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原因,都是男人,一想救明白的啦。
果然那是个善妒娇气不容人的主啊,兄弟,我早就想说你了。唐七窍说:金屋藏娇是可以,宠也可以,但你这样很容易被人骑在头上啊!人就是这样,你越让步,对方越会恃宠而骄,你一定不能做耙耳朵啊!
商应秋听到中间那四个字,眉头蹙了蹙,忍下一丝波澜。
郁衍:!
他平日是给商应秋带了不少好东西,吃的用的穿的全都有,一般给了就给了,也从不会强调来路多难多贵。
当然,商应秋常会提醒他东西已经够了,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
郁衍也知道对方用不上,但每次,他都会用那些是弟子剩下的,不穿也是浪费来的说辞来搪塞。
心里像有个缺口,需要不断给予出去,才能稍微填补住。
想对一个人好而已,这份心情郁衍觉得本身就很坦荡。
之所以偷偷摸摸
对,他只是不想被人当做砝码施压而已,动人心者莫过于情,情动之后心动,心动之后理顺,刘备去世前不也对诸葛说君可取之,比起来自己只送了些身外物,有何可心虚的?
郁衍强拢心神,特意不去回应那道视线。
跟了我的人,我自会给他最好,你说的那些都是俗物而已,用得着大惊小怪?老唐,话说回来,你不是面子很大,蜀地各门各寨都卖你三分薄面么?
他强扯开话题。唐七窍抓了把脑瓜,说就你惹得这事,别说三分,十分面子都扛不住啊,那神鸟稀少,古桐族笃信巫卜,尤其鸟卜,别说国家大事婚丧嫁娶了,之前跟我们做买卖好几次失约,也是说卦象不好不利出行,可想她们对鸟有多倚重。
他想了想,说事到如今,还有个办法。
要不你再弄个人皮面具,哥哥我吃亏点,替你去从吧,古有花木兰从军,今有我唐七窍带你拜堂,恩怨情仇,就用我这清白身去做了断吧!
正奉命带几人去见主人的阿布推开门:??
怎么,这人不是来帮忙的吗,怎么自己先打起来了?
这些外族人可真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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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奇怪,只是狡猾而已。
唐七窍出的主意虽是一坨馊屎,但也不是完全没用,若用替身来顶两天,郁衍就能偷梁换柱出去。
主意是商应秋出的,在他看过的县志里曾有一则不起眼的故事,说是多年前,一个樵夫小伙错拒绝入赘,打斗间错杀了古桐族人,小伙在躲上圣雪山避难中无意中发现了凤鸟巢,因成功带回来神鸟而被赦免罪过。
郁衍思前想后,在杀出血路与不动干戈之间斟酌了下,勉强点头。
阿布得知他们要妥协,开心得不得了,当即撤走了一半守卫,挪去准备三日后的婚宴庆典。
那边,唐七窍让弟子带来易容工具,两人迅速换完面貌,再调换衣物。唐七窍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十分惴惴不安,说只有八成像,夜里看不出什么蹊跷,但边沿还不如你弟子用的那张服帖。
唐家人骨子里对手工艺品充满了热爱,唐七窍很好奇盟主面具是如何做得如此天衣无缝,很想上手对比下,谁知一旁郁衍冷冷说。
你就掀吧,一张五千金造价,坏了回头赔我啊。
唐七窍立刻撒手,痛心疾首:赔赔赔!刚刚谁说都是俗物,不值一提的啊?老子冰清玉洁的身子都拿来帮你,你连区区五千金都不舍!那族长是胖是瘦是丑是美都不晓得,万一真对哥哥我心怀不轨,强上弓怎么办,我不管,三日之内,你必须回来!不回大家散伙!
郁衍心想废话,你以为把干儿子压在这儿他很放心吗?
