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抬起脸,聂雪屏正笑着看他,别闹了。
宋玉章也笑了,聂先生以为我在同你开玩笑?
聂雪屏拉着他的手,指腹在他的手背慢慢摩挲,将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下,随后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宋玉章迟疑了一下,躺在了他的身边。
聂雪屏用手帮他。
宋玉章微微躬身,被他料理得很舒服,同时也很不满足,毕竟是没干正事,隔靴搔痒,怪没意思的。
事毕后,聂雪屏起身去一旁的浴室洗手,宋玉章躺了一会儿,人坐了起来,心中一片澄澈,心想聂雪屏喜欢他却不跟他干事,难道是在吊他的胃口?都这个年纪了,还玩欲擒故纵?不至于吧。
宋玉章甚至开始有些想念陈翰民。
无论如何,陈翰民可是骚得真实在。
从床头的柜子里找出了烟,宋玉章点了烟抽,目光略微有些迷离起来。
食色性也,他又不是和尚,二十岁的年纪,不想干这事想干什么?他这段日子可是够紧绷够上进的了。
宋玉章站起身,嘴里叼着烟,将衬衣塞进裤子里。
宋玉章无言地走到浴室门口,轻敲了敲浴室的门。
聂先生,你睡这儿吧,我先走了。
聂雪屏拉开了浴室门,手上水还在滴滴答答的。
他的衣服自然也是乱了,领带没打,松散地挂在衬衣领子下,纽扣倒是重新扣好了,只余了两个扣子没扣,露出一点同他温文尔雅的外表很不相衬的结实的胸膛。
宋玉章承认聂雪屏对他有一些特殊的吸引力。
但是聂雪屏三番两次的拒绝,实在是叫宋玉章有些败兴。
头一两回还能说是情趣,留都留下来过夜了,还拿腔拿调,这就没意思了。
宋玉章将烟从嘴边拿走,很客气道:要是回去也行,反正我也要走了。
聂雪屏看着他,忽然道:去哪?
宋玉章笑了笑,挑眼道:回家。随即他面上又有些忍俊不禁似的,不然呢?
聂雪屏也笑了,湿淋淋的手掌抚了下宋玉章的脸颊,他的手掌很热,水却是冷的,宋玉章先被他手上的水冰得脸颊一木,随后又被他温热的手抚摸得面颊燥热,他抽了口烟,转过脸,将嘴里的烟雾喷洒在聂雪屏的手腕,淡笑道:别招我。
宋玉章心情有些懒懒的,也不想同聂雪屏争吵,聂雪屏性情温和,也没什么大的错处,只是不想跟他睡觉罢了,他宋玉章从来不干强买强卖的事,在上在下都一样。
宋玉章转身即要走,脸颊擦过聂雪屏的手心时又被他按了回来,宋玉章的嘴唇立刻被吻住了,聂雪屏屡次吻他,都是带着克制的美好,这一回却是亲得他舌根发麻,嘴里吞咽不尽地叫人格外意动。
聂雪屏忽然闷哼了一声。
宋玉章睁开眼,一扫过去,如梦初醒般地忙甩开了手。
他忘了自己手上拿着烟,方才亲得太投入,将烟头按在了聂雪屏的肩上!
聂雪屏的衬衣被烟头灼烧出了个洞,洞口露出一点烫伤的皮肤,颜色鲜红,看上去很是疼痛。
没事吧?
