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
还有我。
五人走了三个。不过只要程闫夏在身边,其他的于明楉而言,都不怎么重要。
在男人跟前站定,明楉肩膀越绷越紧。
他不敢看唐知书的眼睛,只将目光聚集在他鼻子上,哑声道:舅舅。
唐知书颔首,转而笑得越发温润。他对程闫夏道:程大少爷,好久不见。
目光在明楉身上转了一圈,嘴角笑意愈发明显。谢谢程大少爷对我们家明楉的照顾。
程闫夏面上没什么表情。应该的。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一步。
唐知书也不阻拦,反而慈爱看着明楉。好。程大少爷慢走。
背对着人,明楉的肩膀也不敢松懈。直到出了宴会厅,他才脱了力靠在程闫夏身上。
舅舅怎么会来这里呢?
是以为自己真的不知道他有公司的事儿吗?他就这么笨,被骗得团团转后还能当做他接触程家的工具吗?
明楉浅浅呼吸,那股清亮的气流穿过鼻腔一直落进肺腑。
他站直,双手紧紧握住。
不可能!休想再利用他。
第101章
小花园里, 花团锦簇。姿态万千的花草树木从地面一直装点至围墙上。
明楉坐在秋千上,脚尖一点一点地踩着下方石板。他仰头,后脑勺抵在身后的程闫夏腹部, 澄澜的眸中倒映出他温柔的面孔。
哥哥,你知道的,我跟舅舅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嗯,我知道。
明楉抓住贴在后背的手搭在自己肩膀。这就好。
他掌心向外,贴在程闫夏的手腕内侧。眉头蹙起又松,最后不带犹豫道:哥哥知道,但是阿姨跟叔叔他们不知道。
程闫夏明白明楉的意识,捧着他一脸软肉摩挲。我会告诉他们的。
明楉心下一松, 仰头对着他粲然一笑。好。
明楉朋友!我问到了!他不是我们家请来的, 请柬是他自己搞的。而且我还听说他刚才主动找了程叔叔他们。嵇在桑急吼吼地从外面进来,人还没到跟前, 话就已经说完了。
秋千不远处放着桌凳。三人一人拉开一个,齐齐瘫坐在上面。
可累死我了。
谢谢。明楉眼睛一弯,绚烂得像围墙上开得最好的那朵玫瑰。沾上露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谢什么谢, 你是来我家玩儿的,可不是来我家受气的。作为主家,我可不能招待不周。
裴予:什么时候想法这么成熟了?
嵇在桑不服,梗着脖子磨牙:怎么!我以前就不成熟了?
邢文抱臂, 吊儿郎当地翘着腿儿。像喝了一口小酒,三分醉意气氛闲适,声音徐徐。我觉得成熟这个标签不适合你。
明楉一看他跟裴予悄摸对视一眼, 就知道他们俩又要逗弄嵇在桑了。他歪头, 脸颊整个贴在程闫夏的掌心, 弯着唇角静静看着。
果真,嵇在桑很有求知精神地接招。那什么才是?
傻啦吧唧。
你说什么?嵇在桑长得浓眉大眼,此刻压低了气息阴恻恻地看着接话的裴予。一巴掌糊过去试图捂住他的嘴巴。
裴予脑袋一歪。事实如此。
文文你说。
邢文狐狸眼中裹藏着不怀好意。殷红的唇一个字一个字地飙出:肢、体、健、全。
明楉「噗嗤」一笑,在触及到嵇在桑还没明白的过来的眼神时,立马脑袋一埋完全藏进大手之中。
程闫夏大拇指指腹蹭着那细腻的脸,淡声道:说你健康。
嵇在桑半点不信。
他哆嗦着手指,对着周围几个人指指点点。你们你们!
他随手薅了一把月季花的花瓣,冷不丁冲着两人的面一甩。呜呜呜,我要告诉我爷爷去!
