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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柔嫩的脚心软软的,因为很少自己走路,反而被他粗糙的裤子布料蹭得痒痒的,一下又一下,宛如踩奶。池琅踩在他的大腿边缘,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声,“你妈到底是什么病啊?”
他漫不经心地换脚趾抵住男人的腿,纡尊降贵考察民情,“看起来好像很严重。”
简峋:“肠癌。”
他回答得很干脆,池琅愣道:“肠癌?早期?”
简峋:“中晚期。”
池琅:“……”
虽然不太懂这个病,但听名字就是肠胃不太好,吃不了硬的东西。怪不得只喝粥,还吃不了云片糕,池琅心想。
带上“癌”字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好治的病,池琅喉咙滚了滚:“你爸呢,这么重的病他不来照顾?”
简峋手掌圈住他的脚踝,将他不老实乱蹭的脚搭到一边,起身去倒水。池琅缩了缩脚,心里盘算着这家人也是奇怪,就靠长男挣钱养家,一个吵吵闹闹脾气奇怪的妹妹,一个病殃殃的母亲,竟然还能撑下去。
转念一想,他恍然简峋是随母姓的。
没准这人就是离异单亲家庭,或者未婚单身妈妈带孩子长大的。
这么想就很合理了。池琅看着倒水回来的简峋,眼中闪过一丝微妙,忍了忍没再继续往下问。
不过简峋相貌生得是好,没遗传简书杉那种柔美的长相,没准是遗传父亲的。池琅脑内转得飞快,视线不受控地往这人身上瞄,满眼都是男人成熟且满是荷尔蒙的肌理,被沾了水的蜜色充斥了大脑。
他遮掩地拎着领口扇扇风,唇上的温热感尚存,池琅轻咳一声,抿了抿唇,克制住视线不往那边瞄,“……大晚上不睡觉,坐这儿干嘛。”怎么还不把衣服穿起来,身材好就到处露吗?真是不守男德。
简峋:“不睡觉,找我什么事?”
池琅咬咬牙:“你前面说的……内推的活,我能干吗?”
窸窣的布料声响起,简峋安静地穿上T恤,没说话。
池琅正想继续问,就听到他道:“明天有,但不适合你。”
池琅:“?”
池琅:“为什么?”
简峋:“只是不适合。”
池琅:“……”
池琅毛了,“噌”地起身回屋,“不想给我干就直说!”
简峋并未拦他,回屋以后他还在冒火,抬起的脚恨不得踹门板几下,奈何想起简书杉还在睡觉,只能突兀地放轻动静。池琅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还被人撂倒,却半点好处没占到。
这可太不符合池少爷的作风,冷静下来便飞速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办。结果他脑子早就被塞得满满当当,明明要想正事,一会儿闪现简峋的腹肌,一会儿闪现刚才被人按住的视角,崩溃地揉乱了头发,最后一轱辘翻身栽进被窝里。
前两天是双休日,简燕才有机会在家里造作,第二天被她哥叫醒,像赶小鸡一样赶去学校上课。在高二升高三年纪,时间档排得满,估计暑假时还有一个月要被占了上课,她睡眼惺忪、怨声载道。
简峋伺候着简书杉喝完了粥,将锅里半热的粥盛在保温桶里,旁边放了几块馒头和一碟小萝卜咸菜。池琅是个娇生惯养不会做饭的,说不定连用锅热粥都不会,简峋在保温桶上贴了张指引纸条,像给不会吃奶的狐狸掰开嘴用奶瓶喂奶,末了用纱菜罩罩住粥和粗粮。
池琅睡的屋门关得紧紧的,不知是在跟自己置气还是真的没醒,从里到外写满了“抗拒”二字。
“简峋,来了啊。”简峋到大排档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对老板点了点头,将随身物品放到塞满了啤酒的储物间,卷起袖子开始往外搬桌椅板凳、支帐遮阳篷架子。炒菜的时候油味都往上冒,攀在遮阳篷的支架杆,滑滑的,摸起来一手陈年老油,简峋调整关节链不方便,扯掉防滑的橡胶手套,直接上手。他的动作熟练利落,在旁边的人配合下,不一会儿搭出来一排遮阳篷,旁观的老板满意地转头,继续盯全职工洗菜的进程。
