器“哗啦哗啦”往下倒游戏币,很快倒满一整个儿小黄筐,小姑娘眨巴着眼睛递过来,他没接,下巴冲她抬了抬,起身就走了。
夏藤伸手接,小姑娘的眼睛一提溜,挪到她身上。
接到手里她才反应过来,祁正真是大爷当惯了,使唤起人手到擒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键她每次都会下意识照做。
他俩回去,秦凡看见一整筐游戏币,眼睛一亮,从里边抓了一把,对江挽月说“今天爷给你露一手。”
江挽月嘴角微提,冷笑一声。
走到里面,赛车的位置刚好空出来一个,秦凡推着夏藤上去,让她先试一把。
夏藤玩赛车向来看不懂提示界面,瞎选一通,莫名其妙就进入了游戏。
座位是带感应的,摩擦或是撞到障碍物都会跟着震动,游戏里的车被她开的东倒西歪直冒青烟,车一撞,她跟着叫,尖叫了一整局,座位就没震停过。
一局结束,夏藤手麻了。
秦凡抱着肚子笑,“你是我见过第一个有路不走,非要自己劈出来一条的。”
她揉着掌心发红的手,自觉相当丢脸,走到座位后缩着脑袋。
再不玩了。
什么破游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的位置空出来,秦凡又去挑衅江挽月跟他比。
秦凡引以为傲的赛车水平,虽然超不过祁正,但虐一个江挽月绰绰有余。-->>
结果,江挽月用车怼了他一路,秦凡走哪她撞哪,俩人互相摩擦到终点,双双取得倒一倒二。
江挽月倒二,他倒一。
这成绩简直是奇耻大辱,秦凡愤怒“你老挤我干嘛见不得我赢”
江挽月手持方向盘,冷酷无比,“我得失心重。”
结算界面结束后,底下跳出来一个排行榜,那是本台机器的前十记录保持者。
第一名,名字一个字母,z。
祁正之前无聊,血洗排行榜分数。
第三名就很搞笑了,qfan52。
秦凡指着排行榜,“看见没,第三名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挽月“你也只能从这里面找存在感了。”
秦凡两眼一黑,深吸一口气,让祁正上去“阿正,虐她。”
祁正坐上座位,兴致不高。
江挽月余光瞥到他坐进旁边的位置,转身下来,看向夏藤,“你去吧。”
夏藤头摇得像拨浪鼓。
“币已经投了。”她轻轻推了她一把。
夏藤沉默两秒,上刑场一样。
祁正在旁边支着下巴,单手搭着方向盘,看她坐稳,他按了开始。
始发一段路脱离自动行驶后,夏藤的车再次失去控制,在赛道上扭起来。
扭了一会儿,她发现祁正好像一直跟着她,她扭他也扭,她撞飞路障他也撞,她控制不住方向一头飞出赛道“,死”了一条命,他不跟了,把着方向盘,一打,轻而易举行上正轨。
祁正全程单手,还陪着她横冲直撞了半局,他压根没在玩,敷衍成这样,最后还是第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连倒一都没有。
她“死”太多次,直接失去游戏资格,屏幕灰溜溜的。
一局结束,祁正从座位上下来,“我就想看看你能菜成什么样。”
他扫了一眼她的游戏大屏,“还真没让我失望。”
“”
游戏厅里的项目,本就是会的特别会,不会的特别不会。
祁正和夏藤各占一前一后。
她嘀咕“得意什么”
他回头,“你说什么”
她摇摇头,“没。”
接下来,不管玩什么,有夏藤拖后腿,祁正尝遍失败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壁两个,一个秦凡,一个不服输的江挽月,成对家的时候腥风血雨,联合起来所向披靡。
两队一起玩投篮,他俩已经打到次数无限制的第四关,夏藤和祁正还卡在第三关。
能撑到第三关,也是祁正一个人力挽狂澜的结果。
没过,祁正把最后一颗球投进去,游戏结束,这是他第一次“死”的这么早。夏藤累得瘫倒在机器上,“不行了不行了,胳膊太酸了。”-->>
祁正看向旁边投球投的飞起的江挽月,“她也是女的。”
夏藤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都是女的体能也有差别。”
“你也知道你体能垃圾。”
他老这样。
夏藤吸一口气,抬头,“你回回呛我有意思吗”
她蹲着,他站着,她看他就得仰视。
他享受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没意思”
夏藤撇开脸,“恶趣味。”
祁正问“知道什么是真的恶趣味么”
“”夏藤想到什么,安静了,祁正说话向来没个底线,她乘着他的话往下说,肯定不是对手。
秦凡和江挽月这才打完一局,神清气爽,秦凡整个人都活络了,舒展着双臂走过来,“你俩干嘛呢结束这么快”
祁正靠着机器,不冷不热的开口“队友太厉害,不能不快。”
夏藤忍不住瞪他一眼。
秦凡笑了下,“得了,走吧,也玩儿差不多了。”
祁正头也没回就走了。
夏藤想起身,起一半又给跌回去,“腿麻了妈呀。”
她是条件反射叫了一声,女生声音总归细软了些,祁正听见,回头,“你再娇气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麻了啊。
夏藤不想和他说话,自己撑着地想站起来,祁正见她那费劲儿样,折步走回来,胳膊伸她面前,也不捞她。
“自己起来。”
她努了下嘴唇,不动。
“不起你就蹲着。”
他要收手,夏藤一把抓上去。
他反手握住她,一提,她就被提起来了,轻飘飘的。
祁正手松的很快,他没耐心的时候,多碰她一下都嫌烦,“就你这样,跳什么舞。”
这话就说的让人不爱听了,夏藤揉腿,小声反击“你又没看过我跳舞。”
“我不想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爱看不看,又不是跳给你看的。”
“跳给我我也不想看。”
秦凡都出去了,发现俩人还没出来,折回来找人就听见这样一段对话,顿时感到头疼。
“咱不看咱不看,两位能赶紧走了不”
出去后,秦凡说楼上有家电影院,可以去看电影。
电影。夏藤心底抖了一下。
她很久没以观众的身份去过电影院了。-->>
又害怕,又有点儿向往。
她没吭声,江挽月经过游戏厅的洗礼,人放松了,难道休息一回也没异议,说了句随你。
秦凡问夏藤“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一出来就把烟点上了,他没看夏藤,道“没吭声就是愿意,还不了解我们夏同学么不想去早都找借口了。”
夏藤被说得一阵脸红,“你”
“我,怎么着”他望向她,“说错了”
“你再说我不去了。”说完她就想咬舌头,这威胁完全是自取其辱。
“别。”祁正淡淡的,“难得你愿意给面子,我做梦都能笑醒。”
知道他是在逗她,夏藤还是耳根子烧了起来。
这人真是
唉。
电影院很小,看着也不怎么正规,更像个播放厅,墙壁上贴的都是老电影和不知名电影的海报,估计是没钱正儿八经地引进片源。
夏藤扫一圈下来,绕是她处在电影圈里,也没看见几个熟悉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不是很多,来的尽是些小年轻小情侣,秦凡自作主张去前台买了四张票,买回来一人发一张,夏藤一看名字就觉得窒息,恐怖片,还是泰国的,她最害怕的一类。
她一看恐怖片就紧张,自己能把自己吓个半死,经纪人还要她克服过这个问题,不然此类戏本与她无缘。
秦凡问江挽月“你害不害怕”
江挽月反问“有什么可害怕的”
夏藤想起祁正说的那句,“她也是女的”。
她正了正色,硬着头皮跟他们走进去。
秦凡买的座,他和江挽月在前,夏藤和祁正在后,不是同一排,都靠后。
江挽月知道他什么用意,没多话,自然落座,坐下后眼神警告秦凡离她远点儿。
夏藤就没那么淡然了。
影厅又小又闷,没给人喘息的机会,他们一行人刚坐下,大屏就闪出来血红色的标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阴森的配乐开始,夏藤的心瞬间被揪住。
她能神经到什么程度,小的时候睡觉,一定要在床头摆满玩具,被子要盖住全部手脚,最后要拉个玩具熊的胳膊挡住眼睛,才敢入睡。
见什么黑影,那真是能脑补出千百种故事。
