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朝轻笑:那像你这样的便是人中龙凤。
就在二人打闹嬉笑中,陈学良走了过来,讥笑道:二位这打打闹闹成何体统,皇上眼皮底下也不避嫌,不怪别人说二位有断袖之嫌。
柳文朝却不恼,只轻笑道:别人怎么说,我听不见也管不着。
陈学良看向唐维桢道:唐大人还真是下了血本,血亲妹妹都拿来做棋子,别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
唐维桢:感谢陈大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柳文朝接过去了这就不劳陈大人操心了,你还是多操心自己的闺女吧!如果嫁不出去了,不妨考虑一下我。说完拉起唐维桢便走了。
待陈学良反应过来之时,看向二人的背影骂道:岂有此理。
第3章 往事
忽匆匆,宫后苑角落里的桂花已经压垮了枝头,落在红墙上的倒影随着微风轻晃。
一个月后,李承允一行人便到了京都,此时正站在惠明帝寝宫前等候通传的人,大约过了半炷香,一个身姿摇曳的身影向前走来,到了跟前一看,应锌瘦小的身子衣着一丝不苟地太监服,腰身自然而然微弯着,面带微笑细声细气地说道:楚王请随奴才进来吧。
内室光线昏暗,焚了很重的安神香,李承允看见惠明帝和衣坐在床榻上,和三年前比起来似乎衰老了许多,他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稍等了半刻,才传来低缓的声音:起来吧!
惠明帝看向一旁的椅子,道:坐吧!他牵过李承允的手,道:和三年前比起来你似乎健壮了不少,也更英俊潇洒了,看来昌平是个好地方
李承允道:您给儿臣选的昌平是富庶繁华之地,景色秀丽,儿臣很喜欢。
惠明帝慈祥笑道当初给你取字佑宁,是希望你做个闲散王爷,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如今你也要成婚了,朕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承允看着这个年近半百的老人,他既是华国的皇帝也是自己的父皇,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联想到自己将来要做的事情,他难免有些惆怅。他想趁这个时候陪父皇多说点话,他稍微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身子。
惠明帝深深地看了李承允一眼,嘴角有丝狡猾的笑意,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的表情,谁也没有察觉到,接着他继续说道:朕老了,身子也一年不如一年,你皇兄也不争气,朝中许多大臣对他不满意,想另立太子,这事你怎么看?
李承允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前一时刻还是父慈子孝,下一瞬便成夺命弯刀。
李承允若是顺着他的意思回答另立太子,那么惠明帝便会觉得李承允是想回来挣太子位,这门亲事就会变成丧事。
于是李承允便道:父皇,儿臣不能干预朝政之事。
惠明帝拍了拍李承允的肩膀,笑道:好几年没见你了,一时高兴,就忘乎所以了。随后,惠明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要以为皇帝高高在上,仿佛拥有世上一切至高无上的权利,只有当你真正坐上这把龙椅,你才会发现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万般无奈!
李承允从容说道:谨遵父皇教导,儿臣铭记于心。
一番试探结束后,惠明帝又恢复了刚才的慈祥,伸了个懒腰,道:去看看你母妃吧!
