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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调查部门专包了一架飞机给他们,让他们集体回到总部再做商议,在路上他们将各自的发现要做一个记录,艾薇让陈默暂且先不要写,但她是最清楚整个事件过程的人,南迦巴瓦峰依旧残存着极多的隐秘,还需要她的补充。
“一重刚刚离开,我们还是给她留让她消化的空间吧。”艾薇道:“我先去处理一下杰瑞斯遗体交接的事情。”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方才还静止如消亡般的陈默忽然间朝着她望了过来,她晦暗的眼底划过一道曙光,映照着她整个人都仿佛活了过来:“对!杰瑞斯!杰瑞斯!”
“杰瑞斯他……”艾薇不知该不该和她说清楚,略带犹豫,但陈默却猛然站起来抓着她的手:“杰瑞斯的遗体在哪里?”
“在后舱,暂且放在保险柜里存放。”
陈默埋头冲到了后面,她怎么差一点就忘了呢?
杰瑞斯死前曾告诉过她一定要记住的事情,她撑开保鲜柜,看着面上发青带着一层凝霜的遗体,她抓着他的手,像是予以问候。
艾薇赶到时,看到陈默正在握着杰瑞斯的手,嘴里喃喃自语说着什么。
陈默回头看着后方赶来的一脸紧张的众人,脸上终于露出来了一丝笑容:“你们不要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我又不是要在飞机上发动恐怖袭击。”
她苍白的面孔带着勉强让哭着的人挤出来的笑容,登登眼泪刷地掉了下来:“陈默,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会害怕……”
陈默摇了摇头:“一重还有救。”
这句话比起她手里真的拿着炸弹更让在场的人震惊,艾薇甚至都脑袋空白了一瞬,而登登率先反应了过来,她抓着陈默的肩膀低声说了一句:“得罪了。”便给了她一记手刀。
艾薇被一口气哽得差点白过去:“你在做什么啊!!”
邓登登扶着晕过去的陈默道:“不是你说的,如果陈默出现了什么异常状况,哪怕不惜代价也要保证她的安全吗?”
邓登登口吻真挚:“我觉得她已经疯了。”
艾薇:“……”
虽然一个人失去至亲至爱时确实会陷入自我怀疑的恍惚,但艾薇却觉得以陈默的坚韧,即便是受到了这样前所未有的打击,但也不至于会胡言乱语,但此刻让她晕倒也不算是一个坏事。
自从一重魂飞魄散后,陈默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了。
艾薇抬手将陈默抱在怀中安置在座位上,叹息着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绕到耳后:“乖孩子,好好睡一觉吧。”
她看着在一旁昏迷不醒的谢舒元,眼泪几乎要落下:“等醒来了,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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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终焉之地一
◎陈默,你该去你应该去的地方了!◎
“我是编号3545的主持人白小路, 我已经和其他人全都断联了,现在已经无水无粮,请求节目组支援, 请求节目组支援!”
这已经不知是她发过去的第几个讯号了。
但都石沉大海。
节目组从来不曾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她孤身一人在这片雪原,她已经将积分全都耗干,但身体的痛苦远比不上在空旷无尽的荒凉的雪原中快要临近崩溃的精神,她舔舐着身下的冰块,刺地一下将自己嘴皮从冰块上撕了下来,淡淡的血腥味涌入脑海, 失去知觉的手勉强颤动了一下, 嘴里发出虚弱的声音。
“我是白小路……有人吗?救救我……求求你们……”
她连哭都不能哭, 掉出来的眼泪会化作冰晶刺伤眼瞳, 白小路已经看不清了, 长时间呆在雪原上,反射的光刺得她已经有了雪盲的症状。
“草你妈的, 把我骗到这里来!XXX,XXX,说什么有传闻中的幽灵船!大骗子!!快把老子带出去,你们这帮混蛋!”
人忍受到了极致就会失去理智,她破口大骂着:“根本什么都没有!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该死的节目组说什么比赛,你们将我们骗到这里来!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哈哈哈哈!!”
“我赢了,我已经赢了!为什么不让我离开这里,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
从风雪中传来了令人不安的轰隆声,像是野兽的低吼, 又像是天边的惊雷, 白小路无法判断, 惊慌失措地试图撑起自己僵硬的身躯, 但却无济于事。
低吼的声音越来越大,好似要将她置身于风暴之中,即将要将她的身躯卷起来撕裂,白小路想要探寻声音究竟是哪一个方向传来的,抬头便看到了漫天炫目的光。
漫天极光犹如海浪,在她的眼底却像是灌入灼烧的毒酒,但疼痛也让她无法移开眼睛,她从不能想象世间竟然有如此的不朽的美丽,像是置身梦境,又像是一个人死前所被神垂怜落看到的极乐。
白小路眼底涌出血来,但她舍不得眨眼,生怕将这一副骇人心神的美景遗漏半秒。眼睛在疼的刺激下竟一片清晰,而蔓上来的血色,却在眼前出现另一幅奇景。
让她看到了炫目光影之下耸立起来占据广阔雪原的高大盘踞的怪物,像是山峰一样站在裸露的石头上,她僵直着无法动弹,脚下震颤着,隆隆的咆哮声越来越清晰,一片阴影在她脚下迅速蔓延着。
噼里啪啦地传来一阵碎裂的声音。
脚下的冰川分崩离析,白小路轰然掉入水中,砟骨的冰涌入她的咽喉,像是一拳直接砸在了她的胸口,她翻了白眼,一点点往下沉,但感觉到肚子上有什么东西将自己顶了起来。
她睁开眼,朦胧之间看清了那在水底的庞然大物。
“船……?”
……
陈默抚摸着自己一尘不染的桌子,拿着桌面上摆放整齐的玩偶和书,她一遍遍触摸,父母告诉他,她平时最喜欢坐在这里看书,但她却只觉得无比陌生,试图回想起来碎片记忆,但带来的只有脑海里无尽的疼。
她觉得这一切都很不对劲。
她很着急,也很焦躁,但让她愤怒的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
就在一周前,她方才从病房醒来。陈默睁开眼,茫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他们看到自己苏醒,露出难以抑制的惊喜,抱着她痛哭流涕。
“你终于醒了,妈妈真的要被你吓死了!!”
陈默感觉到脑海一片空白,任凭面前的人抱着她露出迷茫的神情,抱着她的女人自称是她的妈妈,捧着她的脸:“默默你怎么了?你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妈妈,你,你不认识妈妈了吗?”
陈默眼底露出一股畏惧,瑟缩着向后退去。
男人和女人脸上涌现出难过,他们互相看着,男人试探着问道:“默默,我是爸爸,你还记得爸爸吗?”
陈默摇头。
“那你还记得什么吗?”
默默还是一脸的陌生,女人已经悲伤地将脸埋在了手臂下。
“这个是妹妹,你至少记得妹妹吧?”男人不死心地从外面拉拽回来了一个小女孩,那女孩面色潮红,神情犹豫,默默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没有回避,看着女孩的眼睛呓语:“妹妹……”
妹妹的眼眶红了,颤声道:“姐……姐姐……”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三个月前,你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医生说你撞到了脑袋,可能会影响到记忆,但你别怕,妈妈现在就带你回家,妈妈和爸爸,一定会保护你的!”
她被告知自己原来是一个公务员,一家人住在一个小别墅里,每日朝九晚五的上下班,而那位领导也第二天就来看过自己,是个面目和蔼的中年妇女,摸着她的手让她好好休息,很快就会给她批报意外险。
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幸福得不甚真实,
等领导走了,一切恢复安静。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作响,陈默坐在椅子上,眼前忽然闪过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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