很快,影片中尖叫声响起,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夏藤知道,一般恐怖片的套路都是如此,循序渐进,假象变成真相,全员恶人。
从进来起,祁正就看得出她状态不大对,他猜到她可能害怕,没想到这会儿直接眼睛都不睁了。
“你闭着眼睛看电影”
夏藤一个激灵,眼睛睁开,盯向屏幕。
刚好一个血糊糊的东西冒出来,直直撞进视线,夏藤“唰”的偏过头,咬牙,“你真会挑时间。”
祁正无辜,“我怎么知道它什么时候冒出来”
她别着脑袋不肯转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瞥一眼屏幕,“好了,没了。”
她半信半疑地扭回去。-->>
血糊糊的某物体正安静的在大屏中央挂着,画面清晰。
夏藤成功叫出了观众席的第一声。
祁正倒在座位里乐不可支。
她生气比电影好看。
夏藤吓得眼泛泪花,她是真的被吓到了,这下好了,这一个星期她晚上别想睡好觉。
“什么胆子。”他还不忘笑话她。
夏藤也不装了,紧紧闭上眼睛,手捂住耳朵。
祁正看她缩成一团的样儿,想起他和乔子晴也一块看过电影,她目的性很明显,也选了部恐怖片,选了最角落的位置,黑灯瞎火的,各种便利条件,一有恐怖镜头,她就想着法子往他身上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会儿他只嫌她烦。
今天他倒觉得,这电影选的挺好的。
夏藤突然感觉肩膀多了一只胳膊,他从她脖后环过,手心覆上她的眼睛,干燥而冰凉。
“现在别看。”他说,“能看了我松手。”
“”
夏藤没注意到,她孤立无援的窒息感瞬间淡下去,提着的心缓缓归于平静,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或是又想到什么办法整她,此时此刻,她只想抓住点什么东西来缓解情绪。
“你别骗我。”
她一点点揪住他的衣服袖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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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夏藤还腼腆着,只敢揪住他袖口的一角,到了后半段,她躲在祁正掌心后,自己捂着耳朵,不看不听。
所谓花钱找罪受,不过如此。
夏藤全程紧张的冒汗,熬到头顶大灯亮起时,她长长舒出一口气。
总算完了。
她这才意识到,直到电影散场,祁正都维持着这一个姿势。
她不敢看,他还就真没放手。
他向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祁正把胳膊收回去,似乎有些血液不通,甩了两下,夏藤抿了抿唇,小声道“谢谢。”
“你看个电影够费劲的。”
夏藤随他说,毕竟让他出了那么多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影厅,江挽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似乎还对剧情有点不满,说哪里不合理。
夏藤佩服,她觉得自己和她不是一个物种。
冷风吹上身,天也黑透了,再不放人就说不过去了。
夏藤和江挽月同路,俩人在路边打车。
出租车停靠路边,江挽月拉开门,说了句再见,先上去了,夏藤接扶过车门,犹豫两下,对着身后也说了句再见。
祁正出来后就没吭过声,两手插兜,站旁边看着,看着她说再见,看着她上车。
秦凡冲她们挥手,“拜拜。”
车开走了,行进暮色之中。
秦凡终于得空,肩膀碰碰祁正,调侃,“我可看见了,你俩都搂上了。”
祁正“那是她害怕,不敢看。”
秦凡一顿啧啧啧,抱着胳膊抖,“正正,我也害怕不敢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要笑不笑的,“你可以戳瞎眼睛。”
新一周开始,天儿更冷了,走路人人头顶冒着白气。
夏藤这周轮室内值日,不用一大早就赶去学校交作业了。自从上次祁正让秦凡替她交过一回作业,课代表们集体苏醒,不再把她当透明人,该收什么收什么。
她的校园生活,历尽万苦,总算勉强归于正常。
她把书桌整理好,拿着簸箕和扫帚去扫楼道。
垃圾不多,她扫完就去水房洗拖把,班级分配的拖把是最老式的木杆拖把,没有拖把桶,被水沾湿后只能用手拧干,夏藤在家都不曾做过这些活。
她深呼吸,忍住不适,徒手拧干滴水的拖把头。
天冷,水更是凉的刺骨,夏藤十指浸过凉水,立马冻得关节发红。
楼道三扇窗户全开,通风透气,冷风呼呼的往里吹,她拖了一会儿,受不了了,停下捂了会手。
拖到楼梯口,底下传来一阵嬉戏打闹的声音。有男有女。
年级里从大清早就敢这么旁若无人的,估计只有那一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个男生冒出头时,一抬头,看到楼梯口扶着拖把的夏藤,“哎呦”一声。
再往后,冒出来的头越来越多,一片“哎呦”声此起彼伏。-->>
夏藤拿着拖把退回走廊,靠墙根站,给他们让位。
“早上好啊夏藤。”有人路过她,嬉笑着说了一句。
夏藤出于礼貌,僵硬着回复一句“早上好。”
最后上来的人,夏藤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她又往墙根缩了缩,就差脚尖顶地,生怕挡着这位爷的路。
头低的不能再低,她等着他过去。
他没像其他人那样,打量她两眼才往前走,他径直路过,当她不存在。
男生们起着哄走了。
刚拖过的地还泛着光,一行人走过,覆上一层密密麻麻的脚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摆过拖把,心底叹了一口气,准备重新拖一遍。
走过去的人突然停住。
她假装没看见。
她拖哪儿,他走到哪儿,一来二去,拖了等于白拖。
她抬头,无语地看他。
祁正今天又穿了校服,他以前是搞特殊的那一类,学校规定往东他往西,重新返校后,身上套着校服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没看见我”
夏藤沉默两秒,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清奇的找茬儿方式。
“看见了。”
“看见为什么不打招呼”
他们以前有打过招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避免跟他起冲突,“我应该说什么”
“你刚才跟他们说什么”
“”她照做,“早上好。”
他没表情,“不好。”
这不是存心找茬儿是什么
前天在电影院里帮她挡恐怖画面的人仿佛是假的,一天没见,他立马原形毕露,夏藤看透了,不要指望祁正能一直“善心大发”,他的“正常”是以偶尔为单位出现的。
她不想跟他较真,打算略过他从头拖起,楼道走过一个男生,是隔壁班的尖子生,估计是急着进班,和夏藤相撞,手里的早饭洒了。
豆浆洒了一地,纸杯和吸管滚在一边,男生把空杯子拾起来,看看地上的那一摊,又看看夏藤手里的拖把,没有帮忙的意思。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同学。”
他欠欠身,想走,祁正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拽到夏藤面前。
“知道麻烦,就自己拖干净,你使唤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理说男生和女生比,力气总归要大些,但夏藤被祁正这么拎着挣扎不了,眼前的男生被拎着,也挣扎不了。
男生认得祁正,脸憋的涨红,但不肯认怂,他是年级里的优秀学生,向来瞧不起祁正这种混子。
夏藤上去拨祁正的手,“你别这么拽人家。”
祁正被她那道软绵绵的力气阻挡,不松手,夏藤眉毛拧起,“祁正”-->>
她快生气的声音比拽他有效果,祁正一脸不屑地丢开他,脸朝着另一边,不想看。
夏藤对男生说“你走吧。”
