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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西海棠用尽手段,百般讨好,吴杂念连半分的机会都不肯给。
每一次他都是无情漠视,冷声呵斥让她离自己远点。
若恰巧师父在旁,他不好当面让她难堪,便当自己瞎了哑了,态度冷酷的转身就走。
就连和她多说一个字,他都是满心的不耐烦。
徒留上赶着讨嫌的西海棠站在原地,面色尴尬,手脚无措。
彼时,每每旁观这幕的公子观佛心里便止不住的幸灾乐祸。
他暗暗的心想,这当真是风水轮流转,报应不爽啊。
当年他被烦人又会装可怜的小师妹日日苦缠,却是诉苦无门,满心委屈。
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在怪他这个大师兄不够大度不够宽容。
好几次就连师父也是眼露责怪,怨他不顾同门之情,没照顾好下面的师弟师妹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轮到她低声下气的极力讨好着厌恶她的冷傲师兄,这怎么不算是上天有好德之心,帮他报复呢?
回想至此,公子观佛的心里又觉舒坦又觉好笑。
可笑到最后,偏偏还有些莫名的心疼。
压根没察觉到师父诡谲莫辨的复杂心思,月姑头也不回的向他解释。
“小师妹前几日随口提及她要寻个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弟子就建议她去找三师弟借法器。”
闻言,公子观佛失望的嗯了一声,只能转过身,再次转道去寻三弟子吴杂念。
他刚背着手离开炼丹房,慢腾腾的走开没几步,忽听背后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歇斯底里的哭嚎声。
“啊,我的脸,我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脸!!!”
公子观佛的脚步一顿,没有转身,挑了挑眉,继续若无其事的踏步离开。
只是暗暗的加快了些步子,免得有个乌漆嘛黑的脏东西找上自己,狮子大开口又要这又要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到最后,干脆把他的老命一道要去得了。
半炷香后,白衣飘飘的长发男人从天而降,如一朵云穿入一片绿色绮绮的竹林里。
白衣如雪的少年双目紧闭,眉间一点艳丽朱砂,端坐岩石入神打坐。
周围竹林潇潇,竹叶飘落,他坐在竹间,便如一只收敛羽尾的白孔雀在竹林里翩然入眠。
他甩袖走近些,耐着性子的重复再问。
“最近你小师妹可有来寻你?”
最敬重的师父亲自到访,少年立刻睁眼,收腿下石,恭恭敬敬的向他行弟子礼。
可见他张口就是问毫无好感的西海棠,三弟子悄悄翻了个白眼,接着面无表情的颔首。
“七日前她确实来过,找徒儿借了几样攻击性法宝道了谢,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师父挑了挑长眉,有些稀奇。
“你一直不太喜欢她,她来找你,你竟也肯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徒儿再不喜欢,她也是师父你亲收的弟子,自然不能薄待她,否则传出去会坏了师父的名声。”
俊俏少年的眼眸黑白分明,回答的一板一眼。
“徒儿不待见她,和借给她法宝,这两件事并不矛盾。”
听罢,师父背着手默然不语,只暗暗的腹诽,你已经矛盾的让我为之叹服了。
等到三弟子再恭恭敬敬的把他送出竹林,这才转身回到原位,继续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打坐修炼。
白衣翩然,头顶长冠的公子观佛慢步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眉头蹙紧,疑虑重重。
真是怪事一桩,他好端端的那么大的一个漂亮徒弟,究竟哪去了?
