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有能这么享受的时候,夏天能洗热水澡。
就算是冬天的都少有的东西。
她却不贪婪,只是认真的擦拭着每一寸衣服,用沐浴露涂抹,浴室的玻璃起了一层雾气,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玫瑰花。
不久,水声停止。
江尤皖用毛巾将身子擦拭干净,拿起要换的衣服准备穿上,突然咔嚓一声,浴室的门锁从外面被打开,江尤皖一惊,立刻转过身去。
同一时间,江瑾伊进来顺手将浴室的灯打开,沐浴露的花香瞬间充斥鼻息,抬眸,便看到了眼前这样一幕。
眼前淋浴间玻璃上满是水雾,朦朦胧胧间站着一个长发及腰,身姿曼妙的女人。
昏黄的灯光下浴室里弥漫着迷蒙的水雾,女人的身体在眼中展现得模糊,洁白的天鹅颈,圆润的肩头,盈盈一握的腰肢,没有一丝赘肉,湿发散落,半遮半掩的遮住了身体,有种欲说还休的诱惑。
美人沐浴,风情万种。
犹如画中才会出现的艺术品。
一幅完美的,足以满足她所有幻想的完美画作。
江瑾伊大脑一片空白,手上提着的洒水壶掉在了地板上,她做不出反应,呆愣住了。
或者说,被迷住了。
江尤皖背对着她,看不清神情,只听见她压着嗓子隐忍着斥道:你出去!
江瑾伊如被点醒,立即闭上眼睛,马上转身关上门跑了出去,脸蛋涨红,呼吸变得不正常,不规律,心跳也完全乱了.....
不止是脸上,脖子也红了,耳根更红,要滴出水一般。
为什么江尤皖洗澡不开灯?
为什么洗澡都没有声音?
她轻拍着自己红透了的脸,理所应当的把责任都推给了江尤皖。
房子里开着空调,可是江瑾伊身体丝毫没有要降温的意思,过了三分钟,脸还是红的,怎么拍都没用。
又过了一会,察觉到浴室的门锁被扭开,应该是江尤皖洗完澡要出来了,她心莫名的很慌,站起身来跑进了院子里吹冷风。
晚风微燥,月色迷人,天空闪烁着点点星星,月亮是圆的。
她这才想起来,她原本是想去浴室里接点水喷花的,水没接到,洒水壶也掉在了浴室里。
这也太丢人了!
她哪里还意思回去拿,蹲在几盆花前,还时不时拍打自己的脸蛋降温。
难以自控的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回过神来又会对自己刚才的联想无比羞愤。
一直骂骂咧咧的,以至于有人靠近她她都没发现。
江小姐......一声很轻的很好听的呼唤打破了沉寂,打断了她的羞于见人的思绪。
江瑾伊背脊一僵,转头看去,正是江尤皖站在她的身后。
她已经穿好了衣服,一件T恤和宽松的长裤,还很湿的长发散落着,被风吹得微微飘动。
她就这样站在月光下,太暗了,看不太清,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她很好看。
她的双眸永远轻轻的合着,宛如月亮里的神仙那样柔美,一瞬间,江瑾伊以为她是从月光下来的某个神祇。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指,为自己的晃神感到羞耻,咕哝问她:你、你出来干什么?
江尤皖提了提自己手中的喷水壶,递出去,说:江小姐落下的。
江瑾伊微楞,表情有点囧,伸手一把接过,发现有点重,江尤皖已经帮她接好水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江瑾伊的脸还是一热一热的,别扭得很,江尤皖却面色冷静,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看光的是她江瑾伊。
你洗澡干嘛不开灯啊?她娇凶的抱怨,不难看出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江尤皖沉默了一会,笑了一下,这一下笑得有些勉强和苦涩:因为我看不到,开不开灯都是一样的。
对不起江小姐,是我的错,下一我会开的,不让江小姐困扰。
她又变得很懂事,把所有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好像不久前在江瑾伊房间里威逼利诱江瑾伊吃药的不是她。
可江瑾伊并没有从中获取那些爽感,甚至觉得心里堵得慌,说不出来的,闷闷的感觉。
你头发都没有吹干,快回去吹头发,不然着凉生病了,我又要帮你请医生。
意思很明显了,让她快点走。
江尤皖挑了挑眉。
现在是一年四季中最热的七月。
其实她没有感觉冷的,但被眼前的女孩这么一说,突然好想感觉确实有一点冷了。
谢谢小姐关心我。她启唇缓缓说道,晚上风大,小姐身娇体弱不禁吹,也快回屋里去吧。
江瑾伊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才没有很不禁吹。
江尤皖没了要走的意思。
小姐才刚难受完,又生病了,可又要吃药了。说完,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刚好能被江瑾伊捕捉到,她一愣,瞬间就羞了,恼羞成怒。
江瑾伊咬牙切齿生气的走到她跟前,离她就不到两拳的距离,质问她:江尤皖,你肯定觉得我很好欺负,对不对?
江尤皖皱眉,话里带了点恰到好处的委屈: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江瑾伊张了张唇,脑子飞速运转,就、就你掐着我的脸非逼着我吃药,还威胁我,这还不是欺负我吗?
江尤皖沉默了一会,也不解释,就着一股委屈的调子,如果小姐认定了我在欺负你,小姐怎么讨回来都可以。
怎么讨回来?
江瑾伊开始想。
让她学狗叫还是学狗爬?还是在她脸上把她画成大花猫,丑八怪、或者说直接让她滚出去.......但这着些想法都在江瑾伊无意中瞟到她左手掌上的伤口事一就瓦解了。
她眼波一动,伸手抓住江尤皖的手臂,江尤皖身体一僵,乖顺的顺着她的动作。
江瑾伊盯着伤口看,她隐约记得今天白天的时候这里被她打出血了......
太黑了,看不清。
好冷,我们先回去好不好?伴着微风,江尤皖的声音飘着拂过江瑾伊的耳廓。
是有点冷。江瑾伊小声说。
炎炎夏夜,就连风都是微燥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别墅里,这回江瑾伊能看清,她手掌上的伤口还是有些血肉模糊刚才洗澡的时候,可能沾到了点水。
笨蛋。
江尤皖:?
江瑾伊:伤口不能碰水的,你不知道吗?笨蛋。
也不懂找佣人帮你把伤口包住,要是感染了我就把你扔去医院,让你自己一个人呆那。
告诉你,自己一个人呆在医院可是很难受的。她吓唬她。
江尤皖微怔,嘴角浅浅的勾起笑,乖顺地:我有点笨,下次不会让伤口碰到水了,江小姐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
其实,江尤皖比江瑾伊更懂被扔在医院的痛苦。
江瑾伊突然灵光一闪,坏笑用威胁的语气对她说: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把你一个人扔到医院去。
又找到了一个新的惩罚方式。
江尤皖:嗯
江瑾伊去找来了医药箱,其实她对伤口、流血之类的字眼和画面都十分惧怕,不适的皱起眉头,抖着手在江尤皖手掌上抹着药,以往嫌弃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江尤皖乖乖的把自己交给她搞弄,也许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太过圣洁,一点肮脏也不曾沾染,江尤皖对她的触碰一点也不反感。
鼻息间淡淡的风信子花香格外令人舒适,一开始是心悸,习惯了,就舒适了。
手掌又被包扎好,应该明后天伤口就能结痂了。