男生理好衣服,却没领她这份意,恨恨瞪他们一眼,走了。
在他眼里,夏藤和祁正属于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东西。
搁在以前,她会因为这个眼神找男生好好理论一番,但现在,眼前还有一个待爆的炸药桶子,她没工夫和他计较。
有过一次前车之鉴,夏藤其实不想纠正祁正恶霸式的与人相处方式,但他若是一直这样,旁人对他的印象只会越来越差,如此以往,恶性循环。
“你能不能不要和人说话那么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脸转过来,不服,“我哪冲了”
“还有动不动就动手。”夏藤说,“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不是你跟我说的么学会沟通,你就不能好好跟人沟通”
祁正想都没想,“他又不是你,我沟通个屁。”
夏藤一愣。
祁正眼睛往下一瞥,“手怎么了”
她回过神,低头看,可能是冷风一直在吹,指关节红了一片,比刚才看着面积更大。
她不甚在意,“前面拧拖把弄得,水有点凉。”
这里的女生没有娇生惯养的,大多会干家务活,手上的皮肤远没有她的细,他没见过洗个拖把手能红成这样的。
“服了。”
祁正嘴上嫌弃,夺过她手里的拖把,过去呼啦几下,把地上的豆浆拖了,然后一路拎进水房。
夏藤“诶”了一声跟着进去,“你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扶着拖把杆在水池里一顿戳戳倒倒,刚才沾上的豆浆和水一块往下淌,混成白汁儿。
祁正说“这么恶心,你愿意洗”
夏藤往里看了一眼,没说话。
她不愿意。
洗到拖把流出来的水都是正常颜色,祁正关了水龙头,人跳上水池台。
他把拖把杆扔给夏藤,“跟我往反方向拧。”
夏藤似懂非懂地抓住木杆。
祁正把底下那些棉绳旋成厚厚一股,麻花似的,他往左边拧,夏藤赶紧往右边使劲儿。第一回合勉强撑住了,到第二次,夏藤开始东倒西歪,磕磕绊绊拧到第三回,祁正刚用了点力,拖把杆直接从她手里飞出去了。
夏藤抵不过他。
祁正火大,“你他妈身上到底有没有点劲儿胳膊棉花做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委屈地站在一边,她那点劲儿能跟他比吗
祁正让她站远点,自己架着拖把杆拧,然后拿出来,转着圈甩了一通,干了。
他扔给她。
夏藤接过洗干净的拖把,发现自己总是被他气,又总得跟他说谢谢。
祁正洗完手,要出水房,她还立在那儿,手上的水冲她一弹,呲她一脸。
“还不走”
夏藤跟上去。-->>
她一边走一边把楼道走廊多出来的几个脚印拖掉,早晨这会儿来来去去的人多,刚拖掉一个又添一个。
夏藤盯着地面发愁。
“你这样拖到明年也拖不完。”祁正靠着门框,“水干了就没印子了,没拖过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还真没有拖过教学楼的地。以前的班级给她分配的任务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擦擦黑板,擦擦讲台是极限。
两人在门口站着,田波夹着课本走过来,“干嘛呢怎么不进班”
“田老师好。”
“田哥。”
两人同时出声,称呼和语调却截然不同。
田波先关心了下祁正,“感冒好了”
他直起身子,“嗯。”
“好了就行,天凉了多穿点,可别仗着年轻不注意保暖,老了落一身病。”
祁正笑了下。
田波转向夏藤,招招手,“行了行了,地都拖反光了,赶快进教室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点头,把拖把放回门后,和祁正一前一后往座位上走。
早课上,田波先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跨年晚会,“听说我们班有女生报名了啊,赵意晗负责是不是好好准备,到时候我跟大家一块儿去给你们加油”
田波向来该夸得夸,不差别对待,大家掌声四起,赵意晗坐在位置上笑成一朵花。
夏藤脑海中立马浮现起那首惊心动魄的社会摇,她眼睛挪向江挽月,江挽月也在同一时刻回头,她们对视一眼,彼此了然。
江澄阳探过半截身子,“听我妹说你也跳你们跳什么啊”
夏藤张了张嘴,道“暂时保密。”
“哇,你不说,江挽月也不说,你俩商量好的吧”
秦凡踢他凳子,“提前说了有什么意思能不能按捺住你的好奇心”
“行行我不问,反正我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弯起嘴角,刚想笑,马尾被人挑起一缕,一点一点往下拽。
她不敢笑了。
第二件事,关于未来。
田波给每人发了一张心形的彩纸,“可以写写想去的地方,想考的学校,想要的东西,这不马上新年了吗就当许个愿。写完了交上来,我替你们保管,高考结束还给你们,看看实现了几个。”
夏藤发了一会儿懵,看向窗外。
灰秃秃的,不知不觉,这一年竟接近尾声了。
上半年的风暴,仿佛离她远去,又仿佛只是暂且平息,在某一个她无所防备的刻,掀起更多惊涛骇浪。
夏藤在纸上写下“平静”,想了想,又划去,重新写上两个字,“真相”。
对于真相,她其实早已不抱希望。
这或许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转着笔,不知道写什么。右边的秦凡装模作样,就那么大点纸硬是写出了三页的气势。
要说田波总喜欢搞这种无聊的活动,秦凡就是总喜欢配合这种无聊活动的人,以至于给了田波某种错觉,让他觉得这活动一点不无聊,时不时来一出。-->>
祁正不喜欢许愿。
甚至讨厌。
他期盼的事,从来都是反着来,没有一件如愿过。
想去的地方
没有。
想考的学校
不想考。
想要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眼,看见前座的夏藤,她似乎在对着自己写的东西发呆。这女的总这样,喜欢瞎想。
至于她写了什么,他不想知道。
夏藤背后“啪”一声,挨了一掌,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
力度不大,但足够中断她的思绪。
大家都在低头认真写,只有祁正在捣乱。
她没回头,胳膊伸到后面,把那张贴在自己后背的东西扯下来。
祁正贴的。
他的彩色心形纸上贴了一截透明胶带,写了三个字。
老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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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藤和江挽月最终决定以俩人组合的形势参加,赵意晗和班上其他女生的“经典串烧”烧完,接她们俩的舞。
江挽月把这个提议和赵意晗说完,赵意晗上上下下把她俩打量了个遍,“舞台那么大,你确定你们俩能撑起来别到时候我们刚把气氛搞起来,你俩上场又给浇灭了。”
赵意晗姿态傲慢,口气不小,江挽月不卑不亢地开口“所以你负责你的,我们负责我们的,跳得好与坏,都和你没关系。”
赵意晗翻起白眼,“我还不想有关系呢,要丢也是丢你们的脸。”
夏藤想,真让她上去摇,才是丢她的脸。
赵意晗走之前,一副才想起来什么的样子,“哦,跟你们说一声,节目时长有限,每个班差不多四分钟。我们的舞要跳三分钟,你们注意你们的时间。”
这还能是什么意思,只给她们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江挽月想理论,夏藤摇了摇头。
赵意晗权当她俩敢怒不敢言,甩着辫子走了。
她一点儿都不想和夏藤江挽月同台,那会抢她的风头。至于她们俩单独组合,能翻出什么水花来让人看笑话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挽月对赵意晗分给她们的时长很不满意,“一分钟,能跳什么还没怎么着呢就结束了。”
夏藤道“如果我们练的够好,一分钟足够了。”
