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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关天,还请韦司理详加细查,不要令虫娘枉死。”

韦应奎心里不悦:“你说这话,那就是认定我不会详加细查,只会草菅人命了?”嘴上却很恭敬:“宋提刑不亲查此案吗?”

“我奉旨查办岳祠案,对其他案子无权干涉。”

“就算这青楼角妓是昨晚才死的,但刘公子前夜护送她回青楼,”韦应奎看向刘克庄,“当时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还是须向刘公子问过才行。”

自从岳祠验尸之后,刘克庄便一直看不起韦应奎的为人,换作平时,以他的性子,定要口无遮拦地怼上几句,哪里肯老老实实地回答问话?可如今虫娘死于非命,尸体就横在眼前,他满心哀戚,再没有任何斗嘴的心思。他如实答来,说前夜护送虫娘回熙春楼的路上,遇到了夏无羁。夏无羁与虫娘私下相好,他成全了二人,将虫娘交由夏无羁护送离开,此后再没有见过虫娘。至于夏无羁是什麽人,住在何处,他全不清楚。

“该向韦司理说的,我和刘克庄都已说了,这便告辞了。”宋慈拉了刘克庄,步出人群,沿苏堤往北去了。韦应奎望着宋慈远去的背影,脸色如笼阴云,心中暗暗发狠:“姓宋的,你三番两次令我当衆难堪,这口恶气不出,我便不姓韦!”

自那之后的两天里,刘克庄不止一次地往府衙跑,打听虫娘一案的进展。每天进出府衙的差役很多,可奇怪的是,一个青楼角妓的案子,这麽多差役却守口如瓶,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刘克庄花了不少钱打点,一个差役才悄悄把他拉到一旁,稍稍松了口,说此案已查到兇手,不日便可破案,至于兇手是谁,又是如何杀害虫娘的,却怎麽也不肯透露了,说是知府大人下了严令,此案不能对外言说,胆敢洩密者,将从重惩处。

刘克庄将此事告知了宋慈,宋慈不禁大感奇怪。虫娘不是什麽王公贵族,不是什麽金枝玉叶,一个地位低下的青楼角妓,府衙为何要对她的案子如此保密呢?

刘克庄却不觉得奇怪。死者既然没有任何问题,那问题定是出在兇手身上,必是兇手的身份非同小可,不便对外透露。

“兇手定是韩?!”

刘克庄清楚地记得,前夜在熙春楼里,韩?是如何当衆欺辱虫娘的。韩?为人横行霸道,睚眦必报,但凡有谁稍稍忤逆于他,他必加倍报複。“虫娘点花牌时没有选韩?,韩?记恨在心,第二天便去熙春楼欺辱虫娘。”刘克庄道,“我们虽替虫娘解了围,却只能救她一时,事后韩?必定还会去找她,再施报複!”

宋慈却摇了摇头。虫娘前夜就没有回熙春楼,可前夜韩?想找宋慈和刘克庄的麻烦,带着家丁去了太学,不但打伤了王丹华,还与辛铁柱等人发生了沖突。由此可见,虫娘前夜没回熙春楼,应该与韩?无关,韩?是不是兇手,自然也就不能妄下定论。前夜护送虫娘离开的是夏无羁,只要找到夏无羁问明情况,就能知道前夜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可虫娘尸体打捞起来的当天下午,刘克庄去府衙打听案情时,亲眼看见夏无羁被差役押入了府衙,此后再也没有放出来,想找夏无羁问话,那是不可能了。

宋慈想着与虫娘沉尸一案相关的事,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自己何时走入了一个广植松柏的园林都不知道。脚下是幽谧曲径,绕过一个弯,宋慈的眼前出现了一座接一座的坟墓。原来他已走进了南园最南端的祖茔园。韩侂胄祖籍相州,韩家祖坟也都在相州,然而靖康之变后,相州已沦为金人领地,韩家人逢年过节,只能在家中摆置祭品,遥祭祖先。此番修葺南园,韩侂胄特意修建了这样一座祖茔园,用香糕砖砌起一座座坟墓,为祖先刻碑立传。这些坟墓虽然都是空坟,但其富丽堂皇之盛,实是令人咂舌。

宋慈在祖茔园中快步绕了一圈,唯独在一处角落停顿了一下。这处角落里矗立着一座坟墓,那墓高一丈八尺,墓前立有一块神道碑,碑高九尺,螭首龟趺,上刻“宋故右谏议大夫赠太师魏国公光弼韩公神道”,另刻有生平事迹,乃是韩侂胄高祖韩国华之墓。与其他坟墓的香糕砖严丝合缝不同,这座坟墓的香糕砖出现了些许裂缝,可见工匠修砌坟墓时没有封实。虽然出现裂缝的只是一小片香糕砖,可这是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韩侂胄修建祖茔,居然犯下如此错误,若是让韩侂胄发现了,只怕这批工匠都要受到重罚。好在这座坟墓位于边角之上,出现裂缝的地方又位于坟墓的侧面,若非宋慈这般心细如发之人,只怕难以注意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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