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她一瞬间的猜测,她没有证据证明就是那股势力所为。
牵连的后果,从小了说会让顾琰受到伤害,但这应当不在对方在意的范围之内;从大了说,则是会在明面上加剧元帅府与定安侯府的矛盾。
京城的局势一直都很错综复杂,可最近似乎变得越发越复杂。
“顾琰……没事吧?”顾承风问。
br /> 顾娇顿了顿,道:“没有,就是受了点惊吓。”
反正他是不信她是那个流落民间的小傻子的。
“那里?哪里?”顾承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只看到一片浩瀚星海。
这种话她没对任何人说过,没人会信,也没人会懂。
顾承风就道:“那你是怎么来的?”
她不止一次思考过这个问题,她的到来,究竟是神学还是科学?是灵魂穿越,还是那个来自高级文明的小药箱撕裂了时空,带着她的脑电波来到了这里?
顾承风一下子不知如何接话了。
“你呢?”顾娇望着漫天星空,悠悠开口。
顾娇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为什么要做小毛贼?”
小毛贼小毛贼的,多难听啊!
顾承风:“……”
他抓了一块瓦片,往水面奋力一扔,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直接漂了九下。
“我是老二。”他说,也抬头仰望星空,“上头有个厉害的哥哥,从小被寄予厚望,而我,只用随便玩玩就好,反正大了不愁吃穿,将来分到手的家业一辈子也花不完。”
“这有什么不好?”顾娇道。
可他就是不甘心啊。
可他和哥哥同时做错事,祖父罚的永远都是哥哥,仿佛他怎样都无伤大雅。
“你能明白那种别人对你永远没有期待的心情吗?我活得像个废物……”
然而他转头,却发现本该躺在身边做听众的小丫头不见了!
“好渴。”她找出了一个水囊,拔掉瓶塞,咕噜咕噜喝了两口,“哎呀,怎么是酒?”
思绪刚转过,顾娇两眼一翻,砰的一声醉倒了!
月黑风高。
顾承风是有轻功的人,可也不能背着一个人走几十里地啊,再强悍的轻功也扛不住好么?
唰!
顾承风的耳朵都被抓变形了:啊啊啊!这是个什么小蛇精病啊!来个人把她带走吧!
一贯注重形象的顾承风,连面具都要做得又美又骚气的飞霜,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顾承风在医馆住了许久,萧六郎认识他,知道他是侯府二公子,顾娇的亲哥哥。
“你们喝酒了?”他问。
萧六郎看了趴在顾承风背上的顾娇一眼,伸出双臂道:“给我吧。”
萧六郎嘴角一抽,面无表情道:“我的手没瘸。”
顾承风犹豫一下,还是把顾娇给了萧六郎。
顾承风到底是好奇他会不会把人摔下来,一直盯着萧六郎进屋,跨过门槛的一刹那,顾娇忽然抱住萧六郎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他是为什么等在这里看的?找虐啊不是!
顾娇盘腿坐在床铺上,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特别乖地说:“知道!”
萧六郎有些受不住,胸口都在发胀,他深吸一口气,低沉着嗓音问她:“那我是谁?”
萧六郎:“相公是谁?”
说完,她就像个瓷娃娃一样,大字一摊,倒在床铺上睡着了。
他站起身,打算离开的一霎,顾娇忽然抓住了他的袖子,将他迷迷糊糊地一拽,他朝她倒了下去。
她的脸近在咫尺,梨花酿的气息悉数在他鼻尖萦绕。
他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亲谁?”
“谁亲娇娇?”
萧六郎再次深吸一口气,抬手覆上她就要睁开的眼眸,俯下身,就快与她唇瓣相碰时,他顿了顿,微一偏头,一枚温柔的亲吻落在了她的唇角。
唐明的胳膊被顾长卿砍断的事在京城不胫而走,不过唐明夜里受的那场凌虐却并未传出具体动静,只道是府上来了刺客,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官府的通缉令。
这就查不出来了。
没人怀疑到顾娇的头上,当然,唐明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也没请顾娇去元帅府为唐明医治。
唐岳山像是自己被人要走了半条命似的,一晚上的功夫,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明儿你放心,我一定找出凶手,为你报仇雪恨!”
进入军营后,他直奔刑房。
他这会儿在气头上,怒火湮灭了他的理智,忘了顾长卿的身形其实与刺客不大像。
他踹开刑房的大门,怒不可遏地抓住顾长卿的衣襟,将他从草席上抓了起来:“是不是你?昨晚是不是你?”
唐岳山咬牙切齿道:“别给本帅装蒜!昨晚就是你闯入元帅府,偷袭了明儿!你要了他一条胳膊还不够……你还要将他伤成那样……顾长卿,你好狠毒!”
顾长卿与唐岳山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大仇恨,顾家军的遭遇是彼此阵营不同引起的,与是不是唐岳山关联不大,落在别人手中的顾家军也未必就能好过。
既如此,就没必要故作客气。
“唐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他是个连早朝都不去的人,却为了顾长卿起个大早,真是困死他了。
唐岳山双目如炬地看向宣平侯:“萧戟,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美人打呵欠也赏心悦目。
唐岳山:“……”
宣平侯沉默,似乎在认真思考唐岳山的话。
他嗯了一声,点点头,冲常璟勾了勾手指。
宣平侯责备地蹙了蹙眉,啧了常璟一声,不以为意地对常璟道:“怎么能动不动就和人打架呢?跟谁学的?本侯平日里是那么教你的吗?”
唐岳山讥讽道:“呵,你诡计多端,谁要和你赌?”
唐岳山冷声道:“少对本帅用激将法!”
唐岳山一愣。
这个诱惑就大了。
可若是宣平侯不再是宣平侯,那还会有资格与他唐岳山比肩吗?
唐岳山大拳一松,放开了顾长卿:“好,你想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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