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第三章 商量
“老太太这几日精神可还好吗？”。远黛转向杜若，正色问着。
杜若闻言，忙低声答道：说是前几日晚间，老太太忽然起兴，一左右时候还坚持要去园子里看桂花，却是直看到三左右才回屋歇着。屋里伺候人见老太太回来时精神奕奕，便也没太意，却是直到第二日早间才发现老太太高烧不止……”
说到这里，杜若语声不觉哽咽了，远黛知她与萧老太君主仆情深，倒也并没说什么。及至杜若哽咽稍只，她才又问道：听说老太太病势已好了些了？”口中说着，她已仔细看了杜若一眼。初见杜若时，因是简单一瞥，她也不曾觉出杜若不对，此刻细细一端详，才觉杜若面容浮肿，眼圈乌黑，幸而敷了粉，乍一看还不甚觉得。
轻轻点头，杜若道：侯爷已请了御医来看了，说是不妨，只是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如今病势虽已转好，却仍要仔细调养着，不可稍有疏忽！”
深深看她一眼，远黛缓缓道：既如此，这阵子你便留老太太跟前好好伏侍着吧！”一面说着，已轻轻揭起萧老太君身上锦被，拉了老太君手出来。才只病了几日而已，萧老太君却已明显瘦了一圈，原就不甚丰腴手腕上皱纹是层层迭起，只一看，便觉暮气沉沉。
不自觉暗叹了一声，远黛收敛了心情。伸指轻轻搭萧老太君腕上。杜若她身边这些时日，对远黛医术也早有所知，见她主动为萧老太君搭脉。面上不觉现出喜色来。
良久，远黛收回手来，转而向杜若道：去将御医开方子拿来我看一看吧！”
杜若闻声，忙转了身，行到梳妆台前，打开拣妆盒子，从里头取了方子来：这是宫中刘御医开方子。我命她们往药房抓了药后，便将方子收这里了！”
远黛颔首，接了那方子。简单扫了一眼道：倒也算得中正平和，也不必改了！”抬头扫了一眼这间屋子，不见有笔墨纸砚痕迹后，不禁蛾眉微蹙。略一思忖后。才吩咐道：等回头我命文屏过来，送几张食补方子来，你每日照方给老太太轮换着用吧！”
萧老太君这病，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人年纪大了，这病来又急，于身体不免有伤，偏偏是药三分毒。用多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倒是以食补之法慢慢调理着好。
杜若远黛身边日久，对远黛渐渐也有了如文屏等人感觉，觉得这位小姐似乎无所不懂一般，听她这么一说，忙欣然应着，面上阴霾之色也散去了好些：多谢小姐！”
微微苦笑摇头，远黛静静道：老太太这病，说起来与我也脱不了干系，我这也是应当！”萧老太君病，固因风寒而发，但与她心中郁结之气也脱不了干系。而段时间，凌家唯一能让老太君郁结于心，乃至病重事儿，无疑便是绱哥儿之事。
杜若何等玲珑，一听这话，哪还不明白远黛意思。默默了一刻，她才道：俗话说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件事儿，始作俑者乃是大太太，小姐不过是将这一切公诸于众，老太太病，怎样也怪不到小姐身上！”
她如今已算是睿亲王府之人，自是不惧杜夫人，这话说来，竟是毫不客气。
淡淡一笑，远黛道：有些时候，真相反而是伤人，不是吗？”。看一眼仍自躺床上动也不动萧老太君，她站起身来，道：老太太既未醒，我便先去姨太太那里同她说几句话，老太太醒时，你命人来请我就是了！”
杜若应着，便伸手去扶远黛。略略迟疑了片刻，远黛终究道：还有件事儿，你可好好想想，若是愿意，那是好不过，若是不愿……”她没说下去，只苦笑了一下。
杜若听着这话，心中不免一惊，脸上也微微变了颜色。远黛身边这么些日子，她还不曾听过远黛如此不能确定语气：小姐……”
抬手制止她言语，远黛干脆道：王爷打算将你许配给蒋琓！”眼见杜若震惊模样，她忙又补充了一句：你若愿意，初炜可认你为妹，你嫁过去，也是正妻！”
再听了这话，本已吃惊无比杜若是惊骇莫名：为什么？”好半晌，她才嗫嚅问道。
远黛干脆道：因为你长像初雨！”她没打算隐瞒什么，但她所能做，也仅只于此。事实上，事到如今，这桩婚事，早不是杜若所能拒绝了。她也许敢拒绝远黛，但远黛不以为她敢百里肇跟前说“不”，而她所能做，也只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深深看一眼杜若，她道：你不妨仔细考虑考虑！若有信任之人，也不妨与她商量一回！”说过了这一句，她也并不要杜若搀扶，只轻轻拍了一拍杜若玉手，无声走了出去。
怔怔然立屋里，好半日，杜若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蒋琓、初雨，这两个名字，若是从前，她或者还需怔愣片刻，才能联想起他们身份来，然而如今随远黛陪嫁入睿亲王府杜若，又怎能不知道这两个名字所代表含义。也正因如此，她才愈发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