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理解吗?听不懂就算了,”沈霖面无表情地看着颂景止,“听不懂的话就从门口让开,让我走。”
“沈霖……”颂末衡的指甲深深陷在肉里,掌心的刺痛传到心尖,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愤怒,也不像震惊,而是许多的不甘,“你是不是疯了?”
沈霖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头对上了颂景止的视线。
“沈霖哥,”颂景止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他直接从门上离开,走到沈霖旁边,坐了下去,“我们要怎么重新认识?从哪里开始?”
那双手重新盖在了沈霖的手背,他没有躲开,而是朝颂景止笑了笑,一张令人舒服的熟悉笑容。接着他低下头,似乎是在认真思考,没有察觉颂景止越靠越近的头。
接着一阵劲风吹来,沈霖的眼前横过一条手臂,拳头伸向了颂景止那边。
颂景止没有躲过去,拳头差一点就砸在了鼻梁上,他眼下那块皮肤开始泛红,沈霖推开了颂末衡的手,语气回归冰冷:“颂末衡,我说了,要打就滚出去打。”
为数不多的兴致被这一拳挥得烟消云散,沈霖再次起身,推开了面前的颂末衡,也推开了颂景止。
“我还得回去收拾东西,今天就这样吧。”
颂景止掌心的温度逐渐从身体上远去,包间门锁在一阵细小的“咔哒”声中缓缓打开,这次没有人拦下沈霖,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好像没有丝毫的留恋。
处理好最后的杂事,彻底脱离“学生”身份的那一瞬间,沈霖感到空寂,茫然,仿佛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开始抽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巧的是,从那天以后,真的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了。
沈霖为此主动去确认了一下,他没有把任何一个人拉进黑名单,也没有设置屏蔽。意外,又不太意外地达到了最初所设想的结果,沈霖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可当他准备删掉所有的记录和痕迹时,颂末衡像是有某种心灵感应一般,突然出现了。
“毕业还顺利吗?”
沈霖的目光停滞了一瞬,删掉了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打出的“早就顺利毕业了”,回:“嗯。”
“开始工作了吗?在哪儿?”
颂末衡的语气太过自然,稀松平常,好像那次包间里的坦白从不存在。可这只是几句简短的文字,怎么又能感受到情绪?
沈霖工作的地方离家不远,就在隔壁市,他不想离家太远。他的实习期还没过,住在跟大学寝室相差无几的员工宿舍里,过着比学校还要三点一线的生活。
正式上班的感觉跟他打零工时的大差不差,甚至还轻松一些,但更死板,更麻木。
“在这个地方吗,离你家挺近,挺好。”
两个人堪称刻板的一问一答,全是颂末衡在问,沈霖在答。当颂末衡不再抛出问题,沈霖也不再回应,他正准备关掉手机,颂末衡又不适宜地冒了出来。
“那一起物色一下房子吧,过段时间我调过来后直接就能搬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刻板的一问一答被打破了,沈霖头一次完全没看懂颂末衡的话,“什么意思?”
“公司在你那边有分部。不是说重新开始吗?”颂末衡回他,“认识这么多年,也没法从陌生人重新开始,那就从朋友重新开始。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你合租,可以吗?”
沈霖冷笑了一声,紧抿着唇,打下了一连串的回应:“不可以。”
“颂末衡,你要是还提这两个字,就别再跟我联系了。”
“互相接近的目的都不纯,说出‘朋友’这两个字时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跟你的朋友关系很早就结束了。”
有多早?是什么时候?沈霖垂着头,没再继续打字。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
“那我重新说一次,”颂末衡回得很快,没有丝毫的迟钝,“以‘恋人’的身份邀请你同居,可以吗?”
沈霖笑了一声,“哪门子的恋人?”
“那是什么?”颂末衡忽然开始反问,“炮友?”
沈霖笑得更加明显,他不再打字,而是直接发了语音:“炮友?颂末衡,我们有做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颂末衡在屏幕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也回了一条语音。
“那你想跟我做吗?沈霖。”
异常清晰的声音,刻意压低的声线,还有堪称完美的咬字,最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上挑尾音,沈霖听出了明显的诱惑语气,如果是五年前的他,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可他现在不再是十八岁时的模样,他已经变成了二十二岁的沈霖,相比于欲望和诱惑,他更乐意看颂末衡吃瘪。
“不怎么想,”于是他回,“我已经跟颂景止做过了,带上口罩的话,你们俩没什么差别。”
“那你那次跟他做,脑子里想的其实是我?”颂末衡总是能在一堆文字中清晰地抓住重点,可不巧的是,这个重点只是个欲盖弥彰的陷阱,又或者说,这道题本身就已经不再需要答案了。
“不,你想多了,”沈霖回,“他那次没有戴口罩。”
颂末衡又沉默了很久,这个话题被中断,他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那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谁知道呢,”沈霖又笑了一声,“说不定到最后,只是一个陌生人。”
“不过,合租是吧。可以。”
跟颂末衡大致确认好了搬入的时间和地段,沈霖开始在闲暇时间物色房子。好在跨公司调岗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光是走流程也要磨蹭一个多月的时间,所以他找房子的时间相对来说也算充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颂末衡聊天结束的当晚,颂景止也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他又打了很多次才成功接通,但沈霖这次并没有刻意晾着他,只是的确有些忙。
“喂,刚才在忙。”沈霖接起电话,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沈霖……我可以去找你吗?”颂景止似乎还沉浸在先前的情绪里,沉浸在他们那个虚假的,患得患失的“恋情”里。
“恐怕不方便,”沈霖回绝得很直白,也很客观,“我现在住的员工宿舍,休假日也没精力陪你。”
颂景止在电话那头没有出声,沈霖恍惚间感觉自己突然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颂景止非常不爱说话的那个时候。
“不过……”沈霖顿了顿,难得有心情主动出声,“过一阵我应该就搬出去了。”
“搬出去住?”颂景止问,“一个人吗?”
“跟颂末衡一起。”
……
天聊到这里好像死了。沈霖对此无所谓,他只是实话实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时候?”颂景止在长久的静默之后忽然又问了一句。
“还没确定,”沈霖回他,“你想知道的话,时间和地点敲定以后我告诉你。”
“……好。”
寥寥几句,沈霖忽然感觉现在这个颂景止才是真正的颂景止,这才是记忆里那个话少沉默的少年长大之后的样子,却也让沈霖感到比以前还要难应付。
“……没事的话,我挂了。”沈霖再度出声。
“有,”颂景止拦下他,问,“沈霖,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沈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你觉得呢?”
“我想回到以前那样。”颂景止回他。
“可那些都是假的,”沈霖没有犹豫,直截了当地泼了冷水,“还有什么回去的必要呢?”
颂景止执拗地说:“我想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霖平静地回:“回不去了,颂景止。”
也许颂景止真的能强迫他自己回到之前那样,可沈霖做不到,也不愿意做到。
“为什么?明明之前都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颂景止的语气逐渐变得激动,“如果没有颂末衡,我们……”
“就算颂末衡没有来找我,我也不会跟你走多长,”沈霖语气生硬地打断他,暂时遏制了听筒里激烈的情绪,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本来就打算毕业以后就对你说分手。”
“沈霖,你好狠心,”颂景止的声音开始颤抖,落得很低,像是极力在压制着什么,“五年前那次也是,那十年里也是,你一直都对我好狠心。”
沈霖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可是你不管怎样也甩不掉我,”他的语气逐渐平稳,情绪的转变让沈霖叶有些措手不及,那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很柔软,“沈霖哥。这一次我们又能走多长的路呢?”
沈霖呼吸声传入了话筒,麦克风的分贝像湖面涟漪那样缓缓散开,他淡淡地回:“不知道。能走多久算多久。”
他一直都是这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颂末衡申请调岗的过程虽然波折,但最后搬入出租屋时还算顺利。
唯一不太顺心的,大概就是他向父母告知这件事时,颂景止主动加入了帮他搬家的行列里,甚至一路跟着他到了另一个城市去。
当然,这件事除了颂末衡感到不悦以外,没有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就连沈霖看见他们两个一起出现时,也没有感到惊讶。
整理行李时,沈霖抽空问了一嘴:“你要在这里待到开学?”
颂景止点点头,“可以吗?”
