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白好些年没被人围堵过,一时间竟然感到十分新鲜,从宿临池背后探出脑袋数了数,一二三,三个小流氓,眼底青黑,个个都是一脸肾虚样,该是很好打发。
他想到这,余光忽的在巷口捕捉到一张一闪而过的脸。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不是今早上来还钱的周新莱吗?
宿临池突然把他往后一推,虞白不明所以,站住看他,宿临池额头沁出一层薄汗,无声地用眼神示意他快跑。
小流氓威胁道:少唧唧歪歪的,快动手!
虞白问:真要动手?
宿临池低声道:虞白!
离他们最近的小流氓怕到嘴的鸭子飞了,抬脚朝宿临池打了石膏的胳膊踹去他的经验,骨头伤疼起来能要命,一脚下去人就得蹲下去了,剩下一个omega肯定吓得不行,还不是任他们摆布?
可是他的脚刚抬起来,还没来得及往外踹,一只手就蓦地斜地里伸出来,勾住他的脚后跟往旁边一拉。
小流氓收腿不及,结结实实劈在了地上,嗷地爬不起来了。
他泪眼模糊地一抬头,之前根本没放在眼里的omega施施然甩了下手,抱怨道:啧,袜子几天没洗了啊,一股臭味。
刚刚动手的小流氓歪倒在地动弹不得,他的两个同伴见软柿子成了硬茬,对视一眼,一人从怀里掏出了把折叠刀,朝虞白的肩膀就扎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也没人看清是怎么一转,那小流氓就被擒住了手腕,刀锋一转,化成一束利光,朝落在最后的那个alpha飞去,在他胯下不足一指的地方险伶伶擦过,笔直地插进了这人两腿之间的石板缝上。
放信息素吓人的alpha膝盖一软,差点跪下,裤管当场湿了。
虞白扭住身边这人的胳膊,压得他手腕一阵令人牙酸的骨头摩擦声,问:还动手吗?
不不,不动了。小流氓含着一泡眼泪,哆嗦着说。
再让我看见你们虞白手指一划,挨个点过在场或趴或跪的三人,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松了手,滚吧。
小流氓和尿裤子那位战战兢兢上前,扶起至今还在腿打颤的同伴。
等等!虞白一喊,那三人差点又要跪,看脸快要哭出来来:您,您还有什么事?
虞白嫌弃地一抬下巴,示意那把被淅淅沥沥淋湿了的折叠刀:刀刃收回去,扔进垃圾桶。
小流氓丝毫不敢违抗,让拿刀就拿刀,让扔进垃圾桶就扔进垃圾桶,完事后,他们怕再被叫住,急忙屁滚尿流地逃了。
第16章 周新莱
虞白拍拍手,比流氓还流氓地冲跑远的三人吹了个口哨,转过身对宿临池说: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宿临池的呼吸好像滞住了,半晌,才听到他轻轻地,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吓着了?虞白问。
宿临池摇头:你是在哪里学的?
学什么?跟人打架吗?虞白觉得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十分有趣,一挑眉道,打架还能在哪里学,当然是跟别人打着学喽。我以前可是孤儿院一霸,远近的流氓混混全是躲着我走的,早练出来了。
你宿临池说,还是小心为上。
知道啦,这次是麻烦找我,又不是我找麻烦。虞白点头谢了他的好意,转脸喊道,拐角那个,别躲了,你影子露出来了!
那人影一震,原地短了一大截,估计是想跑,又生生定住了,周新莱五颜六色的脑袋从墙后头探了出来,一露面,就心虚地抢白道:喊我干嘛,路过犯法吗?
虞白道:路又不是我家的,当然不犯法。可你不是躲在那儿好久了么不来打个招呼?
他说话全程都笑眯眯的,要不是方才亲眼目睹了小流氓们落花流水的惨败,周新莱绝对不会把他归为危险人物,可此刻,他只觉得这笑容隐藏着极大的阴谋,包括站在虞白身后的那个alpha,看着也不像个好人,一定是想报复自己刚刚袖手旁观,没有帮他们的忙。
周新莱戒备地和虞白保持了五米以上的距离,方便随时逃跑:喊我什么事?
周再说你去找工作了,这就是你找的工作?虞白说,观摩学习小流氓打劫,等着学成出师后去勒索小学生的压岁钱?
周新莱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猫咪,浑身炸开了毛:你少胡说八道!
你这个小身板,我十岁的时候就能撂倒了,还是趁早改行吧。虞白往火上浇了一把油,果然把周新莱逗得七窍生烟,奋力抗争道:关你屁事啊!
宿临池拍了一下虞白因为忍笑而不住发抖的肩膀,问道:周再呢?
我干嘛告诉你们!周新莱说。
过来,虞白话一出口,他就再次睁大眼睛瞪着他们,虞白道,过来帮我拎着购物袋你躲在那干看着,我也没想怎么着你,帮忙拎个袋子都不愿意吗?
周新莱犹犹豫豫地靠近了他们,双手一直摆在身前,是个防备的姿势,直到确认虞白没有借机给他一拳的打算,才放下胳膊,嘀咕道:你不知道,这些抢劫的人都是报团的,你不把他们打怕了打服了,哪怕是进了局子,他们也能让别的渣滓继续来骚扰。我还有周再,防不住他们。
为什么不换个地方租房子?宿临池问。
没钱啊,周新莱扫到他吊着的胳膊,没好气道,你不是也一样住在这儿?
虞白揽住宿临池的肩膀:他有我罩着啊。
周新莱撇撇嘴,不搭理他们了。
有了免费劳力的虞白心情极好,散着两只手溜溜达达揽着宿临池,周新莱咬牙提着两大只购物袋,腮帮也跟着用力,浮出一圈浅浅的咬肌。
他们走进楼道,忽然听到有人在争吵,没等另外两人听出个所以然来,周新莱就把购物袋一甩,嗷一嗓子冲上去了。
虞白和宿临池忙跟上去一看,周新莱已经把周再从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肘下解救出来,大吼道你还敢来,上去扯住他的领子,一个左勾拳怼上了他的下巴。
那中年男人被大儿子一拳揍得天旋地转,靠到楼梯扶手上了,见势不好,踉踉跄跄地要溜。
周新莱好像一只被人触犯了领地的狮子,怒发冲冠,脖子都粗了一圈,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跟着还要上去补一脚。
周再脸上盯着一个新鲜的巴掌印,摇摇晃晃站不稳,被宿临池扶住了,还没站稳就冲他大喊:大哥,别打了!
周新莱艰难地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