他转头就跑,座位上两人面面相觑,齐齐张嘴。
呸!扔哪儿不好,扔门面。一口的花瓣儿。
明楉抬头,正好看见嵇在桑脚步一转在两人身后绕了个圈。健身教练那般健壮的贞子似的不露声色地站在那两人身后。
有唔。明楉开口就没大手捂住。他不解地看着程闫夏,眸中藏着几分男孩子气的程闫夏只对他眨了眨眼。
明楉弯眼,顿时被他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亲爱的
裴予闭目养神呢,冷不丁在耳边听着一道粗狂又恐怖的颤音。眼睛一睁,立马对上那张笑得阴恻恻的大脸盘子,歪眼斜嘴,近在咫尺,
卧槽!
眼前黑影一闪,嵇在桑预判了他的动作脑袋一偏。
裴予下意识的挥拳用了十足的力道,但是没打到该打的东西上,椅子随着惯性歪倒。他像一只大鹅扑腾着手,将将在要摔倒之际抓住了邢文的凳子。邢文惊恐再抓一边的空椅子,一个带一个。
噗通
两人仰倒,屁股结结实实坐在地上。
裴予龇牙咧嘴揉着屁股起来。
嵇在桑幸灾乐祸,拔腿就跑。哈哈哈,多大人了,四肢还不健全。坐个凳子都坐不稳!!
你他妈,我跟你拼了!
老子的衣服!邢文骚包的脸头一次没了那招蜂引蝶的笑。
哇呀呀,裴予小儿,邢文老儿,二打一好不要脸!顿时,凌乱的脚步声在花园响起。三个人,硬生生是菜市场的热闹感觉。跟今天的宴会气氛还挺符合的。
明楉看了看程闫夏,又看了看追逐的三个。抓着他的小拇指晃了晃。哥哥,你好阴险哦。
程闫夏捧着明楉的小脸一挤,轻轻牵起唇角。是吗?
明楉被迫撅着个嘴,圆圆的眼睛很是赞同地眨了眨。是窝。
今天一天,明楉跟程闫夏都待在嵇家。
玩儿了一个白天,晚上大家都累了。大家都不想动,索性几人就围在一块儿闲侃。聊天聊地,最后说道后头要上的学校。
嵇在桑掰着手指头,麦色的皮肤在光线下像打了蜜蜡,还泛着光。程哥念江大,明楉跟着程哥
邢文姿态散漫,杵着下巴道:我也去江大。
他们这些要继承家业的,不是学金融就是管理。江大排名在全国数一数二,圈子里的人大多数也是往这个学校钻。人脉也好,专业也好。毋庸置疑,就是江大。
裴予呢?
我?裴予哼笑,他抬脚踢了踢嵇在桑,别说我,咱们五个当中,只有你这成绩上不了江大。
嵇在桑撸起袖子,顿时急了:你神气,你还不是只能摸着个尾巴!
裴予幸灾乐祸:总比那谁一个尾巴上的一根儿毛都摸不到呢?
嵇在桑偏身压着他出气:哼!哼!哼!
裴予五只成抓,抵着这大老粗满是汗水的臭脸。不然那你叫你爸给学校捐两栋楼?
我们家老爷子才不会同意!嵇在桑颓然地坐回身,双手搭在椅背,大不了,去江大附近的几个学校。
邢文悠悠达达地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万一你爸比给你送出国怎么办?
明楉并排坐在程闫夏的身边,室内的灯光亮若白昼。他悄悄将自己的爪子挤进了程闫夏的手中,眼神随着他们的讨论不断变化。
现在是含着担忧。
程闫夏见着好玩儿,揉了揉他的脑袋,压低声音凑近那如玉贝的耳朵。放心,不会有这个可能。
嵇在桑被养得这么傻乐傻乐的,家里面就是不想让他压力太大。小时候的那件事儿,对哪一家的影响都大。所以这傻孩子只要快快乐乐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