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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边儿去,刚就弄了半天雪,明天你手还要不要了?”金舶把他拉到身后,自己套上滑雪手套,把那俩雪人端了起来。
萧厌抿嘴轻笑,乖乖的跟在后面。金舶这会儿反而庆幸萧厌一路上朝三暮四瞎晃悠,两人总共也没走多远,否则要是真从山顶扛俩雪人下来,那画面想想都很蠢。
萧厌看着金舶宽厚的肩膀,在后面一步一步踩他的脚印,那感觉像是他变成了金舶的影子,无论他在哪里,都能严丝合缝的连着。
萧厌玩儿的正入迷,树林里忽然窜出个什麽东西,寂静的深山里忽然发出响动格外瘆人,萧厌被激的一抖,脚没踩实瞬间打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金舶回头,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萧厌穿的厚实,本来就圆滚滚,这麽一摔一脸懵的团在地上,既滑稽又可爱。大概萧厌自己也觉得有趣,竟也难得的笑出声来。金舶胸口一暖,没忍住蹲下来,抱着两个雪人轻轻吻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亲昵的愉悦和疼爱,轻触即分,金舶先把雪人放下,手向后环抱住萧厌的腋窝将他提起来,帮他把身上的雪拍干净,笑眯眯的问:“屁股疼不疼?”
萧厌踹他一脚,后知后觉的有点羞耻。
前路台阶比较多,萧厌心不在焉惯了,上山的时候有金舶拉着,下山没人盯指不定还要摔。金舶想了想,把手套卸下来,给萧厌又套了一层,然后端起两个雪人让他抱好,转身在他面前蹲下:“走吧,背你回去。”
萧厌不跟他客气,立刻趴上去,金舶反手扣在一起,让萧厌坐在他的手臂上,牢牢箍着他的腿,腰故意俯低了些,好叫他保持平衡,
萧厌别提有多舒服,一边赏景一边给金舶加油,金舶吭哧吭哧扛着三个累赘,等回到帐篷,累的差点断了气。
看看天色又到了投喂时间,金舶认命的擦了把汗,支起炉子做晚饭。
萧厌则专心致志的摆弄他的艺术品。他把两个雪人安置在帐篷旁边,站岗似的,透过窗户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又翻出一条大红色的围巾,把两个雪人的脖子一起缠住,依偎着更显得亲昵。他折了树枝,一左一右插在两旁,这麽一看,这俩雪人就像是在雪地里贴贴的小情侣一样,萧厌十分满意。
金舶手里抱着一罐巧克力豆出来:“不错,装上眼睛咱们就可以吃饭了。”
金舶刚捏出几颗巧克力豆打算给雪人装上,萧厌截胡,掰开他的手掌把巧克力抢走,迅速塞进自己嘴里。
金舶:“......”
萧厌嚼着巧克力,从帐篷里重新取出金舶的咖啡豆,这才满意的继续他的作品。
金舶:“......”
我爱他
等萧厌忙活完,羊肉锅子正好咕嘟,雪天吃羊肉最驱寒,两人运动了一下午,此时饑肠辘辘,一锅羊肉没一会儿就见了底,尤其是金舶,最后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吃完晚饭天色渐暗,帐篷里每个角都挂了吊灯,从外面看更显得温暖惬意。过了一会儿又下起雪来,萧厌捧着一杯热牛奶,窝在懒人沙发里,欣赏他的雪人。
“这麽喜欢?”金舶挤到他身边坐下,一手随意的环着他的腰,语气懒懒的。
“我想看它们一起白头,再一起被埋葬。”萧厌轻声说。帐篷外雪花纷飞,两个雪人的头上逐渐积了一层新雪,就这麽相互依偎着,有种死生相随的浪漫。
从前萧厌很讨厌冬天,小时候冬天的校服不保暖,别人家的孩子里面套着羽绒衣保暖衣,萧厌只有校服。饭菜也很冷,自习回来晚了时常也会没饭吃。打架更占不到便宜,萧人杰穿的厚实,挨打也不觉得疼,萧厌却得生受着,十分吃亏。
冬天也容易感冒,感冒了就会拼命咳嗽,咳嗽了还不容易好,整夜整夜睡不好觉,那种滋味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懂。
然而现在,萧厌却觉得下雪的冬夜让人幸福。
怀中人眉眼弯弯,惬意的喝着牛奶,每一个动作都扰人心弦,每一帧模样都恰到好处,每一次呼吸都轻柔甜蜜。
太可笑了,金舶想,我怎麽会以为自己不爱他?
记忆可以消失,往事可以泯灭,这分明指向终结,却总有人能将它化为新生。他让你觉得,忘记是为了腾出更多的位置给新的羁绊,回忆也没什麽值得留恋,只因在美好的未来里,总有新的印记覆盖。
就像一首隽永的老歌,每一次旋律响起,都是新的开始,无论岁月如何老去,只要它在那里,就能唤醒鲜活的血液。
“以前,我也带你爬过山?”金舶缱绻而温柔的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