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杜若闻言之后，稍稍犹豫一刻，才轻声问道：小姐可是想知道周姨娘之事？”
远黛点头：你可知道吗？”。她身边几个丫鬟，文屏与采莲虽是凌家家生子，但其父母都不曾内院伏侍过，知道此事可能不大。惠儿与翠衣则干脆是她自己买来，自然无可能知晓。这般一算，唯一可能略知一二便是杜若了。杜若入府虽才只有一十四年，但入府之时，已解人事。又且一直跟萧老太君身边，知道一些不为人知之事也是正理。
蹙眉深思良久，杜若方低声道：不敢隐瞒小姐，这事我虽不十分清楚，但确是隐约知道一些……”说到这里，杜若不由抬眸，偷觑了远黛一眼。见远黛神色如常，似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也只得续道：不知小姐可知道四爷是哪一年去吗？”。
忽然听了这话，远黛一时竟没能会过意来，诧然问道：四爷？”她对凌家之事实算不得熟悉，而这个所谓四爷，她是全无印象。
杜若见她如此，当真是除了苦笑再无它法，片刻之后，毕竟解释道：四爷亦是大太太所出，不过早十八年前便已夭折了！”
“十八年前？”远黛若有所思重复着她那位四哥夭亡具体时间。
杜若又轻轻补上一句：说起来，四爷是头天傍晚去，而小姐……则是次日子时出生！”
远黛听得陡然一惊，失声道：这么说来，四爷夭亡竟与姨娘颇有关系吗？”。
女人生子，原就是过鬼门关，阵痛上一日一夜也是多有。若周姨娘果是因目睹凌四之死而惊了胎气话，也能解释远黛早产缘故。
杜若忙摇头道：当日之事，原非我亲眼所见，如今又怎敢遽下结论。事实上，我之所以隐约知道这些，却是有年除夕，老太太身边玉簪与我闲聊之时，一时不慎，说漏了嘴。不过这事，老太太似乎曾下过严令，不许旁人提起，所以她一旦觉得失言，便不肯再说下去了！”
微微颔首，远黛问道：那你可知道玉簪如今去了哪儿？”
杜若坦然道：玉簪姐姐比我年长五岁，四年前便出了府，嫁了一个秀才。第二年，那秀才便中了举，转过年来，又中了三榜进士。玉簪姐姐为他事儿，特地回府来求了老太太，后来听说放了江淮为官。去年年下，玉簪姐姐还特为替老太太做了套衣裳使人捎进府来！”
微微一叹，远黛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却正色向杜若道谢道：不管如何，这事多谢你了！”
杜若忙起身道：小姐言重了，杜若不敢当！”
朝她摆一摆手，远黛温言道：你身子才好，不必起来，坐吧！我还有几句话要问你！”
谢过远黛之后，杜若重又坐了回去，静静等着远黛开言。沉吟一刻之后，远黛徐徐道：我事儿，你多少也该知道一些！”她说着，也不待杜若开言，便问道：只不知，你作何打算？”
陡闻此语，杜若却是立时起身，远黛还不及拦住她，她便已跪了下去：愿与小姐同往！”她心中很明白，远黛这会子问起这个，实质上便是问她可愿陪嫁了。
远黛见她如此，倒不由叹了口气，因道：起身吧！我看你老太太屋里时，倒很自，怎么来了我这里，却这般拘谨了！”
杜若没有言语，只顺从站起身来。为何会对远黛如此，其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许是因为刚来时，远黛便给了她一个下马威缘故。
屋内静默了一刻，远黛毕竟又问道：也罢！说起来，我倒还欠你一个承诺。只是如今，我自己也还做不得自己主。只有等来日再说了！”
杜若应了一声，却也不知这时候自己该说些什么，只得依旧沉默着。
远黛见她如此，自也不再多说，只朝她摆了摆手道：你病才好，且回去好好歇着。侯大好了，再来伺候吧！”打发杜若去后，远黛自己靠炕上，静静出了一回神，只觉心中烦厌，却又无从发泄，只能长长叹息了一声。
一时文屏捧了沏茶进来，换下远黛面前那盏残茶，远黛没去端茶，却忽而问道：文屏，你可知道四爷忌日是哪一日？”
她这话来实太过突然，倒让文屏很是愕然了一刻才算回过神来，因摇头道：这个我们如何知道？不过太太屋里之人该是知道！”依照大周习俗，孩童若然早夭，则应掘坑先自入土，侯父母百年之后，再行起出与父母同葬。因此多数人家都不会刻意去记这个日子。然父母对于儿子忌日，却总归是不能全然忘记。而陆夫人若然记得，那一日时，多少便会有些异状，她身边人因此知晓此事也便是件理所当然之事了。
若有所思点一点头，远黛忽而道：明儿你可抽空过去六爷那里同他说一声儿，只说我有事儿想问问六爷。请他得空时过来我这里一趟！”
第五十一章 三妻四妾
第五十一章 三妻四妾*
第五十一章 三妻四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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