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邓晨晨听着外面的起此彼伏的惨嚎声,转头看到那几个长老们脸上露出的一瞬嫌恶露出笑容:“你们这些自视甚高的家伙,最无法忍受的事情就是沾染了这人世间的污秽,我倒是想看看,如今沾满了污秽的你们,会暴露出什么样的丑态,我可太期待了。”
她咯咯笑着,露出天真又向往的神态。
几个长老似乎坐不住了想起身,而在一旁的青色长袍的长老忽而笑道:“你们也太小看我们了。”
他抬指,指了指天花板。
“你这是什么意思?”邓晨晨面露疑惑。
“这个建筑,是用浸润过言之神力的石头所构造,秽此物,无法污染此地,反而有清洁秽的功效,你们的算盘,怕是得落空了。”
邓晨晨露出吃惊的神情:“啊!竟然——”她又露齿大笑:“您以为,这种事情,我们会不知道吗?”
外面不知何时竟一片红色的血云笼罩天际,好像凝结在整片地域的不详,而从地标溢散出去的黑雾,被热腾腾的热浪蒸腾着,向上漂浮,早已覆盖了区域,浮在云层之上。
陈默几乎在瞬间想到了什么,张开口瞠目结舌:“等一下,你们该不会是想——!”
就像是印证她的想法一样,空中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响声,好似撕裂青空的一道闷雷。
邓晨晨大笑:“我真该感谢你们,若不是这个建筑精心的布置,恐怕这些秽本就会依附在建筑上,但因为无法依附,它们反而被其自带的净化之力蒸腾而出,汇聚成云——我们要的,从来可不是别的。”
“而是整个香港的人,都要为我们的大业,而献身啊!”
第69章 香港八棺抬尸事件三十五
◎开始抬尸◎
阴云暮霭, 如垂下来厚重的帷幕,又像是倒转于天际的大海,汹涌而来的海浪堆积起来的泡沫, 云缝里隐约透着暗沉的红色,明明是在外面,但却有一种密不透风的窒息感。
不少人纷纷举起手机,暗红色的云堆被推至眼前,无数惊雷闪劈,倏然之间, 天地熔炉被开启了, 从天河倒转倾泻而下的灼热, 将人心头的惊异和恐惧全都炼作了无数落下地面的雨水, 但人们还未在这雨水中寻求到一丝解救自己的清凉, 便发现那些雨水像是铅一样重,粘稠地将人包裹起来。
“好疼!好疼啊!啊!”
人群惊叫着, 他们裸露的皮肤被那雨水腐蚀了,只感觉到钻心的疼,他们不断想逃走,而那些可怕的雨水竟能够将石板和玻璃融化。
避之不及的人,活生生像是受到了千刀万剐之刑,血肉被极快的腐蚀剥离,跑到了半路便成了一具骷髅骨架。
“这是什么鬼东西!!”
“救命啊啊!!”
车不断地被腐蚀爆胎, 事故迭起,惊慌和恐惧的尖叫伴随着将一切吞噬的雨水交织成了来自地狱的音符, 多姆闭上眼露出痴迷的向往:“听, 这声音, 真的太过让人着迷了。”
有几个人匆匆从上面滑了下来, 附耳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艾薇紧盯着他的脸色,看到他眉毛一扬,拉扯着老狗道:“走吧,我的小狗狗,我们还要更重要的事情。”
艾薇眼神微沉,她的手指慢慢打转,像是在拉扯着什么丝线。
多姆用绳索牵着老狗的脖子,拉拽着,让他从天恒大厦外面爬到了最上层举着,在天恒大厦的顶端埋着一根一米宽的长柱,是自天恒大厦建立之初便深埋在地下的定根柱,无人知晓这长柱的材料,听刘猛先生说过,是一字家族在宋朝时,从西藏长途跋涉运来的。
他们给这个长柱起名倒是贴切:“定海神针。”
此次行动,教授特意嘱咐:“记住,想要完成阵法,将此物埋在天柱之内,刘猛曾走时,探得了天柱缺憾,做了记号,你将这个东西埋在那个记号部位,便能让天柱链接阵法。”
多姆对此内情并不知太多,应该以他的话来说,他的脑壳理解不了T组织和一字家族的恩怨情仇,他指哪里打哪里,教授让他找,他就找,探子在天柱柱体上发现了一个倒三角的痕迹。
“就是这里了。”多姆摸着那浅浅的痕迹,在天恒大厦顶端,他感觉自己抬手就能碰到云层,忽而老狗的身躯一顿,雨水从他的脖颈灌了进去,腐蚀了他身上的沉重的电器。
但那雨水对多姆却没有任何不适,他抬手接着,又往老狗脸上泼了过去:“让你快点,没让你休息!”
