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如今住在国师殿,第一个反应自然是将家人接到自己身边。
她住在国师殿是奉旨为太女治伤,收留两个慕名而来的“患者”还勉强说得过去,把与自己一道来燕国的“同乡”也接来住进去,怎么看都有点奇怪的样子。
“我今晚得好好想想。”顾娇心道。
顾娇从急救包里拿出碘伏与金疮药,为南师娘、鲁师父细细清理了伤口。
“让你别冲过来!”南师娘瞪他。
——和马王打架练出来的。
“你有没有受伤啊?”南师娘问。
南师娘长呼一口气,几个孩子没事就好。
鲁师父问道:“对了,娇娇,大半夜的你怎么出城了?”
我滴个乖乖,连国师殿令牌都弄到手了,这丫头在内城混得不错啊。
趁着这个机会,顾娇将最近发生的事与南师娘、鲁师父说了,恰巧顾小顺与顾琰也换完衣裳过来,一并听了顾娇口中一连串的重磅消息。
但惊讶的点全都一样。
顾长卿受了伤?
相较之下,太子与韩贵妃落马虽也令人惊诧,却没获得太多关注度。
“……事情就是这样。”顾娇一句话做完做完总结。
盛都这个池子里的水已经搅浑了,形势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方,十大世家看似铁板一块,实则各藏私心。
“南宫家最近似乎没什么动静了。”南师娘若有所思地说。
又因未成功,一下子成了全场笑柄。
手握四十万兵权的南宫家成了如今的香饽饽,只等韩家一倒下,南宫家便跻身十大世家的行列。
“时辰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去歇息。”南师娘及时制止了这场谈话,否则非得说到天亮去。
三个孩子回了各自的厢房。
顾娇刚躺下没多久,顾琰便过来了。
然后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搂住顾娇的腰肢,下巴轻轻地搁在她肩头,呼吸着令他感到心安的气息。
他带着一丝哀求说:“别生我气了,好吗?我以后不这样了。”
这世上太多太多的情绪,我都感知不了,只有通过你,我才能跨过那个非黑即白的地带。
“嗯,感觉到了,脉搏跳动很快。”
谁让你掐我脉了?
——做正常人真好,能做一次保护家人的哥哥真好,还有我怎么那么能跑,唔哈哈!我可真是个牛气冲天的琰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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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灰蒙蒙的,一片鱼肚白似乎即将翻涌而出。
她懵了一会儿才记起来顾琰离开时似乎往她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她那会儿有些迷糊了,也没太在意,便随手放在了枕边。
顾琰走后,顾小顺似乎也过来了。
“机关匣么?”顾娇拿在手里看了看。
“一看就是鲁师父的手艺。”
顾娇差不多明白了这两个机关匣的重要性,她穿戴整齐,洗漱完毕,轻手轻脚地去了隔壁。
顾琰的睡相非常好,能一整晚一动不动。
顾娇将机关匣放回了二人的衣袋。
她是去解决住处问题的。
小净空今天没课,早早地起来去院子里盘树了。
昨夜顾娇出去救人的事,只有他与国师知道。
“就住进内城来吧。”萧珩说,“反正已经被韩家人盯上了,内城外城对韩家人来说没区别,韩家人应该也不会料到我们有胆子把人接到内城来。”
萧珩道:“我这几日都在找宅子,保人昨日说有一处小院很符合我的需求,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二人带上小小喇叭精,一道坐上了外出的马车。
保人在前带路。
萧珩也小声答道:“姑爷爷给做了假路引,忽悠一个保人够了。”
小净空牵着两个大人,一蹦一跳,特别开心!
这是在一条相对幽静的老街上,大多数住户都搬走了,地段看上去老旧了些,可宅子里的陈设是新的,采光通风都极好。
既然顾琰与南师娘他们都能被追杀,那与“萧六郎”有关的沧澜女子书院的“顾娇”想必很快也会成为韩家人的目标。
“喜欢吗?”顾娇问小净空。
顾娇眨眨眼,点头:“是我选的,我让……龙一选的。”
萧珩嘴角一抽。
他们人多,这座小院看着大,可居住的屋子却只有三间。
主人道:“有两间屋子我要拿来做库房的,得放一些东西进来。”
保人捏了把冷汗,对萧珩说道:“那,龙公子,我带你们去别处看看吧。”
小净空拉了拉顾娇的手:“六郎,我们一定要租这条街上的宅子吗?”
小净空:“哦,那要是有更近的呢?”
他话音都还没落,就见小净空默默地从荷包里掏出一张房契。
萧珩牙疼:“你有房契不早说?”
保人这会儿找了一处阴凉的大树下仔细核对房契的真假去了,没听见他们的谈话。
小净空冤枉极了,摊手说道:“娇娇、娇娇那会儿要找的是外城的宅子,我又没有外城的!”
土豪说——你说随便借个夏利,我又没有夏利,我只有法拉利!
萧珩的牙更疼了。
他上辈子是欠了小和尚多少债?
萧珩虎躯一震。
一大一小斗智斗勇之际,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在顾娇三人的身边停下。
紧接着,车窗被掀开,景二爷的脑袋探了出来:“咦?庆儿,六郎,你们怎么在这里?唔,这唔,这个小鬼头是谁?”
“啊,记起来了,你是那个那个……”顾娇在黑风骑统帅选拔够厚昏迷的三日里,景二爷陪着安国公来国师殿探望顾娇,碰到过小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