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真听是萧呈烨到了,却也并不意外,当下应道:请萧大爷进来!”
萧呈烨迈步进来,乍一眼瞧见文屏,面色不觉微微一动,眸光便也下意识扫了一眼这屋内。待见并无旁人,这才笑了一笑,拱手同沅真见礼。
然座皆是明眼之人,又怎会看不出他失望之情。
众人见过礼后,萧呈烨便自袖笼内取了一份名册出来,一面将名册递与萧呈娴,一面向沅真二人解释道:这个,便是今科贡士名册了!”
因平京素有榜下选婿旧例,每值春闱,礼部吏员抄录榜单时候,通常都会额外安排数人旁,另行抄录十数份,以供一些家有待嫁女朝廷重臣索取,也算一种优待。
而先前萧呈烨之所以与萧呈娴分道而行,为正是赶去礼部,索要名册。
大周礼部放榜时候,为表公正,惯例是堂前高声诵读得中考生籍贯、姓名,而后由吏员当场将之书于榜上,故而直到此刻,这名单却还不曾完全公示出来。
萧呈娴接过名册,却是从后头开始看起,目光旋即定了一个名字上。微微一笑之后,她道:想不到这陆维杰腹中倒真有几分才学,居然中第九名上了。”历来抄录贡士名单,皆是按名次自后往前,后一名名册第一位上,而杏榜会元却后一个。
萧呈烨笑道:可不正是!才我过去礼部时候,恰撞见陆家二爷出来,却是满面喜气,瞧见我时,倒还同我很说了几句。”他说着,却又古怪一笑,道:呈娴,你可看看前头!”
微讶看他一眼,萧呈娴也不多说,便开头处扫了一眼,只是一眼,她便不由睁大了双眸,失声叫了出来:陆维英?他竟也中了?”明艳俏脸一时净是不可置信之色。
陆维英这个名字一说了出来,便连文屏面上也满是诧异之情。
萧呈烨对此倒不意外,只笑道:我才听陆家二爷说到他也中了,可不也如你们一般吃惊!”陆维英从来浪荡,不喜诗书,只好花丛中打滚,却是谁也不曾想到他居然能中试。
萧呈娴仔细看了看,忍不住笑道:中第二百九十七名上,总算还孙山之内。”
大周春闱每科取士,皆为三百人。似陆维英这二百九十七名,说得难听些,便是倒数第三了。古人常以名落孙山代指落榜,萧呈娴此语,却是调侃陆维英总算不曾落第。
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后,并未见到任何熟悉名字,萧呈娴也便懒得多看,随手将那名册递了给沅真。沅真一笑,接过名册,仔细看了起来。
当着萧氏兄妹面,她自不好太过托大,却是从头开始看起。萧呈娴旁,见她屏气敛眉,仔细寻找,没什么理由,忽然便觉一阵紧张。沅真一目十行扫了下来,却是一直看到后,才终于吁了口气:有了!”口中说着,已将那名册摊开,纤指点向其中一个名字。
萧呈娴忙探头看去,旋将这个有些陌生名字念了出来:第七名,永州游方信。”
萧呈烨显然也知道一些什么,闻声忙也凑了过去,笑道:不意这小子中比维杰还高些!”
兄妹二人正看着,却听那边沅真轻咳了一声,语调颇有些古怪道:还有这个——连州丁一鸣。”萧氏兄妹应声看了过去,下一刻已各自错愕。
“连州丁一鸣”这个名字上头,赫然竟是两个比其余小楷要大上三分字——会元。
杏榜头名,这连州丁一鸣,赫然竟是此次科考头名会元。
“这丁一鸣便是那两人之一吗?”。萧呈烨诧异问着,神色之间净是不可思议。
沅真点头,却向萧呈娴道:据我所知,萧小姐与我们小姐文宣阁外所遇那人乃武举人罗起东……”便将罗起东与游方信兄弟之事又重述了一遍与萧氏兄妹听。
而后方说起了丁一鸣:这丁一鸣,亦是寒苦人家出身。据说此人自幼家贫,父母与其村私塾先生略沾些亲,他四岁时候,便将他送入村中私塾做小厮。不意此人极为聪敏,书听一遍便能成诵。那私塾先生一时爱才,便将他留私塾念书。而此次赴京,也是借贷了相邻好些银钱,才得成行。来京之后,为节省开支,便京郊租住了一间小屋。这才得以与罗起东二人结识。说起来,此人也算是个热心肠,自己虽穷,但罗起东每每相求,他却都是竭力相助,这也是罗起东搬入文宣阁后,肯带携他同往缘故!”
第十八章 出人意料
第十八章 出人意料*
第十八章 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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