老狗没有闭上眼睛,他缝补在脸上的肌肤又遭到了腐蚀,裸露下的机械和白色的骨头也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
他好似感觉不到疼一样,伸出手将一枚红色的宝石镶嵌在天柱上。
“你们究竟是想做什么!!”白袍的长老站起来啪得一下狠狠砸在桌子上,面前的石桌竟应声而裂。
“您真的太好笑了,我们想做什么,不是一直都与您说过了吗?”
“你们想让我们用真言去救被秽污染的众人,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他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挤出来:“真言绝不能污染,这可事关重大,你用再多的性命来威胁吾等,也是没用的!”
“您真的太傲慢了。”邓晨晨的神情平静了下来,但在她的面上浮现出令人心惊的黑色字符:“太傲慢,太可笑,太无知!你们总以为你们掌握了真理,但到了现在为止,都不知道真言真正的意义,才让这个世界这么迂腐和可笑!”
被痛斥的几个长老面色都沉了下去。
“你们当然不会对他们施以援手。”邓晨晨擦了擦眼泪,痛惜地哀叹:“我可从来不会抱有这样可笑的想法,你们的自私虚伪,我很早就了解了,了解得不能再清楚了。”
“那你们究竟是想做什么!”
多姆的声音从下面窜了上来:“和他们还废话什么啦,再别演戏了,赶紧的,我还要赶回去写谱子呢!”
邓晨晨酝酿好的情绪破功,恼羞嗔怒:“你个穿开裆裤的小鬼少插嘴!”
她抬眸看了一眼天际,勾起微笑:“时机终于到了。”
“开始抬尸。”
被酸雨腐蚀哀嚎的众人又看到了一道从地面冲击而上的一道光波,正是从最高楼层天恒大厦上发了出来,天地是血红的,凄哀的哭嚎也在大雨之中被隐去,而血光乍然的瞬间,雨忽然停了。
遍地尸首和哀切的人群,秽腐蚀之后的伤疤落下了黑色的字迹,仿佛是将他们的恐惧烙印在了身躯上。
众人不敢放心,只见随着那道光,像是有所呼应一样,有的人发现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线,它的延展速度极快,倏然而过,走在路上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身躯被洞穿。
“咦?”
话音刚落,众人只见血猛然喷涌而出,那人竟被自中利落地斩开,他半截身躯落地,连痛都没感觉到,意识还未消散,瞪大眼珠看着自己的内脏。
“啊啊啊!!”
那道线用极其霸道的力量,以天恒大厦为中心节点向外扩展,链接凤仪巷,小红楼遗址,石板街阴庙以及西贡划分出来了一个区域。
多姆往嘴巴里扔了一把花生米,他的视野开阔,能看到迅速凝结成的阵法,听闻这个阵法是茉莉姐花了半辈子的心血在一字家族的眼皮底下搞出来的,她不知现在在哪里,会不会给自己带好吃的锅仔蛋呢?
他站起来,看到凤仪巷那边好似闪了一下光,他有点狐疑,但是光芒很快闭合了起来。
阵法完成了。
在天际和地面之间,垂着八道光,遥望过去不同高度悬挂在天际,强烈到不容忽视的刺目光芒之下,是衔接着肉眼可见的阵法,在不知何地传来有节奏的吟诵声,有的人贴近地面听,是从阵法割裂的缝隙里传来的。
在街上癫狂的众人想要逃离这被封锁的阵地,但刚一碰触那道红线就整个人化作了一滩血沫,无可名状的力量像是将他们作为掌中之物一般玩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