大排档的营业时间是下午5点至凌晨3点,实际需要从中午就开始准备,六月份的天是吃龙虾的季节,养殖的龙虾不需要怎么挑虾线,煮熟后的肉质白嫩,沾上特制的酱料,一盘盘极好卖。除此之外热销的有下酒的盐水毛豆、白水煮干子、田螺花甲,菜单里还有其他的小炒,夹着隔壁摊的烧烤、煎饺点菜纸,板上栓根绳子,绳末端系着圆珠笔供点菜。
店里的员工都不爱干体力活,左推右推的,简峋闷声不吭地将脏活累活都做了,才回屋里喝水。刚一进门,老板背对着他在跟谁说话,简峋抬起的视线一顿,眉峰蹙起。
某人从老板身前探出脑袋,狡黠地笑了起来,手指着他嘴里说着什么,老板原是满脸笑意,转头看到简峋,恍然“哦”了一声。
池琅口型:“这就是我朋友,他要内推我。”
第24章
没有人会抗拒好看的人应聘,更何况夏季人手本来就不够,露天的场地端菜也需要长得好看的门面,多一个不多。池琅跟踪过来,一路躲躲藏藏没被发现,仗着脸蛋的优势,跟老板套了会儿近乎好在简峋并未拆他的台,池琅简单登记下身份证就开始干活。
做这行就要求手头勤快、动作利索,最好还是熟练工,池琅看了眼玻璃门上贴的“招临时工”,心里嘀咕着:又不要学历,有什么不合适的,而且看起来只是机械性的工作,很好学啊。
他想来想去就是简峋瞧不起他。
池琅心里火气直冒,洗菜洗得更来劲,抓着菜在水里淘了几把,被人“哎哎”地拦住。身侧的人道:“这还没洗干净呢!”
池琅:“啊?”
“这里面还有泥,不能光洗外面。”这里的全职工掰开他洗的菜叶子,抓着那把丢进水里:“到时候根茎会被切掉,别洗根茎了,洗洗上面的菜叶。”
池琅双手僵硬,看他熟练地唰了几把水,狐疑道:“这样就洗干净了?”
那人顿了下,微妙地看他:“简峋介绍你来的……你跟他很熟?”
他正想说话,搬啤酒经过的简峋看了一眼他,“不熟。”
池琅:“……”
池琅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熟,远房亲戚。”全职工秒懂,见他们俩这剑拔弩张的模样,低头小声道:“那你可别学他,都学他的话,我们也不要干活了。”
“怎么说?”
全职工偷瞄外面擦桌子的简峋,将菜叶子丢进不锈钢盆里,溅了一桌水,“他干活太利落了,反而显得我们像不干事。差不多就行了,你有空提点下他。”
池琅挑起眉,心下有了几分估量按那个死脑筋的专业度,连被人羞辱都能尽职尽责地脱衣服,怪不得被人看不顺眼。就像他自己在那群二世祖中一样,如果太努力太上进,也免不了被人视为异类。
世人皆如此,很多情况下没有对错,只是做一件事的人多了,就显得少数人像错的。
但考虑到简峋刚才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池琅懒得帮他说话:“是哦。”老工见他跟自己一个阵营,瞬间耐心起来,指挥他这么做那么做,将不会洗菜的大少爷教着上手。
大排档下午还比较清闲,起码可以不紧不慢地准备。池琅原先算盘打得很好,以为简峋干的活都是筛出来的工资高、好干,没想到他啥活都接,这种脏活累活也接。
他在那里洗了一会儿菜就脊背酸胀,因为后背一直要弓着,直起身板时仿佛能听到“嘎吱”的声响。池琅捶了捶后腰,往外看时,简峋在那里耐心安静地擦桌台,毫不疲倦。
池琅撇撇嘴,将洗到一半的菜叶丢进水里,坐在桌边吹空调,“什么时候吃晚饭?”
全职工接嘴道:“晚饭?简峋没跟你说?”
池琅:“什么?”
老板不会特意费功夫备小盘菜给他们吃晚饭,都是自己带点面包馒头抵肚子,除此之外要等到晚上九十点得了空才去吃饭。池琅出来得急,只吃了两口馒头,肚子饿得唱空城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