夏藤选了一个很炸的舞,原版是新西兰一个著名舞团所编,当年被女团翻跳后在络热传,而后被更多人所知。
很多舞者都练过这个舞,歌曲节奏强烈,舞步卡点,爆发力强,听觉视觉效果都极佳。晚会表演,绰绰有余。
夏藤给江挽月看的是剪辑过的版本,也是翻跳最多的版本。歌曲经过后期混音,更适合编舞,舞蹈截取了最炸的几部分,总共一分钟零五秒,不多不少,满是爆点。
江挽月第一次看这样的舞。
小县城消息闭塞,络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自然不知道现今各种各样的舞种。她此前所了解的“街舞”,也不过是头顶着地板转圈儿。
歌曲戛然而止,舞蹈停在最后的结束动作,江挽月的耳边还回荡着方才激烈的舞曲。
她理解夏藤那句话的意思了,只要练得够好,时间长短不是问题。
江挽月眼睛亮亮的,“这个舞,你会吗”
夏藤点头,“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越炸的舞,就要求对力度的控制越强,她当初为跳好这个舞,每天都要疯狂练体能。
祁正说她没力气,那她就跳一个最有力度的舞。
“可能会很累。”夏藤问她,“你行吗”
其实心中已有答案。
江挽月“没什么不行的。”
江挽月确实是一个合格,甚至优秀的合作者。
夏藤要怎么练,她尽力配合。短时间内达到高水平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她有舞蹈基础,教动作不难,重要的是力度,控制,感觉。
夏藤教了几个练体能的动作给她,每次跳之前,她们都会先练一个小时的体能,回家也练,然后再学舞。
力量和幅度放出来了,再去学动作的控制和收回。
舞蹈是有框架的,也就是所谓的平衡点。太放会显得用力过猛,太收则束手束脚,看着有气无力。
为了找感觉,夏藤带来一个小型音响,放几首节奏强的歌,音量开到最大。她带着江挽月练基本功,然后随着音乐放松身体,即兴发挥,想跳什么跳什么,要的就是肆意张扬的氛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次在体育馆的训练房里合完整音乐,出来的效果出人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舞蹈很多动作要双人配合,一上一下,一静一动,踩点,卡节拍,惊讶的是时间虽然短,但她们俩默契度很高,完成度比想象中的好很多。-->>
俩人一节一节的扣细节动作,练到汗流浃背腿打颤,摊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大喘气儿。
江挽月从未有过这样酣畅淋漓的感觉。
在这些时刻,她认识到了另一个夏藤。
自信,强大,游刃有余。
她跳起舞的时候,浑身充满感染力,是全部投入的状态。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是为舞台而生的。
而同样的,她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她感觉到了,在昭县之外的地方,有一个更广阔,更精彩的大世界。
学校的舞蹈房只有一个,也算不上舞蹈房,是个活动室,比较简陋。随着晚会的来临,抢舞房的人越来越多,轮到她们班用,总会先被赵意晗抢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和江挽月在后门玻璃悄悄打量过她们的进度,社会摇响满舞房,赵意晗煞有其事地喊着拍子“手腰屁股摇起来”她们俩不约而同对视,都没忍住,笑出声。
到底还是小女生,总有些心思藏不住。
赵意晗似乎发现外面有人,打开门出来看,夏藤和江挽月眼瞅着不对,飞速离开,一路跑出楼,不敢回头。离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来,扶着学校路边的树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头顶的树“哗沙哗沙”地跟她们一起笑,在旁的学生满脸疑惑。
江挽月额前的发丝被吹得乱糟糟的,她敛住气息,胸脯还一伏一伏的,“你跑什么,怂了”
夏藤咽进去一口气,“你不也跑了”
江挽月别过脸,过一阵儿,又“噗嗤”一声笑出来。
在那之后的很久,回想起昭县,夏藤总能记起很多画面。
那些画面是彩色的,有声的,能让她迅速陷入回忆,拥有和那时候同样的心跳。
比如那个雨后的夜,空气闷而潮,湿漉漉的街,祁正眼睛一片黑色,他狂妄,傲慢,离经叛道,可人人觉得天经地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对她说“老子是你救世主。”
大概从那一刻起,昭县里的一切,她就不会再忘记了。
比如那节体育课,她在观礼台坐着打哈欠,头顶是蓝天,暖阳,包裹她的,是洋溢整个操场的,属于青春的气息。
再比如此刻。
她笑的轻松,有点儿放肆,有点儿小得意,又有点儿和眼前女生的惺惺相惜,像个普通平凡的高中生,不必承受过度的压力与痛苦,她可以为学校活动而努力,为即将展示自己而期待。
那是真真切切的,活在这美好世上的感受。
风自由,云自由,喜欢也自由。
如果一早就知道,生活还有这种纯真的样子,她或许,会放弃那种万众瞩目的人生。
十二月悄然而至,转眼就过了半。昭县还未落雪,风却是刺骨的凛冽。
昼短夜长,天黑时间变早了,这天放学,外边已经黑透了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套上了羽绒服,夏藤不喜欢那种厚重的衣服,在校服外加了一层浅驼色的羊绒外套。能御寒就行。
快到校门,门口路灯大亮,在冷空气里孤零零地立着。
路灯下,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聚在一起,眼睛时不时扫过从学校出来的身影,似在等人。
说实话,有祁正在前,夏藤如今对这种“地痞流氓”式人物有了一定免疫力,抛开别的不说,单指他们年级那群人,好些个都是表象流里流气,一张嘴一做事儿,高中生的幼稚和不成熟就暴露出来了。
到底是还上着学,没从井底跳出来,也没经过社会的荼毒,年少无知,气焰嚣张,不懂得天高地厚。
祁正是例外,遭遇特殊,性格有缺陷,他横行霸道惯了,又长着一张不好惹的脸,身上过于缺少年轻人的气息。但相处之后,他是不是个坏心的人,不难辨认。-->>
他们,和一些真正的社会渣滓,有着本质区别。
那种人活在乌烟瘴气的地方,大多没有文化,没有正常的荣辱与三观,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以低俗的趣味为乐,放大且沉迷各种**,不加掩饰,肮脏而颓靡。
他们时常不怀好意,也不计后果。讲难听点,被他们缠上,就像踩到了屎,难以抹除,还会沾一身腥。
夏藤知道在学校之外,祁正也有一帮那样的“朋友”,他名声在外,容易与人结识,也容易与人结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校门口那一帮,显然不是祁正的“朋友”,他们甚至以前没有出现在这里过,路过的学生都不由自主打量他们。
有个人嘴里烟一呼,拽的二五八万,凶巴巴嚷一句“看你妈看。”
学生马上低下头走开。
直到一抹身影奔向他们,夏藤扫了一眼,是赵意晗。
赵意晗这段时间在班上,乃至于在年级里,都不由自主透漏出一股狂妄自大之气,忘了是谁说过,她谈了一个“厉害”的男朋友。
想必眼前那群人,就是她这段时间挺直腰杆的资本。
夏藤背着书包走过,路过他们的时候,她似乎看到赵意晗指了她这个方向一下。
希望是错觉。
她加快步伐,没走两步,有人出声叫住她。
不用回头,那人和自己两个朋友一同走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清脸后,夏藤的鸡皮疙瘩在同一瞬间起满身。
是他。
那个小巷子里的瘦猴。
“你认识她”
赵意晗挽着自己的男朋友走过来,夏藤僵硬地扭了一下脖子,看到了她挽住胳膊的那个人。