郁衍正好衣衫,撩门帘出去那下,又不放心地回头多瞧了一眼,确定自己叮嘱的事宜里再无可补充的地方,才转头走出竹屋,在唐门弟子簇拥下离开寨子。
圣山在古桐西北方,看着近在天边触手可及,但真骑马到山下也花了大半日的时间。
抵达山脚后郁衍换上轻便的衣物,备好干粮水囊,在当地牧民带领下上山。
领路的小伙带到一块石碑前便不敢再上,说在上是凤神住的地方,凡人前往非死即伤。
郁衍如今很诚恳的信着观音大士弥勒佛,还让弟子在镇上请了尊开过光的佛像,酸果腊肉供奉着,拜过了山头,如今底气十足,并不觉一个连庙宇都没有的神有多大能耐。
多谢了小伙好意,郁衍一个人攀行而上,今天的天蓝得刺目,没有一丝云,一路也不见有动物或人的白骨,看不出有危险的地方,只是过了碑界后,天边时而响起几声穿透云霄的鸟鸣,声如海浪,一波波的回荡在各个峰谷间。
声浪逼近,郁衍被震得耳膜嗡响,他侧躲到岩石边,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的巨大身影遮天蔽日般从半空掠下。
山坳湖泊边,凤鸟收拢起羽翅。
几只鸭子大山;与。彡;夕小的幼鸟扑哧着翅膀,跌跌撞撞的从凤鸟背上跃下,排成一线往湖中而去。
郁衍思忖,以凤鸟一嘴能钉穿牦牛的力道,古桐族以前能诱走雏鸟肯定是用来旁门左道,现在凤鸟对幼崽看管得极为仔细,崽子在池内游着,凤鸟则警惕的守在岸边,看得密不透风,而且凤鸟对人类的气味似乎敏锐得很,几次引颈探来。
郁衍屏住气,一点点挪着位,逐渐逼近湖边。
不巧的是,山坳里起雾了,蒙蒙的白雾流泻进凹地。
郁衍本想等雾散再出手,但等啊等,也不知为何,周围一点风不来,那雾越老越浓稠,模糊了远方山峰轮廓,别说湖中情况,五步之外模糊一片,哪里还分辨得出幼鸟在哪。
郁衍正准备换个方位,忽然手腕一凉,一只手悄无声息的从雾气里伸了出来,扣住他的手腕。
等等,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守在唐叔叔那儿么?
此时商应秋已来到他面前,郁衍来不及细问,拉着人往地上一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低声问是不是那边暴露了。
商应秋说不是,他只是担心干爹。
郁衍本应守住立场,对这种擅作主张进行严厉批评,但他一看商应秋来得风尘仆仆,脸颊与耳尖上都冻出一层干燥的薄红,心里那点本来就很言不由衷的苛责就更说不出了。
沉不住气只是因为关心则乱,等以后收拢麾下后再调教也来得及,自己年纪大经验多,多担待着点就是了,何必现在泼小孩的冷水呢。
但立场还是要的,郁衍一边厉色警告下不为例,一边运起内力,捂热掌心往青年耳上搓了搓。
商应秋本任他捂着,只是在两手要撤去时忽的发难,反手锢住郁衍手腕。
这招本是最基本的擒拿术,无奈一个没防备,一个速度太快,郁衍反应慢了半拍,一招之内已被反制在地。
商应秋欺身而上,双膝跪在郁衍腿间,半张脸陷在雾气里,一手直接把虚瘫在两侧双手举高压过头顶,另一只手也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干爹,我就想问您一个问题。
他伏下身,黑瞳幽深,完整的倒影出郁衍那张被惊怒交加占据的脸。
您一直让我做个正直的人,可之前我交给您的信,托您寄到京城方家,至少有十封,您没有寄出去吧。
为什么要骗我?说好的做我的榜样呢?
郁衍表情凝固,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这些话像对准箭靶箭一样,穿透雾气,非常清晰、准确的的射进郁衍耳朵里。
糟糕还是被发现了。
商应秋虽同他来了蜀中,但一直对武林盟的事耿耿于怀,觉得有责任回去做点什么。郁衍哪会如他愿,一边以伤势未愈为由日日拖延,一边苦口婆心的分析利弊,为此他常常动过怒,商应秋是你骂任你骂,他明月照大江,等郁衍说到口干舌燥时,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请干爹送去金陵。
郁衍无奈,只得去驿站转了一圈,左挑右拣,最后选了个坡脚的干瘦小老头,嘱咐人家慢慢送,花个十年八年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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