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灼只是摇头,手并不放开。
周椋无法,只好转过身来,抱着他的腰,走到衣柜边,拿出毛巾给他擦头,连哄带劝地脱掉他湿透的外套。
周椋,你说,是不是长时间不联系,就算是血缘也会变淡。
周椋摩挲着他的脖颈,这世上,一定有比血缘更浓厚的情感。
许灼不想说,周椋从不会逼问。
但他要是问一句,周椋就答一句。
许灼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从他的怀里抬起脑袋,看向桌子,发现上面有个食物袋。
周椋说:今天路过你喜欢吃的那家鸡柳,就顺便买了份回来。
许灼放开他,朝鸡柳走去,刚好我晚上没吃什么。
周椋心里疑惑,他不正是出门去吃饭的吗?
许灼拿起一根竹签,正要叉一根鸡柳送到嘴里,手里的东西却被周椋拿过去,冷了,我去热一下再吃。
没事。许灼执拗地想吃,伸手来抢。
却被周椋制止,最后拗不过,还是让周椋拿去加热了。
周椋不放心,热完后快步回了房间,撞见许灼正在翻床头柜,周椋,你烟呢?借我抽一根吧
周椋放下食品袋,唤他的名字,许灼。
许灼朝他走过来,拽着他的袖口,烟呢?
周椋默了片刻,从衣柜最里层的羽绒服口袋,拿出了一个烟盒。他有意戒烟,已经很久没碰过了。
许灼抽走烟盒,笔直进了洗手间。
周椋也跟了过去,看着许灼蹲在淋浴隔间的角落里,生疏地点燃香烟的一头,他急不可耐地送到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
咳咳咳结果被烟气呛到,咳得满脸通红。
下一瞬,他手里的烟被周椋夺了过去,他没抢,只是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也不怎么样嘛。
周椋蹲在了他的面前,眉心锁着。
许灼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直直地看着他,吻我。
周椋背着光,眼底的情绪看不清,缓缓朝许灼靠近。许灼却不管不顾地凑了过来,狠狠地将自己的唇,揉向周椋的。
亲得毫无章法,却竭力投入,似乎想用这个吻忘却什么。
周椋一手架住他的腰,一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回应得很轻柔,耐心地安抚着他的情绪。
许灼抓住他的手腕,瞳孔的羞赧里带着无助。
周椋吻着他的耳垂,轻声道:没事的。
周椋指腹的香烟快要燃尽,他将烟蒂送至唇边,和许灼刚刚留下的湿濡齿痕重合。
下一瞬,在许灼的战栗中,吻住了他眼角滑落的泪。
许灼呜咽说:周椋,你不能对我这么好。
第一次这般和周椋坦诚相对,许灼甚至不敢和他对视,周椋却掰过他的下巴:
那你也对我好一好。
周椋在洗手池净完手后,缴了个温热的手帕,蹲到许灼身边。
许灼的脸又红又烫,难为情地把脑袋埋进周椋的臂弯,任他替自己擦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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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一夜好眠, 许灼睁开眼。
入目是周椋安睡的侧颜。
许灼控制不住地弯起唇角,静静地打量着他。
一开始,是为了缓解周椋的失眠,他们才睡在一起。
结果现在反倒是许灼先习惯了, 习惯醒来身边有他的安心。
怎么办啊。
许灼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紧。
刚开始答应互相替身的交易, 出于放纵, 也完全出于自己的私心, 想着他要求的不多,偷偷地满足, 过好这一个月就行。
然而,他却更喜欢了。
喜欢的程度浓烈到那个他不愿意深思的形容词。
妈妈的离开他无法挽留,周椋的离开他恐怕无法接受。
想到昨晚, 二人在洗手间里那段喘息相交的缠绵, 许灼的心口又开始发热,他轻轻地翻身, 背对着周椋。
周椋不是喜欢女生吗?
如果只是把他当替身,牵手拥抱尚可乃至亲吻理解, 也会对他起反应吗?
难道周椋,是双性恋。
许灼内心的激动久久难平。
心头燃起的一簇希望的小火光。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快要被这从未有过的奢望给撑爆,急需找个人倾诉。
于是他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发了条微信:
阿立,今天周末,出来吃个饭?
徐子立回复得很快,好。
许灼怕吵醒周椋睡觉,很轻地起身下床。
相处得久了, 没想到对周椋反而更敏感了, 床上想七想八了一会儿, 这还没和周椋有什么接触,就出了一身的汗,于是他顺道冲了个澡。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周椋已然醒来,正倚坐在床上玩手机。
许灼有一瞬间地难为情,昨晚冲动之下,他们发生了从未有过的亲密,现在清醒下来的第一句话该如何起头。
然而周椋比他自然许多,抬头看过来:
今天上映了一部漫威电影,一起去看?
许灼听了很感兴趣,但今天已经约了徐子立,只好道:恐怕不行,我今天有事。
周椋点点头,然后起身去洗漱。
许灼则换衣服,待周椋洗漱完毕,许灼已经穿戴好要出门了。
等等
周椋还住了他。
许灼疑惑回头,周椋从洗手台上拿过了个东西,走到他面前,牵起他的左手。
在他左手腕上系了根红绳。
许灼这才想起来,刚才洗澡的时候取下了,忘记戴了。
周椋说:早点回来,我们可以看夜场电影。
许灼感觉周椋似乎很想看这场电影。
看夜场的这个主意也不错,许灼瞬间想到了很多两人独处的浪漫可能性,爽快答应了,转身出了房门。
和徐子立的见面约在了一家日料店。
许灼进榻榻米包厢的那刻,觉得暖气有些闷,便把口罩拿了下来。
早就到了的徐子立瞅了他一眼,愣了下,随后毫不吝啬地夸赞,小灼,也就一个多月不见,怎么帅了这么多。
不是客气,徐子立当真觉得许灼气色很不错,皮肤也水嫩,那种开朗阳光的气质由内而外地散发,很耀眼。
许灼一屁股坐到他的对面,所以我以前不帅?
从见到徐子立的那一刻起,许灼就放松了下来,这些年他的朋友有很多,唯独和徐子立的关系一直在维系,只因为徐子立是那种能给他带来积极影响的朋友,由衷地希望你好,哪怕你人生低谷也会陪伴与鼓励。
徐子立微笑给他倒了杯大麦茶,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刮来见我了。
许灼回想起这一周以来发生的所有事,只觉得好不真实:阿立,你说我会不会已经因为过敏死掉了,这些都是我灵魂因为不甘心,在做的美梦。
瞎说什么呢。徐子立在榻榻米下轻踩了他一脚。
酱香的日式烤串、新鲜的刺身拼盘陆续端上来,许灼连筷子都没拿:
阿立,我问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