“随你,”沈霖继续低下头去,“但是房间只有两个,你如果不想跟颂末衡一起睡的话,那就只能睡客厅沙发了。”
沙发是上任房主留下来的,客厅作为为数不多的公共区域本来就没多大,一个沙发就占了大半,不过换上新的沙发罩之后,看起来还算不错。
出租屋里没有厨房,本来也不见得谁能有空自己做饭。厕所正对着大门入口,里面窄得站两个人都费劲,也不存在干湿分离。
但无论怎样,这里也比员工宿舍那种四四方方小盒子样的单间里挤四六个人好多了。
颂景止真的就在客厅沙发睡了好几天,肉眼可见他每天都睡得不怎么样,但好在白天随时都能补觉。而这几天里,他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待在这里,每天到点就看向门口,沈霖和颂末衡会依次回来,都带着各自买的饭。
“你吃过了?”颂景止还继续赖在沙发上,沈霖用余光看着,问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确实不太明白颂景止闲着没事跑过来干嘛,这里没人有空陪他,更没人在饭点给他做热乎的饭菜,甚至连个像样的房间都没有。
“没有,”颂景止抬头看他,“没胃口,不想吃。”
“天天躺着确实也不怎么饿。”沈霖慢悠悠地吃着饭,没去管颂景止不好好吃饭这件事。
晚上准备入睡时,沈霖听见了远处的雷声。阴沉了一整天的雨终于落了下来,带着风声,哗哗地打在窗户上,雷声作响,下得很大。
因为天气而闷了一整天的心情更郁闷了,他只期望这场雨明早可以停下,虽然他明天不用上班。
沈霖打开门,客厅窗帘没拉,忽闪的雷光照过,他就这样走到沙发旁边,低头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颂景止。这里没有多余的被子,颂景止只盖了一层很薄的毯子,夏天平常夜里还好,可是今晚忽然下起了暴雨,温度骤降。
“颂景止,”他轻声喊,只准备问这一次,“你要不要来我屋里睡。”
颂景止的手从怀里伸了出来,拽住沈霖的衣角,沈霖摸了摸,冻得惊人。
他眼皮一跳,就这样把人从沙发上拉了起来。颂景止没有出声,也没有拒绝,黑暗里看不清神色,就这样乖乖地跟着他回了房间。
抓着衣角的手上床过后就移了位置,确认沈霖没有拒绝后,颂景止抓住了他的手。
沈霖不喜欢这样明显异常的沉默,于是他没有躲开,让颂景止继续越界,直到五指嵌进了手缝里,他才出声:“颂景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颂景止低低地应。
“你怕黑?还是怕打雷?”沈霖扭头看向旁边,看不清颂景止的脸,“你刚才在发抖。”
“我怕一个人,”颂景止语气缓缓,轻声回,“我怕明知道你就在旁边,可我还是一个人。”
沈霖侧身翻过去,他们在床上面对面,互相都看见了对方的眼睛。沈霖笑着眨了眨眼,问:“小景,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不知道,”颂景止没有犹豫,“可我喜欢了很久。迄今为止只有你一个。”
沈霖笑了一声,“你喜欢的是以前那个‘沈霖’。”
“我喜欢的是愿意跟我说话的沈霖。”颂景止回。
“叩、叩”,两声简短的敲门声,然后没等人反应,门就开了。
沈霖刚才忘了锁门。
他支起上半身坐着,看向门口的颂末衡。这样一声不吭的突然打扰让沈霖感到十分冒犯,他的语气也变得不太好:“颂末衡,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人很煞风景。”
“起夜上厕所看见颂景止不见了,”颂末衡的语气似乎很平静,没什么波澜起伏,“我以为他失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霖对这个借口感到好笑,“所以你就直接打开了我的门?”
“我敲了门,但是太着急了,”颂末衡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焦急感,一板一眼的样子就像是在念课文,“想叫你一起找人。”
“那是你弟弟,关我什么事,”沈霖冷冷笑了一声,“颂末衡,你下次撒谎前的草稿还是多打打吧。”
“现在你看见了,颂景止就在我床上,”沈霖勾起嘴角,弯着眼,主动往颂景止身上靠了一些,“你现在可以滚了吗?我们要做爱了。”
颂景止很配合地把沈霖又往怀里拉了拉,沈霖没有防备地跌落了下去,无力地伏在了颂景止身上。身后的关门声传来,可脚步声却越来越近。颂末衡关了门,但并没有出去。
“做爱?”颂末衡的声音里带着微妙的语气,他的手伸进被角,精准地抓住了沈霖的脚踝,“沈霖,你要跟谁做?”
沈霖踢开那只手,翻身坐在了床上。耳边又传来一声持久的雷响,雷光透过窗帘照入房间,冷白的光打在脸侧,他在那个刹那里看见颂末衡在黑暗中死死盯着自己。
沈霖带着笑意问:“颂末衡,你就那么想睡我?”
颂末衡没有回答,那双手又摸了上来,沿着脚背上滑,摸着瘦削的小腿骨,手法旖旎。
“沈霖,你想要跟‘那个颂末衡’做吗?”压住沈霖想后退的意图,颂末衡低声询问,“曾经你喜欢的那个颂末衡。”
沈霖无声地笑了,“他在哪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里,”颂末衡指着自己的胸口,抓着沈霖的手放了上去,那里心跳明显,的确很像曾经赤忱的情感,“你叫一声,他就出来了。”
沈霖抽回了手,“我曾经叫过很多声,‘他’都没有理过我。”
颂末衡的动作很快,窸窣声传出来时,他人已经到了沈霖跟前,接着猝不及防地压了下来,磕碰上沈霖的嘴唇,急促地伸出舌尖开始探寻。
沈霖控制不住地朝后仰去,被颂景止一手捞住,耳边的声音开始混杂,有人在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沈霖起初以为这是自己脑中的幻听,直到后颈被人亲过,一路吻到了耳边,颂景止微弱的声音才逐渐清晰。
“沈霖……沈霖…沈霖……”
沈霖紧闭的嘴唇开始无意识地松开,颂末衡成功钻了进去,舌尖在里面乱窜。颂末衡过烂的吻技让沈霖没法去适应节奏,他很快开始喘不上气,用力推开了压在身上的颂末衡。
“你的吻技应该挺像他的,”沈霖抹着嘴角,“就这方面来说,你们应该一样烂。”
颂景止循声亲了上来,接过了沈霖不平稳的呼吸。他们已经接过无数次吻,颂景止清楚地知道怎样接触才舒服,怎样纠缠才能调动起足够暧昧的氛围,然后让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开始做爱。
沈霖的头被扣住,扭头跟颂景止吻得火热。一双手解开他的睡衣纽扣,沿着身前的每一根骨头摸过去,最后停在了胯骨,食指撬开睡裤和内裤的边沿,扒了下去。
那只手握住顶端,然后沿着冠状沟往下拢过去,沈霖挺起腰一颤,还来不及溢出呻吟,另一只手就划过会阴往那个紧闭的穴口摸索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霖睁开湿润的双眼,往下看去,瞬间跟颂末衡对上了视线。他动作一顿,连带着推开了颂景止,抬脚往颂末衡腰上一踹。
呼吸还不太平稳,踹的力气也不大,颂末衡没有躲开,而是顺势往后倒去,扒着裤子的那只手把沈霖下半身脱得精光。
“颂末衡,我有说要跟你做吗?”沈霖重新坐好,收回了脚,齐膝并拢,“你有准备套吗?”
