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第十六章 夫妻
八月下旬，正是秋色浓之时。澄怀居又是王妃居住所，上下人等自是不敢稍有懈怠。院内院外，各色菊花绚烂盛放，菊清香掺杂着金桂甜香，令人一嗅，只觉心旷神怡。
百里肇一路缓缓而行，才刚行至澄怀居外头，便见着惠儿等几人各提竹篮，正从对面过来。见着百里肇，少不得匆匆上前行礼。若有所思注目看了一眼几个篮内各色菊瓣，百里肇终究没多问什么，只是略略颔首，示意免礼。
身后，替他推了轮椅一路过来徐青已开口问道：惠儿，王妃可屋内吗？”。
见他们这会儿过来，惠儿哪还不明白百里肇此来之意，闻声忙答道：这几日王妃日日都西厢炼药，我们原说要给她打打下手，她却嫌我们粗手笨脚，硬给撵了出来！”
百里肇本不是那种爱与女子说笑攀谈之人，闻言之后，也只微微颔首。徐青会意，便一路推了百里肇直奔澄怀居西厢而去。惠儿何等机灵，见他过去，忙自上前数步，行到西厢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低声叫道：王妃，王爷来了！”
里头稍稍顿了一顿，房门很便吱呀一声被人从里头拉了开来，远黛身影也旋之出现。安安静静朝着百里肇一礼，她温声道：王爷来了！”言毕径自回头，阖上了西厢大门。看那意思，显然是不打算让百里肇入内。
百里肇也不言语，只稳稳当当坐轮椅上。等着她。
关好了房门，远黛便自步下西厢台阶，直直朝百里肇走来。徐青见状。少不得闪开身去，让了位置给她。远黛也不多说什么，只推着那轮椅，一路回了起居正屋。
二人回屋各自坐定，那边文屏也命人沏了茶送来后，百里肇这才问道：药炼如何了？”
远黛一笑：只要药材齐全，炼药本也不是什么难事。王爷只管放心就是了！”
百里肇闻言，少不得深深看了她一眼。许是这几日既要忙着沅真与岳尧婚事，又挂心着炼药之事。远黛眉宇之间竟隐隐带了几分疲倦，而百里肇抬眼仔细打量她时候，不知怎么，那丝疲倦之内感觉出了些许失落与心痛。
不期然挑了挑眉。百里肇有心想问一问缘由。然犹豫片刻之后，终究还是将到了嘴边言语给咽了下去，略一思忖之后，他只简单问道：眉儿从前与定安郡王石传珏、明瑜公主石青妍可有往来没有？”他早发现了，对远黛，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直言相询。
显是没料到他会问起这个，一怔之后，远黛才蹙眉道：王爷怎会忽然问起这个？”
略显烦躁拧了眉。百里肇也不答她问话，只从袖中取出一份文函递了过去。那份文函。正是才刚岳尧交予他、南越昭平帝国书副本。远黛何等玲珑，一见百里肇面色，便知事出有因，当下也不言语，便忙接了那文函，低头简单扫了一眼。
只是一眼，却不由得她不勃然变色。
沉默半晌，她才平静答道：七哥与我同年，自幼又崇慕四哥，早些年时候，每每得闲，总会过来王府玩耍。青妍，比我小三岁，今年刚刚十六，算是诸公主中，与我走较近……”说到这里，她不由苦笑起来：他们若来了平京，少不得是要与我们有往来吧？不少字”
嘴角冷冷一勾，百里肇淡漠道：我若不想与他们有往来，那就不会有！”
远黛听得微微苦笑：但他们若非要与我们有往来，只怕王爷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
早决定为百里肇祛除菟丝之毒时，她便已想到自己行踪多半是藏不住了。菟丝之毒，乃是天下奇毒，能有法子祛除之人，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以石传钰性子，只要百里肇有重站起来一天，他只怕第一个便会想到自己身上来。
好……该做，她都已经做差不多了……
远黛暗暗想着，目光不期然扫了一眼那封文函日期。算算这日子，怕是姑苏消息才刚传到南越之时，他便想到了联姻吧。倒是一如他平日雷厉风行性子。
“王爷觉得，大周这边，与之联姻会是谁？”自若岔开话题，远黛问道。
“若是不出意外，该是景元与老六！”百里肇简单答道，看向远黛目光带了几分古怪：你竟还有心思关心他们！”言下却终不免带了几分讥嘲。
笑容略显苦涩，远黛宁淡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索由得它去，日子总还是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