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第二十一章 祈愿之灯
眼见秦家众人走得远了，远黛才自微微一笑：“这位秦家，倒还不错！”
百里肇竟也点了点头道：“只这份隐忍之心，确可配得上这‘不错，二字！”
不意此时能从他口中听得“隐忍”二字，远黛倒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看百里肇。[四*库*书小说网siksh]事实上，百里肇这些年来所作所为，才真可算得是隐忍。散府中姬妾，三年不近女色，如此近乎苦修一般隐忍，又岂是寻常男子所能做到。如此想着，远黛面上却不免又有些发热。
匆匆别开视线，将目光重又移回到那条灿若银河流水之上，远黛忽而敏锐发现，只这一会子工夫，河道两侧放灯之人竟已少了许多，水面之上，原本繁如群星河灯也立时消减了大半。下意识抬眸看向天空，却见天上明月竟已堪堪行到了中天之上。
不知不觉间，竟已到了亥末时分。
不期然叹了口气，远黛转向百里肇道：“等他们回来，我们也早些回府去吧！”
微微一笑，百里肇没有言语。远黛一时估不到他心思，正要再问时候，那为二人放灯摊贩却已满面红光从河岸边上回来。才要再捧了河灯下去放时，却被百里肇止住：“不必放了，你将这些灯都搬到河边岸上，便可以回去了！”
那摊主放了这半日灯，也不过将二人才刚点了墨点灯放了出去，摊位之上仍有二十余盏不曾放，这会儿听了这话，自无异议，忙自乐呵呵谢了，便拿了竹篓将那些河灯一股脑儿装了，拎去了河岸边上。才刚他所以放甚慢，是因怕得罪了眼前这两位客人，因此都是一盏盏燃着·再小心翼翼捧了放到河边，这会儿自然再无这等烦忧。
见他兴冲冲去了，百里肇才又转向身侧另外数名卖灯小贩，吩咐道：“你们也是！”
几名小贩先是一怔·旋狂喜于心，忙自手忙脚乱收拾着自家河灯，不多片刻，却已收拾了出来，远黛旁看着，也不免有些瞠目。暗自想着，这许多河灯·却不知要放到什么时候去。但百里肇既然有这兴致，她自也不好出言拂了他意，只是沉默旁看着。
等几人收拾妥了河灯，放河边再回来时，河边放灯、看灯男女老少却已愈发稀少，而岳尧与沅真也已回来，均各面现诧色望着百里肇。随手取出两锭银两抛给其中两名小贩，百里肇头也不抬吩咐岳尧：“那两人·你给了吧！”
虽是一头雾水，但岳尧自不会计较这几两银子，当下答应一声·取了银两来，打发了另外两名小贩。众摊贩自是笑逐颜开，连声谢着，而后喜气洋洋收拾了自己小摊，满面春风去了。百里肇则取过自己双拐，起身拄了那拐，不急不慢往河边行去。
先前那名摊主所以一直守着，却是等他所坐那个小杌子，眼见同伴与自己一般皆各得了好处，洋洋去了·心中也不无愤懑，毕竟他可是伺候了这两位主好半日，结果到了后，所得收益竟与其他几人并无差别。虽说如此，但这会儿见百里肇如此，他却仍是忍不住叫道：“不知客人买了这许多灯·是要放呢，还是要带了回去？”
百里肇随口应了一句：“自然是要放！”
这话一出，其他人倒也还罢了，远黛与沅真却已旁面面相觑，各自脸上都有愕然之色。放，这数百盏灯，只眼前三人放，却要放到几时去？
那摊主其实也颇愕然，犹豫一刻，才开口道：“客人腿脚不甚方便，我这杌子，便先借客人用一用吧！用过之后，可放那桥洞下，等明儿我再来找回便是！”
百里肇听得笑笑，当下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倒好心！也罢，我也不白借你！”口中说着，已自伸指一弹，一件物事已应指弹出。那摊主倒也眼疾手，忙一把抱住了那物，见果然又是一块五两重银锭子，脸上早都笑开了花。
他所以想着要借这杌子给百里肇用，其实也是不无小心思，如今眼见心愿得偿，先前怨气早已一扫而空，欣欣然谢过了百里肇，这才收拾了自己摊位，独留那张杌子，又与四人行了礼，这才去了。
只这一刻工夫，阊门左近人，却又离去了许多，眼看着已是寥寥无几，先时热闹非凡水道一时之间亦显得空荡、寂寥，让人陡生一种繁华落后怅惘伤怀之情来。
沉默了一刻，站水边远黛才自苦笑开口道：“你······真打算放完这些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