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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娇娇,怎麽这样委屈?我给你撑腰好不好啊?”
余烬搓了搓发酸的鼻头,闷闷道:“嗯。”
第二十四章
李辞郇今天到了出租屋楼下,来接阚佩回家吃饭。
他没有提前和阚佩说明,所以换种浅显的说法——他是来堵阚佩的。
他围着自己的新车欣赏般转了一圈又一圈,期间抽了一根烟,看上去不太着急,也没有等人的焦灼感。
“小佩,放学了?”李辞郇满面笑容。
“放假了,咱们回家吃吧?你说呢?”
阚佩朝出租屋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想还好余烬不在,没跟自己回来。
阚佩把书包卸下,单手拎起抛给李辞郇,李辞郇下意识双手接住。
李辞郇擡起刚刚不自觉低下查看怀中物品的头,目光撞上书包的主人,他正乖巧地笑着,诚恳发问:“好啊,麻烦您帮我放一下书包可以吗?”
“……当然可以。”
回了所谓的家以后,李辞郇给阚佩煮了一碗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
“你妈妈最爱吃这个。不过,是最爱吃我做的。”
除了最初的见面,李辞郇没提起过阚园园,甚至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他将装着面条的碗又往阚佩的方向推了推,脸上是一种微妙的自得,他说:“你应该也会喜欢的。”
阚佩垂眸注视这一碗面。
他很难想象阚园园会喜欢什麽食物,她连喜欢的东西都很少。阚园园通常会用“爱”来表达对她自发性及经常性去做的事情的态度。
在精神不太正常的极少期间,阚园园会不断地摩挲一本食谱,持续的不久,只要有人一看过去,那本食谱就不知道被她放到哪里去了。
阚佩偶尔会觉得,那是被人训练出来的抑制本能的反应。
但是阚园园又经常很极端,做一件事非要做到极致不可。哪怕对自己或者身边的人造成了伤害,她也认为那只是必要的代价。
阚佩眨了眨眼,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动筷吃下了第一口。
……不鹹不淡。没什麽特别之处。
对面的李辞郇整暇以待着他的反馈。
“她喜欢这种东西啊,还真是让人意外。”阚佩用筷子随意地搅动着碗里的面条,让它的卖相逐渐变得不尽如人意。
不等李辞郇作出什麽反应,阚佩吃下第二口。
等口腔里的食物尽数咽下,他好似意识到方才的话不太令人愉快,于是做了点没什麽意义的补充:“如果是因为出自您手,倒也可以理解。”
看上去是给了个台阶,但这样的台阶比较合适于情深伉俪,而不是如李辞郇与阚园园这种从感情到法律上都宣告破裂的关系。
李辞郇沉默地看着阚佩把面吃了半碗,阚佩显然不在意他今晚到底吃不吃晚饭。
“小佩啊,我想知道你妈妈她是怎麽跟你解释我们为什麽要分开的。”
阚佩喝了勺汤,结束了这顿晚饭。
他抽了张纸擦拭干净唇周,然后说:“解释?她不认为需要向我解释。”
“所以您要给予我解释吗?”
无论从哪个方面,皆能看出这对父子在相互试探,试探对方对自己的包容程度,乃至试探对方的道德底线。
让阚佩稍感意外的是,李辞郇对他的包容度比他想象的要高。
因自己先前于书房门口含糊其辞的话,以及刻意展现出的逃避行为中,李辞郇认定他看到了那张死亡证明。
那麽——阚佩揣测李辞郇现在对自己的看法——有点小聪明,但胆子不大,经历不多,过于依赖直觉,还在为了直觉给的警示向他闹小脾气,总得来说尚在可控範围内。
所以李辞郇他不是真的不介意和包容,仅仅是在表现身为成年人和年长者所推崇的成熟大度。也许他还会想,作为一名父亲,可以对自己的孩子——或者说继承人——施与一些额外的耐心。
继承人,他想让自己继承的……
“我们之所以分开,是我的错。”
阚佩的注意力回归到李辞郇的话里。
李辞郇此刻面色平静,可语调却习以为常地放任上扬,在炫耀:“是我婚内出轨了。”
李辞郇此前一直致力于在阚佩心里树立一个好父亲的形象。
他要是还想保持,就不应该说。
除非这也是一条线索,他想让阚佩自己联想这与那张死亡证明的关系。
让阚佩自己加以美化,接着主动为他开脱?
不,不对。以阚佩现在对李辞郇的观感,不说戒备,为他洗白就更是妄谈。
李辞郇不可能想不到。
阚佩的右手食指在大腿上轻轻点了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