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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高频的波动,真的是生物能做到的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夸张的频段!!”
饶是艾薇见多识广也被这数据震了一下,但她一面让分析组开始寻找破解办法,思前想后,又走出去拨打了一个电话。
她的手紧紧抓着电话,面上浮现出其他人从未见过的焦躁,不断祈祷:“拜托了,拜托了,快接电话,拜托了!!”
但是电话响了三声之后,便被挂断了。
艾薇:“……”
她眼底倏然窜起来了一股怒火,但又强压了下去。
那个混蛋,平日里单打独斗就算了,但是这正是关键时刻,他怎么敢——!
“不好了艾薇姐,登登好像有些不对劲!”同事冲上来对着她大喊道,艾薇的心底一个咯噔,来不及收起电话就冲了下去。
只看到登登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上,已经被挂上了呼吸机,面色浮青,比刚才的状态糟糕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是怎么回事?”艾薇一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一下身体指标全都降低了!”
医疗组的人都神情凝重地摇头,而且这些指标还在不停地掉,他们已经开始准备随时抢救。不等艾薇压制的火气又再燃起来,电话的那一头忽然传出来了低哑的声音:“想要救她吗?”
“救她!”艾薇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喊道。
“我有一个条件。”在电话那一头的人慢条斯理地说着:“我要异常调查总部不再干涉我们进入惊声尖叫节目,任何时刻,任何人,都能进入,你们基地,不再干涉。”
艾薇的手捏紧了:“抱歉,我个人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电话那头的男人嗤笑道:“你好像还没有弄清楚你的处境。我不是请求你,而是通知你。至于你如何完成我们的条件,那就不是我要去担心的事情。”
艾薇咬住了下唇,态度略有松动:“我知道了。”
她将电话挂掉,压下沸腾的怒火,缓缓闭上了眼睛。
“走,我要送登登出去。”
第24章 巴比斯特的遗骸二十三
◎所以,谁才是真正害死他的那个人呢?◎
脑内的着了魔般的吟唱不知为何开始减弱,让陈默能暂时喘息片刻。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拖到了建筑物的中央,那些簇拥着她玻璃舱的水母,井然有序地在她四周围成了一个圈。
陈默这才发现那攀附在玻璃舱上的水母,并非真的水母,而是一种类似于水母般柔软的生物,长长的触手上满是纤毛,像是优雅的裙带。半透明的腔体有着发光的腺体,正是光源的位置,全身有着明显的软骨节紧贴着玻璃,凑近看,却赫然发现那是一排排细碎锐利的尖牙,蠕动着,数以万计,让人毛骨悚然。
她很清楚这是真实存在的活物,但不得不又畏惧它的美丽之下掩藏的杀意。
那些怪物的粘液,正在腐蚀这玻璃舱。
陈默的手紧紧地攥着那把刀,左手拿起来一个空的玻璃瓶,点燃了火扔进瓶子里。吟唱的声音又开始浮现在脑海里,陈默意识又开始模糊,但她不敢让自己再次陷入虚幻之中,那在体内伺机潜伏的怪物,她绝对不能将自己的身体拱手让人。
陈默忽然手一抬,打开节目组给她开的罚单大声重复了一遍。
“——这次将直接出具罚单,扣除您百分之五的工资。”
陈默胸口顿时窜上来一股怒火,愤怒让她脑子顿时清醒,破口大骂:“扣钱,扣钱,凭什么这个破节目组不遵守劳动法!我实习生连个五险一金都没有,现在连双休都不给我,而且还强制我签霸王条款,实习生就不是人了吗,工资就连百分之七十都不给,还敢扣我钱!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愤怒地挥舞着手中的刀,一刀砍在了玻璃罩上。
汹涌挤压进来的水冲击力将她整个人都失控地卷进了浪潮,陈默早就将自己捆绑在了控制室,等待气流稳住身体后,她憋着气息,将瓶子里点燃的火种扔了下去。
无数的“水母”朝着坠落下去的那团火游荡追随而去。
任何生物都有着本能的趋光性,在长久的黑暗之地存在的生物对光热等尤其敏感。
陈默趁着“水母”离开,趴在了玻璃舱上探出头,呼出一口气。
她看着在远处的芭芭拉,她站在远处静静地注视着自己,一双眼眸中带着不可言说的悲凉,飞快地望了一眼石柱之下。
陈默朝着她看去的地方,潜下深海睁开眼,看到那块石柱下面好像用铁链锁着什么,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晰。
陈默深呼一口气,打算往下潜水。
她的水性算好,从小在爷爷家的小渠河里浪里白条,但已经有很多年不沾水了,身体还有些不适应,尤其是左臂,显得紧绷着,一直伸展不开。
陈默:“……”
陈默抬起手臂:“你难道怕水?”
左手明显一僵。
陈默难得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哦?那就辛苦,请您忍耐一下哦。”
说着,她一个猛子毫不犹豫地扎下了水。
左手:“……”
陈默感觉到左手慌乱地在水底开始扑棱,恍若一个溺水的旱鸭子,陈默不得已只能将左手大拇指咬在嘴里,右手划水往下潜去。
一个没有携带装备的正常人能够下潜的极限是十五米左右,但是也能够让她看清那石柱下的铁链上的东西是什么了,陈默一边感觉肺部的空气在不断耗尽,一边竭力睁大眼睛。
就靠近了……
陈默忽而被呛了一下,水涌入了她的肺部,将她仅存的一口气息都挤了出来。
陈默拼命向上游去,在差点濒死之际探出水面,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那在空中幽幽漂浮着的,竟然是一双纠缠在一起的骸骨。
……
面前的荧屏倒映着苍白如枯骨的面颊,双目失神地瞪着直播间,身上挂满了各种的检测仪器,他发出呜咽痛苦的声音,但被人塞住了嘴巴,几个人死死地摁着他,强制让他的眼不能移开界面。
而在另一旁的人,只能看到荧屏上投放的喜剧电影,坐在沙发上的人正笑的乐不可支:“哈哈哈哈!”
笑声与痛苦的□□声交杂在一起,让人心理十分不适。
一旁的医生对着在后面沙发坐着的人恭敬道:“刘先生,他的精神耐受已经到了极限了,要是再继续观看直播,身体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损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要不暂时……”
坐在沙发中的中年男人依旧在看着电影吃着爆米花,乐呵呵地笑道:“继续,继续,我还没看完呢!”
医生神情犹豫了一下,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但是在一旁的护士却着急了:“医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这是一个人命啊!”
医生慌忙给她做手势让她不要继续说了,但在沙发上的刘猛却饶有兴趣地朝着将面她移过来,他天生是微笑唇,所以显得面相良善又和蔼,但小护士却有一种被他双眼洞穿的感觉。
“你很好心,”刘猛脸上带着笑意:“我从不讨厌善良的孩子。但怎么办呢?”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露出一副愁容来:“这场直播比我的性命都要重要,甚至关联到很多人的命,但是能看到直播的人,只有他,牺牲他一个人,就能救下大概同样被控制的上万人,善良的可人儿,我也不想让自己走到这种境地,所以我将选择权交给你来好吗?”
他的身体往前倾了几分,抚摸着她的头发:“只要你说一句你要救他,我就会让你全力去救,绝不干涉,但……那上万人的性命,可能就会因为你的这个决定而——”
刘猛摊开手掌,在小护士面前做了一个炸开的动作,吓得她瞳孔一缩。
“来吧,做出你的决定吧。”
医生在后面着急:“刘先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