“……我现在去买。”颂末衡的声音低沉了几分,紧紧抓着沈霖才被他脱下来的裤子。
“好啊,你去买吧。”沈霖回他。
“……沈霖。”颂末衡一动不动,又喊了一声。
“知道了,”沈霖用着不耐烦的语气,尾音却拖得很长,雷光又闪了一下,他们再次清晰地对上视线,沈霖笑了笑,在接下来的雷声里接了下半句话,“你买回来我们就做。”
颂末衡摔门离开,漆黑的房间里连他的背影都没有留下。沈霖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片黑暗,他尝试抬手去摸索墙壁上的电灯开关,被身后沉默许久的颂景止一把拽了回去。
“我还以为你死了。”沈霖凉凉地嘲了一句,紧接着又被颂景止扣下头亲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颂末衡回来时沈霖正背对着他,白嫩的大腿张开,跨坐在颂景止腿上。
睡衣被堆到了胸口,颂景止的头朝下埋着,沈霖的头仰起,腰后弯出一个明显的弧度。他攥住颂景止的肩膀发出阵阵细密的颤抖,胸口的酥麻直直窜入头顶,耳边水声和雨声密集混杂,急促的喘息蒙蔽口鼻,就连颂末衡推门进来了都不知道。
“啪嗒”,门口的开关被颂末衡打开,沈霖的视线中忽然闪出大片白光,眼皮刺痛,太阳穴突突发胀,他忍不住闭上眼,在这个瞬间到达了意外的高潮。
颂末衡的靠近带来一股寒气,沾着雨水的外套被扔去床脚,裤子也一起脱掉。
大雨的寒意纠缠在气息中,躯体却意外的炙热,沈霖感到身后一冷,又一热。塑料袋异常明显的杂音从耳畔飞过,他跟着转头看过去,黑色的袋子被抛出一个近乎直线的弧度,极速地坠落在了他的腿边。
紧接着,他被颂景止吸得后仰的腰也被一只手扣住,力道强劲地把他往后拽去,胸口发出一声清脆的“啵”响,透明的唾液挂在被撕咬得鲜红肿大的乳尖,拉出细长的银线,垂落在了小腹上。
“不是说等我回来吗?”颂末衡的声气很低,压在沈霖的耳膜,气息灼烫,扣在腰上的手往下滑去,握住了沈霖才射过的阴茎。
“……啊!”高潮后的无力感让沈霖的叫声也变得软趴,带着欲拒还迎的嗔气,轻轻打在了颂末衡颈侧。
“谁说等你了,”他撑着颂末衡的大腿坐起来,揉了揉酸痛的眼皮,冷笑一声,回过头说,“谁要等你了。”
不是反问的语气,颂末衡当然也就没有回答。他沉默地抓过沈霖脚边的塑料袋,翻出润滑剂,“噗呲”几声挤落在手上,动作稍显仓促地插进了沈霖身下。
沈霖本能地朝前一抖,再次被颂景止接住。三个人之间的空气阻力过大,迎面扑来的都是热意,他被夹在中间,氧气稀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指的进展过急,身后传来轻微的撕裂感,沈霖皱起眉,他很久没有自慰了,前面后面都是,所以刚刚才会射得那么快。
颂末衡吻技烂成那样,手法也不见得会好到哪儿去。这场意外的三人游戏是沈霖挑起的,他没有理由中断,但也不想让自己遭罪。于是他抬起腰,往颂景止身上靠了些。
颂末衡的手指毫无防备地从甬道里滑出,晶莹的液体挂在凸出的指节上,在灯光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就这样滞在了半空。
“颂末衡,你会前戏吗?”沈霖回头看他,撑着颂景止的肩支起上半身,正准备自己伸手下去,颂末衡又紧紧贴了上来。
“我知道。”他说着,两指再次抢先一步插了进去,指腹挤压在柔软紧致的肉壁上,摸索到他刚才好不容易找准的前列腺,那时还来不及摁上去就被沈霖逃开了。
这次他不再犹豫,指腹严丝合缝地贴合着肉壁,缓缓往上滑去,在肉块上狠狠一按,终于如愿看见沈霖在他身下抖了起来。
“就是这样,对吗?”颂末衡开始绕着这块打转,垂眼看向沈霖一阵阵的哆嗦,他知道不能刺激得太过头了,沈霖会逃开。
三个人贴得更近了,沈霖彻底没了喘息的空间,一呼一吸都有另一个人纠缠。雨声开始变大,温度却也急剧上升,急促的大雨拍打在屋檐、窗户,还有沈霖的耳边、胸腔,他的肺部好像也蓄满了水,呼吸一声比一声沉重,迟缓。
这场性爱忽然陷入了诡异沉默,每个人都心照不宣,急促的雨声替他们说完了所有的话,关于爱与恨,痛苦与欢愉。
颂末衡扶着阴茎插进去时,沈霖已经彻底软在了颂景止双手之间。他们默契地分开了一些,沈霖成了这两个人唯一的连接线。一个在头,托着沈霖的胸口,低头轻柔地接吻。一个在尾,拽着沈霖的腰臀,挺胯蛮横地进出。
雨声开始忽大忽小,最后变得淅淅沥沥,猛劲过去了,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寒意却留的持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霖感到唇间有了血味,颂末衡肏得太用力,唇齿相交时难免出现磕碰。他偏过头跟颂景止分开,舔了舔嘴角溢出的腥甜味道,接着又抬手圈住颂景止的脖子,低头靠在这个人耳边发出轻喘。
动作亲密,称呼也亲昵,沈霖一声一声喊着“小景”,每一声后都带着娇嗔的哼叫,尾音上扬,又在下一瞬激烈的肏干中抖落下去,或轻或重地砸在颂景止耳畔。
可现在深深插在他身体里,肏得他欲仙欲死的明明是颂末衡。
颂末衡渐入佳境,找准了力道和方向,手下攥得越来越紧,插的也一次比一次深入。沈霖的腰被他掐得塌陷,腰身和臀尖勾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柔韧度好到惊人,仿佛在做舞蹈课上的拉伸运动。
“颂、末…衡……”沈霖语气颤抖,每个字都摇摇欲坠地挂在嘴边,要落不落,“慢、点……啊——”
“太…深……”手也无力地滑落了下去,沈霖痉挛地抽搐,小腹被捅到酸痛,整个人都滑在了床上。颂景止的手拢在他的脸侧,灼热的指腹在皮肤上细碎地摩挲。沈霖缓缓闭上眼,脑海中勾勒出刚才视线里一闪而过的画面。
颂景止的睡裤被顶出了十分明显的弧度,难以察觉的湿液在裤头上浸出一个深色的小点,腥膻的气息从鼻尖略过,也可能是他跟颂末衡的。
身下的床单已经湿了一块,全是沈霖落在上面的。前列腺带来的快感十分绵长,很难断绝,他就这样在颤抖中流出一股又一股,滴落在床上,把三个人都浸泡在了情欲的味道里。
颂末衡肏得无声而又猛烈,沈霖身体上给了他最诚实的反应。颂末衡射精过后,他也乏力地倒在床上,脸侧压在颂景止大腿上,徐徐地喘着气。
安全套剥下时一直响着水声,咕叽咕叽,最后落进床边垃圾桶时只剩下沉闷的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颂景止架住沈霖的腋下,把软趴趴的人提到了怀里,沈霖回应地揽着他的肩。动作还没抱稳,颂末衡又拽着沈霖的腰把人朝后拉了过去。
臀缝外那根粗长的阴茎半硬地蹭来蹭去,颂末衡又拿起一片,手嘴并用地撕开。
沈霖迅速地坐起来,转过身,背靠床头,颂末衡就这样在他的注视下硬了起来,仔细地为自己带好套。
“颂末衡,你懂什么叫适可而止吗?”沈霖冷冷地问。
“懂。”颂末衡抬起头,目光温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是沈霖曾经最常看见的表情。
沈霖对着这张脸笑了笑,嘴角勾起,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他抬手把颂景止拉到跟前,又一次跨腿坐了上去,下巴搁在肩窝。两个人侧脸贴得紧密,颂景止歪着头蹭了蹭,听见沈霖在他耳边,对着颂末衡说:“你要是也喜欢看着我跟别人做的话,那就继续待在这儿吧。”
颂末衡的鸡巴孤零零地翘在空气中,箍在根部的套口开始外卷、回缩,沈霖全都看在眼里。他伸手下去扒开了颂景止的睡裤,手下那根阴茎弹了出来,晃悠地打在手心。
沈霖随手摸了摸,夺下颂景止手里才撕开的套,潦草地套了上去,动作有条不紊,抬腰往下一坐到底。
颂景止圈在他腰后的手骤然收紧,喘息闷闷地撒在耳边,夹杂着时断时续的低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霖……嗬…沈霖……”
沈霖没有回应,视线还停留在颂末衡身上,眼前的人仿佛成了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眼睛还像个活人,目光死死钉在他这里。
“啊……”猝不及防的深入让沈霖失声地叫出来,他浑身颤抖,目光却波澜不惊。浸在泪中的瞳孔泛着一圈圈水的冷意,在灯光下浅淡的瞳色望人时的情绪也浅淡,跟他身体的反应截然不同。
得不到回应的颂景止忽然停下了动作,他把紧贴在身上的沈霖拉开,然后头凑了上去,啃咬着眼前的锁骨,随后再逐渐往下,含住了刚才被他吸咬得红肿的乳头。
胸口被含入湿热的口腔后,身下的顶撞也不期而至,沈霖开始断续又尖锐的喘息,终于回了颂景止刚才的呼唤:“啊……小景…嗯……慢、慢点……”
胸口的撕咬带来阵阵刺痛,疼痛带来短暂的清明,沈霖没有阻止,反而抬着胸口往前送。颂景止含得更深,乳晕一圈都被嘬得泛红,咬出清晰的牙印。
咂嘴的水声从胸口传来,身下“啪啪”的肉体拍打声逐渐激烈。沈霖仰起头,从鼻腔发出难耐的轻哼,目光下垂,落在了颂末衡的脸上。
温柔沉稳的表皮被撕破,沈霖在他面前叫得比刚才大声,更是放浪,热烈的反应就像是一场盛情邀月,可对象不是他。
