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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是斋的十几位同斋虽然觉得验尸验骨晦气,但终究难忍好奇之心,想去看个究竟,于是都跟着宋慈和刘克庄。刘克庄一边走,一边不忘发动同斋们继续散布消息,让更多的人知道。沿途居民、路人,听说提刑官重查四年前的旧案,要开棺验骨,不少好事者都跟了去,随行之人越来越多。

宋慈和刘克庄走在最前面,向西路过纪家桥,在这里看到了不少还在寻找杨茁的差役和杨家家丁。然后从钱塘门出城,走西湖北岸,过苏堤,再折向南。原本去往净慈报恩寺,沿西湖东岸路程更短,但苏堤上往来人多,宋慈和刘克庄为了让更多人知道开棺验骨一事,所以特地绕了远路。此时正午已过,薄雾散尽,日头升起,阳光洒在冬日的西湖上,波光粼粼,美不可言。一行人沿苏堤穿过西湖,直抵西湖南岸,南屏山以及净慈报恩寺便出现在了眼前。

净慈报恩寺始建于五代十国时期,最初叫作永明禅院。建炎南渡后,高宗皇帝为表奉祀徽宗皇帝,下诏将永明禅院更名为净慈报恩寺,并重修了寺院,使得新修成的寺院金碧辉煌,华梵绚丽,成为临安道场之盛。自那以后,净慈报恩寺声名远播,远近之人纷纷来此祈福,一年四季香火不断。然而一年多前,净慈报恩寺不幸失火,寺院被彻底焚毁,不少僧人死于那场大火,连住持德辉禅师也随火焚化,德辉禅师的弟子、时人称之为“济公”的道济禅师开始主持重修寺院。如今一年多过去了,净慈报恩寺只重新建起了大雄宝殿、藏经阁和一些简陋的僧庐,以及一座用于祭祀德辉禅师和大火中枉死僧人的灵坛,比之过去的广殿崇阁,那是远远不及。尽管如此,远近之人早已习惯来此祈福,每到祈福之时依然选择来到这里,不但要去大雄宝殿敬香礼佛,还要专门去拜一拜灵坛,祈求德辉禅师的庇佑。今天是正月初一,正是新岁伊始、礼佛祈福之时,又恰逢寒冬里难得的晴日天气,许多人都赶来净慈报恩寺请香祈福。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听说开棺验骨消息后特地赶来看热闹的人。净慈报恩寺前人山人海,烟雾缭绕,人声、钟声、诵经声响成一片,喧嚣至极。

刘克庄在道旁找到了他雇用的几个劳力,吩咐他们拿上掘土开棺的工具和席子、木炭、酒、醋等物跟着宋慈走。他对宋慈道:“你先去后山,我过会儿就来。”他指了一下净慈报恩寺,意思是他要去一趟寺里。

“你去寺里做什麽?”

“你就别问这麽多了,总之你先去后山等着我,我来之前,你可千万别动巫易的坟墓。”刘克庄说完,随在请香祈福的人群中,快步走进了净慈报恩寺。

宋慈请真德秀带路。真德秀从净慈报恩寺的右侧绕过,沿小路进山,不多时便来到了后山。后山林木密集,枯叶遍地,荒草冷木深处,立着一块块墓碑,有的新刻,有的斑驳,乃是一大片墓地。寒冬天气,虽有阳光洒入,却仍驱不散墓地间的阴森寒凉。

真德秀穿过林木,一直走到墓地的最边上才停下,指着身前一座坟墓道:“这里就是了。”

宋慈擡眼看去,见真德秀所指之处,是一个光秃秃的土堆,土堆前没有墓碑,只有三支烧尽的香头和零星的纸钱灰烬。

这些香头和纸钱灰烬不是陈年旧物,而是新的,坟墓周围几乎没有杂草落叶,显然近几日有人来巫易的坟前祭拜过,还将坟墓周围打扫得干干净净。

宋慈看向真德秀。真德秀曾说每年巫易的祭日,他都会来巫易坟前祭拜,今年因为何太骥出事,便没有来。宋慈知道这一情况,但还是问道:“老师,你来这里祭拜过吗?”

真德秀看了一眼打扫干净的坟墓,又看了一眼坟前的香头灰烬,摇头道:“我没来过,这不是我留下的。”

宋慈又问:“巫易下葬时,没有立碑吗?”

“立了碑的。”真德秀皱着眉道,“奇怪,谁把碑移走了?”

宋慈向坟墓前的地面看去,那里有一小块翻新的土。他暗暗心想:“看来不久前有人将墓碑移走了。到底是何人所为?为何要移走一块墓碑呢?移走墓碑之人,和来此祭拜之人,是同一个人吗?”他略作沉思,问道:“老师,你可还记得墓碑上的刻字?”

“记得,刻着‘巫易之墓’。”

“这麽简单,没别的字?”

“没了,就这四个字。”

宋慈原本猜测,墓碑立在这里整整四年,一直没人动过,可他刚刚着手重查巫易的案子,便有人来移走了墓碑,或许是因为墓碑上有什麽不能让他看见的刻字,哪知刻字竟是如此简单。如此说来,移走墓碑之人,应该不是为了掩藏刻字,而是另有目的,只是目的是什麽,宋慈一时间猜想不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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