他有一双阴森暗沉的眼睛,呈三角形,目射凶光,深深钳在眼窝之中。眉低而乱,颧骨凸出,嘴唇薄。
她记得他。
他们叫他“彬哥”。
她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是在祁正脸上挂伤来学校的那天。他似乎是为兄弟扛事,和他们有些恩怨,结局是祁正占上风。
第二次,是在那个雨夜,他眼睁睁看着祁正揍趴了瘦猴,他没有阻止,没有发怒,还放走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三次,是今天。
不论之前他和祁正有什么过节,就夏藤知道的两次,都是他输。
事不过三,这些人只讲这些道理。他们没有找过祁正,或是忌于他这个人,或是时机不对,于暗处伺机。
放学她走的时候,祁正还没走,他和年级那群人每天放学都“活动”一堆,要么走得特别早,要么回家时校园已是空荡荡。
陈彬认出了她是谁,看她外套里边的校服,又看一眼她身后。
“你在这个学校”
夏藤抿了抿唇,这暴露的一干二净,她怎么回答。赵意晗明显看得出她的紧张和恐惧,却是“热心”得很,“她还和我一个班呢。”
夏藤眼睛划过她。
赵意晗捕捉到,下巴一抬,“你刚刚瞪我”
陈彬侧过脸,让赵意晗闭嘴,别吵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转头问她“你叫什么”-->>
夏藤不愿意张嘴。
她不说,他自有办法,她的校牌别在里面的校服胸前,露出一个角。陈彬伸手,拨开她的羊绒外套,挑起她校牌的一端。
“夏”
还没看清后面的字,一道比刺骨的风还冷上三分的声音插进来
“陈彬,我数三秒,把你的手拿开。”
祁正的警告,一般不会轻易发出。大家知道他哪些点不能碰,都会有意避开。
用得着他亲自张嘴说,这人就已经惹到他了。
夏藤闭了闭眼,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是校门口,他们再胆大包天,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但祁正如果发了火,可不会顾及这里是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彬手一松,校牌是松了,夏藤整个人却被毫无防备地拉到一旁。祁正看着陈彬抓在夏藤胳膊上的手,太阳穴猛跳,“再碰一下,我给你剁了。”
“这么紧张你上次可不是这个态度。”陈彬来了兴趣,“阿正,你也有喜欢的姑娘了。”
祁正懒得跟他说,眼睛直直盯向夏藤,冒着寒光。“你给我过来。”
她也想过去啊
夏藤走了两步,又被陈彬拽了回去,这一下,显然是激怒了祁正,他什么也没说,提起拳头就挥过去,秦凡眼疾手快拉住他,“阿正,别”
祁正才犯过事儿,他不能再闯祸。
陈彬不躲不闪,与曾经处于被动地位的模样完全不同。
“祁正,后面就是你的学校,你在这打我,我走两步就能告你。”
他笑容讽刺,“既然进了学校,就做个乖乖仔,老师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别像以前那样逢人就咬。现在我和你,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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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样的语气。
他不上学,一群人嘲笑他,他上学,还有一群人嘲笑他。
他动手,一群人骂他,他不动手,还有一群人骂他。
祁正突然笑了,越笑越大声,笑得连腰都直不起,周围人全都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陈彬被他弄得面上挂不住,脸色黑成一坨,“你笑什么”
“你他妈的。”
祁正抱着肚子笑,直起身,抬起头,同一秒钟,表情瞬间阴狠,他一脚踹到陈彬腹部,看着他跌跌撞撞退出去好几步,紧逼上去,揪住他的领子。
“别说后面是我学校,今天你老祖宗在后面,老子照样打你。”
陈彬毕竟是大哥辈的人,反应快,挨了一拳后迅速起身,和祁正扭打在一起。周围的人尖叫着去拉他们,场面混乱不堪。
动静闹太大,引来了学校的保安和老师,一行人呵斥着“都干什么呢”人群迅速让出一条道,他们走进去,一眼看到中间的祁正踩在别人身上揍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是熟面孔,他的行事作风,全校师生都有所闻,他闹过的事儿太多了,前段时间和家长在办公室大打出手被停课,这才回来没多久,又在校门口惹起了是非。
几个保安废了好大劲才把祁正拉开,陈彬被小弟们从地上扶起来,脸破了相,肿的很快,他们被老师们轰走,走之前,一双窄细的眼死死盯着祁正。
那是这事儿没完的意思。
几个老师相信“眼见为实”,不去追问原因,直接找到田波说明了情况。
祁正在校门口与社会人物斗殴,恶意滋事,有失学生品行,有损校方名誉。
当时天黑,看到的学生不多,事情目前没被学校领导知道,老师们不想多事,把选择权留给田波,这是他班上的学生,上不上报由他决定。
话是这样说。
但他若知情不报,就是有包庇嫌疑,免不了遭遇一番口舌。毕竟祁正这样的学生,没有几个老师喜欢。
田波是了解祁正家庭背景的,他至今记得祁正被他姨妈强行带来学校的那一天,死也不肯开口叫一声“老师”。明明看上去是个孩子,眼睛里却充满仇恨。
让他坐,不坐,让他自我介绍,不说,破坏力倒是极强,来班上一星期,门上的玻璃碎了,窗台上花盆摔了两个。
但也有好处。田波发现,自从他到来,学校里那些个成天耀武扬威的问题学生们集体收敛起来,乖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开始田波发过愁,他是周边小城市调过来的老师,县里的孩子大多淳朴,好管,祁正这种学生,任谁遇上都得头疼。
直到有一次,放学时分,田波绕去小卖部给女儿买果冻,他蹲在货架后找那些小零嘴,货架对面几个学生挑饮料,嘴里叽叽喳喳的,不知怎么就说到了新转来的祁正。
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祁正身上的各种传闻,想必家中大人就是这么个腔调,有些词句,一听就来自成年人的口中。
听来的也当真事儿说,语气还要再夸大三分,越说越离谱。到底是自己班的学生,田波听不下去了,故意咳嗽两声,学生们察觉到,立马没了声音,屏住呼吸溜没影儿了。
田波稍微放下的心,一转头又给提到嗓子眼了。没想到,货架后还站着一个人。
正是他们口中的祁正。
回去路上,田波第一次有机会和这个新同学交流几句,之前的祁正一直不给任何人跟他说话的机会。
田波不知怎么安慰,祁正身上问题很大不假,但不代表他就要如此受人非议。然而,话到嘴边也只能无奈地说一句“别往心里去。”
“也怨我,没看清他们是哪个班的。”田波说,“如果下次还有这种情况,你可以来找我”
“我看清了。”祁正打断他,“每一个,我知道是哪个班的。”
“”田波沉默,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也看他。
那目光不该来自一个孩子。-->>
冰冷,直接,尖锐,充满直勾勾的讽刺。他似乎猜到了田波接下来要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他选择撕破这份无用的善意,眼神刺的田波脸火辣辣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说,如果有下次,一定怎么样这种话。
有些伤害,凭什么要再承受一次才有资格去责怪。
谁规定的
田波无言片刻,说“好,明天我去联系他们的班主任。”
田波平时是个“老好人”形象,学生中间是,老师中间也是。他不轻易跟人红脸,啥事儿都想和和气气解决,说出这句话,已是做了很大的决定。
第二天,田波确实找到了那几个学生的班主任,反应了这个情况。