颂末衡的面部表情绷紧,极力压制着心底怒不可遏的情绪。沈霖用颂景止把他和他隔绝开,目光却越过颂景止落在他的身上,一切意图都毫不收敛地对外张开,颂末衡对这样的沈霖感到束手无策。
毕竟他从来没想到,沈霖会变成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场三人游戏的最后,颂景止似乎有所察觉,他毫无征兆地把沈霖放倒,压在床头,这个姿势让挺胯的动作更加流畅,沈霖只能颠在他怀里。
颂末衡从沈霖的视线里彻底消失,他也只能看见沈霖勾在颂景止腰后的两只小腿,还有那双攀在肩头的手,指尖用力地抓陷在肌肉里,伴随着破碎的尖吟,划下一道道细小的红痕。
尾声紧随着情欲一起退潮而去,沈霖大汗淋漓地靠在床头,一只手压住腿根细密的颤抖,另一只指向衣柜,闭着眼出声叫人拿换洗的床单。
随便谁去收拾残局,他不在乎,如果没人,那就都滚出去,他自己收拾。
缓过身体上的疲乏,沈霖睁开眼,挪下床,笔直地开门,走去了浴室。
洗完澡回来时,床上已经焕新,他刚才跟颂末衡在门口相遇。颂景止则穿着刚才那套睡衣坐在床尾,抬头朝进来的沈霖笑了笑。
沈霖淡淡地“嗯”了一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已经忘了今晚的开端是自己把颂景止叫进了房间,于是安然地躺在床中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率先睡了。
半梦半醒之间有人上了床,面对着他,一双手环上腰间。沈霖皱起眉,这才想起他让颂景止一起睡的事,于是只能翻了个身背对过去,没好气地甩了一句“手放开”。
腰上的手明显一顿,然后缓缓地收了回去,沈霖没再多管,很快陷入了梦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霖是被热醒的。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源源不断的热气,密不透风地把他包裹。昨晚的大雨足够凉爽,他为了省电没开空调,没想到下场就是在蓄了一整晚的热气里迷迷糊糊地被迫早起。
真正被吵醒是因为身边持续不断的噪音,尽管已经被人刻意压低,但杂音在安静的清晨里还是太过突兀。沈霖本来就处于半梦半醒的浅眠阶段,就这样皱着眉被彻底吵醒,缓缓睁眼。
眼前的人才从床上爬起,宽松睡衣下面的肌肉蓬勃愈发,沈霖看过去,眉头皱得更深,察觉到一丝怪异。
他动了动肩想起来,牵扯时才发现自己身后还躺着一个人。沈霖的动作在半路停滞,扭头一看,颂景止呼吸均匀,睡颜恬静地侧身躺着。
而现在坐在床边整理的人……
“颂…末衡,”沈霖才睡醒的嗓音沙哑,吐字也模糊,第一个音差点没发出来,“你怎么在这儿?”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反正他已经被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床上的颂末衡吵醒,颂景止也不见得就能睡得多好,干脆大家都别睡了。
颂末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过身看着沈霖,他无视掉在沈霖身后幽幽爬起的颂景止,脸不红心不跳地问:“吵醒你了?”
“废话,”沈霖找回了正常的声线,尽管还有些嘶哑,“我问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我昨天晚上只叫了颂景止过来睡,你半路闯进来就算了,还睡我屋里?”他彻底坐起来,靠在床头,以审视的目光看向颂末衡,嗓音越发清亮,“你的腿被我踹几脚废了吗?不会滚回你自己房间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霖的语气刻薄,热一晚上的起床气全撒在颂末衡身上了,他本以为颂末衡会继续保持沉默,又或者露出窘迫的表情,说出一句无关痛痒的“对不起”。
但颂末衡没有,那张脸上的表情堪称坦然,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并且毫不在意。他乱糟糟的头发用手强势地朝后拢去,随意梳出一个简单的背头,露出精明的神气,脸上的表情让沈霖感到陌生,那张熟悉的脸上居然流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是,”颂末衡点点头,承认了,“我是故意的。可你昨天晚上睡着后还把手搭在了我身上,我上床的时候你也没有推开我。”
只不过把我当成了颂景止。剩下半句话被颂末衡咬碎在舌根下,一声不响地咽回了肚子里。
“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上床的。”沈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余下的话被一段突然的闹铃声打断,是颂末衡的手机。
沈霖的耐心彻底告罄,颂末衡忘记关掉的手机闹铃让他彻底生气,他倒头蒙上被子,努力让才睡醒的嗓音冷硬起来,“拿着你的闹钟滚出去。”
颂末衡关掉闹铃的动作有些狼狈,不过这个过程沈霖没看见,只有静静坐在旁边的颂景止看完了颂末衡离开的全程。
直到外面客厅传来了关门声,颂末衡彻底离开,沈霖这才掀开被子,露出早就没有睡意的双眼,冷冷地盯着颂景止,“你哑巴吗?”
“昨天晚上他睡我旁边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颂景止抿了抿嘴,哑哑地回:“我洗完澡回来才看见,他已经躺了有一会儿了。你睡熟了。我以为是你同意的。”
沈霖呵了一声,翻个身继续躺在床上,睡不着,也不想起床。反正起床也无事可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上班之后的生活匮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只有在外面为了生计奔波时才感觉自己活在人世间。当他回到出租屋,世界陷入寂静。颂末衡话少,颂景止不爱说话,他们三个人的气氛和关系从那以后一直都很怪异,于是对话也少得可怜。
这时的感觉更加死寂,沈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活在人间了,他好像躺进了一个坟墓,颂末衡和颂景止都是他临死前的幻想。
难得跟沈霖再次独处一室,颂景止却没什么反应,从他略显紧张的肢体动作里可以看出他的手足无措,而沈霖似乎对他已经满不在乎。
这时,颂景止才清晰地感受到两人之间的鸿沟,这不太像是年龄差距带来的,沈霖似乎本就如此,根所有人都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沈霖哥……”他弱弱地出声。
沈霖“嗯”了一声,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下文。
“你不吃早饭吗?”颂景止问。
“没饿。不吃。”
“平常上班也不吃吗?”
“上班路上随便买点。”
听见这个,颂景止笑了笑,翻身下床,“那我去给你买早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颂景止,”沈霖叫住他,露出脸看过去,皱眉不解,“你干什么?”
“去买早饭。”颂景止停下脚步,又重复了一遍。
“我问你现在这样做是在干什么?”沈霖轻呵一声,“我们不是已经撕破脸了?你不用再继续对着我装出温良纯善的样子。还不如像以前对我爱答不理那样。”
“我都懒得装了,你还有什么好装的,”沈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僵硬地扯着嘴角说,“不觉得恶心吗。”
“你觉得对你爱答不理的才是真正的我?”颂景止听话地退了回来,坐在床边,看着沈霖,“可我后来也跟你说话了。”
“说的很多吗?”沈霖瞥了他一眼,“大部分时间不都还是我主动找你的。”
“对,”颂景止点头,“可我跟你说过的话比任何人都多。”
这种毫无意义的比较沈霖也可以张口就来,但就像刚才说的,他已经懒得装了。该说的都说过了,颂景止还是这样油盐不进,那他也没办法。
沈霖重新蒙住头,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随你买不买早饭。反正我也不会吃。出门之前帮我把空调开一下。”
“嘀”的一声,颂景止开了空调,带上门,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饭买回来后,沈霖也从房间出来,坐在了客厅沙发上,听见开门声后他动也没动,继续低头看着手机。接着颂景止坐在了他旁边,明晃晃的两份早饭摆在了面前,沈霖还是一眼没看。
颂景止一个人吃完了自己那份,剩下的直到凉透了也没人动,它们最后在临近中午时被沈霖无情地丢去了垃圾桶。
扔掉之前,沈霖拿着刚从楼下拿回来的外卖,看着桌上的东西,问旁边的颂景止:“你还吃不吃了?”
