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你应该自由才对
林品涵於用餐结束正式洗完澡後进入自己的房间，可没过去多久，郁闷难过的她穿着室外拖鞋走出房子散心。
吐出的热气在眼前凝成白烟消散，林品涵盯着黑夜中那团白雾，想着在这里之前的自己做了些什麽。
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才会有了今天的自己。
明明空气很乾净、明明天气也不热，还很凉爽，初入冬季的温度并不凛冽，舒适得心旷神怡，明明来到这里之後林品涵觉得好不容易能真正离开势利的母亲与现实的姊姊的自己能过得再舒坦一些，自己更是知道不应该因为仅仅一天发生的事情而垂头丧气。
可她就是觉得很郁闷。
须臾，林品涵见到苏景昀的背影，苏景昀与林品涵同样因为心中的一GU郁闷无法抒发而走出房间，他们同样自欺欺人地觉得或许夜空能带给他们些微慰藉，苏景昀抬起头，迳直的视线看着高挂的月亮，在听见林品涵的脚步声後，苏景昀这才慌张地向後退开、慌忙地藏起手中的东西。
林品涵清楚看见他手上拿着扑克牌，可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那是什麽？」
苏景昀羞得低下头，过长的浏海垂下遮住了他原本就Y郁的脸庞，藏在身後的扑克牌被他炙热的双手给捏紧，产生皱褶，「没事，只是扑克牌。」
「喔，我还以为你在想家。」林品涵语调轻松，彷佛不久前发生在她与苏景昀身上的事情并不存在似的。
「没有。」苏景昀回道，有点不明白林品涵的感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们回房间吧，晚上的山区蛮冷的。」
林品涵依然语带轻松。
「嗯，……刚刚来不及问你，你还好吗？」顿了顿，苏景昀只好笨拙地问道。
林品涵曾经想过苏景昀会问些什麽，她对此心惊胆战，她害怕被问起那些有关杨仪华、有关那些男孩所说关於xa影片的事情，但没有，苏景昀只是纯粹地关心林品涵。
林品涵有些意外，她已经承受了许多尖锐的意见与言论，再来一些也无妨、她是真的这麽想，万万没想到苏景昀说出的话却蕴含着暖意。
异样的感觉迅速在心中滋长，林品涵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我还好。」
语毕，林品涵僵y地转身想走回屋子可苏景昀追了上来、挡在她的面前，支支吾吾道：「我、我变个魔术给你看，希望你可以觉得好一点。」
林品涵暗自诧异，她想自己应该不至於有流露出太多难受的样子，她也不想表现出来给别人看。
弱点从来都只会遭受到利用，这是林品涵在台北生活时学到的。
这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底线，於是她挤出笑靥，「不用了，我说我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苏景昀坚持，他再度侧身挡住林品涵去路，「一下下就好。」
两人僵持一阵，林品涵主动放下身段，「……好吧。」她说，宛如叹息一般。
苏景昀脸上露出放松，纤长如玉一般漂亮的双手开始洗牌後，将牌摆在他手上摊开，如同扇子那般。
「cH0U一张，不要告诉我你cH0U到什麽，你看完牌之後只要把牌放回去牌里就好。」他说。
「好。」林品涵的耐X快被磨光，她很快地伸手cH0U牌後将牌藏在她的手心中偷看，是红心二。
确认後林品涵将牌cHa回牌组，看着扑克牌重新在苏景昀的手上迅速地飞舞、缩回、飞舞、缩回，顿时间，静谧的夜晚只是回响着扑克牌的纸张声，听着竟然非常舒服。
片刻，洗牌结束，苏景昀伸出静躺在他手上的扑克牌组，他说：「第一张就是你刚刚cH0U到的牌。」
林品涵的心情因为苏景昀的魔术从不耐烦变得雀跃，可当她翻开第一张牌，没曾想却是梅花三。
「傻眼。」虽然林品涵的表情只是轻微不悦，可她的心中叫嚣着果然不该相信苏景昀，林品涵再度迈步，觉得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等一下，再给我第二次机会。」此时苏景昀Si缠烂打再度追了上来，递出手中的牌要林品涵再翻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凹不过苏景昀，林品涵再翻了一次扑克牌，这次居然对了，居然是红心二。