学生之间,私底下谁还没传过几句闲话,几个老师嘴上说着知道了,脸上表情都不大好,似乎嫌他小题大做。
这些,祁正全看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他第一次受到陌生人的维护。
后来想想,祁正最初能在这个学校呆下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碰到了一个称得上“老师”二字的老师。
田波身上的闪光点,旁人再不屑,也给过祁正一丝温暖。
这一次,祁正没为难田波。主动走人。
田波还没上报,学生中间已经有人传开,既然传开,校领导也就知道了。
就在田波想,这一次或许真的无能为力时,夏藤主动出来替祁正解释。
她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放出一段手机录音。
证据确凿,是校外人员先恶言恶语挑衅祁正,并且对夏藤动手动脚。
祁正确实动手了,但对方不是校内人士,而且以当时的处境来看,事出有因。
夏藤对着田波说,对着主任说,对着各方领导说,然而,结局并非她想象中的真相大白,鉴于祁正“前科”太多,对于他的处分决定,学校还有待商议。
从办公室出来回班的路上,赵意晗把她堵在楼梯口,质问她有没有把她扯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那段录音简单处理过别人的声音,包括赵意晗的,她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听到想要的答案后,赵意晗心满意足,放松地笑起来,“算你识相。”
这一笑,让夏藤极为不舒服。
仿佛祁正的死与活跟她无关,如果不是她,那群人怎么会找来这个学校,如果不是赵意晗挑拨,那群人又怎么会看到她,堵着她不让她回家。
夏藤的怒火一点一点攀升。
“你别高兴的太早。”
她冷冰冰开口“如果祁正回不来,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绕是赵意晗,也被她的表情吓到了,“你想干什么”
夏藤头也不回地离开。
距离晚会开始,还有一周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气预报说本周会降雪,可惜不知是哪一天,沈蘩说昭县的天气预报都不准,只能信个一半一半。
学校专门为晚会做了入场券,虽然只是一张粗制滥造的粉色纸片,上面印着昭县一中,但仪式感十足,薄薄一张纸,让拿到的人多了份期待。
夏藤作为参与者,多分到一张券,她留了一张给自己做纪念,一张夹进书里。
祁正没来上课,也整整一周了。
如果说上一次被停课,她只是一小部分原因,那么这一次,就是彻彻底底的因她而起。-->>
夏藤不想欠他的。
可是不知不觉中,她越欠越多。
还也还不清。
秦凡带夏藤见了一次祁正。
小吧里烟熏雾绕的,混杂着泡面味,到处是游格斗厮杀的声音,小间隔里,祁正一脚踩在椅子上,叼着烟斗地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的烟灰缸插满烟头,还有几个啤酒的空罐,吃一半的炒饭。
他这状态,不比上次好多少。
秦凡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往他身后指了指。
祁正回头,看到夏藤怀里抱一本书,校服外套着大衣,人在不远处站着。
两目相对,祁正没有像上次那样,感觉到被窥探的暴跳如雷,夏藤也没有眼含轻视,看不起他的生活。
都很平静。
目光里,也多了些更深的东西。
夏藤轻轻道“出去说吧。”
祁正安静片刻,起身,捞过椅背上的外套。
吧外的小巷子,祁正靠墙上,下巴微抬,对着夜空吐烟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藤把那张入场券从书里拿出来,没皱没折,保存完好,她递给他。
祁正低头看了一眼,没接。
“你来吗”夏藤问。
“又开始了。”祁正笑了一声,她的态度变化他都能察觉到,并且很快猜到原因。
“我发现你这人够矫情的,每次不往自己身上扣点锅不舒服。”
夏藤“我怎么了”
“我和陈彬有仇,有你没你,他都欠打。”
“我知道。”她只是一个,她知道。“我没自作多情。”
“所以别干多余的事。”祁正听秦凡说了她在学校的所作所为,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人怎么想,怎么看,也不想跟任何一个解释。
“我用不着你替我求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来吗”她没继续这个话题,重新问了一遍,手一直伸着,“我邀请你。”
她这样,祁正有气也撒不出来了。
他别过脸,“我不想看老巫婆跳舞。”
夏藤慢慢呼出一口气,“好吧。”
她收回手,“那提前跟你说一句新年快乐。”
风吹过,捎来冬夜的凉。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了。
她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难过。
很淡,淡到冷风一吹,就掩去了。
她把脸埋进衣领里,转身要走,手中突然一松,粉色的纸片被祁正一把抽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嫌弃地看一眼,“丑死了。”
夏藤心又慢慢跳起来。
“又不是我做的。”
“你做的更丑。”
夏藤不接这一茬,“晚会是周六晚上七点开始,周末学校应该可以进来吧”
“我说我一定去了你哪来的自信”
“”
夏藤停步,认真看他一眼,“祁正,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很烦你能不能稍微态度好一点”
祁正听见,唇角一扬,两指夹着入场券,抵上她细小的下巴,一点一点往高抬
“夏藤,你在我这儿的作劲,全都是我惯出来的,还不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晚会如期举行。
会场闹哄哄的,夏藤她们从中午一点就候在后台,晚会彩排了两遍,每个班的彩排时间有规定,赵意晗的社会摇占了大头,轮到夏藤和江挽月就没剩多少时间了,只能简单过一遍,走一下位置,没怎么跳,也没放音乐。
底下的人都以为她们没排练好,赵意晗抱着胳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五点半放演员去吃饭补妆,夏藤带了一堆化妆品,舞房已经被霸占,她们凑合在女厕里画完,换上了跳舞的衣服。
她头发披着,要的是头发甩起来的效果,江挽月则高高束起,她脸型好,禁得住头皮紧绷的高马尾。
夏藤化妆技术过关,舞台妆多为夸张,她化了来昭县以来最浓的妆。而江挽月,她替她勾了上挑的眉型,整个妆容偏欧美,五官深邃了不止一个度。
二人再次进入会场,虽然身上裹着厚厚的大衣,但与往常气质截然不同的妆发惊艳了来往的人。
这儿的女孩们,化妆还追求着粉底与脖子不同色度,粗重的眉毛,几乎飞到太阳穴的黑眼线,和极重且不自然的鼻影阴影。水平远比不及夏藤。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赵意晗看见,表情变得不太好看。
“又跳不好,化成那样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不高级,她们没有这个概念,但好不好看,她们分辨得出来。
夏藤不予理会。
离正式开场还有半小时,她们坐在舞台下方左侧的演员席,她们班的节目比较靠后,暂且不用急着去后台。
观众手拿入场券陆陆续续进场,座位很快满了一大半。
还有十分钟,夏藤看到了江澄阳和秦凡那几个班上的同学。
他们找到座位,隔着人群冲她们这边挥挥手。
夏藤打完招呼,看了好几遍,又注意着后来每个进场的人。
主持人上台念开场白的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一个事实。