颂景止看着他,没出声,沈霖回看着他,笑了一声,“不吃那我就扔了。”
“啪嗒”,完美的抛物线。
沈霖悠哉地打开外卖袋子,里面的汤一点没撒。他心情不错,哼着不成调的歌,扭头看了还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的颂景止,忽然主动出声:“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颂景止,上床时说的话别当真。”
吃完饭没多久,沈霖犯起了困,这个时间午睡刚刚好。于是他打着哈欠回房,准备关门时看着紧跟在身后挤进来的颂景止,毫不犹豫地踢了一脚,“干嘛?我可没叫你进来睡午觉。”
颂景止一动不动,一只脚卡着门不让关,说:“蹭空调。可以吗?”
沈霖笑了一声,放开了门,转身开了空调,“蹭吧。别打扰我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厚重的窗帘被拉上,室外的光线被挡得严严实实,夏日白昼的屋子里异常昏暗,沈霖非常满意,不枉他特意买的加厚版。
空调的冷风从侧面徐徐吹来,沈霖缩进被子里,脚也不露一个,脸埋进去了大半张,只留了一双眼睛,没多久就浅浅地睡了过去。
夏日安宁的午后,和深夜一样万籁俱寂的时刻,所有生物都默契地躲在荫蔽里犯起困。沈霖睡得很安静,一动不动,呼吸的起伏也很小,只有露在外面的那双眉眼偶尔颤动。
沈霖真的在睡午觉,睡得很熟,毫无防备。
颂景止从床尾挪到了床头,就坐在沈霖旁边。他抬手虚虚地往沈霖脸上略过,勾过了几根发丝,留下了一抹细小到难以察觉的温度,然后什么也没做。
他看着沈霖,居高临下地默默注视着。明明面对面,明明人就躺在他身边,他却还是有种像曾经那样远远窥视的错觉。
“沈霖,”颂景止缓缓张嘴,无声地对着熟睡中的沈霖问,“你为什么……不问我那几年的事呢?”
“颂末衡戳破了我跟踪你的事,你为什么…一个字也不问?”
“你真的一点也不好奇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颂景止猛地回过神来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霖“消失”了。
外面客厅不再会有打闹的声音,也再没人会在周末轻敲他的门,然后走进来坐下,用一双平静而深邃的眼睛看着他。
颂景止不爱听人说话,更不爱聊天,可沈霖为什么这样特别?聊学习和生活,聊同学和老师,沈霖像一个引导者,不停引诱着他说出一句又一句话。
家里没有了沈霖的气息,沈霖本就不属于这里,就连颂末衡呼唤沈霖的声音也消失了。
在陈欢椿的要求下,颂末衡给颂景止端来了一盘切好的水果。门被直接打开,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颂景止头也不抬,在果盘落在桌上之前出声:“沈霖去哪儿了?”
放果盘的动作一滞,然后“哐当”一声砸在桌上,颂末衡冷嘲热讽:“关你什么事?沈霖是我的朋友。”
“你以为他为什么会主动跟你说话?因为你是我‘弟弟’,”颂末衡甩掉手上沾的水,水珠打在颂景止脸侧,冻得人一激灵,“他在学校除我以外几乎不跟人说话。颂景止,你算哪根葱。”
颂末衡关上门走了,砸门声的余威还震在耳膜。颂景止捏紧了手里的那支笔,越捏越紧,指尖颤抖。安静的屋子里冒出突兀的耳鸣,像一根极长的针,从耳朵的一侧穿到另一侧,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几天后,才放学回家的颂末衡被叫住,陈欢椿招手叫他过去,颂景止坐在旁边。
“末衡,你会骑自行车吧?”
颂末衡走过去,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就说。我记得以前你学的时候,你弟弟就在旁边看着,”陈欢椿放心地笑起来,拉着颂末衡一起坐下,拍了拍手背,“妈妈给你们兄弟俩一人买辆自行车,以后就骑自行车上下学,方便多了。是不是啊,末衡?”
颂末衡没动静,沉默一会儿才回:“为什么突然要买自行车?”
“小景说要自己上学啦,他也初二了,确实该自己上学了,”陈欢椿说着,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颂景止,慈爱地摸了摸小儿子的头,“但是小景的学校有点远,走路上学太费时间了……他还不会骑自行车,末衡要教一教弟弟啊。”
颂末衡抽回了手,似乎很忙的样子,忙着把书包放了下来,拉开拉链在里面翻找东西。
他低低地回:“我离得近,用不着骑自行车。我跟沈霖一起走路上下学挺好的。”
“妈妈给你买个有后座的,这样你就能搭着他上下学了,不是更方便?”陈欢椿低头看着颂末衡翻找书包的样子,忽然想起什么,又问,“说到这个,霖霖最近怎么都不来玩了?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颂末衡找东西的手一顿,整个人愣了半天,“……没有。最近学习比较忙,我们都没时间玩。”
“闹矛盾也没关系,说开了就好,”陈欢椿看透了儿子的小表情,会意地笑了笑,“你们从小认识,一起玩了这么多年,是很难得的好朋友呢。”
“……嗯。”颂末衡沉声回应。
“那就这么决定了,等周末我们就去买自行车。”陈欢椿欣慰地拍了拍手。
她话说完了,正准备起身,忽然被颂末衡一声又叫住,“妈,我很久没骑了,也不太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妈,”颂景止声音很小,弱弱的,仿佛声带发育还不完全,像个小小孩一样脆生生的,“我可以自己学。”
“小景真棒,”陈欢椿又转过身,一手摸上一颗头,“末衡也是,你那么聪明,肯定一下就会骑了。”
原来早就决定好了,这场看似询问的谈话只是一个通告。
颂末衡没再说什么,“哦”了一声,从包里翻出没写完的作业,回房间写作业去了。
后来自行车买回来了,颂景止开始自己骑车上下学,颂末衡那辆被丢在角落,从来没骑过。
骑自行车载沈霖?别搞笑了。
他要是这样说了,沈霖更有理由不跟他一起走了。
颂景止上下学的时间变得很充裕,他可以晚一点出门了,比颂末衡晚一点。
从楼道角推出自行车,颂景止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背光的阴影中,远远地看着颂末衡就站在小区门口,朝着一个方向张望,一个跟学校截然相反的方向。
没一会儿,沈霖从那个方向出现了。颂末衡收回视线,等到沈霖磨磨蹭蹭地走到面前,又越过他,这才出手拉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霖的校服领拉到了最高,大半张脸埋进去,只露出一双红红的病恹恹的眼睛。
明明拉的是袖子,颂末衡的手却极其自然地滑到了沈霖手上。颂景止眯了眯眼,捏紧把手,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朝前倾,试图再看得清楚一点
可是很快,沈霖挣脱了,头也不回地匆匆朝前走去,走出了他的视线。
颂末衡跟了上去,颂景止也终于推着车走到了阳光下。他站在小区门口,继续看着不远处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个人。
颂末衡比沈霖高了一点,也只是一点,但他低头的动作太过明显、刻意,意味不明。
颂景止静静地推着车,跟了上去。
很巧,他跟他们有一小段是同路的,可这段路确实很小,他们很快就会在前面的岔路口分开。
望着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颂景止转身,跨上车座,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第二天,颂末衡依旧站在小区门口等着沈霖。但他站得靠里,在一个他能看见沈霖,沈霖却看不见他的位置。
颂景止还是站在停车的阴影里,看着颂末衡站在那里,回头看了他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面无表情地对上视线,又面无表情地移开,然后颂末衡跨步走出小区门,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学校走去。
颂景止愣了愣,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回过神推着车,也准备走出去,差点跟走在后面的沈霖撞脸。
面对颂末衡时的坦然和无谓轰然消失,颂景止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心虚。他下意识停下脚步,站在了颂末衡刚才站的位置,看着沈霖从门口走过,没有往这边看过一眼。