宋玉章将衬衣拉高,透过那小小的洞口去观察聂雪屏的伤势,没看两眼,他的腰又猛地一下被搂住了。
聂雪屏将他抱了个满怀。
宋玉章感受到了聂雪屏,他的拥抱是那样的温暖又有力度,叫人感到安全和放松。
宋玉章不由自主地又闭上了眼睛,鼻尖微微皱起,睫毛慢慢颤动着。
手指掐了烟,宋玉章偏过脸,伸出舌头,又去找了聂雪屏的嘴唇。
掌心慢慢地从聂雪屏的衬衣中钻了进去。
他摸到聂雪屏的背脊,起伏的肌肉,笔直的骨头,光滑又火热的肌肤,还有那微微有些粗糙的烫伤。
目光从半开的睫毛中对上,刚分开的嘴唇又黏在了一块儿,亲一会儿放一会儿,直到两人嘴唇之间都变得湿漉漉的。
宋玉章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两人的气味难舍难分,吸进鼻腔又是一种格外的刺激性。
宋玉章的呼吸微微沉了,聂雪屏的呼吸亦然。
宋玉章双臂搭在他的肩上,目光与他对上,有些玩笑般道:宝贝儿,你可真是让我受不了。
聂雪屏面上神色一闪,手臂忽一用力,竟直接将宋玉章打横抱了起来,宋玉章微微有些吃惊地看向聂雪屏,聂雪屏却已俯身又吻了上来。
随后,事情便开始变得有些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这是宋玉章第二回 在下头。
头一回时,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惊愕与慌张占据了他大部分的心神,即便有什么别样的滋味,也叫旁的心思全盖过去了。
这一回,他终于是有预备的、具体、彻底地品尝了这截然不同的味道。
两人一个是风华正茂的青年,一个正值壮年,终于是让宋玉章过足了瘾,而且是过大发了。
宋玉章的确是有点受不了了。
可这受不了之外,还有相当的好滋味,叫人歇了又想,真做了又受不了,来来回回之间真这才明白什么叫做欲生欲死。
宋玉章发觉自己从前的确是眼光狭窄了。
因为,真是舒服!
也不知道是聂雪屏特别好,还是别的缘由,总之,就是舒服!
当然,同孟庭静相比,聂雪屏的确不只是强了一星半点儿,到底是有年岁经验的,不是毛头小伙子,虽然两人是大战了整夜,宋玉章仍是觉得很舒服,是一种浑身都酥透了,懒洋洋的舒服。
被子薄薄地盖拢在了腰上,宋玉章半躺半靠地抽烟,将自己的脚搭在了聂雪屏的身上,笑微微地看向了聂雪屏。
聂雪屏平素里总是装扮得密不透风,很罕见露出身上的肌肤,而他现在却是赤着的,肩膀上的肌肉和骨头都是让人感觉很有力量,微红的伤口被微微有些抓伤了,被亵渎的感觉便愈加突出,宋玉章人翻过去,坐到了聂雪屏身上,他嘴里叼着烟,手轻盖在聂雪屏的伤口上,这得上药。
聂雪屏扶了他的腰,回去再说。
宋玉章对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吞云吐雾,每喷一口烟,心中都充满了一种亵渎的快感。
聂雪屏,这么个正经人,在床上,也挺哈哈!
宋玉章牙齿咬住烟,忽然向后坐了坐,目光调笑地看向聂雪屏,聂先生,是不管它么?
屋内昏暗,聂雪屏的面容隐隐绰绰地藏在阴影中,他双手抱住宋玉章,却是把他从身上抱了下来,又安放到了身边。
宋玉章手上拿着烟,眼睛向上看着,聂雪屏又俯身过来亲了下他的手指。
不管它。
宋玉章翻身过去,半个人贴在了聂雪屏身上,聂雪屏的皮肉温暖,在秋日里依靠着很舒服,宋玉章边抽烟边道,为什么?你以为我不行了么?
宋玉章手伸下去,又被聂雪屏按住,聂雪屏将他搂住,深深地亲了宋玉章,将宋玉章嘴里的烟雾也一同勾了回去,宋玉章忙先把烟往身后的烟灰缸里掐了,边搂他边道:还是聂先生你不行了?
昨晚灯一直关着,宋玉章在混乱之中同聂雪屏一直都在亲嘴,也没看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此时窗帘外微微透光,宋玉章便半眯着眼看向了聂雪屏,仍是看不太真切,只觉得聂雪屏唇线绷得很紧,竟仍是个忍耐克制的弧度。
聂家的人送来了两套干净衣服,里里外外的很齐全,宋玉章已经过了不好意思的时候,洗完澡便坦然地穿好了衣服,聂雪屏也穿上了衣服,被宋玉章又扒开了,宋玉章叫人拿来一支烫伤药膏,给聂雪屏肩上那个伤口抹了点药,这恐怕要留疤。
那就留吧。
宋玉章给他涂完了药,又帮他系扣子,边系还边笑,这头一回就给你留了个纪念,下回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