祁正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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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棍打下来的时候,脊梁骨一阵刺痛,第二棍直击腿部,他面朝下摔地上,第三棍,第四棍,雨点似密密麻麻降落在身上。
祁正熟悉,这不止一根棍子。
他心思不在走路上,警惕性是平时的十分之一,这群人出来的毫无征兆,他来不及反应,眼前就黑了。
他被拖进路旁的小道里。
蹲他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很容易就能找到。这些地儿随便一个拐角就是小街小巷,正常人都不走,祁正摔下去后,一记一记重棍落在他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此起彼伏,没有停过。
他撑地,想爬起来。
那群人惊了下,被这么打还能起身的人不多。
起到一半,一只脚踩到背上,把他重重踏回去。
祁正眼睛红了,他低吼一声,整个人要翻起来,几根棍子死死抵住他。
“祁正,今儿你当一回孙子,给哥几个出口气,咱们以前的事儿算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踩着他蹲下来。
祁正浑身紧绷,血液倒流,嗓子里发出沉沉的怒吼。
陈彬和几个兄弟几乎快要摁不住他。
真他妈是条疯狗,蛮劲这么大。
陈彬知道怎么断他软肋,“那姓夏的姑娘,我就不去找她了。让她好好书。”
空气静止了一秒。
祁正不动了。
他出门的时候六点半,死要面子半天,还是没耐住双腿。
她说过,晚会七点开始。
可能这会儿已经上台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跳舞什么样儿,他想象不出来,成天软了吧唧的,能跳出什么花来。
可她又是那么耀眼的姑娘,她不站在舞台灯光下,谁站
他不能独享,也不能让别人占便宜。
就让她永远那么漂亮着吧,这个鬼地方的黑暗,肮脏,由他来承担。
祁正真的没再反抗,任他们打,陈彬先是惊愕,而后觉得眼前这一幕太过讽刺,大笑出声。
“祁正啊祁正,你他妈也有今天。”
祁正多牛逼,名字传出去,他们这群街头巷尾的谁不怕上三分。
可惜,就是这么个人物,此刻烂泥似的匍匐在地上,脊梁骨再硬有什么用,他的心软了,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棍棒没轻重。
一开始似是不敢相信祁正就这么任他们揍,试探了几下,一群人胆子变大,拳脚也上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结下的仇太多太多。
收手还算干脆,陈彬气他处处压制他,又见不得他半死不活的样子,骂了两声,喊停。
一行人情绪激动,还没尽兴,机会难得,各个儿兴奋的像犯了瘾的,平时没见这么牛气过,今天倒是争着出头泄恨了。-->>
陈彬气不打一处来,抬高声音“走”
他动怒,八个人才堪堪停手。
临走前,祁正半边脸从地上摩擦着转过来,叫住他。
“喂。”
陈彬回头,被一双眼钉住。那里面没有一丝光,漆黑而阴寒,几近恶鬼。
“记住你的话,敢找她,我一样一样还给你。”
他今天是手下败将,明明该落魄,该万念俱灰,可是尽管脸上全是伤,趴在地上,陈彬找不到他的颓然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似乎忘了,挨打对曾经的祁正来说是家常便饭,没什么是他咽不下去的。
陈彬不想记住,祁正逼他记住了。
这事儿要怎么往外传,祁正懒得管。
他松开全程紧握的拳头,太用力了,手掌被指甲抠破一道口子,血流了一手。
手心那张粉色的入场券被弄脏了,沾湿了一半,“入场”俩字看不清。
操。
早知道放口袋里了。
祁正爬起来,身子一动,扯得到处都疼,他又跌了回去,摸了下,没断。
没断就没事。
嗓子里一股铁锈味,糊着喉咙,难受得紧,他咳了一下,吐出去一口,全是血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什么冰凉冰凉的东西落在脸上,与他滚烫皮肤相贴,化成细小一颗。
祁正抬头。
昏黄的路灯,照亮夜空中轻飘而纷乱的白。
祁正背靠脏乱的地,躺在地上,由着雪花落下来。
满眼都是。
纯洁,干净。很容易想起一个人。
他慢慢覆上眼睛,笑了一声。
昭县今年的第一场雪,总算下了。
晚会已经进行到后期,还有三个节目就结束了,气氛正值最热闹的时候,尖叫声,鼓掌声交织在一起,会场里热的像夏天。里面的人还不知道,外面下了第一场雪。
轮到高三六班的节目,台下的男男女女很给赵意晗面子,大声喊她的名字,这种时刻,不管是台上认识台下的,还是台下大喊台上的,都是成为焦点的好时刻,好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台上站正中间的赵意晗自信满满,比了个“ok”的手势,激情澎湃音乐声随之响起,来势汹汹,震响整个会场大厅。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传说中的社会青年
每当月圆之夜,他们都会举行一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
奥特曼奥特曼
打怪兽打怪兽
说摇就摇。
赵意晗带领着一帮女生,黑色露脐短袖,黑色紧腿裤,脚踩亮闪闪的鞋,以三角为队形,向舞台两边敞开,墨镜一戴,谁都不爱。-->>
比起前面的一些正经晚会舞蹈来说,这样的节目确实更具吸引力。
台下学生们欢呼声一片,更有甚者,和她们一起摇起来。
反应越热烈,赵意晗等人摇得越起劲儿。夏藤和江挽月已经在一旁的幕布后等着了,有一说一,赵意晗确实把气氛推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台下的老师一会儿和左右的老师耳语几句,一会儿笑笑,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江挽月把马尾紧了紧,道“还挺热闹。”
夏藤没有说话。
上过那么多次台,夏藤以为自己早已对舞台和视线麻木。
但是在这一刻,她清楚感觉到了猛烈的心跳,和逐渐紧促的呼吸。
她抛开了曾经那个夏藤的光环,这一秒,她是昭县一中,高三六班的学生。
学习成绩不错,住在姥姥家。在学校里,有一两个同伴,有看不惯她的人,还有对她而言很特殊的人。
这群人,让她从零开始,她是什么样的,得到的回应就是什么样的。
曾经,她表演,为了那些喜爱的目光,也为了得到更多那样的目光。
现在,她是为了成为她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会场大厅的右后侧,有一扇小门,入口不好找,得从连接着的大楼二层进入,所以从这儿进出的人不多。
台上正在放社会摇,全场跟着摇头晃脑,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小门开了。
祁正带着一身风雪走进来。
暖气扑了一脸。
最后一排有人看见他,要给他让座,祁正摇了下头,靠着门坐地上了。
后面光线暗,没人注意到他脸上的伤。
他眯着眼看台上一眼,确定夏藤还没出来,松了一口气。
赶得上,就行。
赵意晗完美谢幕,她退场,夏藤上场。
肩膀擦肩膀,夏藤没有躲,她知道赵意晗是故意的,直接和她撞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意晗受到那道力,难以置信地回头。
只能看到那一抹细瘦高挑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央。
夏藤脱掉最外面的大衣,扔在地上,里面一件黑色无袖,露一截细腰,黑色短裤,黑色马丁靴。
