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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洲洲这么做的原因,洲洲亲口对他说过,他为自己感到恶心,洲洲都已经这么觉得了,他还要私藏属于洲洲的印记,确实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不该继续这样下去了,既然这是洲洲的决定,他就一定要遵守,一定会完成。
邀请函只是一个幌子,当邀请函和金刚石项链一起被交给应许时,应许沉默了一下。
跟在云洲身边这么多年,他不是没见过这串项链,他曾无数次看见,这串项链被裴云洲戴在最靠近心口的位置,只是云洲回来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串项链了。
应许本以为,这只是裴云洲自己的东西,和那个不可能再被提及的身份一起湮灭在了那一夜的大火里。
原来就连这件东西,也和裴冽有关。
“帮我还给他,谢谢你,”裴冽疲惫地说道,“这既然是他的意思,那么我会遵守。还有,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帮我转告他,我已经没有再私藏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了,他不需要再感到恶心。”
说这话时,裴冽甚至下意识闭上了眼,哪怕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也无法保证自己若是亲眼看着这一幕,还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将项链交出去,这个决定他下得实在是太困难了。
“我知道了,项链和邀请函我都会给云总的,”应许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好了,不后悔?我可告诉你,东西既然交给云总了,就没人能保证它的下场。”
“我不知道,”裴冽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后悔,但我只想不要再做让他不高兴的事了。”
应许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面前的裴冽好像和所有爱着云洲的人都不同,和陈哲、秦冉峰他们不同,和彦络、徐晓他们不同,和自己也不同。
哪怕是自己,在面对云洲的时候也忍不住带上一点幻想和渴望,渴望云洲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是现在的裴冽,好像已经彻底“退居二线”,已经不以挽回云洲为目的,单纯地只想对云洲好。
可是这世上真的能有这么无私、这么毫无保留的爱意吗?
“好吧,我知道了,”应许最终应了下来,“等下回公司我就回交给云总的,不过我得提醒你,云总办公桌上的邀请函堆成了山,他还一封都没有拆过。”
“谢谢你,我有心理准备的,”裴冽自嘲地笑了一声,“邀请函只要能到他的桌上也已经很好了。”
带着邀请函和项链回到新生影视的应许,原本还在犹豫要怎样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云洲,却没想到一切都根本瞒不过云洲。
“下午去见谁了?”云洲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是裴冽吗?”
应许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被云洲戳破,更没想到云洲能这么平静地念出裴冽的名字,愣了一下才心虚地说道:“是去见他了,不过云总您放心,只是一些公司上的事务。”
交接裴氏的邀请函,应当也算是公事吧。
云洲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接着淡淡道:“东西呢,给我吧。”
“您、您怎么连这都想到了。”应许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云洲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于是把邀请函和项链一起交到了云洲面前。
邀请函和项链被放在云洲的办公桌上,没有任何遮掩,云洲一眼就看见那颗金刚石折射出的璀璨光芒,哪怕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又历经火海和泥泞,项链上的金刚石也依旧璀璨如新,好像那么多的创伤都没有在上面留下痕迹。
裴冽居然又一次把它找了回来。
在废墟里翻找了三天三夜后,又一次被自己扔掉,裴冽居然还在大雨中将它找了回来。
找了回来,却也没有留给自己。
云洲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闪烁,好像有一滴水珠莹莹地缀在他的眼底,但也只是一瞬间,快到应许只以为那是自己看错,那只是云洲眼中映出的金刚石的影像而已。
“他还让我转告您,他已经没有私藏任何——”应许话未说完,就被云洲打断了。
“不用说了,下去吧,”云洲摆了摆手,“出去,并且帮我把门带上。”
应许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向裴冽回报一下云洲看到东西以后的反应,现在云洲亲自下了逐客令,也只好作罢,很快退出了房间,并且发消息告诉裴冽东西已经送到,看不出云洲什么心情。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帮”裴冽……
应许并不太想承认,或许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和裴冽达成了统一战线,哪怕裴冽才是最大的竞争对手,也是从前他最看不惯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