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道。
明楉粲齿。哥哥真好。
程闫夏看他乖巧地重新回去看书,嘴上还不忘夸自己一下,越看越觉得可爱。
脖子上帕子直接往椅背上一搭,程闫夏伸手掐住明楉的腋下。轻轻一抬,将人抱坐在身上。
在明楉疑惑的视线中,他将旁边的书移过来放在明楉身前。看吧,宝贝。
明楉顺着腰上的力道往后依靠。
唔好舒服。声音软软的,像翻着肚皮撒娇的猫猫。
程闫夏沉沉一笑,下巴搁在明楉的肩膀,鼻尖抵着脖颈那块细嫩的皮肤。像揉汤圆一样,狠狠抱着人撸了下。
明楉笑得直躲。哥哥,可以了,可以了。
程闫夏看着他红润的脸,手贴了贴,这才好好抱着人让他认真看。
可刚刚还睡不着的明楉这会儿被熟悉的木香缭绕,神思渐安。困意来得汹涌澎湃。
明楉小声打了两个呵欠,眼皮子就掀不开了。
程闫夏看他半响没翻书。人抱转过来一瞧,睡着了。
程闫夏好笑地戳了戳明楉的腮帮子。明楉楉,说好的看书呢。
一夜无梦。
清早,明楉在闹钟的叮叮当当中惊醒。
顶着凌乱的头发,他穿好衣服开门出去。头一个,是找程闫夏。
白卫衣的带子随着动作飘荡,随着主人的跑动摆得越爱越激烈。
厨房没人,厕所没人。
明楉推开隔壁的卧室,歪着身子看进去。像躲猫猫,悄悄摸摸的。
程总!起床了
里面没有回应,明楉进去一瞧。
人不在?
房间空空荡荡,连走路的声音都带着回响。明楉忽然有些不能适应。
正当他无措时,玄关处,带着调侃的声音传来。
找谁呢?明楉楉。
明楉骤然转身,只觉得整个人缩成巴掌大小,噗通一声直直坠入程闫夏的手中。
他想,要是程闫夏将自己拴在他的裤腰带上该多好。
明楉笑开。穿着拖鞋跑过去,殷勤地将他手中的早餐接过来。
放桌上,后知后觉发现程闫夏穿的是运动服。
哥哥,你跑步去了?
明楉的心思不用猜,从那大眼睛里就能瞧得明明白白。程闫夏挑眉:你想去?
想,特别想!明楉站得板正,显得格外真诚。
程闫夏眼珠微动,道:那好,明早五点。
明楉双眼瞪大。像在路上好好走着的猫猫忽然被戳了一下屁屁,惊恐地回头发现后面跟着一条大狼狗。
怕了。
他嘟囔:好、好早哦。
程闫夏眸光如丝,在他身上飘飘荡荡。
明楉有些紧张,他咽了咽口水。拉扯着衣摆上的卫衣绳子。怎、怎么了?
程闫夏捏着他的后颈:那还去不去?
去吗?明楉不确定地侧后看着程闫夏。
程闫夏低低一笑。既然这样,那就去吧。
明楉:好,你叫我。要是我起不来的话
起不来我也给你扛起来。程闫夏彻底断了明楉的后路。
明楉闭嘴,侥幸没了。
吃完早餐,继续上学。
高三基本上是两天一小考,一周一大考。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几乎每日都是坐在桌前奋笔疾书。
一套卷子做完,上午的两节数学课直接过去。
伴随着《运动员进行曲》,学生们纷纷伸着懒腰站起来。
明楉仔仔细细将自己的笔盖上盖子放进笔篓。刚侧头,手背上擦过程闫夏的指尖,又一支笔落下。
明楉看了看程闫夏的桌子,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又看看自己的,整整齐齐两页纸的草稿。
他眼中闪过哀怨。
同样是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程闫夏站起来,看着仰头还傻愣愣看着自己的人,手在他头发上揉了揉。明楉楉,做操了。
明楉又羡慕地看了一眼他空荡荡的桌子,忙站起来从后门出去。
没走几步,帽子上,灰兔子耳朵被拉住。
明楉放缓了脚步,两人落到了全班最后排的位置。
哎哟,老邢!前头的嵇在桑对着隔壁的邢挥爪子。明明就一步的距离,被他演得像是在一条河的两岸。
明楉顿时笑开。
邢文被他演技辣得别开眼,只招摇地冲着明楉笑笑。在接受到那股阴恻恻的视线时,邢文白了一眼程闫夏。
至于嘛你。
明楉不明所以,他侧身。
大男孩低头瞧他,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程闫夏看着他甩动的兔耳朵,又上了另一只手去揉搓。
给你再买一些。他说话低低的。
他眉骨高,唇又薄,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就很凶。明楉指尖在裤子上蹭了蹭,想牵着他嘴角笑一笑。
不过看在别人的眼中,就是程大佬又在叮嘱小弟。
看把明楉紧张得,都捏裤缝了。
明楉察觉到周围打量的视线,杏眼圆溜溜的,同样小声回他:买什么?
程闫夏看着前排缓缓动了的人头,只弹了一下明楉的兔子耳朵。
买了你就知道了。
下楼入了红绿的操场,各班两排一次散开。没多久,广播体操的录音开始播放。
全国中小学生第九套广播体操
随着身前的人动了,程闫夏嘴角渐渐勾起。
明楉外头裹着的宽敞校服顺着动作拉扯。穿得又比其他人厚实,呆头呆脑的像一只笨拙的小企鹅。
一摇一拐,那尽力将动作做标准的样子,极可爱。
程闫夏长手一挥,正好有个动作往前。他先一步顺了一手明楉的兔耳朵帽子。
软乎乎的。
明楉脑袋后望,只瞧见程闫夏眼中的笑意。
他抿嘴一笑,像逗猫一样,将兔耳朵甩得更为起劲。但是帽子没再被抓。
做完操,所有人收拢。
等发完流动红旗,总结了上一周的事儿。就该轮到每周一一次的「国旗下的讲话」了。
隔壁班,邢文作为班长,直接抓着准备好的稿子上去。
这次是十二班。那下一次就是咱们班了。明楉清澈的眼中带着笑意,像波光粼粼的湖面,亮晶晶的。
程闫夏在明楉身后,两人是队伍里的最后两个。他捏着明楉的指尖,瞧着他毛乎乎的头发。
你想上去吗?
明楉若是这次考得好,指不定班主任就是让明楉上去了。
明楉一听,连连甩头。
不想,我想看你上去。
嵇在桑笑嘻嘻转头。我也想看程哥上去。
再前头,裴予脸一黑,这个看不懂情况的!
他手往后一拉,将人直接拽着跟自己换了一个位置。
嘿,老裴干嘛?
裴予看他板寸下面明明还算帅的脸,就因为眼神儿而偷出来的傻样。瞬间多了一股二哈的气质。
白瞎了脸。
明楉被一打岔,忙收了被程闫夏捏着的指尖。不好意思再嘀咕。
台上,寻常时的邢文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一站在上面,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相比于以前只会花枝招展疏离毛毛的狐狸,进化成了出了窝已经学会点战斗技能的狐狸。多了一份沉稳和耐心。
明楉被自己形容弄得眉梢轻扬。
程闫夏看不得。
他伸手,在明楉的后腰上戳了戳。像小鸡啄米,按照相同的韵律一直点着,明楉就是那白白的大米。
被戳得痒痒,明楉手往后,逮住程闫夏的爪子不让他动。
程闫夏见转移了明楉的注意力,这才慵懒着眉眼,闲适地捏着明楉的手玩儿。
晨风掠过,迷了眼,无人可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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