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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允见柳文朝走路有些虚浮,怕他醉了酒,嗑着碰着,也起身跟了出去。

唐维桢在厅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二人回来,有些担心起柳文朝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南苑他自是来过无数次,对整个苑子的布局他了如指掌,就连苑中的一花一草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熟门熟路地往后院走去,只是还没走到如厕的地方,眼前的一幕就让他终生难忘。

心被击打得很疼,很疼。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宁愿自己今天不曾到过南苑。

长廊下,李承允从身后抱着柳文朝,下巴搁在他的肩窝里,两人极度缱绻,难舍难分的模样。

李承允闻着从柳文朝身上散发的酒味,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做什么喝这么多酒,随便喝一点,情义到了就行。

我,我没喝多,此时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的柳文朝极力辩解着:我清醒得很。他挣脱李承允的怀抱,踉踉跄跄往前边的梅园跑去,似乎想证明自己真的没喝多。

李承允被柳文朝深深吸引着,目光一刻不停追逐着他的身影打转,毕竟醉酒的柳文朝不多见。

上午还晴朗的好天气被远处黑压压的一大片乌云彻底败坏了兴致,早已拂袖离去,眼见大颗大颗的雨点落下来。

李承允生怕柳文朝染了寒,毕竟这是在寒冬腊月。他急急上前去想把柳文朝抱进长廊下躲雨。可醉酒的柳文朝实在幼稚的很,非要在这个时候耍性子:亲我。柳文朝命令道。就连耍性子都带着命令的口吻,天下也就他柳文朝独一份敢这般命令楚王。

李承允刚亲上他的嘴唇,柳文朝就像渴了一百年刚喝到水那样迫切地撬开李承允的嘴,紧接着他的舌头就滑了进去。

李承允受宠若惊,这还是柳文朝第一次这么主动索吻,李承允自是热烈地回应着,极尽缠绵地给与他更多,两人忘我地在这寒冬腊月的大雨下深吻,完全不知今夕何夕。

他们吻了多久,唐维桢就看了多久,心也跟这冰雨一样逐渐凉了下去,隔着一层雨幕唐维桢都能感觉到二人的相濡以沫。

他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尽管掌心早已血肉模糊,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忽地感觉胃部一阵痉挛,他抚摸上自己的胃,中午喝的酒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他吐了,却不是因为醉了。

他再也无法承受这猛烈的打击,死死捂着腹部,生怕下一刻他会把整个胃给吐出来。

给柳文朝送伞的陈少卿见唐维桢捂着腹部,脸色煞白,有些担心,问道:喻之,你怎么了,是不是酒喝多了不舒服。

陈少卿的话注定像雨点一样落进泥地里,消失不见。唐维桢失魂落魄地从他身边匆忙走过,像被人抽了三魂六魄,眼都没抬,就大步冲进了雨里。连陈少卿在后面撑着伞一瘸一拐追他喊他,他也没听见。

他的心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与这雨水融为一体。

为什么?他李承允有什么好?唐维桢在心里问了无数遍,论陪伴,他才是陪伴在柳文朝身边最久的那一个,论长相,他也不差,若论地位,李承允虽说是王爷,以后可能是太子,皇上,但是这些都未成定数,说不定还会惹来杀身之祸,就算当了皇上少不得开三宫六院。就这样一个人柳文朝为什么会喜欢他。

唐维桢坐在轿子里,全身湿漉漉的,像被淋湿了的猫,独自舔舐着身上的毛发。他从未觉得有一天自己可以如此孤独,就算是吏部尚书又如何,就算给他皇位他也不稀罕,他放在心里珍重的那个人,稀罕了半辈子的那个人不喜欢他,他的心脏被一双无形的手揪得生疼,他很冷。

抬手摸了摸冰凉的脸颊,这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唐维桢一连请了数天假,期间,柳文朝来过几次,都被他拒之门外,直到唐亦清看不下去了,命人放柳文朝进来。

事情回到休沐那天,柳文朝和李承允在大雨中接吻,陈少卿到来时,他们已经回到了长廊下,正准备回去换衣衫时,陈少卿匆忙走过来说:唐维桢走了你们知道吗?

柳文朝被大雨淋了这么久早就清醒了,他很快反应过来,忙不迭问道:你是在这条长廊下碰见他的?

陈少卿点点头,又见二人身上都在不停滴水,其中的原由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但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雨伞递给了柳文朝,让他尽快回去换衣衫。于公,他只是柳文朝的管家,于私,他于柳文朝和唐维桢之间只是个多余的人,虽然这只是陈少卿的想法。

第41章 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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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朝直到走进房门时,他都没想好应该怎么和唐维桢解释,平时从容不迫,脸上永远风轻云淡的首辅柳文朝在这一刻竟像个做错事的少年一样怀揣不安:喻之,你~你都看到了?

唐维桢没有理会他,躺在床榻上的唐维桢面容憔悴,脸上毫无半点血色,像是从地狱里刚爬上来的鬼。他扭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柳文朝,披散的头发就落在他的脸侧,挡住了他眸子中的某些情绪。

唐亦清不明就理的看着不说话的二人,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前几天,唐维桢被府中的几个仆人抬着进府,唐亦清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早上出去还好好的,怎么下午回来就成了这幅模样。

郎中走后没多久,唐维桢就转醒过来,见到床边的唐亦清,他第一句话就说:不要让柳文朝进来,你也不准去问他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唐亦清自是百般不情愿,缠着唐维桢问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一开始唐维桢还能好言相劝,叫她不要管。

可顶不住唐亦清一直在耳边唠叨,这让唐维桢想起柳文朝和李承允不顾大雨在雨中接吻的画面,他顿时觉得遍体生寒,四肢仿佛被毒蛇缠住一样。

他对这个一向疼爱的妹妹发了平生最大的一次怒火:如果你还当我是哥哥,你就不要再问了,记住我说的话,如果柳文朝来府,无论如何都不要让他进来。

唐亦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是哥哥唐维桢第一次用这种凶狠的语气和她说话,说出来的话还如此伤人,她只能默默流着眼泪,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唐亦清见他们二人不说话,怕是他们碍于自己在场,不方便让她听到,和二人打了声招呼便悄然退了出去。

唐亦清走后,柳文朝把手贴在唐维桢的额头上,微微蹙眉:这么烫,你喝过药了吗?

唐维桢任凭柳文朝动作,也不抗拒也不说话。

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唐维桢回话,柳文朝长叹一口气,说:对不起,喻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唐维桢暗淡的眸子终于有了点光彩,他缓缓转过头瞧了瞧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柳文朝也憔悴了些,他浮肿的眼睛和眼底清晰可见的乌青昭然暗示着他也没休息好,唐维桢自私地想,他是不是也会伤心,是不是也会对我有友谊之外的感情,哪怕一丝半点。

想到这,他抬起苍白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柳文朝的脸,说:你没休息好?

柳文朝明显僵硬了一下,但见唐维桢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了,他把唐维桢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放进被褥,说:你的手很凉,里面暖和一点。

唐维桢牵强一笑,被子里的手紧紧拽住身上的中衣,闭眼说道:你和楚王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他特意用了搞这个字来形容他们的关系。

柳文朝不是不清楚唐维桢的用意,但他什么都没说,毕竟是自己一直瞒着他,当初让唐亦清许配给李承允的人是他,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他想了想说:仔细算来的话,是画舫宴那时。

挺久了,唐维桢说:他一直住在南苑?

住了一段时间。

唐维桢犹豫片刻,问:你们,你们睡了?其实不用问,他也已经猜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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