「不错嘛。」林品涵说道，轻松的心情溢於言表。
苏景昀见状将扑克牌收起，每当他在白静面前表演完魔术时总会像魔术师那样站直、向唯一的观众白静致上谢礼，这次也是，只是对象换成了林品涵。
那与在学校迥异的模样令林品涵感到新鲜，「我以为你很Y沉。」
「可能是真的吧，大家这麽说就是真的，只有魔术可以让我心情稍微开朗一点。」
那一瞬间，林品涵突然想开口问白静的事情，可最後她将话咽了回去，只吞吞吐吐出：「我们回去吧。」
她听游曲说过白静与苏景昀一家的故事、也听过关於杀Si白静的凶手或许就是苏景昀的推论。
林品涵擅自在脑海中想像着苏景昀对着白静变魔术的样貌，如果苏景昀不是苏复然与徐秀敏的共犯、如果他如同自己所想像的、如同游曲所叙述的那样，那麽她真的很难将这个人与杀Si白静的凶手连结在一起。
这天的晚上，苏景昀与林品涵都睡不着，今日发生的事情令他们都有预感明天会是个地狱。
在林品涵踏进教室的第一步起，空气就瞬间凝结了，黑板上大大的涂鸦写着各种各样的字句与贴满着她与苏景昀被迫接吻的照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品涵Ai苏景昀！”
＂畸形儿Ai杀人犯的儿子！＂
＂生畸形的小孩吧！＂
＂滚回台北，跟大叔在一起吧！＂
满满的整个黑板倏然占据了林品涵的视野，她看向不再熟悉的所有同班同学，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毛骨悚然的微笑，林品涵不再认识他们，可他们却重新认识了过去的她。
苏景昀随後进入教室，不动如山地将黑板上的内容擦掉，结束後，他带着呆滞的林品涵回到位置，低声说道：「别理他们，他们都是混帐。」
苏景昀对此非常地熟练，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此时此刻，林品涵突然想起那个游曲说的JiNg神不正常的苏景昀的妈妈。
听说，她是因为丈夫被认为是凶手才发疯的。
谁会在这个时候保持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疯是很合理的吧，林品涵想着。
幸好上课时间班级同学都表现得很正常，只有在上课时间她能表现得毫不在乎早上所发生的事情，可一到下课时间，她就觉得不容易了。
当她从化学教室回到班级的位置上时，一拉开课桌椅，cH0U屉中早该爆出来的垃圾倾泄而出，洒满她的椅子与周围的地面。
过去就如同垃圾、如同她的母亲陈月云所鄙视的台中旧街道上的口香糖渍一样，沾黏着她、放不过她，当她觉得自己终於可以往前走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狠狠搧来一个巴掌。
既响亮、又火辣辣地痛着。
林品涵下意识地看向苏景昀的座位，而苏景昀不在那里。
她定在那里，迟缓地弯下腰来捡拾整理，须臾，叶晓琪的声音从林品涵的後脑勺处尖锐穿来，戏谑说道：「活该，谁叫你要对善婷做那些事情。」
林品涵索X放下手中的垃圾，站直身T与叶晓琪齐平视线。
「哦？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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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晓琪见林品涵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气得整张脸升得老红，那像气球一样鼓起胀大的脸颊只要拿针一戳就会迅速绕圈喷走，林品涵看着叶晓琪突然没来由地想着，觉得想笑。
叶晓琪察觉了林品涵的失礼，声音尖了起来：「你还说得出这种话？你把善婷喜欢的人抢走还害她b赛失利！大家都知道了，告诉你，我们都知道影片里发生什麽事情，你逃到这里也没有用，你对善婷所做的事会有报应的！」
林品涵不甘示弱，「报应？是我会有报应吗？难道不是李善婷？」
叶晓琪挥手过去，顾不得这里是教室、还有许多双眼睛注视着，她也不管，只想着为李善婷报仇。
