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小姐迟疑了一瞬,道:可是定邦说,成儿他来教导就可,反正他如今也没事做。
孙夫人却并不信任女婿,咬牙道:他那点本事,如何教导的了我的外孙,你父亲请的先生都是二甲出身,比他强得多。
孙大小姐见母亲这样说,虽然心里也有心为自家夫君辩驳,但是想着与娘家亲近到底也不是什么坏事,便点头应了:好,我回去就和定邦商议。
孙夫人叹了口气,看着这个闺女,心里越发操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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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计谋
孙夫人母女在后宅里叙话, 此时孙知府和女婿罗定邦也没闲着。
孙知府端起茶碗喝了口茶,这才缓缓道:这几日家里可都还好?
罗定邦叹了口气,语气悲伤道:母亲离世, 小婿悲痛难抑,如今也不过是勉强度日罢了。
孙知府却只是淡淡一笑:你心里难受我当然明白,只是这日子到底还是要过的,哪怕是你母亲,也不愿意看你如此哀恸太过的。
罗定邦点了点头:多谢岳父大人宽慰。
说完了这些闲话,孙知府这才提起了正事,笑着道:除了这些, 你可还有别的话与我说?
罗定邦迟疑了一下, 看了一眼孙知府,见他面含微笑,神色淡定, 心中隐约起了一丝疑虑,想了想, 到底不敢隐瞒, 急忙道:的确有件事要和岳父大人禀报, 是有关于徐家的事情。
说完他也不等孙知府发问,就将自己筹谋的一系列事情告诉了孙知府。
原来那个找人勾引石榴的不是旁人,正是罗定邦!
而孙知府听了这话竟也不惊讶,等他说完, 笑着点了点头:很好, 你还算聪明, 知道现在不该瞒我, 我问你, 你做此事, 目的是什么?
罗定邦迟疑了一下,终于道:小婿知道岳父大人心中对徐中行心存疑虑,便想借着这个机会,能帮上岳父大人的忙,本想着等查探出消息之后,再给您回禀,让您高兴高兴,只是没想到行事不谨,让您见笑了。
孙知府却笑着摇了摇头:定邦,你有这个心很好,可是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此等手段,用来对付徐中行还是太稚嫩了,幸好这回我早早知道,帮你清了首尾,否则,只怕早就让徐中行察觉到了。
罗定邦一听这话,面上立刻露出感激神色,起身对着孙知府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岳父大人看顾。
孙知府面上依旧含笑,点了点头:好好好,你坐吧,关于这件事,我也要和你仔细说说才是。
这边翁婿两个谈的正起劲,那边徐家家里,也在议论这件事。
徐中行坐在书房,听着底下福安的禀报,神情淡定。
你是说,那背后之人或许是孙家的女婿罗定邦?
福安点了点头:前儿底下的人跟着王婆子,看着她见了一个人,和那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又跟着那人去了一处宅院,后来找人打听,才知道那是罗定邦私底下置的私宅,因此小的猜测,王婆子背后的人,应该就是罗定邦。
徐中行听了点了点头:你做的不错。
福安听了这话面上顿时露出喜色来,老爷以往从不爱夸人,今儿能说出这话,可见自己这次的差事的确办的不差。
福安一时间心气更盛了,又道:而且小的还发现,这几日王婆子很少出去了,之前那宅子仿佛也改名换姓,好似是有人在清理这里头的首尾。
徐中行沉吟了片刻,瞬间也明白了这里头的猫腻,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既是如此,家里的动静更是要盯住了。
福安立刻应下。
老爷可还有别的吩咐?福安恭敬问了一句。
徐中行顿了顿道:去后头给太太说一声吧,她这几日也牵挂着这件事。
是。福安恭声应下,这才退了出去。
而徐中行站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那封信,陷入沉思,如今盐政的事儿还没理出个眉目,孙知府又心怀叵测,他现在的处境,着实不能算得上好,还是得尽早找出一个突破口,破开如今这局面才行。
想到这儿,徐中行提起笔迅速写了一封信,然后亲手封好,将外头的平安叫了进来。
蒋明菀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之后,也很惊讶,没想到竟然会是孙大小姐的女婿。
可是他这么做又图什么呢?
为了讨好岳父?
也不无可能。
蒋明菀轻笑一声,还是读书人呢,心里竟也就这点子蝇营狗苟。
行了,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若是有事,继续回禀。
福安应了声是,这才退了出去。
等福安离开,玉兰忍不住道:太太何必还由着她如此呢,若是露出一点夫人跟前的消息,她便是万死也难赎罪。
蒋明菀却是一笑:石榴不是蠢货,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套话,而且她知道我的事儿也没多少,便是说出去也无妨,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反过来利用一下这件事。
玉兰一听这话,面上顿时若有所思,许久才道:太太的意思是,找机会透露些假消息出去?
蒋明菀笑着点头:孺子可教也,正是这个想法。
玉兰一听也乐了,笑着道:太太这个法子好,那需要奴婢做什么,太太只管说!
蒋明菀点了点头:放心吧,你到时只怕是要派上大用场的。
此时被众人所关注的石榴,却并不像旁人想的那样一无所觉,她渐渐的也察觉出,这位公子对她,可能是另有所图。
且不说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引诱她说徐家家里的事儿,就说他们俩之间的身份差距,在一开始的热情消散之后,石榴也终于恢复了一点冷静。
一个大家贵公子,若是想要找个妾室,用得着拜托王婆子来寻吗?
虽然按着那个公子的话来说,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却被王婆子记到了心上,没成想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可是石榴心里却依旧存有疑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太好了,好的让她感觉不真实。
石榴稍稍压制了一下心里的不安,继续做着手里的针线。
正在这时,王婆子突然进来了,她面上满脸的笑:哎呦,我的好姑娘,怎么还在做活呢,不是说好了明儿出去再见杜公子一面吗?
石榴勉强一笑,转过脸去,淡淡道:还是算了吧,我这几日估摸着,总觉得齐大非偶,杜公子那样的人物,如何是我这样一个丫鬟高攀的上的。
王婆子一听这话,眸光一转,心说这人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了,可是再一看被她捏的死劲的绣花绷子,她心中又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