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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开始好奇我了。”许之湜声音很哑,眼眶有点红,眼睛却亮亮的。
沈泊原轻轻笑了笑,有点无奈,不过没有收回手,就着这个动作扯了扯许之湜的头发,说:“什么时候醒的?”
“你在厨房做东西那会儿我就醒了。”许之湜收回手,侧身把手压在脸颊旁,旁边碎发又散落下来,眼睛弯着,“所以你好奇我什么,允许你问一个问题。”
沈泊原看了看他,顿了一会儿才问:“耳洞什么时候打的?”
“今天早上。”许之湜嘴角又平了下来,“但是怕疼,所以就打了一边。”
“为什么打?”沈泊原问。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许之湜笑了笑,“作为交换,这个换我问你。”
沈泊原靠着他旁边的沙发,“那个时候过得太······麻木,就希望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许之湜愣了愣。
明明和王珂之前说的答案没什么太大区别,可不知道为什么从沈泊原嘴里说出来,许之湜就是觉得心里有些酸涩。
他打耳洞也不是心血来潮,也是觉得自己最近过得感觉像是双脚离地没了实感,在能够接受的疼痛范围内,让自己喘口气。
沈泊原又经历了什么?
“那现在呢?”许之湜忍不住问。
沈泊原偏头朝他笑了笑,没有应,撑着沙发坐了起来,“现在起来吃饭。”
许之湜突然有点懊悔自己刚刚非要一换一,轻轻呼出口气,撑着坐起来。沈泊原在他背后扶了一把,“你烧退下来了,吃了晚饭再睡吧。”
许之湜这会儿坐起来才感觉头特别晕特别涨,四肢还是酸,不过比起之前好了很多。
沈泊原把放凉的粥端给他,许之湜抿了几口,胃里有了些暖意,但喝下半碗之后,许之湜开始觉得自己有些情绪又在隐隐冒头了。
“吃不下了?胃疼?”沈泊原看他眉头又皱了起来,问道。
“不是,”许之湜摇了摇头,“就······缓缓。”
沈泊原站起身,走去了厨房。许之湜听见厨房里玻璃碰撞叮叮当当了一会儿,没多久,沈泊原端着碗走了过来。
许之湜盯着碗里晶莹透亮的黄桃,愣了一会儿,“这是什么?”
“倒在碗里的黄桃罐头啊,发个烧怎么智商没了。”沈泊原无奈地笑了笑,拿叉子叉在黄桃上,把碗递给他。
许之湜疑惑地抬起头,眼神似乎是在询问为什么吃这个。
“去超市买食材的时候正好看到,怕你发烧吃不下东西就买了。”沈泊原看许之湜一脸很傻的好奇宝宝样,又说:“哄小孩儿的,特别有用。”
见许之湜冲着黄桃盯了一会儿,沈泊原端着碗手都快酸了,催促道:“吃不吃了?”
许之湜张开了嘴。
沈泊原愣了愣,叹了口气,戳着黄桃递到许之湜嘴边。
这会是真成小孩儿了,吃东西还得人喂。
许之湜咬了一口,沈泊原感受到叉子被许之湜的牙齿咬住,皱了皱眉。
正想把碗递给许之湜,让他自己拿着,就见许之湜的眼泪啪嗒一下掉进了碗里。
“哎,糖水都要咸了。”沈泊原猝不及防,赶忙把碗放到茶几上。再一个转身,许之湜已经捂着脸,声音闷着在抽泣了。
许之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咬下黄桃,微凉的甜味漫在口腔里的时候,情绪一下子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老爸老妈的放手和支持,看到钱姐装着假肢的腿,还有邹昊无奈的离开,所有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争先恐后地涌过来。
', ' ')('那些积攒着的情绪像是一滴滴水,他总是觉得装水的容器很大,可以再容纳一点,再多一点,最后水溢出来了,容器一下子也碎掉了。
他止不住颤抖,鼻尖酸得脸部神经都在疼,他拼命忍着眼泪。
直到感受到沈泊原用手臂把他围了起来,手在他背上轻拍了两下,说:“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许之湜眼泪彻底决堤,他围着沈泊原的脖颈,抱住了他。
沈泊原半蹲在地上,把许之湜轻轻往他肩膀上带了带,让他有个着力点。
许之湜温热的泪水很快把衣服浸湿,他整个人后背不停地抖动,哭声闷在耳侧,听得让人心疼。
哭得最凶的时候,许之湜抱着的手围得紧了一点,声音含糊地混在抽泣里,好像说的是“为什么”。
沈泊原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从何安慰,只好轻轻拍着他的背。
很多事情他也想问为什么,偏偏会是那样,他也想不出答案。
那个曾经坚定地告诉他,不要害怕受伤,不要怕的人,现在却遍体鳞伤地坐在这,沈泊原轻拍他后背的时候都小心翼翼,怕一不留意就会碎掉。
不知道隔了多久,沈泊原麻过的腿已经没了知觉,许之湜的抽泣也已经渐渐停下,但始终没动一下。
“睡着了?”沈泊原轻轻动了下肩膀。
许之湜吸了下鼻子,过了一会儿才说:“没有。”
情绪缓下来之后,沈泊原感受到许之湜的呼吸喷薄在他的皮肤上,像是有羽毛在刮。他抬手扳了扳许之湜的肩,但许之湜用力地用手臂围着他,没有动。
沈泊原这下是反应过来了,“丢脸啊?”
许之湜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你先起来。”沈泊原觉得许之湜贴着的皮肤在发烫,“我不看你。”
许之湜顿了几秒才从沈泊原肩上起来,随后又从茶几上抽了张纸,一边擦脸一边擦沈泊原的衣服。
沈泊原本来别着的脸转了过来,然后就看见许之湜通红的眼眶和鼻尖,额发被汗淋湿,挂在冰蓝色的退烧贴上。
可怜兮兮的。
一点也不像大他两岁的人。
沈泊原没忍住轻轻提了下嘴角。
“你说不看的!”许之湜抬高了点声音。
“哎,我腿麻了,蹲这也没什么能看的。”沈泊原笑了笑。
许之湜瞪了他两秒,破罐子破摔,“算了,每次最狼狈的时候都被你看见。”
搬来这的第一天,没带钥匙的时候……许之湜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端起桌上没吃完的黄桃。
刚刚哭完一场,是真感觉有点饿了。
沈泊原还蹲在那,估计腿是真麻了。
许之湜看他摆烂似的下巴垫在沙发上,靠近一米九的人窝在那一动不动,腾手摸了摸沈泊原的头发。
沈泊原头发理得短,所以摸起来有些硬,许之湜觉得自己手掌好痒。
“也就你生病了,我才没和你计较。”沈泊原懒懒地说。
“那是因为你腿麻了。”许之湜愉快地咬了口脆脆甜甜的黄桃,想起之前沈泊原说的话,得寸进尺道:“沈泊原,我要加你微信。”
“什么逻辑?”沈泊原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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