因为这样的一个贱nV人，李善婷失去了站上舞台的资格、也失去了心Ai的男人，就因为眼前的nV人……，叶晓琪的脑中发了狂地转着，无法控制自己想伤害林品涵的念头，手心一热，教室中回荡起响亮的一记巴掌。
叶晓琪确实打中了对方的脸颊、给了对方一记re1a辣的耳光，可这个承受的人不是林品涵，竟然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苏景昀。
苏景昀被那记耳光搧得晃动消瘦的身T，如日光般刺眼灼热的视线自他的浏海间S出，叶晓琪被吓着好大一跳，忍不住向後跨了一步。
叶晓琪身边原本冷眼旁观的许依婷站起身T去拉叶晓琪，敷衍说道：「早叫你冷静了，现在好了，打错人了。」
林品涵看出许依婷的虚伪，她想当和事佬藉此制造关心苏景昀的机会，可越是如此，林品涵越是刻意，她明着伸手将苏景昀扯开道：「走，我们先去包紮。」
苏景昀就这麽乖顺地被扯动着离开教室，看都没看见许依婷朝他投来的担忧神情。
他们俩人在保健室中换过了昨日伤口的膏药纱布，向保健老师要来冰袋冰敷苏景昀被搧红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当林品涵回忆起这件事情时总觉得不可思议，攻击人的人是叶晓琪，苏景昀是个代她承受的无辜受害者，怎麽说都不应该是苏景昀受到惩罚，可是，在这天结束之後，苏景昀就没有来学校了，整整一周，他都没有出现，回家的路上原本应该有他陪伴的公车上也失去了他的身影。
不过，仔细想过之後，林品涵觉得是自己的错，不管是谁听到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会敬而远之，说不准苏景昀是因为不想见到自己也未可知。
在保健室休息的时候，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林品涵琢磨着要向苏景昀道谢，却踌躇着说不出口。
眼看着放学时间到来，林品涵选择在回家公车路上坐在苏景昀旁边，顿了顿，咽下口水，看着夕yAn，斟酌发言。
首先，林品涵小声说道：「谢谢你。」
苏景昀看着窗外，仅仅以余光瞥了林品涵一眼。
他很难有这样的机会可以仔细看林品涵，难得有的机会，苏景昀却只敢以余光看她而已。
夕yAn轻轻洒落笼罩着整辆公车与林品涵，她看来是个洁身自Ai的人，直到现在，苏景昀仍然很难将她与流言所说的连贯起来。
看着窗外，苏景昀道：「没事。」
他没看林品涵现在是什麽样的表情，须臾，林品涵的声音轻轻在他耳边响起。
「我在台北的时候喜欢上一个nV生，她叫做李善婷，她是我人生中，第一个认真且真心喜欢的人，她有着一头漂亮微卷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翘翘的嘴唇，皮肤还非常地白，身材也高挑匀称，所有外貌的优点，她全都有了。」
「在她所有的优点之中，我一开始最喜欢她的耳朵，偶尔她会偷戴耳环上课，戴着耳环的她美丽极了，我偷偷注意着她，没多久，我有畸形症的事情她知道、也看见了，我以为她会像其他讨厌我的人一样瞬间离我而去，可她却没有，她主动靠近我、竟然告诉我：你的耳朵很可Ai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人原来是能以“美”来形容的生物。」
回想起那堪称异样的感情，林品涵的两颊一热，红了起来。
「後来她开始接近我、和我说话，孤独的我很快地接受了她进入我的心，她是那样地任X、问都不问，就自作主张地来，最後，她也自作主张地走了，我猜那是因为她察觉了我喜欢她，她和学校的男老师在一起，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做了很多暗示与明示要我放弃她的事情，李善婷要我放弃她、最好离她远远地，再也不要见到她，明明是她擅自闯了进来，可她却想把我赶出去，我很担心我那种“好喜欢她、喜欢到想要独占她、毁了她”的心情被她发现，我担心如果她知道的话，她会对我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b如什麽？」苏景昀问道，视线仍然望着窗外流动的景sE。
林品涵笑得有气无力，「b如什麽喔？我想想……」
