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第九章 爱屋及乌
第九章 爱屋及乌
直到暮色将临，远黛这才离了那座小桥，重又回去绿杨苑。苑内，百里肇沐浴已毕，正倚罗汉榻上漫不经心翻看着手中一卷书册。见她进来，也只淡淡一抬眼，却没言语。
倒是绿杨苑内伏侍丫鬟碧儿，见远黛进来，忙上前道：沐浴水已备下多时了！请太太随我过去沐浴吧！”略一颔首，远黛也不言语，便跟她后头去了。
自平京一路而下江南，众人走一直都是水路。沅真素知远黛好洁，船上烧水虽不方便，她却仍旧令人日日备了水来给远黛沐浴，反而是昨晚夜宿枫桥镇，却是不曾沐浴，因此这会儿，远黛早觉浑身不自了。及至沐浴完毕，天色却已黑了下来。
将一头仍自微湿长发松松绾起，远黛略带慵倦往绿杨苑行去。绿杨苑内，百里肇却已端端正正坐桌边了。见她进来，便抬头看了她一眼：坐吧！”他简单吩咐着。
见他如此，远黛却不由有些不自，走了过去坐下。这屋里气氛显然不是她想要，但这一时半会，她还真是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这份僵硬。好百里肇显然并无为难她意思，见她坐下后，便又说道：才刚青儿来过，问我们今晚可要出去逛逛姑苏城。我想着这一路跋涉下来，想来你也累了，便回绝了！过一会，她会送晚饭来！”沅真留这绿杨苑伏侍两个丫鬟名字与这绿杨苑倒也相衬得紧。一个唤作碧儿，另一个便叫做青儿。
远黛听得眉目一动，稍事犹豫后。终究还是问了一句：沅真与岳尧……”
“他们二人已出去了！”百里肇语气平淡：这事，我希望能到此为止！”
听他这么一说，远黛倒不免松了口气，知道百里肇既这么说了，就是不打算再追究之意。下意识绽开一丝笑容，她道：他们二人早都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儿。我们又何必多管！”
似笑非笑睨她一眼，百里肇终究没有开口。对于这事，远黛心中其实也是有些歉然。说到底。沅真虽非她指使，但她所以如此做法，归根结底仍是为了她。因此上，远黛说出这话时候。多少仍是有些心虚。好这会儿。青儿却终于进来，问可要用晚饭。
远黛正巴不得能岔开这话题，闻声忙自应道：送过来吧！”青儿答应着，便退了下去。不一时，已与碧儿两个抬了食盒过来，伏侍二人用了饭。
绿杨苑浮于水上，夏日里头，居于其中。自是四面透风，凉爽无比。且外头水上。又植满了翠盖红花，是幽香隐隐袭人，令人只觉心旷神怡，浑不似身人间。
用过了晚饭之后，百里肇便示意远黛为他取了双拐来，且道：这地方倒是不错，也难为沅真有这等心思！走吧，陪我出去走走！”
远黛也不答话，便站起身来，神色宁然与百里肇一道往屋外走去。才刚出了绿杨苑，迎面便是一阵凉风拂面而来，阵阵凉意仿佛直沁入人心中去了一般，让人顿然浑身舒泰。不自觉赞了一声后，百里肇道：南越荷花，却比这里如何？”
微惊一下，远黛骤然抬头，看向了百里肇，那眼神，却是活脱脱仿佛看妖怪一般，过得半日，她才抿嘴道：倒也不输多少！王爷怎会忽然问起这个来？”
百里肇随意道：我听说，广逸王生平爱荷花，今儿又见你神色有异，便猜出这处只怕不是沅真随心建造出来，如今见你这等表情，看来我猜并没有错！”
不期然叹了一声，远黛道：不错！我义父原是个死心眼人，一旦认定了什么，便再不肯回头。于花、于人，都是这样！”二人一面说着，脚下却并没有停，这会儿却早走到了九曲桥上。这座九曲桥以汉白玉石建造，桥柱之上，镌刻却是各色不一玉兰花图案。而让人大感意外是，这玉兰花里头竟是空，这会儿早燃起了一盏盏烛火，使得这一片看起来颇有些灯火辉煌意思。
随意找了一处桥栏坐了下来，将手中拐杖搁了一边，轻舒一口气后，百里肇微笑道：我虽不曾见过广逸王，但心中对他，却已愈发佩服了！”
接过他递了过来拐杖，搁了一边，远黛便百里肇对面坐下：多谢王爷夸奖！”
百里肇笑笑，却忽然问了一句：远黛，若有机会让你重回南越，你会回去吗？”。
全无丝毫犹豫之色，远黛干干脆脆摇了摇头：我既离开，便不会再回去！”
略显晕黄灯光映照百里肇面上，半明半暗，却让人看不清他表情：你不回去，可是因为南越有着你不想见人？”他问，语气平淡，所问却尖锐。
淡淡扬眉，远黛道：是！”对于这个问题，她居然就答了这么一个字，干脆之余，却也明明白白表露出她不想过分谈论这个问题心意。
“是这样吗？”。百里肇慢慢道。只是四个字而已，他却仿佛说了很久很久。
远黛仍是那一个字：是！”
一连两个“是”字，即便百里肇再想探问，到了这个时候，却也无法再继续下去，无奈叹息了一声，他道：我仍是那一句话，你难道就不怕，有一日你会与南越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