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洒在汴梁城内,皇宫大内在西斜阳光下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冷峻。
大宋官阶混乱,官称和实职分离。而垂拱殿,作为赵官家日常办公的居处,也是大宋内朝日常处理大事的场所,无疑就是全国的权力中心。从这里发出的一道道政令,调度了两河上无数的纲船,控制着满朝官员的升迁,更决定了千万人的生死。
周发殷汤,坐朝问道,垂拱平章。宋太祖希望后世子孙,居于殿堂即可垂拱而治,故将此地命名为垂拱殿。
殿内,烟雾氤氲,蜡烛在在微风中不时飘摇,使得辽阔的大殿内一时间明暗交杂,恰如这混沌般的局势。
“九哥,九哥,这大宋的安危,均系于你一人的肩上了,拜托了。”赵桓有气无力地拍打着赵构的肩膀,眼睛里满是惊慌。
巍峨耸立的天下中央,坐殿的是如此帝王,无疑是有些讽刺。
金人退兵,需以亲王、宰相为质。去当人质,就是赵官家传唤康王的原因。
“请官家三思,如今太原、真定尚未被攻克,定州金人也守不住,宗望不过就是一支孤军,何需割地赔款!”李纲李相公手持护笏板,厉色以对,声响震天。
“孤军?孤军能杀穿我大宋百万大军?孤军能从燕云兵临汴京?”另一位李相公李邦彦驳斥道,脸色阴沉,嘴角抽着冷意,“李伯纪,太史公有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如今千载危局,你将官家的安危置于何处?在这垂拱殿中,你如此求战,是不是想将官家,想将我大宋拱手送于金人?”
刘备没有理会赵官家,也没有理会两位相公的争执,反而在眨巴着双眼认真打量,仔细欣赏着这九百年后的皇宫大殿。
九百年来,工匠技艺进步神速。雄骏奔腾的脊梁,飘逸飞扬的屋顶,绚丽精妙的梁柱,都让刘备看得眼花缭乱。
来的路上,大宋登峰造极的园林艺术,更是让他眼界大开。亭台楼阁、轩榭廊舫,都是他没有见过的样式,与这大宋的皇宫相比,自己在成都的宫殿实在是寒颤了不止一点。
“就算是长安、洛阳,也是没有如此雄伟绚丽的建筑吧。皇帝还是得住在这种地方。”惊艳在刘备心头涌动。
但刘备也没有只是沉醉于大宋宫城的繁华,在来的路上,他也结合赵构的记忆分析了一下现状,并对当下的时代局势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
首先,金人来自于东北,也就是辽东的北边,起于白山黑水之间,不可究其源,但大概和匈奴人是一个路子?都是一群部落组成的联盟?
其次,金人很猛,不过数年,就灭亡了大宋百年来的心头大患,雄踞北方的万里大国,契丹人的辽。
与之相对的,大宋就很弱,对,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弱。大宋本来想着借着金人起势趁机北伐辽国,一举收复燕云,但却被垂死挣扎的辽国打得丢盔弃甲,送出去了几十万兵马。
最后,大概是在宋军荒诞的北伐中,金人看出了大宋朝廷的羸弱,便立即撕毁了盟约,趁机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