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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赵翔以将符纸紧紧攥着,露出狞笑。
“哈哈哈——!”赵翔以眼底散发着狠厉:“以为将他从我身边夺走, 我就无法获取力量了吗?你们怕是永远也想不到, 赵佳祥虽然是我的儿子, 但他同时, 才是我最后的一张王牌啊!”
他眼底充斥着血色和孤注一掷的癫狂。
他想起来当晚上他跪着恳求大师帮他, 而大师却对他冷漠的言语:“还魂丹里的蜘虫,虽然能在最后关头刺激你的生穴, 帮助你续命,但——它同时也是无解的毒物。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就变成蜘虫的食物吧。”
“大师!大师!您怎么会!”赵翔以拼命抓着他的袖子恳求:“大师啊!您不是说过只有我能帮您,我,我还能帮您继续找人,帮您完成八尸抬棺的计划,我怎么会没有用呢!大师!”
大师冷然一笑, 俯下身道:“确实,作为我亲手豢养的蛛虫的饲料, 你确实还算有点用。”
赵翔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看着他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下命令对外面的人说道:“无论你们听到什么, 都不用进去,等他死了,再汇报我。”
被利用了,赵翔以的世界轰然炸裂,思维在这一刻无比清晰。
“我是什么人,你也敢动我……开玩笑!”赵翔以发狠地咬着自己,腹部的剧痛让他难以抵制,拿出一直藏在玉佩里的符纸,眼底掠过狠色:“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就这样如你们所愿!我绝不会!!”
“滴滴滴——!!!”
“血氧在不停降低!”
“快!!准备血浆!!”
声音在不停地滴滴作响,整个空间充斥着焦躁,各项数值都在临界点徘徊,赵佳祥面色如纸地躺在抢救室里,艾薇被医生询问孩子有什么过敏注意时,她一时间回答不上来,被气急败坏地指责道:“你这样算是什么家长!太不负责任了!”
艾薇的心神久久激荡无法回神。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处在医院的走廊,消毒液的气味和不断滴滴作响的仪器声,记忆如海浪翻涌,兜头将她抛起来,她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自己怀中死死抱着自己的女儿,他们都在劝她松手,但她死死拽着不肯放开,直到被医生强行抢去,她抓着冰冷和绝望,被那一扇门隔绝。
她甚至都没能见到自己女儿最后一面。
红色的灯一直不曾停下,艾薇手指紧紧绞这自己的衣服,一个人的性命有多脆弱,但她知道那是多么沉重的分量。
她的手不断摩挲着包里的那件做工繁复的珍宝球。
如果出现意外,这个珍宝球残存的力量应当能救一条性命,但同时此物也是她这么多年为女儿执念所求得的最后一丝希望。
她很清楚自己作为调查指挥官应当选择什么,但正是因为这样,她越是清楚,越是感觉到自己正在分崩离析。
“坚持一下!不要放弃!!”
“快再调血浆过来!!把血库里所有的A型全都拿过来!!去总部调!”
“滴滴——!”警报声再次响起。
折磨太深,她猛然站起身。
陈默将自己的左手吊在窗户外面风干,除却看起来还有些褶皱,一切都恍若正常,但陈默却摸着自己有血有肉的身躯回不了神:“不敢相信,我现在竟然也变成了纸人了。”
一重经历过了水泡和风吹,整个人的声音都变得皱皱巴巴了起来:“趁现在还能走路,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叫做先白的家伙,再不解除这个诅咒,我们现在就要变成它们其中的一员了。”
陈默看满屋子的纸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些难道全都是——”
“听陈素的口吻,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陈默将那些纸人小心地从裂缝中撕开,构成它们身躯的只有中空的木架,并没有陈素身上掉下来的那奇怪的东西。
陈默将红绸布包裹的东西拿了出来,眼尖地发现在红绸布上有写着一行字,她摊开仔细观察,那上面画着天干地支,好似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在中间写着此人的姓名:李成木。
陈默略有疑惑,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她确定自己在某个地方看到过这个名字,但一时半会想不起,而一重却也冒出来了疑惑的声音:“李成木?这个人名,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陈默:“……”
这该死的感觉互通!
陈默忽而一阵令她惊颤的恐惧袭来,她的思想还未反应过来,胆小鬼的本能让她径直地从窗台上撑起身体就要往下跳,陈默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一只横穿过来的晾衣架,身体裆过去后,才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
她跳到了另外一个屋顶上,看到在房屋里拥挤着无数双手,正是那些纸人,它们不知何时悄悄凑近包围了她,千钧一发之际她逃离,但那些纸人还不愿放过,它们轻巧地跳上了晾衣杆,朝着她涌来。
陈默:“!”
她转身就往另一处逃,但四肢有些不听从她的指挥,陈默猛摔下去,砸在了空调外机上,但痛感却像是蒙着一层纸一样,知觉开始麻痹。
“糟了!”陈默喊道。
纸人比她的身形更轻盈,它们一跃就缓缓地落在了平台上,一蹦一跳如僵尸般地朝着她抓来,虽然是纸,但陈默知道那利爪的厉害,她急中生智,猛然大口吹气,竟然将那个纸人吹得往后退了一步。
一重:“?你做了什么?”
陈默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吃的韭菜盒子。”
纸人的形态出现暴怒的涨起,眼眶渗出血来:“——!”
一重:“显然这个纸人生前不喜欢韭菜。”
节目组久违的滴滴声音出现:您的仇恨值加十。
陈默:“啊?”
晾衣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陈默拼命吹气,一时半会竟然逼的它们无法靠近。左手猛然抓住了一旁的防盗窗栏,看到窗台放着一个电风扇,那一家人睡得很熟,只要能将电风扇勾过来借助风力躲过一劫。
一重:“快,用你的脚勾一下!”
陈默挣扎想要多来点积分:“你等我多哈两口!我的口气很大!”
一重无言,他探出手,勾住了那电风扇,慢慢往自己的方向转移,而陈默忽然倒吸一口凉气:“WC!”
只见那些纸人中间陡然像是被坼裂一样,从本就可怖的纸堆上方,忽而杀出重围一般地挤出来半截身体,那张因为被爆头而洼陷下去的脑壳顽强地吊在脖子上,满脸是血,被风吹得前后摇摆,他的身体破碎得只剩下了木架,扭曲成了奇怪的模样,一副死不瞑目的突脸,将她吓得差点魂都飞了出来。
是陈素。
陈默强行稳定住了自己的心跳,看到他发了疯地朝着自己冲来,在他身下有着其他的纸人,被挤得掉下去了不少,陈默一边往后退,一边看着他逐渐如丧尸般逼近。
瞬间,电风扇转了过来,将陈素逼停在了陈素的面前。
他的咽喉里发出嘶呵的声音,歪着的脑袋拼命朝着她贴近,吊在肩膀上,逼近的双眼却未冒出血泪,而是被不知名的液体润湿,发出可怕的哭噎声:“依依——!”
猛地身后炸起来的纸人亮出利爪刺穿了他的脑袋抓住了陈默的手,她拼命想要挣脱,但自己开始纸人化力量竟也抽走了大半,陈素猛然诈起,他竟然和身后的纸人团撕扯在了一起,他的战斗力竟比所有纸人都强大,破碎的纸人像是散在空中的纸钱,不断跌落。
陈素的手朝着她拼命伸来,陈默这次没有犹豫抓住了他的手,而后断裂开,他残破的半截惨烈的身躯如飞蛾扑火一样冲向了剩余的纸人,义无反顾带着它们摔了下去。
原来陈素他并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
他只是想要将这个东西托付给她。
陈默摊开手,手心静静地躺着一枚钥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