他耐着心的又等了三五日,依旧没等到人,音讯全无。
这下终觉有些不安,有些心急,更多的是担忧。
他不禁深深担心起某个不省心的徒弟,是否在外出了些不可控的意外才会一去不回。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当初给她的护身符至今没有一点响动,还有亲自练给她的本命法宝护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整个云渺剑宗都知道西海棠是他的徒弟,受他庇佑,又有自己给的法宝符箓随时护着她。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应该没有什么事或人能对她产生威胁。
除非她招惹了大乘期的高手,又或者遇上数百头的高级妖兽。
若非是攸关性命的危险大事,她总能平安无事回到他的身边来。
何况她是聪明人,若非特殊情况,从不会主动的把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等了足足十数日,公子观佛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只能打算亲自外出,寻找这个莫名其妙失踪多时的徒弟。
但以他现在的身份独自离开剑宗,再大张旗鼓的寻徒,怕是不太方便。
他谨慎的左思右想一番后,便想到目前唯一合适的法子。
正好时隔多年,所有人的境遇早已大改,或许他该再一次的尝试着挽回,到她的门派亲自走一遭看看情况。
当年尚在东仙源时发生的种种之事实属造化弄人呀,逼得他们师徒生离,空受折磨。
很多时候他都自顾不暇了,只能选择忍痛割弃某些东西,所以才会把情况弄得糟糕至极,难以面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今时今刻,他已然有了足够自保和保护她人的能力和地位,必不会再重蹈覆辙,让她满心失望而去。
这一次,他有自信自己能弥补一切,挽回所有,留住她的心和人。
只要结局能让他得偿所愿,过程里要付出再大的代价,就算是被践踏的体无完肤,他也无所谓。
于是这日傍晚刚过,下定决心的公子观佛就有意避开了众多弟子的拜访。
他特意对外严肃吩咐,无事不可轻易打扰与他,否则不分亲疏,皆是一律严惩。
弟子们虽是不明状况,但怎敢提出疑问,个个谨遵师令,不敢违抗。
直到万事准备周全,他才回到十方阁最高层的主阁楼,又设下了层层结界。
穿过幽密的回廊,跃过一池的白莲,最后抵达莲池的后面,是一座悬立在水面之上,四面封闭的小木屋。
这是十方阁所有弟子平时都万万不敢靠近的禁地,就连两位宗主也极少踏足,个中缘由却无人得知。
衣袂翻飞,长发飘散的男人抬脚踩住水面,抬掌轻轻按在门扉上停了一停,才是推门而入。
进屋只见这座小小的木屋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一目了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换了旁人早就一脸失望的转身离去,他却反手把门迅速关上,唯恐会有人发现了似得。
他走到屋子中间,接着双掌摊开,从掌心里溺出无数的金字漂浮,围绕着屋子内部反复的旋转,凝散。
很快,屋里四处飞散的金字悉数融炼在了他的脚下,随之是一条秘密的通道凭空开启。
只见这条密道的过道极其狭窄,只容得下一人独身进入。
台阶一路往地下延伸,里头一片漆黑,深处什么都看不到。
公子观佛垂眸向下,面无表情的盯着脚下这条神秘幽深的地道,心里的思绪一时飞得没了边。
片刻后,他微微苦涩一笑,随即毅然脱下身上宽松繁长的白袍,解下叮叮当当的环佩腰饰。
最后他只着一袭简单长衫,赤足踏下台阶。
幽暗的通道足足深入地下三丈之远,走到尽头便是一间四处悬挂着镜面的冰室。
这间冰室不大不小,从地下蔓延的薄薄白气向四处弥漫开,把所有东西都笼罩在其中,迷迷散散,朦胧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唯独能看清的,是一座摆放在正中间的水晶冰棺。
以及冰棺正对面的墙面上,一副精心绘制的巨大壁画。
赤足长衣的公子观佛进入冰室后,便直接无视了那座摆放最明显的冰棺,而是目不斜视的步步走到壁画前。
壁画的正中心是个年轻貌美,身着素衣的女子。
女子正乘舟悠闲的穿过一片莲花池,小舟经过莲花深处时,坐在里的她便顺势弯腰,随手掐起舟旁的一枝残荷。
满画盛开的白莲里,女子一头青丝如瀑,珠唇玉葱,眼角含春。
当她低眉拈花一笑时,半侧半现的面孔恰如雨后海棠,美得惊人。
壁画的右上角则是落下一首五言诗的题词。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若是此刻西海棠站在这里,便会惊诧的发现这画中人与她生得极其相似。
而绘制壁画的题词笔风,恰恰与她初次入师父屋子里见过的字画一模一样。
白气逐渐深重的冰室里,薄衫长发的男人垂手仰头,浅色眼眸就深深凝视着这幅壁画。
他的目光极尽温柔与深情,如同是看着满心厚爱而苦苦不得的情人,看了许久也不厌其烦。
眼里看着画,心里却想着人。
那段深藏在他心底的儿女情长,仿若是夜里短暂一现的昙花。
可怜这段漫长而深藏的禁忌情感最终没逃过分道扬镳的结局,各自相忘与人潮里,至死都不愿再见一面。
可他却又久久忘不了最初的那惊鸿一眼,以及那么多次的情不由己,和动心时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终都让他甘愿沦陷于此,夜夜难以入寐,为伊消得人憔悴。
