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第五十二章 只为相遇
自如坐绿杨苑内，岳尧睨向一边端坐不动初炜：你就没什么想说？”他不无兴味带笑问道，流光璀璨凤眸之中满是探询之色。
锐眉稍稍一扬，初炜转眸只是目不转睛看他，却是看了许久许久，直看得岳尧脸也僵了，笑也凝固了，他才讥嘲开口道：岳老三，你确定你没投错胎？”三人之中，蒋琓是年长，初炜行二，而岳尧幼，私底下彼此称呼起来，不时也会以排行相称。
这话来突兀，岳尧一时没明白过来，不免诧然问了一句：什么？”
斜他一眼，初炜冷淡而毫不客气吐出四个字：三姑六婆！”
陡然听得这话，岳尧第一反应竟是瞄了一眼正自坐上首，慢慢啜饮着手中清茶百里肇。以他对初炜了解，又怎会不知这“三姑六婆”四字，指怕不仅仅只是自己。
仿佛全没听出初炜言外之意，径自神色自若放下手中茶盏，百里肇道：这个秦同旭，倒也有些意思！”言语之中，竟是不无赞誉。
嘿嘿一笑，岳尧点头附和道：与那些一心攀龙附凤，恨不能将自家爹娘也拿来秤斤论两汲汲营营之人相比，这秦同旭确是不错！”一面说着，已似笑非笑看了初炜一眼。
初炜不答，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微微颔首，百里肇转向初炜。简单吩咐道：我那大哥若是来了姑苏，问起缘记时，你便回他这缘记乃是你！”百里肃此来姑苏。固然是受命前来视察江南水道，但也难说不会顺道做些什么。而他所以有意娶秦晚为妾，极有可能便是一种谋划。百里肇相信，若百里肃真有此意话，只怕缘记也不免会牵涉其内。
话入正题，初炜便也收敛了讥诮神色，点头应道：我明白！”
说过了正事。百里肇却又自若将话题重又岔了回来：秦晚，我看着不错！我想……若然初雨天有灵，见了她。也会为你高兴……”
似乎怔了一怔，好半晌，初炜才点头答了一个“是”字，面上神色一时变幻。
不再多说什么。百里肇伸手。从桌上那块墨玉镇纸下方抽出数张纸笺递了给初炜：这是你要酒方！”谢过一声之后，初炜默默起身，接过了纸笺，却是看也没看一眼，便将之收了起来。简单朝百里肇一礼，他也并不多说什么，转身退了出去。
见他去了，岳尧少不得也起了身。告辞出去。
二人前脚才刚离去，屋内屏风后头。便传来了三下轻叩，一道娉婷身影旋款款走了出来，而后却百里肇对面坐了下来，屏风后头走出这人，可不正是远黛。
“王爷想初雨？”她平静问着，明眸通彻如水，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
凝眸与她对视，半晌，百里肇方颔首道：许是因为旧伤将愈缘故，近这阵子，总会无缘由想起许多往事来！”他慢慢说着，深邃如海眸中隐隐透出几分伤怀。
以手支颐，偏头仔细打量百里肇良久，远黛突如其然问道：王爷有没有后悔过？”
这话来没头没脑，但百里肇仍是听懂了，不自觉微微一笑，他道：后悔？有吧！不过应该不像你所想那样！”
蛾眉微敛，远黛也不言语，妙目却仍凝睇，仿佛等百里肇接续解释。
“若是没有初炜、没有蒋琓……”百里肇语声淡淡：那么……也许再过个二十年，大周会有一位初淑妃吧！”说着这话时候，他思绪却已不由自主飞到了许多年前。
初雨，绝非是那种倾国倾城绝色女子。她是姑苏人，容貌长相也就是那种极为标准江南女子，精致瓜子脸，水一般肌肤，明澈眼，琼鼻如玉，一点樱唇。而她性子，乍看之下，也与她容貌很是相符。初雨，并不太爱说话，虽然也远算不上寡言。
直到如今，百里肇想起她时，深刻一幕，却还是她静静跪自己面前，语调平静道：除非我死，绝不离开！”蒋琓立她身后一步远地方，面色苍白如纸。
初雨，无疑是执拗，执拗到根本无人能够改变她心意。而她也是守信，从她到他身边第一天起，到她死他怀里那一刻，她确实从未离开过。
时至今日，一想到初雨这个名字，百里肇仍有一种心如刀绞之感。他或许从未爱过她，但毫无疑问，他这一生，都无法忘记她，不论何时，无论何地！
“初淑妃？”若有所思重复着这三个字，远黛不自觉摇了摇头。她知道，百里肇之所以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是因李淑妃缘故。而事实上，正如百里肇所言，若初雨不是初炜妹妹，若她不是蒋琓所倾心人，只凭她百里肇身边这么久，又对百里肇如此深情，纳她为侧室，不过是早晚事。登基之后，给她一个位分，也是毋庸置疑。
“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呢？”压下心中微微泛起酸味，远黛追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