露出来的地方全都纤细紧致,没有松垮垮的赘肉,她注重塑型,身材比普通的瘦看着线条更好一些。
她和江挽月一前一后,立于舞台中央。
大胆的服装与风格,在这里很少见,台下讨论声四起。
大厅暗下去,舞台上只有两道黑影。
“砰”
上空回荡一声枪响。
头顶灯光乍亮,夏藤跟着那声枪响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挑起的黑眉,浓重深邃的大地色眼影,最惹人注意的,是一张红到夺目的红唇,和耳垂两个银色大圈。
暗黑而性感,张扬又冷艳。-->>
上一个节目耳熟能详的大热曲曲风突变,几乎没有前奏,充满力度的欧美嗓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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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配合打枪动作,夏藤弓腰低头,江挽月胳膊后拉打枪,俩人一前一后,提拉收放,都是对称的,配合度高,练过无数遍的动作,早已有身体记忆。
夏藤把胳膊重重砸在每个节奏点上,腰肢发力,每一根发丝都在飞舞,看似柔软,却充满力度。动作完美卡点,一分多钟,没有一秒是空闲的,全是爆发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舞蹈到最后,她换到江挽月斜后方,音乐由激烈转为妖冶,这动作需要两脚站立宽过肩,由腰部发力随着音乐扭垮,手掌举过头顶,再一点一点沿着身体蔓延下来,台下的欢呼声爆发。
随着最后一声,她们高高扬起头,定在了结束动作。
大约半秒后,台下响起铺天盖地的尖叫,那是被此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型舞蹈震撼而发出的。
夏藤喘着气儿,耳环飞出去一只,额前的汗流进眼睛里,一片辛辣,视线是模糊的。
但是她听到了。
她享受过无数次掌声,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更让她兴奋,更让她满足。
最后一排的同学都快憋坏了,想喊不敢喊,祁正坐在地上,从夏藤上台起就没换过动作。
这是他作为观众,最安守本分的一次,没捅娄子没捣乱。
他没跟着喊她的名字,没给她加油,也没鼓掌,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表情。
他没想到她那个身段蕴藏着如此强烈的力量,她撑得起这样的场合,配得上人们为她呐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在这一刻,他相信了,她就是那个夏藤。不只是名字一样。
良久,他缓缓抬起胳膊,按住心脏的位置。
按得越重,跳得越快,快到不受控制。
他浑身都发烫。
过了会儿,他低下头,把帽子拉上去,盖住耳朵,脸埋进衣领里。
幸好光够暗,没人发现祁正红透的耳朵。
跳完舞,短短一分钟,却堪比连着跑两个八百米。
夏藤下了台人就软了,衣服来不及披,她瘫倒在会场外的台阶上,大口大口调整着呼吸,嗓子生疼,一吸气就疼。
身上全是汗,快湿透了,又遇冷风,她打了个哆嗦。
江挽月扶着扶手站起来,“这么吹会感冒,我回去拿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夏藤艰难地点头。
江挽月前脚刚离开,后脚就过来一个男生,满脸通红地走近。
“同,同学。”他是鼓足勇气跟出来的,再加上同伴一怂恿,豁出去了,“你叫夏藤对吗”
夏藤今日妆容够性感,黑发,红唇,浓艳的五官,她那么瞥过去一眼,男生说话更结巴了。
“能能能,能不能交个朋友同学,你跳舞好厉害。”
夏藤这会儿心情本就飘着,是打从心底的开心想笑,她刚要开口,另一边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挤进来-->>
“同学谁跟是你同学跳舞厉害你学跳舞去,跟她交哪门子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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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与夏藤齐齐向声源看去,祁正在台阶之下,目光凉嗖嗖地望着他们,指间燃着火星。
男生认识祁正,应该说昭县一中无人不识祁正。阎王谁敢惹?他的勇气被淋头浇灭,泄气跑了。
祁正没往男生离开的方向看一眼,他不关心,对着夏藤道:“下来。”
直到上台前她都没看见他,说不失望是假的,这一刻他又这么出现,她之前的那点儿小期待全都发酵成埋怨。
她坐着没动,“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没看见你。”
祁正:“让你下来,听不懂?”
看完她跳舞,还是这副死德行,想来想去也只有祁正一人。
夏藤站起身,抓着扶手一阶一阶走下去,腿还有点儿抖。
她到他跟前,他抓住她胳膊,看她站稳,然后就丢开了。
夏藤被他丢的肩膀往后斜了斜,“你这么凶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那男的不爽。”
“……那你冲我发什么火?”
“他不是你招来的?”祁正朝她脸上呼一口烟,嘴角笑的薄凉,“就知道瞎招摇。”
夏藤扇开烟雾,说:“那你也是我招来的。”
大量的运动过后,她的眼睛亮闪闪的,神采奕奕。祁正伸手掐她的脸,掐得那张漂亮的脸变形。
“很得意?”
她“嘶”的一声,吸一口凉气,“疼!”
他不心软,“就是让你疼。”
夏藤气不过,打他一把
她只是稍微用了点儿力,他却闷哼一声,直接倒她身上。
夏藤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正捂着腹部倒在她肩头,缓了一会儿,微微侧头,嘴唇贴着她的耳垂。
“要死啊。”
他在她耳边沉着嗓子说。
夏藤不敢偏脑袋,他离她太近了,呼吸都洒在她脖侧的肌肤上。
他撑着她的肩起来,这个距离,夏藤看清了他的脸。
伤了好几处,几道擦破的口子,眼睛充血,半边脸颊淤青,嘴角烂了。
这比她见他任何一次负伤都严重。
“你又跟人打架了?”
她几乎立刻就联想到前段时间校门口的那群人,再加上他今天迟迟不出现,眼下又受伤成这样,夏藤猜到了一点,在心中无限扩大。
她小心地试探:“你是不是……被打了?”
“被打”俩字伤不到祁正的自尊,他无所谓地说:“刚被你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跟你开玩笑。”夏藤心口闷住一口气,他脸上的伤昭示着他此前经历了何种的打击。“是不是他们?”
祁正还没说话,江挽月出来了,唤她一声。-->>
“夏藤。”
她已经裹上棉衣,手里拿着夏藤的大衣,身后跟着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秦凡。
秦凡一歪头,看到祁正,“阿正?啥时候来的?”
祁正手覆在夏藤背上,低声说了句“别让他们过来”,然后把她推了过去。
夏藤猜他不想被秦凡看见脸上的伤。
她接过自己的大衣,跟江挽月说了声“谢谢”,“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秦凡的表情立马变得意味深长,“哟,什么事啊?”
他要往祁正那边走,夏藤脚步一动,挡住他,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声音又娇又怨。
“你有点眼色行不行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很少露出这种表情,秦凡一怔,“我靠”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