第三天的清晨下起了雨,颂景止披着雨衣,红色的老式雨衣。难闻的塑胶味包裹住他,廉价劣质的压延布已经硬到变形,扭曲的部位像蜡块般的脱落。
冷风灌进来,他四肢逐渐僵硬,被包裹在雨衣里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连呼吸都叫嚣着拒绝。
颂末衡则打着轻巧的雨伞,他们两个人还是前两天的站位。
沈霖也准时地打着伞出现,视线中那两人的关系似乎比前两天融洽了一点。颂末衡试图钻到沈霖的伞下,被后者无情地躲开,快步丢在了身后。
躲在雨里实在太冷了,颂景止抹掉鼻尖的水,整张脸被冻得僵硬,不等两人走远就骑着车从路上飞驰而过。
颂末衡看着颂景止的背影飞快消失在岔路口,沈霖也看见了这个披着红色雨衣的人从旁边的路上闪过。自行车快出残影,他只看见了这个人被冻红的双手和脚踝,似乎已经淋了很久的雨。
往后的日子几乎都是这样,颂景止看着不再在他面前出现的沈霖每天都照常跟颂末衡上学、放学,有说有笑,而他只能在早上远远地看几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颂景止的初中没有晚自习,他也没有理由放学之后不回家,关于沈霖和颂末衡的放学路,颂景止一无所知。
到后来,颂末衡陷入了高三的激烈漩涡中,沈霖也是一样。他们的业余时间越来越少,起得更早,放得更晚,颂景止连上学路也碰不到沈霖了。
没多久后,在颂末衡忙碌的高三生涯里,与之相比的初三生颂景止清闲了很多,他开始在周末外出,说是去小区楼下转转。
陈欢椿欣然同意,有时候还会让颂景止顺路带垃圾下去,或者是回来时去超市买点日用品。
颂景止对此说了一半的谎,但每次被吩咐的事情都完美完成,陈欢椿也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颂景止的确是闲逛,但不是在小区楼下,更不是在小区里。他会走出小区门,朝着与上学时完全相反的方向,沈霖每天走来的方向。
对于沈霖住的地方,颂景止有些模糊的记忆。曾经他被陈欢椿带着出门时,常常路过那一片老旧的矮式居民楼,它们排列紧密,高矮不齐,没有筒子楼那么密不透气。
偶尔路过遇到宋琳,陈欢椿总会停下脚步聊起天,颂景止听不懂那些话,只能呆呆地看着天,他不想看人。
沈霖就住在这里。
颂景止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于是在这片交错纵横的街区闲逛,他期待看见沈霖,但不想遇见沈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值得庆幸的是,他在“遇到”沈霖之前,“看见”了沈霖。
沈霖从一个死胡同里走出来,目不斜视地朝另一个方向转身,那道身影很快消失在错落的街道里,颂景止毫不意外地跟丢了。
站在原地等到沈霖回来后,颂景止在另一条巷子里笑了起来。他看着沈霖拎着一袋东西钻进那条死胡同,然后没再出来,终于找到了沈霖住的地方。
回去路上,颂景止在超市买了陈欢椿出门前让他带的酱油。剩下的零钱都是他的,他买了几颗糖,一路含在嘴里,走回了家。
从此以后,周末的闲逛成了颂景止每周必备游戏。这个游戏到了寒暑假之后更加频繁,在发现沈霖在寒暑假里几乎不跟颂末衡见面以后,更是变本加厉起来。
可这个游戏才玩了一年多以后,被迫终止了。
沈霖上了大学,颂景止上了高中。虽然他才步入高中的学业不算繁重,但周末的那片街区再也没有沈霖了。
万幸的是,他还能在假期看见沈霖。
然后,就在半年后的寒假,颂景止看着沈霖和宋琳搬家了。
不在颂家出现的这么多年里,颂景止看见,沈霖从来没有问过他。沈霖从来都不在乎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来家里玩的时候,沈霖每次都要找他说话。
颂景止似乎知道了。沈霖是个骗子。
可当颂景止在颂末衡的手机里发现那张截图时,他又突然发现,似乎不仅仅只有沈霖是“骗子”。
截图的日期在两年前,被刻意地藏在了一堆相册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也许连手机主人自己都已经忘了这张照片。
……
沈霖:「颂末衡,我喜欢你。」
……
颂末衡把完成换机迁移的新旧两部手机一起从桌上拿起来,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旁边挑选新手机的颂景止,忍住不耐烦的语气,问:“没喜欢的就别磨蹭,妈说要走了。”
颂景止低头看着桌面,忍不住抿着嘴笑了笑,“挑好了,就这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晚上,颂末衡回来了。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客厅里孤零零的颂景止身上,然后跳转到沈霖紧闭的房门,最后仔细地搜寻起屋子的每个角落。
没有什么异样,就连垃圾桶里的垃圾都跟他早上出门时一样干净。
颂末衡收回视线,笔直地走回房间,换衣服,洗漱,一气呵成。
今晚又下雨了,急促的雨声带着能够破窗而入的气势,没有规律却又密集的低频白噪音很助眠。颂景止在沙发上躺到深夜,这次没有人来叫他。
晚上十二点过三分,颂景止从毫无温度的被窝起身,挪动着冰凉的双脚,走到沈霖门前,敲了敲。
里面没什么动静,颂景止的视线落到门把手上,眯着眼。
沈霖今晚记得锁门了吗?
十几秒后,里面隐约传出窸窣的声音。颂景止呼吸一顿,听着那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缓缓来到门后,“咔嚓”一声之后,门开了。
沈霖今晚也没有锁门。
黑暗中看不清神色,沈霖清透的声音跟雨声分外契合,愉悦地敲击在颂景止心上。
“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下雨了,”耳边“哗哗”的雨声不停,颂景止眨了眨眼,“可以睡你屋里吗?沈霖哥。”
沈霖几乎没有迟疑,转身放开了门,“进来吧。”
“哐当”
“咔嚓”
颂景止替沈霖关门,反锁。
两个人躺在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泾渭分明。
“沈霖哥,你这么晚还没睡吗?”颂景止翻身,看着沈霖的背影,“我有没有吵到你?”
“还好,”沈霖语气淡淡的,“白天睡太久了,不怎么困。”
沈霖的反应太过平静,也许是夜晚增添了一份安宁,雨声的衬托下又染上了一分薄薄的暖意。颂景止恍惚之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不久前。
沈霖近在咫尺,他伸手就能捞进怀里。
颂景止垂着头,伸手靠过去,虚虚地抱住沈霖,轻声喊:“沈霖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霖没有反应,颂景止继续说:“我喜欢你。”
“我们重新开始吧。”他又复述一遍沈霖之前的话。
“早就开始了。”沈霖轻呵一声,没有推开身后的颂景止。
清晨,天还是蒙蒙亮,沈霖关掉响了五秒的闹钟,捂着头从床上爬起来。
身后传来另一个人的动静,沈霖转过头,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颂景止。
“吵醒你了。不好意思。”他面无表情,嘴角和眼角都下垂着,带着些刚起床的呆滞,或者说怒气。
“没事。”
颂景止也下了床,跟沈霖一前一后走出房间,抬头就是旁边正在刷牙的颂末衡。那道目光清晰地钉在刚出门的两个人身上,沈霖刷牙,颂景止也刷牙,沈霖洗脸,颂景止也洗脸。
沈霖出门上班,颂景止的脚步停在客厅沙发,换成了颂末衡跟着出门上班。
上班路不是上学路,他们从下楼之后就是不同的方向,于是颂末衡在下楼途中就开了口。
“昨晚睡得怎么样?”他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行。”沈霖回。
“下周什么时候休假?”颂末衡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沈霖,“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吃什么?”沈霖问他。
“随便,你定。”
“我也随便,”沈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那就别吃了。”
“那我定。”颂末衡接上话。
短暂的聊天结束,他们在楼下的闹市里分道扬镳。各自头也不回地穿过不同又相同的街市,流入人群,销声匿迹,等到傍晚再回到分开的原点,重新碰面。
沈霖看着正好一起下班回来的颂末衡,难得主动搭话,“想好了吗?”
