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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有了季宴礼温良贤淑的对比,沈遇时不时总觉得自己好像个恶贯满盈、欺负良家善男的霸王。
“好了,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回——你干什么?!”
沈遇低头,死鱼眼盯着季宴礼毫不犹豫伸出手捉住自己的那只大手,险些破音。
季宴礼小心翼翼地把刚才擦眼泪的纸巾塞回口袋,眼眶的红意仍旧没有消退的意思,一双狗狗眼当中写满了真诚,好像一只即将要被主人抛弃的狗子:“我,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沈遇:“回去就回去,说话就说话,没事总动手动脚做什么?”
季宴礼低头,垂落的刘海盖住了不停流转的眼波:“我害怕。”
沈遇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生疼。
“这是在你自己家,你有什么好怕的。”
是怕会凭空消失,还是怕这花园太大,会在花园里迷了路不成?
季宴礼语气坚定,伸手指向不远处正看着他们拉拉扯扯,一脸生无可恋的季屏而:“怕我爸打我。我刚才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几朵花。”
沈遇:“……”
季宴礼还在补充:“那好像是他最喜欢的品种。”
沈遇:“…………”
季宴礼甚至还在不停输出:“他现在看上去好像一只失去梦想,被挂上晾晒台的咸鱼干。”
沈遇:“………………”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沈遇默默地侧过脸,试图避开季叔叔抓共犯的凌厉眼神。
季家根正苗红,夫妻俩良善一生,生出季宴礼这么个丢人玩意,真是家门不幸啊。
第26章
最后进家门之前,季宴礼还是没能逃过亲爹的一顿怒斥。
临走之前,季宴礼还贼心不死的当着亲爹的面折了只盛放的绣球递给沈遇,险些把亲爹气到去见他亲爷爷。
就这么无辜被牵连坐实了“帮凶”身份的沈遇:“……”
孝啊,简直是太父慈子孝了。
无论如何,花是已经被折下了,为了让季叔的高血压死得其所,沈遇珍重的收好了那只开得红火的绣球花,并且在季宴礼预备着再次干坏事的时候,擒拿住了他的狗爪子,又是好一顿连拖带拽的把人弄回别墅正厅。
这一通操作下来,使得本就生着病身体机能尚未完全康复的沈遇更加气喘吁吁的。
两人刚一回来坐下,沙发都还没坐热乎,季宴礼便接到了来自经纪人的电话。
沈遇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也没兴趣了解,只是冷不丁的从季宴礼嘴里听到“萱宇”“剧本”这些关键词,抿了抿唇,还是没抵得住诱惑,偷偷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季宴礼挂断电话后重新坐回到沈遇身边,贴心地接过沈遇手中的血橙,仔仔细细地帮他剥开表皮,将果肉一瓣瓣剥出后,伸手投喂到瘫软在沙发上的沈遇唇边。
沈遇也没跟他客气,反正都是季宴礼他自己自愿的,他也没逼迫他,张嘴便咬了下去。
和季宴礼这个狗东西不同,他吃东西可是很有礼貌的,咬人手指头这种事情,沈遇根本干不出来:)
“你打算这段时间接新的剧本?”
把嘴里的果肉咽下去后,沈遇木着脸,一手撑着下巴,抬脚踢了踢身旁人的小腿肚。
季宴礼一点也没被冒犯到的样子,还反客为主,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沈遇的脚踝,二话不说帮他揉捏起来:“嗯,经纪人前两天给我发了个新本子,题材挺新颖。”
沈遇自己掰开一瓣果肉,又嚼吧嚼吧了两下:“哦。”
他应了声,本以为季宴礼会像这两天抽风那样继续主动扑上来与自己喋喋不休,但没想到他住了嘴,季宴礼也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
这下子,险些被憋坏的成了沈遇。
他皱着脸纠结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我刚才好像还听到你提到了萱宇。”
季宴礼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按摩着沈遇的脚踝,帮他放松着,像是早就猜到了他会这么问,没有半点犹豫:“嗯,和那边的解约官司过段时间就要开庭了,还有……”
他说到这里,皱起眉头,像是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什么不该透露的秘密,连忙刹车。
沈遇注意到了这一秒钟微妙的细节,缩回自己的左脚,一个起坐……因为身体现在还处于虚弱阶段,所以下一秒他便又仰卧了回去。
“……”沈遇眨了眨眼,决定无视刚才的翻车现场,抬眸便瞧见季宴礼嘴角上扬了一个可疑的弧度,像是在偷偷笑话他。
这怎么能忍。沈遇当即又朝着季宴礼怀里踹了一脚,气场全开的凶他:“快说,还有什么?”
季宴礼结结实实受了那一脚——其实并不怎么疼,对他来说沈遇的力气本就不大,现在生了病的更是减少了攻击力。看着沈遇拧眉申斥,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刺猬,乍一看凶巴巴的浑身带刺,实际上轻轻一掀,就能看到其柔软的肚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