李承允起身告退,又去看了兰贵妃,从宫中出来后已是申时。他来到一家成衣铺,换了身服饰便走进了他曾经最熟悉的东芯街,穿过这条街道右转便是柳文朝的府邸。
自从十四岁那年那天在大雪纷飞的宫后苑见过柳文朝,他便派慕宇去打听,待得知柳文朝是翰林院侍读后,李承允便去求惠明帝把他安排给自己一个人授课。年仅二十一岁的柳文朝便云里雾里地做起了李承允的侍读。
柳文朝升得很快,从翰林院侍读到国子监司业再到礼部左侍郎兼任翰林院学士,再由前任首辅徐寿辉引荐入阁,从礼部左侍郎兼任东阁大学士,无论柳文朝升到何位置,李承允依然叫他先生,从未变过。再后来李承允去了昌平,柳文朝便升到了顶点首辅。
那时李承允十八,对男女情爱一事,已明了,夜晚他睡不着觉便会偷偷溜出宫来,爬上柳文朝府邸的屋顶偷看,他发现柳文朝有写字的习惯,也难怪他的字连惠明帝都赞不绝口。
还有一次,他在屋顶偷看到满室春光的一幕,柳文朝在沐浴,李承允目不转睛地看着柳文朝褪去外衣,室内只点了一盏煤油灯,透过昏黄的光线,李承允朦朦胧胧地瞧见柳文朝浑圆饱满的臀部,接着他又开始脱里衣,皮肤如璞玉,看着顶瘦的一个人却有着紧致匀称的肌肉,待里衣完全褪下时,他发现柳文朝后腰处有两个腰窝,这腰窝像是万丈深渊,有无穷的吸引力,引人无限遐想,李承允自然而然的起了反应。他顶着尴尬,不敢继续看下去。
走着走着,便到了柳府,李承允敲响了大门,门童打开门问道:你是?
李承允笑道:我是柳大人的学生。
门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稍等。
待门童向管说起门口之人,文叔赶紧匆匆忙忙地出去迎接,李承允看见文叔后,笑着说道:先生可在?
文叔恭敬道:大人在书房,王爷请随我来。
柳文朝端坐在椅子上,看见李承允后,站起笑道:楚王如今真是越发英俊潇洒了。
李承允并不答话,只是笑吟吟地看向柳文朝。
柳文朝有些尴尬,问道:楚王你一直瞧着我做甚?
李承允走到柳文朝身旁,笑道:你脸上沾了点墨,我替先生抹掉。李承允伸出拇指在柳文朝脸上轻抹了几下,又趁机在他唇上来回摩擦:唇上也有,先生可真粗心。做完这一系列后,李承允返回椅子上坐下。
柳文朝摸了摸自己唇,看向李承允,竟生出一种被人调戏了的感觉,但是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从容地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才说道:找我何事?
李承允靠在椅子上,一副懒散的模样,说道:想念先生,所以就来了。说话的语气很随意,让人瞧不出真假。
柳文朝:
李承允打量着四周,书房里的布置和三年前基本一致,唯一不同的便是多了一把琴,李承允走过去饶有兴趣拨动了一根铉,问道:先生何时添的这把琴?我有幸能听一曲?
柳文朝望了眼窗外,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楚王先回去吧,改日得空弹与你听。
李承允置若罔闻,转身走近柳文朝:先生帮我安排的婚事我很满意,不如我也替先生安排一出吧!
柳文朝后退一步,道:楚王的好意我心领了。
李承允又往前一步,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先生三十了吧!既不娶妻,也不纳妾,莫非心里有人了?
柳文朝退一步跌落在椅子上:朝事繁忙,无暇顾及。
李承允俯下上身,两手把他禁锢在椅子上,勾唇一笑:三年前有人在太极殿偷偷吻了我,嗯,是谁呢?先生你可知道?
柳文朝脸微红,呼吸紊乱道:不知。
李承允又凑近了些,笑得更深了:看来有人做了登徒浪子却不敢承认。
柳文朝撇开了脸,假装镇定说道:你说的那个登徒浪子就是我,你又当如何?
不如何。李承允捏过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道:这叫礼尚往来。说完朝门口走去,背对着他挥手:走了。
柳文朝摸了摸唇,有些茫然。
待李承允消失在书房后,柳文朝定了定心神,回忆起尘封已久的往事。
李承允十八岁时说喜欢他,他心里既惊讶又开心,开心过后考虑到种种,两个注定无法在一起的人,即使两情相悦便也是孽缘,他最后咬了咬牙拒绝了李承允,给予了他一鞭子的回应。
两年后,李承允满二十行及冠礼,也意味着他要离开京都去往自己的封地,此行一去,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柳文朝不舍,纠结良久,终是败给了欲望,行冠礼前一天趁着李承允歇息时,偷偷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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