颂末衡点头,“想好了,到时候带你去。有忌口吗?”
“没有,”沈霖回,“除了太辣的。”
后来几天里都没再下雨,颂景止却仍旧在每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敲响沈霖的门,没有理由,却更加自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颂末衡每晚都听着这样的响动,静静躺在床上。
屋子的隔音很差,躺在房间里可以听见每个角落的动静,从厕所到客厅,还有隔壁沈霖的房间。
除了敲门和开关门的响动,偶尔透出几声窃窃私语,再没有更多的声音了。
夜很安静。
几天后的聚餐成了颂景止的送行宴。出门吃饭的计划只是寥寥几句就被敲定,从来没人谈到过颂景止,可沈霖在出门之前却忽然看向坐在客厅的颂景止,喊了一声。
“颂景止,”他弯着腰换鞋,腹腔被压住,头也不抬,声音很低,“出去吃饭吗?”
颂景止抬起头,看着门口换鞋的沈霖,看着另一边才收拾好出来的颂末衡,“现在?”
沈霖换好鞋,抬头看他,“要来就收拾好,给你一分钟时间。”
三分钟后,出租屋里头一次变得彻底冷清,一个人也没有。关门声隔绝了这道冷清,沈霖低头锁好门,转身看着面前站得很开的两个人,晃了晃钥匙,“走吧。”
两人餐跟三人餐没什么差别,他们坐的还是四人位,沈霖单独坐在一边,颂末衡和颂景止坐在对面,就跟上次在雅间里那样。
算上那次的话,这是他们第二次三个人一起聚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饭途中都很沉默,他们完美做到了“食不言”。临近收尾时,颂景止在嘈杂的环境音里突兀出声,“再过几天我就要去学校了。”
沈霖客套地问:“要我送你一下吗?”
颂景止笑了笑,“不用。你们那天都要上班。”
“那再见。”
“再见。”
颂景止的到来并没有带来什么,所以他的离开也没有带走什么,在这里生活大半个月,更是没有留下什么。
沈霖和颂末衡还是像往常一样上下班,客厅里没有多少生活痕迹,垃圾桶甚至好几天才会倒一次,沙发上也不再有人躺着。
沈霖没什么感觉,他跟之前一样,下班在家里时还是更多时间自己待着,关上门,待在自己的屋子。
直到颂景止才离开没几天的一个晚上,又有人敲响了沈霖的门。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沈霖没有下床,更没有起身,只是懒懒地回应:“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没锁。
颂末衡开门进来,又关上门。空调的冷风迎面吹到身上,乍一下刺得他一哆嗦。
他在沈霖的注视下,坐到了床边,低头看着缩在被子里的人,那个人抬起眼睑,平静地看着他,问:“有事吗?”
“我们谈谈吧。”颂末衡说。
“没什么好谈的,”沈霖翻了个身,“你滚吧。”
“还是有点可以谈的,‘谈恋爱’的‘谈’,”颂末衡没有“滚”开,反而欺身上前,用双臂罩住床上的沈霖,“沈霖,我喜欢你。”
“我们一人说过一次‘喜欢你’了,是不是很公平?”颂末衡笑着问,“很两情相悦?”
沈霖翻过身,平躺在床上,对上颂末衡的视线,笑得嘲讽,“是吗?我不觉得。”
“那要不要我再说一遍?”颂末衡的头又低了一些,似乎是想看清沈霖脸上的笑。
“颂末衡,想做就直说。”沈霖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攥着颂末衡的领子,直直地把人拽了下来,硬生生砸在自己身上,却没有很重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扭捏你不嫌恶心吗?”看着趴在身上愣住的颂末衡,沈霖的目光忽然变得温柔、深邃,神色遥远,“还是当初斩钉截铁说‘做朋友’的你更帅一些。”
颂末衡低声笑了起来,重新撑着手起身,“沈霖,你太狡猾了。”
“你不让我提这两个字,自己却故意捅出来。”
“是故意的,”沈霖勾起嘴角笑了,又把颂末衡重新拽下去,“怎么了?”
“没怎么,”颂末衡顺势让自己彻底压在了沈霖身上,双手从被角钻进去,“我挺喜欢的。”
“有病。”沈霖笑了笑,躲过那双钻进衣摆的手,又撑着手坐起来,靠在床头,低头看着还趴着的颂末衡。
“那晚买的东西呢?”他朝颂末衡问。
“就在这儿。”颂末衡拉开沈霖的床头柜,袋子原封不动地装着已经被开封过的避孕套和润滑剂,就这样一直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
沈霖挑了挑眉,伸手拿起那罐透明的液体,冰凉的瓶身握在手心,比空调的风还冷。他缩了缩肩,抹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抬头看向斜方的空调,拿起床头的遥控器关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空调暂时休假了,屋子里的冷气却还没来得及逃开。完全适应黑暗后,他们清晰地对上视线。
被子被推开,穿着短裤的沈霖怕冷似的缩起腿,颂末衡用掌心摸了上去,慢慢把那双腿分开,柔声问:“很冷吗?”
沈霖毫不犹豫地抬脚把那只手踢开,“还好。但是你很热。”
他可以想象到等会两个人贴在一起大汗淋漓的样子,做到兴头上时冷气恰好也散完了,谁也不会有心情去开空调。
“不会很热,”颂末衡回,“已经九月份了,入秋了,桂花开了。”
九月份也很热,沈霖不想争执这个,只是默默腹诽,但又因为这句话想起了那张照片。是他刚和颂景止在一起时,颂末衡拍来的那张照片。
十月中旬的桂花落得差不多了,只是相隔一年,他却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颂末衡低头抵上沈霖的鼻尖,敏锐地察觉到那一瞬的出神,忍不住低声笑着问:“在想那张照片?”
沈霖有些意外地跟他对上视线,没有回答,于是颂末衡接着问:“你和颂景止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种时候提他,你不怕阳痿吗,”沈霖笑着看他,然后如实回答,“就在那不久前,国庆假期最后一天告的白。”
“都看着你跟他做了,还有什么怕的,”颂末衡无所谓地笑了笑,蹭过沈霖的鼻尖,凑到耳边继续说,“就算提到他,想的也是你。不管是接吻,还是做爱。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你被亲红了,高潮的脸。”
“那你还挺会臆想的。”沈霖冷冷嘲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颂末衡没再接话,他沿着沈霖的脸颊亲过去,一路吻到嘴角,开始尝试接吻。
沈霖没有拒绝,张开嘴接住了颂末衡的舌尖,但也没有主动,只是配合地贴上颂末衡的舌头。
颂末衡吻技见长,但不多。这次没了碍眼的颂景止在旁边,他有了足够的耐心和定力,就这样轻压在沈霖身上,把人困在床头,伸手圈住。
这个吻简单,时断时续,他们像一对青涩的初恋情侣,带着小心翼翼的尝试和探索,极力去摸索每个好奇的角落。当然,这也只是个错觉。
颂末衡的手很快滑到了沈霖身下,从宽松的短裤裤脚钻进了里面,摸着光滑细腻大腿皮肤。沈霖缩了缩脚,皮肤上传来灼热的感觉,有些抗拒。颂末衡很快察觉,在沈霖躲开之前压去了内裤上。
最脆弱的地方被人把握住,沈霖只能轻喘着气,抹掉嘴边的唾液,攥着那两只手臂试图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要脱就脱,你磨蹭什么。”
颂末衡没有停下动作,继续用火热的掌心拢住沈霖被包裹在内裤下的阴茎,他感受着手下东西在自己的挑逗之下缓缓变硬,这才不紧不慢地出声反问:“沈霖,你说重新开始,我们该从哪里重新开始?”
“朋友”那两个字呼之欲出,但颂末衡知道,不可能是“朋友”,没有朋友会在合租几天之后就上床做爱,还是三个人。
“已经重新认识了,”他低头看着沈霖微微眯起的眼睛,逐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仔细感受着沈霖在他身下骤然绷紧,发出细微的颤抖,“那现在更进一步,我们就是恋人了。”
毫无逻辑的两句话,沈霖拧着眉要嘲讽、反驳,颂末衡却抢先继续说:“就把这次当成我们俩的第一次,行不行?”
