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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简看过之后,道:“我还当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起案子,想不到竟能牵扯上关系。”他将这些东西一一还给了宋慈,“泥土里还藏有线索,我身在现场却没能发现,当真是天大的疏漏。宋慈,你验得这些线索,这麽快便查出无名尸骨的身份,实属难能可贵,值得好生嘉奖。”

乔行简贵为提点刑狱,面对身为属官的宋慈,还是当着这麽多外人的面,竟能坦然承认自己的疏漏,不仅没为自己做任何辩解,反而毫不吝啬地夸赞宋慈,这让一旁的刘克庄颇感意外。之前刘克庄还将乔行简想成是那种笑里藏刀的官员,然而仅凭当衆认错这一点,乔行简便绝非那样的人。刘克庄再看乔行简时,目光为之一变,眼神中大有敬意。

“乔大人过誉了。”宋慈道,“不知大人突然到此,所为何事?”

乔行简微微一笑,道:“不是你提醒我来的吗?”话音一落,便朝贴有封条的书房走了过去。文修快步上前,揭下封条,推开了房门。

乔行简步入书房,径直走到书案前。他朝书案上摆放的书册、烛台和笔墨纸砚看了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将上身慢慢地伏在书案上,一如刘鹊死后的样子,就此良久不动。

宋慈和刘克庄随后进入书房。宋慈进入书房时,脚步微微一顿,看了一眼门闩,又稍稍斜着身子,朝门框上的门闩插孔看了看,这才进入房中。见了乔行简的奇怪举动,刘克庄不明所以,宋慈却是了然于胸,道:“看来大人已经察觉到刘鹊的死状不对了。”

听了这话,伏案好一阵子的乔行简站起身来,回头看着宋慈,道:“死状有何不对?”

“今早大人提起刘鹊之死,曾说他是中了砒霜之毒,在书房里伏案而死。”宋慈应道,“可据我所知,砒霜中毒之人,往往伴有强烈的腹痛,有的甚至会头晕,会呕吐,并不是一下子便毒发身亡。倘若刘鹊真是吃了糕点中毒身亡,那麽毒发之时,他应该会喊叫,会呼救,即便疼痛太过强烈,痛到他无法做声,但他至少会有所挣扎,甚至是极为剧烈的挣扎,不可能就那麽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里,伏在书案上死去。”

乔行简微微颔首。之前宋慈在提刑司偏厅见他之时,曾特意问过一句:“乔大人,你说刘太丞家的书房门窗从里面上闩,刘鹊是在房中伏案而死?”后来宋慈离开后,乔行简独坐在提刑司大堂里凝思案情,忽然想起宋慈这一问,察觉到刘鹊的死状存在疑问,这才带着文修和武偃返回刘太丞家再行查验。他道:“依你之见,究竟是何原因,会让刘鹊的死状变成这样?”

“无非两种可能。”宋慈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此时被乔行简问起,当即给出了回答,“一种是刘鹊并非死于他杀,而是服毒自尽,且他死志已决,所以才没有太多挣扎的迹象。另一种可能,刘鹊不是自己吃下的砒霜,而是被兇手逼迫着吃下了砒霜,他毒发时被兇手制住,因此发不了声,也挣扎不得。”

“所以你是因为刘鹊的死状存在问题,才会认为桑榆不是兇手?”乔行简道。

宋慈点头应道:“不错。”

乔行简在书案前来回踱了几步,道:“刘鹊的《太丞验方》尚未完成,而且他昨晚还惦记着病人的病情,吩咐白首乌今早替他回诊,他应该不大可能是自尽,你说的第一种可能,其实微乎其微。至于第二种可能,兇手强迫刘鹊吃下砒霜也好,毒发时制住刘鹊也罢,都需要进入书房才能完成。可书房的门窗都是从里面上了闩的,试问兇手如何能在不破坏门窗的情况下进出书房呢?”

“那也不难。”宋慈应道,“只需一根细绳,便能办到。”

“哦?”乔行简道,“如何办到?”

宋慈走到门闩旁。门闩在今早高良姜破门而入时被踢断了,但门闩插孔还是完好的。宋慈指着门闩插孔,道:“乔大人,你过来看看。”

乔行简走了过去,弯下腰,朝门闩插孔里看去。门闩插孔是用一块拱形的限木,钉在门框上制成,在限木与门框之间存在一丝夹缝,夹缝中卡着些许麻线。

宋慈方才走入书房时,便已注意到了卡在门闩插孔里的麻线。他道:“取一根细麻绳,对折之后,在门闩上套一圈,再把两个绳头穿过门闩插孔,一起握在手中,此时只需从外面将门合上,隔着门缝拉拽绳头,只需多尝试几下,便可将门闩拖入插孔之中,从而做到从房外关门上闩。接着再松掉两个绳头中的一个,拉拽另一个,便可将整条麻绳抽出房外。”他把手伸进门闩插孔,将卡在里面的些许麻线取下,“只可惜百密一疏,麻绳被门闩插孔里的夹缝卡住,虽说整条麻绳还是被抽出去了,但在夹缝中留下了些许麻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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