公车进入山区，夏季茂密的绿叶此时显得稀疏沧桑，空气格外清澈，遥远的景致也能一览无遗。
沈默了一阵，林品涵再度开口：「我大概心里有底吧，有个直觉告诉我，我会被她利用、为她燃烧殆尽，然後，她将我弃之如敝屣，就像有一本绘本讲的故事、那只被抛弃的玩偶小熊故事那样，我觉得自己会成为小熊，被抛弃也不愿意接受事实，在森林中m0索着回到主人身边的可能X。」
苏景昀知道那个故事，那同时是白静最喜欢的故事。
他甚至能清晰听见白静的声音、看见白静瞪着水汪汪的眼睛问道：哥哥，最後小熊去了哪里？
「我大概记得小熊的下场，那故事惨得跟那个红sE婚纱的故事还要惨，善婷就像是红sE婚纱的公主，而我是那个仆役，这是我能想像到的、最贴近自己下场的实际样子。」
「为了证明我不会成为那样、为了证明我不会任她予取予求、为了证明我b老师还要Ai她、老师肯定很快就会腻了、老师是个三心二意的人，总之，我做了无可挽回的事情，我g引了老师、和老师za并拍了下来，我本来是想藉此警告老师，要他不要轻举妄动、离他的学生远一点，但是我伤到了我自己，李善婷那时正在参加选拔，她想成为演员，但是师生恋的事情情传出去了，其实也是我让它传出去的，原本我只是想要小小警告善婷，让她知道这世上没有那麽香的事情，她不可能能顺利谈恋Ai又参加选拔，没有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情，然後，选拔b赛的主办公司知道李善婷在和老师谈恋Ai，觉得这样观感不好，因此他们要求善婷放弃，善婷不要，她来找我想办法，我不知道她为什麽来找我，可能还把我当朋友吧，她请我想办法看能不能让选拔的电影公司继续要她？她已经被内定了，只差最後一步。」
苏景昀屏息领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我把我和老师的xa影片交出去了，最後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的影片被传得众人皆知，我不得不转学。」
两人间的沈默弥漫了一会儿，眼看着即将到嵿林站。
苏景昀突然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不想要成为小熊与仆役，最後却还是成为他们了。」
他虽然一直没有看林品涵，却感觉林品涵笑了，宛如叹息着自己的莽撞与无知那般轻轻笑了。
「我有预感，不论我再怎麽抵抗、再怎麽讨厌，我只会做出一样的事情。」
林品涵这麽说道，拎起书包，一如以往地洒脱离去，她在公车站牌下挥手送别苏景昀，口形像在说“明天见”。
但是他们并没有明天见面，明天没有、後天亦没有、大後天更没有。
当晚回到家的苏景昀一开门便面对到客厅等待着的徐秀敏铁青着脸sE，握紧的双拳发白，头发凌乱且粗糙。
她的话语自齿缝中迸出，伴随着牙关咬紧的声音。
「你在学校g了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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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徐秀敏的质问，苏景昀平铺直叙地回应道：「没有啊，一切都很正常。」
徐秀敏拉高音调，像是听见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没什麽？你欺负了nV同学不要以为我都不知道。」
苏景昀立刻意识到徐秀敏说的是什麽，「妈妈，我没有欺负她，是她欺负别人。」
「欺负谁？林品涵吗？」
苏景昀双眼瞪大，不敢置信。
「……你怎麽会提到品涵？」
徐秀敏笑了，「我怎麽会不知道？你觉得白静和你爸爸Ga0出来的事情还不够多吗？为什麽还要再加上林品涵？林品涵有很多问题，你知道吗？你知道她在台北的事情吗？」
狭隘的小村中，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人尽皆知，渺小如张三李四家中宠物今天生了多少崽，那怕过不了一天都能传播得b病毒还要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