第一次?这太好笑了。沈霖没想到颂末衡居然会对这种东西抱有执念。
“颂末衡,”沈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它的答案显然毫无意义,“我真是有点看不懂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你怎么想。”他撑起腰,缓缓起身。颂末衡不再能压住他,于是那只手扒着内裤和短裤,终于不加掩饰地把沈霖下半身脱光,沈霖笑了一声,也凑到颂末衡耳边说:“反正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啊……”突然的入侵让沈霖发出惊喘,半硬的性器垂在身下,他被颂末衡按着腰拉进怀里,紧紧相贴,阴茎被挤压在睡衣裤上,粗粝的布料带起微细的摩擦感,瘙痒难耐。
那只手就这样干涩地刺进穴口,最长的中指缓缓往里深入,摸索着敏感点。
上一次做似乎隔了很久,却又没多久。手指闯入那里的感觉很熟悉,颂末衡缓慢地在蠕动的肉壁上探索,呼吸跟着沈霖一起加重。他开始回忆起那晚,遥远的雨声,清晰的喘息,触感柔软的身体,还有温暖紧致的肉壁。艳红的软肉被他反复碾磨,像某种糜烂的果肉,带着源源不断的吸咬力,一寸一寸把他纳得更深、更深。
再次扶着阴茎插进去时,沈霖也像上次那样开始发出紧绷到极致的颤抖。呼吸打在颈侧,湿濡的一片,像清晨叶子上蓄了一夜的雨露,沈霖在他怀里逐渐软下去,就像是要化成这样的雨露。
把沈霖抱在怀里肏已经不够颂末衡施展了,于是他放开手,俯下身,把发出尖吟的沈霖压在床上。
身下极致包裹着他的肉穴也发出同样的颤抖,烂红的软肉骤然开始极速的吞吐,绞得很紧。颂末衡咬着牙,发出一阵极其缓慢、舒展的粗重喘息,头皮阵阵发麻,他也跟着一起颤抖。
“沈霖……你吸得好紧,”颂末衡低头,齿尖发出缓缓的“咯吱”声,牙根都在发颤,每一个字都跟呼吸一样重重地喘出来,“有这么舒服吗?”
沈霖梗着脖子仰头,细长的脖颈上布满潮红,还有细密的汗,每一下颤抖都会闪出晶莹的光。他绷得太紧,极力压制着身体的呼吸,每撞一次就剧烈地抖一下,头也跟着晃,就像是在摇头。
沈霖努力缓上一口气,从密促的呼吸里抽空回答颂末衡:“太……深了,颂……末衡…退、退出去一点……”
腿根紧紧嵌在腰上,柔软的腿肉和臀部一起被挤压到变形,像是要把人塞进身体里一样,就连体液都无处容纳。泌出的汗水被挤开,从皮肤上滑落,跟着撞击的动作抖去身下,划过的痕迹像开水一般烫出醒目的红痕。
沈霖的身体像被蒸熟了,房间里的冷气彻底散去,这里变成一个巨大的蒸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颂末衡怎么能进得这么深,像是要把他捅穿,捅到胃和肺,小腹已经开始痉挛地抽搐。他快要喘不上气,窒息般的抓着唯一能抓的东西,颂末衡的手、脖子、肩膀、后背。
持续不断的前列腺快感像上涨的海潮,深邃入骨的交合带着巨大的推力,沈霖就这样被反复推到高潮,阴茎没有触碰也哆嗦着吐出一股又一股精液。
颂末衡比上一次还要持久,也比上一次深了很多。沈霖胃部的干呕感时断时续,但每次都被过激的快感快速没过、掩盖。
意料之中的大汗淋漓,沈霖像是被雨淋过,发丝全都粘黏在脸上,就连睫毛都是湿黏的,呼出一口又一口带着热气的喘息,每一口气都好像能化成水,仿佛雨还在落个不停。
他抖着腿根从刚射完的颂末衡身上逃开,满是汗的指尖摸索到遥控器,“嘀”的一声打开,是默认的26°。
终于结束了。沈霖忍不住呼了口气。
简单擦干净身上流的液体,他绷住颤抖的双腿,照例准备下床去洗个澡,结果在脚落地之前就被颂末衡拽了回去。
沈霖睁开湿重的眼皮,身下还在抑制不住地哆嗦,他皱眉看着颂末衡深沉的眼睛,从里面读出了一丝危险的信息。
“沈霖,”颂末衡的声音还哑得厉害,“你明天休息,对不对?”
沈霖眼皮一跳,握紧了双手,回:“……不。我明天上班。”
“呵,”颂末衡笑了一声,死死掐着沈霖的腰,用巨大的蛮力把人重新拽回了床上,“太明显了,沈霖。你在撒谎。”
“难道我肏得你不舒服吗?”他压着沈霖的肚子,掌心笼统地覆盖在小腹上,那里还在发出细微的颤抖。颂末衡的呼吸又沉了,腹部也跟着一紧,“你都爽得乱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霖用力掐着颂末衡的手臂,指腹深陷在肌肉里,他毫不留情地在上面掐出醒目的痕迹,明显的刺痛,但颂末衡还是没放手。
“颂末衡,滚开。不做了。”
“每次只让我肏一次?”颂末衡舔着嘴唇,压在沈霖腹部的手缓缓下滑,捏了捏软下去的阴茎,摩挲着会阴往那道湿濡的穴口插去。
“那你就把我当成颂景止,再肏一次。”
“有病。”沈霖骂得掷地有声,激烈高昂的情潮退得很快,余威却震荡悠远,他有些无力抵抗,但确实也对再来一次并不抵触。
也许是“把颂末衡当成颂景止”这句话太过荒谬,却又刺激,他品出一丝趣味,没有拦下颂末衡再次插进去的手。
“小景肏得没那么凶,也没那么深,”沈霖轻笑一声,转过身主动骑在了颂末衡腿上,附耳说,“你既然要装成‘颂景止’,那就记得装像一点。”
颂末衡没有出声,沈霖的语气却越来越难掩愉悦,他又一字一顿地重复问了一遍:“听见了吗?假的‘颂、景、止’。”
颂末衡攥紧手里的腰,力道大得出奇。手下的穴肉才被过分地蹂躏过,松软又不失韧性,他可以轻轻松松地一插到底。
他想到做到,就这样深深地一插到底,听着沈霖在耳边传出的尖细惊喘,这才回:“……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一次”之后,心中某道无形的闸门被打开,有关当前关系的话题被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埋在心底。
颂末衡开始像之前的颂景止一样,频繁造访沈霖的房间,甚至比颂景止还变本加厉。
吃饭要问一嘴,下班也要问一嘴,就连洗澡也要敲门问一句沈霖洗没洗。到最后,沈霖已经懒得锁门了,对颂末衡秉持着“要进就进,放完屁就滚”的态度。
如果说白天和晚上睡前的敲门是颂末衡不厌其烦的骚扰,那这些时间段之后的敲门,通常就代表颂末衡想要跟沈霖做。
他们的关系乍一看很简单,已经形成了有特定时间段和暗号的同居炮友,直到一天晚上,颂末衡抱着枕头和被子敲开了沈霖的房门。
沈霖看着颂末衡被这堆东西挡住的样子,有些好笑地靠在门框,没让人进去,故意刁难:“你这样是干什么?”
“天冷了,给你添床被子。”颂末衡的声音从厚重的被褥后面传出来,被子在他怀里塌陷,分量十足,的确看着就让人感觉挺暖和。
“那枕头是什么意思?”沈霖挑眉,拿脚挡住颂末衡试图挤进来的动作,继续问。
“给我脖子垫高点?”他笑着反问。
“枕头是附赠品,”一直抱着这堆厚褥子有些让人吃不消,颂末衡朝墙上靠去,露出半颗头,看着故意挡在门口的沈霖,“配合人形暖床机使用。”
沈霖被这个说法逗笑了,颂末衡的讨好他很受用,但他还不准备跟颂末衡一起睡。具体原因其实很简单,相较于颂景止而言,颂末衡器太大了,活差不多,但人不太好管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需要,”沈霖放下腿,转身进了门里,动作迅速地半掩上门,“我有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