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到一半,他可能是想再拉个人垫棺材,于是在虞白的必经之路上埋了炸弹,自个儿跑出海不知所踪了。
我给你配了保镖。宿临池说。
我现在这样子能去哪儿?他总不能闯进我家里行凶吧!虞白大咧咧弹了一下自己小腿上的石膏,动作和蹲在田埂上推销西瓜的大爷如出一辙。
宿临池说:还是要小心。
驶过拥堵路段,余下的车程就舒服多了,宿临池开得稳而快,虞白被太阳晒得浑身暖洋洋的,窝在后座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能看到别墅的围墙。
宿临池将他抱上轮椅,刚一进门,就有一只奶牛猫喵喵叫着凑过来,嗅一嗅虞白的裤脚,温顺地跳到了他怀里。
他叫绒布。宿临池介绍说。
绒布估计认识虞白,一跳上轮椅,就拼命地往他怀里钻。宿临池将别墅里的房间介绍了一遍,安排他住进了一楼的客房。
家里有管家、菲佣和保镖,等会我叫他们来见你。宿临池补充一句,你想要什么,就让他们帮你做,不要随便出门。
虞白没多想,实际上他也想不了什么,嗯嗯地应了下来。他是过了一段时间才明白,宿临池是想把他彻底关在这栋别墅里。
作者有话说:
稍微改动了一部分,不影响阅读
第5章 夜宵
夜很深了,街面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辆出租车,惊鸿一瞥地窜过街角。
当熬夜修仙的小年轻也顶不住困意,纷纷败给床铺时,宿临池的别墅里却灯火通明。
陈管家上了年纪,按照他平时生物钟来说,此刻应该已经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进入深睡眠,可今夜陈管家坐立难安,等在别墅门口不愿挪窝,一直到凌晨,才把宿临池给盼了回来。
小少爷!陈管家焦急地迎上去,刚要告诉他虞白跑路的事情,就见当事人慢悠悠从宿临池背后踱步出来,若无其事地打招呼道:管家大叔,晚上好呀。
陈管家见逃犯自投罗网,惊讶到暂时失去了言语:这
陈管家最近半年受到了很多惊吓。
他是林家的老人了,年轻时为宿临池早逝的母亲服务,宿临池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大,按理说该是了解的,不过在对方外出读书的几年里,陈管家重新回了老宅工作,缺席了宿临池的少年时期,直到去年年底,宿临池住进了这栋别墅,他也随之换了个工作地点。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个自己从小照顾大的小少爷了。
从幼小的孩童成长为肩膀宽阔的青年,当然是变化巨大的。工作上,宿临池独当一面的能力让陈管家想到了已逝的林家大小姐,感到十分欣慰,可另一方面,在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后,陈管家发现宿临池的私生活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洁身自好。
那是在去年十月份,陈管家刚开始为这栋别墅提供服务的时候,有一次司机临时请假,陈管家驱车去接留在公司加班的宿临池。在公司停车场等待时,曾经看到一个提着蓝色保温桶的omega走进了公司大楼,两个小时后出来了,却换了另一套衣服。
陈管家正暗暗脑补是哪个员工玩得这么野,不久后,就见到自家提着蓝色保温桶的小少爷坐了进来,手里还有一个衣物收纳袋如果陈管家没记错的话,里面装的衣服赫然就是刚离开的那位omega的。
陈管家:
他只好当成没看见。
万万想不到的是,宿临池似乎有许多个情人。
有一次,宿临池和龙溪的某个管理人视频通话,商量后续的合作事宜,陈管家为了避嫌躲得远些,再次亲耳听到宿临池和合作的某先生约定了晚上见,视频时脸绷得严肃得很,一副要面谈公事的正经面孔,结果出门前拿了一盒安全套,又是彻夜未归。
对于一个老人家来说,服务对象的私生活着实太开放了,陈管家恕难接受,只默默添置某些计生用品,防止哪天小少爷领回来一个小小少爷。宿临池发现后,还曾委婉地对陈管家表达了谢意。陈管家尴尬得要死。
更过分的在后面三月份,宿临池带回来一个漂亮的omega到别墅里养伤,必备品的存货也不再减少,陈管家一度以为他是收心了,不料宿临池竟然安排了保镖,名曰保护,实则就是看管。
宿临池要求陈管家看住虞白,不要让他踏出别墅一步,还特地收走了所有通讯和联网工具,加高围墙,拉了高压电网,一系列的动作简直是在陈管家的道德底线上蹦迪。
与之相比,他的监视对象虞白就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年轻omega了,哪怕后来意识到自己被监视起来,也没有大吵大闹,或者提出让陈管家为难的请求,比如帮助自己逃跑什么的。
陈管家原来是这么想的,这个观念在昨天日落后,两个倒地不醒的保镖面前破碎了。
保镖一时大意,错估了虞白的身手,让他逃走了,此刻正跟在陈管家后面认错。
宿临池把视线投向虞白,后者很无辜地冲他笑了一下。
他想跑,你确实拦不住。宿临池知道这人白皙文弱的外表隐藏着怎样一个小疯子,没和保镖计较,轻拿轻放道,绕着别墅跑三圈。陈叔,你看着他们跑。
陈管家和保镖应了是,宿临池又说:今天太晚了,先回去睡觉,明天再说吧。
他往楼上走了两步,忽然想起忘了问虞白从哪里跑出去的,便停下来问陈管家:他走哪条路跑的?钥匙没被他扔到下水道吧?
我哪有!虞白根本没费事翻找别墅钥匙,主动交代道:我是从围墙上翻出去的。
围墙上有高压电,是宿临池特地拿来吓唬人的。
宿临池听清他的话,差点没控制住表情:你
幸亏,陈管家及时补充,并隐去了虞白的恶劣行径:电闸受潮了,得请师傅修理一下。
哪怕他人现在平平安安站在这里,宿临池依然惊出一身冷汗。
有那么一瞬,虞白几乎以为宿临池忍无可忍,要朝他发火了,可他胸口剧烈起伏几下,终究没说出一句重话,撂下一句:别管了!就头也不回地迈上楼梯,砰地甩门进屋,余下管家和保镖们面面相觑。
还是虞白打破了客厅里凝固的气氛,神情自若地说:很晚了,快去睡觉吧。
陈管家和保镖见眼下确实没有他们能做的事,只好各自回去了。
别墅慢慢安静下来。
浴室里热气蒸腾,宿临池围上浴巾,伸手将蒙上一层水雾的镜子擦干净,对着镜中的自己,很深、很慢地呼出一口气。好像要把肺里积郁已久的焦躁和不甘,所有的负面情绪,通通顺着这次呼吸吐出去。
宿临池的别墅地理位置优越,远离闹市区,又不至于远到外卖不能送外卖,屋后有一大片草坪,一块湖泊和连绵的矮山,空气清新,风景秀美。
他曾经和虞白说过新居附近的风景,邀请他有空来看,虞白爽快地答应了。不过等虞白真的住了进来,宿临池却将他安置在了视野欠佳的一楼客房。一个原因固然是因为虞白腿伤了不方便,另一个原因就是从露台往下看,视线所及,恰好将那间客房外的一块绿茵茵的青草地包括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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