直过小半个时辰,公子观佛忽地从心底长长的叹出一口气,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转身靠近那座被忽视太久的冰棺。
冰棺里躺着一个衣勾金丝的玄衫青年,鼻梁高挺,眉弓深邃,鬓若刀裁。
细细密密的鸦色眉睫下,就盖着一双形状姣好,眼尾勾长的丹凤眼。
他的五官更是如同浓墨重画一般,俊美的近乎妖冶,凡间实在少有此等姿容。
玄衫青年瞧着弱冠未到,可怜已是英年早逝,尸身却保存的极好,与生前一模一样。
他的双目紧闭,唇色鲜如艳血,皮肤白皙有弹性,一头顺滑如瀑的长发铺满青年的身下,愈发衬得皮色白的通透。
若是细细一看,便发现他脸庞右边的嘴角下,还有颗小小的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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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缭绕的冰室里,一身玄衫的青年就静静躺在这水晶冰棺里不言不语,已然不知是睡了多少年。
宛若无声暗夜里尽情放肆绽开的一朵幽莲,一只躲在深岭里的神秘精魅。
他的发间斜插着一根细长的黑玉簪,简单而利落的束着发,头边就枕着一柄金玉镶嵌的长剑。
若非他的呼吸全无,始终一动不动,瞧着真会以为他是陷入了一场深沉漫长的沉睡中。
他的样貌保养的太过鲜活,好似下一刻,棺里无故睡了很久的青年就会毫无预兆的睁眼苏醒。
随后从棺里轻松的后撑坐起,如平日般露出抹目空一世的冷傲笑色。
公子观佛站在棺旁,低头无声打量了棺里人好半响,眼波流转,眼底深沉。
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除了他无人得知。
简单的打量过后,他伸手推开棺盖,弯腰蹲下,撑臂靠在棺旁。
他伸长手臂细细抚摸起青年冰凉的脸庞,身下的长发,以及衣下饱满的肌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一确认无误后,他满意的收回手,连连点头。
“还好,过了这么久也还是保存的不错。”
他重新望向青年轮廓分明的脸庞,心情微妙又复杂,不禁嘀咕两句。
“幸亏当初没有把这幅躯体也毁掉,否则我还真不敢用现在的这幅模样去和她坦白身份。”
他的身上有些难以说出口的真相与秘密,极少有人能轻而易举的悉数接受。
尤其是她,不知何故更是极其的抗拒,打从心底就对那些东西厌恶的厉害,憎恨的彻底。
怕是最初他刚刚开口起个头,她连其中的缘由都懒得听,就要急慌慌的又喊打又要喊杀了,哪里还会有后来的事。
因此这么多年过去,他才一直潜心掩藏自己的那些秘密,任何人都不敢说,任何人都不敢吐露。
毕竟连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些不相干的外人呢。
他唯恐自己仓促的吐露真相后,立刻会招致众人围堵砍杀,最终落得个五马分尸,魂飞魄散的可悲下场。
当初他唯恐自己的那些秘密会被人轻易的揭穿,招致杀身之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偏偏最后又是因这些秘密成就了今朝今时的他。
当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想到此处,公子观佛又是苦笑一声,紧接着就起身走向冰室里的一角,弯腰从某个柜子里摸索出了一把短匕。
很快他拿着短匕走了回来,居高临下的站在棺旁,眼睛冷冷注视着棺里没有生机的青年。
然后他面无表情的,慢慢的拿起了刀。
锋利的匕尖,正对着他的胸口。
......
刚刚入夜,一身狼狈不堪的西海棠就从外赶了回来,一入十方阁就火烧火燎的找师父。
可她把整个十方阁内外找了一圈后,连个可疑的影子也没瞄见。
甚至就连常常陪伴在师父身旁的两位师姐们也没看到。
偌大的十方阁里里外外安静的像是一座无人居住的荒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大感惊疑,转头就跑到阁外,随手拦住一个刚好路过的男弟子,张口便急慌慌追问师父等人的去向。
那弟子名裴东君,平常便负责外阁弟子的任务分配,是帮衬师父管理十方阁的左膀右臂。
他正端着需即刻送往宗主处的盖帕玉盘,突然被她阻拦也没发火,好脾气的问她。
“尊者酉时便对外吩咐最近他要静思闭关,弟子们都不可入主阁打扰,小师妹竟不知此事?”
不料师父恰恰就在自己回来之前闭关,且期限不定,西海棠闻言短促又错愕的啊了一声
一路从外匆匆赶回来,她怀里小心揣着的小小东西早已染上她的体温,贴在她的胸口热得滚烫。
没想到她日赶夜赶,争分夺秒的跑了回来,此刻怀里的东西却是欲送无门,心里何止失望二字。
“我......我刚从外回来,确实不知此事。”
她掩住眼里的落寞,低声解释了一句后又忙追问:“师父闭关,那大师姐她们呢,我怎地也没瞧见?”
“大师姐晚些就跟着闭关了,要参悟剑诀与剑意,也说这段时日谁也不见。”
裴东君耐着性子的向她解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师姐今日炼丹失败,导致炼丹房爆炸,五长老知道后气得扬言要重重的罚她,她听到消息便悄悄的躲了出去,近日应当不会出现。”
“那三师兄......”
话未说完,西海棠嘴里的声音一下就哑了。
她已然想起对方从始至终就不想搭理她,管她回来还是不回来,管她是好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